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季颜收到了郭可同发来的关于赵鑫的消息。


    【他目前在一家名为荣俊艾华的游戏公司上班,下面是公司地址,家庭住址,还有电话。】


    【这公司没什么前景,待遇一般,业绩一般,人也一般,听说他都快要被另一个同事挤兑到炒鱿鱼了。】


    【这样的人,你找他干嘛?】


    【我知道你在创业,而且在组建人员的阶段,但还是建议你挑一挑。】


    【如果他都行的话,我觉得我也行。】


    【我要身高有身高,要样貌有样貌,这能力更是不用说了。】


    ......


    季颜着重看了第一条消息,然后回了句谢谢,后面郭可同那些自夸自卖的话就没再看了。


    荣俊艾华,季颜嘴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对这个公司没什么印象,看来是一所三流公司。


    但即便如此,也比起他现在这个初创公司要好很多的。


    季颜没急着去找赵鑫,这两天他面试了不少人,目前公司除了他和夏新之外,还有个新招的人事,名为戴丽华。


    这是个重返职场的单身母亲,目前31岁,由于在家带娃三年脱离了社会,去别的公司应聘屡屡碰壁,这才机缘巧合之下来了季颜公司。


    戴丽华之前有五六年的人力资源经验,虽然三年没上班但上手还算快,季颜交代下去的任务,她都有好好执行。


    而且她很卖力,格外珍惜现在的工作机会。


    季颜心目中人力资源岗位的最合适人选是萧铭启,但人家目前在外企工作,是肯定看不上他的,所以他虽然惋惜,却也在自勉,公司目前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思索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戴丽华拿着一叠简历走了进来,她一头短发利索又干练,“季总,这是今天上午面试的人选,这两个还不错,您看您要不要再复试一下?”


    季颜拿过她递过来的资料,很厚,一上午她就面试了六七个,着实能干。


    他扫了眼简历,上面还有做备注,看得出戴丽华筛选的很用心,“辛苦了,复试你自己来就行,如果你觉得合适就通知他们来上班。”


    除非涉及核心岗位,不然其他岗位,季颜都不是很在意,他很放心地把事情交代下去。


    戴丽华得了令,立马就准备去通知。


    季颜叫住她,笑了下,“别急着忙,先吃饭吧,这都到中午了,我可不想变成压榨员工的老板。”


    戴丽华点头,“好。”


    午休时间,季颜正在关注股市的情况,之前他买的那两支股现在已经大涨,新闻里都在谈论这两支股的势头,还有不少股民气的差点跳楼。


    各种各样的分析,杂糅在一起。


    有说这两支股已经到顶,不会再涨的,还有胆子大的打算现在买入。


    但更多的是追悔莫及的,特别是之前持有却贱卖的那批,简直是寝食难安。


    某高楼大厦,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中年男人,此刻望着那两支一路飙高的股,眼睛红到直充血。


    他几乎每日都要看一遍,从当初的惊讶到如今的不可置信,只花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居然真的涨了,居然真的涨了!


    起初他是不以为意的,可现在发现这两支股几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吕臻极其痛恨地对着自己的脑子来了一巴掌。


    他后悔了,他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听那个年轻人的话!


    他跃跃欲试想要现在买入,但这半个月来,股价持续上涨,这两支股早已不是当初的价格,而且不确定什么时候会跌,也不确定现在高价买入后能不能回本。


    在各种矛盾痛苦又悔恨的情绪下,吕臻最终给季颜拨去了电话。


    之前他找人调查季颜,得到的结果差强人意,他们以前从未有过交集,又何来人情一说?


    现在这通电话打过去,他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季颜。


    那个年轻人还会帮自己吗?


    季颜接到吕臻电话时,确实是很意外。


    电话里,吕臻语气带着笑,实则很忐忑,“季颜,最近过的还好吗?”


    季颜眉梢一挑,这种尬聊的开场....


    “挺好的,吕先生呢?”


    吕臻含笑道:“我也还行,我今天找你呢,是前两天我朋友给我从国外带了套紫砂壶,品质我觉得不错,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来。”


    季颜连忙道:“唉,不用不用,无功不受禄,吕先生您太客气了。”


    “怎么能说无功不受禄呢,之前基金那事,我还没谢谢你呢,这次权当我的谢礼了。”吕臻不给他一点拒绝的机会,“这次你别跟我扯什么人情了,我让秘书查了,我们以前根本不认识。”


    “所以啊,这声谢谢我必须得跟你当面说。”


    “你看约今天晚上怎么样,还是原来那个餐厅,我请你吃饭。”


    盛情难却,季颜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其实他也没有真要拒绝的意思,他看出吕臻应该是有事找他,十有八九还是那个股票的事。


    再一个,他现在刚刚创立公司,若是能多个朋友,也能多条路,以后在商场上也好有个照应。


    季颜从没想过要从吕臻这得到什么,他之前帮他都很纯粹。


    但现在看来,或许他们还能互惠互利。


    *


    晚上七点,季颜抵达了吕臻所订的西餐厅。


    然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到了二楼的指定包厢。


    季颜进门时,吕臻已经点了上好的美酒在等待。


    见面的刹那,吕臻顿时起身迎接,笑容满面:“季颜,快请坐,快请坐。”


    季颜见他这热情的阵仗,心中的猜测又明朗了几分。


    “我是不是来晚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没没,我也才到不久。”吕臻摇头,说着他便亲自给季颜倒了杯红酒,“尝尝,这是款陈年好酒,复杂度很高,香气和味道也非常浓郁,看看你喜不喜欢。”


    季颜见他倒酒,本还想推脱一下,毕竟他开车来的,喝酒不太好。


    但见吕臻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抿了一口,想着等会儿叫代驾好了。


    “果然不错,好酒。”季颜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虽然他并没有吃出什么差别。


    吕臻又将菜单递给了他,“最近新上的菜品,和牛,我点了两份,其他的你再看看想吃什么。”


    季颜接过,随意点了两样,“那就黑松露和鹅肝吧。”


    点完,吕臻便敲铃让服务员上菜。


    等菜的过程中,吕臻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礼盒,“季颜,这套紫砂壶是我给你的谢礼,还请你收下。”


    “唉,吕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季颜接过礼盒,当着他的面打开,只见壶面线条流畅自然,纹理清晰,色泽醇厚,质地细腻,有种独特的韵律之美。


    这个壶还配备了四个杯子,季颜神色微动,这放自己办公室的茶几上倒合适。


    “吕先生此次找我应该不只有此事这么简单吧。”季颜主动戳开了话篓子。


    吕臻温声笑了下,“季颜老弟啊,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我这次找你,确实是有事相求。”


    季颜将礼盒放下,“哦?吕先生不妨说说看。”


    吕臻抿了口酒,打量着季颜的神色,恭维道:“你可还记得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两支股票,现在上涨趋势大好,老弟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唉,不敢当,不敢当,就是运气好而已。”季颜谦虚推诿。


    吕臻继续道:“我想问的是,老弟打算持股到什么时候?”


    他一口一个老弟,整的季颜都有些无奈。


    季颜没直接回答:“这个....不好说。”


    吕臻举着杯子与季颜干杯,推心置腹道:“不瞒老弟,我呢,很后悔当初没听你的,现在想入股呢又觉迟了,但这心里总是不得劲,所以想问问老弟,现在还能入吗?”


    季颜沉思了片刻,“不知吕先生想要入多少,据我所知,在现在大涨的趋势下,很少有人抛售。”


    这确实是个问题,吕臻也知道,除非去高价收购,不然....


    “不知老弟是否能透露,股票会涨到什么时候?”吕臻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如果还能持续涨很长时间,那他高价买入的话还能赚到钱。


    如果涨的时间不够长,那他很可能亏,就没必要买入了。


    季颜笑着摇了摇头,“我哪知道这些啊,从始至终不过预测而已。”


    他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吕臻觉得有点难办。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品过来上菜,两人都默契地吃起了东西。


    等菜上齐,服务员走后,吕臻再次开口,换了个切入口,“听说老弟,目前在创办公司?”


    季颜切了块牛排放嘴里,轻轻点头,“对,才刚刚开始。”


    吕臻叹气:“这创办公司可不是易事啊。”


    季颜接话,“嗯,确实,一个人有时候还是分身乏术,有些艰难。”


    吕臻一看有戏,继续道:“是啊,在这商场上打拼,有时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人脉才是最重要的,关键时候还少不了贵人相助。”


    “唉,吕先生说的在理。”季颜闷了一口酒,有些失意,“我这初来乍到的,肯定是比不过别人有人扶持,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了。”


    吕臻敲了下桌子,语气诚恳:“这样吧老弟,你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当这个引路人如何?”


    “我经营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人脉的,咱们也算是有缘,这么几次下来,我发现你是个做生意的料,真不忍心像你这样的好苗子被埋没了。”


    “平时没事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去参加一些商会之类的,积累点人脉,对你创业来说也有利无弊。”


    季颜故作惊讶:“这...我怎么会嫌弃呢,吕先生,你这让我...受宠若惊啊。”


    吕臻摆摆手,“唉,别叫我吕先生了,以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我为兄,你为弟如何?”


    “我这何德何能,吕先生你太抬举我了。”季颜神色惶恐。


    吕臻眉头一抖:“什么抬不抬举的,老弟你这样推辞,莫非是看不起我?”


    季颜:“这怎么会,吕先生莫要拿我开玩笑,我就是,我就是....”


    “就是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吕臻直接把他架上高地。


    “这...唉...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我便喊你吕兄吧。”季颜像是被迫答应,而后端着酒杯与他相碰,“老弟我,敬吕兄一杯。”


    吕臻与他碰了杯子,痛快道:“好!今日我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来,老弟,干杯。”


    季颜嘴角微勾,“嗯,吕兄,干杯。”


    一杯酒入肚,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么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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