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店内光线昏暗柔和, 临近关门休息,只留了一半的灯,角落一隅的玻璃窗上,倒映着两个相贴的剪影, 美好的让人心醉。
明越最招架不住梁晏温柔的腔调, 脑海里似炸开了的烟花, 绚烂的迷昏了头, 心跳声像是喷泉广场的摇滚乐, 震耳欲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晕头转向间,他怔愣的忘记了回应,和商场洗手间内,那副热切又诱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透着天然的纯。
他只听得见梁晏的嗓音有多温柔, 却忽略了这句话有多不正经,被哄骗着褪去了摇摇欲坠的保护壳, 在外露出柔软的一面来。
梁晏没忍住,咬了下那宛如果冻般滑软的唇。
明越眼眸颤动,沁了水一般清透。
观众旷了整整两周, 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看小情侣接吻,还是这种涩到起飞的吻,激动的不行:
“吃小月亮?奶油play?涩死了!”
“森莫?梁总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吃掉小月亮, 我可当真了哈,不吃不行!”
“大哥正面正面拍!我不要看梁晏的后脑勺,要看小情侣吃嘴嘴”
“我透, 梁总吃的就是好?!好会吃!多吃点!”
“这夜黑风高的时候,可最适合吃老婆了!”
“呜呜呜我cp天下第一好, 又发糖又发涩涩,这是本人说的,可不是俺们脑的昂”
“靠!管饱,今天的饭够吃一整年!”
“刺啦——”
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老板娘从后台出来,正好目睹这比她家小点心还要甜腻的一幕,夸张地用手捂住嘴,下意识放轻脚步,却不想看得太入神,踢到了一旁的椅子。
两人缠绵沉浸的亲吻被打断,齐齐转头看向老板娘,对方莫名有种犯错的心虚,连忙让他们继续。
“……”
梁晏脸皮厚,脸上没有尴尬之色,他绅士又礼貌的用英文跟老板娘道歉,并且非常感谢对方,他和他的恋人今天才重逢,在这里度过了最美好的一次约会。
老板娘听的笑弯了眼睛,忙表示她一点都不介意,让他们该怎样就怎么样。
没一会,店里陆续进来了一些客人,趁着最后一小时面包类打折,专门来抢购,店里人多了,便没人再关注梁晏和明越。
蓝莓三角切块吃完了,连蛋糕碟上的奶油都被刮的一干二净,桌上留下了数额不小的小费。
两位客人待的时间有些久,出去时裹着浑身浸透的香甜气息,丝丝缕缕溢散在夜晚的空气中。
梁晏和明越回到别墅将近十点,意外的是,其余两对小情侣还没回,期待今晚约会的,不仅他们两个。
节目组安排的是六人单间,第三期正式双向选择之后,节目组似乎又走起了含蓄路线,忘记当初二期硬是让模拟夫夫睡觉一张床的无赖规定。
但这次规定不是死的,房间分的是单人,夜间也不会开着摄像头,全凭个人自觉,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剩下两对情侣陆续回到别墅,直播就关了。
很快,别墅内熄了灯,走廊亮起了黯淡的夜灯,四周陷入寂静。
一扇房门打开又关上,接着又是另一扇门轻响的动静,一道人影晃过。
房间里亮着暖色的灯光,梁晏一进来,明越就放下了手机,抬眼看向他。
“洗干净了等我?”梁晏一开口就是调戏人的话。
夜深人静的时刻,窗外的沉沉夜色有种独特的魔力,容易让人心跳加速,醉了酒般蠢蠢欲动。
明越眼眸转了转,“哥也是洗干净了来找我吗?”
梁晏低笑了声,明越从来都不是傻愣愣只等着他欺负的人,撩拨人的本事也愈发厉害了。
他走过去,膝盖抵在床上,床单下陷出褶皱,盘起一条腿坐下,视线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明越。
这一天发生的事有点多,应该早些休息,但到底空了那么多夜晚,不做点什么,似乎有点欠缺的不舒坦。
明越表面平静,刚应对梁晏也显得游刃有余,这会被他那幽深的眼眸扫视着,有些不自在的想躲,却又很想,靠近他。
“困吗?”梁晏问。
今天活动量大的是梁晏,明越不累也不困,精神还处于亢奋的余韵,他平静道:“还好。”
还好啊……
那就是睡不睡都没关系。
“那就先不睡。”梁晏说:“来完成今晚的检查任务。”
明越霎时呼吸都紧了。
检查什么?检查哪?
洗了澡,检查他干不干净吗?
明越下意识看向床头柜的抽屉,这里不是酒店,不可能准备那种东西。
“想什么呢?”梁晏哪能看不出他心思,把人拉到身边,捏着下巴亲一口,笑着说:“不检查你,检查那几件衣服……”
他进组之前,梁晏允许他带走的那几件衬衣。
被节目组突击拉来上节目,梁晏的好些东西还都在他行李箱里塞着。整理行李腾空间时,也没舍得把那些东西留给陈鑫保管。
“有没有弄脏?有没有……留下不该留的气味?”这句话是贴着明越耳廓说的。
明越耳根通红一片,这个检查也没好哪去,他偏头躲开梁晏的呼吸,冷着声音否认:“没有,都没有。”
“我不信,拿过来瞧瞧。”梁晏手掌撑在明越腿边,“我这次没带几件衣服,明天可能要从你那挑一件衬衣穿。”
他的理由像模像样,明越一时分不清真假,本就是梁晏的衣服,还给他也没什么,但……明越略微心虚。
他没用梁晏的衬衣做过分的事,但每夜睡觉都抱着,不可避免的全是褶皱,还没来得及熨烫平整。
那上面,属于梁晏衣服的香味,已经很淡很淡了。
明越面不改色的说:“拿不出来,我出发前收拾了一部分行李,交给助理带回去了。”
“你把我衣服给了其他男人?”梁晏挑眉不悦道。
“……”明越避开他责问的眼神莫名为了没发生的事心虚:“就先放在助理那,回去就还我。”
编瞎话编的不怎么有底气,还不如刚才反过来调戏他那会胆子大。
梁晏撑在床上的手抬起,顺手拍了把明越陷在柔软床单里的屁股,“别骗我,赶紧掏出来,检查完就睡觉。”
明越红着脸下床,步伐有些僵硬,他打开行李箱,翻到最底层,拎出一件黑色衬衫,和梁晏今天穿的那件很像,但细看,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很风骚的一件。
他慢腾腾的来到床边,梁晏不知什么时候侧躺在了床中央。
这床没梁晏家里的大,他修长的身形在中间一躺,其余地方显得无处下脚。
明越把衣服递给他,梁晏伸手过去,绕过衬衣,转而握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人就跌倒在他身上。
明越手撑在他身侧,双腿压着梁晏的,上半身支起,眼眸闪烁的看着他,刚才一时不防,被他突兀的动作吓的呼吸有些急,脸上发红发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梁晏……就是故意找的借口。
梁晏把人弄了过来,拿过那衬衣检查,竟然还真的放在鼻尖轻嗅了下。
闻的是梁晏自己的衣服,明越却暗自咬牙,感到了难为情。
“很干净,但……”梁晏一顿,明越心头一跳,听他充满着笑意的声音:“好像多了股别的味道。”
他说了这句,半晌没再开口,明越僵持着压着他半个身子,他像是故意要他接话。
明越硬着头皮问:“什么?”
梁晏眼底乘着笑,动了动薄唇,“宝贝的唔……”
没说完就被明越捂住了嘴。
明越扑上去,水润润的眼眸里头是凶狠的威胁。
关于衣服的检查,还是继续了下去。
明越脸皮薄,没好意思弄脏的衣服,梁晏亲自教他学坏,教他怎样弄脏,又怎样擦干净。
黑色衬衣变得潮湿,皱巴巴一团扔在地上,上面的暗纹黯淡不清,这次真的染上了难以言说的气味。
—
次日节目组没安排叫起床,嘉宾前一天下飞机后没倒时差,又奔波了一整天,节目组留足了一上午的时间休息,睡到自然醒,直播也开的很晚。
将近十一点,客厅安装的固定摄像头开启,将楼上楼下几扇门紧闭着的房门收入直播间。
观众急吼吼的冲进直播,然后一脸木然,跟镜头里的门大眼瞪小眼,仿佛要盯出个洞来,透视里面来的小情侣。
忽然,终于有扇门传来了动静。
梁晏拧开门把手,神色懒倦的从里面出来,他睡衣穿的松松垮垮,领口开的很大,银色的链子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他扫了眼楼下转动的摄像头,转身打开隔壁间的门,走了进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到十秒钟,观众目瞪口呆,那一闪而逝的银色光芒下,锁骨靠下的位置,是一抹更显眼的吻痕,在白皙胸口上,比项链更刺眼。
“!!傻子竟然是我,昨晚还为小情侣不能同房哭唧唧呜呜呜”
“好好好,藏都不藏了,梁晏你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跟老婆睡了!”
“靠啊,一大早就被闪瞎眼,梁总胸口上是什么品种的大草莓!”
“小月亮总算下手了,那个位置……卧槽,是不是骑在上面,低头种的?”
“嗷嗷嗷!好激烈,小月亮不愧是你,又野又辣”
“呜呜呜终于在昨晚,同时失去了我的老公老婆”
等嘉宾们都陆陆续续起床,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吃过饭,众人又休整了一番,坐上了节目组的车,来到下午的活动场地。
郊区马场,草坪一望无际。
嘉宾今天下午先挑选马匹,练习马术,明天会有一场小游戏,情侣需要共乘一匹马,往返取箭,定点投壶。
节目组询问的时候,在场只有楚瑜和柴瑞不会骑马,由自己的情侣嘉宾来教。
这共骑一匹马的姿势,谁先谁后,也要在今天商量好,提前练习。
梁晏换好骑装,率先从更衣室出来,他身姿挺拔,劲瘦的腰身被骑装束着,很有力量感,又不失矜贵的气质,明越是偏清俊那挂的,小腿笔直纤长,被长靴裹着,像个贵气的小公子。
他们选了匹偏英气的黑色大马,高大健壮,很是帅气,脾气没有想象中的差,梁晏让明越伸手摸摸它。
明越会骑马,之前还给人当过跑马的替身,不过很少在开阔场地自由的跑过。
他伸手摸了摸马头,那马扭过脑袋,鼻子呼哧的出着气,大脑袋往明越脸上蹭,马嘴都要杵他脸上。
梁晏拽着缰绳,把马脸别了过去,一手把明越拉到身前,教训乱占便宜的黑马:“亲谁呢?你自己没对象也不能亲我对象。”
明越闻言,嘴角没忍住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梁晏教训了马,又回头教训人,“还有你,也不要随便让别的雄性乱亲。”
明越眼眸亮晶晶的,眼底全是笑意,“它是母马。”
梁晏勾着唇:“是小姑娘就更不能亲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旁的颜青和柴瑞牵出了一匹温顺的枣红色马匹,楚瑜和顾宸选的是漂亮的大白马。
颜青经过他们身边时,跟柴瑞絮絮叨叨,明越瞥一眼,听了两耳朵。
“你不会骑马,之后我们共乘一匹,你最好坐我前面,我控制缰绳,你不用费什么力。”
“上期节目你病一场,照顾你应该的,骑马很考验体力,等会我们多休息。”颜青交代道。
他说什么,柴瑞都点头说好。
明越:“……”
柴瑞那个头身材,体力很不好吗?
他想起三期的时候,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
那天录节目中途下了雨,还降了温,颜青出门没穿外套,短袖下的胳膊冷的起了鸡皮疙瘩,柴瑞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他穿,回到节目组临时撑的打伞下,柴瑞整个人都淋湿透了。
当晚回去,柴瑞就感冒了,不算太严重,那天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颜青好似就开了窍,从没心没肺,到跟在柴瑞身边嘘寒问暖,那架势……跟照顾自己老婆似的。
在最后的心动选择中,颜青毫不犹豫的选了柴瑞,继续这段关系。
头顶云层有些厚,阳光透不过来,不晒人,视线还算明朗,轻风拂过,带过花草的清香,很舒适的天气。
场地很大,三对情侣互不打扰。那边颜青站在马前,让柴瑞先试探着上马。
“在看什么?”梁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明越收回视线,老实回答:“看颜青怎么教人骑马。”
颜青看起来大大咧咧,一旦对人上了心,对方很难招架的住,他的真切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梁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柴瑞身高马大的,上马的动作略有不熟练,仔细看,其实能看出是故意装出来的,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梁晏笑了下,“他们很会谈恋爱。”
明越一顿,试探地问:“你也希望我那样做吗?”
梁晏眉梢轻挑:“哪样?”
像颜青那样,关心他,多照顾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梁晏身边,体贴他……
明越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脸却悄然红了,只说:“你坐前面,我护着你。”
“……”梁晏看了他一眼,牵着马走了。
明越:“……”
他眉头皱了下,颜青那样做就是很会谈恋爱,轮到他就不行了?
他几步跟了上去,梁晏让他先上马试试,明越没动,抓了下他的手,眼眸微眯:“你觉得我不会谈恋爱?”
梁晏觉得好笑,还挺计较的,他凑过去低声说:“柴瑞会骑马。”
明越一愣,又往他们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反应过来他误会了什么,不自然的松了梁晏的手,脸皮发热。
梁晏反手捏住他手指,沿着袖口探了进去,摩挲着里面细腻的皮肤,不正经道:“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说会?”
“你现在说,不会骑马。”
酥麻的痒意从手臂内侧传来,明越抽回手,捏住袖口。
他面无表情:“……我不会骑马。”
“然后呢?”梁晏问。
明越盯着他:“你教我。”
“好啊。”梁晏大方应了,他摸着身侧骏马油光水滑的皮毛,拍了拍坐垫,压低了声音说:“我会抱紧你的腰,以免你掉下去,牵着你的手握住缰绳,累了下巴就搭在你肩上,再亲亲你的脸……”
梁晏的描述太有画面感,明越脑海不禁浮现出那副场景,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心道,梁晏才是那个最会谈恋爱的。
观众看到这一幕,又是甜又是好笑:
“《现学现卖》《一比一复刻》”
“好家伙!柴瑞你小子可真会套路,竟然抢先梁总一步,青青小心这小子!”
“梁晏:无所谓,被抢先了我再掰回来”
“笑傻了,就完全硬比谁会谈恋爱,小月亮会骑马还要委屈巴巴说不会”
“懂什么!老公这是在教小月亮藏拙”
“我真的怀疑,小月亮要是直的,也能被这样硬生生掰弯”
两组嘉宾不论会不会骑马的,都已经在和情侣练习共骑的节奏了,只有楚瑜和顾宸这对过于纯洁。
楚瑜骑在马上,手抓着缰绳,身体很紧绷,顾宸在一旁牵着马,已经绕了好几圈了,快的慢的都有尝试,楚瑜还是不敢让顾宸松手。
顾宸刚跟马小跑一圈,额头冒汗,楚瑜有些过意不去,从兜里掏出纸巾,让顾宸走近来,弯腰给他擦了汗,红着脸说抱歉。
顾宸道没事,看了眼他身后的空位,说:“要不要我上去?我控着缰绳,你什么都不用做。”
楚瑜眨了下眼,“那我算不算偷懒了?”
他这不算学会骑马啊。
顾宸眼里带着笑意,摸了下他脑袋,“你看他们。”
楚瑜就看了过去,看见了从身后搂住明越的梁晏。
他肩背宽阔,手臂很长,环在明越腰间,似乎将明越整只纳入怀里,脑袋埋在明越肩膀,懒懒的,闲适的像要睡过去。
楚瑜:“……”
他扭头,大大方方地对顾宸说:“我觉得我没有偷懒,你上来吧。”
情侣嘉宾在马场活动了两个多小时,该教的教完了,共骑一匹马也没什么问题,便又牵来了新的马,各骑各的,在马场溜了一圈。
明越从头到尾没从马上下来,之前没觉得,走到马棚还马,下来的那一瞬间,双腿蓦地软了一下,大腿内侧还有点疼,他不动声色的忍了忍,没表现出来。
从马场坐车回去,天色不早了,众人吃过晚饭,时间自由安排。
晚上洗澡的时候,明越才发现大腿内侧有点发红,水流打在上面,泛起轻微的刺痛,不过很快又没什么感觉了。
不碰着,睡一晚应该就能好。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坐车前往马场。
宽敞的草坪上画了条白线,线外是三只瓶口窄小的壶,从起点到白线的距离一百米,两位嘉宾在骑在马上,站在白线以内,投入壶中的塑料箭最多的情侣获胜。
每次最多带十支箭,投完之后要返回起点重新补满,游戏时间为半小时。
主持人说:“虽然是游戏,但我们也有奖惩机制来激励大家,胜利的情侣今晚可以享受节目组准备的烛光晚餐。”
“除了第一名,其余两组情侣都算失败哦。”主持人继续道:“失败的小情侣,选出其中一方,今天一天都要为自己情侣体贴入微的服务,让对方‘脚不沾地’。”
“脚不沾地”自然是字面意思。
这种服务,倒真说不清是惩罚,还是奖励。
嘉宾中有几人没感觉到不对劲,个别人闻言却沉默了下来。
观众可就激动了,弹幕刷的飞舞:
“哇趣!这谁他妈设计的奖惩结果,确定没搞反吗?”
“哈哈哈我怀疑这三组情侣都要比着摆烂,抢两组失败名额”
“?!节目组什么时候这么良心了?三分之二的概率就能抱老婆一整天,也太容易让某些人得逞了吧?”
“好好好,就看大家如何挖空心思摆烂躺输”
“嗨呀,看表情老婆们根本没意识到输了的可怕之处呀!”
“脚不沾地?嘿嘿嘿,我想到了许多种不沾地的姿势”
“细说姿势?让输掉游戏的老公们都来学习!”
三组情侣做好准备,陆续上了马,各就位之后,节目组开始计时。
骑马的速度和投壶的时间各有差异,也就导致三组情侣的进度各不相同。
因为体型差,柴瑞还是坐在了颜青身后,他道他力气大,或许命中率高点,颜青便爽快的将箭支交给了他。
结果证明,力气和准确率没有半毛钱关系。
顾宸这组采取的是耗时战术,两人的马匹走的慢悠悠。
楚瑜有点着急,扭头看顾宸:“我们不需要加速吗?”
“你骑马才学一天,这样比较稳妥安全一点。”顾宸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游戏而已,输赢不重要。”
楚瑜听话的点了点头。
只有梁晏和明越的这匹马“蹬蹬”往白线处跑,“咻咻”几声,五支箭命中了两只。
明越很满意,他牵着缰绳的手发力,掉转马头时夹了下马腹,双腿微不可察的一僵,随即又冲了回去。
梁晏下马往他们的篓子里装箭,忽然问,“这么想赢?”
明越回头看他,“嗯。”
“要是赢不了呢?”
装好了箭,梁晏重新上马,双手扶住明越的腰,明越说:“我会努力的。”
烛光晚餐对他有吸引力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梁晏因为他受惩罚,他不想成为那个拖累,在情侣比赛中,他不能让梁晏输。
梁晏:“……”
马蹄跨出很大一步,跑的越快,颠的就越厉害,□□的摩擦力道也越重,明越控了下速度,稍微放慢了点,停下时,双腿的位置没忍住挪动了几下。
梁晏攥在他腰上的紧了紧,声音低哑,在他耳后响起:“宝贝,屁股别再往后怼了。”
明越脸骤然一红,下半身动也不敢动,只拿出箭投壶,结果一支也没投进去。
“……”
梁晏见状,无声笑了笑。
明越这会也不管速度了,马跑得很快,他攥住缰绳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再次停下时,他将箭娄朝后递给梁晏。
梁晏胳膊从他腰上拿开,没接,下滑摸到他大腿一侧,明越呼吸一滞,下意识夹腿,奈何骑着马,梁晏的手就按了上去,明越身体紧绷,轻嘶一声。
梁晏当即敛了笑,翻身下马,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我们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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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还在马上坐着,闻言拧眉看向梁晏:“为什么?”
“就凭我想。”梁晏唇角勾出冷笑,语气蛮不讲理,一脚踩上马镫,掐住明越的腰,不管他推拒,直接将人抱了下来,转而打横抱起,往休息场所走。
转身时丢给节目组一句话:“现在就兑现惩罚,让他脚不沾地。”
第 72 章
两人背影远去, 徒留一众人在风中凌乱,羡慕的眼神显而易见。
柴瑞反应慢了半拍,刚张了张嘴,那边顾宸就喊来了工作人员, 对方听完, 一脸木然。
又是一个主动认输的, 虽然设计这游戏奖惩的目的就是故意为难嘉宾, 看嘉宾不得劲, 但没想到被梁晏钻了空子。
那位工作人员兼裁判面无表情宣布:“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主动认输。”
顾宸:“……”
楚瑜红着脸拉他袖子,两人重新骑上马,继续磨洋工。
直播间的观众没看懂梁晏的骚操作,但看出了梁晏情绪的变化, 有人去翻找之前录屏的细节, 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卧槽!原来游戏的反转是这样玩儿的?”
“被顾宸和柴瑞的表情笑死,学不来啊学不来”
“我擦, 这就是金主大佬任性作弊方式吗?这么不公平,还让人怎么玩?”
“??梁晏是不是突然生气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啊啊啊!我知道了!回去翻了录屏放大镜看,小月亮腿根好像受伤了!”
“啊这, 怎么看出来的?”
“小月亮在努力隐藏微表情哦,还有梁晏摸他腿的时候,他反应不太像是害羞”
“呜呜呜谁这么单纯把摸腿动作想成检查受伤啊, 难道不是梁晏趁机涩涩吗?”
“涩涩+1!”
梁晏抱着明越,直奔他们来时的休息区,一路上梁晏没说话, 面色有些紧绷,嘴角那点冷笑都没了。
明越心里一沉, 按住梁晏肌肉紧绷的手臂,“放我下来,我能走。”
“确定?”梁晏脚步顿住,垂眼看他:“你点头,我听你的。”
明越唇角抿了下,犹豫片刻后,双手主动勾上了梁晏的脖颈。
他不想被放开,所有的拒绝都是违心的。
那场游戏结果如何早就不重要了,他隐隐察觉到梁晏生气的原因。
两人静默无言,梁晏抱着明越进了更衣室的隔间。
隔间空间还算宽敞,能容纳的下两个人,里面还放着一条皮质沙发长凳,梁晏把明越放了上去。
他们换下的衣服,在外面的柜子里锁着,梁晏出去拿了过来,再次回来时带上了门。
梁晏当着明越的面,抽出扎进裤腰的衬衣,解开扣子,将上衣脱了下来,转身拿要换的衣服时,背肌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精壮的线条散发蓬勃的力量感。
他们一站一坐,梁晏高大的身躯堵在了门前,隔间内的空气像是被压缩了般,变得逼仄滞闷,明越目光无处可落,只能看着面前极具压迫感的身躯。
梁晏一言不发套上了自己的衬衣,半封闭的空间,安静的只剩下衣服摩挲的窸窣声。
明越不喜欢这样的氛围,自从那次将梁晏哄好了,便没再受过他这般冷待。
“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换衣服?”他抬眼问。
梁晏手放在腰间,解开皮带的动作一顿,“不然呢?”
明越欲言又止。
梁晏淡淡瞥他一眼:“忘了还有惩罚那事儿,坐那儿是不是犯规了?要不要做我腿……”
“错了。”明越忽然打断他,脑袋垂了下去。
他及时认错,阴阳怪气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梁晏沉默了两秒,蹲下身,手肘搭在膝上,仰头和他对视。
“错哪了?”
梁晏的黑眸专注的凝视着他,眼底没什么嘲讽的情绪,好似认真等着他回答。
他高挺身材带来的强势和压迫感骤然消失,就着这姿势,明越感到了安心。
“我腿不舒服,应该告诉你。”明越轻声说。
梁晏:“为什么不说?”
“想赢。”
梁晏扯了下唇:“非得今天跟我吃烛光晚餐,节目组给就这么香?”
想赢,这理由也站不住脚。
什么稀罕的烛光晚餐,值得他这样牺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越眨动了下睫毛,“不想让你输。”
梁晏冷笑了声,这胜负欲放在了他身上,帮他挣面子?
他抬手捏住明越的下巴,强硬地扭过他的脸,明越被他带的弯腰下倾,手掌撑在沙发,在不到一指的距离停住,呼吸喷洒到唇角。
“我是来谈恋爱的,还是来赢比赛的?”
明越嘴唇阖动:“谈恋爱……”
梁晏:“我关心一个破游戏输赢吗?”
“不。”明越缓慢吐出一个字。
他态度软和,话也说通了,没什么顾忌了,梁晏憋着的那点气这会都泄了出来:“那你还自作主张认为我想赢?我他妈就想输了游戏,你还敢磨烂了腿让我赢?!”
明越:“……”
他被梁晏语气冲的往后缩了下,哪有人想当最后一名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感受到了梁晏心里憋的火,却不再忐忑,他这怒火全是因为在乎他,明越直直看进梁晏恼火的眼里,伸手盖住梁晏的手背,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下。
“对不起。”
梁晏离他很近,他不来亲他,明越却是低头就能碰上他的唇。
那股子无名火好似瞬间被这轻飘飘的一个吻浇灭了。
梁晏心里还不痛快着,脸色却缓和些许,挥开明越的手,就着这姿势,拉开他双膝,手伸向明越裤腰。
明越下意识拦了下,和梁晏对视一眼,讪讪收回手。
腰带被抽离,拉链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很是清晰,明越脸上染了红晕,垂眼就看见梁晏卡在他腿间,他们一坐一蹲,姿势暧昧至极。
“屁股抬起来点。”梁晏拽住他裤腰两侧往下扒。
“……”
明越被他伺候着,命令着,都忘了他只是大腿内侧有点疼,而不是腿断了不能自己脱裤子。
等他反应过来,长靴早就被扔在了地上,裤子也从脚踝抽了出去。
两条又白又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不是白花花的软肉,肌肉线条匀称,劲瘦的具有力量感。明越腿毛少,颜色浅,这双腿好看到能拿去做腿模的程度,非常符合一些腿控的审美。
梁晏掰开他的腿,看见了两侧刺眼的红痕,他腿实在白,被磨的两侧异常娇嫩,好在破皮的地方不多,那处就跟擦了浓艳的腮红似的,红白相衬,极其诱人。
梁晏才消了点儿的火又涌了上来,还夹着股邪火,“我都没舍得把你磨成这样,你让那匹马磨?”
这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明越骤然睁大眼眸,猛地夹紧双腿,梁晏温热干燥的大掌被他锁住,指骨触感清晰,他动作僵住,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几乎染上双腿。
“你别、别这样说。”明越硬邦邦地冷声,奈何声音没由来发软,结结巴巴。
梁晏指尖动了动,感受着手中触感,不悦道:“我过过嘴瘾都不行了?”
明越咬了下唇,没接话。
梁晏一垂眼,倏地笑了,不仅脸红,别的地方的小家伙也红了。
听句话都能有反应,这是敏感成什么样子了。
“别夹。”梁晏手指抵开他的腿,“以后有你夹的。”
他声音低哑,带着点莫名欲,明越被他似是而非的荤话冲击的浑身血液下涌,白皙圆润的膝盖都染了粉。
他眼见梁晏分开他,低下头去,慌忙捧住梁晏的脸,挡了的动作,梁晏挑眉看他:“拦我?”
明越呼吸急促,眉头紧锁:“我不要你做这个。”
梁晏轻笑:“你还真敢想。”
他说罢,低头对着伤处旁的软肉咬了下去,明越大腿肌肉瞬间紧绷,指尖陷入掌心,抑制不住轻哼出声。
梁晏收了口,白净的肌肤上,除了红痕,多了个浅浅的牙印,像是某种标记,他抬眼将明越神态反应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心下满意。
见明越眼神愣愣盯着牙印看,梁晏勾唇,“怎么,你很失望?”
“没有!”他张口就回。
回答速度之快,甚至没问失望什么……
空气一阵沉静,随后是梁晏没忍住的闷笑。
明越脸色由红变成胀红,还沉着脸,眸中水光都带着凶巴巴的意味,羞恼的快要受不住,偏偏身体反应也收不住,上身衣摆勉强遮盖住。
梁晏摸上他的脸,被他偏头躲过,梁晏也没生气:“小惩大诫,让你长长记性。”
“我去拿药。”
交代明越在他出去后关好门,梁晏起身离开。
知道他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己弄,梁晏走的毫无负担,故意晾着人,这也算惩罚。
马场这里备有基本上药,梁晏找人拿了药,顺便跟节目组报备了下,其余两组嘉宾的怨气顿消,看见梁晏后过来关心两句。
梁晏嘴上道没什么大问题,心里却想,骑不了马,骑他却是没问题。
拿到药回去,敲开隔间的门,明越趁他离开的档口,套上没几分钟的裤子,又被梁晏扒了,这会上药他没再动手动脚,涂完药膏,梁晏给他包了层薄纱布,免得被裤子的糙面再蹭到。
“以后哪疼哪痒,还忍不忍?”梁晏问。
明越一直以来的生存习惯和认知,与梁晏想要的回答不符合,但他知道梁晏的意思,无外乎……他在心疼他。
梁晏坐在他身侧,明越指尖试探性的攀上梁晏搭在腿上的手,“不忍了。”
梁晏忽然说了些不相干的话,他说刚才那游戏,顾宸是怎样骗着楚瑜磨洋工,柴瑞又是怎么装模作样把命中率降为零……
明越听的面无表情,竟是从头到尾都没发现,那两人诡计多端的小心思比梁晏更甚。
颜青和楚瑜也没有故意输掉,却也没有急着为情侣而赢,说到底,他们在情侣面前姿态放得很轻松,愿意去依赖对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那两对的情况,又和他们不同。
可以说是没默契,无法做到心照不宣,但更多的是,明越很难打心底里依赖一个人,即使那人是梁晏。
他想让梁晏需要他,却掩盖了自己向对方索求的念头。
梁晏手掌反过来攥住他手指,漆黑的眼底映着他的面孔:“以后,学着依赖我。”
明越一顿,心动之余却又有些茫然:“怎么依赖?”
这都不会啊,那好办。
梁晏拍拍大腿,“坐上来,我教你。”
“……”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教法。
明越泛着红光的脸颊,此时看不出半点清冷,只是表情很淡,看似不情愿,却是干脆利落的起身,直接跨坐了上去。
“教什么?”
梁晏圈住他的腰,笑眼含情,“下次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知道怎么应付我吗?”
明越疑惑看他。
“你要说……”这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梁晏偏要凑过来,贴着耳根低语,让他的呼吸不由得跟着一块放轻了,“哥哥,我不想赢,我要你给我服务。”
“你不是最会撒娇了?”梁晏仿佛感受不到明越耳垂滚烫的温度,抵在那继续说:“你还可以命令我。”
“比如节目组这次的任务惩罚,你脚酸了,伸过来命令我给你捏,腰累着了命令我按摩,小嘴不舒服了,撅着让我亲亲你……总归我是听你的。”
梁晏这些话,让人面红耳赤的同时,又不可抑制的蠢蠢欲动,似将明越举到了头顶,让他站在梁晏头上撒欢。
梁晏给他许多特权。
明越到底做不到这种“依赖”,他推开梁晏的脸,硬邦邦说了句“知道了”。
梁晏浅浅“教授”完,也没继续耍无赖,轻眯眼眸,打了最后一道预防针,“今天这事,再有下次,看我不……”
他低头,堵住了那张时而甜蜜,时而又硬的嘴唇。
未说完的话似有无数威胁等着明越,其实是梁晏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自己都觉得好笑。放这人在身边,真要教训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两人在更衣室的小隔间磨蹭半天,出去时,撞见了其余几位来换衣服的嘉宾。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骑马投壶的活动都结束了,这两位提前离场的人还在更衣室,没法让人呢往纯洁的方向想。
梁晏大方跟几人点头示意,牵着明越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再次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摄像师,明越抬眼,莫名这位工作人员脸上看出了幽怨。
他若无其事的别开眼,根本不知道,镜头外,直播间观众跟摄像师同款怨气脸:
“麻麻呀,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这一世化成奴才,守在主子门外,等他们办事等到地老天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脖子上竟然没有草莓,差评!”
“呜呜呜梁总你这么优秀,能不能给俺们漏点更衣室的事?”
“好的,衣服都换了,是战过没错了”
“更衣室一游~”
“卧槽!小月亮走路姿势是不是有点怪,难道是时间不够,又快又狠?!”
“??不是腿磨伤吗?快给我看看,不给看就是do伤了!”
马场有专门喝茶观赏的地儿,两人才从更衣区域出来,身影进入镜头,摄像师就来传话了,说他们得遵守规则,情侣中其中一位嘉宾脚不能沾地。
梁晏侧头,朝明越挑眉一笑,“我怎么说来着?”
明越抿了下唇,“现在开始也不晚,我帮哥省了会力气。”
梁晏哼笑了声,“宝贝心疼我啊,过来,现在给你服务。”
“你……”明越皱了下眉,抬眸看他:“能不能别这样说话?”
“不爱听?”梁晏似笑非笑看他。
“不是。”明越敛眸,“你背着我就好了。”
他避开那话题,被梁晏背着,好过走哪抱哪,跟没断奶的巨婴一样。
梁晏顿了下,“你这情况,不太适合用背的。”
“会磨。”
“……”
明越涂过药膏,除了皮肤上残留着薄荷的清凉,痛感不明显,他坚持。梁晏便蹲下身,背起他,没走两步,明越平静淡定的脸色便有了一丝裂痕。
头顶云层不知不觉更厚了些,吹来的风带着股凉意和青草的气息,两人发梢拂动。
明越起先没出声,这算是面子问题,很快又想起梁晏那句“再有下次”的威胁,环在梁晏颈间的手臂收紧,偏头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
明越凑近,嘴唇抵在梁晏耳垂,小声说:“没有不爱听。”
梁晏脚步一顿,偏头朝后瞥他,明越垂眸没和他对视:“不想别人听见,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再对我说。”
怎么可能不爱听,不是害羞,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这种时候的梁晏。
如果可以,他想把梁晏藏起来,梁晏是他所有的隐私。
这般坦诚的解释,对梁晏来说,无异于最对他胃口的甜言蜜语,他喉结滚了下,愉悦的轻哼了声,“答应你。”
“我想下来,让你抱着。”明越说。
梁晏:“……?”
不到一分钟,趴在梁晏背上的人,转而来到他怀里,被他打横抱着。
明越手扶着梁晏胳膊,偏头看着正前方,耳根处悄悄泛红。
梁晏磨了下牙,低头在那耳垂上咬了下,“声东击西,嗯?”
明越呼吸一颤,似有若无的嗯了声,很轻,被远处隐约传来的雷声覆盖。
要下雨了。
梁晏唇边勾出一抹笑,大步往休息区走去。
这种拐弯抹角的小心思,真会讨人开心啊。
没过一会果然下起了雨,节目组本来安排的另一项户外运动泡了汤,一众人在室内休息,等雨稍微小点再离开。
上一场游戏中,获胜的小情侣是颜青和柴瑞,剩下的顾宸和楚瑜是第二对接受惩罚的情侣。
这惩罚没那么严苛,坐在椅子上也算脚步沾地。
楚瑜被顾宸背着放到椅子上,脸上的红晕就没下去过,直到看见走过来的梁晏和明越,一颗躁动的心立即平静了下来,眼睛都在发亮。
真是黏糊的小情侣,小月亮看着还有点清冷的气质,其实在害羞吧。
楚瑜的注意力,瞬间从顾宸身上转移。
顾宸:“……”
观众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笑成一片:
“哈哈哈顾影帝上,公主抱小楚!”
“楚瑜:自己谈恋爱,哪有看别的小情侣贴贴有意思呢”
“我要笑熟,影帝哥学不来咱梁总厚脸皮,才不敢对楚楚强取豪夺”
“嘿嘿嘿,那可不能怪老婆眼里没有自己哦~”
雨势愈发大,天色也愈发暗沉,几人凑在一起玩了两局“定时炸弹”游戏。巧的是,那“炸弹”一次也没在梁晏和明越手炸过,运气好的让其余嘉宾眼红,躲过这种被挖掘秘密的场合。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小了之后他们坐车回到住处。
事实证明,那场骑马投壶的游戏确实是节目组的诡计,惩罚和奖励称得上是反着来的。
颜青和柴瑞赢来的烛光晚餐极其简陋,不是他们想象中在某个气氛浪漫的酒店,而是在明晃晃的客厅,架了个小桌子,摆上食物,一支蜡烛和一杯红酒,沙发上临时拿来的坐垫充当座位。
颜青看着那只火光摇曳的蜡烛苗苗,一把拿起,蹭蹭下楼走到那位刚布置完现场的工作人员旁边,面无表情的举着蜡烛,“我想给你们游戏策划点一支蜡,拜拜他,下次麻烦别这么坑!”
观众看见这一幕,笑得肚子疼。
这晚直播在客厅烛光晚餐中落幕。
—
梁晏今晚接到了徐特助的电话。
私人医院那边又闹事了。
不是沈熠辉在闹,他没这个能力。那天发病之后,沈熠辉就没能再好起来,拖了这些天,人就剩了一口气,不死不活。
夜晚的阳台,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灭,白色的烟雾在指尖缭绕,飘散在空气中。
梁晏心中滑过淡淡的遗憾,还是便宜他了。
来闹事的是沈熠辉那头的亲戚,非说沈熠辉临终前想要看他儿子最后一眼,找医生闹,要梁晏联系方式。
梁晏在国外录节目,自然不可能回去,电话更不会打过去,他不跟那边的有牵扯,他们也不敢来找他麻烦,这是看沈熠辉要死,着急想从中捞点。
梁晏:“既然没几天能活了,就把他接回老宅,人这种时候总得回归故土,让家里阿姨看着点就行。”
徐特助那边应声。
梁晏吐出一口烟圈,眉眼淡到极点:“该看望的人也看望完了,就别让人吵他清静了。”
半死不活的沈熠辉,还能睁眼,还有意识。
傍晚下过雨,空气里夹杂着潮湿的水汽,梁晏抬眼看着浓稠夜色,夜风吹过,凉意似乎渗进了骨头缝里。
他摘了烟,准备转身回屋时,听见了卧室穿来的动静。
不多时,脚步声来到了阳台边。
前两夜都是梁晏去明越房间睡,不早不晚的时间,干柴烈火的,总得做点什么。
今晚十点多,明越没等到人,不想等了,下床踩着拖鞋,敲响了梁晏的房门。
没人应,门也没锁,他就进来了。梁晏进他的房间也是这么光明正大。
卧室没开灯,一片漆黑,阳台站着个人影,明越脚步一顿,走了过去。
“怎么还不睡觉?”明越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这里光线昏暗,他勉强看清梁晏的轮廓,还有一闪而过的烟头,闻到了空气中的烟草味。
梁晏偏头,指间夹着的烟离远了些,笑道:“偷偷摸摸,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贼。”
明越视线追着他手里的烟:“半夜抽烟的习惯对身体不好。”
梁晏本来拿远了的烟,这时又送到嘴里,咬住烟蒂,吸了一口,白烟从他唇边溢散,模糊了面孔。
“所以呢?”
明越:“……”
就故意的。
他走上前,伸手去拿梁晏手里的烟,梁晏顺势给他,小半截烟头在明越指间变弯,烟头熄灭了。
梁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明越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在黑夜显得几分凉薄。
“习惯不好,就戒了。”他声音压低,“你……有我。”
最后那半句,声音很轻,在这静谧的夜晚,又很清晰。
明越呼吸微屏,心中不无忐忑。
他知道梁晏没有抽烟的习惯,身上也很少有烟味。梁晏应该,也能懂他的话。
静默两秒,梁晏笑了声,勾过他的下巴,倾身吻了下来。
舌尖舔舐柔软的唇缝,明越微痒,张了嘴,两人唇舌交缠,耳边暧昧水声渍渍作响。
“是不是吃糖了?”梁晏抵着他的唇问。
明越呼吸带着轻喘,闻言愣了下,随即凑过去蹭他鼻尖,“嗯,尝到甜味了吗?”
梁晏笑了声,明越压下心头羞意,说:“以后,要来亲我。”
想吸烟的时候亲他,心里发苦的时候也来亲他……
梁晏,也可以依赖他。
梁晏喉结滚动,喉咙干涩发痒,他扣住明越后脑,有以下没一下抿他的唇,“想在阳台吗?”
明越反应两秒,骤然红透了脸,脱口而出的话不过大脑:“外面有人。”
这栋别墅的不远处,是另一栋别墅,若真在阳台做点什么,肯定会被人发现。
梁晏漫不经心道:“家里别墅阳台没人,楼下是花园,声音再大,别人也听不见……”
明越脑子转动了起来,他要拒绝时,梁晏却不给他说话的几乎,再次堵住他的唇。
这次的吻很温柔,缠绵中带着让人眷恋的滋味,明越依旧觉得大脑缺氧,被吻的迷失了心神,耳边响起梁晏的低喃声。
“喜欢什么样的床,什么颜色的花瓣?床头的灯光要亮的暗的?浴室要不要装镜子,想不想在浴缸游泳?”
“最想在什么时候做……”
第 73 章
夜色浓稠, 阳台门紧闭,卧室内轻微的响动,被阻隔在一门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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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两人一躺一坐,姿势暧昧不清, 周遭一片漆黑, 手电筒刺眼的白光从两人之间倾泄, 影子打落在墙壁上。
两道低低的声音在卧室响起。
“啧, 再张开点……不然我开房间的大灯。”
另一道声音发紧, 嗓音不自觉发软,“别!我不疼,你别看了。”
“那不行,宝贝腿受伤我心疼,不看仔细了我不放心。”那人声音里藏着撩人的笑意。
不放心是真的, 重新上过药后, 心疼的地方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这借口上药的目的也不单纯,正经的人哪会放着房间清楚明亮的白炽灯不用, 专门关了灯去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在乌漆嘛黑的卧室,把人按在床上, 往人腿那儿照。
好像被剥光了身上所有的遮挡物,在曝光灯下,被人凝视着, 一寸寸打量着。
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所有的反应诚实的展露了出来。
“哥……关灯。”
明越眼眸晕着水光,支起的上半身又被男人按了下去, “躺好。”
“想仔细瞧瞧你也不行?”梁晏俯身在他嘴唇安抚一亲,“害羞什么, 就跟你玩玩,还没动真格的,闭上眼,跟昨晚一样。”
“乖。”男人温声轻哄。
明越紧张的情绪仿佛被这轻哄的声音抚平了,他不自觉放松身体,舒服又难耐的感觉在体内流窜,急促带了点粗喘的呼吸声在静谧房间里响着,躁的空气仿佛都在升温。
“唔……看到影子了。”梁晏说话时吐出的灼热气息洒在脸侧,温柔的吻耳边蹭着,明越掀开湿漉漉的眼睫,耳边是梁晏的声音:“影子很长的。”
明越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似有轰然炸响的声音,指尖掐在梁晏手臂,指甲陷入皮肉。
“你……”变态。
最后两个字被吞进了肚子里,明越一口咬在梁晏肩上,那处肌肉瞬间硬的似块铁。
没发狠的咬,不知怎么的,尤嫌不够,他脑袋往下蹭,拨开衣领口,鼻尖抵在梁晏胸口,感受着底下心脏怦怦的跳动声,沉稳而热烈,他张嘴咬了下去。
有些发狠的,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思,牙齿嵌进皮肉,刻下了暂时的印记,却是他不再遮掩,逐渐放肆的开端。
梁晏嘶了声,掐住他下巴,明越被迫松了口,那处留了一圈牙印,很圆,上面糊着层水光。
“牙型挺好。”梁晏夸他,趁着这功夫,明越啪的打掉他手里的手机,掉进堆叠的被子里,手电筒的光被截断。
室内一片漆黑。
梁晏摸着胸口的齿印,有轻微刺痛,他舔了舔唇,黑暗中扬起一抹笑,抵着明越的额头,低声笑道:“半夜饿了……找奶吃呢?”
……
夜深人静,一切归于沉寂,有节奏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响着,明越困顿至极,彻底沉睡之前,脑海中似有一根弦蓦地断了。
他猛然睁开眼,想起了梁晏在阳台说过的话。
那时他被吻着,沉浸其中,心中羞赧下意识的逃避,却到底将那些话放在了心上。
好似不仅仅是混不吝的荤话……
明越闭了闭眼,平复的呼吸又乱了。
昨晚太凌乱,导致第二天早起的时候,镜子里的人一脸的颓靡,眼底浅浅的阴影,不细看很难发现。好在明越皮肤底子好,洗漱过后,恢复了平时的干净清爽。
连着三天晚上纵/欲,且每晚不止一次,明越腿脚发软,走出房门时险些平地摔倒,绝对不仅是骑马的原因。
颜青恰好此时打开房门,瞧见了那一幕,问:“腿上的伤还严重?”
他问的是明越昨天伤着了那事。
明越摇头,“没什么大问题,是骑的时间太久了,歇一两天就能好。”
“我昨天还庆幸自己皮糙肉厚,耐磨,骑了两天的马都没事,结果今早下床,差点头着地。”颜青无奈:“连着骑两天,强度太大。”
他以为明越刚那要摔倒的样子,也是骑马骑软了腿。
明越闻言一顿,眼眸闪烁了下,顺着他的话“嗯”了声,两人一同朝餐厅走去。
观众早就对自家小情侣谁夜宿谁的房间见怪不怪了,然而看见明越和颜青的互动,放大镜的眼睛瞅见了明越微妙的停顿,发现奸/情似的激动不已。
“哈哈哈哈为什么颜憨憨说腿软我觉得搞笑,小月亮腿软我小脸通黄?”
“哈?青青你要不要再听听自己说了什么?谁家好受敢说自己耐磨啊草”
“啧啧,柴瑞不行啊!”
“卧槽!明越你不对劲,你怎么就犹豫了,怎么就眼神乱飘了?”
“嘿嘿,少见多怪,腿软当然不只是白天骑马的原因,夜里也没少骑哟”
“小月亮身体状态一直很不错哦,今早起来跟丢了魂似的,昨晚没少吃好的吧?嘻嘻”
“咱可不兴节制啊!小情侣绝对还能再来个百八十次,我信梁总,我信小月亮!”
嘉宾都陆续起了床,除了那几个体格强健的没被昨天活动影响,楚瑜精神气也很好,走起路来没什么异样。
颜青好奇问了一嘴,楚瑜翘嘴一笑:“因为我一直在摸鱼偷懒啊,顾哥前一天牵着我的马,走的很慢,昨天也没和你们抢着跑。”
颜青:“……”
得,连楚瑜这个乖崽都学坏了,还莫名被秀了一脸。
众人起床时间都不早,吃过早饭,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天气还沉着,天气预报是多云转晴,不会像昨天那样突然下暴雨。
主持人推门而入,带大家坐上车,在路上这段空闲时间,总结陈词,预告了最后一项活动。
今天便是这期恋综的最后一天,也是这季节目的收官之日,众人虽早有预料,骤然得知这一消息,还是觉得时间飞快,生出了浓厚的不舍来,若有似无的惆怅在车厢飘荡。
“这一路走来,各位收获颇多,从情侣们目前状态来看,这一季的节目算是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主持人笑眯眯地说:“节目走到了尽头,但小情侣们的恋爱才刚刚开始,往后的路还长着……”
“我们前面说过要追赶对方的脚步,但很多时候,恋爱中的两人方向是相对的,需要彼此都怀着热切的心情,共同朝着对方奔赴,谁也不想让自己落后对方一步。”
众人都不是傻子,闻言一顿,莫名从他这话中,听出了挑拨离间的味道,瞬间感觉这最后环节也不容易应对。
主持人说既然是收官项目,那么节目组有心在大家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好让大家不负此行。
到底如何的浓墨重彩,他嘴严实,憋了一路没说。
车窗外的景象逐渐偏僻,直到车子在景区一处山脚停下,众人跟随工作人员上了山,途径经过的许多游玩项目,工作人员没任何反应,直到不远处的悬崖峭壁映入眼帘,众人恍然明越节目组的险恶用心。
近百米高的悬崖之上,孤零零的挂着一条窄窄的木板吊桥,轻飘飘的,似乎山间的风一吹,那小桥就在飘摇。
嘉宾当中,不知谁倒抽了口凉气。
这最后的环节,怕是整个恋综里最符合《恋爱挑战》后两个字的主题。
头顶阴云蔽日,山间吹来一丝凉风,梁晏远远瞧着那悬崖断口,眼眸暗沉。
主持人这才公布这挑战的玩法。
情侣从两个相反的方向同时出发,朝着对方走过去,直到在吊桥相遇。
桥上有个中点的标志,谁先越过中点,谁走过的木板数量多,便意味着谁奔向对方的勇气就更多,谁的爱意更加浓厚。
“爱情是一场博弈,我相信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爱的比对方少,希望大家在这场争夺赛中取得属于自己的胜利。”主持人笑出了一张道德沦丧的脸。
众人:“……”
那吊桥是一块块木板拼接而成,每块木板隔着三十厘米的距离,两边没有任何扶手,只有上方连在腰间的一根安全绳做支撑,一低头,便能透过木板缝隙,看见底下湍急的河流,脚一软,似就会踩空坠落。
这类整活又整嘉宾的项目,最容易挑起观众的情绪:
“项目策划您没事吧??”
“CPU哪家强,我想请你吃口翔!”
“艹!这下谁还敢腿软啊,爬也得往对面爬过去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嘤嘤嘤,已经想象得到小月亮怕的不行,还硬要往梁晏那走,抖着腿,眼泪汪汪找老公~”
“嘿嘿嘿,我觉得小月亮胆子超大,一点也不哭唧唧,当然在床上另说”
“刺激刺激,管它是不是pbu,爱看,最好打起来,闹起来!”
众人细品主持人那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其实有着模棱两可的意思。
鼓足破釜沉舟的勇气,付出比对方多,才能证明自己更多的爱意,这只是表面的胜利。然而在真实的相处中,那位落后的,等着对方付出更多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如此一来,无论是付出更多,还是付出更少,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胜利。可若真将对方放在了心上,谁愿意当众承认自己爱的比对方少。
“博不博弈另说……我想先揍你一顿。”颜青没忍住,瞪了眼主持人:“节目组为了逼我们过悬崖,还真是不要脸。”
颜青看起来单纯气氛规则,不像是恐高到难以忍受的。
柴瑞碰了下颜青的胳膊,不熟练的安慰道:“别生气……我们慢慢来,就当完成体验一番。”
顾宸眉头蹙起,看了眼身边脸色不太好的楚瑜,“如果害怕,待会站出发点不要动,我走全程。”
楚瑜摇了摇头,莫名有些倔强,“我试试。”
如果不是对高空项目感兴趣,经常挑战刺激项目的人,对这吊桥多少有点望而却步,顾宸常年吊威亚,并不怕这个,可若说游刃有余,却也不见得。
演员多少要克服一些高空恐惧,明越替身出身,经历过,不算全然的恐惧。更何况,对面朝他走来的那人是梁晏。
嘉宾吐槽了几句,却没人自愿放弃这个挑战。
吊桥只有一个,三对情侣抽签决定顺序,第一组上场的是顾宸和楚瑜。
吊桥边的安全工作人员拿了设备过来,顾宸和楚瑜两人带上安全帽,穿上防护腰带,楚瑜脸色发白,顾宸也没有立即绕到另一边,两人低声说着话。
其余几人在休息准备区,明越从楚瑜那边收回视线,这才察觉梁晏有些沉默,他看梁晏拧开了一瓶水,仰头吞咽的喉结滚动,脖颈修长白净,视线变得灼热。
梁晏放下水瓶,眼尾睨他,“想喝?”
明越:“嗯。”
他睫毛眨了下,伸手去拿梁晏刚放下的水,却被另一只手先拿走,梁晏再度拧开瓶盖,将自己喝过的瓶口抵在他唇边,扬起塑料瓶,送了一口水进去。
明越抿了下唇,嘴唇被染成了湿软红润的色泽。
“我喝过的水是不是很甜?”梁晏问的很不要脸。
明越眼神向外飘,却还是淡淡应了声。
梁晏又凑过来,抵在他耳边低语,“要不是这儿人多,我让你尝尝更甜的。”
明越耳根泛红,已经忘了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楚瑜那边进度很慢,他一只脚站在悬崖边第一块木板上,就已经耗尽了大半的勇气,却也没说出要放弃的话来。顾宸在旁边陪他,等他调整好情绪。
“怕吗?”梁晏看了那两人一眼,转头问明越。
明越抬眸,眼底一片清透之色,坦诚道:“怕,但能克服。”
他没有半分退缩之意,或许是因为在录节目,又或是,与梁晏相关的一切,都是明越的重中之重。
梁晏一顿,唇边漾出浅淡的笑意,他拿起明越放在膝上的手指,摩挲着纤长细瘦的指骨,把玩,“你说的有道理。”
主持人走了过来,站在镜头外跟梁晏示意了下,指了指手里的手机,让他过去一趟。
梁晏气息莫名沉了一瞬,起身走过去,明越看了眼,梁晏走出了他视线之外,他敛眸,想起了昨晚那点不同寻常。
梁晏接过电话,是严译生打来的,徐特助打不通他手机,直接打到了节目组。
这期间,工作上的事他每天都在跟进,突然来的麻烦事,除了沈熠辉,没有别人。
“我在你家。”严译生说。
因着梁晏参加综艺,严译生从第一期开始,便没有跟随拍摄,只在后方统筹进度,这次也留在了国内。
沈熠辉才被送回梁家老宅,昏沉的状态刹时没了,眼睛瞪的浑圆,人也清醒过来,说话都利索。
他醒来之后要见梁晏,家里打扫阿姨不敢得罪,给徐特助打了电话,几经波折,严译生亲自去了一趟,叫了医生上门,给梁晏打了电话。
那人说到底身上流着和梁晏一样的血,没有人能随意替梁晏做决定。
梁晏沉默片刻,道:“麻烦了。”
“别说见外话。”严译生说。
他那边有吵闹声,严译生说沈熠辉闹着要亲自跟他说话,医生看过说状态不佳,像是回光返照般……快了。
他把手机递到沈熠辉手上,对方眼里浑浊,神情发狠,树皮般干枯的手拿过手机捂在耳边。
“你……嗬,我要见你。老子……不住这鬼地方,住医院,给我治病!”沈熠辉的胸腔跟破了洞似的,粗喘着,说两句话都漏风。
“你要死了。”梁晏淡淡陈述事实,“医院要是管用,我不介意让你多活几天。”
沈熠辉根本不信,他嗓音粗哑,眼球全是红血丝,面目狰狞,却已没力气嘶吼,“你这是杀人!”
梁晏蓦地笑了声,“怪就怪你只有我这个亲儿子,我这不是在给你养老送终么。”
沈熠辉早就知道他这个外姓儿子是个心狠毒辣的,他自认从小没虐待过他,却不想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梁晏软硬不吃,他浓浓的不甘支撑着最后一口气,临死前也不想让梁晏好过。
“那小明星……你好像,不是一般的喜欢啊……还想把他牢牢捏在手心吧?打断他的腿……锁进地下室,像那个疯女人一样,我知道……你和她一模一样!”
梁晏垂眸,似无动于衷,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
沈熠辉恨梁晏把他折磨至此,他这个人烂到了骨子里,却也心思敏锐,早就知道梁晏最在意的是什么,如今恶毒的戳破:“可惜……疯女人不爱你,她只爱那个没睁过眼的儿子,她、她不止一次带你去死吧?”
“呼哧”的喘息声通过话筒,刺透耳膜,“她留你……也就是不想财产全归我……”
沈熠辉的声音没了,严译生夺过手机,起身出了房间,“那些话别过心。吊桥项目……你别参加了。”
就算严译生和梁晏交情再深,也从没从他嘴里听过这些陈年往事,他只知梁晏的母亲自尽而亡,却不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也难怪,类似跳伞蹦极,甚至是攀岩,早年他邀请梁晏一两次,都被拒绝了,也只当他不喜欢。
眼下过悬崖这一环节,不适合梁晏。
“别啊,那老头的骨灰以后我拿去喂耗子就解气了。”梁晏扯唇笑了下,“我不过桥,你让我宝贝怎么办?”
严译生:“……”
他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无声笑了笑。
挂断电话,工作人员正好来催,梁晏这边耽误着,明越和柴瑞已经先去了吊桥对面。
楚瑜那边已经过了桥,仿佛经历了场劫后余生的大事,早就将主持人的评定标准抛到了脑后,却是和顾宸在桥上牵着的手一直没放下。
工作人员刚才听了一耳朵梁晏最后那句话,正巧听见那声“我宝贝”,心思活络的多问了句:“您打电话,叫谁宝贝啊?”
这句话无疑刺激了观众敏感的神经,明越就在节目上,梁晏对着电话里的谁喊宝贝!
梁晏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准备区域,闻言抬眼看向吊桥对面那道身影,对方已经穿上了安全设备,戴着头盔,似乎察觉了他的视线,抬手挥了挥。
梁晏朝他那抬了抬下巴,“那儿呢,跟家里人聊了几句。”
跟家里人聊他宝贝,聊明越。
观众一听便知,一整个满足了:
“呜呜呜我就知道梁晏只有小月亮这个大宝贝”
“家里人卧槽!是不是要带明越见家长了?”
“森莫?!这就要结婚了!”
“喜酒来一杯!”
梁晏穿戴完毕,站在崖边,工作人员紧了紧他腰间的安全绳,道没问题,让他放松,正常速度往前走就好。
他眼帘微垂,朝悬崖底下看了眼,脸上笑意尽散。
沈熠辉没说错,他妈离世前几年,恐吓威胁也好,真要寻死也好,抱着梁晏,爬上楼顶,站在天台边缘的次数不少。
跟狼来了一样,一次两次还能吓唬沈熠辉,后来他就不信了。
梁晏无数次抱住女人单薄的腰身,恳求她回去。
女人坐在天台边缘,双腿悬空,摸着他脑袋,平静的说:“阿晏,我没有退路,你也没有。”
深夜从顶楼向下眺望,底下像是有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看一眼就能将人吞吃殆尽。
她到底,还是给了他退路。
过去的这些年,梁晏算不上恐高,却也不会可笑的证明什么。
他办公室在二三十层的高楼,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他陪明越坐过摩天轮,升高或是降落,他都能不去在意,这些地方多少算有一层保护壳。
但这种高度,这样开阔的悬崖吊桥,梁晏从未试过。
也许因为这是白天,也许因为明越说他也怕,但能克服,也许仅仅因为对面站着的是明越,梁晏避无可避,主动踏入这荒谬的证明爱情的圈套。
他脚步迈了出去,走的很慢,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都要摇晃一次,浑身肌肉条件反射的发僵,梁晏闭了闭眼,深吸口气。
两侧没有扶手,只有头顶连着腰间的一根安全绳,梁晏目光注视着前方,至始至终落在那个同样缓慢挪动的身影。
明越呼吸微紧,攥了攥手心里的汗,眸光定定的看着梁晏,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他眼里也只看得见梁晏。
明越又往前走了几步,恍然发觉,梁晏那边……似乎有些过于慢了。
离中点的位置还有二十几个木板,明越也慢了下来,走一步便要停顿半分钟,又去看梁晏的进度。
可即便如此,梁晏还是落后于他。
镜头在悬崖边上,观众望着两人缓慢靠近的身影,看出了微妙的不对劲:
“怎么回事?梁晏居然比明越还慢?”
“哎呀,梁总是不是故意的,想骗小月亮说多爱自己一点”
“没走过的可能感觉不到,是真他妈可怕,正常人都要腿软,谁还有心思想节目组的屁话!”
“所以梁晏恐高?啊啊啊小月亮你还不扑上去抱住你老公”
“啊,小月亮没发现,还放慢速度等梁晏”
两人又同时往中间走了几步,距离近了,对方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明越抬眸间,察觉梁晏脸色不太好。
他心里一紧,顾不上别的,只想走到对方面前,脚步变得有些急切,下一秒,对面传来梁晏的声音。
“等我。”梁晏声音哑的过分,“不许超过中点。”
明越蓦地顿住,他看清楚了,梁晏脸色很冷,透着不正常的白,分明是阴天,凉风阵阵,他额角的汗滴滑落脸侧,悬在下颌。
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僵硬的很难迈开步伐。
梁晏让他等他,不想明越率先越过那条线,不想让他认为,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他对这段关系的重视比他少。
他清楚知道明越心里的病根,每次拔一点,拔干净了之后,梁晏才能深深扎根于此。
原来节目组唬人的小把戏,不止明越一人当真。
这段路走的艰难,梁晏终于踩在了中点线上,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狼狈至极,明越站在他面前的那块木板上,眼眶湿润发红。
木板承重,微微摇晃着,眼眸一瞥,悬空的眩晕感时刻袭来,梁晏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抬手将明越按在怀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底下湍急的河水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到底不是能让人摔得稀碎的坚硬地板。
梁晏扯了扯嘴角,没能笑出来,他本想逗一逗明越,故意说他被吓哭了,逼他求自己哄哄他,却也没了那心情。
他将明越抱得很紧,似要将对方嵌入怀里,呼吸都要喘不上来,得到的回应,是明越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明越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以后你若再敢怀疑……再敢退缩一步,”梁晏闭了闭眼又睁开,喉间干涩难言,“我就拉着你跳下去。”
想要的人就这一个,到手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不仅要那浅淡的喜欢,还要明越的全部。
梁晏第一次展露他深埋于心的偏执欲,却恰好是明越所渴望,所乞求的东西。
明越心跳如雷,胸口似灌满了温水,又湿又热,酸胀发疼,整颗心都要溺毙其中。
天空阴云转晴,天气预报是准确的。
阳光从云端倾泻而下,洒在两人发顶,美得不似真实。
第 74 章
日光明媚起来, 空气中些许暖意浮动,悬在百米高空的木板吊桥,令人看一眼便渗出冷汗的湍急河水,似也在阳光的照耀下, 少了点森寒之意。
桥上拥抱的两人很快分开, 返程的路比来时好走, 因为前面有了个领路人。
明越走在前面, 他一只手伸在背后, 牵着梁晏,对方跟上一步,他才继续下一步。
刚上桥时还在因为腿脚发软做心理建设,此时心神全然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像个熟练的老手。
桥体摇晃的太厉害时, 他下意识停下来, 回头看梁晏进度,等木桥平稳之后再走, 对着镜头的面孔精致白皙,头发丝都被阳光染成金色,神情严肃认真, 专注又小心,仿佛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是很重要了,牵着梁晏过桥的任务。
梁晏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 牵在一起的手心,满是黏腻的热汗,不是他的, 是明越的。
他忽地释然一笑。
直播间的观众见此只觉更好嗑了:
“啊啊啊小月亮尊滴好可爱,直接冲头阵保护老公了这是”
“笑熟, 怎么有种小朋友很害怕,强装镇定安慰家长的既视感”
“这反差感绝了,哪找来这么乖的老婆呀”
“鉴定完毕,梁晏恐高不是装的哈哈哈!不妨碍我猛嗑!”
“哈哈哈所以刚才一见到小月亮就抱抱求安慰是吗!”
“明越:我这让人操碎心的胆小老公,宠着呗”
“啊啊啊我要看梁晏埋胸,嘴上说害怕,实际上按住小月亮吃干抹净,问就是害怕”
“画面感来了,梁晏撒娇do老婆可真是一点不违和”
“恐高好事啊,这不得求小月亮狠狠安慰一顿,梁总是个聪明人,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第一脚踩到结实的平地,明越提着那口气还没松,转身赶紧将梁晏从最后一块木板上牵过来,蹙起的眉头,这才松快下来。
他又牵着梁晏的手,离那悬崖口远远的,走到一棵树下,树荫笼罩在他们身上。
梁晏眸光微动,倾身上前,将明越整只都抱在了怀里,箍着他的胳膊,声音低低的,“多亏你了。”
明越睫毛颤了下,“嗯”了声。
“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梁晏脑袋埋在明越脖颈,低头吻了吻他汗津津的脖颈,呼吸染红了那块白净的肌肤。
明越心跳蓦地乱了节拍,回想起方才梁晏乖乖让他牵着走的模样,声音都有些发飘。
“是吗。”他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梁晏叹了声:“是啊,我很需要你。”
梁晏需要他。
梁晏……是在依赖他么?
明越脸上异常红润,眸底情绪复杂,无端生出了将梁晏困在这种地方,绝望又害怕,只能急切求助于他,紧紧抱住他的阴暗心思。
下一秒,这念头又被抛下。
他们回到了休息处,接着轮到了颜青和柴瑞过桥。
明越经历一遭,莫名存了观察的心思,他想知道,别人的正常恋爱是什么模样。
颜青这对情侣是大家觉得最稳的,然而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颜青和明越在对待节目组的任务上有着几乎相同的认真劲儿,他也把主持人的话当了真,想着要和柴瑞不相上下,他的付出不能比对方少。
但颜青有些高估自己了,他性子虽然跳脱,以前还没玩过这种项目,以为不算什么,可真正悬空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双腿哆嗦。
于是,他还没走两步,抬头就见对面柴瑞一个大跨步,就跨过了两块木板,前进的速度惊人。
“停!”颜青抖着嗓子喊,声音里是明显的哭腔。
柴瑞猛地停在了原地,吊桥因为他的动作,前后晃了下,颜青顾不上,着急往他的方向走,脚却不小心踩空,膝盖直直跪了下去,一声惊呼,他整个身体都向边缘倾斜。
众人见状不由倒抽口气,安全人员开始做准备。
柴瑞呼吸一紧,放轻声音:“青青,抓住安全绳慢点站起来,不着急。”
颜青红着眼圈,嘴硬:“我不着急,你不要笑话我!”
柴瑞哪会笑他,颜青深吸口气,站直了身体,结果一抬眼,柴瑞已经走到中点线,脚步又稳又快,没弄出一点动静,颜青顾不上害怕,瞪他,“你怎么偷摸走这么远?”
柴瑞定定看着他:“我想过去接你。”
他说他以前经常玩高空项目,如果用走的距离长远来衡量感情的重量,这对颜青不公平。
于是不到一分钟,柴瑞就来到了颜青面前,扶住他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这些路我来走就好。”
然后他一把扛起颜青,手臂肌肉因发力而鼓掌起来,很是强健,一眨眼的功夫,柴瑞带着颜青上了岸。
木板承重没问题,柴瑞就算不扛颜青,工作人员来救的话,也是要把人拖走的。
颜青被放到地面上,整个人还是懵的,脸上却也是红扑扑的,没有收到惊吓的模样。
明越看完全程,“……”
毫无参考价值。
他的视线在柴瑞满身的肌肉上停顿片刻,又看了看自己,再瞥了眼身高腿长的梁晏,莫名有些遗憾。
他力气算不得小,但不确定抱得起梁晏。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试试……
梁晏一眼看出他藏的什么心思,挑起眉梢:“怎么,还想把我举高高?”
他口中的“举高高”,就不是简单字面上的意思了,明越对上他戏谑的眼神,下一秒又挪开,脸皮发热。
过吊桥这环节虽然让人吐槽的地方很多,但小情侣们也确实因此更贴近了一分。这之后,直播算是真正到了尾声。
嘉宾休息一番,找了山顶视角最好的位置,拍了张照。主持人做了总结陈词,嘉宾跟镜头前的观众告别。
头顶是湛蓝明朗的天空,周遭是开阔大气的自然风光,衣角在风中扬起,嘉宾们仅仅站在那儿,都让人赏心悦目,每一对都极其般配。
观众含泪挥手绢,看直播时压根没意识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根本舍不得小情侣:
“森莫?我一定是听错了,给主持人一个机会,把话捡起来咽下去!”
“就没了?我还没看到小情侣do!!肿么可以!”
“草了!我最涩小情侣只亲了个小嘴,你说这就完了?”
“加个现场舌吻任务,别逼我磕头谢恩!”
“今晚不在小情侣床头安个摄像头,我恨您一辈子!”
“呜呜呜以后还有机会看到小月亮和梁晏的xing福生活吗”
直播在众人下山之前关了,机票提前订好了,同一班飞机,下午出发,深夜抵达国内。
精神高度紧张,体力也消耗的厉害,众人一坐上飞机,基本处于休息的状态。
明越扫了眼身边的闭目休息的梁晏,罕见的皱着眉头。
他今天好像累极了,话不多,心情也不怎么样,在山顶上逗他两句,之后便没怎么来招惹他……
他目光这么强烈,梁晏不可能没感受到,他没睁眼,放在腿上的手朝旁边伸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明越手背上,捏了下。
明越抿着唇,朝周围看了眼,忽地倾身,凑在梁晏脸上亲了下,柔软温热的触感一触便离。
梁晏眉间一松,掀开了眼皮。
“想我了?”他偏头过来,顺势将头靠在明越肩上,声音放的很低。
明越在哄他,梁晏知道。
他那点青涩单纯的哄人小手段,虽不如喝醉时来的直白热烈,却每回都能正中梁晏心坎,很有效。
明越颈侧贴着梁晏的碎发,微痒,小声说:“你就在我眼前,想你什么?”
“宝贝想我摸你了。”
梁晏摊开他手心,揉捏着指根处的茧子,他似乎很喜欢这里,每次摸明越的手,都不会忽略这个地方。
明越脸颊一热,却也没舍得把手抽出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梁晏点头,“生病了。”
明越心一紧,反握梁晏的手,坐直了身体看他。
“肌肤饥渴症,摸不到宝贝就难受。”梁晏说。
明越:“……”
明越又想起了梁晏当初跟说的筑巢,只觉这什么饥渴症比筑巢还不正经,不知道又是哪个幻想元素。
他红着脸,声音冷冷的:“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办法,色鬼不承认。”梁晏阖着眼,靠在他肩头蹭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越咬了咬牙,这会脸红全是气的,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到底谁……色!”
昨晚……昨晚还那样欺负他。
梁晏闷笑了声,上身颤动两下,惹得明越也跟着动了动身子,他察觉梁晏发自内心的笑,那股气蓦地就散了,唇角难以抑制往上翘了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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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飞机上潦草休息了下,下飞机之后还遇到了粉丝接机,粉丝尖叫着喊小月亮,太过热情,让他和梁晏好好睡觉,她们今晚会钻两人的床底。
还有一些女生喊出来的话,比起经常开车的弹幕,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越不怎么会应付这场面,脸色紧绷着,眼底是不易察觉的不知所措,鬓发外的两只耳朵已经红透了。
肩膀一紧,他抵在身后宽厚温热的胸膛里,梁晏朝着人群一笑,嗓音低沉带着点埋怨的意味:
“别这样欺负他啊。”
人群中立即异口同声的“哎哟”一声,“只有你能欺负是吧。”
梁晏若有似无的点着头,保安拦着粉丝,梁晏护着人往前走,身后是许多人在喊“小月亮”。
明越没回,他被一群小女生喊着这么个可爱的昵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
直到人群中有人突兀的喊了声:“梁晏他老婆,看看我呗~”
这下不仅是明越回头了,梁晏也一起看了过去,他眯了眯眼,没说什么,倒是笑了声。
明越脸红的再也藏不住,身体僵硬的靠在梁晏怀里,几乎同手同脚,直到坐上徐特助开来的车,还怔愣着没反应过来。
这事两人在车上没提,梁晏不主动开口,明越更不会提这种敏感话题。
两人刚回到公寓,明越就接到了经纪人宋檀的电话。
恋综刚结束,对明越来说是个重要的节点,她提前给明越接好了工作,安排了课程,没打算再让他参加别的综艺,趁着这波热度未散,她挑了几个剧本,明越需要更多的作品在圈内立住脚。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不轻松,从恋综下来后,他的个人时间被挤压的所剩无几。
梁晏回来后直接进了书房,忙了两个小时,推开了卧室的门。
里面的灯亮着,明越坐在床边,洗完澡穿好了柔软的睡衣,低头看着手机,修长白皙的脖颈在暖光灯下散发盈润细腻的光泽,他脸上有些许不自然。
见梁晏进来,明越下意识按灭手机,站起身:“忙完了?”
不用梁晏多提,睡在主卧,同床共枕,已经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实。
梁晏嗯了声,见人这么乖软,忍不住就想逗。
他走到明越身边,低头凑在他颈间嗅了嗅,“很香。”
明越被他呼吸弄的发痒,脖子后仰了下,“沐浴露的味道……不去洗澡吗?”
“累了。”梁晏说。
明越眼皮一跳,他想问梁晏累了,难不成让他给他洗?
这话到底没问出来,他早就见识过梁晏不要脸的程度,问出来的结果不用想便知。
明越身体本能的趋利避害,不动声色后退几步,坐回了床上。
梁晏见状不满道:“这么狠心,不心疼我?”
明越眼眸微闪,莫名有些燥热:“……怎么心疼?”
梁晏伸手按在腰间,皮带发出“咔嗒”脆响,在房间内极为清晰,明越心口跟着咯噔了下。
梁晏的手往下移动,又顿住,唇角勾出一抹笑:“过来,给你老公解开拉链。”
第 75 章
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明越心脏剧烈地跳动, 脸颊滚烫,垂在腿边的手紧握,半晌,僵着的身子动了下。
“……什么?”
“不愿意?”梁晏垂眸问他。
明越抿唇:“不是。”
不是什么, 到底没有直接明了的说出来。
“拉链卡住了, 过来。”
“哦……”
明越磨蹭的走了过去, 站到梁晏面前, 眼底闪烁不定, 伸出的细微的颤了下,摸了过去。
“小心着点,别伤着不该伤的地儿。”梁晏提醒道。
明越:“……”
越是提醒,那手就越不受控制,细小的拉链头滑不溜秋的捏不住, 手指落在哪儿, 都要先思考一番,他额头急出了细密的汗, 摸到拉链头的时候,蓦地有种解脱的感觉。
而后朝下一拉,丝滑地到了底儿。
“……”
明越面无表情的抬头看梁晏, 脸上还带着绯红,“又耍我。”
“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只能劳烦你。”梁晏拍了拍他的脸, “多谢了。”
说罢,梁晏转身进了浴室,留明越怔愣在原地, 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就……走了?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梁晏闭上眼, 将湿发撸到脑后,想起刚才转身之际明越呆愣的表情,不自觉哼笑出声。
沐浴露泡沫被冲刷干净,皮肤上残留淡淡的清香,水声停了。
置物架上,放着干燥的浴巾和叠好的睡衣,梁晏拿过浴巾擦干身上水迹,认出了那套睡衣。
是当初明越来他公寓的第一晚,借口没带睡衣,梁晏拿了自己的给他。
被明越穿过,现在洗干净了,不着痕迹的送到梁晏眼前,若不是他记得这身衣服,都险些被这小心思糊弄过去。
倒是会倒腾这点小情趣,可爱的紧。
他穿上睡衣,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之前坐在床边的人,已经躺到了床上,侧身面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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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床榻下陷,男人带着水汽的潮湿气息涌了过来,熟悉香气闯入鼻息,明越闭着的睫毛颤了颤,没回头。
梁晏头发湿着,他瞥了眼床上人的后脑勺,伸手拿起了床头的吹风机,却在吹风机下面,发现了一张照片。
他拿起来看,是前两天节目上,两人在甜品店那一吻,被镜头捕捉到,四周光线温馨,窗外是深黑的夜幕,他们亲吻的影子倒映在玻璃上,似乎比入镜的奶油蛋糕还要甜腻。
照片拍的朦朦胧胧,很有氛围感,赏心悦目的美感。
梁晏似没看见般,拿起吹风机吹头发,等他吹干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人有了动静。
明越转过身,躺在床上看他,刚吹过的头发有些凌乱,透着柔软的气息,散在额间,平添了几分温柔内敛的感觉。
明越眼眸闪动,知道这温柔内敛,都是错觉,在梁晏开口说话之前。
“累的指头都不想动?”他问。
“嗯?”梁晏挑眉看他。
明越:“吹头发很有力气。”
这是怨他没搭理他,自顾自吹起了头发。
梁晏笑了声,拨了拨眼前碎发,举手投足间又恢复了那点风流外放的气息,“就这会儿功夫没招你,又不高兴了?”
“这么黏人。”他好似无奈一叹。
明越:“……”
倒打一耙的本事也让人招架不住,三言两语便将一个无理取闹的黏人精刻画了出来。
明越默默转过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洗完了,就早点睡觉。”
他觉着梁晏也没有想做点什么的意思。
薄被翻动,身后袭来一道温热的身躯,泛着熟悉的气息,明越嘴角翘了下,那只手没有环在他腰间,而是来到他眼前,指间夹着张照片。
“趁我洗澡,看这种照片?”梁晏捏着照片,似乎捏了明越的把柄。
“不是。”
明越回头扫了他一眼,拿过照片,解释了两句,道是他助理女朋友,很喜欢看他们那综艺,也喜欢他和梁晏之间的互动,央着助理跟他讨要签名照。
“就喜欢看我们亲嘴啊?”梁晏手掌撑在脸侧,支起身体,胸膛抵着他后背。
明越:“你不想,我就拒绝他了。”
“亲嘴没事,反正那些小姑娘又看不见别的。”梁晏笑道。
明越耳根发热,不可避免的想起在机场被她们叫过的称呼,一时间更是不自在。
既然提了这事,梁晏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笔,两人在上面签了名。
签名照收好,等第二天陈鑫来接,明越直接给他。
重新回到床上,明越看了眼手机,不到十一点,他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这会还不困。
“关灯?”明越问,床头灯开了一只,开关按钮在他这边。
梁晏:“你手机借我一下。”
明越一顿,“做什么?”
“有不能让我看的隐私?”梁晏反问。
明越的心思念想,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而他的手机算是最干净的。
“没有。”他大大方方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梁晏手臂枕在脑后,半靠在床头,接过手机也没直接翻看,拎在手里转了两圈。
“里面有我的照片吗?”他问。
明越这才知道他目的,眼底是一片坦荡,“我要是偷拍,瞒不过你。”
梁晏笑了下,“没偷拍,那截图呢?之前我们没少视频聊。”
明越一顿,眨了下眼,“没有。”
梁晏:“截了我的裸.照?”
明越皱着眉,声音有些恼:“你又没和我果聊过!”
“哦,看来不仅截了我的私房照,还嫌我没跟你更玩刺激的……”
梁晏的话被堵住,明越捂住他的嘴,眼神很凶,梁晏在他手心一舔,他烫着了似的,猛的收回手,眼底沉沉的,想要扑过去做点什么,又因为心有顾忌,到底忍住了。
“你再这样,就分……分被子睡!”明越放狠话。
连把他赶出去分床睡都没舍得说,梁晏压下唇角笑意,搂着人的肩,将人扳过来对着自己,低头在他唇上轻点,哄道:“闹着玩,别生气,给你补偿怎么样?”
在床上的补偿,也只有那档子事,明越动了动唇,状似要拒绝,只是这犹豫的时间超过了两秒,梁晏又在他唇上一亲:“先别急着不要。”
“哦。”明越也就顺坡下了。
然后他就见梁晏拿着他手机,滑了两下对着自己,“偷拍截图都不怪你,那画质不好,我给你拍个更好的,留你手机里,想我了就看看,怎么样?”
梁晏一只手举着手机,搂在明越肩上的手臂收回,指尖搭在裤腰,作势勾动睡裤往下拉,明越瞪大了眼睛,身体快过意识扑了上去,一把按在梁晏裤子上,拧着眉冷声斥责:“这种你也能做?落到别人手里当把柄了怎么办?”
“怕变成把柄,还是怕便宜了别人?”梁晏没脸没皮道。
明越沉着脸,不和他废话,抢过手机一看,既没开锁,也没打开拍摄页面,“……”
梁晏:“没来得及问你锁屏密码。”
明越冷着脸,手机还没放下,便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脸上一僵,刚才动作急,没看清就胡乱扑了过来,手下按着软软的东西,似乎已经醒了。
他万分小心的想将手拿开,一只滚烫的大掌制止了他的动作,梁晏勾着明越的下巴,拇指将他唇瓣从牙齿下解救出来,凑过来舔了下:“不便宜别人,便宜你好不好?”
明越咬了咬,很难抵得住这诱惑。
手机被扔到床头柜上,“啪嗒”一声,床头灯熄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两人呼吸滚烫又浓稠……才刚刚开始。
梁晏的便宜不好占,尤其是他主动送上门来。
代价是,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掌,都被磨的通红一片。
次日一早,闹钟响起,梁晏伸手按掉,抱住怀里人的手臂紧了紧。
明越从睡梦中睁开了双眼,脸庞红润,睡眠充足。他环住梁晏腰的手下意识抓握了下,蓦地顿住,掌心似残留昨夜烫人的触感。
他直接从梁晏怀里溜出来,踩上拖鞋,钻进浴室,低头看着摊开的手心,还泛着红。
明越霎时清醒了过来,脸上又是一阵火烧。若他是那种皮肉娇嫩的,一定会破皮吧。
他耳边回荡着梁晏昨夜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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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晏说在恋综那几夜都是他帮他,这回反过来,让他也舒服一回。
他还跟明越道歉,说他许久没来过,可能要久一些,让他别生气,都是他的错……
一捧凉水浇到脸上,打断了那些旖旎的画面和声音。
明越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脸,清透的水珠从眉眼滑落,似乎洗净了这张脸上曾经覆盖的阴霾,不知不觉间,藏着郁气的双眼,也变得明亮起来。
吃过早饭,两人先后出发,有陈鑫来接,明越便没坐徐特助的车,免得让他送了自己,再调头送梁晏去公司。
到了公司,明越从宋檀手里那到了剧本。
宋檀手头的资源多,关系网全面,确定了明越的发展路线,便大刀阔斧的行动起来。
这个经纪公司原先规模就不大,内里不干净,重新整合之后,清除了许多蛀虫,一些名气不怎么样的艺人感觉不妙,跳槽的差不多了,如今几乎成了明越一人的工作室。
宋檀也没收着,弄来了好几个不错的剧本,让明越挑,她也给了建议,明越挑好了,就着手磨炼演技。虽说公司愿意砸钱,背后有人担着,但那些好导演,挑演员不可能只看钱和流量,演技至少能过得去。
宋檀在明越上一剧的时候,跟过剧组一两天,见识过明越的演技,也知道他被导演夸过,一颗心放进了肚子,知道这要捧的不仅是个花瓶。
几个都是电影剧本,起点高,难度大,但如果因此拿奖,便能跻身电影圈,身价地位抬高的不止一星半点。
明越将剧本都看了一遍,最后看中的也是宋檀推荐的都市犯罪悬疑的故事。
讲的是一条人命悬案之下,三个互不相识,却有着丝丝缕缕复杂关系的青年,在命运的漩涡中相识,彼此挣扎,互相救赎,最终抗不过命运的戏弄,分道扬镳的故事。
宋檀有他的考量,这个本子的题材不错,三个角色的戏份不相上下,相当于多人主角的电影,明越不至于被人诟病资本上位。
其中一个主角人设复杂多变,偏向负面色彩,演好了比另外两个正面形象的都吸睛。
宋檀看中的便是这个复杂的角色。
关于导演,宋檀也有打算,但在此之前,明越要先磨炼他的演技,就算好剧本和导演都安排好了,试镜的表现实在不行,全都泡汤。
明越拿到剧本便仔细研读了一遍,之后要跟着宋檀找来的老师学习,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他这周通告很少,基本每天都能回家,而宋檀也很少去公寓找他,知道方便,生活上会避着,一应的事让陈鑫安排,保持的距离感让明越感觉很松弛。
明越晚上会带剧本回去,每晚睡前过一遍,但这计划经常夭折。因为梁晏莫名变得很清闲,每天下班回来很早,基本不加班,明越一回家,就能看见他的身影。
明越在客厅看剧本,时间久了,梁晏也知道了大概内容。
那剧本叫《新生》,明越定下的那个重要配角,算得上反派角色。
梁晏当时一听,便来了兴致。
“怎么样的反派?”他问。
明越便跟他讲了大致剧情。
这故事名叫《新生》,明越定下的那个角色,叫江重阳。他在温馨幸福的家庭长大,父母恩爱,从小性格开朗活泼,像个小太阳。
然而江重阳人生重要转折点出现了,十七岁那年,他误入谋杀现场,嫌疑人逃出生天,江重阳却成了重点调查对象,最后被指控成杀人犯,服刑七年。
出狱后,他才得知,父母在为他伸冤的路上意外身亡。
从前的小太阳般的人,早在七年前就已坠落,成了这暗巷中的一抹浑浑噩噩的游魂。
这件事,从另外两位主角的视角来看,便又是不同了。
出狱后,江重阳误闯入主角的世界,得到他们真心相待,支离破碎的心脏被缝缝补补,行尸走肉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然而江重阳最终背叛好友,耍了狠手段,做尽了反派才会做的事,让当年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兜兜转转,痛苦的源头竟是最亲近的人。
那杀人凶手是其中一人的父亲,被害人是另一人的父亲,因着钱财纠纷,走投无路的老实人没忍住推攘了一把,那人脑袋撞上石头,就这么死了。
三人在命运漩涡之下,产生的一丝抱团取暖的温情,被绞杀殆尽。
上一辈人犯下的罪孽,要后辈来偿还。
没有新生,三人相遇的那一刻,等待他们的是余生的悔恨。
江重阳的新生,只是海市蜃楼的泡影。
剧本有些沉重,但很快,明越那沉重的心情,便消失无踪。
“我帮你对戏怎么样?”梁晏提议,“我不懂这行,但基本审美还是在的,你演的好不好,我告诉你。”
明越答应了,事后便知道后悔俩字怎么写。
梁晏和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这戏对着对着,就很难保持纯洁。
“小反派不是很合格,应该要更凶,更狠厉一点。”梁晏严肃地说,公私分明:“脸怎么红了?这哪有反派的气势?”
明越气息不稳:“你、你手拿开再说话。”
梁晏:“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沉浸于角色,不能被外力影响……别乱扭。”
沙发上的抱枕被一只脚踢到地上,似被蹂/躏了一番,表面都是褶皱。
“不演小反派了,演前期的小太阳宝宝,发光发热的那种。”
“嘶……用力过猛了宝贝,别咬脸,被人看见……”
在沙发这场厮混只是开端,这之后,他们能做的,都做了一遍,能玩的也变着花样玩了,就差最后一步……
一周时间的很快,明越每晚几乎都是飘飘欲仙的状态,过的是甜的让人粘牙的日子,恍惚间觉得极其不真实,仿佛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他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心里没由来的忐忑。
但好在,先来的是件好事。
明越当初参演那部偶像剧即将开播,官方放了预告片,里面明越的镜头将近半分钟,才结束恋综,观众抓心挠肺的没见到明越更新状态,如今看见预告片,霎时间就冲了进去。
他饰演的角色名立即挂上了热搜。
明越在这部剧算不上男二,戏份不是很多,预告片里放的恰好是他跟男主针锋相对的那段剧情。
他穿着校服,有几分清冷的学生气,然而内里确实高冷又傲娇,脾气也差,在观众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部剧没有梁晏出现,评论区就很放肆:
“嗷嗷嗷!小月亮又野又辣,要人命啦!”
“男主起开,老婆拉我衣领我一点都不反抗,凑上去啾一口!”
“卧槽!我就说没看错小月亮,妥妥一个人美心狠小反派”
“啊啊啊这哪家的老婆这么香!梁某人不在?抱走老婆!”
“好好好,偷老婆+1”
“香迷糊了简直,怀疑这就是小月亮本性,浑身带刺的傲娇小玫瑰,要是被梁晏欺负狠了,可要狠狠揍他!”
明越点开评论区,入眼的都是“老婆”二字,他不自在的抿了下唇,不是很懂,明明演的是一个对女主有好感的男配,怎么会有那么多网友叫他……老婆。
紧接着,他心脏悸动,又莫名忐忑。
梁晏……也会看到吧。
明越回去有些晚,将近九点,他打开房门,室内一片黑暗,梁晏还没回。
直到夜里十点半,门口传来响动,客厅留着灯,明越从卧室出来,看见了风尘仆仆的梁晏。
他穿着浅色睡衣,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头顶柔软的发丝翘了一根,配上那张淡然的脸色,梁晏蓦地笑出了声。
明越瞥了他一眼,上前接他衣服,梁晏躲了下,换了鞋,绕过他,将西装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
“脏,别碰。”梁晏说。
明越目光在那件西装上停留片刻,不动声色地问:“今晚很忙?”
“还好。”梁晏走到厨房岛台,倒了杯水,仰头吞咽时喉结滚动。
明越走了过来:“加班到现在?”
梁晏放下杯子,“不算。”
“那是做什么?”明越抬眸,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梁晏一顿,蓦地察觉了什么,轻笑:“查岗吗?”
明越和他对视的眼神挪开,“你说是就是。”
他以为梁晏还要逗他两句,空气却忽然沉默,他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查岗……不行吗?
“我爹今晚死了。”梁晏说。
明越松了口气,下一秒蓦地睁大眼眸,磕磕巴巴:“我……对、对不起。”
“没关系,是件好事。”
“……”
梁晏去洗了澡,出来时明越坐在床边,瞥过来的眸光复杂,随即很快移开视线。
也不知脑补了什么剧情桥段。
梁晏毛巾擦着湿发,走到床边坐下,拿起的吹风机被另一只手截胡,“我帮你。”
他声音都好似软了几分,梁晏背对他,侧眸看去,挑了下眉梢。
呼呼风声在两人之间响着,纤细的手指在黑发中温柔穿梭,发根连着头皮,似都得到了放松。
头发吹干,关了灯,梁晏刚躺下,怀里便滚来了一具柔软的身体,明越手臂拦在他腰上,抱紧。
“今天早上忘记告诉你,我昨夜梦到你了。”明越说。
他脑袋枕在梁晏胸口,梁晏手搭在他后颈,摩挲了下,“梦到我什么了?”
明越没答。
梁晏笑了声:“难以启齿?”
多难以启齿的内容,到了梁晏这里,都能被他说出来。
黑暗中,明越眼眸发亮,唇角弯了下,“你想知道吗?”
梁晏闭着眼,声音懒懒的:“想啊。”
“知道的话,你会帮我实现吗?”
梁晏:“可以悄悄对我许愿,能不能实现看我心情。”
“梦到……”明越支起手臂,身体前倾凑到梁晏耳边,轻声低语了句。
梁晏忽地掐住他的腰,将人拽了下去,在翘起肉多的地儿拍了把,声音发沉,“别骚。”
明越被他按在胸口,闷闷哦了声。
梁晏深吸了口气,压下了那点躁意。
明越说的是:“梦见了我和你,在浴缸游泳游了一整夜。”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明越隐晦的瞥他好几眼,见他饭量和平时一样,放下了心,梁晏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好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门前,梁晏在玄关换鞋,侧头问了句:“过几天有个葬礼,去吗?”
明越一愣,随即点头:“去。”
葬礼那日阳光明媚,头顶天空湛蓝如洗,无一丝阴霾。
车上一路无话,明越那只小一号的手,盖在梁晏手背,一直没松开,安抚的意味十足,梁晏抑制嘴角上翘的弧度,忍住没戳破,想多看会儿他动作生疏又可爱模样。
后一段路很颠簸,下了车,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愈发强烈,明越看了眼四周,再次确定这里就是穷乡僻壤,脚下的路都是未修的泥巴路,不远处的村落熙熙攘攘。
“葬礼……在这里办?”明越试探的问,若是当地有什么特别的风俗,倒也能理解。
梁晏:“把你拉到山沟沟里卖掉。”
明越:“……”
这种地方,总让人觉得有一段很糟糕很难过的回忆,明越忽然转身抱住梁晏,说出了这些天一直堵在喉咙口的话。
“别难过,说过的,以后……有我。”
梁晏有些沉默,明越怕安慰的不到位,着急想说点什么,听见梁晏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亲爹男女不忌,从偷吃到光明正大的吃。”
“也没把我当儿子养,直到他被我妈毒的断了根。”
明越身体一僵。
梁晏抬起他的下巴,唇角扬着笑:“所以我说,他死了是好事。”
驾驶座的徐特助也下了车,明越见他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瓷骨灰坛,抱在身前。
三人走过崎岖小路,停在某一家后院河沟,梁晏从徐特助手里接过骨灰盒,打开往沟里倒,骨灰混着污泥,很快混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
“送他回归故土,免得以后缠上我。”梁晏说。
回去的路上,明越没再笨拙的去安慰人,梁晏说是实话,他能感觉到对方轻松自在的心情,像是摆脱了某种桎梏,之后再没了膈应人的东西。
这是梁晏第一次跟他说家人相关的话题,虽然那种人渣算不上家人,他心中诡异的感到愉悦,他似乎和梁晏成了一类人,他们伶仃半生没有真正意义的至亲,仿佛未来能够完全属于彼此。
第二天一早,明越醒来,伸手去碰枕边的人,摸了个空,他瞬间清醒了。
洗漱下楼,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他看了眼书房的位置,半开着门,梁晏在里面,还有一个人,梁晏似乎一大早就在家里办公。
明越坐在餐厅吃完早餐,餐具放进洗碗机,梁晏和一个陌生男人从书房出来。
“这是方律师。”梁晏介绍道。
明越一愣,蓦地抬眼看向梁晏,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时间还早,不着急。”梁晏:“先坐,等会我送你。”
三人在客厅沙发落座,方律师将文件夹摆在桌面,从中掏出了几沓文件,翻开递给明越。
“这是梁总名下所有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车辆,存款,公司股权,股票分红等其他财产,目前划分部分固定资产,转让到您的名下。”
方律师拿出一只笔递了过去,“梁晏已经签字,您签下之后即刻生效。”
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一刀两断,用财产打发人。
再往深了想,便是离婚前的财产分割。
明越都快忘了,他们之间还有那个盖了钢印的红本束缚着,不离婚,想甩了他是甩不干净的。
明越眼底发暗,下颌线紧绷,唇角拉平,嗓音冷沉:“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都没看那一沓沓的纸张,凝视着梁晏,眼眸藏着森然怒火,似乎要把梁晏游刃有余的表象燃烧殆尽。
“还看不出来吗?”梁晏说。
明越指甲嵌进掌心。
梁晏俊美的脸庞挂着浅笑,声音平缓淡然,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明越,我在跟你求婚。”
第 76 章
胸口涌动的繁杂情绪此时戛然而止, 明越似被这句话砸懵了,他怔愣在原地,眼睫颤了颤,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挡不住眼底的茫然。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 梁晏嘴角笑意微敛, 笃定的心情莫名躁动, 双眸危险的眯起:“这种时候, 走神了?”
明越对上他的视线, 呼吸一紧,舔了舔唇,“为什么要求、求婚?”
“你说呢?”梁晏冷笑,“把该签的都签了再告诉你。”
明越不在意他发冲的语气,剔透澄澈的眼眸闪着光亮, 短时间情绪大起大落, 他脸上染了层薄红,转身手脚木讷僵硬。
他刚才没去看协议书上的内容, 现在也一样不在意,跟着方律师指着的签名位置,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上手印。
怎么会有人签协议签的敷衍又认真,梁晏好笑又无奈。
“好了。”明越转身,眼睛直勾勾盯着梁晏, 盯着他形状好看的嘴唇。
“还没完。”梁晏说:“方律师跟他讲一讲刚才签了什么东西。”
明越抿唇克制了下,目光收了回来,心不在焉的听方律师将具体资产项目罗列出来, 包括哪个位置的房产,多少辆车, 总值多少,现金存款数额……款项太多,明越被那些数字震惊,又听的云里雾里。
最后,方律师说,这些皆作为夫妻财产,转移到明越名下,梁晏的近半身家。
也就说明,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变化,明越都能利落转身,这是留给他的退路,也是保障,梁晏不一定因此倾家荡产,却也会大动干戈。
任务完成之后,方律师先一步离开。
“可以说了吗?”明越挪到梁晏身边,眼底清透干净,一点也没有即将成为小富翁的激动,还在期盼着之前的答案。
梁晏心想是个傻子,却又想起他那会异样的神情,扯了下唇角,“还记得我在吊桥上跟你说过的话吗?看到方律师的第一眼,想了什么?”
他不允许明越在这段关系里,再退缩一步,磨磨唧唧,游移不定,那太消磨人。明越若真的再犯曾经的错,梁晏不会再轻易揭过。
明越指尖紧了紧,又往梁晏身边挪动一点,可他一靠近,梁晏便挪开了,刚才求婚那事只字不提。
梁晏又躲了下,再退就要从沙发上掉下去。明越心绪几经变动,这会正处于浮躁难安的时候,见状直接扑了过去,将梁晏压在身下,捧住他的脸,眉眼锐利,语气急切:“把不久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梁晏没推开他,任他在自己脸上动作,语气也不怎么好:“我话还没说清楚,某人怕不是就觉得我要离婚。”
明越一滞,被看透了当时的心思,却没产生愧疚之色,随即眼底涌动着异样的光彩,额头抵上梁晏的,声音低沉,再也不掩饰内心的占有欲:“可是哥,你想不想离婚都没关系,我没想过要放过你。”
离不离婚,都甩不掉他。
他也知道,这话是梁晏希望听到的,直接承认,比撒谎解释,然后再请求原谅,都要奏效。
果不其然,梁晏眼底那点冷意刹时消散,只是脸上还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明越见状,鼻尖在他鼻尖上蹭了蹭,就差没伸出舌头舔舔梁晏脸颊,重复道:“说吧,哥,再说一遍。”
梁晏很是受用他这撒娇,轻描淡写地说:“啊……要跟你求婚来着,怎么样?要不要考虑?”
“不考虑,我答应了。”明越话赶着话,生怕慢了一秒。
梁晏手臂环住他的腰,唇角扬着笑:“证都领了,压箱底不知道多少天,我为什么还求婚?”
明越眼眸转动,脸上有点红,不自在道:“你哄我高兴。”
梁晏:“……”
他伸手按住明越后颈,蓦地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位置掉转,梁晏极具压迫感的身体悬在明越上方。
“错了。”梁晏说,“为了让某人在床上改口叫老公。”
明越心口怦怦跳,前几天轻飘飘提过一嘴的称呼,原来是今天的预告。
“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有些事,只有名正言顺了才能做。”梁晏指腹抚过他的眼尾,稍微用力,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浅淡的红痕,“比如……*你”
明越瞳孔紧缩,呼吸猛然急促了一分。
分不清是因梁晏前一句话而心动,还是被后半句撩拨的口干舌燥。
过往那些点到为止的行为,迟迟不做到最后一步,不是欲擒故纵钓着他,不是耍的手段逗弄的他欲罢不能……
而是在等,等水到渠成,等一个莫须有的仪式感。
明越喉咙发痒,干涩的难以吞咽。从那他不正经的语调中,品出了珍惜的意味。
“我是你的,什么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他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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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躺在沙发上,姿势不设防,梁晏手臂撑在他脸侧,他自发攀上梁晏的肩,目光一片虔诚,似献祭一般。
梁晏是、一方面不容拒绝地让明越接受属于他的东西,变相承认他们的婚姻关系,另一方面又耍着温和的手段,向他求婚,征求着他同意,先斩后奏,双管齐下,明越根本招架不住。
梁晏笑了声,低头亲了下他的嘴唇,“我知道你一直没把那层关系当真,但这次,是我想坐实了夫妻关系,是我想把你绑在我身边。”
梁晏起身,牵起明越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手指摩挲着纤长白净的指骨,似有某种暗示。
明越反握他的手,手指插入梁晏指缝,十指相扣,指节间相互摩挲。
他唇边漾出浅浅的弧度,另一只手摸到梁晏脖颈,指尖一勾,将那条项链从衬衣里勾出来,凑上去吻了吻带着体温银色链条,压低了声音:“让你绑,怎么绑都行。”
说话的人不知深浅,似是而非带着股子禁忌感。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羞赧,便证实了是在故意勾引人,梁晏眼眸幽暗一瞬,大手扶在明越腰上,下滑,捏了把,“那你……可要做好准备。”
两人在客厅耽误的时间超过预期,率先出门的,只有梁晏一人。
明越在沙发缓了好一会,平息之后,拿起手机跟陈鑫打了电话。
上午没有重要活动,新剧本的导演定了下来,主角配人选除了明越,导演也有自己的人选,但仍然要试镜,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磨了这么久的剧本,现在到了验收的时候。然而推开房门之后,明越看见一众名气不小的编剧和投资人之间,坐着两个熟悉的人。
除了严译生,还有仅半天没见的梁晏。
和他视线对上的下一秒,明越瞥开了眼,早上那会的场景又在脑海浮现,他面上不显半分,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垂,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
梁晏也没盯着他看,扫了一眼便低下头看着手机。
试镜的角色就是那个被嫌疑人毁了一生的小太阳,名字叫江重阳。
明越要试这个角色的两个不同的人生阶段,家庭圆满,意气风发的少年,和出狱之后的阴戾绝望。
导演先让他演的是出狱后的一个片段。
彼时江重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当初父母精心布置的房子被老家的一个表亲霸占,曾经三口之家的幸福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明越入戏很快,他循着地址找了回去,步行十几公里,脚步沉重的回到了原来的家,敲开房门,直接被那对鸠占鹊巢的夫妻推攘了出去,一屁股摔倒在地,旧衣沾满灰尘。
他垂着头,沉默的像个哑巴,灰尘都没拍,起身时背脊似难以挺直,沧桑的不似刚成年,身后嘲笑的声音如雷贯耳。
再次出现时,明越手里多了块沾着泥巴的石头,他先敲了门,没动静,直接上手去砸,脸上表情分毫不变,数年牢狱之灾,父母早逝,他已经麻木到了极点。
里面人开了门,被他吓的尖叫出声,明越在掌心里惦着那石头,嘴角笑弧森然,声音平静无波:“我杀过人,你们知道吧?用的是石头,那人的脑壳不经敲……”
那边导演喊了停,这段便是结束了,明越对着众人鞠躬,走过去,将石头道具放在梁晏面前,眼尾轻扬,笑眼明媚“谢谢。”
梁晏接过手机,笑道:“荣幸。”
在场的众人多少知道点两人的关系,真假是次要的,他们都不是那种随意能被操控决议的人,首要看的是演员的演技和潜力,却意外明越的情绪、面部表情以及细微的动作,将这个角色诠释的极其生动,勾动观者情绪。
在演江重阳前期小太阳的人设时,严译生本没抱太大希望,明越刚才那段似乎比较贴合他本人经历,才能将感情抒发的如此到位。
然而接下来的表演,明越表现的依旧出人意料。
开始的那一刻,他就和刚才的江重阳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他眼底仿佛缀满星光,浑身气质都变了,周身萦绕着青春洋溢的气息,透过外边,便能让人感受到他丰盈的内心。
严译生顺着明越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其然对上了梁晏那张脸,顿时沉默了。
试镜结束,明越出去后,接着进来了下一个面试者。
陈鑫在外面等他,小声问:“发挥怎么样?”
“正常发挥,等结果。”明越说,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对陈鑫道:“我去卫生间,你先到车上等我。”
卫生间人不多,明越上完厕所洗了手,站在门口没走,不一会,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拐角。
梁晏看了眼四周,拉着明越几步走进一间休息室,里面没开灯,光线很暗。
门一关上,明越便被抵在了门上,男人的身躯陡然接近,熟悉的味道和体温袭来,明越后脑勺抵在门上,明知故问:“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在厕所偷情会萎。”梁晏低头抵在明越唇边说。
明越:“……不是来和你偷情的。”
梁晏在他唇边轻蹭着:“见了我,不想亲吗?”
明越没再反驳,这会变得很诚实,唇瓣张开了些。
梁晏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在卫生间等他,这消息本身就带着隐晦暧昧的意味。
早上分开时还不觉得,一上午的时间,他脑海里时不时浮现梁晏说求婚那句话的模样,心跳难以抑制,时间变得尤其漫长且难熬。
焦躁但又莫名心安,像是知道落脚点的方向。
他想问梁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见到他的那一刻,好像又不需要问了。
嘴唇和嘴唇一旦碰触,像是两块自带火星子的干柴,燃的旺盛,粗喘的呼吸在这间休息室响着,早上没来及的吻,都在这时候补了回来。
两人热火朝天的亲了二十多分钟,分开时明越舌尖发麻,嘴唇红肿,他抿了下,感觉肿的不像是自己的嘴,梁晏少见的亲的这么凶。
“宝贝很会演,怎么跟在家里演的完全不一样?糊弄我呢。”
明越瞥了他一眼,牙尖有些发痒,也不看在家对戏那次,梁晏要的是怎么个演法,他怎么可能稳得住。
两人抱在一起亲昵,梁晏似意犹未尽:“小太阳的那副模样,真的很让人心动。”
明越一顿,“另一个不喜欢?”
“前面那个小可怜?”梁晏贴在他耳畔,低喃:“也喜欢,想抱。”
“两个都要?”明越状似随口道:“这么贪心,所以每天看一副面孔会腻的吧?”
梁晏:“……”
他蓦地按住明越的腰,将人紧贴在自己怀里,“谁说只有一副面孔?”
梁晏大掌在明越游移,隔着衣料若即若离的摩挲,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明越当即软了腰,呼吸不稳的靠着他身上,听见梁晏说:“嘴是硬的,腰软的很……应该还有其他地方也是软的吧?”
“不会腻。”
手机嗡嗡响着,陈鑫打了好几个电话,从休息室离开的时候,明越脸上多了个口罩,梁晏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早有预谋。
明越坐上陈鑫的车离开,梁晏也没多留,他就是来走个过场,见了人,便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试镜结束后没别的安排,明越没直接回家,让陈鑫放了假,他戴上帽子墨镜,开车去了商场。
在一个珠宝柜台前听了下来,柜台小姐姐热情迎了上来,问他看什么。
“一对男戒。”明越压低声音道。
他说了尺寸,对方将款式摆出来给他看,明越选了一款低调简洁的款,付了钱。
明越手机没电了,回到家天色暗了下来,他把手机充上电,打开冰箱看了眼,里面食材充足,又回到卧室,想发消息问梁晏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
手机刚开机,便显示了二十几个未接电话,陈鑫打来的,还有宋檀。
明越还没播过去,宋檀又打了过来,接通后,对方声音很急:“试镜不是结束了?出什么事了,手机怎么关机这么久?”
明越:“手机没电了,宋姐有急事?”
宋檀听他没事,稍稍放了心,随即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急的似冒了火:“你跟梁总到底怎么回事?他结婚了你知道吗?!”
明越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宋檀没给他机会,继续道:“现在热搜上全是你们两个的事,本来在传他是已婚渣男,你是破坏人婚姻的男小三,现在风向变了,矛头指向梁晏,说他不顾原配,故意上恋综霍霍你这个小白花,你是他的受害者,被一个已婚男骗了感情!”
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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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个说法对你有利,你是被蒙骗的那个,大家对你的责难少点,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坐实了梁晏已婚,你以后就完了!”宋檀说着心里起了火,她知道严译生和梁晏有私交,但没想到让她接手明越,还埋着这么大的雷,但这也怪不到明越头上。
宋檀给了明越两个选择,要么跟梁晏划清关系,要么阳奉阴违搞地下情,继续当那个小三,但这样的话,宋檀不会再继续带他,梁晏若是单纯的金主还好说,金主已婚,麻烦事就大了。
宋檀在消息爆出来时就已经将明越后路安排好了,眼下条理清晰的跟他说明。
明越骤然出声打断她:“姐,梁晏那个结婚对象是我。”
宋檀:“……”
那边沉默将近五秒,最后声音麻木道:“你们夫妻俩商量着澄清。”
梁晏那的公关团队自然是不弱的,宋檀没再多说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明越接着打通了梁晏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声音寻常,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晚点回去,不用等我吃晚饭。”
明越:“看到热搜了吗?”
“这么大一个负面消息哪会不知道。”梁晏笑道:“别担心,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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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不自觉急切的问:“怎么处理?”
梁晏似是思忖了下,“你愿不愿意配合?”
“愿意。”明越没犹豫,澄清这种谣言,怎么配合都行。
梁晏:“知道了,我的官方账号会发文说明,你到时候回应一下就好。”
明越皱着眉,应了声。
他现在没心思吃饭,把那些对梁晏的造谣和阴谋论的发言都刷了一遍,眉间褶皱渐深。
官方账号发文,撰写审核再发表,要费不少时间,也不知这期间又会增加多少不堪入目的言论。
很快,一条热搜迅速窜到了高位:#梁晏回应。
明越点开,入目首位就是梁晏挂着黄V的账号,而所谓官方澄清,只有简短一句话:
[梁晏v:宝贝,给个名分@明越]
第 77 章
明越注视着那句话, 沉默良久,他忽而蹲下身,像是卸了力般,脸埋在掌心, 扬起的嘴角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蓦地站起身, 跑进客卧, 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搬过来后, 这间房他没睡几夜, 就住进了梁晏的主卧,衣服挪过去了,还有些零碎的东西,一直没动。
领带钢笔皮带之类的小件都在,就是找不到那个小本子——收好后, 他没再打开过一次, 却也不会放丢。
明越额头急出了汗,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顿了顿,接通了梁晏的电话。
“哥……”
他声音有些慢,像在压抑着什么, 尾音发软,无意识撒着娇。
“怎么了?”梁晏问。
明越抿了下唇,“我没找到。”
没找到什么, 他没明说,梁晏也没去问。
梁晏:“你在哪?”
“在家。”
梁晏笑了下,他们住的地方, 明越说那儿是家,就够了。
“去主卧。”梁晏说, “枕头底下看看。”
明越心有所感,跑到主卧的大床边,翻看两个枕头,在自己那侧枕头下面看见了一个红色小本子,他心脏漏了半拍。
“看到了吗?”梁晏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磁性的嗓音好听极了。
明越声音发紧:“什么时候放这里的?”
梁晏哼笑了声,“你要是老老实实睡自己枕头,不往我怀里钻,早就发现了。”
却不提,每次都是他自己,掐着明越的腰,把人往怀里按。
明越意外的没反驳,睫毛颤动,轻声:“嗯。”
早该发现的。
“好多人骂我。”梁晏声音压低,语气没什么变化,却莫名透着委屈。
明越蹙了下了眉头:“别看那些,我处理。”
自从“梁晏已婚”“梁晏出轨”的消息被爆,明越是男小三,反转成明越是无辜受害者,微博已经炸了两轮。
如今绯闻中心的主角正大光明的艾特另一位,再度引爆了热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晏本人账号下场,指名道姓让明越给回应,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当初受到重创但依旧坚定的cp粉们几乎是绝地反杀,激动的头发都要甩飞:
“草草草!我眼没聋,耳没瞎?梁晏找小月亮要啥?名分?”
“啊啊啊梁总下场辟谣!小月亮快出来给你老公名分!”
“所以根本不存在他妈的渣男小三,也没有什么原配,这俩纯纯真爱!”
“这架势小月亮把梁总吃的死死!”
“吼吼吼!没结婚,不是渣男,还是我亲亲小情侣!”
“叫宝贝甜死人啦!小月亮再不给你老公名分俺可要抱走啦!”
“森莫?这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没人要?好好,抢一个!”
评论区网友疯狂艾特明越,叫嚷着让他给名分,好似明越才是那个不承认情侣关系的渣男,抢老公的评论盖满了高楼。
众人焦急的等待回应,黑粉见迟迟没动静,正准备新一波的攻击,却看到了特别关注跳出来的更新提示。
[明越V:合法婚姻关系,没出轨,没权钱逼迫,他是我爱人。
嘴太脏的,记下了,会走法律途径处理。]
底下附了一张图,打开的证件本上,大红底图很是喜庆,照片挂着半边钢印,两个穿着白衬衫的人比肩而立,一人嘴角含笑,眉眼间尽是风流情态,另一人面容清冷昳丽,眼底似藏着星光。
评论区彻底沦陷:
“啊啊啊啊!!喘不上气了,快快上救心丸!”
“爱人?!卧槽,原来不是我满嘴花花,梁晏真是你老公啊!”
“有生以来!我的老天奶,啥狗屎运让我捡到我小情侣!!”
“麻麻呀!我cp刚官宣,就能生孩子啦!”
“?!小月亮你最好生十个八个的,不然你这小本本就是假的,P的!”
“甜昏辣!难以想象恋综下来之后,这对小夫妻吃的有多好呜呜呜”
“小月亮你这个护夫狂魔!你老公这么大的公关团队都没动静,故意等着你这句话!”
“好样的,背着我们闪婚是吧?有本事当着大家的面生宝宝!”
“窝草!让我掐指一算,这妥妥先婚后爱的剧本,恋综该不会是梁晏专门打造的,就是为了把小月亮收入囊中?!”
“靠靠!会算多算点!”
两人回应消息一出,两方公司也跟着下场证实,各种社交平台一时间宛如结婚现场般,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然而明越根本没心思顾忌网友们的反应,他匆匆返回客卧,将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复原,不小心翻到了一处夹层,看见了他怎么也找不到的属于自己的那本结婚证。
位置一直没变过,是他心下大乱,才没能第一时间找到它。
他呼出一口气,心中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大块石头,而这石头又将他心底的缺口堵得满满当当。
想见他。
[几点回?]
那边几乎是秒回:[问谁呢?]
毫无关联的对话,明越却是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他眼睛弯了下,眼角叠起一层细细的褶皱,是旁人鲜少窥见的柔情。
[谁是我老公,我问的是谁]
明越脸颊通红,这句话发出去直接按灭手机,夺门而出,跑出了落荒而逃的架势。
梁晏收到消息的一瞬间,瞬间捕捉到了那两个字眼,微博发文没带出来的称呼,这会补全了。
即使是隔着屏幕的文字,这两个字便已带着天然的暧昧和撩人心弦的魅力。
梁晏坐在会议桌上,没忍住轻笑出声,会议桌上各个年龄段的高层都有,闻声扭头看过去,看见这顶头上司脸上那副春情荡漾的模样,不受控制的一抖,险些跟着也荡了起来。
众人凝视的时间有些久,梁晏从手机上收回视线,抬头时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点了点桌面,极其双标道:“专心点,别走神。”
众人:“……”
车辆驶离小区,明越打着方向盘,眼尾一瞥,不经意间,在后视镜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他踩了刹车。
这里的楼盘有市无价,地理位置极佳,安保条件好,外来者很难闯入。
当初他半夜蹲守梁晏的位置,现在多了走来走去,贼头贼脑张望的人。
车停在了小区外临时停车点,明越降下车窗,看清了那人的脸。
对方还没注意到他,一会看看手机,一会来回踱步,模样很焦急。
明越拉开车门,走了过去。
明棠最近过的很不好,他累死累活挣的那一点钱根本不够塞牙缝的,跟秦肖撕破脸摆脱他之后,为了避免麻烦,找的都是又脏又累的活。
明越站在他身后,突兀出声:“在找我吗?”
明棠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转身看见明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明棠便已跟当初那个骄纵的小少爷天差地别,脸庞不再饱满红润,皮肤还是白的,却长了几颗油腻的痘,眼底挂着青黑的眼袋,身形瘦弱。
明越眼眸微动,眼底闪着幽光,像是捕猎到猎物的凶恶野兽,他上前一步,逼近明棠:“找梁晏?还不死心吗?”
明棠后退两步,吞咽了下口水,手里攥着手机,前一秒他还在刷这两人公然秀恩爱的消息,不甘心极了。
梁晏竟然敢承认两人结婚的事,看那口吻还纵着,宠着,事事以明越为先。
一旦公开了两人的关系,暗中想动明越的人都得掂量掂量。
凭什么!
凭什么当初一个主动爬床的养子,能得到这种待遇,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哥,我不找他,我找你啊。”明棠心中怨怒,脸上却可怜兮兮地说:“爸妈这两天一直念你,你好歹当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儿子,不回去——”
“那边保安盯你很久了,我喊一声,他们就会过来。”明越打断他。
明棠着急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叫什么保安啊,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我、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一些事,让你小心着点,别以为天上这么容易掉馅饼……”明棠垂着头嘟囔。
明越转头就往保安亭处走,明棠一把拽住他,“你想知道梁晏妈妈事情吗?别走,我告诉你。”
明越侧头,眼底轻蔑,仿佛在说“这种事用得着听你说”。
明棠经过这么久的磋磨,没再像以前那么容易被激怒,“他不会告诉你的,他爸是风流成性,恶心死了,他妈是个神经病,发病了就带着他跳楼。”
明越猛地顿住,手掌握成拳,眼神凌厉的射向明棠:“你说什么?”
明棠见状一喜,“他妈表面是个正常人,私底下天天闹着要死要活,每次都威胁他爸,要带着梁晏跳楼……”
他后颈衣领蓦地被明越拽住,明越面无表情的拎着他走到旁边竹林小道,明棠自己也知道这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以为明越被他说动,嘴上没停,断断续续的说:“可惜男的心狠无情,那女的也恶毒,下药让他断子绝孙。”
“你说他们一家是不是都有病……他现在对你好,肯定是装的。诶你勒到我了!”明棠被明越拎着后颈,说话不顺畅。
背光的镂空墙壁,种满了一人高的观赏竹子。
“这俩人生出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只会比我更惨,以后说不定被梁晏搞死唔——”
一拳头砸下来,明棠被揍倒在地,嘴角立即渗出血来,惊恐的瞪着明越,却被他拎着衣领拽到眼前,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闭嘴,不准这样说他。”
明棠捂着脑袋嚷嚷:“你、你有病啊,我又没骂你,还这样护着他,说不定夜里不睡觉,跟个变态一样盯着你,想把你掐死……”
明越眼底尽是狠厉,骤然将他往身后墙上一按,再度揍上去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不停,他拿出来。
电话接通,他没出声,略微急促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了过去。
梁晏下车关了车门,隐约看见不远处两道人影,手机放在耳边,问:“我回来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我在小区门口……”
“看到了,我去找你。”
明越握着手机的手微紧,挂了电话,松开捂住明棠的手,盯着看疯子似的明棠身上,声音冷沉:“滚。”
明棠不滚,从只言片语两句话中,听出梁晏就要过来,今天他就是来见梁晏的,夕阳西沉,天还没黑透,路灯都亮了起来,他跑出小道,看见了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朝这边走来。
明越看着他的方向,手指蜷了下。
明棠兴冲冲的跑向梁晏,身旁却飞速掠过一道身影,经过他时不经意一撞,他被撞的踉跄两下,险些一脸栽到地上,一抬头看见明越的背影,对方比他快一步来到梁晏身边。
明棠怒不可遏,这种时候还耍阴招,卑鄙!
梁晏眼见着人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嘴角轻笑了下,临到近前,明越又硬生生停住了脚,克制着呼吸,抬头望向梁晏。
这场景,和当初眼巴巴蹲守他的场景重合了一瞬,梁晏眉眼浮现清浅的笑意,伸手在他脑袋按了下。
“回家。”明越拽着他的衣袖。
梁晏瞥了那边的人,“嗯”了声。
他们两人亲密无间,根本不在意明棠,也没刻意避着他,明棠当即拦了上来。
“我、我找你有事。”明棠磕磕巴巴地说,这句话对着梁晏说的,面对梁晏比对着明越要困难的多,刚开口就怂了。
梁晏扫了他一眼:“就你目前处境来看,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有事找我。”
他语气淡淡,倒让明棠吓的不轻,豁出去大声说:“明越当初是故意爬床,他跟我们串通好演戏骗你,就是要傍上你。”
“他就是看中了你的钱,换成谁都行,梁晏你倒贴!”
恶向胆边生,就算梁晏再怎么想针对他,他说的都是事实,首当其冲的可不是他,还有人在前面挡着。
明棠话落,周围陷入短暂的沉寂。
明越捏在梁晏袖口的手指力道大的骨节几乎泛白,他紧绷着脸,垂着头,身体顿在原地,梁晏本没想和明棠废话,见状也不得不停下来。
梁晏从他手中挣脱袖口,那里被攥的皱巴巴,明越手指落空,晦暗不明的眼底被浓密的睫毛遮挡,下一秒,温热干燥的大掌便将他的手整只包裹。
“不走?”梁晏问。
明越仰起头,眸光复杂,清透的眼底似藏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你不想知道吗?”
梁晏:“你说的,我才信。”
他没多问,一开口就是信他。
明越手紧了紧,沉声说:“他说的计划和演戏,都是真的。”
明家当初既想拿捏梁晏,又不想自己亲儿子下水,正如明棠所说,他们早知道梁晏父母的隐秘之事,怕人失控报复,索性送了养子过去。
领证结婚在他们意料之外,最后从明越口中得知一切都是协议,便放了心,这事结果比预料的好上百倍。
此事重提,明越算不得干净,他自己私心太重,梁晏就在唾手可得的位置,他怎么可能不去争取。
耍手段也没关系,他道德感低,与梁晏相关的事便是毫无底线。
若明棠不出现,他不会主动跟梁晏坦白,但眼下,也没了隐瞒的必要。
梁晏垂眼看他,眉眼间的笑意未变分毫,指尖在明越掌心轻挠了下,“这么早就觊觎我了?”
明越喉结滚动,低低“嗯”了声。
“看上我的钱了,换了谁都行?”梁晏浅笑。
明越倏地抬眸,“不是。”
只有梁晏,也只能是他。
“那就是看上我身子了。”梁晏执起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下,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原来宝贝这么早觊觎我了。”
明越眼神闪烁了下,耳根蔓延的红被路灯照的清晰。
明棠:“……”
他在一旁看的都要气死了,知道这种事,梁晏都不生气,明越说看中的不是他的钱,他就信了?
他爸妈真是没眼光,这叫不好拿捏,上赶着倒贴,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们两个好像和外界隔了层看不见的薄膜,里面的人不主动撕破,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插足破坏。
明棠从小到大没经历磋磨,很难经受一落千丈的生活,掉进谷底后,再也爬不出来,化作烂泥的一部分。
明越仿佛取代了他人生,他变得耀眼又夺目,和从前那个谨小慎微,话都不说几句的养子天差地别。
明棠从前便嫉妒他,嫉妒他凭什么长得不输自己,嫉妒他没有自甘堕落,一点机会就往上爬,只是如今,他也不承认,明越得到的一切是他该得的。
“明越你跟以前一样,就是捡人剩饭的小狗,别人不要的你才能吃,你也是没人要的流浪狗!”明棠恶意道。
那剩饭,是从前在明家的剩饭,如今,是明棠不要的梁晏。
明越眼底泛着狠,转身还想将他按在地上揍,梁晏拉住他,“别生气,不是流浪小狗。”
明越唇线紧抿,他哪是因为这个生气。
梁晏双手捧起的他的脸,“你是爬到铲屎官头上的猫主子,身价高着。”
明越被迫和他对视,看见了一双浓墨般漆黑的眼眸,深邃多情,撒满潋滟的光芒,仿佛将人溺进去,他心跳失衡,控制不住凑过去,想要碰碰这双好看的眼睛。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明越一愣,侧头看见了几个赶来的保安,他们见到眼前场景的咳了声,随后问,“梁先生,您说的闹事的人在哪?”
明越默默退开,梁晏示意了下准备溜走的明棠,“刚闹完,以后防着点,要不是我赶来及时,我家属就被他欺负了。”
保安立即过去拦住明棠,见对方衣着打扮潦草,嘴角还青了一块,跟那种年纪轻轻喜欢找茬的小混混差不多:“不好意思,您在小区门口闹事,跟我们来一趟,做个登记。”
记入黑名单了,以后再想过来溜达就不可能了。
明棠哪里会乖乖听话,跟保安掰扯的时候,梁晏带着明越上了车。
梁晏的车,他让徐特助开走了,坐上的是明越出门的那辆,他本想去接梁晏。
开进小区的这段路,明越情绪有些不不对劲,他停好了车,解开安全带时,梁晏按了下他的手,“真觉得我是那口别人不要的剩饭?”
明越反应过来,立即蹙眉道:“不许这样说。”
明棠说的那样难听,梁晏怎么能真的代入自己。
不是这茬,那就是别的事了。
梁晏问:“我来之前。他跟你说了什么?”
明越脸色难看,比被揭开他爬床真相那会还严重,梁晏大致有了猜测,笑道:“说了我的坏话吧?不然你也不会揍他。”
明越指节上有些许擦痕,梁晏拿过他的手,轻轻碰了下,“是不是说我爹变态,我妈有病,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越另一只手伸出来捂住他的嘴,眼底凶巴巴,细看是不舍:“我不想知道,不要说了。”
梁晏伸出舌尖在他手心舔了口,湿热的痒意从手心传入胸口,蚀骨的痒意袭来,明越颤了下,松了手。
明越的安全带还在身上,梁晏的已经解开,他靠过来,缓慢地将明越压在椅背上,“就这么不想了解我?”
明棠说的那些话,他大抵能猜到,以前不是没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过耳不过心,但可笑的是,血缘这东西,是不可抗力,他在明越面前,也做不到那么坦然。
梁晏手指划过明越脸侧,勾勒他眉眼,语调捉摸不透:“你不觉得可怕吗?用自杀去威胁一个男人爱她,是不是可悲又好笑?她病的太严重了,我不像她那么傻,若是耍手段折磨你……”
梁晏自我轻贱的话没能说下去,看见明越泛红的眼尾,眼底晶莹一片,他凑上来抵住梁晏的唇,声音发着颤,“我……心疼你。”
舍不得他亲自揭开伤疤,舍不得他一遍遍回忆不好的过去。
明越曾经冷眼旁观明棠的一切,那些日子像是隔了一层看不清的雾气,在雾里他迷失方向,看得见梁晏,却无法触摸到他,鬼打墙般被看不见的力量困着,茫然又浑浑噩噩的活着。
直到不久前,那雾气散了,他和那些人仿佛能瞬间断了联系,心里很空,看见梁晏又很满,只要梁晏是他的,什么样的过去,都变得无关紧要。
梁晏跟他蹭了下,笑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明越和他对视,浅色的眼睛莫名幽暗,那点柔弱的泪意似又消散,忽而道:“知道我看着你的时候,经常想些什么吗?”
即使在只有两人的封闭车内,明越声音轻到有些缥缈:“我想将你锁在牢笼里,眼睛只能看我,耳朵只能听我的声音,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也只有我……”
“你,怕我吗?”
最后这句说的很轻松,又仿佛很僵硬,不知是给梁晏慰藉,还是借机展露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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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晏默了半晌,忽然抱了过去,下巴搭在他肩膀,将人压的严严实实,似满足的轻叹:“很不错的设想。”
身体紧密相贴,心脏跳动的节拍仿佛都变得一致,沉稳而炽热,他们是如此的契合。、
不知过了多久,梁晏松开他:“我跟明家扯上关系,最初是因为我妈。”
这也是明棠知道这么内幕的原因,梁晏频频跟明家来往,最初的剧情合乎逻辑,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味,在他和明棠之间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
明越愣了下,垂眼:“过去了的,都不重要。”
“嗯。”梁晏解开他安全带,道:“下车回家。”
明越:“……”
他伸手碰了下梁晏手背,状似随意道:“不重要,提两句也没关系。”
—
电梯上行,墙壁印出两人的影子。
明越有些出神,甚至没发现楼层的按钮和平时不一样。
梁晏和明棠的过去,他不想多提,可若说不在意,那也不可能。
原来一切都不是他所以为的那般,原来梁晏对明棠没有过丁点异样的心思。
梁晏母亲失去了第二个孩子,产生了移情作用,将他明棠当做了她第二个宝宝,明家也因此跟着水涨船高。
他母亲在明家留下了许多痕迹,她走后,梁晏延续了下去,明家受照顾良多,被外界传闻捧的飘上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将主意打到梁晏头上。
可就因为如此,才给了明越可乘之机。
这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他抑制不住卑劣的心思,生出了隐秘的欣喜,好似兜兜转转,每个节点都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梁晏合该是他的。
梁晏察觉到身侧人强烈的视线,不是直勾勾看来,隔着电梯墙的镜面,视线灼热的仿佛能将他燃烧,他无声笑了下。
两人前后脚进了屋,灯还没开,梁晏便被按在门上,一具柔韧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抱着他的脸就啃。
啃的失了准头,胡乱的咬在下巴和嘴角,口水糊了梁晏小半张脸。
这会儿倒真像撒欢的小狗崽。
梁晏捂住他脸,推开了些,明越脸上浮现不满,黑黢黢的客厅,看不清晰,“说你馋我身子,还真没冤枉你。”
他伸手按亮了开关。
明越抵在梁晏颈间,平复着呼吸,梁晏掐住他的腰往上提,托住他的臀,那两条又细又直的腿自发缠上梁晏腰间,梁晏在他屁股上拍了把:“真乖。”
明越罕见没和他呛声,也没被他两句话挑弄的羞恼,在梁晏看不见的地方,眼尾弯弯,声音轻不可闻:“哥,很早很早就觊觎你了,你不记得……”
梁晏抱着他往卧室里走的脚步顿了下,转而坐在了沙发上,明越又不安分了,抱住梁晏的脖子,亲在他喉结上,嘴唇抿着,舌尖舔着,他身子动了动,感受到了梁晏的变化,呼吸一喘:“哥。”
“记得。”梁晏忽然道,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时很性感,“我都记得。”
明越骤然一停,按在梁晏肩上的手用力收紧,眼底迸发异样光芒,抬头看他。
梁晏呼吸有些沉重,扣住他后颈,含住明越的嘴唇,声音不甚清晰:“记得你从小就凶,很会咬人……还记得你又很胆小,想喊我,却不敢。”
明越第一次见到梁晏,不是在明家,也不是隔着顶楼窗户,远远的望着他。
明家养着明越,不是为了养条狗,大方的给了他读书的机会,他那时候虽小,却很敏锐,感觉到所有人的不喜,在明家做了几年隐形的养子,便想着离开,当时不过十岁。
那天傍晚放学,是明越做的第一次尝试。
但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两个六年级的男生堵在小巷子里。
明越是转校生,长得瘦小白净,一双大眼睛水润清凌,惹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两个男生长得又高又壮,明越堪堪到他们胸口的位置,他们说他鬼鬼祟祟,不干好事,把他堵在墙根,要检查他是不是偷了东西。
明越在他们面前就像小鸡仔,挣扎的力气根本不够看的。
那两人把他按在墙上,细嫩的脸蛋被磨出了血痕,嘴唇被牙齿咬破,他们伸手就去扒他裤子,裤子刚褪了一点,动作就停了,那两个混蛋痛呼出声。
明越失力跌坐在地上,眼角糊着泪,裤子松垮挂在腰上,模糊中看见了一个手上抛着石子的修长身影。
那人走近,明越抹了把眼睛,仰着脑袋才看清他的脸。
梁晏走过来想把他拎起来,明越防备的躲开了,手掌撑地,自己爬了起来,梁晏啧了声:“被人欺负的小可怜,要不要欺负回来?”
那俩混混见状不妙,想溜,被梁晏一手一个逮住,按在刚才明越被按的墙上,他扭头对明越说:“来不来?机会只有一次。”
明越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可眼底的跃跃欲试怎么都藏不住,声音稚嫩清脆:“做什么都可以吗?”
梁晏挑着眉,“他们刚才想扒你裤子,你也可以扒回来,对他们的屁股踹几脚,怎么样都行。”
这么个大人,说着对付小学生的话,比这六年级小屁孩装模作样的混混,还要像个真正的混混,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的痞气。
明越嫌弃的皱了下眉,“我不脱他们的裤子,太恶心了。”
“那就用你的拳头让他们记住有多疼,不然下次还会欺负你。”梁晏建议。
小小一只的明越就记住了那句话,轮流对着那两个男生抡拳头。意外的是,他看着瘦弱,爆发出的力气却不小,那两人被打得哭叫不停,明越松开拳头时,指节发青,手指都在颤抖,却很兴奋。
这次以后,再遇上想要欺负他的人,明越表露出来的,从来都是阴戾凶狠的一面。
那天梁晏陪明越走了很长一段路,一高一矮,背后的影子偶尔交叠,很快又分开。
分别时,梁晏跟他道了别,明越忽然拽住他袖子,一言不发。
“舍不得我啊?”梁晏笑眯眯的,按着他脑袋又被他伸手拍掉,他弯着腰,和低着头的小孩对视:“再不松手,我就把你拐回家了。”
他说着不怀好意的话,明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
梁晏手上一痛,低头看到被小孩一口咬住的手背,另一只手掐他下巴,掰开了咬人的小尖牙。
手背上留了齿印,不重却也不轻,足够让人感到疼痛,他指节弯曲,敲了敲明越额头,“恩将仇报啊。”
“疼吗?”咬完了人,明越目光纯良的仰头看他。
梁晏失笑:“你试试看?”
谁知他冷冰冰的小脸上,竟扯出了一丝细小的弧度,“那就好。”
疼就记住了。
梁晏当时没回过神,之后才琢磨出来,“那就好”意味着什么。
很特别的一个小孩,特别到他再次在明家看到他的身影,就认了出来。
明越自以为在梁晏身上做了标记,以后找人,看见手就能找到。
但他没想到,他没舍得咬太狠,标记很快就没了。
但不久后,他就不需要用那个牙印来找人了。
被两个无赖扒裤子他觉得恶心,却在梁晏身上开了情窍。
往后午夜梦回,那些个绮丽的梦里,全是梁晏的面孔。
明越被梁晏按倒在沙发,吻的难以呼吸,唇齿间全是梁晏的热度和气息,他愣愣的难以回神,那些独自一人的回忆,似乎因为梁晏记得,变得不再只有苦涩,回味时,嘴里生出了甘甜。
梁晏的吻落在明越眼角,那里湿润泛红,明越手臂锁着他的脖颈,很紧,嗓音发哑:“没有胆小,也没有不敢。”
“……是没办法做到。”
明越后来试图靠近梁晏,却失败了,只有跟在明棠身边,才能看见他,但每次,他都会忽略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只是短暂的交集,有了贪念,就敢奢望对方的目光。
梁晏动作一停,垂眸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心念想通,他抚过明越耳边湿润的发丝,“我知道。”
想靠近,又没办法靠近的不止明越一个,只是当初梁晏的执念,并没有很深。
像是劣质蹩脚的编程,被设定好了路线和目标的人物,但无法避免bug发生,终于有一天,他们莫名挣脱了既定路线,走到了彼此面前。
沙发又软又弹,明越被抵着陷在里面,梁晏咬过他耳垂,舔过他喉结,指尖滑过的地方,衬衫扣子尽数被解开,垂落在肩头,半遮半露的白皙胸膛,泛着盈润的光,梁晏喉结滚动了下。
明越被他瞧着,抿住了唇,颈间至锁骨的地方,漫上了大片的红,他看着梁晏仅是微乱的衬衣,不甘示弱的伸手摸了过去,按在那肌肉紧绷的腰间。
梁晏膝盖支在他身侧,拉过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塞了过去。
明越下意识捏了下,举起来看时,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怎么随时装这东西?”
“不是随时。”梁晏俯身将人捞了起来,往主卧走:“早上求婚,晚上办事。”
明越将小方块包装攥的很紧,心脏跳动的仿佛要冲出嗓子眼,紧张之余,说不出的期待。
被抱进卧室,躺在床上,明越盯着天花板明晃晃的大镜子,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蓦地支起上半身,“这是哪?”
梁晏漫不经心一笑,在他腰上一掐,明越当即软倒床上:“上了贼床才问,是不是太晚了?”
一样的户型,一样的几乎一样的装修风格,应该是在楼上楼下,他问:“为什么换房子?”
“新房。加急装了你喜欢的镜子,浴缸大小够你扑腾的。”梁晏半跪床边,不紧不慢的解开衬衣扣子。
他说这是明越名下的房,以后若是想体验店刺激的,比如这镜子,不一样的浴室,都可以到楼下玩。
黑色衬衣掉落床边,露出男人块状分明,线条漂亮的紧实肌肉,即使看过许多次,明越依旧移不开眼,他手指无措的抓挠着床单。
而这床头暧昧朦胧的灯光,也是恋综那一晚,明越意识模糊时,被梁晏半逼着应下,全又被他当真布置了起来。
梁晏抽出皮带,甩在地上,勾了下明越的手里的套:“愿意的话,把它撕开。”
他一顿,笑道:“手没力气的话,不介意你用嘴撕。”
裤子被粗抱的扯下来扔到地上,红色小本本从裤兜掉落,静静躺在地板上。
……
深夜,床上的人下来了,一只汗津津的大手将红色小本捡了起来,他重新抱住床上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儿的人,将结婚证丢在他覆着一层汗的白皙胸膛上,“别掉了。”
“掉了,会有惩罚的。”
“不会……掉。”明越呼吸发颤,他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梁晏将人抱在怀里,走到飘窗,明越攀着梁晏的肩,指甲嵌入他肩膀的皮肤。
头晕目眩间,明越看见了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梁晏。
像是慵懒的野兽睡饱了,散发着野性,带着侵略性十足的攻shi,不是平时点到为止的耍流氓,而是结结实实的zhan有。
他头皮发麻,仿佛灵魂都在颤栗,刺激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小红本外壳偏硬,红了腰腹间的皮肤,梁晏咬住明越耳垂:“名分都给了,该叫什么?”
明越难得呜咽出声,泪水浸湿鬓角,闭着眼,唇瓣微张,颤抖着念出那两个字。
“声音太小。”梁晏挑剔道。
声音再小,喊多了,嗓子也会哑。
夜色浓稠,室内归于平静。
梁晏一下又一下抚过明越眼尾,擦拭掉泪痕,明越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手指都透着酸软,模糊间听见梁晏的声音:
“我一直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不过那档子事,两厢情愿,做了就做了,没有稳定长久可言,也不至于让人要死要活。但换成了你,我很想碰你,想跟你上床——”
“没想跟你有结束的一天。”
梁晏附在耳畔,语调轻如风,又好似沉甸甸的,压在他胸口。
“这辈子,只跟你睡。”
明越眼角滑落一颗晶莹泪珠,隐没在鬓发中。
第 78 章
明越记事起很少会哭, 二十多年的眼泪几乎全攒到了今晚,控制不住的生理泪水不停往下淌,险些流干了。
床头灯忽明忽暗,朦胧暧昧的光线照进天花板的大镜子里, 折射出斑驳的色彩, 他抬起手, 挡住了眼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昏昏沉沉间, 明越听见梁晏贴在他耳边, 低声问:“愿意吗?”
愿意什么?
明越迟钝了思考了下,想起梁晏前一句话,骤然清醒了过来,他嘴唇张了张,又忽地喘了下, 牙齿紧咬住唇瓣, 抑制了喉间声音。
“不说话啊……”男人恶劣的语调在耳畔响起,“那就做到你点头同意为止好了。”
“……”
明越张开的嘴唇再次被堵住, 想说的话,尽数吞咽了下去。
——
厨房里,身姿挺拔, 肩宽腰窄的男人身穿柔软舒适的居家服,腰间急着浅蓝色围裙,衣袖挽到手肘, 小臂肌肉线条漂亮,手背青筋脉络清晰,手里却是拿着一只锅铲, 十分生疏的翻炒着锅里的青菜。
台面上,手机架在支架上, 镜头正对着锅里的菜。
“现在还不放小火?我怎么感觉有点糊了。”梁晏拎着锅铲给菜翻面。
几颗嫩生生的青菜,在油锅翻炒几下,迅速蔫了下去,菜叶边发黄发黑。
视频对面的严译生说:“把感觉去掉,就是糊了。”
梁晏说:“那重新来。”
折腾了两三次,一小盘清淡小菜总算有了模样,味道也正常。
梁晏舀了一勺白粥尝了尝,倒没尝出个好歹。煮白粥是最简单的,加了一定量的米和水,按下煮粥键,放那就不用管了。
旁边炉灶上还煲了汤,这东西是折腾最久的,还要炖上一两个小时,也不知道最后成品味道如何。
“这老母鸡汤要是难以下咽,待会我整锅端去你家,盯着你喝完。”梁晏对着视频那头的严译生说。
严译生这时已经吃完了早餐,早就习惯了梁晏的不讲理,闻言只斯文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哪有这个荣幸享受梁总第一次做的早餐。”
梁晏:“严导别自卑,垃圾桶能享受,你还享受不了?”
插科打诨中,梁晏盛好了青菜白粥,洗手擦干后拿起手机,“你晚上——”
“我今晚不回家。”严译生打断他。
梁晏:“你在办公室远程指导我也可以。”
“……晚上有重要饭局,没空。”严译生建议:“请个上门大厨教学,比我远程的效率高,进步快,菜式多。”
梁晏:“你开始学做饭那会,也找厨子上门了?”
严译生:“没有。”
“那就是了,总不能显得我比你差劲。”梁晏说。
严译生扶了下镜框,颇为无语:“这没什么好比的。”
“你是做猫饭起步的。”梁晏挂断视频前说:“我给自己老婆做饭,确实比不了。”
“……”
严译生看着视频终止后的聊天页面,觉得今早吃的有些撑。
—
房门被轻轻推开,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梁晏将餐盘放在床头桌上,走到窗边,拉开了一半窗帘,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泻在地板上。
梁晏回身,床边乱七八糟的衣服还没收,地上到处是洒落的玫瑰花瓣,换下来的床单皱成一团,随便扔在一边,无不显示着昨夜激烈的盛况。
床上的人整只陷在被褥里,黑发凌乱,眼皮有些红肿,似乎睡得沉,呼吸绵长。
梁晏走过去,膝盖跪在床上,俯身凑近,轻声细语:“宝贝还没睡醒。”
沉睡的人长睫微不可察的一颤,呼吸变了变。
梁晏嘴角轻勾,起身却并未离开,大掌伸进被子里,刚洗过的手泛着凉,摸上被子底下光滑肌肤的瞬间,那具身体便僵住了,明越呼吸一滞,酸涩的掀开眼皮。
梁晏手指下滑,所过之处,带过一阵酥麻的痒意,晨起敏感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快要碰到关键之处,他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纤瘦的手擒住了。
梁晏抬眼,对上明越闪烁着躲避的眼眸,里头盈着水光,脸蛋不知什么原因,已经染上了红晕,看起来分外可口。
“你……”明越一开口,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他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嘴唇,一杯水抵在了唇边。
“先喝水。”梁晏说。
明越也没伸手去接,脑袋露在外面,脖颈以下遮的严严实实。
梁晏挑眉:“就想让我喂?”
明越:“……嗯。”
他顺着梁晏的手喝了几口,重新躺了回去。两口水滋润过,嗓子好了点。
“这么严重,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梁晏放下杯子,转而去掀被子,“我检查检查,难不成昨晚太久太凶,哪里坏掉了?”
“哥!”明越哑声斥道,捂住被子往后退,像极了被欺负到手足无措的小可怜。
“没想做什么,刚才摸你就是想检查一下。”梁晏笑道。
明越脸上红意更深,刻意冷着声凶人:“哪儿都没坏……你收敛点。”
昨夜的记忆太不堪回首,早上醒来本就有些受不住,梁晏再这副模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床。
梁晏妥协般拿开手,从床上退开,“行,我不动你,但这事凭感觉没用,必须亲自确认,再抹点药。”
明越抿了下唇,刚才大幅度动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异样感太强烈,腰酸的也跟要断了一样,他瞥了眼梁晏。
梁晏似看透他心思,语气漫不经心:“不舒服就说,别撒谎。”
明越心虚垂眼,“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出去可以。”梁晏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放着的药膏,体贴道:“但你自己很不方便吧?是扭头往从背后看,还是抱着腿往下看……都没办法看清楚吧?还是给你找个小镜子?”
一个枕头飞了过来,砸在梁晏胸口,他接住,对上明越一双明眸燃着火,气的胸口都在起伏,也不躲在被窝里了,裸着上半身,又往他身上砸了个枕头。
“错了,不是故意欺负你的。”梁晏压住嘴角的笑,果断道歉,拿开枕头,搂着人往怀里按,手指触着他腰间皮肤,这儿留了印子,昨夜没少按。
明越气消了小半,软着腰靠在他怀里,又没全消,甩开腰上的手,飘红的眼尾睨着他:“是故意的。”
“没忍住。”梁晏笑了声,“真不让你老公看?昨晚哪儿没碰,哪儿没瞧见,这会还羞什么。”
明越就是心里那道坎没过去,又被梁晏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磨着,莫名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声音含糊道:“没不让。”
说罢,他红着脸掀开被子,小腿露出来时,被梁晏重新塞了回去,头顶盖了件衣服,梁晏握住他胳膊往衣服里套,边说:“你睡着的时候我看过了,没出血,有点肿,帮你上过药了。”
他扣着明越身前的扣子,笑着邀功:“我好不好?”
“……”
明越沉了口气,眼尾钩子般上挑,“哥,你能闭嘴吗?”
梁晏笑出了声,将床头桌上的早餐端了过来,白粥温度正好。
这顿饭到底还是在床上吃的,明越尝到的第一口,便察觉到什么,朝梁晏看了眼,对方正清理着弯腰拾起床边的衣服床单,收拾昨夜的烂摊子。
等明越从卧室出来,已经过了中午,他今天没安排,提前有所预感,昨天就跟经纪人请了假,请的半天假,被梁晏延长到了一天。
他坐在客厅沙发,打开手机看网上动态,该澄清的已经澄清,关于梁晏的负面言论基本都看不见了,却又因为他们的官宣,掀起了新一波的高潮。
梁晏下午要去公司一趟,走前交代:“厨房里有鸡汤,下午饿了加热一下,我早点回来。”
他脱下居家服,换上了衬衣西裤,臂弯搭着西装外套,颀长笔挺,俊美非凡,手中浅浅绕着一条领带,又增添了点斯文痞气。
“过来,给我系领带。”梁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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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腔调,莫名和那天晚上让他解拉链的场景重合,明越顿了下,朝他走了过去。
领带在手指中缠绕成结,整齐漂亮的垂落在胸前,明越指尖垂落,顺着梁晏衣袖下滑,牵起他的手,举在眼前,骨节修长的指节套着一只银色戒指,明晃晃的很是吸睛。
他拇指在上面摸了下,眸底清透光亮,比戒面的反光还耀眼:“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戴上的。”
他昨夜忘了拿出来,戒指装在裤子口袋,许是中途掉了出来,梁晏看见了,一人一个戴在他们手上,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戒指从他今早醒来,就在他眼前闪啊闪。
梁晏捏住他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亲,“不用记得,反正我昨晚被你套的死死的。”
“以后也是。”
—
梁晏走后,明越看了会剧本,没多久,他走到厨房,掀开了炖罐,看见了里头的鸡汤,上面飘着几颗红色的枸杞。
明越沉默两秒,开火加热,盛了碗汤,小口小口抿着喝。
挺香的。
临近傍晚,明越接到了工作上面的消息。
他参演的那部偶像剧这两天首播,正好赶上他和梁晏官宣的档口,免费的流量和热度,让这部剧播放量和话题讨论度远超预计,开播当天就一跃成为这一季度的热播剧。
剧组那边趁热打铁,邀请主配角们在剧播出期间营业互动。
明越是重要配角之一,自然也要出席,这事之前宋檀提过一嘴,他记下了,只是没想到剧组那边的安排提前了,除了直播,还有个录播,相当于一小期的剧宣综艺。
直播时间定在明天早上,录播是下午,今晚就得收拾出发,到了之后,还要留出准备时间。
明越没等到梁晏回来,跟他报备了这两天的行程,简单收拾了下,跟着助理赶了最近一班飞机。
直播很顺利,明越没抢主配角艺人的风头,配合着剧组跟观众互动,弹幕问到一些关于梁晏的题外话,主持人提了一嘴,他巧妙地避开了。
为了让观众有代入感,他们穿的都是剧里的服装,称呼也是角色名,互动小游戏玩了好几个,轮到明越和男主演组队,互相比划猜成语时,正确率逼近百分百,默契程度之高,让众人惊讶不已。
明越和男主演的对手戏多过和女主的,但大部分是剑拔弩张的冲突戏,直接打起来的场合都有两次。
一个是高高在上性情孤傲的学长,对女主有着隐秘的心思,却难以靠近对方,另一个是大大咧咧,混不吝的学渣,光明正大的缠着女主,和女主产生交集。
相当于学霸和学渣的较量。但到了剧外两人又意外的有默契,这种反差感,让话题度瞬间拔高了。
主持人调侃,“两位同学意外的有默契啊?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死对头才是最终归宿?”
这话纯粹是主持人看多了弹幕,嘴一张就没忍住开玩笑,倒也无伤大雅,但“死对头”和“最终归宿”,这两个词,用在两个男人之间,莫名的暧昧。
明越恍若不觉,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男主演身上,“宋哥作为主角,是有逆袭的本事的。”
男主演姓宋,作为剧里的主角,未来有着大好前程,明越把两人猜词的默契,往男主演剧里的身份上套,称得上滴水不漏。
但直播间的观众就坐不住了,一边忍不住代入两人角色觉得好嗑,另一边又紧急呼叫某位家属:
“窝趣,学霸和学渣,死对头变情人我狂吃!!”
“这可不兴吃啊,吃多了胃疼,小心被某位小心眼家属爆锤”
“无所谓,我纯嗑人设,不代入真人……完蛋,忍不住脑了富二代玩咖梁晏撩/骚美艳学长小月亮,把对方欺负的亮起拳头揍人,结果被扛到床上揍,忍辱负重强/制爱来了!”
“啊啊啊我cp玩法多种多样,若是他们能现场play一次,不敢想象我将是个多么幸福开朗的小女孩!”
“我啃!我偷偷啃,又野又凶的小月亮学长嘿嘿,没人认领我可就抱走喽!”
这话题便很快揭过,直播结束,接着是下午的综艺录制,结束时天都黑了,明越没在酒店过夜,匆忙赶路,上了最早一趟航班,飞机抵达时,凌晨一点左右。
出了机场,坐上陈鑫提前联系好的车,明越才放松下来,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体的疲惫,他靠在车后座,慢慢阖上了眼,却没注意到驾驶座上的男人。
车停下的时候,明越下意识清醒了过来,眼皮还没掀开,感觉司机打开了驾驶座车门,转而走了过来,拉开车门,弯腰凑了过来。
明越睁眼的同时躲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眼底的防备和锐利,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消了下去,他诧异地看着梁晏,“什么时候来的?”
梁晏靠在车边,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来接你,看你睡着了,没打扰。”
他起身下车时腿软了下,被梁晏拦腰扶住,前天夜里消耗太大,休息不到一天就高强度工作,身体还残留着那晚的后遗症。
梁晏搂住了人就没松手,打横抱起时明越勾住了他的脖子,朝车库四周看了眼,慢吞吞地说:“我在车上休息好了,能自己走。”
梁晏抱着他往前电梯口走,“休息好了?那省点体力,回去干正经事。”
明越:“……”
到了家,厨房里备着温热的宵夜,明越在梁晏的监视下吃了大半碗,不由怀疑让他节省体力,留着好办事的话是真的。
洗漱过后明越躺在床上,被褥里全是熟悉又好闻的气息,神经不自觉放松下来,睡意翻江倒海涌了上来,但心里记着事,到底没睡熟。
开门声响起,明越大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支起身靠坐在床头,看见梁晏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某种熟悉的小瓶子,他下意识舔了舔唇,有点干涩。
梁晏走到床边坐下,拨了拨他睡衣的领口,手指在他肩颈的位置捏了捏:“不睡了?”
明越脸上有些热,心道他明知故问做什么。
他瞥了眼被梁晏握在手心的小瓶子,“我睡得着吗?”
梁晏笑了声,“你睡你的,我忙我的,不耽误。”
明越表情僵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梁晏,随后又变得包容,勉强道:“这样体验感不好。”
“是吗?”梁晏将手中的精油瓶放到床头,双手搭上他的肩,明越顺着他的力道躺下,又被翻了个身,按着趴在床上,“应该不错,你试过一次,以后会喜欢的。”
明越身体一僵,他那晚试过了,不可能睡得着,不管多困,都会被再次摇醒。
梁晏手勾着他肩头的衣服,将睡衣往下一扒,脱了下来,卧室的灯有些亮,头顶没有镜子,明越这才意识到,他们又回到了之前住的房子。
“灯关了……”
梁晏:“关了,我就看不清了。”
明越脸埋在枕头里,热到发烫。
难怪梁晏要在那套新房的卧室和浴室里都装上镜子,原来有这样的癖好……
梁晏手指在光洁白皙的脊背上抚了下,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床上的人皮肤盈润发光,背部线条流畅,又细又韧的腰下,是被睡裤包裹的臀,翘起的弧度很是漂亮,手掌都包裹不住的程度。
精油倒在掌心,梁晏双手搓了下,搓热后,按上了明越的腰,开始按摩,从后腰到背部,再到肩颈的位置。
按了将近五分钟,明越才反应过来,扭头面无表情看着梁晏,梁晏和他对视,眼底藏笑:“舒服吗?我伺候的应该不差。”
“……”
明越很舒服,舒服的差点哼出来,之前的困倦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他瞪着梁晏的眼睛含着水雾,“就不能正常说话吗?”
“我哪说的不对?”梁晏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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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头又扭回了枕头里,不看他。
梁晏声音轻缓,不紧不慢地问:“我这干的是不是正经事?”
明越闷声:“是……”
“体验感好吗?”
“嗯。”
“喜欢吗?以后还想要吗?”
“嗯……”
最后一两句没了回应,梁晏看过去,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绵长。
这一觉睡的很实,从凌晨睡到了傍晚六点,明越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看时间,感觉腰间一片轻松,浑身的筋骨舒畅了。
他走到客厅,看见餐桌上摆着几道菜,瞧着色香味俱全,有些诧异,梁晏的身影在厨房走动。
梁晏腰上系着围裙,正在盛饭,围裙细绳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明越眼眸转了转,凑了过去。
梁晏感觉身后来了人,还没回头,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手臂箍住他的腰,明越仰头,在他脖颈亲了下,抵在耳边说:“辛苦了。”
梁晏笑道:“不辛苦。”
不是免费的晚餐,报酬少不了。
明越松了手,一起将剩余饭菜端到餐桌上,期间眼神就没从梁晏身上移开过,直到梁晏摘下围裙,两人在餐桌落座。
梁晏在做饭这方面异常有天赋,明越尝到第一口菜时眼睛亮了亮,他还记得上次吃过的青菜白粥的口感,和今天的晚餐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吃过了饭,两人一起收拾了餐桌,餐具放进洗碗机。
“怎么没让阿姨来做饭?”明越问。
梁晏:“不太方便。”
明越点头,的确不方便,他们这两日在家的时间多,不方便有外人打扰。
“下次轮到我做饭。”明越道。
梁晏带他到客厅沙发上,闻言笑意加深,“这种小事不用计较,沙发休息会。”
他转身去了书房。
明越此时没多想那不用计较的原因,白天睡了一天,手机里多了很多条消息,其中一条便是《新生》试镜通过的通知。
明越怔愣片刻,眼底浮现平时难以察觉的喜悦之色,他到底不是百分百的笃定,只是机会摆在眼前,就会想尽办法抓住,没有犹豫过。
严导在业界有自己的脾性,鲜少给人走关系开后门的机会,若真是看不上他,不会愿意糟蹋了自己的戏。
况且梁晏也很少真的插手他的工作,当初两人关系不清不楚的时候没有,现在更不会。
试镜过了,很快就要跟着节目组的安排,考虑进组的事。
明越看向书房的方向,仿佛也看到了他的新生。
书房门恰好在此时打开,两人视线对上,梁晏笑了下,朝卧室走去,明越跟了过去。
进了卧室没多久,明越便意识到了今天晚饭过于丰盛的原因,以及梁晏的言外之意。
“我今晚做饭烫到了手臂。”梁晏堵在浴室门口,挡着门不让合上。
“我看看。”明越闻言立即拉过他的手,撸起袖口,衣袖下是一片白皙的手臂,正反面都没有一点烫伤痕迹。
“……”
“烫过,又好了。”梁晏睁眼说瞎话。
明越:“所以?”
梁晏又上前一步,明越本就半推半就,梁晏直接挤进浴室,关上门,他靠在门上,说出的话轻佻又浪荡:“手臂不好使力,今晚你自己动,睡了一天,力气补回来了吧?”
想玩花样被他编造这么个借口,听进耳朵里却莫名心动,说者和听者似乎产生了两种不同的理解。
明越脸上发烫,喉间莫名干燥,他主动走上前,伸手按在梁晏肩膀上,有些强势的姿势,“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梁晏笑道。
事实和想象之间往往存在着难以跨越的沟壑。
吃饱睡足补回来的体力,仅在浴室就被耗干了。
身上水迹尚未擦干,床单被打湿染成了深色,明越趴在梁晏怀里,有些喘不过气,抬眼时瞥见梁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件浅蓝色围裙,扔了过来。
“新的,看你喜欢,就拿来试试。”梁晏躺在床上说。
明越在厨房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
明越呼吸不稳,随手抓住围裙,舔着唇,这时候又格外大胆,张口就来:“喜欢,看你穿的样子。”
梁晏将他拉了过来,扣住后脑亲上去,声音带着诱/哄:“只穿围裙的话,会不会更喜欢?”
明越呼吸一滞,身心都蠢蠢欲动着,被这句话激的,情绪又高涨了几分,他“嗯”了声,声音被堵在了嘴里。
很快,这件围裙就套在了明越身上。
梁晏掐着他的腰,眉间尽是情动之色,“我也喜欢。”
后来声音断断续续在房间响起。
“哥……说好不动手,说好不骗我……”汗水打湿了脸颊,明越抓住腰间大手,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梁晏:“没骗你,这会手臂又使得上劲了,帮你撑一把。”
明越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现在却被箍着进退两难,只能红着脸说:“不需要。”
“宝贝不需要我,需要谁?跟你很有默契的宋哥?”梁晏呼吸声沉重,声音却淡淡的,隐含不悦。
明越一愣:“什么?”
梁晏坐起身搂住他腰,下巴搭在他肩膀,似是很慵懒,动作间却让明越身体骤然僵住,听他说:“不承认?”
明越顾不得这会窘状,偏头看他,眼底亮晶晶:“你……吃醋了?”
梁晏鼻腔哼了声:“很高兴?”
梁晏吃醋了不好哄,要哄很多次,要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换着花样叫那些好听的。
窗外明月高悬夜空,银色月光洒落到整面落地窗,透过窗帘缝隙,几缕月光钻了进去,窥见了室内人。
梁晏手掌贴在明越心口,感受着那颗蓬勃跳跃的心脏和灼热的温度,向它的主人索求:“说,你爱我。”
不安的,缺失着的,不只有明越。他们都在不断试探着确定着,对方的爱意。
明越呼吸有些喘,唇角勾起,清透的眼眸染上了夜色的浓黑,眼底尽是贪婪,抬起汗湿的手心,按在梁晏胸口上。
嗓音沙哑,却十分柔软,他说:“梁晏,你爱我。”
“你要爱我。”
第 79 章
昨夜窗帘只拉了一半, 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爬上床尾一角。
宽大的薄被几乎垂落到地上,歪歪斜斜的盖在床上人腰腹的位置,两具赤着的身躯紧挨在一起, 明越侧着身, 脑袋抵在男人胸口, 背上拦了条精壮有力的手臂, 将他紧箍在怀里, 极具占有却让人感觉安全的姿势。
明越呼吸乱了乱,睁开眼时,梁晏手臂动了下,闭着眼,嗓音低哑慵懒:“起床?”
梁晏赖床分场合, 也看心情, 前一天晚上吃饱喝足了,便能准时起床做早餐, 送进卧室,等明越吃完了,看情况给自己加一餐, 服务的十分到位。
偶尔一两天的空档,早上起来精神旺盛,反而会赖床, 这种时候,梁晏就要拉着明越玩闹一会。
“没睡好吗?”明越问。
梁晏的手钻进了被子里,揉了揉, 鼻腔懒懒哼了声,“没睡好, 没精神,让我高兴高兴。”
明越红着脸拿到他的流氓手,趁梁晏不注意,飞快从他怀里溜出来,捡起床边衣服套上,俯身在他嘴上亲了口:“工作辛苦了,多睡会,我做饭。”
梁晏拽了下明越的衣摆,没让他走,“急什么?才睡几天,就腻了?”
动作间,被子滑落到腰腹以下,露出大片白净的腹肌,某处若隐若现。
明越扯着被子,把梁晏露在外面的身子捂住,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已经不吃他这套了:“腻没腻,你感受不到?”
梁晏松了手,手臂枕在脑后,慢悠悠道:“那就是围裙还没穿够,以后提前跟我说一声,白天穿也行,只要你不羞。”
明越无声咬了咬牙,恶向胆边生,手臂伸进被子里,飞速捞了把,梁晏呼吸骤然一紧,明越朝着门边退,眼底溢出一丝明媚的笑:“哥做的饭,我吃不起。”
卧室的门开了又关上,梁晏蓦地笑了。
胆子越来越肥了。
既然有人自告奋勇做早饭,梁晏就没急着起床,拿起床头的手机,熟练的打开了一个软件。
明越饰演校园学长的剧正播着,他的戏份不算多,走到中后期高潮剧情,有明越的镜头已经很少了,但他五官昳丽却清冷傲慢的学长形象,过分贴合角色,讨论度居高不下。
只是网友讨论的内容,和剧情无关,太过发散了。
梁晏随手翻着动态,唇角轻扬,这些网友倒是没白看恋综,每每提到明越,都会带上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鼓掌才有趣,梁晏很赞同。
他目光在一条评论停留片刻。
“啊啊啊我一看到小月亮一身学生打扮出现在教室里,脑子里已经把梁总给p上了!这时候还不是梁总,是小流氓梁晏,看不惯臭脾气学霸,在放学无人的教室里,锁上门,把高高在上的清冷小月亮g的哭唧唧,边哭边挠,堪称一场大战!”
评论底下留言几千条,点赞上万,梁晏笑了声,也点了个赞。
他这个号是当初随手申请的,不是官宣认证的大号,经常刷明越的动态,用起来随心所欲。
再往下刷,类似浪的没边的评论不少,梁晏浅浅挑了几个点赞,无意间刷到一张简笔画,不仔细看,发现不了里面的名堂。
两个黑线条的小人以一种极高难度的姿势贴贴,画上还用铅笔标注了两个人的名字,正是梁晏和明越的。
这图片上方配了一句话文字:“srds,我以为梁总@梁晏做不到这种姿势,小月亮是可以的。(遗憾叹气.jpg)”
评论区全是“梁晏不行”,齐刷刷盖起了高楼。
梁晏眼眸微眯,又去看了眼那张画,确定没看错,是抱起小人走楼梯的姿势,考验的是臂力。
他动动手指,回了句话,破坏阵型:“不至于,很容易做到。”
底下立马有人跟着回:
“姐妹别当叛徒,梁某就是不行,除非让我看!”
“嗯?这嘚瑟的语气肿么回事,哪个家人被梁晏洗脑了?”
“不要乱讲话!埋伏床底数月,我可没遇见您!”
梁晏没再看后面的留言,放下手机起了床。
连着过了几天没日没夜的混乱生活,仿佛是两人默认的新婚蜜月期,梁晏出乎意料的清闲,工作时间缩短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偶尔给自己放一天半天的假,活脱脱一个掉进妖精窝,纵情享乐的风流浪子。
只是这纵情的场合,全是正经地方。
新房旧房的每个角落,都沾染了他们的痕迹。
明越好似一只被煮熟的青蛙,整日在温水里泡着,耳边满是腻死人的情话,不知不觉的妥协,等恍然察觉之时,爽快地过了头,底线已经降到了捡不起来的程度。
直到新电影开拍时间定下,明越该进组了,他才发觉,原来那种泡在蜜糖中的滋味,已经渗透进了骨子里,再难割舍。
电影拍摄周期长,一拍就是几个月,自从上恋综以来,明越还不曾跟梁晏分别这么长时间,虽然能探班,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一两次的探班次数哪里够。
明越出发前一晚,两人没多说别的,只把对方抱得更紧。梁晏要什么,明越都应,甚至更主动,在梁晏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属于他的印记。
前往机场的路上,开车的是梁晏的一个小助理,梁晏和明越坐在车后座,一路上没说什么话,气氛有些安静。
明越瞥了眼驾驶座,余光又扫向看向窗外的梁晏,伸手越过两人座椅间的缝隙,轻轻搭在了梁晏的手上,指腹摸了下手背的青筋。
梁晏转过头,眉梢轻挑,“做什么?”
明越视线便也正大光明的看了过来,淡淡道:“牵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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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晏手腕一翻,大掌握住他的手:“随便牵。”
对方的体温通过手心源源不断传了过来,温热又舒服,明越却觉不够,心底升起一股躁意,眉宇沉了沉。
临近机场时,梁晏忽然对明越说:“之后你不在家,我会偶尔夜宿公司,提前报备。”
明越下意识蹙了下眉,“为什么?”
“加班,接下来会忙一段时间。”梁晏一顿,笑道:“而且你不在,回家动力不足。”
明越嘴角微不可查翘了下:“睡公司哪里?”
“办公室内的隔间休息室,你知道的。”梁晏说。
明越不仅知道,还在休息室的床上睡过,还躺过梁晏那张比床还宽大的办公桌。
明越:“会有秘书小姐陪你加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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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梁晏轻笑。
机场到了,助理率先下车,打开后备箱将明越的行李拿了出来,明越戴好口罩墨镜,打开车门下了车,梁晏在车上坐着。
车窗降下,明越接过行李,关上车门,“回去吧。”
梁晏:“嗯。”
行李箱滑轮的轱辘声响起,明越朝前走了几步,察觉身后车动静,他脚步一停,转身后连走带跑来到车前,重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梁晏笑盈盈地看着他,明越摘下口罩和墨镜,伸手降下前后座间的挡板,扣住梁晏后脑勺便亲了上去。
明越碰了下梁晏的耳朵,仰着头去亲他的额头,眼皮,鼻尖,越过嘴唇,在下巴处贴了下,低头寻他的喉结,含住舔舐,感觉到梁晏蓦地加重的呼吸。
后颈被一只手捏住,明越被迫抬头,梁晏的吻压了上来,又重又凶,明越急切的迎了上去,吻到了胸腔缺氧,呼吸喘不上来时,梁晏意犹未尽的咬了下他的嘴,“没有秘书小姐陪我加班。”
墨镜重新戴上,口罩遮住微肿的唇瓣,明越下车时,梁晏跟着一起下了车。
明越:“不用送了,陈鑫在前面等我。”
梁晏笑道:“不是送你,我出差,和你同一班飞机,徐特助已经先一步到了。”
明越:“……”
下了飞机,梁晏又将明越送到剧组酒店房间,这才真的离开。
几天后,明越才知道,梁晏的出差地不是剧组所在的这个城市,他中途绕了路,又转乘另一班飞机前往出差目的地。
进组之后很忙,白天和夜晚都有戏份,他比别的前辈资历低,要学要磨的东西就更多,睡眠的时间被压缩,经常半夜回到酒店房间,匆匆洗了个澡,回了梁晏好几个小时前发的消息,就睡了过去。
聊天的时间对不上,这中间的交流就少了,关系也好似淡了下来。
这种模式持续了将近一周,剧组这晚收工依旧很晚,明越回到酒店过了零点,洗澡后坐到床上,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犹豫了下,发了过去。
[睡了吗?]
十分钟过后,那边没回,明越放下手机,下床拿起桌上的剧本,认真看着。
没过一会,手机嗡嗡震动起来,视频通话。
“想我了吗?”
梁晏刚洗完澡出来,毛巾擦着湿发,镜头里只露出小半下巴,走动间,身上浴袍松垮散开,屏幕上怼在他身前,放大了腹肌上清晰的纹理,胸前覆着层盈润的水光。
明越滚动喉结,坦诚:“想了。”
“我说的是别的地方。”梁晏放下毛巾,湿发撸到后脑勺,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
明越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别开了视线,不到一秒又挪了回来,缓慢点了点头。
梁晏盯着他泛着薄红的脸,舔了唇,几天不见,变得好乖。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想的。”梁晏嗓音温柔,在宁静的夜晚很有诱惑力。
明越眼眸微转,眉目灵动,精致的脸庞在酒店房间的柔光下,漂亮的很纯粹,又很勾人,他视线从梁晏脸上,向下移动,停留在手机屏幕边缘的位置,出乎意料道:“好。”
不知是不是异地的原因,这种时候的明越,会将对梁晏的所有渴望都展露出来,羞赧的情绪被欲望压的难以抬头,带着诱引的意味,想让梁晏变得和他一样。
坦诚的不只有身体。
“作为交换,”明越说,“能让我也看你吗?”
第 80 章
明越的要求, 梁晏很少不满足。
但让他完全的听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甜头要给的足,梁晏才会有求必应。
夜灯暗淡朦胧, 明越却能看清梁晏手背上青色的脉络, 视线一寸寸描摹过骨感分明的指节, 精心修剪弧度好看的甲形, 想起了这只手停留在自己身上时的触感, 呼吸重了几分。
热度隔着屏幕源源不断传向彼此,明越声音变得有些哑,这种时候看不见梁晏的脸,他也没觉得不安。
这双手太熟悉,明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戒指呢?”明越问。
他呼吸不稳, 梁晏却比他稳得多, 闻言镜头晃了下,照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戒指, 下一秒又挪了回来。
“为了方便,摘了。”
明越脑海中已然浮现那戒指若是戴着,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呼吸一滞。
“要记得戴上。”
梁晏笑了声,声音比平时更慵懒磁性,钻进耳朵里, 烧得身体里的火气更旺了些。
他还有闲心逗弄人:“忘了怎么办?”
明越蹙眉,嗓音压低:“忘了……白天上班,晚上应酬的时候, 别人会以为你的婚姻关系出了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人凑到你身边, 浓郁的香水味沾到你衣服上,陌生人的手若有似无地碰着你。”
莫须有的假设越说越像是真是发生的事情,明越眼底发沉,话说出来还没威胁到人,先把自己气了一通。
梁晏牙根发痒,眼底藏着笑:“这么会给自己编绿帽子戴?”
“不要招蜂引蝶。”明越说。
梁晏闭了闭眼,听着他的声音,说:“还有呢。”
“要听话。”明越嘴唇张开,轻吐:“哥……”
最后那声哥,跟在床上喊的没两样,变着调子勾人,一边说着嚣张到极点的话,另一边又耍心眼挑逗着梁晏,手段很是了得。
梁晏脖颈青筋绷起,明越听着梁晏呼吸的变化,说要看他的脸,梁晏便给他看了。
镜头对上梁晏饱含情动的脸庞,他提了个不相干的话题:“我的钢笔,随身携带着吧?”
梁晏让明越把钢笔拿过来,洗干净。
他说那钢笔他用了很多年,指腹曾无数次在上面摩挲,它的手感很好,以后仍然会用。
压在剧本纸页上的钢笔被一只干净漂亮的手拿了过去。
梁晏的声音还在耳边,他说这是他听话的报酬,明越不能空手套白狼。
到后来,明越已经听不清梁晏在说什么了。
脑里莫名产生一个荒谬的想法,或许梁晏是个很长情的人,他没有丢掉这只用了将近十年的钢笔。
而在未曾重逢的日子,梁晏始终记得,那个曾经被他救了,却反咬他一口的小孩。
视频持续了很久,钢笔帽牢牢盖在笔尖上,被随意丢在柔软的床榻,床上的人疲惫的睡去,眼角残留泪水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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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组半个月,明越适应能力很强,跟剧组工作人员和其他艺人演员磨合的也很顺利,大部分时间拍完自己的戏份,没直接回去休息,待在剧组观察学习那些前辈的演技。
严译生是个抠细节的人,他看似没什么脾气,却能将演员驯的服服帖帖,斯斯文文的模样,说出来的话能往人心窝里扎。
在拍戏这方面,明越没受到严译生的偏爱,一条片子不过,重拍四五次都有。
严译生当明越是普通演员,该挑的刺照样挑,剧组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心里咯噔,明越好似没感觉,听了,入耳了,下次一定会有所进步。
孟欢是饰演凶手女儿的主演,她童星出道,有好几部经典作品,称得上是老戏骨,明越和她,以及另一位主演对手戏多,私下里也都混熟了。
孟欢比明越大了几岁,戏里性子沉稳坚毅,戏外却很活泼热情,她见明越一个新人演员,这么能扛得住总导演的威压,不免好奇。
孟欢眨了眨眼,对明越道:“我本来想过来安慰你呢,没想到你情绪比我还稳定。”
“为什么要安慰我?”明越不明所以。
孟欢诧异:“你那条拍的不行,严导让你盯着监视器看回放十遍,每遍都要找出个不一样缺点,折磨死人了。”
“折磨?”明越有些疑惑,顿了下说:“严导没骂过人,这点挺好的。”
他见过不少没实力的导演,嘴里不怎么干净,有实力的脾气更大,嘴里也没好话,严译生吹毛求疵,却没有其余的私人情绪。
孟欢:“……”
这是心大,还是要求低,还是钝感力太强感觉不到导演的cpu?
不过明越进步的速度确实惊人。
孟欢渐渐发现,明越不是太迟钝,他甚至非常敏锐,共情能力很强,对角色的情绪把握也很到位,但他整个人仿佛裹了层过滤网,将无关紧要的东西过滤掉,留下的只有被他选中,有用的东西。
明越是个很有距离感的人,见过他的人,第一眼就能感觉到这种外放的距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探索。
孟欢追过不久前那档火爆的恋综,稍微对比,便又觉得明越是迟钝的,只是他的敏锐情绪,全都给了梁晏。
这天有个下水的戏,明越饰演的江重阳刚从监狱出来,途中遇见一个跳河的人,两人隔着百米远的距离,他冷淡的走了过去,神情没有丝毫的触动。
身后噗通一声响,那人跳了进去,明越脚步顿住,一秒,两秒,他的眼神发生变化,蓦地折返,跑到河边跳下去,将那人救了上来。
八月的天气,河水都是解暑的,明越溺水过,对水却没有心理阴影,这段一遍过。
拍完这场戏,剧组收工,明越从更衣室换完衣服出来,剧组大部分人还没散场,除了孟欢,好几个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盯着他看,见他出来,连忙别开脸,嘴角都在忍笑,没有恶意。
孟欢笑的最为放肆,对上明越视线时,咳咳两声,示意他看手机。
恰好这时,陈鑫把明越的手机递了过来,并且小声贴心提醒:“热搜。”
明越坐在回酒店的车上,才打开手机,点进热搜界面,一眼就瞄准了其中一个四字词条:#梁晏小号#。
恋综之后,因为明越进组拍戏的原因,他和梁晏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出现在大众眼前,网友嗑糖量严重不足,在各大产粮区活跃,意外将梁晏的小号扒了出来。
话题热度上升很快,跟在#梁晏小号#下面的还有:
#小流氓X傲慢学霸#
#不至于,很容易做到#
这两个话题让人看的一头雾水,点进去便知道这里面的深意。
这个号没有发过照片和文字动态,里面全是一些梁晏和明越cp二创内容的点赞和转发,随意一看,就是个平平无奇的cp粉,本来没什么人注意,却因为半个多月前,这个号“大言不惭”,过分代入梁晏本人的留言,被粉丝们盯上了。
一盯就是大半个月,期间ip地址也被人扒了出来,不久前明越进组,梁晏出差的消息被狗仔爆料,这个号每一次地址的变化都完美贴合梁晏和明越的行程。
这点证据,不足以表明账号后面的人是梁晏,但仅凭这点怀疑,就能让这件事的热度蹭蹭上涨,冲上热搜底部两个多小时,网友纷纷跑去喊梁晏,既没得到回应,也没有澄清。
虽说小号这种事,没有澄清的必要,但众人瞬间想起当初梁晏和明越官宣那次,只觉看透了梁晏放任态度的真相。
“卧槽卧槽!这事要真是造谣,梁总那么厉害的公关团队不至于不管吧?”
“怀疑梁晏就是想让小月亮看见,然后和他实践小号转发过的所有姿势和play!!”
“啊啊啊那张爆炒姿势图,他说‘不至于,很容易做到’,快给我看怎么把小月亮炒的!”
“草啊!这绝对是咱梁总能干出来的事!马甲掉了他不脸红,只会让小月亮脸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越:老公竟是最大cp粉头子!”
“翻了翻点赞转发内容,不愧是梁晏,从恋综初期便学习各种丰富知识,闪婚以来小月亮没少吃好的吧?”
明越坐在车后座,陈鑫在驾驶座开车,朝车内后视镜瞄了一眼,见明越一脸淡定的看手机,脸庞却漫上了可疑的红晕。
明越视线扫过那个所谓的小号,在众多点赞内容里发现了熟悉的内容,两篇他和梁晏的同人文,设定分别是处于筑巢期的omega“明越”,和患上肌肤饥渴症的“梁晏”。
“……”
除此之外,还有五花八门的小漫画,小段子。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同人创作,还有一些原创人设,看得人眼花缭乱,脸红心热。
明越随手点开了一条画风唯美又暧昧的漫画,看完之后退出来,无意间扫到画手发博原文,蓦地一顿。
“我可太爱小软受了嘿嘿嘿~”
明越又翻看了梁晏点赞的其他小漫画,无外乎都是这种类型,他眉头轻动了下。
回到酒店的时间很早,明越吃过饭,想起梁晏说今晚不加班,给他发了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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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对方接通,梁晏还在公司,刚从会客室出来,往办公室走。
“今晚的时间都是我的吗?”梁晏半举着手机,穿着笔挺的西装,镜头扫到了他身后的员工,他却旁若无人的和明越说情话。
明越视线朝他身后瞥了眼,不轻不重“嗯”了声。
梁晏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他身后一位助理就追了上来,梁晏转身时,镜头也随之一转,那位助理的身影从屏幕前消失。
两人谈的是工作上的事,梁晏交代几句,对方应下就离开了。
明越刚才看清了那位助理的长相,脸很白净,五官清秀,一张娃娃脸显得年纪小,明越看不出他的年龄,声音也很清润,听起来让人觉得舒服。
梁晏进了办公室,和明越聊了两句,时不时有员工敲门进来,似乎很忙。
视频开着,明越没出声打扰,视频打的不是时候。
徐特助送了杯咖啡进来,梁晏得了空。
“不加班,为什么要喝咖啡?”明越问。
梁晏:“我小号马甲掉了。”
明越:“……”
“网友乱讲话,我知道那不是你。”他面不改色,将梁晏扒下的马甲,又捂了回去。
梁晏笑了笑:“这么快就把转赞的内容看完了啊,觉得怎么样?”
“……”
“有喜欢的告诉我,我重点学习。”梁晏说。
明越:“你学的已经够多了。”
“以前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不用藏着掖着了,精准阻击你的喜好,我才能确保提供最佳服务。”
明越险些被他拐弯抹角的话绕了过去,定定看着梁晏,嘴角轻勾:“可是学了,没机会用,怎么能算最佳服务?”
为什么用不上,两人心知肚明,这段日子只能偶尔隔着屏幕看一看对方,实在磨人,明越本来能有一两天的假期,但因为天气变化,有些戏不能推,少得可怜的假就没了。
梁晏说他临时要办个事,晚点再聊,视频断了。
具体到多晚再聊,梁晏没说,明越过了几遍明天要拍的戏,洗了澡,接近十一点,还没等来梁晏的消息。
将近零点时,明越关了灯,躺在床上,手机震动了下。
[梁晏:给你点的夜宵到了,开下门。]
明越怔了下,看了眼时间,心口蓦地一跳,踩着拖鞋跑去开了门。
门外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鸭舌帽下,熟悉又俊美的脸庞露出来,深邃的眉眼藏着笑,一身黑色休闲服很是帅气。
他手里没提什么夜宵,进了门,梁晏将明越抵在门上,伸手勾住他的腰,低头亲吻,“送上门来的夜宵,这服务怎么样?”
明越被亲的说不出话,梁晏也没真想听他回应,攒了半个月的吻似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分开时,两人的嘴唇又麻又肿,身体也有了反应。
房间漆黑一片,梁晏摸索着开灯,明越拽着他的手,重新按在腰上。
“手感怎么样?”他问。
梁晏一顿,“瘦了。”
室内太黑看不见面孔,梁晏视线落在明越异常明亮的眼眸,听他问:“摸着不舒服吗?”
梁晏轻笑:“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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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些小软受的手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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