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高佑洋原以为自己势在必得, 亲了那么多次,辛一维没有明显的拒绝他,说明对方还是喜欢他的。既然互相喜欢, 在一起不是迟早的事吗?
在他放下豪言的第二天,高佑洋一大早起床, 例行摸了摸辛一维的被子,结果手一按, 凹下去了,他狠狠一愣。
高佑洋爬上了辛一维的床, 把被子一翻,空空荡荡,居然没人。他们昨晚一起回来的, 现在才早上六点,辛一维出门买早餐了?
他满脸疑惑, 出去跑了一圈晨跑,到宿舍没人;洗了个澡出来,还是不在;差半小时就要上课了,依然没见到辛一维。
高佑洋隐隐觉得不对劲,他记得辛一维的课表,今天第一节课是刑法, 于是翻了翻辛一维的书桌, 心里慢慢凉了, 课本早就被拿走了。
快到八点了, 高佑洋第一节也有课,不得不去上课。第二节没课, 他飞快溜出教室,去堵辛一维的第二节课。
第二节课, 辛一维果然出现了,依然是帽子口罩遮的严严实实。高佑洋一见到他,双眼马上亮了起来,快步跟上,询问道:“你早上怎么不在?我都没看见你。”
辛一维顿了顿,含糊道:“我有事。”
上课后,高佑洋挨着辛一维坐下,还想再问问,看到对方认真做笔记的模样,不得不安静下来,陪着辛一维听课,时不时看他两眼。
午休,高佑洋感觉总算抓到机会了,就问:“一起吃饭吗?三食堂的火锅……”
辛一维:“我有事,中午不一起吃了。”说完就快步走了。
高佑洋一愣,紧跟上去追问道:“什么事啊?能不能告诉我?”
辛一维:“不能。”
高佑洋的步子一下子就慢了下来,难以置信的望着辛一维,对方在拒绝他?
辛一维从来没如此干脆的拒绝过他,现在为什么……他追上去还想再问,辛一维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的望着他:“我有事。别跟着我了。”
接下来几日皆是如此,高佑洋心酸不已,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确定了一件事,辛一维在躲他。
以一种委婉中带着坚定的方式躲着他。
高佑洋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他们明明都亲过好几回,应该确定关系了啊,辛一维怎么突然开始躲着他,他是被变相拒绝了吗?
*
高佑洋心里头越想越难受,开始复盘辛一维不对劲的前一天、在酒吧那晚的事,越想越心凉。
是他没听辛一维的话,擅自来接人惹恼了对方?还是他冲动的要动手,让辛一维觉得他不可理喻?
亦或者那句“要拒绝我就干脆一点。你总是那么心软,迟早都会和我在一起”的发言过于自大,让辛一维心生反感,突然铁石心肠的躲着他,就为了拒绝和他在一起?
高佑洋真的特别想打嘴,要你口出狂言立flag,这下好了吧?说什么就打脸什么,啪的一下老婆飞走了。
可是,他想的这些理由未免太单薄了,撑不起辛一维拒绝他的现实。
辛一维为什么拒绝他,他明明没有其他喜欢的人,那些潜在竞争对手都被一一划掉了,为什么还不选他?甚至,辛一维还一反常态的坚定拒绝他?
高佑洋想不出头绪,只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他想了想,找上狐朋狗友三人组,组了个局逼问了酒吧当晚发生的全部经过。
狐朋狗友三人组还想借机报复,没想到高佑洋这回也带了人,比他们的人只多不少,武力值还出奇的高,他们不得不屈服,吐露了全部过程。
听完之后,高佑洋怒不可歇,愣是一打三,狠狠把这三个蠢坏东西暴揍成了三个猪头。
高佑洋的人手向他哥赵佐洋借来的,属下挺讲究的,在他修理完人之后,还递上来一方帕子。
高佑洋大致猜到是他哥的习惯,也顺势擦了擦手,冷笑道:“既然你们讨厌胖子,那就肿着脸当三个月胖猪头吧,感受感受胖子的世界。”
至于三个猪头的后续处理,想必他哥会摆平。
如今更重要的事,是让辛一维别躲他。
高佑洋急得嘴上冒泡,好不容易在寝室拦住一回人,对方却明显的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接触。
高佑洋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
辛一维垂着眼,低声道:“对不起。”
他用力眨了眨眼,眨去眼底的湿润,抛出早已想好的理由:“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其实我是直男。”
“我骗了你,我以前做偶像的时候为了抱你的金大腿,故意讨好你,装gay勾引你。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我太卑鄙了。”
“对不起,我配不上你,我不配喜欢你。”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应该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
前两句是辛一维想出来拒绝高佑洋的最佳理由,如果说自己是胖子,高佑洋已经用行动表示了不介意,他甚至会带着他手把手的证实一切。
可是他真的不能和高佑洋在一起,他配不上,他一个生活在市井中烂泥,怎么配得上天空的太阳?后两句是他真正的心里话。
高佑洋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提高了音量:“我们明明亲了好多回,你都没有拒绝我。”
“没有拒绝不代表喜欢,我没有反应的。我对男人没有感觉。”
辛一维抬起眼,定定的看向高佑洋:“你再怎么亲我摸我也是没用的,你可以试试。”
高佑洋当然是不信的,自然上手试了,无论他怎么做,亲得心痒难耐直冒火气,辛一维就是什么反应也没有,静静的望着他,连平时的脸红都没有了。
高佑洋简直是不敢相信,他不明白短短几天怎么天都变了,辛一维怎么说变直就变直,可是没反应就是没反应,身体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辛一维吃了好几天阳痿药,就是为了演今天的这一场戏。他别开眼,竭力不去看高佑洋受伤的表情,平静道:“直男也会和男的亲,这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
辛一维:“我只是卑鄙的利用你,以前是现在也是,如今你出手解决了我所有的麻烦,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再这么隐瞒下去,我心里真的愧疚,所以我选择坦白。”
高佑洋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他的脑子里一片发懵,混沌、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听错了。
如果不是这样,辛一维为什么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跟他说了那么残忍的话。
他的大脑浑浑噩噩,眼睁睁看着辛一维走出寝室,连高婉宁打来的电话都没有接,就任由手机在寝室里一直响一直响。
*
直到电话铃第三次响起,高佑洋才后知后觉的接起电话,懵懵的道:“妈,我喜欢的人,又拒绝了我。”
高婉宁一愣:“怎么回事?你哥哥又来捣乱了?”
“没有。我不知道。”高佑洋伤心到茫然,他真的摸不着头绪,手足无措的像个小孩子,“妈,我该怎么办?”
高婉宁也着急起来,明明都见家长过了明路,为什么突然就掰了?她左思右想,先找来小姑子赵盛玉一起商量,因为赵盛玉最早认识辛一维,或许对辛一维会有些了解。
赵盛玉一脸迷茫:“我,我不知道,我早就忘了……要不问问小佐?他可是恋爱经验丰富。”
赵佐洋一边在公司加班一边陪着女儿囡囡写作业,突然接到老妈电话,被拉进一个名为“佑佑的恋爱军师团”四人小群组,也是很懵逼。
高佑洋作为主要求助人,原本是不想复述辛一维拒绝他的那些话,但是他的大脑已经伤心到短路,无法处理恋爱被拒绝这件事,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辛一维,只能一条条发语音长条,说明了来龙去脉。
赵佐洋听完之后,沉思片刻,猜测道:“辛一维拒绝你的理由确实不太靠谱……他没有反应,是不是吃了阳痿药?”
高佑洋&高婉宁&赵盛玉:“……”
赵佐洋:“你应该拉着他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反应。”
“哥,不要开玩笑了。”高佑洋恼怒道,“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赵佐洋笑了笑,发语音道:“首先,直男不可能和男人舌吻那么多次的,除非他不太直,这说明你有机会的。”
“其次,辛一维拒绝你的第二个理由,我听过。”
赵佐洋停顿片刻,在高佑洋的催促下继续道:“就是那个杨锋,他说过。我之前审问过杨锋,他至今都认为辛一维是看你有钱故意勾搭你。”
“据我的调查,杨锋六七年前做choice工作人员的时候,就经常骂辛一维对你太讨好太谄媚,拜金婊用屁股上位,利用你的钱权势往上爬之类的。贩卖偶像私人物品被开除之后,仍然骂骂咧咧疯狂造谣,只是没引起水花而已。”
赵佐洋:“这是不是辛一维拒绝你的理由重合了?”
高佑洋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心头抹去阴霾泛起淡淡的希望,可他的疑惑依然不解:“辛一维说的都是谎话,那他到底为什么拒绝我?他拒绝我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赵佐洋脑子里把所有线索梳理了一遍,继续分析道:“你有没有发现辛一维的状态很奇怪,五年前和五年后的个性大变样?”
“这个变化是有过程的。据我调查,自从他成年之后,经常招人无端谩骂。”
“辛一维做偶像的时候,天天被杨锋骂、pua他媚粉别有用心;退圈的时候,他被黑粉铺天盖地的骂,其中有一部分是杨博尔雇的水军;他读书的时候,被周围人嘲笑读三年考B大痴心妄想;他考上了又被老家人骂,只光顾着读书不顾老人导致他爷爷去世;大学后,辛一维进了音乐社被骂没音乐素养不开腔声音油腻;和你住在一起之后,他好像被你的追求者骚扰,骂他死胖子痴心妄想……”
“辛一维变胖,也是考试那三年得了严重的焦虑症,我查了他的医疗记录,他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并且到了吃药的程度,因为药物作用导致变胖,停药之后,他仍然焦虑频发,并以暴饮暴食的方式来缓解……”
高佑洋愣住了,他想起那次偶然遇见辛一维暴饮暴食的场景,吃得没滋没味还呆呆的硬往嘴里塞食物,确实是太不正常了。
还有酒吧那晚,辛一维情绪失控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些都是辛一维行为反常的证据啊,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高佑洋不禁懊恼了起来。
第32章
“如果一个人被长期谩骂pua, 他变得怯懦胆小自卑就成了理所当然,像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他拒绝你也合情合理。”赵佐洋总结道。
高佑洋皱着眉头, 追问道:“归根究底,辛一维拒绝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赵佐洋:“因为自卑啊, 你不是说了?辛一维一直强调自己‘我是个胖子’,又说‘我配不上你’。”
“在五年前, 他有这样的发言吗?没有吧。即使知道你是个有钱的富二代,他还是很积极的和你做朋友, 甚至有讨好你的意思。”
高佑洋拧着眉头,打断他的话:“辛一维没有特意讨好我!”
“好吧好吧,他是真心实意的和你交朋友。”
赵佐洋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继续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仅是辛一维的个性有了变化, 你们俩的关系也变了。如果你要达成你的目的,必须同样做出改变。”
高佑洋沉默了一下,问道:“我该怎么做?”
“你真的要听我的意见吗?”赵佐洋摸了摸下巴,坦诚道,“小佑,你应该也知道你哥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出的主意很卑劣但管用, 你要考虑清楚。”
高佑洋沉默片刻, 道:“你先说。”
赵佐洋:“首先, 你要了解辛一维需要什么,在意什么, 弱点是什么。”
高佑洋听完后开始认真思考,辛一维最在意的是音乐, 其次是他对自己的身材自卑……他或许可以从这两点下手?
高佑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赵佐洋夸了他一句孺子可教也。
赵佐洋:“他本来就对你有意思,只是因为自卑觉得配不上,你改变他的现状让他重归自信,再提出在一起的请求,他大概率不会拒绝你。因为他有底气和你在一起了,也因为你对他恩情太大,他无法拒绝你。”
“他厌恶自己是个胖子,你就让他变瘦变美,他追求音乐,你就让他的歌大红大紫……当他的一切成功都来源于你,即使你挟恩求报,他也不会拒绝。”
高佑洋狠狠一愣,有点不高兴的道:“我不要这样做,我要辛一维纯粹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其他因素。”
“小佑,这是一种必然。”赵佐洋叹息弟弟实在太天真,突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事,“你有没有发现,辛一维经常说话有点茶……哎你先别着急骂我,听我说完?”
高佑洋强行咽下还没出口的脏话,憋着气闭上嘴。
赵佐洋仔细解释道:“当初choice老大谷中梁对不起他,他只夸对方是好人,一点坏话也不说;提到我也是,只说我是好人,我对他做的烂事一点也不提;你也是,你一声不吭走了五年,间接让他那么惨,他依然夸你是好人,其他什么都不说。”
赵佐洋:“说实话,天底下哪有天天夸别人好人的圣父,对他人的过错视而不见,一点怨言都没有的?”
“我后来分析了一下,辛一维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只是对那些于他有恩的人这样,他心里有一个天平秤。”
“一个人对他有恩,后来即使伤害了他,只要恩情大于伤害,他就不会说他坏话,只挑好的说……”
“他好像只会记恩不会记仇似的,竭力忽略恩人对他的伤害,然后想方设法的报答对方,如果报答不了,就努力说好话弥补。”
“小佑,你选择帮助他改变的同时,也会成为他生命中的恩人,当你的恩情远大于他可以报答的程度,他只能对你以身相许。”
“当然,这个前提是因为他本来就喜欢你。你对他的恩,只是让这种喜欢无限放大,让你在他眼里完全没有缺点,永远的仰望你、恋慕你。”
“亲手重塑自己的恋人,让他奉你为神。这种卑鄙的爱,你愿意去实施吗?”
*
按灭了手机,高佑洋仰躺在宿舍床上,脑子里一直在想他哥说的那些话。
这些日子以来,他追着辛一维跑,不断诉说自己完全接受辛一维的一切,不介意对方的身材,无所谓对方不能唱歌不是偶像……这样的告白,实在是太过自我了。
他完全没有设身处地的为辛一维着想,用对方的角度来认真思考问题。不断表达自己的喜欢,没留意辛一维的感受,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天堑鸿沟。
辛一维站在天堑的那头,踩下去是不断坠落的恐慌,漂浮在空中没有安全感,所以他才会选择逃避,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他给辛一维带去了痛苦与自卑,并强行把自己的喜欢压在对方的身上,让对方无法承受只能逃离。
这是他的过失。
这种不断倾倒、强压在别人身上的、高高在上的爱,何尝不是一种卑鄙。
他这样卑鄙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追求纯粹的爱?相比之下,他哥提出的办法,才是真正能帮助到辛一维的爱。
重新蜕变成自信又闪耀的模样,这也是辛一维内心所渴望的吧。他或许一直期待着,某一个人能伸出手,将他从生活的沼泽泥潭里拽出来,用温柔的流水冲刷干净,让他重新找回那个美好的自己。
而不是强加在别人身上,不断附加给人压力的自私的爱。
高佑洋心中有了决定,他不应该执着于在一起,他应该让辛一维摆脱自卑,重新走上舞台,做回那个闪耀的偶像。
他要成为仰望辛一维的人,而不是被辛一维仰望。
高佑洋思及此,破天荒的给他爸赵盛德打了个电话:“爸,能不能给我打一笔启动资金,我打算创业……”
*
高佑洋好几天没出现在他的身边,回宿舍也没见到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辛一维应该松一口气的,心里头却有一种肿胀的失落与撕裂般的难过。
高佑洋不会再见他了吧?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辛一维抬手抓紧了自己的衣领,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他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辛一维。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本来就不该困在过去,要向前看,高佑洋没有他才过得更好,他值得更好的人。
理智这样告诉自己,情感上却难以接受。
辛一维拆了好几袋零食大吃特吃,在泡面的氤氲水汽里,眼睛好像被熏红了,不断抬手胡乱抹擦。
高佑洋不要他了。他连见都不愿见他。
辛一维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
咔嚓一声门响,高佑洋一脸疲倦的推门而入。
辛一维愣了一下,连忙用手抹擦自己的脸,同时转身挡住一桌的零食。
凭本能的动作之后,辛一维身形顿了顿,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什么味儿?这么香。”高佑洋没事人般走了过来,看到还盖着书本的桶装泡面,不客气的端了过来,“我好饿,让给我不介意吧?”
辛一维快速的点了点头,默默收拾起零食袋。
高佑洋见状,忍不住问:“你的零食怎么这么多,哪来的?”
辛一维闻言,神色黯了黯。若是以前,高佑洋肯定会着急的问:“你又哭了?眼睛这么红。为什么伤心?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可现在高佑洋只是问零食的事。
高佑洋一边吃泡面一边瞥辛一维的眼睛,他倒是想追问辛一维为什么哭,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能被自私的爱束缚,要坚定执行自己的计划——
退回朋友关系,保持恰当的距离,等辛一维蜕变之后,再询问对方是否接受自己。
即使他很想立刻就在一起,也觉得辛一维肉肉的模样很可爱,但肥胖是导致辛一维不自信的主要原因,必须铲除。
高佑洋不爱吃零食,但他却说:“我半夜好容易饿啊,你的零食都藏哪了?能不能分给我一半?我可以出钱买。”
辛一维的神色更加失落与难过了。高佑洋居然提出买他的零食,这也太生分了吧。
他收拾好零食袋,默默的打开柜子:“里面都是,不要你钱,你想吃都可以拿,柜子没有锁。”
“那我就不客气啦。”高佑洋嗦完最后两口面,起身来到柜子前,抬手就唰唰拿,完全搬空辛一维的零食柜,全部塞到对面自己的柜子里。
辛一维:“?”
高佑洋:“除了这一柜子,还有其他的吗?”
“没,没了。”辛一维愣愣的回答道。
高佑洋满意了,摸出一把小锁,用力锁死。
辛一维:“……”
他欲言又止,猜想是高佑洋被他拒绝后还是很生气,所以用这种幼稚的办法报复他,于是什么也没说。
高佑洋摸着兜里的钥匙和长方形纸片,主动道:“你不好奇我这几天都干嘛去了吗?”
“……你去做什么了?”辛一维顺着他的话问道。
“我觉得不能一天天绕着你转,得找点正事做,所以我去创业了,开了一家健身房。”
高佑洋露齿一笑,从兜里摸出来一张名片,递给辛一维:“明天是第一天开业,有空的话来捧个场。”
辛一维接过名片,上面端端正正的写了一行字“小洋人健身房”,第二排是具体地址,底下还有一串电话。
是高佑洋的手机号!辛一维加过高佑洋电话,一眼就认出来了,抓着名片的力道不由的加重了几分。
高佑洋要开健身房,他那么受欢迎,很多追求者应该会用报名健身做借口,加到高佑洋的手机号,然后继续用健身作为话题,和高佑洋聊得热火朝天……
辛一维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头酸胀不已,高佑洋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高佑洋见他低着头沉思不语,琢磨着对方差不多上钩了,他打了个哈欠,就借口困了爬床睡觉。
明天健身房能不能开业,就看辛一维来不来了。
第33章
次日是个周末, 高佑洋坐在小洋人健身房的前台,百无聊赖的盯着玻璃门上的“营业中”招牌。
他还没将招牌翻个面,从外往里看应该是“打烊了”的字样, 有几个客人路过,本来好奇的往里头看, 都因着瞧见“打烊了”,一步三回头的悻悻然离去。
高佑洋撑着下巴, 对路过的客源没什么遗憾,他真正等待的“客人”没有来, 小洋人健身房就没有开门的理由。
这家小洋人健身房前身是B大附近快倒闭的健身工作室,占地五百平米,健身器材都很齐全, 另有储物间、更衣室、休息室、淋浴间等基础设施,还附送了三位健身教练, 两男一女。
高佑洋盘下来这家健身房之后,并没有进行大改动,只留了一间私人教室,大概五十平左右,放了几样基础健身器械,并安了一整面巨大的镜子, 足够满足瘦身训练的需求。
“……都九点了。”高佑洋郁闷的自言自语, 再次扫视门口, 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犹犹豫豫的在门外不远处徘徊。
他顿时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笑容洋溢道:“辛辛,来照顾我的生意了吗?”
辛一维尴尬的顿住脚步, 点了点头,瞧了眼小洋人健身房门口“打烊了”的招牌,迟疑道:“还没开门?”
“开了开了。”高佑洋揽住他的肩膀,顺势往健身房里头带,随手把“打烊了”翻成了“营业中”,他介绍道,“你看看,我这个店面大吧?这些器械都很全的,还有专业的私教老师……”
闲着没事干的三位健身教练,立刻迎了上来,正想推销自己在老板面前表现表现,结果收获了大帅比老板的一记凶狠瞪视。
三位健身教练:“?”
“前台没有人,你们仨先去顶一下班。过几天我招到了前台,或者你们有了客人,到时候再换下来。”
高佑洋理直气壮的支开其他教练,转过头面对辛一维,又是一副温柔耐心的神色:“怎么样?要加入小洋人的会员吗?新人第一次开年卡,还附送48节免费私教课哦。”
“多少钱啊?”辛一维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私教老师……包括你吗?”
“包括啊,不过我是新手,教练证还没考下来。”高佑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报了个市面上的均价,“开业酬宾,年卡大概要六千块。”
辛一维浅浅吸了口气,对于一个大学生而言,一口气拿出六千块不是个小数目,尤其他还欠着助学贷款,平时要为食宿费生活费而打工兼职奔波。
可是,联想到其他同学报的一节300块的私教课,48节六千块已经很便宜了。这还包含了一年的健身房会员,那些健身房器械都可以随意使用,并且私教老师可以指定高佑洋……
辛一维为难又纠结,但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算了算自己的存款,琢磨着再接五六个写歌的单子,凑一凑也差不多了。
高佑洋见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价高了,连忙道:“你是我们店里的第一位客人,又是我的舍友,我可以给你打五折,三千块怎么样?支持银行卡分期。”
辛一维顿时压力大减,当机立断刷卡付钱,心里在想,即使不能完全霸占高佑洋的私教课,但他是高佑洋的第一位客人,这也是很有特殊纪念意义的。
高佑洋一看事成了,都没查钱款到账了没有,就拉着辛一维往里走,跃跃欲试道:“今天就开始第一节私教课?”
辛一维被他牵着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没有带运动服。”
“穿个T恤和短裤就行了。我这儿有一套新的,还没拆封。”高佑洋拐弯去办公室找了找,翻出来一套递给辛一维,推着他去更衣室换衣服。
辛一维换完衣服走了出来,忍不住扯了扯衣摆。T恤是高佑洋的特大号码,宽大得能遮住他的小肚子,但膝盖往上一点的短裤还是露出了他的小胖腿,这让他有些羞赧。
“没关系的,不用遮遮掩掩。”高佑洋拿了一条毛巾和一个水杯,带着他往私人教室走,“我待会儿还要记录一下你的身高体重,量一下你的腰围胸围臀围什么的做记录。”
辛一维倒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道,“那些腰围臀围能不能不量啊。”
把自己的肥胖赤裸裸的测量出来,还是高佑洋亲手量的,感觉好羞耻啊。
“这是必要的一个流程。”高佑洋把辛一维拉进教室,咔嚓关上门,从抽屉里翻出一本记录册、一支黑笔和一卷软尺,“测量一下,训练前训练后也有个对比,我们好知道哪个训练环节要加强。先上体脂称。”
辛一维嗫嚅着嘴唇,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站上体脂秤,身高180.5cm不变,体重轻了点大概90.7kg,体脂率27%。
高佑洋一边记录数据,一边捏了捏辛一维的胳膊:“体脂率比想象中高……骨架还是小了点。”
辛一维:“……”
随后,高佑洋示意他抬手,辛一维僵硬的展开双臂,让对方举起软尺,一点点测量记录。
高佑洋测量的很细,不只是腰围胸围臀围,连臂围腿围什么的都量了。
身体近距离的贴近,吐息浇灌在肌肤上,手指环绕着软尺一寸寸丈量,轻而缓的滑过或遮掩或裸露的皮肤,辛一维不知不觉脸就红了。
他懊恼自己最近没有吃阳痿药,要是有了反应怎么办,还不得尴尬死,只能心里一遍遍默念清心诀,希望这个记录的过程能早点结束。
高佑洋没有暧昧的意思,他是一枚私教新手,为了体现自己的专业性,很认真的做记录。
只是做着做着,不知不觉间触摸停留的时间太久,他猛然回神,连忙收回了手,红着耳朵记录完最后一个数据。
“好了,先热身一下。”
高佑洋示范了几个动作,他还没考下私教资格证,但也有临时抱佛脚学习,并请教了一番店里的三位健身教练,再加上部队里的一些训练经历,做起私教老师还算有模有样。
辛一维根据高佑洋的指导简单做了几组动作,身体逐渐暖了起来,各关节好像机关被打开似的,骨头里散发着痒意,想要进行下一步大幅度的运动。
高佑洋看着辛一维热身,有些诧异于对方的柔韧性。
做直立体前屈的时候,辛一维很轻松就摸到了脚尖,弯腰时上半身几乎能与下半身平行。做偶像的基本功渗入他的本能里,直到现在也不曾褪色。
“接下来要做什么?”辛一维问。
高佑洋回过神,带着辛一维到瑜伽垫前,手机外放了一首节奏轻快的外文歌,道:“先来三组自重深蹲,每组八个,来,跟着我喊的节拍。”
每组运动中间只休息五秒钟,辛一维做完自重深蹲后大汗淋漓,高佑洋掐表,让他休息了五分钟。
紧接着是俯卧撑三组,每组八个;六组开合跳,每组30秒;弓步跳跃三组,每组15秒;哑铃侧平举三组,每组15秒;简易波比跳五组,每组20秒。
每项运动中间休息三到五分钟,补充电解质水,这一整套下来,辛一维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好像要升天了。
“还有拉伸运动,再坚持一下。”高佑洋撑着他的后背,不让他直接坐下,扶着他打颤的胳膊,愣是完成几组拉伸运动。
一节运动课总算过去了,辛一维盘坐在瑜伽垫上,微喘的呼吸逐渐平复,他开始感觉到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难受,衣服裤子贴在皮肤上全都是汗,头发也沾在额头上一缕一缕。
“我,我要洗澡。”他艰难的扶着膝盖想要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没摔倒,还是高佑洋眼疾手快抓住了他,把人扶到椅子上。
“你再休息五分钟,然后去洗澡,我怕你在淋浴室摔了。”高佑洋蹲下来,捏捏按按他的肩膀、手臂和腿肚子,放松肌肉,“肌肉还痛吗?”
“痛……啊你不要捏。”辛一维嘶了一口气,没注意到他俩的姿势暧昧,只觉得整个人要死了,“我好臭都是汗,你不要摸。”
“不臭,你天天洗澡怎么会臭?身体大出汗是正常反应,说明运动有效果。”高佑洋安慰道,伸手捞住他的腿弯和后背,“还能走吗?要我抱你去洗澡吗?”
“不不不。”辛一维连忙推开他的手,咬着牙站起来,“我可以,我可以的。”
他站起来艰难的走了几步,慢慢就走顺了,肌肉仍然是隐隐作痛,但不影响走路。
“淋浴室有洗发水和沐浴露。我再给你拿个大浴巾和换洗内裤。”
高佑洋准备好东西递给辛一维,把人带到淋浴间,再次确认问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可以,我没事了。”辛一维捧着衣物的手臂依然有些酸痛,但他坚信自己独立洗澡还是没问题的,总不能让高佑洋帮他洗吧,“你先出去吧,我热水冲冲就好了。”
高佑洋目送着辛一维走进隔间并把浴帘子拉上,但他人也没走,主要是怕辛一维洗着洗着澡腿软了摔跤。
好在水声哗啦啦,很正常。高佑洋瞧见帘子下那软乎乎的小腿,一堆堆雪白的泡沫往下滑,皮肤居然也白得不相上下,在水流的覆盖下反射出漂亮的光泽。
高佑洋定定盯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行为不对,遂移开视线,帘子里的水声逐渐小了,他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第34章
上完私教课的第二天是星期天, 辛一维在宿舍床上差点起不来,爬下床的时候小腿都在抖。
“你还好吗?”高佑洋晨跑完提着早餐回来,辛一维下床时他还扶了一把, 纳闷的嘀咕道,“做完了拉伸运动, 不该有这么大副作用啊……”
“可能是我缺乏运动。”辛一维揉了揉小腿肚子,眼前出现了一份早餐, 是高佑洋推过来的,“谢谢。”
“谢什么谢。以后三餐我给你包了。”高佑洋给辛一维带了一袋热牛奶、三片全麦面包和一小盒圣女果。
辛一维吃完了还有点饿, 这早餐怎么这么素还不顶饱,又听到包三餐,他更是觉得奇怪, 正要开口追问,就听到高佑洋宣布了一件大事:
“私教课定在周二、周四、周六没问题吧?今天破例休息一天, 你明早得跟着我晨跑。其他没私教课的日子,你都得跟着我跑一跑,锻炼身体。”
辛一维:“?”
“私、私教课之后还要跑步?”辛一维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惊得差点跳起来,“包三餐又是怎么回事?每天都这样吃吗?”
“缺乏运动就更要好好锻炼。运动结合合理的饮食,才能够达到更好的健身效果。”
高佑洋按住他的肩膀, 振振有词道:“既然上了我的课, 我就得全权负责你的健康管理。你不能背着我偷吃零食, 可以做到吧?”
辛一维:“……”前两天把他的零食都抱走并且上了锁, 高佑洋早就有预谋了吧。
是嫌弃他胖吗?突然拉着他锻炼……辛一维用力揉了揉脸,打消自己阴暗自卑的想法——高佑洋一直都没有嫌弃过他, 拉着他锻炼明明是为了他好啊。
高佑洋见到辛一维的小动作,以为他在惦记零食, 严肃道:“零食高脂肪高糖高热量,对身体不好。偷吃零食被我抓到,我会惩罚你。”
辛一维回过神,乖乖承诺道:“好的,不吃零食,我努力忍住。”
“不止忍住,要完全戒掉。”高佑洋一本正经道,“等你以后管得住嘴,体重稳定了,我会安排你偶尔吃一下零食。”
辛一维顿时觉得高佑洋好严格啊,次日,他早起跟着高佑洋跑步,更是感觉到对方的魔鬼,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跑、跑两千米?”
“嗯,从学校东门跑到南门,两千米不多,我陪着你跑。”高佑洋解释道,“你跑完之后慢慢走到西门等我,我再跑一整圈,大概总共跑一圈半,然后和你汇合。”
“一圈半是多远?”辛一维吃惊道,B大校园可是很大的。
高佑洋想了想,估算道:“大概12公里吧。”
辛一维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于高佑洋每天的运动量,再想想高佑洋要带着他跑步,头皮发麻道:“我以后不会也要跑这么远吧……”
“我会慢慢带着你跑,从四分之一圈到一整圈,等你适应了,我们每天早上跑一圈就够了。”高佑洋总结道,炯炯有神的望着他,“慢跑很舒服,会上瘾,相信我。”
辛一维讷讷的张了张嘴,无法拒绝这样的高佑洋,只能答应下来。
*
于是,辛一维开启了自己水生火热的运动生涯。
两公里对慢跑初学者还是有点困难的,辛一维开始跑的时候气喘吁吁,都有点坚持不下来,是高佑洋拖着他跑完全程。
到了南门,他目送着高佑洋跑远,拖着宛如灌了铅的腿摇摇晃晃走到西门时,硬生生走了半个多小时,慢到和跑了一圈多的高佑洋同步到达……
高佑洋轻轻松松,呼吸平稳,就身上的汗渍比较明显,辛一维则感觉自己像一条死狗,呼吸仍然不稳,偶尔还咳嗽起来。
“再喝一口水润润喉咙,小口小口的喝。”
高佑洋盯着他补充电解质水,辛一维喝完以后一抹嘴,忽然瞧见对方两手空空,下意识就把手里的饮料瓶递回去:“你也喝。”
辛一维递完才想起来不对,这是他喝过的水,还没来得及阻止,高佑洋已经接过水瓶咕咚了几口。
高佑洋仰头喝水时连绵起伏的喉结真的很性感,还有几颗汗滴顺着隆起的幅度慢慢流下来,划过胸肌中缝,缓缓淌入领口。
辛一维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猛地别开眼,脸颊连着脖子泛起了蜜桃似的粉,欲盖弥彰的过于明显了。
高佑洋奇怪道:“怎么脸这么红,难受?”
“没、没事。”辛一维支支吾吾,加快了脚步,“好多汗,好难受,我想回去洗澡。”
早上跑完步已经快七点,两个人回到宿舍轮流洗澡就得抓紧时间。
辛一维快速洗完战斗澡出来,轮到高佑洋洗,浴室里的水汽润润的,夹杂着柑橘沐浴露的清香,与辛一维身上的如出一撤。
高佑洋闻着这香味,略有些出神,手掌本来伸向自己的沐浴露,忽地一顿,转头对门外高声喊道:“辛辛,我的沐浴露用完了,借你的用一下好吗?”
“可以。”门外的辛一维回答得很快,这几乎是不用犹豫的事。
高佑洋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浑身上下抹着沐浴露,把自己裹上了与辛一维同款的柑橘气息。
两人洗完澡吃早餐,吃完早餐收拾一下,要出门上课了。
辛一维临出门时,想起洗手间的垃圾袋没拎走扔掉,和高佑洋说了一声便回去拿。
给垃圾袋系上结时,他不小心碰到了一瓶沐浴露,眼疾手快的扶正后,辛一维发现是高佑洋的沐浴露,手心里还残留着沉甸甸的重量。
辛一维愣了愣,想起早上高佑洋说沐浴露没了,竟然是说谎。
他拎着垃圾袋出来,望了眼等在门口的高佑洋,欲言又止。
两人一起走到了垃圾站把垃圾袋丢了,辛一维再三踌躇,终究是鼓起勇气,小声问道:“你的沐浴露不是还有很多吗?”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高佑洋摸了摸鼻子,瞧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我、我……”辛一维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接话,磕磕绊绊的回答了一句,“你、你的味道也很好闻。啊不不,我不是夸自己,是你原来的味道也很好闻。”
高佑洋忍不住低笑出声,提议道:“你也可以用我的沐浴露。我们换着用。”
辛一维呆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什么沐浴露,啊是沐浴露好闻。他刚刚脑子短路,还以为是……
辛一维脸色爆红,以为自己是搞了个大乌龙,完全没有料想过高佑洋是故意那么说,让他误解。
*
周二是私教课,小洋人健身房有了新的前台,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御姐,叫刘欣,长得很好看,做事也很利索,浑身上下有股精英范。
“我哥派给我帮忙的。”高佑洋解释道,“欣姐之前是做经纪人的,压力太大不想干了,我哥就送她过来短暂休假,放松放松,那边工资照发。”
辛一维张了张嘴,心想做前台轻松是轻松,可说到底还是社畜打工人,能把这种工作当放假,做经纪人到底是多忙、压力是多大啊,难以想象。
“佐总不是人,但佐总弟弟你好厚道啊,还给我开第二份工资,我必须要对得起这份工作。”
欣姐拢了拢头发扎了个干练的马尾,从抽屉里摸出一张表,递给高佑洋:“佑总,这是我这几天的业绩,您过目。”
高佑洋眼皮子抽了抽,翻了翻页,居然有五十多位客户开了一整年的健身卡,还不包括开季卡月卡临时卡的客户……这才开业第四天吧?
“欣姐好厉害。”辛一维也瞅见了,忍不住和高佑洋说悄悄话,“你要不要给欣姐加一些提成奖金?”
“我只是随便开个健身房……”高佑洋大汗,根本不想要这么多客人,这一大早健身房陆陆续续来人,三个教练还有些忙不过来,他感觉压力有点大。
可是,辛一维期待的望着他,欣姐也时不时瞥向他,高佑洋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一个年卡客人,给你1%的提成,季卡0.3%,月卡0.1%,临时卡不算,我待会儿把这些客人的提成结给你,其他教练也是一样的。”
高佑洋说到这儿,想起了一些健身房乱象,补充并强调道:“健身房容量有限,我也不希望有强行推销的情况存在,如果有客人反馈这种现象,发现就开除,麻烦转告一下。”
高佑洋觉得自己开的条件够低的了,而且很严苛,谁知道欣姐听完之后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夸赞道:“佑总果然与佐总不同,做事大方果断,日后大有可为!”
高佑洋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可为,以为是欣姐的奉承,遂不在意的摆摆手,带着辛一维前往私人教室。
一路上,有不少客人瞧见他们,偷偷打量着高佑洋,主要是个头高长相好,最重点是身材肉眼可见的好,但凡有点健身审美的,都对这行走的衣服架子、完美的宽肩窄腰双开门身材眼馋不已。
辛一维也察觉到了周围人的视线,不由的蹙了蹙眉毛。
他下意识走得和高佑洋近了一些,想用身体护一护挡一挡,不让其他人老盯着高佑洋,奈何身高不够,体型也没胖到可以做挡板的程度,只能勉强遮了三分。
“怎么了?”高佑洋发觉辛一维老侧着身走路,有些奇怪的问。
“没,没什么。”辛一维意识到自己做不了挡板,连忙抱住高佑洋的胳膊匆匆往里走,把对方带进私人教室关上门遮住了外头的视线,他才松了一口气,“今天做什么运动?我们开始吧。”
第35章
持续了一周的运动加上吃草吃素, 辛一维瘦了八斤,看到称上显示的86.6kg,他脸上的喜悦难以抑制, 只是一抬头看镜子,体型上好像没看出来有瘦多少。
“真的瘦了。”高佑洋用软尺量了他的腰围, 离开前还顺手捏了一把,“小了6cm。”
辛一维本来被捏了一个激灵, 下意识想躲开,听到高佑洋的话, 顿时被带跑了思维,惊喜道:“真的吗?我的肚子真的有变瘦吗?”
“真的。”高佑洋没忍住又摸了一下,主要是手感绵软真的很好摸, “不要太在意体重,瘦下来健康就好。”
辛一维忙不列颠的点点头, 水润的眼眸晶莹透亮,冲淡了平日里怯懦软弱的气质,依稀有过去几分眉飞色舞的神采。
高佑洋看着很欣慰,心中涌着一股燥痒的悸动,忍不住道:“既然如此,为了庆祝你减重八斤, 今天再加练半小时怎么样?”
辛一维洋溢的笑容顿时僵住, 不太情愿的答应下来。
一个半小时的训练过后, 高佑洋带辛一维离开私人教室, 来到了健身房公共区域,选了一辆动感单车, 让辛一维坐上去试试。
“我简单说一下注意事项。”高佑洋介绍了一下动感单车的使用方法,以及利用动感单车运动的健身要点。
辛一维依着他的话, 双手抓紧单车手把,两脚踩着踏板,有规律有节奏的踩踏起来。
“不要塌腰。”高佑洋一手按着辛一维的肚子一手扶着他的背,纠正他的动作,“注意呼吸。”
温暖的手心紧贴着腰腹和后背,辛一维的身体不由的紧绷了一点,岂料对方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手掌顺着脊背的幅度往下安抚:“放松,不要故意收腹,腰挺过头了,这么踩会不舒服。”
辛一维不得不松开肚子的劲儿,努力克制自己的别扭与羞赧,让自己的姿势正常而自然一些,只是脖颈连着侧脸红了一大片,脑袋也越来越往下低垂,抬不起头。
高佑洋拧了拧眉毛,捏住辛一维的后颈,提示他:“不要低头。”
辛一维冷不丁一个打颤,脑袋顿时扬了起来,他感觉到高佑洋并没有放手,宽大的手掌顺着脖颈的幅度,按在他的肩膀上:“不要耸肩,太僵硬了。”
…………
辛一维半小时练下来,浑身都是汗,总觉得比平时的私教课还要累。
他的脸脖子手臂小腿,所有裸露在外的地方都泛着红,后背小腹以及其他部位,但凡高佑洋触碰过的地方,都是滚烫的,不是因为对方手掌的温度太高,而是因为被触摸过的地方血液翻涌,让他有一种身体过热的错觉。
“这位帅哥,这个车怎么骑呀?能不能教教我?”
他们身边传来一道清悦的女声,一个女生坐在动感单车,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主要是看高佑洋,那求助的目光如果能具象成弓箭,一定在高佑洋的身上插满了爱心箭头。
辛一维看看那个女生,再看看高佑洋,无意识的张了张嘴。如果高佑洋要教对方骑动感单车,是不是也会上手指导?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就不受控制的酸涩起来。
高佑洋皱了下眉头,一边把不知道为什么仍然呆坐在动感单车上的辛一维抱下来,一边朝两米外闲闲的巡视健身房的新员工招了招手。
新员工很上道,时刻注意着老板动向,一见到招呼就马上过来了。
“小马,你教教她。”高佑洋直接把任务指派给新员工小马,冲那女生微微一点头,就准备拉着辛一维走了。
那女生愣了一下,仍然不死心,开口挽留道:“等等,小哥哥。你是这家健身房的私教老师吗?我能不能报你的课?”
“我不是私教。”高佑洋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没有教练资格证,其他三个私教老师比较专业,适合教你这样的小白。”
说着,抬手一指远处的介绍栏,上面挂着三张照片,底下写了三位健身教练的姓名电话和擅长的健身方向。
女生抽了抽嘴角,低头看看自己长期健身后的完美身材,再想起刚刚高佑洋对她的评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辛一维一边被高佑洋拉着离开,一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来之前,共享单车区域没有几个人,离开后发现周围多了好几个人,此时中途停下了运动,悄悄的看往这边望,正好和辛一维的目光碰了个正着,纷纷快速低下头。
……可能都是冲着高佑洋来的。辛一维突然很清晰的有了这个认知。
他回头看身边的高佑洋,对方比他高近半个头,穿着普普通通的短袖,肩膀很宽和手臂呈直角的幅度,漂亮的肌肉线条在袖口处若隐若现,隐藏着力量感,能让人看出来身材很棒,却不会感觉到过分壮硕,像一柄套上剑鞘的神兵利剑,暗藏锋芒又含蓄内敛,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
一副具有力量感和安全感的男模身材,一张盯久了就让人眩晕的俊美脸庞,都不用提高佑洋的性格家世,就冲这过分优越的外貌,难怪那么多人眼馋。
辛一维的视线下意识从高佑洋的胸膛滑到了下腹,等反应过来之际,他的脸骤然爆红了起来,连忙抬手盖住脸匆匆低下头。
高佑洋把辛一维带到私人教室做舒展运动,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招蜂引蝶了,只觉得健身房的客人多了不少。
趁着辛一维运动结束后洗澡之际,他去到前台,查了查欣姐给的会员登记表。
经过一周的营业扩展,健身房的会员已经扩大到五百位之多。现在是下午三点,室内健身的人也不少,有三分之一的健身器械正在被使用中。
小洋人健身房的员工也增加了两位,除了刚刚的小马,还有一位叫小孙,主要是帮忙为对健身器械不熟悉的客人介绍使用方法的,另外还聘请了两位保洁阿姨,保持店内的卫生整洁干净。
客人越多钱越好赚,是大部分商家想要看到的结果,但高佑洋不是,他开始思考客人过多会不会导致健身房爆满。
普通人健身一般一周就来三到五次,一次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小时,现在是共计五百多个客人,这个时间登记来健身的人也就四十来个。
可是,一家五百平方米的健身房同一时间最大承载量是一百个客人,按照小洋人健身房的客户群扩展速度,很快就会超过它本身的承载范围。
当然,可以在承载上限之前停止接纳新客,但拒绝新客并不是什么好办法,有失公平。
高佑洋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辛一维吹完头发走出来,见到对方摸着登记册沉默不语,奇怪道:“你在做什么?”
高佑洋回过神,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偏了,他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想带着辛辛健身而已,现在怎么开始想这想那束手束脚。
就让这个健身房自由发展,船到桥头自然直,出现问题了再解决。
不过辛一维问,高佑洋就回答了。他把自己的顾虑和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毕竟没什么可隐瞒的。
辛一维听完之后,想了想道:“这个很好解决,搞一个WX小程序或者APP,让客人预约健身时间就好了。”
高佑洋闻言一愣,是他狭隘了。一是觉得小小的健身房搞不了这么高大上的APP或是小程序预约,二是退伍回来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科技进步并想到还有这一招,三则是……
“我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才。”高佑洋坦白道。
“没关系,我认识。”辛一维眨了眨眼,兴奋道,“我有个哥正好是技术宅,做这方面很顺手的。”
他为自己能帮上高佑洋的忙而高兴。
高佑洋一听到“哥”,眼皮子一跳,没感到惊喜,只是纳闷:“你怎么又有个哥?”
辛一维红了红脸,回答道:“没有‘又’,是原来的哥,choice的哥哥,范里盎,你还记得吗?他是A大计算机系毕业,很厉害的,还是国内排名前十的超级黑客。”
高佑洋一脸茫然,辛一维描述了一下对方的长相,他恍然大悟的想起来,隐隐约约记得对方的鸟窝头,貌似是一个懒懒散散的忧郁丧系男子,当初切聊会队伍居然能排第三,这让他吐槽了很久……
“让一个黑客帮我做小程序或者APP,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高佑洋迟疑道,“我要给他开多少工资?”
辛一维听到这个也卡壳了,呆呆的拿起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我问问啊。”
没多久,辛一维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道:“盎哥说,不要钱。他手底下正好有多余的服务器,小程序一周后给你,哦对,他说让你先搞个WX公众号。”
高佑洋沉默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委婉道:“公众号我也了解不多……”
“盎哥说公众号太简单了,让我们自己搞。”辛一维对公众号也不太了解,但他哥都这么说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们上网查一查,一起弄一下?”
两人回到宿舍,脑袋凑到一起申请小洋人健身房的公众号,因为设置的是企业主体,高佑洋还翻出了营业执照,他一边念营业执照号的数字,辛一维一边填写进去。
“好了!”辛一维举着手机,看着那页面简单的公众号,心里涌出淡淡的成就感。
“那个小程序……”高佑洋还在思考这件事,不给钱也太白嫖了,他又不缺钱,也不能让辛辛白白欠人情,即使是对方关系不错的哥,“我觉得还是要给钱,再帮我问问你哥。”
辛一维挠了挠头,见高佑洋那么坚定,还是去问了,很快得到了回复:
“盎哥是开信息安全公司的,他说这点小事已经让属下去办了。他还说你想打钱就打个一万块,他直接打给属下的团队,就当给他们发奖金了。”
第36章
范里盎不似他的外表般懒懒散散, 行动速度非常有效率。
说好的一周时间交工,结果在高佑洋打完钱五天后,对方已经把小程序给弄好了, 并指了一名技术人员对接指导。
指导完小程序的操作后,那位技术人员还把预约的窗口关联到他们新搞的“小洋人健身房”公众号上, 并附送了额外的服务——花了一小时将简陋的公众号大变样,规划出几大分类模块, 和部分自动回复功能,基本能够满足客户的日常所需。
“你哥还挺厉害。”高佑洋不得不佩服, 这样就快速解决了店里的一大难题,他已经把小程序交给欣姐,让她推到店内的客户群普及并使用上了。
“咳, 我哥……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辛一维的视线飘忽了一下,他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做一个小程序很便宜的, 范里盎多要了近三倍的价格……这事如果瞒着高佑洋,他心里有疙瘩。
“其实市面上搞一个小程序便宜的只要三千多,盎哥公司里的技术大佬做的比市面上大多数都好,制作速度又快又好,所以价格方面就比较……”
高佑洋并没有露出诧异或者不悦的神色,点点头表示理解。
虽说他对钱不太敏感, 但也亲自用过这个小程序, 使用体验确实很不错, 店内的扛把子欣姐同样是赞不绝口, 可以说物超所值,一万块并不贵。
“我只有一点疑问。”高佑洋道, “你那个哥又是黑客,手下又有那么多技术大佬, 当初你被全网黑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手清理那些负面评论?”
辛一维张了张嘴,没料到高佑洋会深入联想到这一层,他解释道:“是我不让盎哥处理的。盎哥当时已经偷偷删了好多,被公司发现了,并用合同做要挟严厉警告他……我不想让盎哥为了我惹上官司,就让他不要理那些评论,清者自清。”
结果这个清者自清,辛一维等了五年。
“你以前那个公司叫什么来着?”高佑洋微微皱眉,心道差点漏掉了为虎作伥的这个垃圾经纪公司,应该一并处理掉,天凉王破让它倒闭。
“爱迪娱乐。”辛一维回答道,想起了最近谷中梁告诉他的消息,“杨博尔是爱迪娱乐的台柱子,他吸毒被抓的丑闻一出,公司也快倒闭了。”
“自作孽不可活。”高佑洋痛快的笑出声来,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我让我哥再添把火。”
辛一维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
辛一维跟着高佑洋晨跑了一段时间,逐渐习惯了慢跑的频率与呼吸,清晨跑步结束后回到宿舍,他主动要求下次晨跑加练两千米。
高佑洋刚洗完澡走出浴室,听到这话有些诧异,辛一维是肉眼可见的不喜欢跑步,居然会要求主动增加距离。
他忍不住道:“你现在的运动量很足够,再多跑两千米会很辛苦。”
“不辛苦。”辛一维一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边将早餐一样样的摆好,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我想和你多跑一些距离……”
高佑洋为了陪他跑步,每次多跑半圈,运动背心都被汗水浸得全湿,辛一维不想让他这么辛苦。
他要是多跑两千米,跟着高佑洋从学校东门到西门环形跑个半圈,再从西门到东门从校内直线折返走回原点,高佑洋就不用多跑四公里了。
辛一维把自己的想法照实说了出来,高佑洋下意识反驳道:“我不觉得累,我只是出汗多。”
甫一说完,他脑子里咕噜咕噜冒出许多想法,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心疼我?还是想让我多陪陪你?”
辛一维怔了下,白皙的脸透着嫩出水的粉,赧然的微微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了。”高佑洋也跟着低下头,按住他的肩膀不许他躲避,从斜下方往上与他的眼睛对视,“越不敢看我,就越是了。”
那星海般莹润荡漾的眼眸闪过了一缕慌张,脑袋越低,高佑洋的脸越靠近,呼吸只在一息之间,辛一维僵在原地。
高佑洋的手掌顺着他的肩膀滑到后背,原本只是想安抚,逐渐收紧的臂弯明显感受到辛一维瘦了,但腰身依然细滑柔软,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
他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舔了舔后槽牙,低声道:“直接承认,回我一个‘是’,好不好?”
辛一维顿了顿,逼迫自己转动眼珠,直视高佑洋的眼睛,强装镇定道:“只是想一起跑步,多跑一段距离。”
听到了辛一维的回答里有一个“是”,高佑洋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也不管这“是”的含义如何,他的手臂一拢,就把辛一维抱进了怀里。
男人低垂的脑袋自下而上,轻轻擦过辛一维的脖窝,如同划火柴般燃起一条细窄的热度,明明看不见却鲜明深刻的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辛一维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抬起手,按压住那道触感,肩膀上又迎来了沉沉的重量,高佑洋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顺势轻吻了一下辛一维的手背。
高佑洋:“我答应了,陪你跑半圈,你要在终点乖乖等我。”
辛一维想收回被亲的手,又怕高佑洋转而继续亲上自己的脖子,手背翻转了一百八十度,用掌心贴上了高佑洋的脸,轻轻捧着挪开一段距离,结结巴巴道:“该、该吃早饭了,再不吃就凉了。”
高佑洋抓着他的手腕,留下一个掌心吻,随后乖乖吃饭。
留下辛一维仓皇慌乱的收回手,置于看不见的桌子底下,手指缓慢的蜷缩握成一团,像是要小心翼翼的留住这个吻。
*
晚上,高佑洋接到了他妈的电话,一阵嘘寒问暖之后,高婉宁突然道:“你到底有没有追到辛一维啊?”
高佑洋一愣,此时他正在阳台接电话,抬头看了眼宿舍内安静默背法条的辛一维,讷讷道:“……不知道。”
“不知道??”高婉宁诧异道,没想到小儿子在追到和没追到之间还会冒出“不知道”这个中间态,“你没告白?”
“没。不是说要先带着让辛辛瘦下来吗?让他恢复以往的自信。我就没考虑那么多。”
高佑洋解释了一下,忍不住吐露一点真心话:“其实胖一点好,抱起来舒服,软乎乎的。瘦下来的话,辛辛把口罩一摘,我不知道会多上多少情敌……辛辛很在意他自己的身材,那还是瘦下来比较好。”
“佑佑,你怎么变笨了?”高婉宁听完后,恨铁不成钢道,“可以一边帮辛辛减肥一边追求他呀。健身房那么多荷尔蒙洋溢的地方,你怎么没有发挥出来?”
高佑洋愣了愣,不明白健身房和荷尔蒙有什么必然关系。
高婉宁见儿子安静的没说话,只能半直白半委婉的点拨道:“辛辛做运动的时候,你总是要纠正他的动作,扶一扶摸一摸的吧?难道你就那么一个指令一个指令的让他执行,跟个魔鬼教练似的,也没有展示你的身材,释放你的荷尔蒙,体现你的杏感温柔吗?”
高佑洋:“……”他心里头大汗,回想了一下还真是,一直就是普普通通的做运动,即使扶一下纠正姿势,他也没多想。
看着辛辛运动有时候确实有点反应,但他教课的时候精力更集中忘我,反应自己就渐渐消下去。
辛一维运动做不动了,他说:“再坚持一下,最后两组。好,中间休息五秒钟,喝口水补充电解质。”
辛一维跑步缓慢,他喊:“吸气——呼气——”
辛一维皱着脸吃减肥餐,他道:“这个是不好吃,但营养是够的,等你体重降下来稳定了,再带你吃大餐。”
这一言一行真的很健身教练了,没有半点掺水。
“佑佑,不要这么实诚啊。”高婉宁听儿子描述之后,忍不住叹息道,“你要学会不着痕迹的撩,钓一钓人家,半遮半掩的暧昧是最有吸引力的。”
高婉宁:“不要直愣愣的告白,天天说喜欢,跟不要钱似的,你看你这很不值钱的模样,别人会珍惜吗?先爱上的人是输家,你要学会若即若离,让辛辛患得患失,最后按耐不住表白,你不就成了吗?”
高佑洋听罢,陷入了沉思。
高婉宁其实一直觉得儿子追人强势中有点卑微,应该反一反,让佑佑被心上人追一追,这样佑佑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她想到这儿,越说越得劲,侃侃而谈道:“最好找个人演一演,你被辛辛拒绝了失魂落魄,有人向你示好,让辛辛看一看,你还是很抢手……”
“我不要。”高佑洋回过神,果断拒绝道,“很烂,故意制造误会的主意非常烂。我不想让辛辛委屈难过,他这五年已经够难受的了。”
高婉宁语塞,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失,连忙收回来:“是妈妈的不对,忽视了这一点,妈妈只是看你追得好辛苦,忍不住想帮帮你……私教1v1相处真的是很暧昧的,隔壁吴家的太太就是这样出轨了,还有张家的女儿也是这样被私教勾搭上……”
高佑洋听得一头黑线,打断道:“妈,你别说了。我不是搞那种私教,我和辛辛是正经教课。”
幸好辛一维是他亲手带着减肥,幸好他也没打算做其他人的私教老师,要不然不得气死……
高婉宁:“佑佑你听妈妈说,他们那些事情是不好的,但你和辛辛不一样啊。你们俩都是单身还互相有意,不好好利用这一点就是你笨了,明白吗?”
第37章
高佑洋挂了电话后, 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
高婉宁说的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抓紧时间追到人,辛辛变瘦变帅之后情敌变多,糟心的人就是他了。
辛一维如今的个性胆小怯懦, 高佑洋越是步步紧逼的告白,对方越是不敢答应。
如果他尝试着拉开距离, 耐心的钓诱,辛一维是不是会放开胆子, 主动接近?
辛一维要是先告白,就不怕他赖账了。高佑洋也可以光明正大把人圈在自己的怀里, 人人都知道他俩是一对,想要搭讪都得掂量掂量。
高佑洋打定了主意,从阳台走回宿舍, 辛一维见状,给他倒了杯开水:“外头挺凉的, 你在阳台打了那么久电话,喝杯热水暖暖吧。”
高佑洋接过杯子,抿了一口,低头迎上辛一维关切的眼神,心想辛辛果然喜欢他,要不然怎么会注意他的动向, 关心他会不会着凉。
他想到这儿翘了翘嘴角, 视线掠过辛一维手边的书本, 顿了顿, 问道:“你法条背的怎么样了?”
辛一维红了红脸,回答道:“记性不好, 我得再背两遍。明天上午没课,我要去图书馆温书, 快要期中考试了。”
高佑洋后知后觉,才想起考试周即将到来,当即道:“我和你一起去图书馆,我也要复习。”
辛一维望着他,迟疑道:“你上午不是有课?”
“我上午就一节课,可以陪你一个半小时。”高佑洋理所当然道,“五年不学习,我有好多地方不会,你教教我。比如高数啊什么的。”
“……”辛一维听他瞎掰,无奈道,“高数只在大一学,你应该都考完了吧?况且我是法学生,不学高数。”
高佑洋摸了摸鼻子,被拆穿了也不觉得羞赧,大剌剌道:“那就英语,我英语四级还没过。”
辛一维比了个OK的手势。
*
次日,两人晨跑后冲完澡吃完早点,抱着课本一起结伴去图书馆。
图书馆的座位已经被占了大半,大部分是考研党,期中复习大军还没有到来,故而他们还有位置可坐。
辛一维占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幽静无人,很适合他默背法律法条。高佑洋就坐在他旁边,翻开课本随便看看,他还带来了笔记本电脑,做做制图作业。
土木工程的课其实不少,难度大作业还多,高佑洋脑子好使记性也不错,该听的课该做的作业都在课堂完成,所以节省下来的时间不少。
制图作业很枯燥无聊,高佑洋中途喝了口水,不知为何忽然笑出声来。
辛一维闻声,抬头看向他,眼睛里盛着疑惑。
高佑洋:“我在想,我们两个大龄大学生,一个25岁一个26岁还在读大学,和周围真正的大学生格格不入。”
辛一维顿了顿,总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
高佑洋是因为中途参军才回来读大学,他是没上高中成人自考考上的,总有种低人一头的感觉……周围都是青春稚嫩的小鲜肉小仙女,他肯定比不过的。
高佑洋见辛一维神色不对,抬手贴了贴他的脸颊,冰凉的手背与滚烫的脸颊接触,中和了热度,瞬间把辛一维从自卑中唤醒。
高佑洋:“别胡思乱想。我是说我们很配,自成一派。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我看不上。”
辛一维静静的看着他:“你把自己也骂了。”
“我不一样,你也不一样,我们可是经历过社会的。”高佑洋振振有词道。
辛一维抿了抿唇,不与其争辩,低声道:“嗯,继续学习吧。”
高佑洋忍不住想打自己的嘴,肆无忌惮胡言乱语,又戳人自卑的痛处。
他挪了挪椅子,和辛一维坐得更近了一些,脑袋搁在桌面上,侧着脸与辛一维对视:“辛辛,别生气,是我乱说话,你别不理我。”
辛一维被他压着课本,没法翻页,只能伸手捧起高佑洋的脑袋,轻声道:“没不理你。快去学习,待会儿要上课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无意瞥过四周,原本安静的角落不止何时围拢了不少人,视线似有若无,似乎在悄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辛一维略惊,匆忙想收回手,谁知高佑洋忽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俊美的脸埋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厮磨。
柔软的唇擦出一条蜿蜒的线,点燃了一连串的火花,从手心钻进血管,燃到了他的心里,酝酿出丝丝缕缕酥酥麻麻的痒意。
辛一维怔怔然,恍惚间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倒吸凉气,他猛地回过神,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结结巴巴道:“学、学习,快学习。”
高佑洋嘴角一弯,知道辛一维害羞了,见好就收。他抬头活动了下脖子,忽然发现周围一圈人往这看,顿时冷冷扫视过去。
那些探究的目光纷纷被吓跑,还有人悄无声息的往外换了个位置,总之是不敢再看了。
*
图书馆里悄无声息,校园论坛暗波涌动。
有人又在论坛八卦区开了一贴,附上高佑洋和辛一维近日的图片,包括校园晨跑、结伴上课、泡图书馆,以及今天的酷哥埋手.jpg
楼主:他到底给酷哥校草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2楼:还敢发啊?不怕被删帖吗?
3楼:他们不只在校内,在校外也黏得很,我看到他们经常在校外的小馆吃饭,还有人看到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健身房里,酷哥校草领着小胖健身。
4楼:干嘛说人家小胖啊,我觉得他瘦了好多的,就是老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
5楼:我有在那家健身房健身,意外看过他正脸,还挺好看的……
6楼:人胖哪有好看的?一胖就又丑又油腻了。
7楼:你瞧他这手,白得跟牛奶似的,一白遮百丑,我赌他瘦下来会很好看。
…………
17楼:我看不出来这胖子有什么好,对酷哥校草怎么有那么大吸引力。
18楼:只有我觉得莫名的有点好磕吗。
18楼刚回完,不到一分钟,这帖子就被管理员删的干干净净。
*
白天上完课,辛一维没时间运动,他晚上要去中间酒吧兼职。
高佑洋知道后,说什么也要一块儿去,还拿上次的事情说:“我那群狐朋狗友还不知道会不会又来找麻烦,我跟着去也安心一些。”
其实,那狐朋狗友三人组都被高佑洋打怕了,还在医院住着,压根没功夫来找麻烦。
辛一维不知道这事,犹豫了片刻,答应下来。
谷中梁一见到辛一维,眼睛就亮了亮,笑道:“这几周我每次见你就不一样,看着比以前精神多了,好像也瘦了不少?”
谷中梁说话间,还想拿手量一量辛一维的腰围,下一秒,他被高佑洋冷着脸挡开,对方警告道:“别乱摸。”
谷中梁挑了下眉,也没生气,笑盈盈的走开,拿出手机给辛一维发信息:“你们俩在一起了?”
辛一维远远见谷中梁指了指手机,会过意的低头点开,看到消息还愣了一下,回道:“没有。”
谷中梁:“他醋意还挺重,俨然已经把你当成所有物了。”
辛一维:“……梁哥,你不要这么说。高佑洋很尊重我的,他对我也很重要。我能瘦下来,都是他的功劳。”
谷中梁调侃道:“好好,孩子还没出嫁,就已经护着老攻了。”
辛一维的脸泛起红晕。
高佑洋瞧他盯着手机打字,还红了脸,轻轻蹙眉,若无其事的探头:“你在和谁聊天呢?给我看看。”
辛一维慌慌张张的收起手机,留下一句:“后台叫我,我要上台了。”就跑了。
高佑洋目送着他小跑进舞台后台,眉头拧得更深。
之前他拿辛一维的手机,辛一维一点都不阻拦,任由他瞎看,现在遮遮掩掩不让看,还转移话题跑了。
高佑洋低气压的在酒吧吧台坐了一晚上,神色冰冻三尺生人勿近,加上他先前的事迹在酒吧里传开了,今晚搭讪的人少得可怜,最多远远点几杯鸡尾酒,送到他桌上。
高佑洋冷着脸不理会,把鸡尾酒推得远远的。
他喝了两杯啤酒,远远见辛一维在舞台角落演奏,脑子里一直思考什么人给辛辛发短信,为什么会脸红。
高佑洋想了许久,想不出头绪,脑子里不知为何冒出他妈说的话:有人示好……若即若离……让辛辛有危机感,耐不住主动表白……
酒保威子又调了一杯鸡尾酒,推到高佑洋面前,抬了抬下巴:“右边那位蓝衣服的美女送的,‘龙舌兰日出’。”
高佑洋厌烦的正想推开,突然顿了顿,道:“你给我再调杯一样的,然后递给我。”
威子:“?”
在高佑洋的坚持下,他照做了,调好酒之后,高佑洋拿起酒杯,视线往左边随意的扫了一下,举酒杯示意,低抿了一口。
威子:“??”
他往高佑洋的左边瞅了眼,那边零星两三位客人都一脸茫然,但有人还是以为得到了什么信号,举着酒杯过来了。
走过来的是一位娃娃脸女生,跃跃欲试道:“小哥哥,你刚才……”
“你别动。”高佑洋打断她的话,“我在让我对象吃醋,麻烦你在这儿装个木头,坐在这不动就好了,我给你打两千块,帮忙配合一下。”
娃娃脸女生:“???”天降两千块。
“你是认真的吗?”娃娃脸女生吃惊道。
高佑洋点头,下一秒,他敏锐地察觉到酒吧里的音乐不对劲了,琴键声开始变得躁动紊乱,表明了键盘手不安的心绪。
威子也看呆了,忍不住开口道:“你……”
高佑洋打断道:“封口费,两千。”
威子立马合上嘴,他还往嘴上虚空拉了个拉链。
娃娃脸女生:“我要说什么吗?”
高佑洋点头。
娃娃脸女生:“我可以加你wx吗?”
高佑洋摇头,但拿出手机:“收款二维码?我给你打钱。”
随后他示意威子:“你也是。”
在高佑洋拿出手机扫二维码的那一瞬间,音乐琴键声低落得不行,寥寥几下就停了。
恰好,这首歌也结束了,只是伴奏比正常结束早了一点,普通顾客听不出来,台上的歌手可是很敏锐,转头看了键盘手一眼,键盘手连连弯腰道歉,惨白着脸下台了。
高佑洋没注意到台上的情况,他低头一边转钱一边暗骂自己卑鄙。明明说好不想让辛一维难过,但他忍不住。
他想让辛一维吃醋,想让辛一维开口表白,想让辛一维气恼的冲过来指责他,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把人搂在怀里哄: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刚刚只是请人做戏而已……
第38章
辛一维脸色苍白的返回后台, 谷中梁正在后台整理道具,抬头看到他的状态不对,忙放下手里的活儿, 关切道:“维维,你怎么了?”
“没什么。”辛一维摆摆手, 勉强的笑了一下,“我就是状态不太好, 休息一下就好了。”
“怎么突然不好了。”谷中梁疑惑,还是去外场把男友秦间叫来顶班。
秦间一直在酒吧里看场子, 也听出了辛一维的失误,一进来就问:“你怎么了?刚刚音乐很混乱,还提前结束了。”
辛一维:“对不起间哥……是我的失误。”
“失误是弹错几个音, 而不是整段都乱套。”秦间一向敏锐,犀利的拆穿他的遮掩, “你的心绪不稳定,刚刚什么事情影响了你?”
谷中梁一听这话,想起什么,几步走到场外扫视一圈,瞧见了默默喝酒的高佑洋,以及他身边坐着的女孩, 忽地了然。
他回到后台, 随手锁了门, 推着咄咄逼人的秦间上台表演:“哎你别逼问他了, 你不会说话,我和维维说。”
秦间迟疑的脚步松了松, 他确实不会说话,安慰不了老幺, 还是交给以前做惯了知心哥哥的阿梁比较好。
谷中梁见秦间上台了,才拉着辛一维坐下,给他倒了杯水,问:“你看到了什么?看到高佑洋身边多了个女孩,吃醋了?”
辛一维沉默了一下,道:“我看到他俩说话,高佑洋还拿手机扫那个女生的二维码……”
他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那么远你都看得到?你一直在关注着高佑洋吗?”谷中梁道,“人家只是扫了二维码,你吃醋啊,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问清楚他为什么加女生好友。”
“我、我没资格问。”辛一维讷讷道,“我和高佑洋只是朋友……”
“你们郎有情郎有意的,还‘只是朋友’?”谷中梁一点也不信,他道,“你要吃醋,你就和他直说直接问,你看他是不高兴觉得你多管闲事,还是嘴巴咧得老高让你检查手机?”
谷中梁:“要是前者,我希望你跟他断得干净,这说明他心虚背着你做坏事;要是后者,这事八成有误会,你在意就问清楚,不要让这事变成心里疙瘩。”
“我没资格,我也不敢。”辛一维低下了头,说话越来越小声,“我配不上他,高佑洋值得更好的人……他只是加一个女生好友,我也没资格在意这些,是我太逾越太自以为是了。”
“你怎么这么想?”谷中梁捧起辛一维的脸,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他叹了口气,一边帮辛一维擦眼泪一边道:“为什么总是这么自卑?我们家维维长的又好看,才华又好,怎么就配不上啊?你还老是贬低自己……还说没资格?恋爱要什么资格?想爱就爱,不要瞻前顾后的!”
“我很胖很丑。”辛一维张了张嘴,自我贬低道,“我很穷还欠着贷款,没车没房没事业,我想不到高佑洋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长得那么好看,谁不喜欢你?你可是我们队内长得最精致最可爱的,谁不喜欢你才是瞎了眼。”
谷中梁闻言气笑,用力捏了捏辛一维的脸:“另外,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喽。高佑洋就是喜欢你,才一直黏着你啊,还领着你跑步健身减肥,你不要老是忽略他的心意自说自话自我贬低嘛,你要是哪难受你就直接问他啊,不要这么拧巴。”
辛一维闻言顿了顿,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他。
谷中梁:“都瘦了这么多,还说自己胖?老是说自己丑,你哪里丑了?你200斤的时候脸还那么好看呢,老是戴口罩遮遮掩掩的,谁能看到你的美貌啊?另外助学贷算什么贷款,不要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
谷中梁说着,伸手就把辛一维的口罩摘了,帽子也摘了,不让他戴,按住他躲闪的动作,让他直面问题。
谷中梁认真道:“你老是这样躲躲闪闪,喜欢就要从你眼前溜走了。没有什么爱情是理所当然的,喜欢不去争取,是会被人抢走的。老是自卑拧巴把人推开,爱情会被消耗没的。到时候你再吃醋再心酸,躲在角落里天天哭把眼睛哭瞎了,都没人管你,你后悔都来不及。”
“人生就几十年,喜欢不去抓紧,过去了就要懊悔,没有后悔药的。”
“你间哥追我,我一直拒绝他,我当时后悔你的事,自觉愧对你,更觉得不能嚯嚯队里的弟弟。我认为秦间追我就是一时昏头,结果他出车祸消失三个月,我那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心里一直隐隐在慌张后悔,等到我在病床上看到他,那一刻,我脑子都是懵的,什么顾虑都没有了,扑上去我就说爱他。”
谷中梁:“将心比心你想想,如果高佑洋出车祸,你还敢像现在这么拧巴,不把你的心意告诉他吗?”
辛一维呆了呆,脑袋里想一想都小脸煞白,拒绝道:“不不,高佑洋不会出车祸。”
谷中梁:“你又不是上帝,什么事能说的准呢?喜欢就直接说吃醋就直接问,瞻前顾后太多,高佑洋疲了倦了追不动了,直接从你的世界消失,你受得了吗?”
辛一维一想到这种可能,用力抓紧了胸口,整个心脏都在一缩一缩的疼痛,他想起了高佑洋消失的那五年,真的是疼痛到麻木。
好不容易淡忘了,结果高佑洋又冒出来,那种眷恋依赖的情感卷土重来,喜欢像一颗野草种子,顶开厚重的自卑石头,不断向上生长,嫩嫩的绿色点燃起一丝希望——
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能喜欢,本来就是喜欢着啊。再怎么用自卑配不上遮掩,喜欢的情绪依然在那里,肆意生长,一寸寸的主导理智,做出在意的行为,散发出爱情的独占欲。
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如果高佑洋不喜欢他,他可以直接放弃,可高佑洋喜欢他啊,难道就因为自卑就不敢问直接躲开,不去回应高佑洋的喜欢吗,这样对高佑洋真的公平吗?
辛一维犹自发呆思考着,谷中梁见状,不知想到什么,举起手机,偷拍了辛一维的脸。
他手头上一顿捣鼓,嘴角翘了翘,把新生成的页面举给辛一维看:“你老说自己丑,你看看,这个颜值打分软件,你的脸90分!ai都承认你长得标致,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呢?你这还没瘦到底,等你彻底瘦下来,这脸不得100分!”
谷中梁:“就你这张脸,还有什么自卑的?喜欢就直接说喜欢啊,吃醋就直接说出来,怎么还自卑偷偷哭呢?18岁的你可是大大咧咧一往无前,现在的你怎么连吃醋问个话都不敢?你要心里难受就去问,问一下又不会死,不要自卑了,再这么扭扭捏捏,我可要给你弹一个脑壳崩了。”
说着,他的大拇指按住中指指腹,放在嘴边哈气,然后对准辛一维的脑门,还真准备要来那么一下。
辛一维愣住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他连忙捂着脑门躲闪,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差点摔到地上。
辛一维手忙脚乱的挽救手机,好不容易抓住了,发现屏幕正在闪烁,有两三个未接来电,高佑洋居然十分钟内给他打了两三个电话。
辛一维顿了顿,电话回拨过去:“喂?怎么了?”
“你在哪?在后台吗?后台的门怎么锁了?”高佑洋一连三个问题,声音很急,“我就在后台门口,你开一下门。”
辛一维才发现后台门锁了,疑惑的上前打开,猛然陷入一个怀抱。
高佑洋:“我刚刚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跑了……后台怎么就你和谷中梁两个人?你们刚刚在干什么……你怎么哭了?”
“我,我……”辛一维不知道怎么说这事,说自己吃醋到心绪紊乱,然后梁哥特意来安慰他开解他?这也太尴尬了吧。
岂料,谷中梁直接当了他的嘴替,实话实说道:“维维刚刚看你和一女生坐在一起,你还扫了对方的二维码,心里难受到吃醋……你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
谷中梁一边说一边把辛一维从高佑洋怀里扯出来,护在身后。
恰好,秦间中场休息回后台喝口水,他就伸手拽住一脸懵逼的秦间,如同两只母鸡护崽,一起给辛一维撑场子。
辛一维的脸蛋爆红,没想到梁哥这么直接,他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其实……”
“辛辛你吃醋了?”高佑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想绕过两尊门神去看看辛一维的反应。
反应过来的秦间和谷中梁一起双手环胸,冷着脸不让高佑洋接触辛一维。
“我、我还要听他解释。”辛一维整理好情绪,从两位哥哥身后绕出来,“间哥、梁哥,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谷中梁看他的神态,知道他想通了,肩膀松了松,秦间板着脸还想做门神,被谷中梁推着上台:“走走走,你该继续演出了。”
秦间:“??”
谷中梁把人推上舞台,自己也从后台溜走,留下一句:“十分钟后另一位歌手要进后台做准备,你们抓紧时间。”
高佑洋和辛一维面面相觑。
高佑洋递出了手机,愧疚的坦白道:“对不起,我是演的。”
“你上台前,不是看着手机一边脸红一边笑吗?还不让我看手机,所以我吃醋了……”
“我酒喝多了,脑抽,突发奇想也想让你吃醋。临时雇了演员,就那个女生,给她扫了两千块。威子可以作证,我也给他转了两千块封口费。”
“随便你查手机,我没有加那个女生,只有转账记录,那两条转账记录你可以在WX里查。”
辛一维都听傻了,好一会儿才道:“……高佑洋,我想骂你。”
第39章
辛一维嘴上说要骂人, 实际上一句脏话也没说出口。
他盯着高佑洋举了许久的手机,犹豫两秒,同样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和高佑洋交换着看。
高佑洋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了他的指纹,辛一维直接一摁就开了, 他迟疑的抬头看了一眼高佑洋。
高佑洋一边指纹解锁辛一维的手机,一边目光灼灼的望着辛一维, 一脸求夸奖的表情,用舒坦又雀跃的语气道:“加了指纹, 我们俩的手机就可以随时互换着看,互相都没有秘密了。”
辛一维:“……”
高佑洋终于拿到了辛一维的手机,心满意足的翻看聊天记录。
瞧见WX最新的一条, 谷中梁说他是辛一维的老攻,高佑洋整个人热血沸腾, 嘴角都快翘到耳根子了。
他心里高兴还不够,堂而皇之的指着这条信息,追着辛一维问:“演出前,你红着脸支支吾吾不回答我,就是看了这条消息?”
“梁哥说的也没错啊,为什么害羞?”高佑洋连梁哥都叫上了, 可见心里对这个“辛一维老攻”这个头衔有多满意。
辛一维:“……”
他已经看完了高佑洋的WX, 把高佑洋的手机塞到他的怀里, 再用力把自己的手机夺回来, 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辛辛,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高佑洋紧跟在他身后, 抓着他的袖子不要脸皮的撒娇道,“辛辛, 你不理我。”
辛一维头皮发麻,猛地回头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喝醉了,暂时别说话。”
高佑洋感受到软乎乎的手心,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辛一维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连忙松了手。
恰逢下一位歌手进后台准备,一脸疑惑的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辛一维脸皮子挂不住,松开的手又捂上了高佑洋的嘴,硬板着脸半拖半抱着这家伙,赶紧往外走。
以辛一维的体格其实拽不动高佑洋,耐不住高佑洋在暗中配合,还故意头一歪靠在辛一维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脖窝,带去似有若无的亲吻。
辛一维痒得肩膀一耸,想把高佑洋的脑袋拱下来,对方不依不饶,甚至顺势将大半体重都压在了辛一维的身上,压得他一个踉跄。
要不是这段时间的高强度训练,他说不定就会被压趴下。
辛一维想到这儿,回想起高佑洋对他的好,心软了软,也没把人推开,拽着高佑洋的胳膊往脖子上一挎,架着人往外走。
谷中梁在店内招呼客人,顺着客人带去目光看到了他俩,连忙上前帮忙:“你这要怎么回去?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辛一维想着坐公交费劲,打车又需要时间,也不和他哥客气了,遂点点头,搀扶着高佑洋,和谷中梁一块儿往外走。
他们走之后,客人们窃窃私语。
“那小子是谁啊?脸长的还挺漂亮的,店里好像没这号人物啊。”
“你看他的衣着,还有他扶的那个大帅哥,没看出来吗?是那个酒吧常驻的键盘手啊。”
“被扶的那个帅哥,两三周前大声喊键盘手是他老婆,这事熟客都知道。”
“什么?那个小胖子??”
“我刚刚也反应了一秒钟,确实是他,哎别叫他小胖了,人家瘦了好多呢。”
“我好像从来没有瞥见过键盘手的正脸,他原本就长得这么好看的吗?”
“对啊,辛哥一直都长得这么好看。”调酒的威子冷不丁插了一句,“今天你们幸运,看到他没有戴口罩的脸,可能明后天都看不着了。”
店内的讨论,店外的三人都不知晓。
谷中梁看着辛一维费劲的把人塞进车后座,奇怪道:“他怎么醉成这样?我看他也没喝几杯酒啊。”
“装醉。”辛一维直白道,伸手扯了扯高佑洋的脸,“刚刚还会用脚走路,这会儿一下子睡过去了?”
高佑洋心脏砰砰直跳,头一歪两眼一闭,装睡得彻底。
谷中梁:“……”
辛一维把人放好扣上了安全带,就想去副驾驶座,被谷中梁赶回后座:“人家装醉你就陪陪人家,别辜负他一番演技。”
辛一维:“……”
高佑洋心里默默给梁哥点了个赞。
辛一维不得不回到后座,系完安全带,车子启动,高佑洋靠着窗户的脑袋不知怎么一晃,就靠到了辛一维的肩膀上。
辛一维瞅了他一眼,并没有把人推开,高佑洋得了趣,假装梦呓了两句调整睡姿,把辛一维的胳膊抱在怀里,一只手也顺理成章的扣上了对方的手心,轻轻的揉捏了两下。
“……”辛一维低头挨近高佑洋的耳朵,警告道,“你别太过分,这是梁哥的车。”
谷中梁耳尖的听到了辛一维的话,随意的摆了摆手:“哎哎,我不介意。”
辛一维:“……哥。”
听到老幺这声“哥”里的哀怨,谷中梁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道:“哎,你最近给诺言的歌写完了吗?”
“写完了,发他邮箱两周多了。”辛一维回答道,轻蹙了下眉头,“诺言哥收到邮件后也没回复,以前他看到曲谱后有什么想法,第二天就会给我反馈。”
“我也是在奇怪这事。”谷中梁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道,“按理说他们去M国演出就两周,怎么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玩嗨了,之前也有这样的事……主要这次连小乐也联系不上。”
小乐是诺亚方舟的鼓手,非常话多的一个弟弟,谷中梁和他也很熟,有些担忧的道:“你也知道小乐很话唠的,有事没事就跟我分享八卦,还天天发朋友圈,结果这都快一个月了,他居然都没有发朋友圈……太奇怪了。”
辛一维一听小乐没发朋友圈,眉头蹙得更深,他印象中小乐最多两礼拜不发朋友圈,那两周对方失恋哇哇大哭了两周,哭完人就精神了,第二天又和兄弟们一起搞怪。
辛一维:“确实不对劲,我想办法和他们联系一下吧。”
辛一维给诺言写过不少歌,关系也蛮好,以前有在诺言的牵线下,加过M国的一个蓝调爵士歌手雷欧,主要两人都对蓝调和爵士很钟爱,偶尔会互相写邮件一起探讨音乐。
雷欧是诺言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目前常住M国,这次诺言去M国音乐节演出,应该会和对方一起吃顿饭聚一聚,等联系到雷欧问一问,说不定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聊了没几句天,B大已经到了,辛一维扶着高佑洋下车,和谷中梁挥手告别,等车子走了,他带着高佑洋一步步返回宿舍。
高佑洋酒量不错,目前处于微醺的状态,装醉也是想和辛一维更亲近一点。
辛一维架着他的胳膊走在路上,高佑洋脑袋一歪依靠在他身上,只靠了三分重量,脚下走路还是挺利索的,黏黏糊糊走完了全程。
三分重量也不轻,辛一维到了宿舍满头大汗,把高佑洋放在椅子,总算松了口气。
他从抽屉里摸出维C泡腾片,冲了杯维C温开水,递到高佑洋的手里:“喝吧。”
手里被塞了个瓷杯,高佑洋也不好继续装醉,只得摇头晃脑假装自己醒了,迷迷瞪瞪的瞧见手里的维C水,顺势喝了几口。
辛一维见他当真清醒不少,心口松了松,他出了一身汗难受,从柜子里找出睡衣,随意道:“洗澡吗?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高佑洋的脑子顿时涌出许多黄色废料,他喝水的动作一顿,谦让道:“你先吧。”
辛一维走进浴室,水声哗啦啦,高佑洋就盯着洁白的浴室门看。
浴室门不是玻璃的不透光,高佑洋盯着它只是发呆,漫无目的的突然想到:为什么不是一起洗?
他想归这么想,蠢蠢欲动也不敢实施,毕竟他和辛一维隔着一层要破不破的膜,今晚就提出那种请求也太冒失太涩急了。
他思及此,想到从辛一维手机里看到的那条信息,心里划过一抹甜蜜,只是这抹甜蜜中带着一丝疑虑——辛一维后来也没回答他,所以,他到底承不承认他是他老攻啊?
没说不是,那就默认是了啊。
高佑洋自问自答,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
辛一维洗完了澡,出浴室后见高佑洋一脸傻笑,略有些疑惑:“该你洗澡了。”
“哦好的。”高佑洋飞快的冲进浴室,洗了一个战斗澡。
他出来的时候,辛一维的头发还没擦干,惊讶的抬头看他:“你这才用了三分钟。”
“我抹了沐浴露,洗得很干净了,酒味都没了,你闻闻。”
高佑洋走近辛一维,弯下身子,柑橘的清香淡淡飘进辛一维的鼻子里,他下意识道:“你又用我的沐浴露。”
“你的沐浴露好闻。”高佑洋振振有词,还是之前那套说法,俯身的动作也没改变,甚至弯下腰贴得更近了,“我想抱一抱你,行吗?”
辛一维擦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端详高佑洋的脸,那双漂亮的凤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抬起的双手欲抱不抱,想要缓慢收紧,却停滞在半空,还是想要他的一个答案。
辛一维与他对视两秒,忽然伸手主动抱住高佑洋,高佑洋惊了一下,手指刚搭在对方的背上,就听到辛一维说:“以后不要再装醉了。”
“想抱就抱,想牵手就牵手。”辛一维将下巴搭在高佑洋的肩膀上,闷闷的道,“我承认我喜欢你。虽然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高佑洋当即傻愣在原地,仿佛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头顶,半晌没反应过来。
第40章
“你为什么突然……?”高佑洋被惊喜砸中了脑袋, 但并没有失去理智,“突然就向我告白了?”
“未来有很多变故,我不想留下遗憾。”辛一维解释道。
他的目光游离, 不好意思的移到远处,盯着宿舍床上的铁栏杆, 轻声道:“梁哥说我很拧巴,他说得对。如果我一直纠结自卑, 喜欢你这件事,我永远都说不出口。那样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啊。”高佑洋揽住他的肩膀, 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但是我还想听,能不能再说一遍?”
辛一维张了张嘴, 视线还是不敢与高佑洋接轨,含糊道:“……喜欢你。”
高佑洋:“看着我, 加上主语。”
辛一维不得不抬眸,深呼吸一口气,略有些停顿和结巴道:“我……喜欢你。”
高佑洋嘴角扬得老高,辛辛好乖,说什么就做什么,他忍不住道:“你伸出舌头。”
辛一维:“?”他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打蒙。
高佑洋不说原因, 坚持道:“你伸一下舌头。”
辛一维迟疑的张开嘴, 伸出一小段舌尖, 湿润润的怯生生的。
高佑洋的眼眸骤然转深, 低头一口含住,强有力的手臂圈紧了辛一维的腰, 也阻断了对方的胆怯退缩之意。
强硬的吻裹挟着不容忽视的气息,舐过上颚, 掠过牙贝,缠绵在一起,你来我往你追我赶,厮磨贴紧交汇融合,脸上的热度也通过接触的唇传导,染红了两人的面颊,呼吸有些跟不上,不得不分开。
高佑洋:“喜欢吗?”
辛一维:“……嗯。”
“再亲一下我们就睡觉。”
“……嗯。”
只是这个“再”,比想象中翻了个倍,高佑洋把辛一维亲得嘴唇都肿了,自己的也磨破了皮,嘴角有点流血,他舔了舔伤口,不觉得疼,只觉着意犹未尽。
辛一维翻了翻自备的医药箱,找了棉签给他按上,又摸出一个罐装的凡士林唇膏,先给高佑洋抹上一层,再给自己抹一层。
“辛辛,”高佑洋盯着辛一维的嘴唇,润泽又晶莹,控制不住低下头啾了一下,“再一下,今天最后一次。”
“你,”辛一维哭笑不得,伸手想把高佑洋的脸推开,顿了顿,主动凑上去啄了一下高佑洋的唇,“最后一次好了,去睡觉。”
高佑洋:“……”
最后一次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是辛一维主动亲他,他的嘴角咧得合不拢嘴,甜蜜压过了欲念,高佑洋老老实实爬床睡觉。
次日,高佑洋醒得很早,还跟做梦一样,摸了摸略疼的嘴角,才有了些实质感。
他翻身的动静不小,辛一维的生物钟也是这个点,不知不觉就被吵醒了。
辛一维一觉醒来就起床了,揉着眼睛爬下床,洗漱完经过高佑洋的床,床上还有个鼓包,高佑洋居然没起床。
辛一维从没见过高佑洋赖床,颇有些稀奇,学着高佑洋平时的模样,垫了一点脚尖,拍拍隆起的鼓包:“起来了,要晨跑。”
鼓包略微蠕动,床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微红的俊脸,那张帅脸蛋的主人道:“你亲我一下。”
高佑洋:“你亲我一下我就起床。”
辛一维:“……”
他踩了一截爬梯,对准高佑洋的嘴唇轻轻啾了一下:“可以了吗?”
高佑洋一个咕噜爬了起来,还夸张的跟小学似的,双手握拳朝上伸了一个懒腰:“满血复活!”
辛一维被他给逗笑了。
高佑洋洗漱完毕后,辛一维已经穿戴好晨跑的装备,只是佩戴跑步眼镜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又把眼镜放回去,戴了个鸭舌帽和围脖就完事。
“今天不带护目镜?”高佑洋问他。
平日里辛一维都鸭舌帽、跑步护目镜加上挡风围脖,总之,恨不得把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这样就好。”辛一维无意识压了压帽沿,等他意识到这个动作后,又把帽子摘了,“我带个围脖就好。”
高佑洋见状,确实是有点意外,但没有深究,他道:“等到更冷一点的冬天,我们可以带一个针织帽,比较保暖。”
高佑洋说到这儿,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提前买冬季跑步套装,先下手为强买个情侣装,和辛一维一人一套。
两人一块儿绕着学校外围晨跑,高佑洋跑一圈辛一维跑半圈,可能是他们出门的时间稍晚了一点,周围都凝聚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明显比往常更多了一些。
辛一维不自在的想要低头,把下半张脸埋在围脖里,但是他克制住自己的本能,把围脖往下扯了扯,抬头挺胸,专注前方的道路,忽略周围的目光。
等他跑完半圈,与高佑洋兵分两路,慢悠悠的往终点走,身上的凝聚的视线依然不减。
辛一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给自己加油打气,他挺直腰背,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好在一路上有人看归看,并没有过来打扰,辛一维放松了几分,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有所突破。
他途径校内食堂顺手买了早餐,和高佑洋汇合,回宿舍轮流洗澡,吃早饭。
吃过早点后,两人收拾课本准备上课,辛一维捏着口罩,踌躇不决。
“怎么了?”高佑洋注意到他的犹豫,“口罩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辛一维迅速把口罩戴好,课本把怀里一揣,“走吧,我们去上课。”
今天早上两人都满课,各自分头行动。
辛一维找了个前排的位置,一边听讲一边拿荧光笔在课本上做标记,中途口渴,他扯下口罩喝了口水,刚想重新戴上口罩,戴口罩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下意识环顾四周,大学的前排座位一般是学霸区,零零散散十几个学生,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坐在中后排。
辛一维今天坐这儿,也是因为这节课老师划考试重点,前排的学生比平时多了那么几个,但实际上还是少,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老师和黑板。
辛一维微微出神,摸着自己的口罩,手指顺着鬓角的幅度,勾住了环住耳朵的口罩线,缓缓把口罩摘了下来。
他的胸膛慢慢起伏,也没什么不适应,大家都关注着划课本上的重点,并没有人看他。
是啊,大家为什么会看他呢,他只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以前他所在choice也不出名,如今更是早已被粉丝遗忘,抄袭的污名也被洗刷干净,他再也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
辛一维想到这儿,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似乎常年隐藏在身体里的污浊被彻底清扫干净,浑身上下充斥着清爽与畅快。
辛一维的精神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奔赴第二堂课的课间,他想起昨晚和谷中梁的对话,还抽空给在M国的雷欧发去邮件,询问诺言的情况。
国内和M国存在12h的时差,按雷欧的作息应该是没睡,但对方习惯次日清晨查看邮件,估计晚上才会有回复了。
辛一维发完邮件放下心来,和高佑洋约了午饭,继续去上课。
两人午饭吃的盖饭,辛一维吃的鱼香肉丝,高佑洋吃的肉沫茄子,另外点了一盘孜然牛肉,一盘清炒时蔬。
“够吃吗?要不要再加点?”高佑洋道。
“够了够了。”辛一维连忙摇头,毕竟是减肥期,他不想吃太多,盖饭有点油,算小小的放纵,吃多了体重反弹就不好了。
饭菜一盘盘端上,辛一维的鱼香肉丝盖饭先上,高佑洋瞧着嘴馋,盯着辛一维吃了两勺盖饭,忍不住道:“给我也吃两口?”
辛一维闻言,起身想去消毒柜拿一个小碗,和高佑洋分一分。
“哎别啊,不用那么讲究。”高佑洋连忙按住他,拿过辛一维的勺子挖了满满一勺鱼香肉丝饭,塞进嘴里,“我就这样尝尝味可以了。”
辛一维盯着那柄他用过的勺子,脸颊泛起热度,这算间接接吻……不对他们已经吻过了……没人看见吧?
他环顾四周,还真看到几个人时不时瞅向他们,顿时惊慌失措,手慢脚乱的重新拿了一个勺,舀着盘子的另一边吃饭。
高佑洋拿勺的手滞在半空中,不满道:“辛辛这是嫌弃我?”
辛一维脑袋越来越低,小声道:“……有人看着。”
高佑洋气不打一处来,板着脸瞪视一圈,成功吓退了一波吃瓜的围观群众,他回过头对辛一维道:“管他们看什么,我们吃我们的。”
说着,他强硬的把勺塞进辛一维的手里,同时把第二个勺抓在自己手掌心。
正好他的肉沫茄子盖饭上来了,高佑洋就用着这个勺开吃,时不时还挖两勺肉沫茄子,给辛一维换换口味,还夹了好几筷子牛肉,给鱼香肉丝的盘子堆了个小尖。
“够了够了。”辛一维看着头大,连连摆手拒绝,强调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还记得我在减肥吗?”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高佑洋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说歪理的自觉。
但他一直有关注辛一维的情绪,见对方不太高兴的撇撇嘴,他立即改口道:“下午有空,我可以带你去健身房稍微消消食。有我把控着,不会变胖,放心。”
辛一维有了他这句承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他还是吃的比较拘谨,手臂围了一圈护住自己的餐盘,只把盘子里的那些吃干净,不肯让高佑洋再给他夹菜添饭,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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