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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白闻绅早就安排了下去,甚至沿途每隔一段距离,都安排了守卫把守,为的就是防止出现动乱惊扰了夏王殿下,到时候不好交代。

    云舒的车驾缓缓靠近,车驾的后面除了跟着随行的亲卫外,还跟着一辆辆的卡车。

    百姓们一开始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领头的豪华车驾上,甚至在车驾还没有到达跟前的时候,就已经俯首行礼,以至于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后面卡车的存在。

    然而卡车毕竟不同于马车,数辆卡车一起行动,其动静很快就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他们循着声音抬头,便看到了一只只的巨兽发出吼叫声,跟在了夏王殿下的身后。

    长安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当即吓得腿软,甚至有人尖叫着想要逃离。但周围的守卫早就接到了白闻绅的命令,今日长街之上绝对不允许出现骚乱。

    于是,守卫们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努力地维持着秩序。

    街边百姓的骚乱自然被云舒和萧谨行看在了眼里,云舒刚要出声解释,就被萧谨行按住了手。

    萧谨行握了一下云舒的手,轻声道:“我来。”

    在出征蜀地之前,萧谨行已经在长安呆了一阵,且如今长安城的城防还是玄甲军在负责。

    百姓们是第一次见云舒,却不是第一次见萧谨行。

    萧谨行于车驾上起身,高声安抚周遭的百姓。

    “大家不必惊慌,这不是怪物,而是夏王殿下的车队。这种车名叫卡车,在西州很常见。就如你们见到的马车一般,也是用来拉人运货的。”

    有了萧谨行作保,周边的百姓很快被安抚了下来。

    他们仔细看去,只见这些怪车的嘴里,还都坐了人,大约就是怪车的车夫了。

    这么说来,这车果真不是怪物,也不会吃人,应当是没有危险的。

    百姓们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更加好奇了。既好奇这车没有马拉动,是如何跑起来的,也好奇夏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人,居然有这么神奇的车队。

    如今消息闭塞,千里外的西州对于普通来说太过遥远。在百姓看来,位于西方的西州,在这一刻,仿佛就成了有神仙居住的天国。

    普通百姓或许不知卡车是何物,但四处行走经商的商人当中,倒是有不少人知晓西州的怪车。

    街边的酒楼里,当即有人科普起来。

    “这算什么呀,西州有很多不需要马拉动的车。若你去了西州,没坐过这些车,都不敢好意思跟人说你去过西州。”

    长安的纨绔少爷们也都聚在此处,他们本来是凑热闹,想要看看那夏王到底是何模样,却没想到被这些奇怪的车给吸引住了。

    有人问道:“掌柜的,听你这话,你坐过卡车?”

    掌柜的对着这群少年做了一揖,笑着道:“这卡车小人倒是没坐过,但小人坐过西州城内跟这差不多的公交车,还有往返于西州和沙州之间的火车。”

    众人更好奇了,“何为公交车、何为火车?”

    掌柜的一一解释,“公交车便是在西州城内城郊行驶的,有固定的线路。

    这条线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会设置站台,公交车会在每个站台停靠。

    你要去哪里,站在站台处等,等车到了,付了钱便可以上车。等到了你想去的地方,自己下车便可。”

    纨绔当中有人嗤之以鼻,“这么说来,这公交车还需要等车,也不方便嘛。小爷家的马车吩咐一声,随时都可以出门。”

    掌柜的依旧一副好脾气。

    “白少爷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公交车是夏王殿下特意为百姓们准备的,说是民生项目,不为赚钱,就是为了方便百姓们出行。

    西州不同我们长安,城内有许许多多的工厂,就我所知便有纺织厂、服装厂、化肥厂、水泥厂等。当然了,咱们也没那个能力进去看。

    只知道这些厂的员工们都住在城内,夏王殿下考虑到百姓们出行不便,这才有了这公交车。

    也不是只有这些厂的员工可以坐车,其他百姓只要顺路都可以坐,每次只要一文钱。”

    掌柜一说西州普通百姓也可以坐这种神奇的车,酒楼内的长安百姓们顿时羡慕坏了。

    只要一文钱,就能省了腿脚麻烦,多方便啊。

    夏王殿下还真的是为百姓们着想,只可惜了那公交车只有西州有,也不知道他们长安城有没有机会弄上这“民生项目”。

    刚刚觉得公交车不过如此的白少爷还是撇了撇嘴,“也没有我家的马车精巧嘛。”

    坐在他身旁的人,推了推他的胳膊,道:“玉晋,你看看那卡车车夫坐着的地方,开了三扇大车窗,是装的车帘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被叫做白玉晋的少年瞥了一眼楼下,“你什么眼神,那么大一只光秃秃的车窗,哪有什么车帘。这种天气坐这种车出门,也不怕把人冻死。”

    他朋友刚要点头,就听掌柜的笑着道:“少爷们,这卡车不是没装车帘,而是装了车玻璃。”

    “车玻璃?什么东西?”

    玻璃做的玩意,他们这些少爷们都有不少。即便他们不爱学习,但也跟风买了不少玻璃做成的毛笔和镇纸,书房里也摆了不少玻璃摆件,日日让下人们擦洗干净。

    就连他们面前的这些酒壶酒杯,也都是用的青绿色玻璃得。

    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车玻璃这个词。

    掌柜的笑着道:“车玻璃,便是车窗的位置,用透明玻璃代替车帘或是窗纸。这样的车玻璃既可以挡风保暖,也透光,不至于大白天车里黑漆漆的。”

    “不光这些卡车上是这样的玻璃,就连西州的公交车还有火车上都是这样的玻璃。”

    这些人不懂不需要畜力拉动的车有多难得,他们的关注都在如此贵重的玻璃居然打造成如此纤薄的片状,只为了安在车上,而且那公交车还是给普通百姓坐的。

    白玉晋跟他的同伴顿时都酸了,他们这些人即便家里有钱,也不舍得如此奢侈。

    “那些什么车,都装上了玻璃?”

    “这玻璃多少钱?我让我爹也去买一点回来,给我家马车安上。”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

    “玻璃多少钱,小人还真的不知道,咱也用不起不是。

    不过我那次去西州,也只见到西州的火车、公交车,以及西州最大的酒楼醉仙楼用上了这样的玻璃。

    据说,醉仙楼也是殿下的产业,想来这玻璃一事,还得问殿下。”

    白玉晋身边的少年又捅了捅他的胳膊,“萧将军不是你表哥吗?萧将军与殿下关系那么好,你问你表哥应当也是一样的。”

    白玉晋脑子里当即闪过他表哥那张冷脸。

    十年前他被揍得哭爹喊娘,十年后再次见到,又被修理了一顿,他哪里敢去找萧谨行。找萧谨行还不如他直接去问夏王殿下呢。

    他转了转眼珠,当即有了主意-

    云舒一路到了长安府衙外,随后与萧谨行一同下车。

    白闻绅当即上前将两人迎入府内。

    “殿下,洗尘宴下官已经安排好了,咱们现在……”

    白闻绅还未说完,云舒便抬手制止了。

    “洗尘宴先不用了,本王会在长安呆一阵,你先将官员们带来,与本王见见。”

    夏王殿下发话,白闻绅自然低头应下。

    同时他也在心内想道:别看夏王殿下年少,看着也和气好说话,但单从这一见面便知是个心中有主意的主。当然了,若不是心中有大主意的,也不能打下如今的江山。

    现如今只要不瞎的,都知道这大雍的局势如何。

    下官们好召集,他们本就随同白闻绅在城门处迎接云舒,现在只要将人喊人一个一个见见就行。

    白闻绅怕云舒记不住这些人,还贴心地准备了一份名单,将每个人的姓名年龄籍贯以及职务都标注了清楚。

    云舒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也很满意。

    萧谨行的这位大舅舅,人还不错。

    长安城的那些官员们没料到夏王殿下入城的第一件事,便是一个一个接见他们,还问了他们不少政务上的专业问题,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可以随便糊弄的主。

    官员们答得心惊胆战,但也好在他们平日里没有尸位素餐,虽然有人答得磕磕绊绊,但政务上确实没有什么大毛病。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惶恐不安,有两名官员面对云舒的提问侃侃而谈,倒是引得云舒多看了好几眼。

    其他官员也看了两人两眼,随后低下了头。

    大家为官多年,虽然没怎么见过上面的大人物,但也明白官场上的一些道理。

    这两人在京都有些背景,虽然一直没做出什么成绩,但靠着家中的关系,升迁起来也算是顺风顺水,这次怕是又要往上升了。

    云舒见完这些人后,并没有当面说什么。只在他们离开之后,合上名册单独问白闻绅:

    “白大人觉得金市令和窦铁官长,如何?”

    这里的市指的不是城市,而是指的贸易,市令便是主掌长安贸易的官员。铁官长便是主掌铁政的。

    白闻绅暗中看了云舒一眼,不确定这话要如何答。

    夏王殿下到底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要考验他,还是对这两个比较能说会道的很满意,想要提携他们,于是顺嘴问一问他?

    白闻绅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这两人政务上并无错漏。”

    他只答了这一句,云舒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他不轻不重地将名册放到了手边的案几上,只淡淡吐了两个意味不明的字。

    “是吗?”

    萧谨行此前一直当个哑巴花瓶,到了此刻也不得不提点一下自家舅舅。

    “白大人,殿下既然问,你照实说便是。”

    白闻绅在听到云舒不轻不重地两个字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现下又经自家外甥提醒,于是立即如实禀告道:

    “这两人是靠祖上荫蔽得的官,分到了下官这。他们家中这么安排,也是希望在这里攒一攒功绩,回头到京都还能往上升一升。

    这种事在官场上很常见,下官虽然不耻,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他们不出错。”

    白闻绅说完后,对着云舒又深深地做了一揖,算是对之前自己企图粉饰太平的补救。

    云舒重新将名册拿了起来,“这么说来,这两人是没什么本事了。既如此,那便撤了吧。”

    云舒倒不是因为白闻绅的话,才想撤了这两人的官。而是他刚刚提问的时候,这两人虽然表现得对答如流,但其实话语当中全是错漏,一看便知平日里根本就不作为。

    只以为云舒这样的皇子,应当也不熟悉那么多的政务,才想要蒙混过关。

    这样的人,如何能再留着光吃饭不干活。

    白闻绅没想到夏王殿下三言两语便定了两人的前途,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夏王殿下也该是如此的性格。

    若没有这般雷厉风行的作风,如何能管得住镇得住。

    云舒处置了这两人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和气,“白大人往后不必揣测本王的喜好,本王的喜好只有一个,那就是喜欢听真话,也喜欢做实事的官员。”

    白闻绅闻言,额头再次冒出冷汗,再次俯首行礼。

    云舒亲自扶起对方的胳膊,笑着道:“白大人也不必如此谨小慎微,本王又不是暴君。”

    云舒的调侃,倒是让白闻绅放松了几分。

    他这般谨慎,也是因为长安已经三易其主,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些,省得被事后清算。

    萧谨行在一旁也听了一耳朵,他倒是没有不满对云舒对自己舅舅的态度。

    公是公,私是私。

    况且,云舒往后只会站得更高,他可不能拖对方后腿。

    联想到白闻绅说刚刚那两人在京中有背景,他顺势问道:“这两人莫非是金太妃和窦皇后的母族后辈?”

    白闻绅点头道:“正是。”

    云舒一开始没联想到,经过萧谨行他才反应过来,这金家和窦家都是谁来着。

    窦家自然是窦皇后的母家,窦皇后生了两个儿子,嫡长子更是一早就被封为了太子,窦家自然水涨船高。

    只可惜太子前几年没了,而她第二个儿子也被封为了太子,但遗憾前段时间也被废了。

    至于金太妃便是先皇的贵妃,当今皇帝承安帝的养母,但因为她在收养了承安帝之后,又怀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在承安帝登基之后,拒绝了承安帝将其尊为太后的好意,只以太妃自居。

    但即便她是太妃,所有用度也都与太后一致,因而她的母家也算是大雍最为尊贵的家族。

    当然了承安帝如此善待金家,除了金太妃的关系外,还有一层是金太妃唯一的亲子,曾经为了救承安帝而受了重伤,导致终生不能人道。

    承安帝为了安抚金太妃和这位皇弟,只好加倍赏赐他们的母族。

    金家的事云舒也有所耳闻,但是他此刻在意的却是,“云佑都被拿下了,窦家没有受到牵连?”

    居然还能靠着皇后的关系,继续要官做?

    白闻绅虽然对京都的局势有所猜测,但当着云舒的面,他也不敢说。

    毕竟不熟。

    萧谨行想了想道:“那看来是因为窦丞的关系。”

    萧谨行这么一说,云舒也想起来了。

    窦丞是窦皇后的三哥,也是窦家最有出息的,现如今领兵在外,正在打霸占江南的楚王,最近已经拿下了大半楚地,想来很快就能收复楚地了。

    有这个人在,承安帝怕是只清算了一小部分的太子党。

    云舒再次感叹,承安帝这皇帝当得可真累。

    这皇位真不是什么香馍馍。

    第151章

    云舒并不在意京中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如何争斗都没关系,只要不影响到他就行。

    但他的治下,绝不允许出现不干正事,一门心思只想着镀金往上爬的官员。

    “白大人,往后官员的任免严格按照考课制度来,本王不想再看到尸位素餐的人呆在不属于他的位置上。”

    白闻绅立即拱手应下,表示今后绝对不会再出现金某窦某之流。

    正事很快便谈完了,白闻绅识趣地退下准备宴席,给云舒留下足够的时间洗漱更衣。

    虽然云舒说了不用大摆洗尘宴,但白闻绅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准备。

    比较上次兰原王霸占长安的时候,可是令他安排人歌舞助兴了三天三夜。

    如今兰原王败了,换成了夏王殿下,若他这个地方官做的不妥当,岂不是让人误会,以为他不满夏王,故意下夏王的面子?

    白闻绅是为人谨慎,但也不傻,从今日与夏王殿下的相处中,他也能看出一些门道来。

    夏王殿下是务实派,上来先考察官员,再论其他,明显是要将长安牢牢握在自己手心里。

    这样的人不喜奢华铺张,于是白闻绅将原先准备好的宴席,剔除了奢华张扬的部分,并且将美女歌舞通通去掉。

    他招来身边的总管,掏出一张名单交σw.zλ.予对方,交代道:“你去将各家家主俱都请来,就说是陪夏王殿下用晚膳。”

    总管接过名单,小声疑惑道:“老爷,这是为何呀?”

    白闻绅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窗外呼啸的北风,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今日这风虽凛冽,却不像往日那般刺骨。”

    老仆没听懂老爷为何突然说起了北风,而且他也没觉得今日这风有哪里不同。

    白闻绅叹了口气,让他速速去喊人来,莫要误了晚宴的时辰。

    老仆离开后,白闻绅看了窗外好一会儿,才慢慢踱步坐回了座椅上。

    夏王殿下不同于兰原王。

    兰原王来了长安后,从不问官员业绩,只贪图享乐,所以他送上美人美酒伺候。

    但夏王殿下要的,却是完完整整的长安。

    不管是长安,还是其他城池,除了官吏百姓外,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那便是盘踞在当地几十上百年的各大家族。

    若想要整个长安,这些人是必然要收服的-

    云舒洗漱完拿着发冠出来,想要找郝事给他绾髻束发。

    他这次贴身侍卫只带了郝事一人,但郝事也不知道跑去哪了,他在院中转了一圈都没找见。

    他刚要返回去自己随便折腾一下,刚好见到从自己院外经过的萧谨行。

    “谨行,好巧!还好你来了,你快进来帮我个忙。”

    萧谨行自然不是凑巧在云舒出来的时候,经过他的院门外。

    他洗漱的速度比云舒快得多,也更早就到了云舒的院墙外。但想到云舒还未洗完,于是就一直等在了转角处,直到听到云舒院中的动静,才抬步过来。

    自然就与云舒来了个偶遇。

    云舒等萧谨行进门,一股脑将手中的发冠与玉簪一并塞到了萧谨行的怀里。

    “郝事那不着调的也不知道跑去哪了,你快帮我弄一下头发。”

    云舒自己束发的手法属实一般,也不想刚到长安就到处丢人现眼。

    两人都是在外征战刚回,萧谨行自然也洗漱了一番,身上一股清雅的香味。

    味道虽淡,却很好闻。

    云舒在他靠近的时候,惊讶道:“你还喷香水了?这么讲究?”

    萧谨行闻言,顿时耳根一红,不自在地解释道:“是玉晋那小子塞给我的,说是今年最畅销的男士香水,还不顾我的阻拦,硬洒在了我身上。”

    “玉晋是大舅白闻绅的幼子,平日里比较张扬,爱好这些新奇的玩意。”

    云舒虽然觉得萧谨行若真不想被人洒上香水,别人怎么会有机会,但他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对方对自家表弟比较忍让。

    萧谨行见他没追究,悄悄松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捏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云舒乌黑的长发。

    这支香水确实是白玉晋的,但他并没有塞给萧谨行,更没有硬洒在萧谨行身上。

    借白玉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爬到萧谨行的头上作乱。

    事实是白玉晋费费尽心思,从别处得到了一支据传是今年最受欢迎的男士香水。

    “香水中包含了柠檬的清香、小苍兰的清雅,还有雪松的清冷。据说西州的夏王殿下最喜欢这款香水,还夸赞其是来自于冰山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沉醉,最适合清冷的男人。”

    这支香水是白玉晋买来给自己的,但他没想到,他的话被回外祖家的萧谨行听了个正着,还不由分说将这支香水占为己有。

    萧谨行原先是不爱香水的,但是白玉晋说这款香水得了云舒的称赞,尤其是那句“让人忍不住沉醉”,于是他今日洗漱完后,忍不住洒了一些在身上。

    云舒坐着任由萧谨行帮他束发戴冠,顺着他的话道:“那你这个表弟的品味还不错,这是今年男士香水中卖得最好的一款。”

    萧谨行见他这么说,更觉得这香水用对了。

    云舒坐在椅子上,头顶被按摩得舒服,身体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他晃了晃脚尖,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你知道这款香水为什么卖得最好吗?”

    云舒一开始推出香水,打的广告还是替代熏香,成为更美观上档次的奢侈品。这一类香水的受众主要还是女子,尤其是贵族女子。

    但女子毕竟只是一部分消费群体,男人在这年头也不缺熏香或是给自己涂脂抹粉的,尤其是年轻的男子。

    所以云舒在女士香水已经铺开市场之后,在货架上又上了几款男士香水,主打一个男女通杀。

    萧谨行帮他束冠的手一顿,直觉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他想听的,但他还是顺着云舒的话问道:“为什么?”

    云舒哈哈一笑,道:“广告!”

    “广告,广而告之,但打广告也得讲究策略。我在广告的基础上,加了代言人,以及更抓人眼球的广告词。

    现在买香水的人,谁不知道这款香水是夏王殿下夸赞过的?”

    萧谨行:“???”

    代言人?广告词?

    云舒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人的疑惑,还在自顾自说着。

    “这两年,整个大雍谁的风头最大?”

    “除了我两,还能有谁?”

    “之前没见着你,不好没经过你的允许,就安排你代言产品。现在说到这了,我接下来正好要推出一款车,你要不要来当我的代言人?”

    发冠已经戴好,云舒转头趴在椅背上看着萧谨行,眼眸里盛着漫天星辰,笑得眉眼都弯了。

    随着西州边境扩张,云舒在外人面前,越发从容淡定,也只有在萧谨行的面前,才会露出几分俏皮活泼的神色,也更自在许多。

    在这里,他是云舒,而不是治地千里的夏王殿下。

    见到这样的云舒,萧谨行原先将将要问出口的“原来你不喜欢这款香水?”的话,被他咽了回去,转而说道:“你又弄出什么车了?”

    云舒勾唇笑了下,卖了个关子,“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两人都已经收拾好妥当,云舒起身看了看,觉得周身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就抬步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萧谨行将他拉住,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系在云舒的腰间,压住衣摆。“这块玉更称你今天的衣服。”

    云舒对于这类配饰,并没有什么心得,见萧谨行这般说,便也随他了。

    两人的院子本就挨着,自然一同前往晚宴所在地-

    云舒和萧谨行到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白日里见到的官员们外,还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此次宴会还是采用的分餐制,一人一桌,席地而坐,彼此间隔一段距离。

    云舒与萧谨行落座后,白闻绅当即上前,领着那些陌生面孔上前,一一介绍。

    当云舒听到这些人大多都是长安地区地头蛇的时候,不禁多看了白闻绅一眼。

    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但这也得看是什么样的龙。

    兰原王打来的时候,长安的这些家主们根本没有露头。

    因为他们知道,兰原王占领长安只是一时的,不论是承安帝或是其他皇子,都不可能允许兰原王这么霸占着长安,收拾他是迟早的事。

    但他们听到白闻绅说要见云舒的时候,却一个没少全都来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实力。

    如今大雍西边的土地,全都是夏王自个打下的。夏王一个人便独占了大半的大雍。

    即便夏王殿下当下自立为帝,与承安帝父子俩将大雍一分为二,他们都不觉得惊讶。

    白闻绅相邀,让他们作陪,为夏王殿下接风洗尘,即便他们心里有想法,但是明面上也不敢拒绝。

    这样一个独占一半江山的强龙,着实不能不给面子,导致正面硬碰硬。

    况且,他们早日归附,日后还能更有话语权,为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对于这些人的盘算,云舒也不是一点都不知晓。

    他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从容应对着,不论各家是以何为生的,他都能说上一些。谦和有礼,既不显得倨傲,也不会过分卑微。

    正是这份风度,让这些家主们心里又多了一份思量。

    今日宴会人数不少,但大部分是白日里已经见过的官吏。云舒很快就与这些家主们会见完毕,同时他也对长安的这些家族,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在心中将众人与资料中的一一对上,随后示意大家落座吃饭。

    云舒坐于主位,右手边便是萧谨行。

    这样的宴会其实并没有多少乐趣可言,左右不过云舒召人上前问问话,亦或是有人上前敬酒说一些吉祥话,走个形式罢了。

    云舒逮着空隙,朝他身侧的萧谨行说道:“一会儿我离席,你要一起走吗?”

    萧谨行点了点头,答道:“好。”

    听到两人交谈声的白闻绅,悄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心中不禁暗道:住处要安排在一处就算了,怎么吃个饭还要同来同去?

    想到这,他又瞄了一眼云舒腰间的玉佩,越发觉得此玉眼熟,很像是自己母亲给妹妹的那块。

    母亲给妹妹的那块玉,是传女不传男,将来传给女儿的,只是妹妹没有女儿,所以那块玉应当是要传给谨行未来的媳妇的。

    这两人关系就算再好,谨行也不可能将母亲传给他媳妇的玉,送给夏王殿下吧?

    应当只是长得像,晚上光线不佳,他看得不并不真切。

    白闻绅刚放下心来,晚宴末席处便有一人站了起来,对着云舒行礼道:

    “殿下,没有歌舞属实无趣,不若小人为您表演舞剑如何?”

    刚刚还觉得无聊的云舒,顿时来了兴趣。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莫非今日他也能当一回沛公?

    只可惜,并未给他这个机会。

    白闻绅心中一凛,见果真是自己儿子后,连忙起身对着云舒行礼致歉。

    “犬子无状,还请殿下恕罪。”

    说着他侧低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玉晋,示意他赶紧退下,然而白玉晋根本不为所动。

    原来白玉晋听说自己父亲要给夏王殿下办洗尘宴,还喊来了城内各大家族的家主,于是他也趁乱溜了进来。

    晚宴虽不奢华,但人数较多,一时间倒是没人注意到他。

    等白闻绅发现他混进来的时候,云舒与萧谨行已经相携进来了。白闻绅无法,只能瞪了眼白玉晋,警告他安安静静坐下吃饭,不要惹是生非。

    只可惜白玉晋向来无法无天,自然不会听他爹的。这会儿收到他爹的警告,只能看不见,再次重申了一遍他要舞剑。

    云舒这才知道,这少年便是那个给萧谨行香水的人。虽然男士香水的企划案是他做的,但他一直很忙,还真的不知道这部分受众到底是何模样。

    今日见到,倒是觉得有趣,又见白玉晋执意要舞剑,他自然应允。

    白玉晋见云舒答应,给了他爹一个得意的眼神,高高兴兴地找了把未开刃的剑,随后就在席间的空地处舞了起来。

    别看他白日里表现得对卡车无动于衷,还有所贬低,但那只是少年人的别扭罢了。

    而他别扭的原因,不过是有人说夏王殿下打仗比萧将军厉害。

    他虽然怕萧谨行这个表哥,但也从内心里崇拜对方,以至于遇到有人说夏王比萧将军厉害,还与那人打了一架。

    只是他嘴上虽然不认,但心里还是认可夏王实力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买夏王称赞的香水。

    而现在又遇到神奇的机械车,以及那透明的可以替代窗纸的玻璃时,更觉得夏王殿下身上迷一样。

    白玉晋的剑舞算不上精妙,只是少年人身形单薄,较之女子的舞蹈,多了一份力量感,但又不若练武之人那般硬朗。

    真论起来,倒也有些美感。

    萧谨行在白玉晋说自己要舞剑的时候,就黑了脸,再见到云舒对着白玉晋的舞姿点头满意时,脸色就更黑了,看向白玉晋的眼神,甚至能射出刀子。

    白玉晋原先舞得好好的,突然觉得后脖颈一阵凉气,导致他跳错了一步,左脚踩右脚差点摔倒。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不至于当众摔倒,丢了脸面。

    一曲罢,云舒带头鼓掌,也算给萧谨行这个表弟面子,不让别人耻笑了去。

    白玉晋见夏王不仅没笑他,还带头鼓励他,更觉得夏王亲和,跟自己的表哥一点都不一样。

    也不知道他两如何能成为朋友的。

    白玉晋献了剑舞,自然要趁机提出自己的请求,“夏王殿下,小人有一事想问,不知殿下可否为小人答疑?”

    既是萧谨行的表弟,云舒自然没有直接拒绝,“你说了看看,本王也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

    白玉晋见云舒这般说,更觉得自己找夏王殿下,而不是找自己表哥,是个明智之举。

    “殿下卡车上所装的都是透明玻璃,不知这样的玻璃何处可以购得?”

    云舒闻言一愣,没想到卡车今日游个街,居然被人看上了车玻璃。

    这是不懂科技的含量,只顾着好看了?

    他笑着道:“你就只看中玻璃了?没看中车?”

    白玉晋不好意思道:“玻璃若是能够购得,还能努力一下,车是殿下的宝贝,小人不敢肖想。”

    白玉晋虽然是个纨绔,但也看得出来无须畜力拉动,便可行千里的车是多么难得的东西。

    没见夏王殿下都用来运军备嘛?

    若是将来用这样的车运送将士武器,岂不是能数日去到千里之外,将士们还不会劳累?

    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人自然也竖着耳朵听,尤其是那些大家族的家主们。

    今日游街的卡车,岂止是百姓们心痒难耐,觉得震惊不已,他们这些人哪个不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听人提起的卡车,虽然他们没有去坐过,但是大体也了解过,那样的车是固定路线,且只能在铁轨上跑,去不了其他地方。

    但这样的卡车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了之后,想去哪拉上东西就可以。

    虽说要人驾驶,但是车子不像牲口需要休息,到时候车夫轮流开不就行了?

    若是殿下能将这些车拿出来卖,他们定不会放弃,即便价格高出天际,也要弄一辆来试试。

    云舒自然知道,这样的机械车没有多少人可以拒绝得了。

    但他从一开始的蒸汽汽车,直到后面的火车、卡车,从未想过要将他们拿出来卖。

    有些东西和技术,必须先掌握在自己手里。

    内燃机做出来之前,这样的蒸汽汽车卡车,他还不打算卖。

    “车玻璃好说,你去长安的眼镜店下单,自然有人会帮你联系到。”

    白玉晋愣住,他今日还去眼镜店买了一副墨镜内,没想到小小一个不起眼的眼镜店,居然还能搞到车玻璃?

    要知道一块车玻璃,能做几十副眼镜呢!

    当然这是白玉晋不了解,只以为都是玻璃做的,就是差不多的东西。但其实眼镜的镜片,在如今的条件下,可比普通车玻璃难做多了。

    白玉晋听说可以在眼镜店下单,自然满意了。但他刚想撤退,人群中一名家主趁热打铁赶紧问道:

    “殿下,那不知卡车是否也能买到?”

    他们这些人虽然也看上了玻璃,但那相较于卡车,可就是小利,不够看了。

    云舒早就猜到有人会问卡车,他摇了摇头道:“这事军事机密,暂时无法对外销售。”

    众人闻言,俱都叹了口气,表示遗憾。

    云舒见众人如此,笑着道:“不过几日后会有同样不需要畜力拉动就能跑的车,不过这样的车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你们若是感兴趣,到时可以来找本王下单。”

    白玉晋当即好奇了,“还有这样的车?也很大吗?”

    云舒还是卖了个关子,“到时你表哥会骑着这车绕长安大街一圈,你来看便知道了。”

    白玉晋当下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表哥,“哥,你……”

    然而他刚说了两个字,声音就卡住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侧凉飕飕了,原来是表哥在对着他扔冰刀子。

    “一会儿过来找我,别想偷溜。”

    白玉晋缩了缩脖子,不明白表哥今日为何又要剥他的皮。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云舒并没有展开再说,只说最多五天,大家就能看到车了。

    众人自然翘首以盼不再多问。

    云舒并没有等到宴席结束,而是按照惯例早早离席,萧谨行自然也没有多呆,随着云舒一同离开。

    白玉晋是不想走,他看向向来爱教训他的父亲,希望他爹能救救他。

    但是他爹压根不管他,甚至还催促他快一些,别让他表哥等着急,到时候挨揍更厉害。

    白玉晋蔫了吧唧磨磨蹭蹭出了门,萧谨行和云舒并没有走远。

    云舒见白玉晋过来,贴心地问萧谨行,“要不我还是回避一下?”

    萧谨行还未回复,白玉晋就赶紧出了声,“殿下您别走,我害怕。”

    说着用手指轻轻扯了一下云舒的衣摆,但也只敢捏住一小块布料,因为他表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萧谨行:“不用回避。”

    云舒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萧谨行,但对方说不用,他也就没走开。主要还是白玉晋太害怕,生怕萧谨行要打死他。

    虽然云舒觉得不至于,但还是人道主义关照一下。

    萧谨行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玉晋,满脸的嫌弃,“打扮得像是一只花孔雀,很好看吗?”

    白玉晋不禁低头看自己,这还是第一次他表哥因为穿着说他。“这事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还是西州那边传过来的呢,据说你以前在那边就是穿的这……”

    他后面的话没敢再说。

    萧谨行:“你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吗?动动你的脑子,你什么时候见我穿成这样过?”

    云舒暗地里摸了摸鼻子。

    这宣传语不是他说的,一定是商家自己加上的。

    他才不会承认对方是受他的影响,才会想出这样的话术呢。

    “再说你穿的像个孔雀就算了,还跑到宴会上舞剑,你开屏给谁看?”

    白玉晋委屈,“那不是给殿下献舞吗?自然是开……”

    不对,这怎么就是开屏呢?

    表哥还说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表哥脑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但白玉晋只敢心里腹诽,嘴上是不敢对他表哥有一丝不敬的。

    “以后不准穿这样,也不准献舞,听懂了吗?”

    白玉晋赶紧点头,“听懂了,知道了,记住了,下次一定不犯了。”

    萧谨行后面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滑跪的认错态度给打断了。他憋了半天,才说完后半句,“以后多读书多练武,少在殿下跟前晃。”

    白玉晋一脸懵,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老老实实道:“知道了。”

    萧谨行见他认错态度好,终于放过了他。

    白玉晋如蒙大赦,他转头就跑,刚跑了两步突然转头问萧谨行,“表哥,你不是不喜欢各种熏香吗?今日怎么喷了抢我的那支香水?不过味道还挺好闻的,果然像殿下说的,有冰山的味道。”

    自觉内涵了萧谨行是冰山的白玉晋,在他表哥大怒之前,就跑远了,徒留下愣住的云舒和恼羞成怒的萧谨行。

    云舒回神笑着道:“是别人硬塞给你的?”

    “别人非要洒你身上的?”

    萧谨行从耳朵红到脖子根,抿着唇不说话,见云舒绕过来侧头看他,他才梗着脖子道:“是他们说,你喜欢这个味道。”

    云舒失笑,“我喜欢什么味道,你可以来问我嘛,何必相信别人说的。”

    萧谨行转头看着他,“那你喜欢什么味道?”

    云舒果真认真想了想,“好像没有特别的偏好,每种都可以试试。”

    萧谨行暗暗记下,将来每一种都可以试试。

    两人边走边聊,相携离去-

    而云舒说的车,并没有让大家等五日。

    第二日中午,吕衡便带着人从西州赶了过来,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那一辆辆的自行车。

    第152章

    在西州到沙州的火车通了之后,河西几城都问九州银行借了款,用于建设各自的火车轨道,将西州到凉州的铁路彻底连接起来。

    而这条铁路也终于赶在年底前通车了。

    吕衡他们这一路过来,坐的便是这趟从西州直达凉州的火车,甚至为了装云舒要的车,还专门包了车厢。

    吕衡一见云舒,便激动道:

    “殿下,您那个火车果真是个好东西!之前我们从凉州到西州足足走了一个多月,但这次我们乘火车,从西州到了凉州,仅仅用了三天!这速度可是足足提高了十倍啊!”

    “什么?如今从西州到凉州,只需三天了?”

    白闻绅虽然这几日听说了火车的事,但对于火车的速度还是没有概念。

    况且之前的火车只往返于西州和沙州之间,长安城内坐过这趟车的人,可谓是屈指可数。

    白闻绅他们对于这个超出自己认知的速度,感到惊讶也是情理之中的。

    白闻绅问完后,起身与吕衡见礼。

    吕衡虽然只是王府的长史,官职品级比白闻绅还低半级,但白闻绅却不敢托大。

    当初封吕衡为长史的时候,只是以边远藩王府的规格封的,但如今云舒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王爷了,他府上的属官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吕衡也与之回礼,只是他对白闻绅的态度,更多是因为对方是萧谨行的舅舅。

    以萧将军与殿下的关系,这人日后可就是殿下的舅父了,自然与其他官员不同。

    “是啊,只需三日,白大人若是得空,也可以坐车到西州去瞧瞧看看。”

    众人见罢,云舒方才问道:“车在何处?”

    吕衡笑着道:“都在府外停着呢。”

    云舒起身招呼大家,“走,瞧瞧我们干净环保的车。”

    自行车只要有设计图,想要做出来并不是难事。

    而自行车一直迟迟没有做,不过是因为云舒不想要木质的车,而与现代车接近的自行车,轮胎的材料又不好找。

    之前商队从西部带回来的橡胶材料,只够制作更为重要的卡车轮胎。

    而这次能够制作自行车轮胎,还是因为丁嘉禾听从了云舒的建议,往南边去寻找橡胶。

    刚好就找到了想要搭上云舒这条船的南越王云琅。

    十二皇子云琅被分到了南蛮之地,蛇虫鼠蚁多不胜数。他也没有其他兄弟的雄心壮志,一心只想要保命。

    之前被承安帝猜忌的时候,还被关押过一阵,后来承安帝发现他果真老实,就将他放了出来,继续管那一片蛮荒之地。

    云琅日子过得不好,甚至还跟着当地人一起吃虫子,急得团团转,后来他听闻本该与他同病相连的云舒,日子却过得风生水起,于是就想要去取取经。

    两人关系本就还行,云琅听说云舒那边的人过来说要找一种橡胶树,当即表示他们这里多得是。

    虽然他不懂这东西能用来干什么,但对方愿意给钱,他自然乐意送上。

    左右这东西又不能吃。

    云舒一出门,便在门外看到了一排崭新的二八大杠。

    与满世界的木质车辆不同,这些自行车全部采用钢材制作,结实耐用。

    而且这些车的车轮既不是木轮子,也不是钢铁轮子着地,而是在钢圈的车轮外,包裹了一层厚实的橡胶轮胎。

    这样的车子行驶起来,会比木质轮胎更加结实,同时也比钢轮子更加抗震。

    只是云舒看到这些车的时候,还是不免尴尬了一下。

    因为这些车的车头部位,全部被系了红绸和大红花。

    吕衡高兴得胡子乱翘,忍不住自夸道:“殿下,您看这够喜庆吧?”

    云舒一脸黑线,但也不好拂了吕衡的好意,只能尴尬着点头,“确实喜庆。”

    喜庆得像是要去接亲的车队。

    萧谨行得到云舒的传信,说是车子来了,让他这个代言人去提车。等他快步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朵朵的大红花也愣住了。

    只见过接亲的马系大红花的,怎么这些车子也给系上了?

    吕衡却不管,他催促着道:“殿下你还没试过自行车呢吧,快过来试试。”

    “墨院长做出这车的时候,老夫我也试了几次,奈何老胳膊老腿实在是禁不住折腾,摔了一下,足足养了两月才好。”

    云舒没想到吕衡这般大年纪,居然还学骑自行车。

    白闻绅在一旁夸赞道:“活到老学到老,吕大人果真是我等楷模。”

    吕衡连连摆手,“还是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

    他们在那推辞,跟着萧谨行一同来的白玉晋忍不住往前探头,他好奇极了,很想看看这车怎么驾,但是有他表哥在前,他又不敢出声,只敢抬着头左看右看。

    与他差不多姿势的,还有云珀。

    云珀自从来了长安之后,着实是无聊得很。在这里他谁也不认识,唯一相熟的云舒每日里还忙得很,根本顾不上他。

    他只能到处闲吃乱逛,于是就认识了同样乱晃悠的纨绔白玉晋。此刻他跟白玉晋一起跑来看热闹。

    与白玉晋不同,他直接跳到云舒旁边,讨好道:“十五哥,好哥哥,这个什么车能不能也让我试试?”

    云舒本就打算让大家试试,自然没有拒绝。“你们谁想试的,自己去挑车,但是先说好,摔了本王可不负责。”

    有了云舒点头,云珀当即跳到了车边,一个一个去相看起来。

    白玉晋瞅了瞅萧谨行,又瞅了瞅那边被云珀一辆一辆摸过去的车,急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云舒见状,笑着道:“你也去挑一辆。”

    白玉晋闻言立即喜笑颜开,连声道:“殿下您真是太好了,跟表哥一点都不一样。”

    他刚说完,就觉得后脑勺一紧,立即跑去取车,头都不敢回。

    云舒身边的郝事也是年轻人,自然好奇得紧,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车那边瞧。

    云舒见状,笑着对众人道:“你们想要试车的,都可以去挑一辆试试。”

    虽然云舒说大家都可以试车,但官员们骚动了一下,却只有几名年轻的低级官员上前去了。

    大多数人在听闻吕大人试车的时候摔了,怕在众人面前出丑,虽然意动,却还是想再观望一下,看看别人的操作,更为稳妥一些。

    云舒也明白他们的顾虑。

    不过他也没打算一开始就在中老年当中推广开来,这样的车肯定是年轻人更感兴趣,尤其是那些爱新奇玩意的纨绔们。

    长安作为前朝都城,也是除京都外最大最繁华的城池,是永远不缺爱新奇玩意的有钱人的。

    试车的人歪歪扭扭,几次都差点摔了,好在腿够长,勉强撑住了车子。

    云舒见他们练了一会儿,对白玉晋道:“你去将你那些朋友们也喊来,一会儿练完了车,大家一起游长安。”

    白玉晋听闻自己的那些兄弟们也可以试车,哪有不愿意的,当即招呼自己的新朋友云珀一起去喊人。

    两个闹腾的人走了,云舒这才问身边的萧谨行,“试试吗?”

    云舒也是见萧谨行观察了一阵,已经放松下来后才问的。

    怎么也是大将军,可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云舒自觉自己甚是贴心。

    萧谨行点了下头,去取了辆车。

    很快,白玉晋便带着他的那帮朋友回来了。

    大家在试过车后,就由萧谨行领头,带着这帮穿得花枝招展的年轻人游起了长安。

    这一日,长安城的百姓们就见到了颇为壮观的景象。足足一百人的队伍,脚踩着奇怪的双轮车,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上跑得飞快。

    遇到人的时候,车子还会发车清脆的叮铃铃声,示意前方的人让路。

    每当有人问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骑车的少年们,都会高喊着“这是最新潮的自行车,骑着就能跑!”

    百姓们刚听清,少年们已经如一阵风刮过,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这自行车跑得还挺快,一点都不比马车慢。”

    “岂止是快啊,马车进不去的巷子他都能进,只要是人能走的,它都能走。”

    “咦,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啊。”

    “啧啧,我刚刚看到有人的车前车后都坐了人,抬两个人都没事,想来搬东西岂不是也不费事?”

    “他们那些有钱人哪里需要搬东西。不过我看也确实方便,出去买个什么,都挂在车子上,都不需要拎着。”

    这年头,大部分百姓都是用不上马车的,有些时候一个村能有辆牛车就不错了。

    他们何时见过这样方便快捷的车子呀。

    除了普通百姓们,酒楼二层的那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这就是夏王殿下说的‘自行车’吗?确实很新奇,又是西边传来的物件?”

    “是西边,只是这个西,是西域以西,还是西州的西,就只有夏王自己知道了。”

    “你是说这些车也是夏王搞出来的?”

    “据去西州的人回来说,连那个日行近千里不知疲倦的火车都是夏王搞出来的,这小小的自行车出自他手,又有何奇怪的。”

    “夏王真这么神?放到以前谁能想到有一天车还能自己跑起来,他σw.zλ.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道:“据说夏王在西州开了一家学院,什么人都招,也什么都教,天文地理杂学一个都不少。

    除了西州学院外,还有专门的研究院,研究的都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据说就连西州的普通百姓,在夏日里也能够吃到冰。”

    一连数个“据说”,另一人忍不住问道:“那秦家主,你打算如何?要与夏王殿下合作吗?”

    那人叹口气,“西州的那些东西,单独拿出来一样,都足够一个家族兴旺百年,我就怕这夏王殿下看不上我们。”

    另一人知道得不如他多,自然也没有他那么丧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如我们就从这车开始跟夏王殿下谈谈,你看如何?”

    “倒是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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