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一盏灯
边亿走后虞谷问:“你就不怕她明天不来?”
朋友为了她的生意忙前忙后, 虞谷还是给边亿发了一个红包,边亿回家后给虞谷发了好多语音。
郦安筠一边盯虞谷脱裤子一边听边亿的语音——
“虞谷你管管你老婆行吗?真的太嚣张了!什么态度啊!”
“我和沈愿的事不用她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恋爱大师呢。”
“不知道谁把你丢下十多年, 太坏了。”
“沈愿和她就是一丘之貉!”
“我明天开车送你……哦不用我去吧, 郦安筠自己会开车的啊。”
……
边亿的心情从频繁的语音条就看得出来,郦安筠直接用虞谷的微信回:“沈愿和我们一起露营, 你真的不去?”
她问得很直接, 虞谷以为她至少会迂回一会, “不怕边亿真的不去?”
如果这两个人只是一次分手复合,郦安筠还会考虑这个可能, 她摇头:“沈愿去她才会去。”
边亿说得也没错, 郦安筠和虞谷都不是什么恋爱大师, 如果要写入教材, 恐怕也是破镜重圆经典的反面教材。
中间蹉跎的这些年全靠事业硬撑,感情一点进度都没推进。
但凡虞谷不跨出一步, 以郦安筠别扭的臭脾气,可能真的一辈子这样了。
虞谷和沈愿不熟, 即便郦安筠和对方是好朋友, 两个人也不太能聊天。
她问:“那沈愿是什么态度?”
被爱折磨过的是虞谷,她之前是困在家庭责任和喜欢的人天高地远的缝隙,等到郦安筠把缝隙填平,剩下的就只是磨合了。
况且她们从前就磨合过,全都是有基础的。
郦安筠说:“你别看她朋友圈花天酒地,实际上干完活就回家借酒消愁了。”
爱玩的人类掉入棕熊的陷阱, 反而成了猎物, 围观多年的郦安筠幸灾乐祸比较多。
她没有别人,虞谷也没有, 沈愿和边亿在一起该断的都断了,但架不住有人死乞白赖。
虞谷叹了口气:“边亿脾气比较暴,会动手的。”
她裤子都脱了,上衣要等人帮忙才可以,她就这么抬眼看着靠着洗手台的女人,喊了声红红:“我需要你。”
一个人的姿色基本是外形脸蛋气质的集合,虞谷三合一再加一点点氛围,迷几个人是没问题的。
郦安筠和她在一起越久,就发现这个人被生活磨砺出来的气质捉摸不透,特定时间的勾引更是惹人犯罪。
就像现在。
郦安筠不想聊别人了,她只想和虞谷亲热,她说:“你别用手了。”
虞谷笑了,她的刘海被郦安筠用侧边夹夹起,碎发在光下有股柔软的毛绒感,眼神只有郦安筠一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眼,像是调侃又像是确认:“又只能用嘴?”
郦安筠捏住她的脸:“你可以吗?”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虞谷,一星期没见到的人眼里都是她,随后微微垂眼,嗯了一声:“试试。”
虞师傅带伤上班,下班后明显更累了,开车回来的郦安筠也没有和她闹多久,最后还是虞谷先睡着的。
时间还早,郦安筠还能听到外面虞小杞洗漱的声音。
明天周六,小学生没那么早睡觉,这两天虞谷受伤又很忙,都没空管虞小杞,小孩洗衣服还在看动画片。
看到是郦安筠过来虞小杞松了一口气,“小郦阿姨。”
小家伙看了眼郦安筠身后,发现没有虞谷,问:“小姨睡觉了?”
郦安筠点头,笑着问:“干什么亏心事了这么做贼心虚。”
虞小杞摇头:“小姨不让我睡觉前看动画片,说我总失眠。”
这两年虞小杞长高了不少,郦安筠认为虞家的基因就是这样,虞谷小学最后两年窜个子也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虞谷长大的原因,虞小杞比起妈妈,更像小姨。
虞谷的面部线条原本就很柔和,虞小杞像虞夏的那部分放大了这种柔和,才这么点大,气质就一骑绝尘了。
郦安筠想到虞谷偶尔和自己提起的育儿问题,两个人以后也不会有小孩,却还要有这方面的困扰,她笑着说:“她说你总看打打杀杀的东西,睡前过度兴奋。”
虞小杞酷酷的外表下装着一颗热血雄心,每周日还要去学散打,虞谷现在还能靠力气把她制住,估计再过几年就制不住了。
郦安筠知道虞谷也自责,如果虞小杞跟着虞夏长大或许不会这样,但逝去的人无法回来,她们能做的只有往前走。
她说:“你不要让她知道就好了。”
虞小杞睁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是郦安筠能说出的话。
穿着睡衣的女人眨了眨眼,露出了少见的狡黠:“我小时候也和外婆说只买最后一个文具盒。”
这事虞小杞听虞谷说过,无非是有位娇小姐零花钱全拿去赌盲盒文具,最后还征用了虞谷的新年红包,说会换的,最后不了了之。
虞谷说这些陈年旧事都带着笑意,郦安筠什么脾气虞小杞也知道,她问:“那小郦阿姨也有小姨不知道的事吗?”
郦安筠笑容顿在唇角,心想这小孩怎么这么不会问问题。
头发扎成小团的小朋友还歪了歪头,郦安筠看了眼窗外,在郊外蛐蛐的叫声里说:“有啊。”
虞小杞问:“什么啊?”
她能想到的也是感情方面的问题,也不知道最近和赵金凤看了什么中老年爆款电视剧:“难道最近又有人对你穷追不舍了?”
郦安筠直接捏住了虞小杞的鼻子:“说什么呢,穷追不舍的怎么看都是你小姨的追求者吧。”
今年虞谷的私厨虞小厨开业就有不少粉丝照顾声音,网上那个每次必然评论必然被掠过的富婆也光临过。
郦安筠碰见过对方一次,对方年纪并不大,大学才刚毕业,看上去漂亮又生动,气得郦安筠回去咬了虞谷好几口,搞得她直播都要戴手套。
虞小杞唉了一声:“反正小姨已经在你身上吊死啦。”
小孩说话声音拖得长长,郦安筠笑了笑,想到明天的安排,问:“你会扎帐篷吗?”
虞小杞看了郦安筠一眼:“小郦阿姨又想偷懒。”
郦安筠嗯了一声:“太麻烦了,但你小姨手都那样了,问总不好麻烦她。”
虞小杞:“那你和我一起弄吧。”
她想到晚上走了的边亿,问:“边阿姨也的吧。”
虞小杞去苍城跟过沈愿几次,对头发又黑又长又亮的沈愿印象深刻,又说:“她们吵架了?”
郦安筠点头,虞小杞不太懂:“那你也经常和小姨吵架,怎么……”
这个问题超出小学生的认知范围,郦安筠也懒得解释,催促她洗快点去睡觉。
第二天下午郦安筠开车带虞谷和虞小杞还有鸡毛上山,没想到边亿的车更早到,先下车的是沈愿。
郦安筠和沈愿聊天去了,虞小杞一边搭帐篷一边抱怨:“小郦阿姨说话不算话,说好一起的。”
虞谷一觉睡到中午,体力补回来了,手虽然吊着也不妨碍她搭把手 ,笑着说:“她就这样了,改不了的。”
边亿的帐篷在隔壁,她在处理带过来的柴火,骂了虞谷一句:“你能不能让你老婆别多管闲事?”
她们出发是下午,抵达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树林茂密,开发出来的营地分很多模块,单人和聚会也泾渭分明,边亿的帐篷扎在她们不远处,吃饭还是一起吃的。
虞谷说:“真多管闲事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感情的难以启齿虞谷也经历过,她现在懒得弯弯绕绕,直接问:“真的不想可以断得干干净净的。”
边亿头发一如既往,春天的傍晚顶多算微冷,她的夹克都是沈愿买的。
之前抱怨沈愿对她不如对家里的猫好,但猫不用金装玉裹,爱一个人却想把什么好的都给对方。
边亿嗤了一声:“那沈愿和郦安筠还是朋友,我和沈愿能断干净吗?”
个高细长一条的虞谷穿着微阔的牛仔裤,她弯腰捞起充气泵,一边说:“怎么不能,以后吃饭不叫你俩其中一个就好了。”
“分开比在一起容易多了。”
过来人声音淡淡,边亿没说话。
很快郦安筠就过来了,她和虞谷没去边亿还有沈愿那边,一起搭完帐篷坐在一起看日落。
虞小杞坐在一边拍照,郦安筠和虞谷靠在一起,伸手摸了摸虞谷的石膏。
晚上睡觉的时候郦安筠都很小心,就怕压到虞谷。
虞谷对日落不感兴趣,她看向看了很多次很多年的郦安筠:“这么好奇你自己也打一个?”
似乎是很难想象郦安筠打石膏的样子,虞谷笑出了声,郦安筠捏了捏她的脸:“你能不能别让我担心?”
异地恋是她们的生活模式,远香近臭的道理发挥到极致,但仍然有不能在第一时间陪在对方身边的遗憾。
郦安筠戳了戳虞谷硬邦邦的石膏,绷带还是新换的,还有纱布自带的味道,她说:“想劝你别干了,但也知道你不会不干的。”
虞谷明知故问:“别干什么?”
郦安筠攥住她的手指,看一边的虞小杞在对夕阳写生,拿走了小朋友的记号笔,在虞谷的石膏绷带上写——注意安全。
还有一个感叹号。
虞谷笑出了声:“我已经很注意了。”
她知道距离会放大思念和担忧,头往郦安筠那边靠,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正儿八经地道歉让郦安筠浑身不自在:“这么正式,看来很心虚?”
虞谷嗯了一声,帐篷外是洒满夕阳余晖的山林,倦鸟归林,她归郦安筠。
“开车累吗?”
很多拗口的话也不必在这个时候说,虞谷是个成年人,也知道怎么知道保护自己。
这次受伤的确是意外,她比谁都擅长保护自己,顶多在感情上被郦安筠捅出过鲜血淋漓。
郦安筠:“累死了。”
“早知道坐沈愿的车回来了,她就比我晚了两个小时,真是的。”
自己在感情上别扭的人还要抱怨别人恋爱麻烦,虞谷笑了笑,她微微闭眼,右手攥住郦安筠的手,对方比她迅速十指紧扣,问虞谷:“你知道月亮怎么追吗?”
郦安筠从小到大学习好,没有任何浪漫的基因,也符合利己主义的标准。
这三个字换作从前她只会当成无意义的浪费时间,没想到过去十多年,她也会在普通周末的傍晚,和人一起看一场每天都有的日落。
虞谷看了眼渐晚的天色,日月同天,这么看也不遥远,她笑着说:“在哪里就朝哪里走就好了。”
虞小杞看郦安筠在虞谷石膏绷带上写字,也凑过来打卡,一边写一边说:“月亮就在四面八方啊。”
这么哲学的问题虞谷无法回答,她看向郦安筠:“郦老师解决吧。”
没什么浪漫细胞的人点开搜索引擎救急也无济于事,干脆发给了沈愿。
隔壁帐篷分分合合的两个人相顾无言,沈愿看见郦安筠的信息深吸了一口气。
边亿说:“看到我都恶心得喘不上气,还来?”
她和郦安筠说话阴阳怪气,十几年也不会改,和沈愿就像老鼠见到猫,不知道为什么天然矮上一截。
边亿也很清楚为什么,喜欢而已。
就像虞谷对郦安筠也有片刻的可望不可即。
但那两个人的命运曾经交汇多年,贯穿日升日落的始末,不像她和沈愿,相遇更像雨打芭蕉,一旦天晴,就什么都留不住了。
沈愿直接把郦安筠发的消息给边亿看:“我被她恶心得喘不上气,你懂了吗?”
边亿盯着追月亮三个字看了半天,嘀咕道:“她又不是嫦娥,追月干什么,有这么浓妆艳抹的嫦娥吗?”
沈愿原本还板着脸,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心想被郦安筠听到恐怕要气到打人。
边亿还没明白:“我说错了?”
她性格很糙,实际上并不粗心,有种现在人少见的热忱,一般人不敢扶老太太,她是能把老太太扛回家的类型。
她和沈愿原本不应该有交集,一切都是沈愿先的,藕断丝连的也是她。
要是她真的不要,边亿也可以舍得。
郦安筠还在和虞谷看日落,她们这里无人在意一天漂亮的晚霞,沈愿说:“开车去追吧。”
她发的语音,也像是在和边亿说。
换做机灵点的可能就懂了,边亿却只能理解字面的意思。
她的人情世故只点在生意,感情里亲情友情都能面面俱到,唯独的在爱情天然有缺陷。
注定有个擅长曲意逢迎利欲熏心的人来填补这个缺口。
郦安筠手机震动,沈愿的语音响起,她问虞谷:“去吗?”
虞谷点头:“你开车。”
这边的路重新修过虞谷也不担心,她叫上一边给狗涂指甲的虞小杞:“小杞,晚上晚点吃可以吗?”
虞小杞点头:“现在出发吗?”
得到满分作文的虞小杞写月亮引申含义是她很早去世的妈妈。
小时候虞夏告诉她,逝去的人都住在月亮上。
两辆车翻越山野,天渐渐黑,银白的月亮爬上山坡,坐在后面抱着鸡毛的虞小杞说:“小姨,我写作文的前一天晚上梦见妈妈了。”
“她说在月亮上等我,我问她是不是外公的铃声。”
她还要唱两句我在仰望,开车的郦安筠也没开过这么漫无目的的路。
成年人和未成年都知道月亮不可追,逝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这条路就像是多年的想念之路。
翻山又下坡,起起伏伏的情绪都被车轮碾过,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亲人也从未离去的郦安筠逐渐和虞家人靠拢。
另一辆车开车的边亿知道不受家里待见的富二代小姐没那么有钱,她也会为了买一个喜欢的包犹豫再三。
她有一大公司的人要养,夜深人静的公寓软键盘声机械,边亿见过她睡一觉还要起来工作的状态。
爱可能是虞谷和郦安筠沉淀数年的爆发,也可能是边亿在一瞬间不明所以的拥抱。
没人开车载音乐,风声混着山林寂静的鸟鸣,苍城的灯火在很远很远之外。
虞谷说:“小时候我最讨厌爸爸的铃声,一响起意味着他又要走了。”
郦安筠笑了一声:“你现在不也一样。”
虞谷吊着手,她的头发被风吹起,看着遥远又近在咫尺的月亮,说:“我哪有,本来打算重心移到苍城的。”
郦安筠反而没那么急了:“苍城没这么好的景色。”
她开车开得也放松,后排的虞小杞还在唱月亮之上,想妈妈的小孩抱着鸡毛,非要拨开大狗的耳朵烦它。
虞谷:“以前的你也住在那里面。”
郦安筠哼哼两声:“我配吗?我不是嫦娥。”
虞小杞唉了一声:“那我妈妈是吧,小姨没有妈妈漂亮。”
她以前都维护虞谷,但在虞谷和妈妈之间还有倾向。
郦安筠对虞夏的印象也很模糊,对方和虞谷并不像,她嗯了一声。
虞谷往后靠,月亮和山风一样难以捕捉,开车的人近在咫尺,她说:“郦安筠负责漂亮就好。”
开车的人勉为其难把这句话当成赞美。
她们的车停在某村庄的山顶,边亿也下车,导航显示他们开了不少路。
但这一瞬间,月亮仿佛是从脚下的小溪漂流出去的。
虞小杞捧着相机拍照,沈愿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看得出神。
这里不会星垂平野,却有漂流的月光,沈愿问郦安筠:“你之前和虞谷也这样?”
郦安筠:“哪样?”
虞谷回答:“没有,她哪有时间,你不也是。”
这里最享受生活的只有边亿,她说:“夏天泡着溪水打麻将可爽了。”
虞小杞问:“没有蚊子吗?”
边亿挠了挠头:“你满脑子都是胜负欲,无所谓蚊子的……”
好好的氛围破坏完了。
虞谷从车上拎了露营凳,郦安筠急忙过去接,边亿说:“她一只手也没问题的。”
说完就被郦安筠瞪了。
几个人开车,又有人受伤,也有人未成年。
沈愿也不喝酒,大家开了一瓶果汁,一边看追不到的月亮一边干杯。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周六,捧杯的时候虞谷问:“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郦安筠问沈愿:“你们到底好了没有?”
沈愿耸肩,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边亿。
头发短短的女老板不看她,她仰头喝果汁,被酸甜味刺激得眯眼:“下次再来吧。”
沈愿问:“哪一次?”
郦安筠却不想再开山路了,对虞谷说:“下次你开车。”
虞谷点头。
回到营地没多久虞小杞就钻进她的套娃帐篷睡觉了,虞谷拉上门锁,看铺好床的郦安筠。
郦安筠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支红笔,又往虞谷的石膏绷带上写字。
虞谷哭笑不得:“你几岁了?”
三十岁的郦安筠重拾十五岁的没体验过的乐趣,往上面的空白处写两个人的名字,又要加1314等吉利数字。
像是要把别人在青春期草稿本作业本密密麻麻的爱意补上。
郦安筠头也没抬:“你和我同岁。”
虞谷的手背都是郦安筠的痕迹,她没嘲笑郦安筠的占有欲,只是静静地在挂灯下看对方。
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帐篷内也有回响。
世界更安静了。
郦安筠问:“小杞睡着了吗?”
虞谷摇头:“肯定在里面看动画片。”
她直接说:“小杞,看动画片也要开夜灯的。”
过了几秒里面响起小朋友不情不愿的哦。
郦安筠叹了口气,转头去看外面的雨,虞谷却把遮布放下,凑过去贴了贴她的唇角。
漱口水的味道清甜,亲吻也充斥着这股味道。
郦安筠被亲得晕乎乎的,过了一会才发现虞谷在她脖子写字。
“虞谷!”
始作俑者提着灯闷笑,郦安筠捞起镜子看,脖子上还有个虞谷的英文缩写和1314.
这是蓄意报复,郦安筠瞪她,虞谷还在笑,她伸手摸了摸:“洗得掉的。”
郦安筠:“你别以为你是伤患我就不能对你怎么样。”
她扯了扯衣领,虞谷比她先一步躺下,在光下冲郦安筠笑:“来吧,老婆。”
郦安筠气笑了。
她钻进去抱着虞谷,听了几分钟的雨,说:“明天我们去看看夏夏姐吧。”
虞谷嗯了一声。
郦安筠还想说点什么,虞谷却提前开口:“你不是难追的月亮了。”
她气息悠长,一字一句地说:“郦安筠,你在我身边。”
“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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