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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凤凰社和食死徒打的如何胶着,霍格沃茨都是要继续上课的,圣诞结束后莉莉几次对哈利欲言又止,因此莉莉真正质问哈利的时候,哈利也不算意外。
那是一个霍格莫德周,就在霍格沃茨的大桥上,莉莉把她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出来,“从去年十月开始,就有人说你会加入食死徒,当时我完全不信,我记得你说过,伏地魔的野望给魔法界带来的只有恐惧,我也记得你并不赞同纯血论,也是你提醒我和玛丽要小心食死徒……”
“直到圣诞结束,有斯莱特林言之凿凿的说你出现在黑魔王的聚会上,其实我早该注意到了,斯莱特林学生们在鼻涕虫俱乐部表现出来的变化,现在斯莱特林都在说,黑魔王有意把你培养成继承人,哈利,我想我需要听听你怎么说。”春天还没到,凌冽的风卷起莉莉的头发,拂面生寒,她和哈利几无二致的碧绿色眼眸带着真切的不解和想要得到解释的期待。
抱歉啊,莉莉,这次的答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哈利在心里叹息,他抬起头,与莉莉对视的瞬间,莉莉就意识到,哈利给出的答案,可能是她最不想听到的那个了。
“我确实参加了黑魔王的聚会,并且有意加入食死徒。”哈利的发绳突然断掉,长发被风吹乱,哈利看不清莉莉的面容。
斯内普也没有看莉莉,他低头捡起哈利的发绳。
“为什么?”莉莉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
“为名为利,为了被看到,为了被尊重,为了我想要的地位。”
“那些东西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背弃本心……”莉莉有些激动。
“莉莉,我尊重你的选择,也请你不要干扰我的选择。”哈利的眼睛空洞洞的望着莉莉,“总有人要统领魔法界,那么为什么我不能选择最强的那个呢,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很失望。”
两个少年就站在桥上,看着两个女孩子越走越远,地图上代表着食死徒教授的标志也离开了。
有时候所谓分道扬镳为的只是殊途同归,只是不得不承受殊途的苦难。
莉莉依然会跟斯内普打招呼,但是当她看到哈利的时候,就仿佛他披着隐身斗篷一样,难过的是他们本身,这种绝交落在旁人眼里也许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甚至可能还没布莱克兄弟决裂来的引人瞩目。
对于弗罗拉更多的出现在哈利身边,落在艾斯博特眼里倒是让他觉得,跟特拉弗斯家的小姐来往,总比总跟泥巴种在一起好得多,虽然他也不怎么看得起弗罗拉的叔叔吉姆·特拉弗斯。
春天还没到,情人节便先来了,随着年级升高,在这个节日就越来越有参与感。
情人节前一天的午休,赫多克就已经在抱怨这么多巧克力卡片拆起来很麻烦,哈利有些奇怪的说:“我今年只零星收到几份。”
弗林特跟着赫多克进了他们寝室,听哈利这么说他耸了耸肩,“因为今年你跟特拉弗斯小姐在一起了啊。”
哈利瞠目结舌,斯内普手里的马克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好在这个杯子是在霍格莫德买的,施过防护咒,只是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没有碎掉,赫多克急忙对着弗林特挤眉弄眼,弗林特有些不明所以。
“谁说我跟弗罗拉在一起了?”哈利觉得自己舌头都打结了。
赫多克摆摆手,“只是那些人自己臆想的,圣诞回来之后你确实跟特拉弗斯小姐走的挺近。”
“那是因为有个问题她还一直没有回答我。”
斯内普一直没有作声,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装在他的巫师袍里,都快被他捏化了。
情人节这天早上,数不清的猫头鹰像是疯了一样飞进大厅,除了个别一些,绝大部分都飞向了拉文克劳长桌,就在学生们疑惑怎么回事的时候,它们用一堆粉红色的信封把洛哈特包围了。
弗立维教授已经从教授席站了起来,大量的猫头鹰粪便和羽毛掉进麦片粥里,早餐被迫取消,很多人都没吃饱,或者说根本还没开始吃,邓布利多虽然没有表示不满,但哈利看得出,他并不赞成这样的行为。
麦格教授十分生气的对着那堆信封施了一个魔法,所有的寄件人都显示了同一个名字吉德罗·洛哈特,为此洛哈特被扣了五十分,外加一个月的劳动服务,拉文克劳的学院分一下子成了垫底,这意味着拉文克劳今年学院杯唯一的指望就是赢魁地奇了。
拉文克劳长桌上,蒂尔登和格斯帕德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这种蠢货为什么会被分进拉文克劳,分院帽坏了吗?
其实洛哈特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能取得好成绩,只是他想做那个最引人瞩目的,却又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当他发现他不是最好的,他就不愿意去做了。
哈利只来得及拯救了一篮子牛角包,他把牛角包分给周围的几个人,“走吧,上课去了。”
下午的时候下起雨来,哈利和斯内普帮斯普劳特教授给曼德拉草换了盆后,斯内普就去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交他最近的读书笔记了,哈利在温室里看着雨从玻璃上划过,弗罗拉走进来坐在他旁边的阶梯上。
“还没想到答案吗?”弗罗拉无奈的问哈利。
上次哈利就追问过,她说的他喜欢的人是谁,当时弗罗拉一把给他推了出去,让他撞在了斯内普身上,后来哈利再问,弗罗拉就说如果到情人节他还没意识到,她再告诉他。
哈利一脸认真的看着弗罗拉点了点头。
弗罗拉叹了口气,她真不想亲口说出这个答案啊,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轻缓得像是一声叹息,“你喜欢的人,不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吗?”
“我怎么会喜欢……”哈利一下咬到了舌头,但是他把教授这个词吞下去,他捂着嘴。
“你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呢?”弗罗拉没有看哈利,她也望着玻璃窗上蜿蜒的雨水。
我只是愧疚,没说出口的答案,却在心里被自己质疑,真的只是愧疚吗?
两世的记忆翻涌交错,第一次上魔药课被教授提问,第一次叫西弗勒斯的教名;魁地奇场上被教授的眼睛死死锁住念反咒,跟西弗勒斯拉着手穿过城堡;卢平变身的那个夜里被教授护在身后,抱着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到格里莫广场;火焰杯结束时教授挡在小巴蒂·克劳奇面前,和西弗勒斯一起去度假;教授教他大脑封闭术,鼻涕虫俱乐部上时他跟西弗勒斯在楼道里拥抱着跳舞……
前世教授与今生西弗勒斯的形象不断在他脑海里交错又重叠,哈利下意识捂住舒缩泵血加快的心脏。
弗罗拉看着哈利的神情变幻,她知道如果她不点破,如果斯内普也一直不说,她或许可以打动哈利,或许未来某一天能跟哈利走到一起,是她亲手扼杀了这个可能性,因为她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了,刚好那个人也喜欢他。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了呀。
——那有多喜欢呢?
——喜欢到不忍让他错过很幸福很幸福的可能。
“我走了哦。”弗罗拉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她的声音像是被雨水浸透了,又像是一团薄雾轻烟。
哈利回过神来,他看着弗罗拉离开温室,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他抽出了魔杖,只需要一个咒语,只要一个咒语他就可以验证他自己的内心,但是他的嘴唇一直在颤抖。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哈利才把心情平复下来,他坚定地握着魔杖,神情严肃地就好像对面坐了一个伏地魔一样,“expectopatronum——”
银色的牡鹿轮廓模糊、溃散、游弋,然后慢慢聚合,开始形成新的姿态。
原本要走进来的黑发少年站在门口,也默默的看着这突然的变化。
银色的物质变成了哈利曾在斯内普使用守护神咒时见过的模样,鳞片和羽毛的形状渐渐清晰,哈利有些慌张的挥了一下魔杖结束了咒语,他把脸埋在双臂间。
原来他真的,爱一人,用一世,不自知。
而门外的斯内普,脸已经涨红,他从未窥探过哈利,这次也只是事情做完了来找哈利,恰巧撞上哈利使用守护神咒的那一幕,如此阴差阳错又猝不及防的明了了对方的心意。
于斯内普这种不擅表达、又从来隐藏心事的人来说,尽管不是开诚布公的告白,无异于多年隐秘的爱意被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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