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礼弥回到自己房间后,第一时间就在书桌前召出了卡牌。
依旧是脱手就消失。
白哉礼弥尝试着一只手拿着卡牌，另一只手拿起画笔想要画出卡牌的模样。
花纹似乎更精致了，带着认真看时才会出现的小细节曲线。
还有些似乎是暗纹的存在,需要转换角度对着光源才能看见。
站在中间的人物会因为长时间没有互动而自己动起来，动完后有的姿势会变,有的活动频率会加快。
没有那种捕捉画面的能力，白哉礼弥只能先用彩铅区别着颜色画个火柴人作为示意。
距离上次查看卡牌隔了段时间,白哉礼弥记不太清具体的数字,大概知道大小和数字的个数。
灰崎祥吾、绿间真太郎和紫原敦的卡牌都衍生了第三个数字。
借着这次想要探索的心思,白哉礼弥将数据都记下。
青峰大辉,大圈77，小圈81,第三个数字5；
赤司征十郎，大圈39,小圈60；
绿间真太郎,大圈65，小圈63,第三个数字2；
紫原敦,大圈76,小圈41，第三个数字1；
灰崎祥吾，大圈58，小圈65,第三个数字2。
放弃了细致描绘卡牌模样的想法，白哉礼弥将数据誊抄完后便松开手，认真看起这几个数值。
多出来的数字没什么头绪。
按照多少来看的话，也许和关注程度有关,也或许和指导的频率次数相关。
大圈小圈的数值，套上自己那个“人”和“篮球”的理解后，便越看越对应得上。
越看越在意的，是明明看起来很亲切，但对自己关系只有39的赤司征十郎。
理解是能理解，可就是觉得怪。
灰崎祥吾都有58点。觉得随和的，关系不错的赤司征十郎只有39。
所有数值中最低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赤司君只是人特别好，看自己和看别的傻瓜其实没有差距吗？
白哉礼弥的笔在纸上画圈圈地填补出一个黑团出来。
比起来，相处时间同样不多的紫原敦如同天使般可爱，虽然和篮球相关的数值只有41。
最省心的还得是青峰大辉。
白哉礼弥在纸上给每个人画出区域，列出表格。
只是为了防止这张纸被其他人看见，导致自己的社死，白哉礼弥隐去了姓名。
颜色代称太明显，还好数值上有所区别。
只有绿间真太郎和灰崎祥吾有那么点容易混淆。
记录完单人的数据，白哉礼弥暂时将笔放下，以最后一张出来的灰崎祥吾为主，尝试招出其他卡牌。
成功。
白哉礼弥盯着灰崎祥吾的卡面，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倒也不算惊讶。
等级提升和自己能力提升时，卡牌这边也会有变动。
那么可以查看多人的线状关系让卡牌可以两两同时存在也挺合理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条件下，可以三张卡牌共存。
毕竟自己只有两只手。
卡面上的灰崎祥吾没有正对着，略微侧着头，视线朝下。
眉头皱着，再明显不过的烦躁表情。
却像是拢住自己的情绪不外放般，避开视线的接触。
其他人的卡牌出现又消失。
灰崎祥吾的小人依旧保持着烦躁的状态，连动作也不曾改变。
似乎常规动作也跟着变动了。
白哉礼弥空着手，在灰崎祥吾的圈里打了个勾，等待着他变更为没有情绪反馈的“正面”。
等待时，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白哉礼弥右手将笔敲了敲，保持着卡片在余光里能够看到。
又等了一会，卡面上的小人像是和白哉礼弥僵持住一般。
只是偶尔走动，蹲下又站起来。
白哉礼弥放下笔，伸手抽出了相田丽子整理的笔记夹，翻到自己正在批注的那页。
为了避免自己错过，只有看两句话写两笔便确认一下灰崎祥吾卡面的状态。
依旧是侧着的，烦躁的模样。
就像游戏中头上带着感叹号，示意这里有一个任务的npc，不领取就没办法进行日常的对话操作。
可是卡面小人哪里来的任务？
白哉礼弥分心写了两笔，觉得自己的效率着实低下便收了心，将灰崎祥吾的卡拿在中间观察。
和其他卡一样，灰崎祥吾的卡面是灰色的。
“彩虹战队”这几个字就像魔咒一样盘旋在脑中。
白哉礼弥晃了晃头，将卡牌翻过来看。
卡面上的人物趔趄了一下，视线朝前探来一瞬又很快移开。
卡牌背面是花纹。
和青峰大辉那种茁壮生长不同，灰崎祥吾的花纹像是带着小刺，相互隔开安全距离，平推着占领卡面。
白哉礼弥将卡翻回来。
灰崎祥吾小人又是一阵晃动。
白哉礼弥似乎能在耳旁听到他的咒骂声。
好几次都知道灰崎祥吾在骂人，却听不明白骂的是什么。
也许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
所以最后生气的只有灰崎祥吾一个，骂人骂爽了的也只有灰崎祥吾。
其他人则选择性地无视了骂骂咧咧的他。
也算是有效的个人情绪调节。
依旧没有等到常规的平静状态，白哉礼弥伸手试探性地戳了一下。
灰崎祥吾跳了一步，闪躲开来。
没有成功接取任务。
白哉礼弥看着卡面，再次没有头绪地思索了两分钟，松手让灰崎祥吾的卡牌消失，先统计其他卡牌的情况。
依次换了其他人的卡牌，都可以两两一组存在。
“果然。”白哉礼弥不由打了个圈。
能力出现会影响卡牌。
那种似有似无的互动这次并没有触发。
除了灰崎祥吾外，其他卡面人物都会正常地回归等待画面。
越发体现出这张卡牌的不一样。
“灰崎君灰崎君。”白哉礼弥说着，将卡牌轻轻晃动起来，“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卡面里的灰崎祥吾伸出两只手支在卡面边框上，稳住身形。
面色略变。
“今天社团活动中，灰崎君被影响得有些厉害。”白哉礼弥自言自语道，“是因为，被影响所以心情很坏？”
“可是现实中的人遇见了麻烦，会这么‘坚持’地将情绪留在卡牌里吗？”
“还是——”
“比现实中表现得更加生气，所以残留在了卡牌中？”白哉礼弥停下了摇晃，看向卡牌。
灰崎祥吾卡牌小人面色泛白地捂住了嘴。
白哉礼弥立即松开了手，忍不住说道：“抱歉。”
卡牌在松手的瞬间消失，将小人硬生生摇得快吐了的白哉礼弥，有种感同身受的歉意。
毕竟今天自己也是真情实感地yue了几声。
灰崎祥吾好像很生气。
这个推测不太好去求证。
冲到灰崎祥吾面前问：“生气了吗？”和给灰崎祥吾来一拳没有太大区别。
或者发个简讯，隔着屏幕问问。
但加上周末，总共快半个月时间天天见面，隔着屏幕的意义也不打。
白哉礼弥有些困恼地撑着脑袋，手指揉乱自己的头发。
越是不能的事情，越好奇。
越好奇，就越想去试试看，看看灰崎祥吾会给什么反馈。
想法更加危险，白哉礼弥深吸了一口气，将这张记录数据的纸盖住。
……
在昨天训练赛后，临近半决赛和决赛，教练组们这次将人组织起来观看视频分析。
看一碟去年全国大赛帝光的比赛，另一碟是去年教练组们选的具有代表性的一场川知中学的比赛。
方便球员们理解教练组的战术，同时能够学习一些技巧，随机应变。
众人围着放映屏幕前坐成了一个半圆弧形。
白哉礼弥没有开启技能看录像带，尝试着能从上面靠自己能力看出点什么。
很快就将自己的那点“底蕴”消耗了。
白哉礼弥有些分神，视线不由飘起来。
当白哉礼弥第一次被灰崎祥吾的视线逮住时，白哉礼弥淡定地低下头，做出记录数据的样子，在记录板上煞有其事地画了一个蚊香。
坐在众人前面，反向负责观察众人，负责补充讲解但实际没什么需要开口的五十岚扬了下眉。
白哉礼弥抬头看向投影。
动作实在漂亮，焦灼着的分数让双方都燃烧般猛烈地发动攻击。
硬拼彼此的得分能力。
快节奏的抢分。
前锋的拼抢让白哉礼弥又忍不住朝着灰崎祥吾看去。
灰崎君在生什么气？
生了多大气？
现在还有没有生气？
好奇。
白哉礼弥看着灰崎祥吾的头发。
略长的头发半支着在头上，像一根根软刺。属于倒长不短的状态。
就像是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却让人生出“我偏要”的想法。
白哉礼弥现在就是一步步朝着老虎屁股前进的状态。
“……”灰崎祥吾压低着眉，侧头眼神极快地看向白哉礼弥。
有种长剑出鞘的瞬间感。
这次比上次快了些。
白哉礼弥眨眨眼，对于自己第二次被逮住没什么太大反应，依旧是慢悠悠地转开了视线看向投影。
五十岚摸了摸下巴，身体靠着椅背上想要后仰。
才想起这是普通椅子没法靠下去，又坐了回来。
白哉礼弥又忍不住朝灰崎祥吾看去。
似乎头发比刚刚要立起来些。
炸毛这两个字从脑海中蹦出来后，便因为特别适合灰崎祥吾，而让白哉礼弥造成对方发型有所变化的错觉。
这次才看了两秒，灰崎祥吾便咬着牙看过来。
白哉礼弥有种对方会瞬时蹬地起飞朝自己扑过来的感觉。
倒也不避，而是眨眼看着灰崎祥吾。
“……”灰崎祥吾嘴巴动了动，大概是骂了句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紫原敦垂眼看他，打了个哈欠。
动静大了些。
在赤司征十郎也跟着看过来前，白哉礼弥收回了视线。
但转头看的动作已经开始，赤司征十郎旁边的人发现他在转头看，也跟着转头看去。
渐渐形成了某种人潮效应，一齐朝旁看去。
白哉礼弥混在队伍中，偏了头。
桃井五月疑惑地跟着转了过去。
连同站在前面的教练组都奇怪地跟着看了侧面。
视线齐聚处，从外面拖着保洁车走进场馆，准备清理洗漱间的保洁大叔停下脚步：“？”
犹豫了一下，保洁大叔回头看向后面。
门外的场景在阳光下有些朦胧，众人只看得到保洁大叔还算清晰的身影。
他朝后看了一圈后转回头，疑惑地看向这群人。
“你们在看什么？”确认只是保洁大叔，助理教练向前排的人问道。
得到了同样“不知道”的答案后，助理教练拍了拍手：“认真看比赛，这节看完了就要开始讲解了。”
众人的视线又纷纷收回，继续看着投屏上的比赛。
“真奇怪。”
白哉礼弥听见桃井五月的嘀咕，屏住笑没有搭话。
安静坐在原地。
另一位助理教练就这种奇怪的现象向五十岚请教。
“大概是什么小孩子才能看到的东西吧。”
“！”助理教练顿了一下，表情微变，又语气不确定道，“他们还算小孩子？”
已经是成年人的助理教练，和一军里人高马大的学生说话时，还需要抬着头。
特别是那个叫紫原的新生。
五十岚耸耸肩。
“好吧。”助理教练朝着门口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外套的拉链拉上。
白哉礼弥在成功混过去后，便不再看向灰崎祥吾。
毕竟不知道下一次会引发什么样的怪相。
但观看结束后，灰崎祥吾朝着白哉礼弥找了过来。
脸上的表情很臭，像是要爆发的火药桶：“你——”
“我来帮你调整吧。”白哉礼弥极快开口，打断灰崎祥吾的话。
“……什么？”灰崎祥吾话头一顿，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但低气压明显消散。
更最初的目的当然不能说出来，白哉礼弥掩藏着：“我有点想法了，今天回去整理后把报告发给你？”
灰崎祥吾站直了一些，挑着眉：“就这？”
“灰崎君的天赋，看报告就能理解了吧。”
灰崎祥吾盯着白哉礼弥，评估对方这句话的真诚程度。
那双圆溜溜的眼看起来倒是挺乖的。
灰崎祥吾勉强点头。
“好的。”白哉礼弥得到对方应下，迈着步子去找五十岚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对方离开得很快，灰崎祥吾咋舌一声，回场地中加入自由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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