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学校内omega的自荐枕席,邢暮一向拒绝的干脆。
曾经也有胆子大的omega学生在发热期寻到她,而邢暮给人打了一针抑制剂,又及时联系了他的导师。
后来omega被记了过,听说控诉了很久她不怜香惜玉,冷面无情。这也让有些自诩撩a狂魔的交际花们更蠢蠢欲动,对邢暮的追求更为猛烈。
但是邢暮从未在意过这些年轻omega的想法。
只是如今,听着身前男人的语气,她难得停下动作,用审视的目光看向狼狈跪坐在身前的男人。
“你家人联系方式是什么?我会把你送去校医院,然后通知他们过来。”她说着拿出终端。
攥着她衣角的男人似乎没理解,他的呼吸沉重而急切,几瞬后才摇摇头,“没有。”
没有什么,邢暮眉头紧蹙,她的手腕被男人滚烫掌心握住,手中终端也顺着他突然的力道摔掉。
“求您了,标记我这一次吧。”他声音隐隐带了哭腔,“就这一次……”
“你不清醒,会后悔的。”看着地上的终端,她冷声开口。
“我很清醒。”他攥着邢暮的手腕,语气哀求又急切,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匆匆补充道。
“我不用你负责的!真的!”
男人的话语落地,空气中只剩下隐忍的喘/息声。
邢暮沉默的打量着身前跪着的男人,半响后,她倏然抬手,拨开挡住omega面容的湿黏黑发,五指按住他发顶。
顺着不算温柔的力道,男人再次被迫扬起头。
那是一张过分温柔好看的脸,白皙无暇的面容此刻狼狈潮/红,几乎要烧起来。无框镜片下的鼻梁高挺,睫毛纤长细密,眸色如点墨,氤氲水雾压着痛苦情/欲,映出她毫无表情的脸。
邢暮不认识这张脸,但这款温柔型的男人却令她动作顿了一瞬。
看起来是她喜欢的类型。
被盯着的感觉令男人微微偏过头去,耳根早已红透发烫。白色衬衫下的胸膛起伏着,表情也逐渐迷离起来,紧咬着下唇,他狼狈并起双/腿,试图挡住什么。
邢暮这才意识到,她无意识在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这对身前发热期的omega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刺激。
邢暮有个缺陷,她不能被omega的发热期引诱,即使身前男人信息素浓到几乎洇湿,可对邢暮而言,只是味道有些重而已。
这不是天生的,是后期人为的。
她收敛好信息素,看着垂头的男人,心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你是学生?”邢暮低声开口。
纵容喜欢这种脸,可是邢暮并不打算和军校学生扯上关系,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不。”男人声音更低哑了,他几乎是断断续续说出的,“不是学生……我、年纪比你大。”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男人特意强调了年纪比她大这件事。
男人难耐的喘/息着,神情却愈发痛苦,磕磕绊绊道:“抑制剂没用,我需要……需要被标记。”
邢暮听完他的话,蹙起的眉头逐渐展开,忽而勾了勾唇角。
她生就一副多情相,眼尾微微上挑,此刻眯眼一笑,更如夏夜一瞬绽放瑰丽的花。
看似美艳热情,吸引着周遭所有的视线,可却没一个能看到表象后的真实。
身前跪着的男人滚了滚喉结,肩身发颤,呼吸更加浓重,看起来被她的信息素刺激到了不行。
邢暮瞥了眼半开的门,起身离开。
而omega显然误会了什么,他唇中溢出一声挽留,又紧紧攥拳咽回去。
“……抱歉。”他为自己无理的请求祈求原谅。
男人阖眸瘫坐在地上,无力的抵抗着身体的疯狂叫嚣,再熬一会就可以了,最多一个小时,忍不住就再割一刀。
他试图宽慰自己,忍耐这熟悉又难捱的潮期。
坏掉的门被邢暮用桌子挡住,她不太希望事情到一半被打断,那很扫兴。结果等再回来时,就看见omega重新蜷缩在一个废弃桌子下,狼狈又泥泞。
“出来。”她停在桌子前面。
“你……”看见去而复返的邢暮,男人显然很惊讶,甚至清醒了一瞬。
“不出来怎么标记。”邢暮蹲下身,盯着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愣了一瞬后便从桌子下钻出来,指尖都在发抖。
随着她解开扣子,释放出比方才更猛烈的信息素,男人闷哼一声。只是还没开始,邢暮就被一个小物件吸引了目光,那是刚从他身前掉出来的。
一把小巧细长的银色壁纸刀。
她把刀捡起来,看着对方慌乱想把刀拿回去的模样,眸底升起些好奇。
“你这是……防身用的?”
要不然她实在理解不了一个omega随身带壁纸刀干什么。
这个男人没有回答,又或者是实在无力回答,邢暮也就没有追问,随手扔在一边。
青草味的信息素疯狂释放,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紧张不安的情绪,她没心情释放出信息素进行安抚,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
他温柔又沉稳,不像寻常omega一样单薄,身上有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像特意锻炼过。仍是削瘦白皙的身材,却多了一层成熟的美感。
她的掌心下,男人的后腰右处有块拇指大小的疤痕,像手术的遗留,摸起来有点凸起,但是邢暮并不太在意这些小事。
她并不讨厌这个有着青草气味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比较合衬喜欢。
身下的omega已经情迷意乱,可是邢暮眸中却十分清醒,只有最后眯了眯眸子,一双桃花眼难得餍足几分。
她本不想这么做,可是男人哭着祈求她,说自己会吃药。
如今科技发展很快,针对omega避孕的药也是层出不穷,应该没有一个omega想怀上一个来历不明的alpha的孩子,这点她还是信了对方。
这场情事,邢暮清醒的看着这个陌生男人从紧张颤抖到恭顺沦陷,陷入天性中沉溺。
她抬手按在男人后颈腺体上,作为第二承受器官,他起先一颤,随后柔顺而谦卑的垂下头,将腺体完全暴露。
很干净,没有别的咬痕。说明这个男人至少三个月内没有被标记过。
“请您标记我……”他再度祈求。
邢暮慢条斯理俯身,给他留了一个短暂标记,确保omega能顺利度过这次发热期。
“祝你好运。”邢暮指腹抚过他颈后。
随后毫无留恋的起身穿衣离开,出门时她还贴心的给他扯了一个维修中的牌子挂在门口。
毕竟里面的男人,不像是一时半会能起身走出的样子。
女人衣襟有些散乱,她拢了拢脑后的发,浅色眸子里难得有些惬意,像只高贵的名种猫。
二楼楼梯拐角处。
邢暮看着身前紧紧攥拳含泪的少年,鼻尖嗅到那股熟悉的柑橘味后才了然,她唇角噙着学生的熟悉的笑意,温声开口道。
“小橘子。”
身前的omega莫约十八九的年岁,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正是军校信息学专业二年级的学生,他曾经来上过邢暮的理论课。
“邢教官……”小橘子眼中蓄起水雾,声音也很委屈。
女人身上的omega信息素味太浓了,浓到他想忽视都难,可他知道邢教官从来不接受学生的示好,他这次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想约邢教官一起去下周的舞会。
可是如今,小橘子终于忍不住了。
“邢教官,是谁?”
邢暮看着身前的少年,唇角笑意更甚几分,她靠近了一些,小橘子屏住呼吸心跳乱蹦,鼻尖嗅到一股青草味。
“小朋友不要了解那么多,好好学习。”
直到邢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小橘子还在发愣,半响后反应过来,舞会的事被他抛到脑后。
他要知道!这个青草味的omega究竟是谁!
身上还残存信息素的味道,邢暮本想溜之大吉,奈何还是被人拦在后门门口。
身着军装的英俊男人恭顺开口,“公爵请您过去。”
邢暮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后还是抬步跟上。
宴会厅内。
邢暮翘腿坐在红丝绒靠椅内,脱下那身军装,她少了几分独属于军人的严肃,多了份慵懒与优雅。与情事后的餍足余韵。
方才领她过来的男人给她倒了杯热红茶,邢暮抬手接过喝了几口,指尖无意识摩挲茶盏边缘。
水波微荡,入口是清甘的茶香气,令邢暮无端想起刚才那个男人。
会议室很寂静,直到安林公爵进来,一双凌厉眼眸扫过,邢暮这才放下茶盏起身。
“姑姑。”她唤了声。
安林公爵,一位年过四十的女性alpha上将,多年的战争经历让她整个人的气场不怒自威,十分严肃。
在面对自己唯一的侄女时,公爵的气场才温和一些。
“找到那个人了吗?”
“还没。”邢暮不甚在意的笑笑,“不过也快了。”
公爵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校理会说下个月放假,有时间回去看看你父亲吧。”
屋里的气氛一瞬间寂静,半响后,邢暮才道:“好。”
算算时间,她也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去见过父亲了。
安林公爵关切了几句邢暮的工作,最后和所有长辈一样叮嘱,邢暮一一应下。
“下个月我要回军部,让莱格留下来陪你。”
安林公爵看向房间里一直沉默的男人,邢暮也跟着看过去,身着军装的男人像石头一样,只是听从吩咐的垂头。
“其实我这也没什么事。”
邢暮刚说完,见公爵不赞同的看向自己,她也只好笑笑。
“好吧,那就留下来吧。”
安林公爵没有那么长时间和邢暮叙旧,不过多时外面便有下属来寻,只是离开前她蹙眉看向邢暮。
“这是军校。”
“别仗着年轻没有节制,随便胡来。”
邢暮难得愣了愣,随后才意识到什么,颇为无奈的却又没法解释。她向来有分寸,这次实属例外。
这屋子里的人只要鼻子没有问题,应该都能闻到她身上放纵过的气息。
哦,莱格不能,因为那男人是个beta。
邢暮摸了摸鼻子,难得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应了。
等安林公爵离开后,邢暮看向莱格,一个沉默寡言的男性beta军人,说起来对方也算她的旧识,小时候还算是邻居。
虽然只隔了一个街区,却是巨大的贫富差距,小时候的邢暮总喜欢往那个垃圾沟跑,这才认识出身贫苦的莱格,让对方知道能靠军队改变人生。
如今对方已是少校的军衔,真算起来,安林公爵和邢暮都算是他的恩人。
“需要我帮您做什么?”见邢暮盯着自己,莱格低声开口。
邢暮思索片刻道:“我这暂时没有事,帮我盯着点医学院吧,有动静给我发讯息。”
“是。”男人应了,随后看向邢暮的衣袖。
“需要我护送您去见您的伴侣吗?”
虽然已经被卷起,可是细瞧还是能隐隐看见濡湿后的暧昧水痕。
邢暮微微一怔,知道他是误解了什么,“别误会,我没有伴侣。”
莱格于是闭上嘴,alpha生性喜欢猎艳不假,只是他没想到邢暮也会这么做。
“还有,这不是战场,我平时也不需要你护送。”
说罢邢暮起身离开,独留莱格一个人在屋里。
莱格后知后觉,自己也许惹了邢暮不快,虽然对方是女性,那张秾丽的脸虽然很有欺骗性。可实际上是实力与精神力都远远强于他的alpha,被beta说护送,也许会觉得是被轻视。
邢暮不知道莱格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一定会觉得离谱,她没有那些想法,只是想快点回家洗个澡。
离开之前她路过了宴会二楼。
维修中的牌子已经被撤掉,屋里空空荡荡,地上的痕迹被擦干,连味道都被开窗散掉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来体力还不错。
邢暮挑了挑眉,并未停留便转身离开。
两个小时前。
在对方离开后,男人狼狈扶着器材,还沉寂在情/事的余韵中无法清醒。
他靠抑制剂度过了太多发热期,这次忽然得到alpha的抚慰,积攒的情/欲如在他身上绑了沉石,无声将他拉入欲望深渊,逃不开出不来。
alpha要离开时,他的身体本能挽留,可是对方离开的干脆,只留下一个短暂标记。
他知道,要不是自己的恳求,对方根本不会开始这场荒唐事。
他没脸说出挽留的话,只是抬手摸了摸颈后的腺体,这么多年,她唯二留给自己的东西。
想起方才女人的神情,面上看似多情温柔,实则冷漠又疏离,和审视一个陌生人没有区别。
宁培言垂下眼眸,挡住眸中失落难过。
她果然不记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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