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春日越轨 > 56.chapter56 早,老婆。
    56


    桑枝忘了男人晨起都会有反应。


    当薄叙的手指握住她踹在他大腿的脚,她忽然感觉一阵温热的酥麻从脚踝肌肤往血液里渗透。


    他明明是被踹醒,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却还能拽着她的脚踝将她拉近。


    桑枝倏地被拉拽到薄叙怀里,踹他的那条腿被他按住在他腰间。


    十分僵硬十分不自然的一个姿势。


    她心里还憋着股气,用手掌去推薄叙的肩膀,哪知他直接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桑枝睁大眼睛,呼吸猛地一滞。


    她的腿还被他硬按着圈在他腰后。


    这简直像极了某个……进行时……的姿势。


    桑枝觉得那过于明显的滚烫要将她燃烧了,本来“梦境”就给她留下了后遗症,稍一碰触就将她勾惹的情动几分。


    潮潮湿湿的。


    薄叙把头低埋在桑枝侧脸,呼吸滑过她耳朵,相比桑枝心脏的砰砰乱跳,薄叙的气息倒是显得很静。


    好似他身体起来的反应只是清晨一个正常反应而已。


    他的鼻尖在桑枝侧脸上动了动,轻声开口:“早,老婆。”


    桑枝全身发麻发僵,愣得不行,眼睛睁得大大的,差点连呼吸都要断了。


    他刚刚……说什么?


    老……婆?


    啊啊啊啊,救命——


    桑枝脸上的红晕直接从耳垂蔓延至细颈,理智差点被这句早安蚕食完毕的时候,她把头撇向一旁,作势要继续推开薄叙。


    “你起来——”


    薄叙没有起来,而是鼻尖继续寻着她的脸,低着嗓问她:“还在跟我生气吗?”


    桑枝红着脸说:“谁让你半夜进来的?”


    “担心你睡不好,用备用钥匙开了门,想进来看看。”


    “你看就看,摸什么摸——”


    桑枝把自己说害臊了,却听见耳朵旁边有薄叙低低的笑声传来。她定了一下,转眸看向他,佯怒道:“你又笑什么?”


    薄叙缓缓睁眼,与她对视,很诚实地说:“我开心。”


    桑枝:“?”


    薄叙伸手往下,掰扯出桑枝被他压在身下的另一条腿,一起圈到自己腰后。


    他说着:“你跟我生气,我很开心。”


    “……”


    桑枝被薄叙这么一改变姿势,身子顿时软绵下来,嗓音也随之泛柔:“你……是不是有病,我跟你生气你还开心……”


    “嗯,应该吧。”


    薄叙应着,往前了一下,“我喜欢你跟我生气。”


    桑枝不自觉咬住下唇,抬起手拍了下薄叙的手臂,最后的倔强:“你走开,我要去上班了——”


    薄叙的唇吻着桑枝的耳朵,在桑枝以为他要强来的时候,他就只是吻了吻,而后慢慢从她身上退开。


    他在一旁坐着,说:“早上我有空,我送你去上班。”


    桑枝陡然悬高捏紧的心像被忽然松了手,不上不下的感觉与身体里已经涌来的湿漉让她愈发来气。


    混蛋。


    撩拨完就跑。


    “不用!”桑枝满脸忿忿,从床上坐起来,“我自己会开车。”


    “那晚上——”


    “晚上我约了朋友吃饭。”


    “等你吃完饭,我去接你?”


    “吃完饭我回家看我爸妈,你晚上一个人睡这里吧。”


    桑枝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气鼓鼓走向浴室洗漱。


    被留在床上的薄叙,目光追随着桑枝的背影,嘴角缓缓勾着,漆黑的眼底尽是藏不住的愉悦。


    -


    晚上。


    “你这哪里是生气,明明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嘛。”


    餐厅里,简芮溪用小银叉子叉起一块粗薯条,在甜辣酱里滚了一圈,送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说:“再说,那是他家,他还能没家里钥匙。你真傻,下次赶他去睡沙发前,先让他把家里备用钥匙全交出来。”


    “才没有下次,赶他睡沙发还不如我回我爸妈家。”


    坐在餐桌对面的桑枝不高兴地撇撇唇,想起昨夜狗狗祟祟的男人,她就感觉自己真是完败。


    她没占到上风,薄叙反倒占到便宜。


    桑枝刚才把昨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简芮溪,不过没说全,省略了薄叙半夜爬回床上后对她做的事。


    这会儿简芮溪看着桑枝脸上露出的不甘心,忍不住笑:“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坠入爱河。”


    坠入爱河?


    好吧。


    桑枝用手肘撑着桌面,托着腮,另只手无意识地划动着柠檬水的玻璃杯沿,略显苦恼地说:“就我一个人坠入爱河有什么用,得两个人一起才行呀。有时候我觉得他是有点在意我的,可是有时候我又会不自信。他心里应该还有初恋的影子吧,上次在他家看到一个木盒子,他可紧张了,不给我看,后来还偷偷藏起来。”


    说着,她忍不住叹气: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不敢直接问他喜不喜欢我,我特别怕他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简芮溪安慰桑枝:“很正常啊,我们现在又不像十几岁那样,喜不喜欢爱不爱的直接就能问出口。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和自己的小秘密,你别介意太多,只要保证以后他心里只有你就行了。不过我觉得薄叙应该是有些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你一说结婚,他就答应了?”


    “他被他家里催婚呀,我刚好和他不谋而合。”


    “可是裴路周说,薄叙不可能被家里催婚,33岁倒有可能,现在他才23呢。”简芮溪咬着香脆的粗薯条,细细思考着,“他那么,桑枝心脏一跳,不禁也开始怀疑起来,她不是很相信地皱起眉头:“不会吧?难道……他是骗我的?”


    “这可说不好,但是吧,他肯定很在意你。你想想,连你都不知道你和梁沉分手的原因,他竟然知道。”


    桑枝微微愣住,是啊,昨天她光顾着生气,完全忘记这一点。


    薄叙明明说了梁沉和她分手是被梁沉妈妈逼的,后面又说自己不知道……


    完全是前后矛盾嘛。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是梁沉跟他说的吗?


    “说起这个,我有点好奇啊,当时你和梁沉分手的时候,要是知道分手的原因,你还会跟他分手吗?”


    简芮溪的问题,让桑枝不期然的陷入思考,她稍稍坐直身体,两只手一起握住冰凉的柠檬水玻璃杯。


    她还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昨晚到现在,还是简芮溪提了,她才去想。


    如果知道分手的原因,还会分吗?


    “我觉得,如果当时知道,我可能不会跟他分手吧。”桑枝想了想说,“但是幸好我不知道,幸好他没告诉我,不然,我不知道还得浪费多少时间。”


    当时她没追问分手的原因,也是因为怕自己知道真相后不肯分。


    现在她觉得自己当时不追问的决定很正确。


    简芮溪很是赞同地点点头:“所以啊,一切都命中注定。你就别自己在这生闷气了,你委屈薄叙不在意你,说不定他还委屈呢。”


    “他委屈什么?”


    “他当然要委屈啊,你以前跟男朋友闹个什么小情绪,转头就去哄人家了,跟他闹情绪,怎么不见你去哄哄?”


    桑枝停了停,手指划动玻璃杯壁上的水珠,鼓着脸说:“他也没来哄我啊。”


    凭什么她先示弱。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他也就只知道撩拨她,连句“我错了”都不说。


    最了解桑枝的还得是简芮溪,简芮溪一眼就看穿桑枝的小心思,笑着:“唉,看来他对你蛮好的,你也挺喜欢他的,你看你现在都学会恃宠而骄了。”


    恃宠而骄?


    桑枝双眸露出满满的诧异,这么陌生的四个字——


    她有这样吗?


    但是说实话,结婚之后,薄叙对她确实一直很好。


    所有的事情,无论大小,他都能做到细致,周到,体贴。


    她好像就没有为什么犯过愁。


    桑枝不由得陷入回想,或者说,薄叙对她好,并不只是从婚后开始?


    四年前,在江市,他在雨夜的校门口跟她交换雨伞,陪她坐在公交站台的时候,怕她冷,主动把外套盖到她被雨水淋湿的腿面上。


    陌生的城市和暴雨,他陪她坐了好久,没有多余的搭话,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后来,她和梁沉吵架,一个人迷路的时候,是他先找到她。


    也是他第一时间发现她在发烧,打车送她去医院,陪她在医院看病。


    她被分手的那天,最脆弱最悲伤的时候,他是那个跨越马路匆匆跑来给她撑伞的人。


    那天的雨那么大,他把他的雨伞分给她,伞面只向她倾斜——


    四年前的记忆纷至沓来,在桑枝脑海里翻涌,让她忽然心跳发虚,又重重跳动,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忍不住微微蜷起。


    桑枝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很多很多,当时并不觉得,但是现在回想,某种模糊又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像是上一次在薄叙车里,薄叙提起高中她改校服裙子的事情一样。


    让她似乎能察觉出什么,又太飘渺朦胧,一时捉不住。


    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很巧合。


    或许,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桑枝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会不会,应该是她想多了。


    四年前薄叙心里还有喜欢的人呢。


    不对——


    薄叙说过,四年前他在等她的信息,那也就是说……


    他那个时候应该是没有再喜欢初恋了,不然为什么想要和她继续保持联系?


    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桑枝骤然想到什么,感觉自己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关键点,她望向简芮溪,怔怔眨动眼睫。


    “上次,你是不是跟我说,裴路周是因为看到薄叙很宝贝一个校牌,所以觉得薄叙有喜欢的女生?”


    简芮溪不知道桑枝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想了一下:“是啊,裴路周是这样说的,好像是高二竞赛的时候。”


    桑枝对高二那年的数学竞赛,没有太多记忆,但是她记得一件事。


    她的喉咙紧绷,声音开始发出不甚明显的颤意。


    “高二竞赛的那天,我……”


    “弄丢了我的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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