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热吻月亮 > 13、情敌
    这次联谊,女生214宿舍和男生314宿舍的成员占了多数,少了何沐恩一个人。


    选中了地点,临出发之前,岑铭安跟荀瑶说好像还差一位学姐,问那位学姐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来。不用岑铭安提醒,荀瑶也知道邀请何沐恩,214宿舍就要整整齐齐的,但小姑娘说自己兼职要值班,空不出多余的时间,只能作罢了。


    餐厅位置挑得好,隔壁不远有一家清吧,名叫tipsy。


    吃过饭后,离学校闭门还有几个小时,众人商量去这里放松娱乐。


    谢澈是tipsy的尊贵客户,前台见到了他精气神儿瞬间清醒了,二话没说殷切地弯着身子招呼一行人往里走。


    预定的卡座空间大、视角极佳,绕了几步路子才到。


    “这家清吧装修挺不错的,消费估计不低诶。”从进了门开始,荀瑶大致浏览了下周遭安放的精致陈设,忍不住小声感叹两句,动动胳膊戳路珩,“毕了业我们也开家清吧,坐当老板,赚养老金。”


    “行,都听你的。”路珩揽了揽荀瑶。


    夏倾月走在这对小情侣后面,依稀听到他们的对话,微不可察地弯唇笑了笑。她听荀瑶谈起过,说自己和路珩是从高中认识的,高考约好考同一所大学,今年,是两人恋爱历程的第五年。


    清吧内打下来的灯光斑斓,错浮扫在每片角落,跟随那光影的摆动,夏倾月不自觉回忆起江辞问她的那个问题——能让你心动的另一半,他是什么样子的?


    她略显木讷地回答说:“我……没想过。”


    是真的没想过。


    那些喜欢她的众多异性,为了给自身争取机会,有甚者更是大胆扬言:“夏倾月,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愿意为了你变成他那样的。”


    她那时的想法和现在没变,所以,这算不算是……封心锁爱?


    “嘿!姐妹。”荀瑶双手放在夏倾月肩膀上,看她思绪游走得厉害,还以为她在想邹莲老师布置的作业,“出来玩就是要好好放松的嘛,作业回去再写,先玩个痛快再说。来,和我坐一起。”


    卡座沙发呈半圆状,位置够,人多也坐得下。


    夏倾月被荀瑶拉着坐在了她的右手边,路珩在她左侧,自己的右手边是江辞。她其实没在想设计作业的事情,本想解释些什么,但荀瑶只提一嘴就说起了别的好玩的事儿,这个话题自然而然便跳过了。


    “既是联谊,肯定得有吃、有喝、有玩儿,他们家的特色酒种类不少。”谢澈后靠着身子,一缕暗光短暂停滞在他脸侧,忽闪而过,“三位学姐喝些什么?”


    韩以翘着二郎腿,先开口:“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简单几个字,含义格外明显,众人仿佛都对此心照不宣。


    荀瑶笑容合不住,极轻地蹦一句“哇塞”,默默感慨以姐追人终于行动了,蓦然有种老母亲的欣慰感。


    谢澈笑一声,“我点的酒很烈,学姐受不住。”


    韩以云淡风轻地后捋长发,“受不受得住,得我说了算。”


    “行。”谢澈拨了下银质打火机的砂轮,幽蓝的火焰顿然触亮,时明时熄,只一秒又被他扼紧掐灭:“不过我提醒一句,烈酒对身心有害,少碰得好。”


    点酒,荀瑶紧跟其后:“我想喝百加得。”


    夏倾月婉拒邀请:“我不喝酒,矿泉水就可以。”


    再一垂眸,江辞在她面前放了一瓶全新未拆的矿泉水,他说:“姐姐,放这儿了,常温的。”


    “想喝的时候我帮你打开。”


    少年的关心不关乎一切外来因素,明目而张胆,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别扭,是独于青梅竹马的专属。


    另一处黯然,顾鹤退回了手。


    手中,也握着全新的一瓶水。


    他的动作很轻,没让任何人有所察觉。


    侍应生按照谢澈的指令端上来各色不一的酒水,规则铺满整张桌面,大抵有百余杯了。


    “澈哥,挺大阵仗啊。”岑铭安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又叉着一块西瓜往嘴里塞,口齿不清的:“酒都有了,不玩儿点游戏说不过去吧?扑克or骰子,少数服从多数哈。”


    一听玩游戏,荀瑶像是捡起了老本行:“正合我意!我投扑克一票。”


    路珩:“加一。”


    经过九个人的投票,最后扑克票数大于骰子票数,游戏也敲定,玩逢三炸。


    逢三炸,顾名思义,每人每轮抽三张牌,如果抽到了黑桃三、红桃三、梅花三、方块三的任意一张,这个人可以“炸”在场一个非持有这四张牌的人,指定ta舞台表演或者提一个刁钻的问题让ta回答,且ta务必不能撒谎,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赢方有几张三,就“炸”几次人。有一点不同的是,大小鬼两张牌拥有护盾作用,被“炸”的那个人假设有二者其一,那么惩罚作废;假设二者都有,那么惩罚反弹,输方翻盘逆袭。


    还有一种可能是同时抽到三和大小鬼,这种情况必须换牌,确保手中的牌只能有其一。


    综述,一副扑克五十四张牌,九个人,一场下来恰好能玩两局。


    荀瑶担任介绍担当,“规则大家都懂了嘛?”


    路珩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小case。”


    岑铭安:“懂了懂了,时刻准备着。”


    韩以:“发牌吧瑶妹,我看看你手气怎么样。”


    三张扑克牌顺时针落到每个人手里,一一看牌。


    夏倾月将三张牌合并,而后慢慢错开每张牌的点数,看清了牌,一张七、一张三、一张一。


    她拿着红桃三,意味着她要“炸”一个人。


    “我有黑桃三,我第一个‘炸’人。”岑铭安开门见山,作势思考了须臾,忽然道:“辞哥。”


    “你是我的同伴吗?”


    展牌,没有其他的三,不是同伴,也没有大小鬼。


    江辞下颌微抬:“说吧,表演还是问题?”


    “当然是……”岑铭安故意拉长了调子,一个猝不及防的转折,“表演啊!军训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想看你跳舞,你不跳,机会好不容易给了我,怎么能错过呢!”


    完了之后对谢澈递眼色,“我争取下一轮还拿到三,澈哥也不能跑。”


    谢澈轻哂:“出息。”


    清吧的舞台是自由台,谁都可以表演才艺,此时上一位唱歌的人刚好下了阶梯。


    江辞起身前,夏倾月问他:“阿辞,你要跳什么舞?”


    “先不告诉你。”他正要离开卡座,又顿了下,转言:“或者,也可以猜一下。”


    舞种这么多,她哪里猜的到啊……


    身边位置空出,围绕她周身的山泉气息随之一并浅淡。


    只见江辞迈步走向舞台,找到控制音效的音响师,两人谈论了片刻。


    这段没有音乐气氛调节的空隙,场下的客人不免躁动些许,诸多视线纷纷相投,都在努力观察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见那男生了吗?人又高又帅!”


    “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等他下场了我们问他要个联系方式?”


    “嗯嗯!一万个同意好嘛!”


    下个瞬间,灯源黯淡下来,说话声息指数归零。


    亮光温度再次回升,一道舒缓治愈的音乐回荡在整场空间,有人只听前调立马识破歌名,是当今流行乐曲——《thewayistillloveyou》。


    “notasingledaygoesby.”


    “showmewhatisthroughmymind.”


    “iknowit''soverbutican''tdeny.”


    “i’mstillmissingyou.”【1】


    少年一身黑衣,跟随韵律伴奏,舞步与节拍完美落定,流畅而协调,分秒不差。


    他神情随性、自然,看起来似是没那么认真,但抬手、移肩、转身等挑不出一丝瑕疵,整支编舞每个动作都极具力量感,伏藏的张力表现淋漓,又蛊又欲,令人遐想沉沦。


    “andi’mtorncausei’mhellafrustrated.”


    “iknowwehavesomethingspecialbaby.”


    “butnowthefactisyougoneforgood.”


    “andidon''tknowwhattodo.”【2】


    音乐仍在和缓迸发。


    而大多数顾客仿佛自动忽略了这点。


    一首编舞的时间不长,临近末尾,江辞眸光落于夏倾月,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


    她笑了,笑的模样格外好看。


    不久,曲终。


    热烈经久的掌声洪泛般哗然涌现:“啪啪啪——”


    “帅啊,再来一个!”


    “喔厉害厉害!大写的佩服!”


    外来陌生场合就是这样,尽管互相不认识,却不妨碍他们肆无忌惮地起哄。


    江辞下台懒懒摆了摆手,淡笑着,随便找了几个理由挡了回去。走到原来的卡座位置,他一来,熟悉的山泉气息再度沁入她的鼻翼。


    “我就知道我没做错决定!”岑铭安激动地压着嗓子说,脸涨红得不止一度,“辞哥,你太帅了好吧,这波不亏!”


    “打住,我都懂。”江辞坦然自若。


    路珩朗笑,两手一拍,“当时抽签带班的时候运气差了点儿,没抽到你们班,可惜了。我要是带你们,唱歌跳舞表演什么的,全都让江学弟包圆!”


    荀瑶高兴附和:“双手双脚赞成啊!”


    夏倾月也很开心,微微失笑。她想喝点矿泉水,刚去拿,瓶身被江辞骨节分明的手轻握着,盖子已然拧开。


    他骄傲的劲儿似乎还没过,唇角弧度稍绽,问她:“姐姐,我帅不帅?”


    “嗯,很帅。”她接过水,浅棕双眸里充盈真诚:“满分。”


    由于其他的三还没出来,游戏继续第二局。


    荀瑶看了看自己的牌,无声叹气,“好想‘炸’人啊,可是我没有红桃三。红桃三谁拿着呐?”


    “在我这里。”夏倾月把牌放在桌面上。


    “月月想‘炸’谁?别客气别客气,随便点一个。”荀瑶摊开手,任君挑选的样子。


    要“炸”谁?她还真没选好。


    目光左右环视了下,夏倾月抿唇,有些犹豫不决。


    她觉得,她现在不是要“炸”人,而是手里的红桃三要“炸”自己,烫手山芋似的。


    上一局的“幸运者”是江辞,这一局跳过他吧。


    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儿,她停顿,叫了同班同学的名字,“顾鹤。”


    听到这,江辞指节收紧。


    她选了顾鹤。


    荀瑶看夏倾月的表情十分淡然,好奇:“月月,你是有大招嘛?”


    夏倾月解释:“应该不算,我就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呀?”荀瑶更好奇了,跃跃欲试。


    众人以为她说的问题会和感情方面有关,谁知……


    “顾鹤。”少女神色认真了些,胭唇翕张,“你……”


    极短的一声“啪”,桌面的某个空酒瓶掉在了地上,得亏桌子高度不高,瓶子没碎是没碎,但她要说的话被打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台那边换了整支乐队。


    吉他声、贝斯声、架子鼓声不约而同响起,专横般占领场内任意一方暂时的清净。


    以至于,他人听不太清夏倾月说的什么。


    江辞听清了。


    他听到她全部说的是:“你的设计作业。”


    荀瑶歪着脑袋,一手捂住耳朵阻隔吵闹,问夏倾月:“宝儿,你问的什么?你问顾鹤有没有喜欢的人?”


    最后一句是她随便猜的,话没经大脑就脱口了。


    大抵是小姑娘声调较高,周围的人都能听到这个被披了一层“伪装”的问题。


    包括顾鹤。


    夏倾月纠正:“我是问……”


    话音未落,顾鹤先一步回答,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有。”


    嗯?什么?


    有!


    问题误打误撞,居然套出了真话!


    荀瑶最先嗅到八卦的味道,想多问几句,韩以说出了她的心中所言:“想不到顾班长隐藏得挺深啊,那女孩儿我们认不认识?哪班的?”


    顾鹤温和而笑:“游戏规则,只能问一个问题。”


    也对,规则就是规则。


    说只能问一个问题必须是一个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不是夏倾月想问的。或许这项设计作业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减,思绪绕了一大圈还是停在了作业上面,她想问的问题是——顾鹤,你的设计作业进行到定稿步骤了吗?我有个不懂的地方想问问你。


    问题不限于固定的方面,夏倾月觉得,这个问题较为合理,也不会对对方造成困扰。虽说没问成功,解释要必然:“其实我说的问题是设计作业,可能刚刚音乐的声音有些大,瑶瑶听错了。”


    “宝贝。”荀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两手捧着少女的双颊,“你怎么还在想设计作业呜呜。”


    夏倾月不太好意思:“……就突然想到了嘛。”


    误会解开,这么一看,顾鹤好像吃了亏。


    问题明明是作业,答案却是感情这种私人的事情。罪魁祸首荀瑶贼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硬着头皮表含歉意:“抱歉班长,我的错。这样行不行?我以酒代罚。”


    “没关系。”顾鹤没让她喝酒,“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不用计较这么多。”


    话题就此略过。


    而在这时,顾鹤的手机铃声震了震,备注入了眼,他敛眸,指了下门外的方向示意要去接个电话。


    人走后,荀瑶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夏倾月:“月月,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保证我真不是故意的,看班长的脸色有点沉,我怕他万一生气……”


    夏倾月轻拍她的背,欲想安慰。关键时刻,江辞总能让人安心,他说:“我去看看情况吧。”


    -


    出了清吧,江辞在街道一侧看到顾鹤的身影。


    后者站在白桦树下面,手机屏幕发亮,他点了挂断,脚步未动。


    今天白天天气不错,晚上夜空白月升起,繁星满际。


    月亮的光直直洒入人间,其中一缕降在了顾鹤的手心,他抬头,看向月亮,如同信徒仰望神明。


    “心情不好?”是一道男生声线。


    顾鹤回神,慢了半拍发现嗓音本源在自己身侧不远,他笑意很浅,好似在强撑,“不是,透口气而已。”


    “刚才的事儿,荀瑶姐不是故意的。”江辞也不绕弯子了,“她看你好像不太高兴,怕你生气,我就来看看。”


    “她多想了。”顾鹤移步:“我回去跟她说清楚。”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江辞叫住他:“等等。”


    顾鹤停顿,心里隐隐有些预感,他好像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彼时,车辆长河疾速驶过,宽轮碾压路面上的枯叶,破出一阵阵脆响,分贝低,却钝刺。


    尖锐鸣笛此起彼伏,两者混合,无止境地喧嚣。


    江辞承认,他出来找顾鹤不单纯只是替别人传话,他有他的目的,想得知答案。


    他直接挑明,一句话简明扼要:“你喜欢夏倾月?”


    她的名字,顾鹤认识了两年。


    每一次听到,他的心率会比往常更快。


    他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名字。


    一直以来,没有过。


    “如果我说是,”一样的问题,但这次,顾鹤的回答与之相反。明确立场的同时,反问江辞,像正面与他对峙——


    “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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