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你跪下,姐求你个事 > 11、第 11 章
    “啊?”美人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茫然不解地看着柳衔花。


    柳衔花对上她充满疑惑的目光,贴心道:“没听见?要我在说一遍?”


    美人摇摇头,天真问道:“为什么呀?”


    柳衔花道:“没有为什么,你要是愿意的话,留下来也行。”


    美人蹙眉,美人落泪,美人摇头。


    她们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昨天季红穗回来就要收拾行李回老家了。


    宫主看起来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不管是什么原因,快跑为上。


    也有人本想再观望一下,只是见柳衔花态度坚决,就放弃这一打算。


    一身浅紫长裙的卫瑜来到他的面前,她泪眼潸然,我见犹怜,对着柳衔花盈盈一拜,轻声道:“宫主,我知道无论我说些什么,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可是此次一别,你我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即使离开镜华宫,我待你的心也会如今日一般,我能跟您要一样东西作为纪念吗?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柳衔花也为卫瑜的这番话动容,他满目深情,轻声询问:“你想要什么?”


    卫瑜道:“我记得您的库房里有一把天音琴,能给我吗?从此我弹起这把天音琴,便会觉得是宫主陪在我的身边。”


    天音琴乃是炼器大师易湘子一生得意之作,琴身以仙龙木造就,琴弦更是以黑蛟筋、凤凰羽、天蚕丝等诸多灵宝炼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灵宝。


    柳衔花心中有些内疚,卫瑜待他如此情深义重,他也不能小气,当即道:“等下我去找来给你。”


    “多谢宫主。”卫瑜笑着说。


    围在四周的美人们原本还有些伤感,此时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一个个的眼睛刷刷刷都亮了,立刻涌上前来,向柳衔花表达自己对他的一片痴心,讨要宝贝,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


    柳衔花这人心软得很,一听她们说什么分离什么相思,就根本不忍心拒绝她们,有求必应,像个散财童子。


    大家得到自己想要的,开开心心的离开,围在柳衔花周围的人总算是少了些,一蓝裙姑娘被姐妹们推了一把,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她站稳身形后,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叫了一声:“宫主……”


    柳衔花闻声回过头,大气道:“你想要什么呀?”


    蓝裙姑娘脸颊泛着微红,看了柳衔花一眼,飞快低下头,很是羞赧的模样:“我说了,宫主你、你不要生气。”


    柳衔花对她安抚笑笑:“说吧,不生气。”


    她仍是低着头,不敢看柳衔花,声音小小的,说:“去年镜华宫不是招了两个弟子吗,我很喜欢,能不能让他们跟我一起回家啊?”


    “什么?”柳衔花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姑娘,她要什么?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记得,去年镜华宫只招了两个男弟子吧,而且年纪也都不小的,应该做不成她的干儿子。


    别是自己思想龌龊,冤枉了人,柳衔花问了句:“你……怎么想带他们走?”


    姑娘的头垂得更低了,用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我与他们一见如故。”


    柳衔花:“……”


    怎么的?发现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吗?


    好,很好,当你发现家中有一顶绿帽子的时候,其实可能已经有无数顶了。


    他待女子向来宽和,怜香惜玉是他的一贯作风,即使知道这事,也不至于喊打喊杀,而且……闹大了让他阿姐知道,他阿姐不仅不会站他这边,还要笑他活该。


    但是被戴了绿帽子到底不是个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正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摆手道:“走走走,快走快走!”


    蓝裙姑娘没想到柳衔花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一双浅色眸子亮得惊人,连忙向柳衔花道谢说:“多谢宫主!多谢宫主!”


    这声音比之刚才可是响亮了不少。


    剩下的几个美人登时露出一副学到了的表情,之前是她们格局小了,原来不仅可以要物,还能要人啊!


    “宫主宫主!”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小些的姑娘一下跳到柳衔花面前,叽叽喳喳叫着,像只小鸟一样。


    此时柳衔花已经很难维持自己刚过来时的好脸色了,只是勉强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吓人了,他对眼前的这个姑娘没什么印象,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带回来,问她:“怎么了?你也想带两个弟子走?”


    姑娘的脸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的,她摇摇头,对柳衔花道:“那倒不是,只是您这儿的厨子我很喜欢,能不能也让我带走呀?”


    "……"


    “我吃到他们做的点心时,也会想起宫主你的。”


    “……”


    “宫主你怎么不说话了?宫主你说话啊!”


    柳衔花:“……”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再这么下去,等把这些美人们打发走,镜华宫怕是要只剩下这些墙皮了。


    可能墙皮也不剩了。


    美人们临走前对他挥挥手,带着情意绵绵道:“宫主,回去后我们会想你的。”


    柳衔花看她们这大包小包,还有拖家带口的,觉得能不能想起他也不是很重要。


    知道的她们是从镜华宫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到哪里大采购去了。


    最可恨的是,她们回到家不久,就有家中姐妹来到镜华宫,问他还收不收人,她们小住两天就走。


    柳衔花:“……”


    他很像冤大头吗?


    柳衔花从库房出来,站在廊下,望向远方重重宫墙,叹了口气,他觉得他现在很需要他阿姐的安慰,他阿姐知道他一天送走这么多人,应该也会觉得欣慰吧。


    只是等柳衔花到了孟殊音的院子,却得知他阿姐早和那个李颂又出去玩了。


    柳衔花掐腰站在门前,自己这个弟弟就这么不值钱吗!


    孟殊音在外面玩得开心,确实没怎么想起他那个便宜弟弟。她一觉睡了六百年,她总要看看过了六百年,修真界的风土人情有什么变化,又出了哪些风云人物,不然到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哪一位,那对方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这一圈走下来,孟殊音手里只是多了几样从前没有见过的吃食。六百年对修真界了的许多道友来说,不过弹指一刹那,人间却已经历数次轮回,也出了不少新鲜的小玩意儿。


    街上行人寥寥落落,路旁开了几丛粉白的蔷薇,孟殊音拨弄了会儿手里的风车,忽而转头看着身边的李颂,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李颂微怔,他想了一会儿,才轻声答道:“没有。”


    孟殊音似是不相信地又问了他一遍:“真没有?”


    李颂没有回答,问孟殊音:“孟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你猜。”孟殊音一脸高深莫测地说,转身从荆棘丛间摘下一朵蔷薇。


    李颂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没有说话。


    孟殊音突然嘶了一声:“好疼啊。”


    “怎么了?”李颂忙问。


    她随手把手中花簪到李颂发间,然后对他伸出手道:“你看。”


    她的手指被蔷薇上的毛刺扎了一下,伤口正渗出血珠,李颂忙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把血擦去,又拿出药膏涂抹上去,那药膏十分好用,几乎一落到皮肤上,伤口就愈合了。


    孟殊音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会儿,微微蹙眉,随后揉着额角,身体摇晃着,对李颂道:“我失血太多,可能要晕过去了。”


    李颂看着帕子上的血点,他想这点血蚊子吃了怕是都不够。


    “那也可能是今日的太阳太毒了,”孟殊音话音刚落,一阵风吹来,云层遮蔽日头。


    孟殊音:“……”


    这么不给面子?


    “我走不动了。”她最后只能这么说。


    李颂点头:“那在这里坐一会儿再走吧。”


    孟殊音张开嘴,肚子里有一堆话想砸到李颂的木头脑袋上,最后又全咽了回去。


    毕竟一个文静柔弱的淑女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现在有些迟了其实,六百年前就该挖了,淑女托着下巴,如是想到。


    李颂低下头,见孟殊音看着街对面的糖人发呆,想了想问她:“想吃?我去个给你买?”


    孟殊音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听到他的话。


    反正也不远,就几步路,李颂买了糖人回来,孟殊音抬头接过糖人,叫他:“李颂……”


    “怎么了?”


    孟殊音咔嚓一口,把糖人的脑袋咬掉,问他:“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李颂沉默。


    “不能说吗?”孟殊音问。


    “没什么好说的。”李颂说。


    “我好晕哦。”孟殊音冲着李颂眨眨眼,想要挤出点眼泪来,为自己增添几分柔弱可怜的风姿,奈何眼睛不争气,挤了半天一滴也没有。


    李颂问她:“眼睛疼?”


    孟殊音:“……”


    “嗯,”她昧着良心说,“有点。”


    李颂无奈问道:“你想怎么办?”


    “你背我回去啊。”孟殊音仰头道。


    李颂垂眸,与她目光相交,春风浩荡而来,曼妙柳枝摇曳。良久后,孟殊音先移开目光,算了,这个瓜今天是拧不下来了。


    然随后她便看到李颂在她面前蹲下身。


    “上来吧。”他说。


    孟殊音心满意足地趴到他的背上。


    “还想去哪儿?”李颂问她。


    孟殊音贴在他耳边说:“去西边那条街。”


    她看着李颂的耳朵渐渐漫上一层绯红,脸上的笑容愈加的灿烂。


    “谢……”孟殊音猛地收了声。


    李颂说:“不用谢。”


    孟殊音搂着他的脖子,又笑起来。


    李颂就这样背了她一路,傍晚时回到镜华宫,看到柳衔花正与一白衣美人站在石阶上,在说着什么事。


    等靠近些了,孟殊音听到那白衣美人对柳衔花说:“宫主你知道的,我是邡彝人。”


    柳衔花嗯了一声,向她问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衣美人严肃道:“我们一族的规矩是,只要认定一个伴侣,从此就要对这个伴侣一心一意,不管发生什么,永不变心,永不背叛,黄泉碧落,永不相离。”


    孟殊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邡彝族,这种规矩一个人要守住就够冒傻气了,这居然还是一族,她一时来了兴致,从李颂背上跳下来,好奇凑上前去,问她:“那现在你们全族还有多少人啊?”


    女子被孟殊音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见柳衔花没有阻止,她抿了抿唇,缓缓伸出手,竖起一根食指,对孟殊音道:“……一个。”


    孟殊音哦了一声,点点头:“能理解。”


    完全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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