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综英美]论私斋与哥谭的适配性 > 22、兄弟,你好香
    前腿先抵住欲闭合的门,红头罩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开关,按开照亮的同时,一只手把后背上的人向上掂了两把,这才止住下滑的趋势。


    他走到沙发旁准备卸货,肩上的两条手臂倒很自觉地滑走,堕种一声不坑地面朝下栽入沙发,脸部完全陷进了柔软的布料。


    为了防止某个愚蠢的员工把自己弄成窒息死,善良的老板和颜悦色地抓起某人的骨角,强行把一颗黑毛的脑袋扳得侧过来。


    小腿处传来轻轻的触碰。


    红头罩低下头去,一条骨尾有气无力地抽了他一下当作报复,复仇成功后才啪的一下耷拉在地板上装死。


    “心眼真小。”杰森嘟嚷着,要摘下他背后的刀带,免得划破沙发。


    躺尸的员工这种时候突然又活了过来,精准抓了老板的罪恶之手。


    他说话含糊:“不要带走刀……”


    神志不清的员工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不推荐刀,推荐老板的头盔……推荐老板的头盔!”


    杰森:……


    看在对方是个伤员的份上,他忍了。


    “哪里伤了,让我看看。”红头罩拿来一个医学箱,掀开箱子上的扣子,开始盘问。


    他拿出一盘绷带,拎着医用酒精挨着人坐下。


    意识昏昏沉沉,堕种侧着半张脸在布料间轻喘,五指蜷缩在手心,鼻尖是绵花、布料混合成一种很温馨的气味,还有一点刺鼻——来自挥发在空气中的酒精。


    身侧的沙发下陷一大块,长着枪茧的拇指粗暴的扣入他的掌心,抻开把掌心掐红的指节:“也没外伤,这么疼?”


    “内伤?”


    堕种:“没……”


    他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咸鱼艰难地正面朝上:“没有伤,只是一点不足挂齿的代价……”


    “之前说的话什么意思,”红头罩不依不饶,“说清楚,别和我演什么谜语人。”


    纷扰的思绪出现片刻的凝滞。


    闭合的眼皮掀开一条缝,阿尔尤弥亚看向红头罩,黛紫在眸中积沉。


    哥谭的反英雄也在看着他,面甲下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追逐着他的眼睛。


    “……”


    蝙蝠侠的身上沾染着太阳的余晖——他绝对和哥哥接触过。


    这个人类就不一样了。


    他与一切都无关——


    ——无事可干的红头罩顺手抓起长长的骨尾,它们在瓷砖上折出彩色的碎光,现在在他的手心里,映出一圈小小的光晕。


    像迷失在人间的幽梦。


    摸上去是冰凉丝滑的触感,红头罩没忍住,多撸了几下。


    背后突然传来死亡凝视。


    红头罩:?


    他回过头去,看见一个黑毛半睁不闭的眼睛竟然全部睁圆了瞪着他,嘴巴嗫嚅着,像是想说什么脏话,又很不情不愿地咽下去,改口道:“……我从刚刚就想说了——”


    “我的,”他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尾巴,“这些外化骨骼!”


    “上面直接连着我的中枢神经,所以,会比较的——”


    后面几个字被堕种咽回喉咙,但是在场的另一个人瞬间就懂了。


    ——阿尔尤弥亚就差把“你这是在x骚扰”七个字写在脸上了。


    一时之间房间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尴尬。


    红头罩唰的一下就把骨尾塞回沙发上,背过身欲盖弥彰般清清嗓子,却又听见身后的人开口说话:“为什么不把面具摘下来说话。”


    阿尔尤弥亚说:“我想看见你的眼睛。”


    他想看见那双眼睛里听到回答后,会生长出什么样的情绪。


    杰森皱眉——让他们这些蒙面义警摘下伪装,就好比把自己的真实和一切袒露在别人的面前。


    红头罩和一个会随地大小便的下属之间的关系,好像还不足支撑起这样的信任。


    习惯性的讽刺尚未脱口,阿尔尤弥亚又自顾自地说上话了:“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记住你的灵魂了。”


    “怨火驱逐着归来的亡灵,多么独特又熟悉。”


    “第二次见面我就认出你了,你在热狗铺前面骂我矮子来着。”


    堕种面不改色翻旧账。


    杰森:……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你。”


    “我记住的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灵魂。”


    堕种这样说着,抬眼看来,浓郁的紫色也跟着流过来。


    后脑的开关被按下,红头罩摘下了他的面甲,黑发挑染成白的青年冷然回视:“别转移话题,回答我。”


    尾尖转挑晃弄,堕种安然躺回沙发,余光里是天花板上的明亮的吊灯。


    ……多好啊,他在心里说,像太阳一样,为众生平等的带来光明。


    众生,平等。


    堕种望向雪白的墙壁,怔怔出神:“我只是想,大家应该都会喜欢纯粹的,柔软的白色,如果我也变成这样——”


    “——哥哥会不会多在意我一点。”


    白日的太阳,黑夜的月亮,一如永为时分所隔的天体——


    ——即使重逢,月亮始终为自己非人非神的身份所困。


    太阳也始终忙于友人所托付的理想,不能时刻陪伴在月亮的身边。


    家庭关系错综复杂、时刻想给自己的养弟来上一枪的红头罩发出了震憾的声音:“哈?”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你哥搞好关系,于是费劲吧啦的把自己从一米八压成一米七还cos成未成年?”


    他迅速接受了自己的下属不仅不是人的事实,并且反应平平无奇。


    毕竟在这个外星人遍地走神明到处是,还有路人突然变异的操蛋世界,什么情况好像都有可能。


    红头罩:“听上去像心理变态。”


    差不多这么个意思,但阿尔尤弥亚绝对不要承认。


    瞳孔移动,他凝视上那双眼睛。


    没有厌恶,更多的是戏谑。


    “你现在哪里不好了?”杰森抱臂挑眉,他看向那张脸:“不是长得挺好的吗?”


    咸鱼恹恹地翻了个身,把头朝里:“没有人会喜欢我。”


    杰森:“谁说的?你长得就挺符合我——”


    操,红头罩,你真是昏了头了,杰森面无表情反思自己,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红头罩烦恼。


    解决烦恼的通用方法是什么?


    酒。


    杰森一下就想到了“借酒浇愁”,这个来自东方的成语,起身进了房间,没过一会拎了一瓶白瓶出来。


    玻璃瓶磕到茶几上时发出清脆的一声。


    阿尔尤弥亚闻声侧头:“这是什么?”


    “格林纳达朗姆酒,”旋开瓶盖,白色的液体倾入玻璃杯,杰森眼也不眨,“忘记烦恼的好东西。”


    无忧的诱惑力太大了。


    阿尔尤弥亚接过酒杯,习惯性先嗅嗅——辛辣充斥鼻尖,到了深处又带上醇厚的香味。


    感觉大脑更晕了。


    没喝过酒——他生长在神治世界下,只要向神明祷告就可以获得一切,惰性理所应当地泯灭探索的欲望,科技发展水平相当落后。


    阿尔尤弥亚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口,成了压垮理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准备对瓶吹的杰森眼疾手快接住一颗砸向茶几的头,及时拯救了一场灾难。


    他看向根本没有变化的酒杯,又看看对方氤氲上绯色的侧颜,难以置信——这就醉了?


    这个黑毛就是逊啦。


    很不爽的杰森:“啧。”


    黑心资本家没干成,反而先把自己干成保姆的,杰森心说自己应该是头一个。


    身为老板的杰哥开始收拾起员工的烂摊子——他拆开握在一起的手和酒杯,还抱了张毯子出来,正准备往员工身上一丢完事——


    ——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晕过去的阿尔尤弥亚猛地惊醒,一双上挑的美人眼便直勾勾地盯过来。


    直觉如闪电般爬上脊背,杰森瞬间就要抽出自己的手臂!


    平心而论,他的反应已经算快的了,但是明显是堕种更胜一筹。


    也不知道从哪里的力气——阿尔尤弥亚是那种偏瘦的体型,厮杀出来的肌肉也只是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就是敏捷有余气力不足——将近两百磅的杰森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拉近,推倒在沙发上。


    堕种长腿一抬,就结结实实地坐在俘虏的腰间,无处安放的尾骨只好压在对方的腿上。


    天旋地转。


    几乎是眼睛一睁一闭,杰森就躺在了沙发上,他大逆不道的下属正堂而皇之地骑在他的腰上。


    “你醉了,”杰森呵斥,“下去!”


    众所周知醉鬼的嘴会格外硬:“我没有。”


    然而迷离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也许是酒的作用。


    阿尔尤弥亚迟顿地扇动眼睫,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变得轻飘飘的,混乱与痛苦似乎都在离他远去。


    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在意——


    ——直接地问出心中所想。


    手下的躯体散发着灼热的气息,胸膛下的心脏在疯动地跳动,连冰凉的指尖都不得不染上一丝温度。


    头好晕。


    堕种顺从地弯下腰,凑过去看向那双深蓝色的眼睛。


    蓝色……像海一样。


    它染上了名为愠怒的情绪,平静的海面就开始沸腾。


    月亮生于月湖,水是他的生源,是他的归处。


    冰凉的手指拨开对方额前散落的白发,方便他更清楚的看清那片海。


    月亮凝视着那片海,悄声询问:“你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沾染了酒渍的嘴角蒙上一层珠光。


    明明体温那么低,月亮说出的话却那么赤热。


    他们呼吸交叠,身影重合,朦胧的光透过窗帘游离进屋。


    夜晚也是欲望的温床。


    杰森简直要给他气笑了:“我图你什么?你他妈的工资都是我发的!”


    “你又没钱——”他伸手要撕开身上的人,话要出口又急急刹住:“好吧色还是有一点的。”


    疯癫的欲色确实很勾人,但是他暂时没心情搞这个——复仇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


    杰森的世界里暂时只有一只漆黑的蝙蝠。


    月亮安静地看着人类:“我不信。”


    “他们都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骨尾缠住他的手,月亮侧首靠近,指尖顺着对方的耳垂划过下颔,听着陡然绷紧的呼吸声,他的尾音在空气里拖出甜蜜的弧度:“opps——”


    轻挑的笑意转瞬即逝,月亮鬂边的发垂下来,搭在人类的皮肤上,从心底一路勾上痒意。


    堕种靠近人类的耳朵,慵懒地低声吐字:


    “——”


    湿热的空气钻进耳洞,像石子一样激起无法平复的涟漪。


    杰森忍无可忍一把坐起:“你——!!!”


    身侧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杰森低头一看,手上的骨尾不知不觉地松开,把他弄的两个方面都非常火的罪魁祸首已经悄然入睡。


    他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憋了半天:“fuck!”


    无处发泄的情绪自然而然地倾泻到问候蝙蝠侠的语言艺术事业上。


    骂骂咧咧的红头罩摔门进卧室睡觉了。


    堕种闻声启眸,脸上那点浅薄的醉意飞速褪去。


    他又在看着天花板上那顶暗下来的吊灯出神了,眼睛在暗中也散着幽幽的荧光。


    尾尖轻晃。


    过了许久,月亮才合眸覆身沉沉睡去。


    他要做一件事,一件太阳也不能知道的事。


    红头罩会是最适合帮他的人。


    欲望,是控制人的最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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