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渡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 结果又看到了不该看的景象。
他迅速移开目光，但也发现小猫的身后的确少了尾巴。
玄采倒是比较无所谓，他也不在乎自己穿没穿衣服, 在确定尾巴终于收回去之后, 他就又摸了摸头顶, 结果还是摸到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他有些遗憾说道：“耳朵还在。”
霍晚渡轻咳一声说道：“先去把衣服穿上吧。”
玄采应了一声，转头跑上楼穿了居家服下来。
他上楼之后, 霍晚渡站在原地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玄采是男孩子, 就算他看到了对方的身体应该也没什么。
毕竟当年他在北边上学的时候，冬天去澡堂洗澡大家也不可能穿衣服。
当时无论里面有没有人, 有几个人，他都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每次他看到玄采的身体都有些不自在，这个……好像不大对。
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不对，玄采就已经一阵风一样跑了下来。
他转头看去真的没有再看到猫猫身后有尾巴。
毕竟他买的家居服都是定做的, 给尾巴留了伸展出来的空间, 在家里自然是不用跟在外面一样遮挡。
玄采跑到镜子前面照了照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叹了口气：“哎，我这耳朵什么时候能收回去啊。”
霍晚渡在一旁安慰说道：“别着急，慢慢来，你看尾巴这不就收回去的挺快吗？”
玄采开心之后就开始琢磨了, 他看了一眼霍晚渡说道：“我这尾巴收回去……说不定还是跟你有关系。”
他刚刚的妖力也就是能支撑自己化为人形, 不比之前要多, 没道理之前不能收回去尾巴现在就忽然能收回去了。
最大的变数就是他救了霍晚渡。
玄采虽然平日里憨吃憨玩, 大部分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是遇到修炼方面的问题还是比较放心的。
霍晚渡没想到这方面, 愣了一下才说道：“是吗？那……我要怎么配合你？”
玄采有些纠结说道：“这个……好像也不算什么好事。”
他救霍晚渡的前提是对方遇到了生命威胁, 也就是说他耳朵收回去的契机也可能是霍晚渡遇险。
所以他才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 他到宁愿是因为修为不够高才收不回去，这样他就安心躺平，咳，是安心修炼就行了。
霍晚渡脑子一转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得安慰说道：“不慌，回头问问柳章再说。”
柳章在接了霍晚渡的电话之后就说要过来看一眼。
他来的时候没有带黄晴，反而身边跟着一个面相带着几分妖·媚却没有丝毫女气的少年，只是妖·媚归妖·媚，此人的眼神气质却十分清正。
霍晚渡一看就知道这位大概也是某位妖仙。
果然，柳章见到他之后就介绍说道：“这是我二师弟胡铮。”
霍晚渡一边跟胡铮握手一边问道：“是小狐狸？”
胡铮连连点头说道：“对对，是我。”
还不等霍晚渡发问他就就主动说道：“我在阵法方面有几分造诣，所以今天过来看一眼。”
虽然阵法已经被破坏，但是从破坏的程度以及破坏后的现场还是能够分析出很多事情的。
霍晚渡十分客气说道：“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谁让那个小废物点心不顶用。”胡铮不满地看了一眼玄采。
玄采略有些心虚的垂下头，他在阵法方面的确也学的不是很好。
霍晚渡看不得自家小猫委屈，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可以将桶桶和玄采视为一体了。
只是别人教训从小养到大的徒弟他也不好插嘴。
严格来说他才是那个外人，只不过因为他是玄采的有缘人，外加玄采刚化为人形需要学习怎么更好的融入人类社会才留下来。
外人……想到这两个字，霍晚渡忍不住一阵心塞。
他转头对玄采说道：“采采，冰箱里有饮料，你去拿来给你师父们分了吧。”
柳章和胡铮听了之后都笑着说道：“谢谢老板。”
霍晚渡点了点头，胡铮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柳章，怎么感觉老板好像冷淡了不少？
他可还指望着干好这一票回头签经纪约的，当然这次要以人类的身份签才行。
柳章多少知道一点，他看了一眼胡铮又暗示地看了一眼玄采。
胡铮立刻明白了什么，顿时有些牙疼，他家小徒弟这是……有靠山了？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但霍晚渡算得上是他们顶头上司，有他当小徒弟的靠山，胡铮的确也不能太“欺负”徒弟了。
怪不得他师兄过来之后没训小徒弟，他刚才还以为是因为有外人在想要给小徒弟留点面子，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胡铮心里记下，以后教育徒弟的时候尽量委婉一些。
而且玄采只是某些方面不太擅长，实际上修炼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十几岁就化为人形。
算了，不会就不会吧，反正还有他们呢。
又不是人类还要担心子孙后代的前途，他们这些妖仙，师父徒弟谁走在谁前面还说不好。
更何况以后时间长得很，也不急于一时。
胡铮看了一眼之后表情多了几分沉重，他看了看霍晚渡说道：“等等收拾一下，我跟大哥重新布阵。”
玄采听后心都提了起来，两只耳朵压成了飞机耳的形状有些紧张问道：“是有哪里不对吗？”
要不然就算重新布阵胡铮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不至于还让柳章出手。
胡铮看了一眼霍晚渡说道：“这阵法灭有被完全破坏不是对面力有不逮，而是他在试探。”
昨晚只是试探，一方面试探这边的实力，一方面是担心被钓鱼执法。
这一晚上过去别墅都没什么动静，那边就晓得这里不说是外强中干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不定就要下手了。
玄采听后眼睛都变回了猫眼，绿色的竖瞳少有的戴上了杀气，他看着两位师父问道：“找不到这个人吗？”
“敌在暗我在明，找人也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先把阵法布好找人也更从容一些。”
霍晚渡看着他那张包子脸难得严肃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他安抚玄采说道：“别慌，实在不行我们就换个地方。”
他又不只是这一处房子，就算对面把他所有房产都摸得清楚难道他还不能偷偷再买一处吗？
若是对方能够查到他所有产业，那也可以租房，反正怎么都有办法应对。
不过他能想得开也是身边有这三个人作为底气。
玄采其实倒也没有多担心，只是生气而已，他从小虽然过得不算富足，但无论是在村子里还是在山林中都是称王称霸的存在，还没遇到过有谁这么上门挑衅。
只不过看两位师父郑重其事的样子，他也知道就算生气也没用，毕竟他打不过对方。
这么一想就更生气了。
玄采有些怏怏不乐，想要甩甩尾巴结果发现尾巴没出来，最后只好叹了口气说道：“那……那我也跟着看看吧。”
当然他也帮不上忙，更多地是跟在身边学习。
有压力就有动力，更何况现在这个压力还是性命之忧。
玄采跟在两个师父后面听着师父们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他这里该怎么做，那里该怎么做，小脑袋瓜疯狂运转倒也都记下来了。
霍晚渡没有跟在旁边，只是看着师徒三人一边教学一边布置，原本应该是很无聊的事情，但是看着小猫头上的耳朵一会倒下一会起来，偶尔还抖动两下，越看越有意思。
柳章跟胡铮两个人当然也不好不理睬老板，得罪老板还想不想要资源了？别人要资源是为了名利，他们是为了修为，说起来也都差不多。
不过眼见着霍晚渡不疾不徐，没有任何焦躁惧怕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也有些佩服。
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就是稳得住。
反而是他们的小徒弟看着比霍晚渡还要紧张担心。
咦？玄采那么紧张担心干什么？
虽然他跟霍晚渡之间有因果线，但因果线不涉及生死，霍晚渡的死活其实是跟玄采没关系的。
冷血一点说，霍晚渡如果死了对玄采反而更有好处一些，因果线一断，玄采身上背负的少了反而可以安心修炼。
柳章不是喜欢多话的性格，倒是胡铮有些忍不住，秘密传音问道：“采采，你这么紧张霍晚渡做什么？”
玄采一听就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也跟着秘密传音：“当然是为了修炼啦，你们还想不想增长修为了？”
胡铮嗤笑一声，这个借口可太牵强了。
霍晚渡在，他们有个捷径，霍晚渡不在，也不是就堵死了这条路。
不过他也没多问，主要是玄采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显然没想别的。
柳章有些不赞同地看着胡铮：“你说这些做什么？别教坏了采采。”
玄采不往这方面想是好事，如果他为了自己就袖手旁观任由霍晚渡去死，那他们反而要担心将来玄采会不会走歪路。
胡铮也反思了一下，嘴上却说道：“我就是担心采采，他对霍晚渡有些保护的太过了。”
小猫什么都不懂，万一懵懵懂懂有了别的心思，那就麻烦了。
柳章倒是豁达：“这种事情不是拦得住的，别忘了情劫也是劫。”
胡铮当然知道，但玄采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舍不得他有劫数，他转头透过落地窗正好看到霍晚渡正在亲手给玄采做柠檬冰红茶。
一边做一边还问着什么，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看这周到体贴的，谁扛得住？”
最主要的是霍晚渡还不是在知道玄采身份之后才这样，之前他只是把玄采当一只普通小猫的时候都耐心细致，恨不得走哪儿都带着，要什么给什么。
柳章刚要说什么忽然心念一动，眯了眯眼睛，表情变得严肃说道：“人找到了。”
第102章
胡铮有些不解地看着柳章, 人找到了是好事儿啊，怎么他大哥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回事？
他有些疑惑地也探出妖力去寻找了一下，然后表情也变了。
胡铮脸色十分难看说道：“这气息……”
他没说完, 柳章补充道：“夹杂着白松的气息。”
胡铮犹豫了一下：“应该……不是吧？白松寿数应该没这么长。”
柳章垂眸说道：“不是他也跟他有关, 这下倒是不方便上报了。”
虽然国家有部门监管, 但是这个监管也没那么严格，大部分都是各家约束各自的门人, 那些山野散人是重中之重。
而各家门人如果出现问题那就是自家清理门户, 实在闹大了才会请监管部门出手。
监管部门大部分都是人类，就算有妖也是人类的妖宠坐骑有了修为, 跟他们压根不是一事。
柳章抬头看了看太阳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去跟老板说一声。”
胡铮有些犹豫：“这……真的要说吗？”
柳章说道：“他是当事人，总要知道真相，更何况他到底是怎么跟白松交恶的也要查一查。”
他们两个将阵法都布置全了之后回到了屋子里, 霍晚渡顺手给他们倒了一点柠檬冰红茶说道：“尝一尝去去暑气, 如果不喜欢还有别的饮料。”
当然别的饮料就是可乐一类罐装，肯定不是霍晚渡亲手做的。
差别对待就是这么明显。
不过柳章跟胡铮也就是留意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反而说起了始作俑者。
玄采听着陌生的名字有些纳闷：“白松是谁啊？”
柳章沉默了一瞬说道：“是我们的第一个徒弟, 只不过, 他走错了路, 早已逐出门墙。”
柳章说这句话地时候也带了几分怅然。
白松作为开山大弟子, 在妖仙已经凋零得不剩什么的情况下，他们三个真的是如珠似宝的养徒弟, 比养玄采的时候还要小心, 但一小心了就容易放纵。
偏偏白松的资质并不算好，也没有玄采那份天真烂漫, 迟迟无法化成人形让他越来越暴躁，后来就走了歪路，手上有了人命。
柳章从一开始发现苗头不对就在管，只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却没有任何用处。
反而因为变得严厉让白松心存怨愤，觉得是师父们因为自己修为不高要放弃自己了。
于是就趁着只有黄晴在的时候借口想要出去散心直接跑掉了。
从那以后白松就再也没有音讯传来。
将这一段往事说出来之后，柳章说道：“白松原型是刺猬，无法化成人形的话最多也就是七年寿命，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原本我们也当他死了，只是没想到他可能还活着。”
因为那股气息之中更多是邪气，白松的气息掺杂其中并不是特别分明，所以柳章也没有说白松一定活着，只是很有可能而已。
霍晚渡听了之后却有些后怕，他想到了玄采。
万一他一直没有理会玄采，小猫也不能化成人形，那到时候生老病死就跟普通猫猫没有什么区别。
普通猫猫没有开启灵智不会想那么多，但是开启了灵智的小动物则是不一样。
玄采对那个大师兄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虽然心思浅白但也足够剔透，修行这种事情不能全都依赖师父们。
如果没有师父们，他也好，白松也好都只是普通小动物罢了，开启了灵智就算跨不过去化形的坎儿，那也比普通动物过的有意思多了。
至于化形……这种事情看命看自己，反正就是跟师父们没关系。
柳章跟胡铮两个人提起白松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情绪，显然也看开放下了。
玄采也就没多安慰他们，只是问道：“既然知道了是不是就能早日找到他了？正好问问他霍晚渡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如果是之前的事情，白松可能记恨师父们也可能记恨玄采这个师弟，但跟霍晚渡却没有关联。
就算玄采在这里，他也是冲着玄采来而不是霍晚渡，但是五年前他就对霍晚渡出手过了，那时候霍晚渡跟他们没有牵扯，显然是有别的仇怨。
可是连霍晚渡自己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怎么跟这种人结下了死仇。
霍晚渡有些疑惑问道：“他既然不择手段，那何必遮遮掩掩？”
普通人对上妖仙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白松真的想要杀死他干嘛要这么费事？
柳章眯了眯眼说道：“这里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抓到。”
霍晚渡便说道：“劳烦你们了，等事情了了我请你们吃大餐。”
柳章跟胡铮还没表现出什么，一旁的玄采眼睛已经亮了，能让霍晚渡都觉得是大餐的东西，那得多好吃。
柳章跟胡铮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简直没眼看，连忙起身说道：“那我们就先去追查了。”
霍晚渡起身送他们出门，临出门的时候胡铮递给他几道符说道：“这是龙虎山嫡传画的符，带着吧，有备无患。”
霍晚渡也没跟他们客气，接了符之后转头看向玄采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想吃大餐。
不过玄采也不太好意思直接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不到，不吃外卖了，家里随便做点吧。”
霍晚渡立刻说道：“外卖吃够了就出去吃。”
玄采立刻摇头说道：“不好不好，有危险。”
霍晚渡便笑着说道：“白天还是安全的。”
就算他们住的地方再怎么清幽白天也有人，白松既然选择晚上下手就代表他也有顾忌。
玄采还是没同意，霍晚渡心里一软，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那吃点简单的吧。”
主要是复杂的他也不会做，也幸好家里还有半成品，稍微加热之类的就能吃。
等到晚上的时候，柳章跟胡铮就来了消息——他们已经追查到白松的下落，很快就能抓到人。
这个很快也的确非常快，两个小时后他们就抓到了人。
柳章打电话过来问道：“老板还要见见他吗？”
霍晚渡没有回答，只是问道：“问出来行凶动机了吗？”
柳章说道：“他说是收了钱。”
柳章报出了一个人名，这个名字他们都比较陌生。
霍晚渡垂眸说道：“我知道了，不必见了，接下来是怎么走流程？”
柳章解释说道：“都是一样的，这份供词会传到警方那里，然后警方过去抓人，至于白松……我和师弟会清理门户。”
霍晚渡听闻是走正规流程便安心说道：“那就这样吧。”
背后下手的人罪有应得就可以了，他也不想再去见人。
玄采听了有些疑惑：“那个人是谁啊？”
霍晚渡叹气说道：“是一个导演。”
当年霍晚渡收到了两个邀约，一个是获奖的那个片子，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导演的。
只是霍晚渡接了那个就推掉了这边，主要也是他不看好这个本子。
果不其然，他接的那一部从票房到奖项都是大赢特赢，而这个导演那个片子上映了一天就惨遭滑铁卢，第三天撤档。
这部片子是那个导演买车买房甚至背了贷款才组起来的局，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仅自己倾家荡产还背了许多外债。
当年他就有些埋怨霍晚渡，觉得霍晚渡要是接了他的片子肯定不会是这个下场，至少霍晚渡有一定的号召力，票房能保证的。
玄采听后皱眉：“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一部电影哪里是主演能够决定一切的？”
电影想要呈现出好的效果，导演编剧演员甚至连那些幕后的工作人员都缺一不可。
那个导演却把一切都压在霍晚渡身上，赔了钱不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反而怪霍晚渡没有接。
怎么就不想想是不是他们的剧本甚至剧组都不靠谱，所以霍晚渡才不接呢？
霍晚渡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当年就算这个导演心有怨怼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能想到这人还能买凶杀人？
玄采念叨完了忽然又有些奇怪：“那也不对啊，如果说他心里恨你，当年不就算是出口气了，干嘛又来这一套？”
霍晚渡面色平静说道：“等警方那边的消息吧。”
玄采转头看着霍晚渡：“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霍晚渡沉默了半晌，最后才长出口气：“当然生气，怎么不生气？可我就算再生气也只能交给司法机关去处理。”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在轮椅上度过一辈子，甚至因为身体有暗伤说不定也活不了多久就恨得不行。
但是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恨里，交给司法机关是最公平公正的做法。
他看了看玄采，心中戾气不知不觉散去了不少，眉眼也温柔了许多。
如果不是小猫，他也没有如今这样的转机，甚至可能连害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警方那边的动作也不慢，有了证据直接就把人给抓了。
然后扒出来五年前的车祸也是这个人一手策划，当时那个司机是他的亲弟弟，是癌症晚期根本治不了的那种，他就承诺以后会照顾好弟弟的妻儿。
结果事情发生之后，他不仅没管弟妹和侄子甚至还卷了保险赔偿逃之夭夭。
再后来就被带着开始赌博，他弟弟用命换来的钱也都赔了进去。
等知道霍晚渡坐着轮椅拍戏之后，他就给霍晚渡发了三次邀约，结果每一次都被拒绝。
眼看着霍晚渡双·腿康复甚至还拿了奖之后，那人就恨从心头起，只想弄死霍晚渡。
玄采听着师父们说这些前因后果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一脸莫名其妙：“这人是有病吗？还有他是怎么联系上白松的？”
普通人的世界跟妖仙完全没有交界，就算有想法都未必能够联系上，这人已经落魄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哪儿来的门路联系白松？
第103章
对于玄采的疑问, 柳章干脆说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就是告诉你们个前因后果，幕后黑手抓到了, 白松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 不用担心。”
主要是小徒弟担心也没用, 因为这件事可能还涉及人类跟玄门败类以及妖物的勾结渠道，毕竟没有渠道白松跟那个导演也没有牵连的机会。
这种事情就不适合让霍晚渡知道了, 小徒弟倒是可以知道, 但问题是小徒弟心里憋不住事儿，还是算了吧。
玄采也知道师父们顾忌什么, 放了电话之后就嘀嘀咕咕说道：“神神秘秘的，你是受害者，知道了又怎么样嘛。”
霍晚渡已经知道了有人类修士和妖仙的存在，何必还藏着掖着。
霍晚渡倒是无所谓, 他还是人类呢, 人类的机密也没让他知道啊。
他看着玄采想知道又不敢问的样子，转移话题问道：“明天要不要出去玩？”
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人也抓到了，那就没必要再躲着。
玄采顿时精神了起来：“去哪儿啊？”
“游乐园？”霍晚渡记得上次带着小猫出去的时候, 小猫看着游乐园的摩天轮眼都不眨一下。
那个时候猫猫还没有化为人形, 霍晚渡就算有心想要带他去也不方便, 一般游乐园都是禁止宠物入内的。
现在倒是没有那个顾虑了。
玄采眼睛一亮, 继而他又想起了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耳朵, 蔫了下来：“不行, 那里人太多了。”
人多就可能把帽子给挤掉，到时候会很麻烦。
霍晚渡说道：“没事, 我们挑人不多的时候去。”
他作为公众人物也不好在人群露面，自然是要乔装打扮找人少的时候。
玄采还是有些犹豫：“去游乐园要好长时间，戴着帽子不舒服。”
戴帽子的时候他的耳朵是完全被压下来的，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有点疼。
玄采说完，霍晚渡便轻拍了一下脑门：“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等我一下。”
他说完就上了楼，过了一会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顶头顶有着猫耳轮廓的帽子。
玄采有些好奇地看着那顶帽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给我买的？”
霍晚渡点了点头递过去说道：“对，你试试这个会不会舒服一些。”
这帽子是他定制的，头顶的猫耳装饰是空心，带上去之后正好可以把耳朵放进去。
虽然可能还是不那么舒服，但也比被帽子压着强。
玄采接过白色的帽子，发现帽子上还绣了一只圆滚滚的小黑猫，一看就是他自己。
他顿时对这顶帽子爱不释手，带上之后就发现耳朵虽然被罩在里面，但多少也有一点活动空间。
玄采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个帽子好。”
霍晚渡也觉得很好，这样可爱的帽子严格来说并不是特别适合玄采这个年龄。
不过小猫化为人形之后漂亮可爱，更何况去的是游乐园，倒也合适。
除了帽子之外，衣服他也重新准备了。
之前玄采的衣服大多都是能够遮掩尾巴的汉服，就算下半身穿的是裤子看上去也跟裙子似的，哪怕现在穿汉服的人多，这样的款式也很引人瞩目，也就是小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要不然恐怕真的会躲在家里不出去。
现在好了，尾巴收了起来就方便很多。
霍晚渡给他买了很多休闲装运动装，衣柜打开的时候饶是玄采也愣了一下：“啊？怎么这么多？”
霍晚渡轻咳一声说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看着不错的就都买了。”
主要是他看品牌方送来的新款册子的时候，觉得这个也好看，那个也适合小猫。
一般人还要纠结取舍一下，然而霍晚渡作为成年人选择都要。
于是玄采就有了一整个衣柜的衣服。
玄采虽然不在乎衣装，但一看这么多不重样的衣服也知道应该都是霍晚渡选的，顿时十分高兴说道：“霍晚渡你真好。”
霍晚渡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下来，忍不住又抽出抽屉跟他说道：“这里还有一些配饰，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带。”
男士饰品款式比较有限，不过也被他买了满满当当一个抽屉，顺便还都给分门别类放好了。
搭配休闲装的，搭配西装的，搭配休闲西装的。
材质也是什么都有，金银白金，不过更多的是各色宝石。
玄采看得眼花缭乱，在高兴之后竟然生出了些许迟疑：“这个……要花很多钱吧？”
衣服就不说了，虽然看不出什么价格，但想也知道霍晚渡不会买便宜牌子。
可这些首饰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有一些甚至是连玄采都在网络上看到过的奢侈品牌。
霍晚渡一脸无所谓说道：“你喜欢就行。”
一点小钱就能讨猫猫欢心那可真是太划算了。
玄采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霍晚渡温声说道：“这也不算什么，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我若死了，留着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玄采立刻说道：“我救你是因为……”
霍晚渡没等他说完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若死了，这因果不就没了吗？还牵扯不到你身上。”
小猫虽然跟他有因果，但并不是非要救他不可，这一点霍晚渡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玄采瞪圆了眼睛：“那……那不就是见死不救了吗？”
“那你也没见到啊。”霍晚渡笑着拿出了一条项链给他带上说道：“当时距离那么远，你就算过不去也是正常。”
玄采摸了摸项链，总觉得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收着有点不安。
霍晚渡不给他纠结的机会说道：“好了，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你还需要什么，你不收下我于心不安，那样我还要想别的办法来报答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当然不是这点钱财就能报答的，
玄采干脆也不想，霍晚渡觉得合适那就合适吧。
反正就跟之前想的一样，首饰嘛，就当霍晚渡借给他的好了。
或许是头上那根弦松了，霍晚渡带着玄采疯玩了好多天。
不仅仅是游乐场，基本是哪里好玩去哪里，每次周植给他们打电话都不在家。
最后经纪人终于忍无可忍下了通牒：“明天必须回来，你还有个广告没拍呢！”
霍晚渡挂断电话之后有些遗憾说道：“得回去上班了。”
玄采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上班很烦吧？”
霍晚渡想了想说道：“也不算很烦，多赚点钱回头带你去吃好吃的，你不是很喜欢佛跳墙吗？回头带你去粤省那边吃正宗的。”
玄采一听顿时十分快乐说道：“还有那边的早茶！”
他早就馋那边的早茶了，虽然别的地方也有粤式早茶，但是总觉得不如人家本地的好吃。
霍晚渡想了想说道：“那今天我们去海边看烟花吧，听说今天那边有个音乐节什么的，会放烟花。”
音乐节他们是不会去参加的，但是找个海滩看烟花倒是没什么问题。
玄采连忙点头：“那带上帐篷吧，顺便烤肉吃！”
要不是霍晚渡明天需要上班，他甚至还想露营一晚。
不过没关系，以后总有时间，霍晚渡一般都是密集工作一段时间然后就休息，自从上次综艺结束之后，他也算是休息了很长时间，估计接下来小半年都要认真工作。
玄采觉得自己也得努力修炼，耳朵不收回去出门还是挺麻烦的。
于是吃完午饭之后，两个人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只不过等到了海边之后，看着人头攒动的海滩，霍晚渡跟玄采都沉默了一瞬。
玄采迟疑说道：“他们这……要什么时候结束啊？”
霍晚渡惆怅：“至少持续到半夜吧，这里已经距离音乐节的海滩很远了，怎么还这么多人？”
他知道音乐节那附近肯定是人很多的，所以特地选择了比较偏远，平时人也不太多的海滩。
这里因为礁石比较多，所以不适合作为海水浴场，但是过来露营是没问题的。
结果没想到连这里人都很多。
最主要的是今天也不是节假日，这就很离谱。
玄采倒是没什么失望的，他很欢快说道：“那我们就在海边溜达一下就好了，走吧，过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其实玄采还挺喜欢热热闹闹的地方，只不过一直怕暴露身份所以不敢去，今天也算是正好了。
霍晚渡带着玄采下了车之后一路往海滩走去，此时已经是傍晚，晚霞染红了整个海面，海上波光粼粼看得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们两个到了海滩上之后才发现这里人多是因为大家都在赶海，正好赶上退潮这段时间，海滩上各种海贝螃蟹还不少，甚至还看到有人钓皮皮虾。
玄采顿时眼睛一亮，这个他还没玩过，感觉好有意思啊。
霍晚渡一看他的表情转头就去买了两套赶海用的小道具。
都是塑料的，看上去就不值钱，只不过在这里却要价很贵。
只是霍晚渡也不太在意这个，出来玩嘛，就得尽兴才行。
只不过无论是他还是猫猫都没有赶过海，也不敢随便跟人搭话，生怕被看出来。
哪怕霍晚渡戴着口罩，但说不准也有人通过眉眼认出他。
两个人站在那里偷偷看了半天，在这方面还是玄采更胜一筹，说起来赶海应该也能算是捕猎的一种。
玄采不仅眼疾手快，找皮皮虾也一找一个准，毕竟别人是碰运气，看到有透气孔就试试，但玄采却能凭借着气味和声音来判断。
等弄了一小桶海货之后，玄采快乐的跑向霍晚渡，结果却因为脚下的礁石不平整，外加有人撞了一下导致玄采没有站稳，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幸好霍晚渡眼疾手快揽住了他的腰。
只不过，玄采头顶的帽子却掉到了海里。
第104章
玄采下意识的捂住头顶, 一脸闯了大祸地表情。
霍晚渡心也提了起来，不过他们环视一周发现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最主要的是海滩上很多人头顶也带着五颜六色的装饰品。
这么一看玄采的耳朵倒也没有那么明显, 尤其是天也快黑了, 光线没有那么强。
霍晚渡低声说道：“没事儿, 大家都没发现，你控制一下耳朵别动, 我去车上给你拿帽子。”
玄采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手, 然后发现虽然有人往他头顶看，但也的确没人觉得有什么, 甚至还有小朋友过来问：“哥哥，你这个耳朵是哪儿买的？”
玄采：……
不好意思，小朋友，这个是非卖品。
霍晚渡忍笑糊弄说道：“是在网上买的。”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玄采离开海滩去停车场, 也幸好霍晚渡每次给玄采买东西都是一个样式什么颜色都来一遍。
帽子更是定做了很多种类型, 除了脑袋上的耳罩不变，剩下帽子样式有棒球帽渔夫帽各种各样。
玄采戴上帽子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桶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了，要是不戴帽子, 我能找到更多。”
帽子对于听力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霍晚渡笑着说道：“这些已经够吃一顿的了, 海鲜这东西放过夜就不好吃了, 咱们又不好养着它们, 正好天也快黑了，还有半个小时烟火表演。”
玄采一听立刻说道：“走走走, 找地方把它们给煮了。”
因为本来想要沙滩烤肉, 所以他们带着炉子，正好找个地方去一边吃一边看烟火。
只不过可能是大部分人都想过来看烟火, 所以他们也找不到特别清净的地方，最后也只能胡乱选一个。
玄采对于自己做吃的还是挺有兴趣的，可惜两个人没有一个会做饭的。
要是单纯地烤肉，霍晚渡还会一点，不说多好吃吧，至少能吃。
但是烤海鲜他就有些茫然了，又担心烤不熟小猫吃了不舒服，所以第一批基本上都过火了。
霍晚渡看着烤螃蟹惆怅说道：“这还能吃吗？”
玄采倒是很捧场：“能吃能吃！”
这个比某些做饭视频里直接化成碳的螃蟹好多了。
他掰了一半螃蟹啃了一口说道：“还挺鲜的，这个生蚝也不错。”
是的，他们在礁石那边居然还捡到了生蚝也是很离谱。
眼看小猫这么捧场，霍晚渡再接再厉，继续认真烤海鲜，顺便还烤了点肉和鱼，毕竟海鲜这玩意吃半天也吃不饱。
他在这里烤，玄采在一边吃，偶尔还顺手喂他两口。
等烟火晚会开始之后，他们甚至还能听到远处音乐节传来的歌声。
玄采坐在小马扎上仰头看着天空，漂亮的眼睛里倒影着烟花，霍晚渡看看烟花又看了看他，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等到烟花都放完了的时候，霍晚渡烤肉烤海鲜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平。
玄采一边吃一边遗憾：“真好看，就是太短了。”
霍晚渡说道：“过年的时候会更盛大，到时候带你去看。”
之前两年他都没带玄采去看过，甚至还会在三十晚上故意跟猫猫一起去琴房呆着。
那个时候他怕鞭炮的声音吓到小猫，琴房在装修的时候用了很多隔音材料，是声音最小的房间。
今年就不一样了，他甚至可以带着小猫去南边过年，那边已经放开了过年燃放烟花的禁令，到时候甚至还可以自己买一点让小猫去放。
不过距离过年还有大半年，倒也不是那么着急。
虽然烟火晚会停了，但霍晚渡和玄采也没有急着走，因为在这里他们还能听到音乐节的声音，甚至还算清楚。
玄采忍不住说道：“我们在这里都能听到，现场得多吵啊。”
霍晚渡想了想曾经参加过的音乐节说道：“也还好吧。”
不过他想起小猫的听觉应该很灵敏便说道：“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们不去这种地方。”
他已经开始盘算着等下次休假就带着玄采去各种文化古迹走一走。
玄采虽然也很喜欢户外活动，但很明显他更喜欢人类建造的地方。
想想也是，小猫从小就是在山野之间长大，自然景色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反而是繁华都市可能更有吸引力一点。
等国内转得差不多了，他还可以带着玄采去国外走一走。
这么一想，霍晚渡就有点想要退休了。
要不……等回去跟周植商量一下，接下来他往幕后转吧。
其实这个也不难，毕竟在他腿好之前当时规划的也是往幕后慢慢转型。
只不过那个时候是被逼无奈，不往幕后转他想出镜也不容易。
总不能一直演残障角色吧？更何况也不是每个导演都精益求精非要找他演，找个健康人来演更方便一些。
那时候他满心不平，想要挣扎出来。
现在则是想要偷懒陪着小猫享受生活乐趣。
唯一麻烦的点可能在于老周会大受打击。
毕竟要不是有人买凶杀他，老周都已经开始趁热打铁给他造势一波，宣传一下强势归来什么的。
结果现在他自己要熄火，估计老周又要多掉两根头发。
这么想着，霍晚渡跟玄采玩够了就准备回家。
结果上车之后就接到了周植打来的电话。
霍晚渡一接起来就听到周植在悲鸣：“你们两个跑音乐节鬼混个什么劲儿！”
霍晚渡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们来音乐节了？”
“你都上热搜了！还问我怎么知道！我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都不带接的，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霍晚渡有些纳闷：“我去个音乐节上什么热搜？”
热搜也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就算他最近热度比较高，但出门玩也没那么多人关注吧？
周植长长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等你回家我们再说怎么应对。”
霍晚渡挂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社交平台，果然看到自己在热搜上挂着，甚至还是热一。
词条就很离谱了：#霍晚渡恋情#
霍晚渡一看这个词条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好，他直接放下手机说道：“走吧，先回家。”
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要等回家之后再跟团队沟通处理，总不能在外面折腾。
玄采压根没有理会什么热偶不热搜的，因为他正在努力消化突然增长的妖力。
刚才妖力增长的时候他还在纳闷，还以为是因为帽子掉了很多人都在看他，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两个出游被发现了。
不过，玄采还挺感谢发现的人的，不管是狗仔还是普通观众，至少没有上来打扰他们，让他们看完了烟花秀也还看了一下夜海景。
要不然他们两个恐怕又要落荒而逃。
等回到家的时候，周植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看到他们之后，周植叹气：“我也不拦着你们出去玩，你说你们为啥要去人那么多的地方”
“因为好玩啊。”玄采理所当然说道：“人多的地方肯定有好玩好吃的，这都想不明白吗？”
周植：……
他糟心地看了一眼霍晚渡：“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现在可好……”
还没等他说完，霍晚渡就抬手说道：“等会，让我们先去换个衣服然后再看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周植：？？？
不是？我白打电话了吗？挂电话之后你们都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离谱！
虽然很离谱，但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在客厅等。
等霍晚渡跟玄采洗澡换了家居服出来孩子欧，周植就将平板递给霍晚渡说道：“自己看吧。”
霍晚渡拿过平板点进去就看到词条的简介：霍晚渡与同性恋人出游。
他也不意外，在看到那个词条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这也是狗仔为了流量的一种手法而已，不把标题和简介写得吸引人一些，怎么会有人点进来？
他也没仔细看就说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澄清吧。”
周植看了他一眼：“你仔细看看下面，要是能澄清我还用找你？”
身在娱乐圈，恋情之类的一直都是被关注的重点，尤其是霍晚渡这样没有电影上映的时候就跟隐身了一样的人，私生活更是让很多人好奇，像是说他跟某某某谈恋爱这种话题从来都不少。
有的时候是狗仔为了吸引人的手段，有的时候是电影宣传或者是搭档炒作。
工作室应对这样的传闻其实已经很熟练，只不过这一次……不太一样。
霍晚渡有些疑惑地往下拉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了几张照片甚至还有一小段视频。
视频和照片正好是玄采帽子掉到海里那一段，还有几张是他的正脸图，熟悉的人从眉眼上看就能认出来。
霍晚渡看着其中一张照片沉默了半天。
他终于明白周植说为什么不好处理了。
那张是他揽着玄采的腰对视的照片，也不知道狗仔是怎么在那一瞬间抓拍到的，事实就是他跟玄采的对视好像的确不那么清白。
他点开了评论，就连他的粉丝也没有跟以往一样痛斥对方炒作，并且表示抱走不约。
【霍老师，这次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去，这眼神都要拉丝了，这要不是在谈恋爱我倒立吃手机！】
【虽然很想说楼上骗吃骗喝，但……我怎么感觉也挺像的。】
【霍老师最近是要进组了吗？是不是宣传？】
【谁家宣传跑音乐节上去宣传啊？】
【都让让，我这里也有证据，前一段时间在游乐园碰到了他们，当时还以为看错了。】
【虽然性别不太对，但嫂子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小。】
【嫂子头顶是不是还带着猫耳朵？霍老师真有福气。】
【笑死，霍老师到底多么喜欢猫耳朵啊，连帽子都带着猫耳形状。】
【说不定是他对象喜欢呢？】
霍晚渡看着这一连串的评论松了口气，虽然也有人在骂，但更多的人都是在友好讨论，至于骂的人……他也没办法让粉群完全不存在唯粉。
只能说幸好他不走偶像路线，无论是谈恋爱或者结婚，都不需要跟粉丝交代。
等……等等，结婚？
第105章
霍晚渡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原本以为在他的人生之中这两个字是完全不会出现的。
毕竟他的父母婚姻不幸给他带来了童年阴影，他一直都对婚姻不太感冒。
但是现在……他忍不住又看了两眼那张照片。
原来他看玄采的时候眼神是这样的吗？
虽然网友们都说这个眼神跟他在电影里看搭档的眼神一样深情，但是真心和演戏还是挺好分辨的, 表情都不同。
他甚至觉得自己以前演电影的表演有些用力过猛了一些。
深情有余温柔不足。
周植在旁边看他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推了一下：“别看了别看了, 你还挺开心是吧？”
霍晚渡抬头看向他：“我开心了吗？”
周植直接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打开怼过去：“自己看看。”
霍晚渡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果然是带着笑的。
他轻咳了一声说道：“别回应了，冷处理吧。”
周植瞪眼：“不回应跟默认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没有真正承认也没有否认, 到时候怎么解释都行。”
周植皱眉：“你不打算公开？”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正抱着牛肉条啃得起劲儿的玄采, 心里有些纳闷。
霍晚渡不像是会委屈玄采的人，他急急忙忙过来就是为了问他要怎么公开的, 结果……霍晚渡完全没这个想法？
不会是……压根就没想着定下来吧？
如果只是谈恋爱的话，那到的确不适合公开，毕竟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分手了。
不过，周植想到柳章师兄妹三个, 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他开始担心霍晚渡跟玄采分手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另外三个, 万一那三个出走怎么办？
霍晚渡看了一眼玄采说道：“采采……还什么都不知道，公开什么？”
周植愣了一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玄采：“不是？你们都谈恋爱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玄采听到了自己名字终于将注意力挪到了他们身上，愣了一下说道：“啊？谈恋爱？什么谈恋爱？”
周植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终于明白了什么, 忍不住说道：“不是, 你们两个都同进同出, 一起旅游一起住了, 还不清不楚的？”
周植忍不住谴责地看了一眼霍晚渡，喜欢你就主动点啊。
他倒是没有怀疑过霍晚渡, 毕竟玄采还是猫的时候, 霍晚渡就跟对待心肝儿一样，变成人之后谈恋爱也很正常嘛。
玄采歪了歪头：“我们这算是谈恋爱吗？”
霍晚渡张了张嘴, 本来想说也不算是谈恋爱，就算是好朋友也有可能一起出门旅游住在一个房间的。
只不过，那种大部分都是为了节省差旅费，霍晚渡这里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住一个房间可以说是习惯使然，也可以说是有私心。
只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也不可能跟小猫说明白。
不过还没等他出声，周植已经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说道：“不然呢，你去网上搜一搜，情侣约会不就是出门吃饭一起玩还住在一个房间吗？你们俩都不缺钱，出门在外还住在一起当然跟谈恋爱没区别了。”
玄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抱着牛肉干想了半天问道：“那……那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影响。”霍晚渡把周植的手扒拉下来说道：“这件事情……咳，咱们两个还要再谈一谈，刚刚老周着急是因为网上有人曝光，他问我怎么应对。”
玄采听说网上有人曝光，立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在看到那个词条的时候表情显得很严肃。
周植这次也不着急了，倒是换霍晚渡有些忐忑。
他到现在其实也有点迷糊，不过周植刚才非要锤死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也没有反驳，甚至还顺着周植的话在说。
其实自己什么想法，他也很清楚。
他只是不清楚玄采的想法，更不清楚妖仙会不会跟人类谈恋爱。
玄采放下手机之后抬头看了看他们说道：“你们看着处理吧……我……我得去问问我师父。”
周植有些着急：“这还问师父做什么，你……”
这次轮到霍晚渡捂住他的嘴温声说道：“去吧。”
玄采抱着自己的手机就跑上了楼。
周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霍晚渡：“既然喜欢怎么不赶紧定下来？你是不是傻？”
霍晚渡看了他一眼：“你才是真的傻了，又不是立刻扯证结婚，更何况采采又不是普通人，怎么能这么仓促下决定？”
最主要的是就算真的在一起也要有点仪式感吧？
因为被曝光就仓促在一起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
周植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才抹了把脸说道：“是我太着急了。”
霍晚渡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以前对感情就抱着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
甚至他刚出道的时候连感情戏都演不好，没爱过哪里知道要怎么表达爱？
后来还是霍晚渡自己想了个办法——演感情戏的时候就当自己对面是只猫。
毕竟他看猫比看人深情多了，而且他对猫也的确是爱而不得。
别说这个办法也的确好用，于是现在说起霍晚渡一开始感情戏不好都以为是他那个时候刚出道，演技还比较生涩，后来提升上来就好了。
唯有周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很担心霍晚渡会孤独终老。
哪怕娱乐圈有大把的人不结婚，但是人家只是不结婚，不是不谈恋爱啊。
霍晚渡这下了戏就离群索居的状态真的不太好。
现在眼看他开窍了要走出来，周植就恨不得这俩人当天扯证结婚。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没有站在玄采的角度去想。
也可能是下意识地觉得玄采不会吃亏。
毕竟妖仙跟人，怎么看都是人吃亏的可能性更大。
霍晚渡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仰头看着房顶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还会有今天。”
周植忽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霍晚渡：“我以为你会不承认。”
一个一直在抗拒感情的人不知不觉间心动，一般第一反应都是抗拒，霍晚渡比他想的还要坦诚一些。
霍晚渡认真想了想，笑着说道：“可能因为那是采采吧。”
小猫的世界很单纯，赤子之心说的就是玄采了，玄采不会跟他来那些弯弯绕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如果有一天不喜欢了，那么玄采应该也会坦荡说出来。
而且跟玄采谈恋爱应该很有意思，想到这几天吃吃喝喝玩玩，无论他带着玄采做什么，玄采都很捧场，所以他竟然也有些期待。
就是……他看了一眼楼上，不知道玄采是什么反应。
玄采此时正在跟黄晴通话，柳章跟胡铮两个人今晚都有工作，玄采也没联络他们，只好联络比较闲的黄晴。
黄晴一边吃炸鸡喝啤酒一边说道：“采采怎么啦？是不是霍晚渡欺负你了？”
玄采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问道：“三师父，谈恋爱是什么啊？”
黄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把啤酒往旁边一放问道：“小徒弟，你这是要开窍了吗？”
玄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三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黄晴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了然：“哦，还没太开窍，是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玄采说了一下热搜的事情，黄晴立刻说道：“我刚刚在看剧没关注，你等我去看看啊。”
黄晴立刻去看了一眼热搜，等看完回来啧啧啧说道：“你们俩这状态说不是谈恋爱鬼都不信。”
玄采顿时有些茫然，连三师父都这么说，难道……他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黄晴看小徒弟的表情警惕问道：“怎么？霍晚渡都没跟你表白吗？”
玄采愣了一下：“呃……霍晚渡好像也挺惊讶的。”
他虽然没怎么关心，但是看霍晚渡的表情就知道也出乎对方意料了。
黄晴听后嘀咕了一句：“都这么纯情的吗？”
不过她仔细想了一下霍晚渡的履历，这位从出道开始就是有名的洁身自好，无论是谁跟他炒作恋情最多也就是一两天，之后都不用霍晚渡去澄清，谣言就不攻自破。
如果真的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话，纯情也挺正常的。
尤其是玄采跟霍晚渡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直接省略了双方想要靠近彼此的过程，如果不住在一起甚至每天见面时间都有限的话，或许霍晚渡会更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意。
黄晴问道：“那你的想法呢？”
玄采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我们也能跟人类谈恋爱吗？”
黄晴一听他这么问就心里有数了，不好说小徒弟是不是真的特别喜欢，但至少不讨厌。
她一挥手说道：“别想那么多，咱们这一脉没那么多要求。”
之所以有不让妖和人谈恋爱的说法主要是容易出问题，人或者妖可能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用谈恋爱作掩饰。
不过玄采跟霍晚渡本来就是有缘人，就算他们两个不谈恋爱，这份因果关系也牵扯不断，喜欢就在一起呗。
黄晴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严肃地问题，她提醒说道：“咱们虽然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有一点你自己一定要注意，我们和人类的寿命是不一样的，在化形之前，人类寿命比你长，但是在化形之后，你的寿命要比人类长很多，所以如果你们要相伴一生的话，到最后他会比你先走，然后留下你自己在世上。”
玄采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黄晴忍不住提醒说道：“我在跟你说真的。”
“我知道啊。”玄采理所当然说道：“那又怎么样呢？不是很久远以后的事情吗？”
黄晴本来想说也不算很久远，但是想想小猫现在才十九岁，对于他而言的确是很久以后得事情。
她只好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玄采对着她笑了笑说道：“但猫没有。”
黄晴：……
第106章
玄采跟黄晴结束电话的时候, 周植已经走了，是被霍晚渡轰走的。
本来周植还想看看这俩人到底能不能说开，不过霍晚渡嫌弃他是个大电灯泡, 直接把人给推出去了。
玄采下楼看到只有霍晚渡一个人坐在客厅不由得疑惑：“老周呢？”
“回家了。”霍晚渡看了他一眼就飞速的移开了视线。
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还没有察觉, 现在明白了以后, 多看玄采一眼都觉得心跳加速。
玄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霍晚渡被他吓了一跳：“谁跟你说的？没有的事。”
“那你怎么看上去一副心虚的样子？”
霍晚渡：……
他轻咳一声认真想了一下对着玄采招了招手说道：“采采，来, 我们谈一谈。”
玄采懒懒散散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问道：“要谈什么？”
“那个……”霍晚渡也有些卡壳, 他对感情方面的问题比较陌生，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棘手。
此时他倒是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之前先看热搜，等看了那张照片他多少也能明白一些，也有时间去网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借鉴的，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不过霍晚渡不打算拖, 既然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 他再拖就算之后说明白了也可能会被误以为并没有那么喜欢。
玄采看着霍晚渡把自己脸都要憋红了不由得问道：“你是想跟我谈恋爱吗？”
霍晚渡：！！！
他被玄采这一记直球打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无奈说道：“这……这个应该是我跟你说的。”
玄采一脸无所谓：“谁说都一样啊，为什么非要你来说？”
霍晚渡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我比你大。”
身为年长的一方，自然要更加主动一点。
玄采不太明白霍晚渡纠结这个干什么, 只是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霍晚渡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也没有那么紧张, 笑着说道：“对, 我想跟你谈恋爱。”
“那就谈。”玄采干脆利落的说完之后，想了想问道：“你想谈多久？”
霍晚渡：？？？
这还有期限的？
他眯了眯眼问道：“你是想规定时间到时候好分手吗？”
“那倒不是, 就是谈恋爱时间的长短影响一些事情, 如果短时间那就不需要告诉你，如果时间长还是要说一说的。”
霍晚渡听了他这话都忍不住怀疑：玄采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他？或者……小猫懂什么是喜欢吗？
他想到这里有些不安问道：“采采, 你知道谈恋爱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在一起吗？”玄采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霍晚渡斟酌说道：“也是也不是，在一起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比如我们以前那种也算是在一起，但更像是室友，谈恋爱的在一起跟那种也不一样，你能分清吗？”
玄采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区别不就是一个睡一起一个不睡一起嘛。”
等说完了之后，他忍不住又嘀咕说道：“好像我们之前也是睡在一起的。”
霍晚渡：……
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是睡跟睡也不太一样。
眼看着霍晚渡一脸为难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玄采忍不住笑道：“我知道啦，谈恋爱不就是会交·配嘛。”
霍晚渡差点被口水给呛住，缓了好一会才面红耳赤点头说道：“也……也可以这么说。”
玄采忽然凑到他面前问道：“那你想吗？”
玄采之前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是霍晚渡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以人类的审美来看，霍晚渡的皮囊是顶尖的，然后他还脾气好有钱，用网络上的话说就是顶级男朋友，最主要的是玄采对他的靠近也不讨厌。
毕竟之前摸摸抱抱什么的都不少，哪怕那个时候他只是猫，那也习惯了啊。
霍晚渡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着小猫坦荡的模样，他便定定看着玄采。
他没有回答玄采那个问题，而是缓缓靠近玄采，轻轻亲了一下玄采的双唇问道：“你呢？讨厌吗？”
他的确是想要亲近玄采的，无论是猫还是人，他都忍不住想要揉揉脑袋抱抱他。
只不过以前没有被戳破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爱屋及乌，现在才发现他想要的亲近并不仅仅是那么一点接触。
玄采眨了眨眼说道：“不讨厌。”
霍晚渡微微松了口气，他脸上带着笑意认真说道：“你刚刚那个问题，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我想跟你谈恋爱就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
他以前都没想过会和谁在一起，甚至对感情还有些排斥，所以接受这一份感情其实也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觉得跟玄采之间的感情是阴差阳错也是水到渠成，小猫闯进了他的生活，而他对小猫的到来十分欣喜，如果换一个人类，未必还有这么顺利。
玄采看着霍晚渡认真说道：“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妖仙跟人类的寿命是不一样的，随着修为的增长我的寿命会越来越长，但是你不能。”
霍晚渡在听到前面的时候还有几分紧张，听到最后反而松了口气：“所以，你是说我会走在你前面对吗？”
玄采认真点了点头。
霍晚渡沉默了半晌，握住玄采的手缓缓十指相扣说道：“这么说可能有些自私，但……我觉得这样很好。”
他大概没办法承受失去玄采，只是想一想都会觉得心痛，之前玄采还是猫的时候，他明知道猫的寿命最多不超过三十年，但还是会为此而伤心，更不要说玄采成了他的男朋友。
如果他走在猫猫前面的话，就不用面对这一切。
但这样想的确很自私，因为他把悲伤留给了玄采一个人承受。
可这不是他能选择的。
玄采对生死感悟不深，倒也没有提前发愁这些事情，他了然点头说道：“只要你不介意就可以啦。”
霍晚渡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道：“我不会为了将来的事情而放弃现在。”
就算双方都是人类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白头偕老，也有可能出现各种意外，因为寿命不同就选择拒绝对方那简直是脑子有坑。
玄采抬头看向他说道：“我不会去找你的转世哦。”
霍晚渡微微一愣：“人真的会有转世？”
“一部分会有一部分不会有，具体你也别问我不能说。”玄采比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其实这个他是不应该跟霍晚渡说的，只不过他觉得需要提醒对方一声。
虽然说转世之后灵魂还是那个灵魂，但人已经不一样了。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出身成长环境自身经历都影响很多，哪怕灵魂一样，玄采也没办法自欺欺人那就是霍晚渡。
霍晚渡点头：“我知道了。”
他也不希望玄采去寻找什么转世身，那又不是他。
不过生生死死的话题实在是沉重了一点，他们两个刚确定恋爱关系不适合说这个。
霍晚渡看着玄采问道：“都半夜了，要不要吃点夜宵？”
反正小猫吃什么都不会胖，也不用担心会对身体不好，可以放心投喂。
玄采揉了揉肚子，他们两个虽然晚上吃了烤肉，但其实是烤的时间多吃的时间少，其实也没有吃太多，更何况里面还有一部分是海鲜。
他点了点头说道：“吃点小馄饨吧。”
霍晚渡握着他的手叹了口气说道：“这也太没有纪念意义了。”
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演的电影多了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谈恋爱还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
尤其是表白，哪怕不是去外面吃大餐在家里至少也要有个烛光晚餐，然后再来一捧玫瑰。
结果今晚什么都没有。
玄采不太理解霍晚渡为什么要纠结这些，不过想一想动物求偶也会有一些特定仪式，他就说道：“谁说没有纪念意义？我们不是去赶海看烟花了吗？”
霍晚渡想了想：“不能算吧。”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想过今晚会有关系上的转变。
玄采一挥手说道：“那不重要，再说我们还上热搜了呢。”
以后每次到恋爱纪念日都会想到这个，谁敢说他们没排面。
霍晚渡失笑，眼看小猫这么想得开，他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情。
两个人起身去煮小馄饨。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态上的转变，反正哪怕一个人去煮就行，但两个人还是挤挤挨挨的凑在一起。
只不过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
唯有第二天霍晚渡醒来的时候对于怀里多了一个人这种事情变得更加坦然了一些。
霍晚渡心情很好的亲了亲玄采的额头，玄采迷迷糊糊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要出门？”
霍晚渡说道：“对，你再睡会，醒了给我发消息，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好定位子。”
玄采听了之后瞬间清醒不少，立刻说道：“想吃大龙虾！”
霍晚渡捏了捏他的耳朵说道：“好，晚上去吃。”
因为霍晚渡这句话，玄采已经开始期盼着晚上那顿了。
只不过到了晚上，霍晚渡一直没有消息，玄采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实在是没忍住就开始给王澳打电话——他担心霍晚渡工作还没结束，反正霍晚渡工作的时候手机也是放在王澳那里，不如直接给王澳打电话。
结果王澳接起电话之后十分惊讶：“什么？老板工作早就结束了啊，五点多就结束了，他还跟我们说要回家接你去吃饭。”
玄采回了一句：“他没回来。”
然后就挂断电话给霍晚渡打，然而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第107章
晚上九点, 柳章师兄妹三人外加周植都聚集在了霍晚渡家。
玄采有些紧张地看着师父们问道：“能找到吗？”
黄晴没跟着干活，安慰小猫说道：“放心，有你跟他的因果线在, 肯定是可以找到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 柳章就抬头说道：“不对, 采采跟霍晚渡之间应该不是单纯的因果线。”
玄采愣了一下：“啊？为什么不是？之前师父教给我的那个办法不就是看因果线的吗？我看到了啊。”
胡铮摇了摇头：“那个术法不仅仅是能看到因果线，还能看到其他, 比如说姻缘线之类的。”
玄采歪了歪头：“那个时候……我跟霍晚渡之间应该不存在姻缘线吧？”
姻缘线是要两个人有过接触之后才可能产生的, 不可能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突然有了姻缘线连接，妖仙跟人类更是如此。
最主要的是他跟霍晚渡那根线很粗, 就算是姻缘线也不该那么粗的。
用玄门的说法来说就是妖和人之间是没有正缘的，就算在一起过早晚也是要分开，所以一般姻缘线都很浅淡，有点露水姻缘那个意思。
柳章皱了皱眉：“不知道, 总要找到幕后黑手才能确定。”
现在他们唯一能够确定的大概就是白松并不是什么幕后黑手, 他只不过是中间的一道，或者说他是幕后之人抛出来的烟雾弹，让所有人都以为白松是收钱干活的。
玄采问道：“那现在还能找到吗？”
“走吧。”柳章说道：“我们去会会他。”
他一边起身一边对黄晴说道：“你就不要去了，那人修为不低, 你去容易有危险。”
黄晴看了一眼玄采, 玄采立刻说道：“我得去, 我不去师父他们找不到霍晚渡的下落。”
也不能说是找不到, 毕竟只要有霍晚渡的贴身之物还是可以找到的，但那样太慢了, 说不定找到的时候霍晚渡一已经出事情了。
周植有些犹豫：“那我……我去报警？”
他虽然也很想去, 但心里有数，连黄晴都是拖后腿的存在, 他就更不用说了。
黄晴在一旁说道：“倒是得报警，不过需要找有关部门才行，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
她原本想要让周植先回家的，不过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周植跟霍晚渡联系紧密，万一对方连周植也记恨上怎么办？
不过……黄晴总觉得这已经不单单是那个导演跟霍晚渡之间的恩怨情仇了。
柳章三人也在讨论这个问题，胡铮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次应该跟那个导演没什么关系了，霍晚渡之前说没说过他还得罪了什么人？”
玄采摇头：“没有，就连那个导演他之前都没想起来。”
柳章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此时说道：“不要小瞧人类的嫉妒之心。”
在霍晚渡看来他只是正常拒绝了邀约而已，这种事情很平常，本来这就是个选择和被选择的过程，也没听说谁被拒绝之后就怀恨在心的。
结果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奇葩。
从这方面出发来看的话，那霍晚渡可能敌人遍天下。
不仅仅是他，娱乐圈里大部分人都得敌人遍天下。
所以从这方面来分析很难分析出什么来。
玄采有些焦虑的趴在车窗上，半晌才说道：“其实也不一定是霍晚渡得罪了谁，如果连师父都觉得很棘手的人物，这样的人不容易被收买吧？”
胡铮一听立刻说道：“是这个意思，所以那个人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可问题在于目的是什么呢？没有人猜得出来。、
他们开车到一半的时候，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玄采有些焦虑：“怎么这个时候下雨了？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啊。”
柳章忽然睁开眼睛，露出了金色的瞳孔说道：“不是正常下雨，是有人在施法故意干涉我们。”
雨水能够清理掉很多痕迹以及气味，能够给他们的寻找工作带来阻碍。
玄采听后立刻说道：“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已经距离很近了？”
柳章看着四周深山说道：“或许已经到了。”
他说完车就停了下来，胡铮说道：“前面没有路了，恐怕要进山。”
柳章跟玄采二话不说就下了车，三个人用术法隔绝雨水一路往深山中行进。
等他们找到地方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处山洞，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洞穴，很小，气味也不是很好闻。
不过就算是玄采都看得出来这是用了幻术。
胡铮一边破坏幻术一边问道：“让采采回车上吧。”
玄采张了张嘴，他想留下，但是如果对方很厉害的话，他留下来就是拖后腿的，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柳章却说道：“让采采跟着，也算是长长见识。”
因为有国家监管，走邪道的人越来越少，或者说是就算走了邪道也不可能停留在国内，大部分都会出国远走高飞。
像是这样胆大包天的邪道已经很少了，能见识一次也不容易。
玄采立刻老老实实跟在两位师父身边。
幻术被破坏掉之后就是一条斜向下的通道，胡铮手一翻就祭出了几朵狐火用来照明。
三个人一路往下走，走了很久都还是通道。
玄采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也是幻术了。
就在他忍不住想问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笑道：“总算是来了。”
玄采听后忍不住抖了抖，对方的声音很……很奇怪，听起来非常阴柔的……电音？
反正就跟那些电子合成音差不多，但又不是女人的声音。
胡铮冷笑了一声：“装模作样。”
说完刚刚用来照明的狐火就全部砸在了前面不远处的石壁上，石壁瞬间被爆破露出了里面的洞穴。
这个洞穴就比刚刚那个要大上很多，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火盆，火盆下面的地面上则画着线条古朴的花纹。
玄采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部翻涌——花纹全部都呈现黑红色，闻着有铁锈的味道，大概率是用血绘制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用的是动物的血还是人类的血。
而在火盆之上则悬挂着一具石棺，石棺的上面坐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
黑袍人拍了拍石棺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面呢。”
柳章一看那个人就觉得不太好，十分客气说道：“不知前辈跟我的朋友有何恩怨？”
玄采听了之后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让柳章都称呼为前辈的人，看来是真的不太好对付。
“他阻了我的修炼之路，这算不算？”
玄采听了之后头皮发麻，修炼之路被阻跟生死大仇也没什么区别了。
胡铮沉声问道：“霍晚渡只不过是一介普通人，怎么阻拦得了前辈修炼之路？”
“人类得天独厚为天道所钟情，他们无心之举就能影响许多，难道你们就不痛恨人类吗？”
那人说完这句话，玄采就觉得从心底翻涌起一股恨意，恨天地不公，恨人类侵占大量的生存空间，恨他们还要对妖仙进行监管。
不过他并没有被恨意所裹挟，恨意只是在他心里出现了一瞬，玄采就直接给压了下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类并不是样样都好，他们也有自己的麻烦。
更何况恨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专注自身。
不仅仅是他，就连柳章和胡铮两个人都陷入了那个人的声音陷阱，甚至想要摆脱对方控制更难一些。
至少在玄采清醒的时候，柳章和胡铮还在努力压制心头的邪念。
修炼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一不小心起了邪念就容易走错路，而这些道路都比正路容易多了。
石棺上的人忽然跳下来飘落在玄采面前笑着说道：“不愧是琉璃赤子，果然不染尘埃。”
玄采戒备的后退了一步，他的师父们还没有醒过来，看起来是靠不住了。
他咬牙说道：“还望前辈大人大量，放过霍晚渡，我等必然尽心竭力弥补前辈所受损失。”
黑袍人却仿佛被触怒了一般，伸手拽住玄采的衣领凑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玄采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自然不是，违法的事情是不会做的。”
黑袍人冷笑了一声：“你对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玄采头努力往后仰，耳朵下压扯成了飞机耳形状说道：“前辈把霍晚渡放出来问问他，愿不愿意我为了他违法？”
黑袍人拽着他一路飞到了石棺之上说道：“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地用激将法，想要我放了他倒也容易，把你的名字写在这份契书上面吧。”
玄采接过来看了一眼愣了一下：“道侣契约？”
黑袍人凑过来想要摸他的脸，玄采立刻后仰退了两步，要不是石棺上面积不大，他恨不得退避三舍。
黑袍人似乎不太高兴，冷哼一声说道：“你与人类那段孽缘还是早早了结的好。”
玄采有些不高兴说道：“谁说是孽缘了？”
黑袍人目光沉沉：“你我之间才是正缘，若非那个人类横插一杠，我又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玄采心里一沉，忍不住低头看了看石棺，很担心霍晚渡的状态。
他看着手上的契书问道：“我签了你能放了霍晚渡吗？”
黑袍人嗤笑一声：“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玄采叹了口气，抬手把契书往他身上一扔说道：“那就算了。”
黑袍人刚要说什么，忽然察觉到不对，立刻飞身而起正好躲过了柳章和胡铮两个人的攻击。
玄采趁机跳起来将棺材板一掀。
里面空空如也。
第108章
玄采看着空空如也的石棺只能喊一句：“霍晚渡不在这里。”
柳章当机立断：“先走。”
他们两个不是这个黑袍人的对手,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玄采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要不然他们三个只怕都要撂在这里。
先跑出去然后跟官方求助才是最好的。
黑袍人哪怕是面对柳章和胡铮两个人的进攻也十分地游刃有余，他大笑两声说道：“走？你们走的了吗？”
他说完地上的古朴花纹就发出了光亮，玄采顿时觉得身上沉重了许多, 别说跑, 就连走路都有点步履维艰的意思。
玄采顿时觉得不太妙, 感觉有点玩脱了，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这是来送菜了啊！
他转头看向两位师父, 发现师父们虽然已经只能被动防守，但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感觉怪怪的。
不确定, 再看看。
黑袍人遥遥冲着玄采一伸手，玄采就不由自主地朝他飞了过去。
此时玄采发现这人就连手上都带着黑色的手套。
裹得这么严实，一定有问题。
玄采顺着力道过去也没有挣扎，当然主要是因为挣扎也没用。
黑袍人提着他的后领说道：“早早把契书签了, 免得吃苦头。”
玄采十分不情愿地看了他一眼, 黑袍人又说道：“你自己不怕死，难道也不管你的师父们吗？”
玄采这才沉默的伸出手，就在黑袍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他忽然抬手冲着黑袍人的脸伸过去, 嘴上还说道：“既然要结为道侣总要让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吧？”
黑袍人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只是握住他的手腕说道：“等你签完自然会给你看。”
玄采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长得特别丑？我跟你讲, 我颜控, 丑的我不要啊。”
黑袍人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契书递给他说道：“签。”
玄采抱着契书说道：“那你等我仔细看看, 免得你给我挖坑。”
眼看黑袍人忍无可忍, 他又争辩说道：“连人类结婚都要签个婚前财产协议呢，我以前也没见过这种契书, 看一看有什么问题吗？”
黑袍人看着他忽然轻笑一声说道：“那你慢慢看，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难不成你们还指望那个人类能救你们吗？”
玄采心里一沉，他下意识想要看向师父们，不过真的看过去那就暴露了他的确是在拖延时间。
所以他只能低头装作看契书的样子。
师父们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啊？
“人类怎么不能救他们了？”
玄采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年轻人慢慢走了进来。
这是……国家队啊！
虽然玄采没见过他们，但从整齐划一的制服以及背后的长剑来看应该是没错。
毕竟种花家一直都喜欢整齐。
黑袍人提着玄采抖了抖说道：“你们来了又怎么样？这只猫在我手上，你们敢动手吗？”
玄采：……
他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会拖后腿，但是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成为猫质。
不过，猫也有猫的好处。
玄采眼睛一转，直接变回原形从衣服里窜了出来。
他的修为还没到，并不能把皮毛化为衣服，如今看来倒也是好处。
黑袍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他反应也极快，立刻伸手要把猫给捞回来。
几个官方人员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变故，但他们也不打算给敌人机会，三个人动作十分一致的拎了个袋子出来将里面的东西朝着黑袍人泼过去。
玄采：……
你们这是无差别攻击啊，就不能对猫质温柔一些吗？
哎？这白白的什么东西？有点打滑！
玄采一边跑一边看了一眼地上发现居然是一地糯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扔糯米，他只知道自己跑得有点乱七八糟，四条腿哪一条都控制不好。
控制阵法外加糯米……这简直是在为难他小猫咪！
好在柳章和胡铮也不只是看热闹的，柳章一弯腰抄起猫猫说了句：“交个你们了。”
然后就带着师弟徒弟撤了。
玄采四爪凌空，目瞪口呆。
不是，这样真的好吗？就这么跑了？
不过等往外跑的时候玄采才发现其实官方来的并不仅仅是那两个人，通道里还站着人准备接应呢。
他顿时放下心来，跟着师父们一路来到了地面上。
这么一通折腾，天已经亮了。
微亮的晨光之中，霍晚渡站在警戒线外面目光沉沉，在看到小猫的那一刻他顿时眼睛亮了一下。
玄采立刻挣扎着下地欢快的跑过去：“霍晚渡，你没事啦！”
霍晚渡抱起小猫亲了亲他的脑壳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你怎么出来的呀？”
霍晚渡没有立刻回答，转头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就上了车。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能走，只不过是找个地方一边休息一边说话罢了。
霍晚渡说道：“之前官方曾经给过我一个护身符，让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使用。”
他说完又解释道：“不是我不想说，是之前签了保密协议。”
保密协议还是要认真遵守的。
不过车上的人都清楚，这个护身符应该是官方给霍晚渡用来保命的，只不过针对的并不是这次的黑袍人而是他们这些妖仙。
毕竟霍晚渡只是普通人类，跟妖仙混在一起真要出什么事情他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官方就是给了霍晚渡这么一个机会。
玄采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松了口气，趴在霍晚渡的腿上说道：“还好还好，要不然真要出事情。”
霍晚渡也有些后怕，谁能想到他身处闹市区都能被劫走呢？
这些邪道人士也是真的张狂。
他有些疑惑问道：“这人到底是谁？”
柳章摇了摇头：“不知道，等官方调查结果吧。”
他们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们师徒的人际交往都很简单，如果不是玄采这次入世，他们一直都是守着那个落败的村子过日子的。
没有钱了就出去打零工赚一点，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分守己地修炼，轻易不会结仇。
毕竟结仇也是因果的一种，因果太多对修炼有害无益。
玄采抬头问道：“师父，刚刚为什么要撒糯米啊？”
胡铮立刻说道：“我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不仅有糯米还有黑驴蹄子。”
柳章一愣：“是鬼仙？”
这些东西都是驱鬼用的，换成别的根本没有任何效力。
胡铮点头：“很可能是，只不过他为什么执着跟采采结道侣？”
霍晚渡立刻警醒，抱紧了猫猫问道：“道侣？什么道侣？”
道侣这两个字他倒是听过，应该是修道之人的名词，志同道合的伴侣。
结道侣跟人类的结婚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没有人知道那个黑袍人到底在执着什么。
胡铮摸着下巴说道：“他之前说采采是琉璃赤子，难道是因为这个？”
玄采仰着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打个哈欠在霍晚渡腿上翻了个身躺的舒舒服服说道：“随便吧，等官方消息好啦。”
他们在这里猜测半天也没用，黑袍人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他们猜来猜去也猜不到。
玄采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了动静。
柳章等人下车之后就看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黑袍人此时像是死狗一样被拎了出来。
要不是霍晚渡抱得紧，玄采忍不住想要跑到黑袍人那里挠他两爪子了！
或许是感应到了他们的目光，黑袍人抬起了头。
玄采顿时瞪大了眼睛——怪不得那个黑袍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原来在衣服下面他就只剩下了骨头架子啊。
他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感觉就算挠可能也未必会给对方造成多少伤害。
黑袍人被扔给了下面的人看守，霍晚渡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官方人员点头说道：“武上校。”
武上校点头示意说道：“这里会有人处理，麻烦几位跟我回去一趟做个笔录。”
柳章几个立刻点了点头。
官方还是要配合的，不配合也不行，别说周围这么多人，这位武上校一个能打仨还能富裕，他们还是老实一点吧。
玄采还是第一次踏入官方办公地点，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大院，大院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子：特办处。
这个牌子的材质比较特殊，普通人看不到，所以路过的人来来往往也不知道这里内藏乾坤。
玄采眼馋地看了一眼那个牌子说道：“这是天材地宝级别的了吧？哎，现在想要这东西基本上都不太可能了。”
霍晚渡看了一眼好奇问道：“这个牌子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居然那么珍贵吗？”
他这话问完，柳章几个人都转头看向了他。
霍晚渡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玄采有些纳闷：“不对啊，你怎么能看到这块牌子？”
难道是这个宝贝已经失效了？
走在前面的武上校转头看向玄采说道：“他当然看得到，你不知道你跟他已经结了道侣之契吗？”
玄采：“啊？”
柳章反应十分迅速，恍然说道：“采采跟霍晚渡之间那不是因果线，那是道侣契约线？”
第109章
这个消息把几个人都给弄糊涂了。
玄采确定他在认识霍晚渡之后没有签署任何契书。
契书这个东西也不是随便写的, 至少以他的修为写不出约束力太强的契书。
而他跟霍晚渡的契约线那么粗，代表着契约效力也很强。
至于他三个师父……就更不可能给他写了，他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轻易跟别人结契, 不管什么契约, 不管对象是谁, 都不行。
契约这东西一旦立下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一遇到一个心术不正的就是麻烦。
他们没跟任何人签订过契约, 自然也不可能给小徒弟准备这个。
柳章差点忍不住问武上校是不是搞错了。
不过对方应该不至于编这么一个谎言, 而且玄采之前费尽心机都没能了结因果，如今也算是有了解释。
契书想要解除那要通过特殊手段才可以, 哪里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胡铮没什么耐心，忍不住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武上校看了他们一眼只是说道：“等做完笔录就知道了。”
他指的当然是给黑袍人做笔录。
只不过黑袍人比他们想得还要硬气，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最后武上校安排人把柳章等人送回家说道：“等结果出来会通知几位，还请耐心等待。”
那就……等吧。
不等也不行啊。
霍晚渡到家之后先给周植报了个平安, 周植一听立刻跑了回来, 看到霍晚渡全须全尾安然无恙的时候，他总算是松了口气，手脚发软的坐在沙发上说道：“我说……这次是真的把人都抓全了吧？不会再来一次了吧？”
柳章听了之后颇有几分惭愧，这件事情严格来说也是他们疏忽了。
他们都以为真正动手的是白松, 所以把白松给抓了就没事儿了, 唯一需要查的就是那个导演到底是从什么渠道联系的白松。
谁能想到真正的始作俑者藏在这里呢。
霍晚渡脸上有些疲惫说道：“现在还不清楚, 等官方那边的消息吧, 折腾了一晚大家都累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霍晚渡在回来的路上就点了一些食物, 周植到了之后正好给送了过来。
虽然说真正疲惫的只有一晚上惊心动魄的霍晚渡和提心吊胆的周植, 其他人都不算很疲惫。
不过大家还是吃了点东西准备去休息。
霍晚渡带着玄采回到了房间之后就把猫猫放在床上，他自己去洗澡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猫猫趴在床上眼都不眨地盯着他, 霍晚渡心都要碎了，过去抱着猫猫一边梳毛一边问道：“是不是吓坏了？”
玄采眯着眼睛享受梳毛服务，叹了口气说道：“都不想让你出门了。”
霍晚渡果断说道：“那就不出门。”
玄采转头看向他：“那你的工作呢？”
霍晚渡想了想：“本来是想空出时间来准备进组的，所以广告通告之类的都没接太多，正好可以休息一阵子。”
玄采倒是很高兴，不过他还是问道：“那老周会不会催你啊。”
霍晚渡摇了摇头：“他大概也吓得不轻，尘埃落定之前不会催我的。”
当然前提是老周不知道他身上有官方给的护身术。
玄采满意点点头说道：“那睡觉吧。”
霍晚渡亲了亲他的脑袋躺下来说道：“晚安。”
“晚安。”玄采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没有变回人形。
虽然人形有的时候很方便，但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方便。
比如说晚上睡觉想要贴贴的时候，哪怕玄采体重再轻，对于霍晚渡而言也是有负担的。
猫猫就好很多，玄采甚至一半身子趴在他胸膛上。
当然另外一半不能上去，要不然霍晚渡就要被压醒了。
第二天早上，霍晚渡醒来的时候没在自己怀里发现玄采还吓了一跳。
动了一下才发现猫猫并没有变成人形，他有些意外的戳了戳小猫的耳朵问道：“怎么没变过来？”
玄采打了个哈欠翻身四脚朝天摆了摆尾巴说道：“因为我对妖力的掌控比之前更好了，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无论是突然变成人形还是变回来，本质上都是他控制不好妖力导致的。
昨天晚上虽然差点交代在外面，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那个重力阵法其实还挺有用的，用来修炼应该挺不错。
不过玄采是不会主动跟师父们说的，修炼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比较好，倒也不用那么积极！
霍晚渡还没说什么就看到玄采变回了人形，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对方的头顶遗憾说道：“耳朵可以收回去啦？”
玄采抬手摸了摸头顶又摸了摸人类耳朵的位置，放心说道：“这也是妖力控制更进一步的代表嘛。”
他说着就要起来，霍晚渡连忙用被子把他裹住说道：“等等……先别出去，我去给你拿衣服。”
玄采眨了眨眼：“我自己去拿不就行了？”
霍晚渡轻咳一声：“家里还有外人在。”
玄采摇了摇头：“师父们不算外人啊。”
霍晚渡也知道不能跟妖仙讲人类的伦理道德，他只好说道：“你忘了老周？”
哦，这么一说也是。
玄采老老实实又躺了回去说道：“那你去吧。”
霍晚渡出去之后正好遇到了刚睡醒出来的胡铮，胡铮问道：“采采还没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这小猫崽子越来越懒。”
霍晚渡连忙解释：“起来了，不过他的衣服没拿过去，我去帮他拿一下。”
胡铮愣了一下，跟着霍晚渡去了玄采的房间。
此时玄采的房间已经所有东西都到位了，比如说跟霍晚渡房间一模一样的床和床垫。
胡铮打量了一下房间，又看了看满满一衣柜的一衣服忍不住问道：“这是采采的房间？”
霍晚渡点点头：“对，不过还没完全弄好，等回头看采采还喜欢什么慢慢添。”
胡铮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一直到吃早餐的时候，他才忍不住问道：“我说……你们两个还分房睡啊？”
玄采一边吃一边说道：“木有啊，我们睡在一起的。”
柳章瞬间食不下咽问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一旁的周植差点将嘴里的豆浆都喷出去——这是能光明正大问的吗？
这种事情就算说也是私下里说，而且别人不说你也不好问吧？
霍晚渡脸一红，他还没说话玄采就茫然问道：“什么进行到哪一步了？”
胡铮看了一眼快要咳疯了的周植，只好含蓄问道：“就……你们两个只是纯睡觉啊。”
玄采一脸疑惑：“不然呢？”
他问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正色说道：“我……我最近修为增长挺快的，不需要修炼了，大师父说过修炼不能着急，要打好基础的。”
柳章：……
这是没开窍吗？
胡铮嘴角一抽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这哪儿是谈恋爱，这是幼儿园过家家吗？”
霍晚渡只好说道：“采采还小。”
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虽然成年了，但霍晚渡也觉得还是不要着急的好。
万一吓到小猫怎么办？
胡铮啧了一声：“不小了，换成外面的流浪猫，命不好的都投胎好几次了。”
玄采终于明白了他说的什么，不高兴说道：“不就是□□嘛，这不还没到春天吗？”
众人：……
柳章转头看向霍晚渡不太好意思说道：“这孩子我们没教好。”
人类跟动物又不一样，哪里需要看季节？
霍晚渡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没有没有，现在这样挺好的。”
玄采歪头看着他们，然后恍然说道：“哦，对，人类没有发·情·期。”
柳章纠正说道：“不是没有，是没有规定的日子。”
人类一年四季都……咳咳。
作为饭桌上唯二的人类，霍晚渡面色平静，老周……老周已经沉默了。
他忽然觉得霍晚渡拦着他，不让他把玄采包装出道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万一玄采当着镜头也这么口无遮拦，周植想一想都觉得无法呼吸。
最主要的是玄采不会觉得社死，社死的只有他们而已。
还是让霍晚渡好好养着吧，别挑战自己的心脏了。
玄采转头看了看霍晚渡，虽然霍晚渡依旧如常在吃饭，但玄采眼睁睁看着他夹了一块红糖年糕送进了嘴里，然后皱着眉头把年糕囫囵咽了下去。
玄采偷偷笑了两声，有的人表面上看着镇定，实际上已经尴尬的想要跑路了。
他眼睛一转刚准备继续深入一下这个话题，霍晚渡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霍晚渡在起身去外面接电话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如释重负。
虽然他倒也没有封建到遮遮掩掩不想提这些，但也不代表他能在饭桌上谈这种私密话题。
霍晚渡接完电话转头说道：“那个人已经招了，武上校说需要我们过去一趟。”
柳章有些疑惑：“还需要我们过去？”
霍晚渡顿了顿说道：“他担心我跟采采的契约线有问题。”
所有人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只有周植一个人一脸状况外：“啊？啥玩意？”
玄采起身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说道：“你该干啥干啥去吧，这里就没你的事情了。”
周植：……
第110章
老周带着万分好奇被轰走了。
玄采等人则一路去了特办处, 等到了那里之后接待他们的倒不是武上校，而是一名士官名曹斜。
曹斜，草鞋……这家长取名字的时候都没好好的念一念吗？
玄采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抱着茶杯坐在那里。
曹斜倒也没有废话, 开门见山说道：“昨天那个犯罪嫌疑人名为纯弎, 你们听过吗？”
玄采跟霍晚渡动作十分同步地转头看向了柳章跟胡铮。
结果胡铮也在看向他的大师兄。
柳章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以前听说过, 好像是道门那边的吧？跟我师祖曾有过节，他还活着？”
柳章十分奇怪, 他师祖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位居然还活着？
曹斜顿了顿说道：“他那个样子……也算不上是活着，笔录不能给你们看, 就跟你们说一说情况吧，这件事情跟你师祖多少也有些关系。”
玄采一听有八卦立刻来了精神，连头顶的耳朵都没控制住露了出来。
曹斜看了好几眼他的耳朵，最后还是忍住了没伸手, 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玄采的头顶开始叙述。
纯弎当年跟柳章师祖的仇怨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不太清楚, 就连纯弎也没解释，官方也没兴趣去追查。
不过当年因为那一场恩怨，纯弎跟仇人打了一架，结果还打输了, 身受重伤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纯弎不甘心, 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歪门邪道的功法, 练了之后能够随意附身别人的身体, 跟人类概念里的夺舍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夺舍可以夺取活人的身体, 但是这个法门只能自己挑选尸体。
纯弎一开始还偷偷地选刚死去的年轻人进行附身, 但是这种身体不一定能够承载他的修为，总是在附身没多久之后身体就开始崩解。
他没办法只能频繁去换身体, 一开始是找尸体，后来干脆杀人取尸。
有一段时间正逢乱世，人命如草芥，他这样的行为也没被谁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抓不到他。
这样他的胆子自然也就越来越大。
结果后来国家安稳了下来并且治安越来越好，再加上有了国家组织对修士进行监管，他只能从杀人取尸又变回了偷盗尸体。
可是自从开始推行火葬之后，他想要找尸体就难上加难。
如今他用的这具身体只剩下骨头架子也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尸体。
所以早在十五年以前，纯弎就想出了另外一种办法——结契。
道侣契约可以选择平分寿命，他只需要找一个修士结为道侣就可以延续寿命，不过这样也有缺点，那就是真的同年同月同日死。
纯弎为此消耗了许多年写了一份契约，他单方面分享道侣寿命，但道侣不能分享他的寿命，并且不仅不用跟道侣一起死，甚至还能在道侣死亡之后自动断掉契约。
只不过他虽然准备好了契约书却找不到合适的人。
道门中人不知道他的都是年轻人，这些人大部分在山门学习很少入世，他想找都找不到人，会在人类社会行走的那些都有点本事，他找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于是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妖身上，但是妖化形是个坎儿，能过去这个坎儿的也都不傻。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了玄采，一眼看出了这只小黑猫是有人教导并且是琉璃赤子，这样的资质绝对不会卡在化形上面。
他就想直接跟玄采结契。
只不过当时出了一点意外，契约就落到了霍晚渡身上。
曹斜感慨说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要不是他费尽心思更改契约，你们之间的契约是不可能成立的。”
道侣道侣，志同道合的伴侣，跟妖结为伴侣不是妖就得是修士，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是无法结契的，天道也不会承认。
结果纯弎绞尽脑汁找到了漏洞，然后却功亏一篑。
当时因为耗费了大量修为来维持这一份契约，失败之后纯弎受伤不轻只能蛰伏起来，这一等就是十五年，最近他实力恢复的差不多这才露面。
他说完之后，霍晚渡和玄采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一瞬。
十五年前啊。
霍晚渡努力回想说道：“当年好像是小学毕业过来旅游过。”
但具体有没有遇到黑袍人和小黑猫，他也不是很记得了，毕竟时间久远。
玄采……玄采就更不记得了。
他幼年的时候仗着身上有几分修为时不时就跑出去玩，也对黑袍人没什么印象。
更何况当年黑袍人也未必是这个扮相。
只有柳章跟胡铮两个人觉得有些懊恼，当年他们居然都没发现小猫身上多了道侣契约。
主要是想不到啊。
妖仙一般不会结道侣，看对眼了就在一起，等时间长了腻了就分开，讲究的就是一个来去随心。
一般都是人类才会喜欢搞这种。
曹斜喝了口水说道：“就是这么一件事，也算是解答了你们的疑问，接下来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处置。”
这个大家倒是没什么想法，官方从来都不是一味怀柔的，基本上就是你老实，官方就如沐春风，你要是搞歪门邪道，那就等着迎来雷霆一击。
霍晚渡有些着急问道：“道侣契约还有不同吗？他写的那份契约会不会对采采有不好的地方？”
如果真的不太好，他倒宁愿解除这个契约。
曹斜仔细想了想说道：“肯定都是对他有利的，不过那些条款对你而言没用，唯有寿命这一条能生效。”
霍晚渡不是修士，所以那些事关修为的苛刻条件都形同虚设。
玄采听后倒是挺开心的：“那也不错。”
霍晚渡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对他而言当然是不错，对玄采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玄采修炼有成之后寿命会变长，比如说柳章跟胡铮两个人就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连山河动荡那一阵子都经历过，至少百年以上，看着还能再活个百年的样子。
人类就算科技手段再发达，寿命超过一百都算高龄了。
这样一平均，相当于玄采的寿命平均到了他身上，对玄采到底是不公平。
霍晚渡想了半天还是转头问道：“道侣契约能解除吗？”
柳章跟胡铮两个人也在发愁这件事情，他们两个当然是站在小徒弟那边的，不希望小徒弟的寿命跟霍晚渡共享，但是听到霍晚渡主动提起解除契约，他们倒是松了口气。
人类很难拒绝长命百岁的诱惑，自古以来连各个朝代的皇帝都不能免俗，更不要提普通人。
霍晚渡能主动提出说明他的确是把玄采放在心上的。
玄采反而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解除做什么？咱们两个又不能领结婚证，这个就算是结婚证了啊。”
霍晚渡握着他的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曹斜。
曹斜摇了摇头：“当初纯弎准备的很充分，解除契约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对玄采来说损失比寿命折半都要大。”
纯弎当年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他自己是肯定不可能解除契约的，为了防止玄采长大以后发现这件事情单方面解除契约，他自然设定了十分苛刻地条件，逼得玄采不得不默认这份契约存在。
霍晚渡叹了口气，连官方都这么说，他就算想也要掂量一下。
玄采握着他的手安慰说道：“这样也很好，之前担心的也就不是问题了。”
霍晚渡看着玄采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小猫年纪还小，没有经历过生死，对生死自然也没有畏惧。
可他是经历过的，知道面对死亡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平常心，除非真的没有了求生欲。
现在玄采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等到将来，他们两个面对死亡的时候，采采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解除契约？
看来还是要拜托官方想想办法，能解除最好就解除了，就算不能结契又怎么样呢？
结婚还有可能离婚，结契也有可能解除，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大不了他跟玄采签一个意定监护协议，据说在同性婚姻法没出之前，许多同性伴侣都是签订这个来代表结婚。
不过霍晚渡没有直接说出这个想法，准备私下里跟官方提一提。
玄采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忽然问道：“道侣结契是不是有契约书的？那我们之间的契约书没有了怎么办？”
曹斜干脆利索地说道：“可以补办。”
玄采立刻开心说道：“那就补办吧。”
他想了想转头看向霍晚渡：“咱们这算不算先婚后爱？”
霍晚渡听后哭笑不得，他俩这何止是先婚后爱，还要加上娃娃亲。
毕竟那时候他十二岁，玄采四岁。
契约书的补办挺容易的，毕竟特办处那么多大佬，因为霍晚渡是人类，所以很多条款限制都没用，唯有寿命那一条需要写上。
他们在办理契约书的时候还有许多人过来围观，武上校甚至亲自出马写了一份。
毕竟妖仙跟普通人的契约，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契约书一式两份写的古色古香非常华丽，以玄采的文化水平甚至看不懂上面很多词语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他还是美滋滋地装了起来。
从特办处出来之后，柳章跟胡铮看着玄采着实有些愧疚，如果当初契约刚成立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发现了，或许会更容易解除一点。
结果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误认为那是因果线，搞得玄采跟霍晚渡之间的姻缘越来越深，再想解除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这么算起来，他们的不靠谱也算是坑了小徒弟。
只不过他们两个正愧疚的时候就看到小徒弟欢天喜地在那里跟霍晚渡说话。
凑近了一听就听到小徒弟说：“回头咱们两个去找个风水宝地，等死了就埋一起，到时候还能一起下葬都不用再来第二次了。”
柳章：……你这占了便宜一样的口吻是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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