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鼓动的队伍还没有到皇宫附近就被大量的禁军给拦住了,禁军丝毫没有和这些百姓客气,直接放箭,走在前面的几十人立马就被无数的箭矢给射中。鲜血和惨叫声很快就让后面的人胆怯。


    禁军的素质还是不错的,人群中几个怂恿的泼皮无赖很是迅速的被禁军重点照顾几箭解决。就算是还有同伙,也不敢再冒任何声音。


    没有了这些怂恿的人,百姓看到如此惨烈的情况,自然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有些在后面的都已经悄悄溜走了。


    禁军们也没有理会那些走了的人,只是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一个穿着白色盔甲的高大男人走出来。


    “陛下有谕,尔等草民,不思君恩,藐视皇族,以下犯上,罪大恶极。但念你们不通律法,为恶人所惑,圣上怜惜百姓,特赦尔等一次,还不快快回去。不可再生事端,否则定斩不饶。”


    男人话落禁军们的弓箭又拉了起来。


    前面的百姓纷纷后退,他们吓得不轻,就怕走上前面那些人的老路。


    正当大家都想要离开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天降大旱,我一家子都活不长了,只要皇上能够祈求天降甘霖,草民愿意死。”


    此话一出,场面一静。


    “是啊,请陛下祈雨救救吾等。”


    “请陛下祈雨救民。”


    哗啦啦的,一群人都跪了下来,不停的朝着皇宫方向磕头。


    禁军将领傻眼,刚刚不是还对峙局面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换跪求了。这让他该怎么接啊。


    “头领,咱们还射杀吗?”身旁的副手问,他们也不能一直保持这样弯弓射箭状态啊。


    “射什么射。”禁军将领呲牙,他们是来平息暴乱的,之前那样就要软硬兼施,如今这般的要是再杀人那就是引起民愤。到时候他们禁军难道能杀了整个京城的百姓不成。


    将领挥挥手,那些禁军士兵就收回了弓箭。


    “去,派人回禀大统领,问他该怎么办。”遇事不决找上级,至于大统领要不要禀告陛下,那就是大统领自己的事情了。


    “是。”


    百姓们看到禁军没有再杀人,反而收回了武器,虽然依旧死死的盯着他们,但没有动手就好。有些看热闹的民众见此也是纷纷加入跪求的行列。


    毕竟他们是真的缺水,是真的想皇爷能够安排祭天祈雨的。


    人群不远处,薛十五将看到的情况对着对讲机一一说了,通过几次的辗转,苏墨和薛陵很快就知道了所有的情况。


    “祈雨,”苏墨不看好,原著中男主也不是没有求过,只是没有任何作用。


    “皇家肯定早就进行过祈雨祭祀了,没有用,才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皇帝祭祀的消息传出来。”皇帝祈雨要是没有祈下雨来,那对皇帝的权威打击会很大,所以很多事情皇家都不会公布出去。


    “也不知道这极热的天灾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再这么下去,京城恐怕会成为一片死地。”苏墨可是知道京城死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侯爷,死的人多了,疫病很可能会爆发,这么热的天,更是危险。”苏墨担心的说。


    “我知道,在城外侯府有不少庄子,之前我选了一个比较隐秘的特意布置了一番,要是京城不能待了,咱们就离开。”薛陵自然知道疫病的严重性。


    极热他们有足够的物资可以扛,但是疫病,就算是有医有药也不一定能扛过去。


    “还有太医我已经联系好了几个,等几天就能选好最合适的进府了。”


    “好。”


    薛陵的速度非常的快,第三天,人就到了。是老熟人,章老太医,不过不单单只有他一个。


    “章老太医有一子一女,医术都不错,据说小孙子的天赋也好,咱们这般一点都不亏,一家子就有好几个大夫了。还男女都有。”


    “侯爷说的是,确实是赚了。”苏墨也很满意,章老太医一家八口人,章老太医夫妻,儿子一家三口加上一个女儿还有一个丫鬟和一个药童。不是什么大负担,苏墨养得起。


    直接给一家人安排了一个三进的院子,足够他们一家子住了。至于章家需不需要派丫鬟小厮服侍,这些事情就都由薛夫人处置。


    薛陵和苏墨则是见了老太医和陪他过来的小章大夫。


    虽然他们对皇宫的情况知道的不少,但是章老太医在太医院工作,能够知道的事情会更多。


    “老朽见过侯爷,见过谈郎君。”


    “草民章怀德见过侯爷,见过谈郎君。”


    “两位免礼。”薛陵直接伸手扶住章家父子,既然已经将人收了进来,那自然不必讲究这么多。


    苏墨自己动手给两人倒了一碗冰镇绿豆汤,这个时候喝茶就不必了,太热。一碗绿豆汤就是最好的待客之物。


    果然,喝了一口汤,章家父子脸上都放松了好多。


    要是以往他们这样的家世,绿豆汤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如今境况不同了。外面的百姓生活的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为了一口水都要打生打死。


    他们章家虽然也算是官宦人家,但太医院没有太大的权利,章家也不是世代为太医,而是章老太医因为医学天赋极高,经过重重考验才当上了太医,家庭不厚。住的地方也只是城中富户住的区域。


    如今整个京城很是混乱,富户们都是肥羊,很多富户将家里的家丁组成防护队在家中附近巡逻。只是家丁毕竟只是家丁,武力,兵器都是不能和正规军相比较地。而且有些人家往日里待下人仆役并不和善,这些人哪里会真心护卫主家,反噬主人的不少,鸠占鹊巢的也不少。


    他们一家子可以说住的是战战兢兢,特别是女眷,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得好的。


    靠着他在皇宫里当差的一点震慑,家里又送出去不少钱和药物,一家子才勉强安稳。但情况每天都在急速恶化,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多谢侯爷给老夫一家一个生路。”章老太医这话说的是十分诚恳,要是再过一些日子,他们家会怎么样真的是不好说。他们一家都是老弱妇孺,唯一的成年男丁又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算是要出京城,那也是困难重重。


    “章老太医医术高明,是我们占便宜了。”


    章老太医摇头:“太医院中比老夫医术好的人不少……”


    这是恩情,以后只能一家子努力回报了。


    想到那些也在找门路的同僚,章老太医叹了一口气,这世道怎么就这样了呢。


    “侯爷,有什么想问的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章老太医,”薛陵思考了一下:“您可知道皇帝如今的身体如何了?”


    章老太医似乎也不觉得薛陵问这个有什么不妥,沉吟半响开口说道:“皇上之前被阳光灼伤,伤势确实不轻,但有太医院的院正和秦御医看着基本上也就一两个月就能痊愈。”


    “只是皇上年纪大了,秦御医的叮嘱不愿意听从,加上天气炎热,皇上伤势有些反复也是正常。可皇上却大怒,竟然将秦御医和院正双双斩首……”


    说道这里章老太医眼圈泛红,看来死去的两人在太医院还是很得人心地。


    “院正和秦御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个人,他们都死去了,底下的接替者自然不敢再用他们安排好的方子。之后皇上的病确实是好了,但,但老夫悄悄看过用药的方子,是虎狼之药。治疗确实很有效果,但却是强行激发潜力,后患无穷。”


    章老太医叹了一口气,皇上真的是人心所弃。他敢肯定太医院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一来是兔死狐悲,大家都是同僚,彼此就算是有小龃龉但也不愿意看到对方死去。二来是告密了以后如今给皇帝治病的太医没有好下场,难道告密者就能有什么好结果了。皇帝性子越来越暴躁,没有谁愿意往前面凑。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苏墨对这位明德帝一点好感都没有,只觉得罪有应得。


    “自找罪受。”薛陵冷哼一声。


    章老太医心中还有对皇权的敬畏,听苏墨两人这般说没有敢附和,不过心里也是赞同地。


    “如今宫里的日子也难过,太监宫女死了不少,就是后宫的妃嫔公主都殁了好些。也就是程旭公公手段狠辣,才勉强压制住。只是情况要是再这般下去,那也压制不了多久了。”


    “所以皇帝才打算离开京城。”苏墨点头,这样的情况倒是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毕竟皇宫里那么多人都是要吃要喝的。要是活不下去,那就算是最卑贱的太监宫女也是会反抗地。


    历史上宦官祸乱,宫女杀皇帝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


    “后宫的供应早就断了,皇宫如今每天都在死人。”章老太医脸色苍白,他这段时间见到的可怕事情比一辈子都多。


    “老夫最担心的还是死了太多的人,天又热,整个京城就会是一个疫病的巢穴。到时候死的人就更加多了。”章老太医想到那个场景每每都是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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