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礼弥的脚步轻快，脸上还有笑意。
让桃井五月不由猜测是什么好事。
“啊,一会你就知道了。”白哉礼弥朝着桃井五月神秘地眨眨眼。
“？”桃井五月好奇地歪头。
场中,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正在进行一对一。
黑子哲也的投篮依旧没有进步,所以在一对一中并没有可以得分的方式。
但青峰大辉依旧觉得和黑子哲也打篮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家伙从来不会泄气,一直是认真地对待每一球。
反应的速度很快,即使青峰大辉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是一军中顶尖水平，有时候也会被黑子哲也突然冒出来打断。
突然冒出来这一点也很神奇。
每天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黑子哲也，却在第二天开场的时候，又要花一段时间才能准确地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甚至还有晃神便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的时候。
后面的情况,主要出现在没有打篮球的时候。
现在的青峰大辉已经进步到就算黑子哲也突然出现,自己也能很淡定地站在原地。
青峰大辉自认为这是和黑子哲也一对一以来，自己最大的进步。
“咦？他怎么？”桃井五月和白哉礼弥聊着天,视线突然朝着门口看去。
“之前拜托他来帮忙看一看的。”白哉礼弥解释道,“正好全国大赛结束现在有时间了，就来啦。”
“是因为——”桃井五月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对，我想就算赤司最后也没有看出来阿哲的情况要怎么办，咱们也多个人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找个合适的机会拜托白金教练。”
桃井五月递去一个“真不错”的眼神。
赤司征十郎走到场边。
场中的两人并没有受到影响，结束了这一球后又继续下一球。
“他在投篮上遇见了问题吗？”赤司征十郎的视线落在黑子哲也身上，看着黑子哲也的动作转头向白哉礼弥问道，“我能和他聊聊吗？”
“当然。”白哉礼弥点头,“是现在吗？”
“可以等一会。”赤司征十郎应着，“你的这位朋友，有想过精进一些其他方面吗？”
“传球方面倒是已经精进得很厉害了。”白哉礼弥对赤司征十郎说着，忍不住夸赞起来,“在我看过的人中，没有人可以做到阿哲那样的传球。”
“阿哲和你的传球风格不太一样。”白哉礼弥立即打了个补丁。
“阿哲？”
“黑子哲也，我的竹马。”白哉礼弥介绍道。
“这样。”赤司征十郎点头，“我能感受一下他的传球吗？”
“是要上场去吗？”
“对，还需要你作为传球的一方。”赤司征十郎看向场中，“让青峰来拦截你，传球给我。”
“好啊。”白哉礼弥应着。
同样的练习已经做了几次。
连桃井五月都觉得自己手心的抗压增强了不少。
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赤司征十郎，转头一想又没提及。
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才能更好地感受黑子哲也的传球。
场中两人的一对一被适时叫停。
青峰大辉投出了一个有点随意的一球，打板入篮：“赤司？怎么了？”
“我想试试这位黑子君的传球。”赤司征十郎看向黑子哲也，“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你好。”黑子哲也看着赤司征十郎，视线朝白哉礼弥确认了一眼，“黑子哲也。”
从白哉礼弥那边，黑子哲也听到了不少过于赤司征十郎的信息，或者说，黑子哲也对一年级每个人都有所了解。
对于另外四人来说，已经是有些见怪不怪的传球。
第一次展现在了赤司征十郎的眼里。
篮球经过黑子哲也的手进行了一个一百二十度的转向。
快速地调转到赤司征十郎的手里。
虽然赤司征十郎明显看出青峰大辉有点放水的因素在，但依旧是足够快捷的传球。
几乎是一沾手便脱手。
篮球的路线很快，保持了准确性落在赤司征十郎的手中。
没有什么旋转，不用接到篮球的人进行调整。
唯一的缺点，是力度有些大，让接球的人手会被震一下。
不过比起这么迅速高效的传球，这点缺点不值一提。
赤司征十郎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青峰大辉。
只有对手指非常保护的绿间真太郎那边，可能会有点麻烦。
“怎么样？”白哉礼弥忍住了个球，个球后看着赤司征十郎将篮球拿到手里，在他将篮球传给自己前开口问道。
“很有意思。”赤司征十郎点头，嘴角戴起来一些笑，将准备传出来的篮球收拢在身侧。
看着很是亲近而有礼貌。
赤司征十郎看向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站直了身，看向赤司征十郎等待他说话。
“黑子君，有兴趣加入一军吗？”
“？！”
“？！”
“？！”
其余人愣在原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会投篮也可以加入一军吗？
白哉礼弥甚至在心里脑补该不会赤司征十郎是要动用自己的力量，将黑子哲也送到一军去。
看着赤司征十郎，白哉礼弥确认对方的表情不是玩笑。
在脑中否定了荒谬的想法。
更觉得捡到了大便宜。
有种天上飘过一张纸，自己随手一捞的时候发现是一张中了奖的彩票的感觉。
要是知道赤司征十郎能够一眼看出如何让阿哲投篮，白哉礼弥早就将他拉到号球场来看一看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人看向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脸上很是淡定，看着赤司征十郎：“我需要做什么？”
语气太过平静，引来了人同步的二次震撼。
赤司征十郎反而因为黑子哲也的话笑得大了一些：“的确需要再做一件事情。”
“现在的你技术已经足够好了，但你需要将这个技术好好发挥。”
“请讲。”
“你喜欢看魔术吗？”赤司征十郎问道。
并不介意看在白哉礼弥的面子上，给黑子哲也说得更详细一些。
黑子哲也的表现，让赤司征十郎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这次，黑子哲也也有些疑惑。
“这样的手法经常用在魔术中。”赤司征十郎说着，将身侧的篮球拿在手里，“看向我。”
黑子哲也看着赤司征十郎的眼睛。
“很好理解，但做起来并不容易。”赤司征十郎说着，将篮球朝着另一只手抛起来，篮球划出一个弧度稳稳当当落在了手中，“你的视线偏移了。”
黑子哲也将投向篮球的视线收回，看向赤司征十郎。
“你了解了吗？”
“我知道了。”
“？”
剩下人看看黑子哲也，又看看赤司征十郎，盯着赤司征十郎手中的篮球看了两秒。
“了解什么？”青峰大辉在两人开始对话的时候便让开了一些距离，现在正好走到了桃井五月和白哉礼弥旁边，问道。
“我不知道。”桃井五月摇头，转而看向白哉礼弥，“你看懂了吗？”
“不懂。”白哉礼弥看着视线里的两人，并没有怎么听两人的交流。
以前就觉得两人在某些地方有点相像。
现在两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相似感更强，却又将两人的不同也鲜明地凸显出来。
此刻这种交流，更像是某种命定般令人屏住呼吸不敢打断。
“但没关系，阿哲懂就可以了。”白哉礼弥接着道。
“说的也是。”桃井五月点头，毕竟最后的落点也是回到黑子哲也这里，“你觉得是有关投篮的事情吗？”
白哉礼弥看向青峰大辉。
“感觉上不是吧。”
“没有什么投篮跟魔术相关。”说道投篮，青峰大辉便开口道，“那个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桃井五月再次回答。
“不知道。”白哉礼弥跟着说道，再次道，“不过阿哲知道就行了。”
两人进行了一段在人看来有些没头没尾的交流，随后赤司征十郎朝着人看过来。
有种吃瓜群众突然被点到的感觉。
人不由同步地调整了一下站姿。
“怎么了？”白哉礼弥上前一步问道。
“我和黑子君说了一点，之后还要拜托白哉。”
白哉礼弥看向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的眼中是明显的光亮。
当然，突然被告知有机会能够进入一军，这个样子表现出的高兴已经是非常收敛了。
“谢谢赤司君。”黑子哲也点点头应着。
“谢谢赤司。”白哉礼弥跟着道。
突然有种，特级家教来到家里补习，言两语让孩子开了窍后还没有回过神的家长的感觉。
总归得先将特级教师好好送走。
“那赤司现在是要？”
“得去学生会一下。”赤司征十郎说着，“先告辞了。”
“麻烦了。”白哉礼弥朝前走了两步，走在赤司征十郎的旁边，“所以我需要做点什么？”
“黑子君身上有很特别的存在感。”赤司征十郎说着，看向白哉礼弥，“白哉能够看得到他。”
这个肯定的话语，让白哉礼弥一下就想到刚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
赤司征十郎似乎并没有对黑子哲也的存在感表示意外。
就算自己之前说过，但亲身体验也会是一种不同的感觉：“赤司也？”
“啊，是的，能够看见。”赤司征十郎点头，“大概是习惯在场中的视角，不过黑子君的存在感的确很特别。”
“如果能好好将自身的特别发扬，和他的传球结合在一起，会是不得了的一个能力。”
“就算不能够投篮，依靠这个能力和他的传球技术，也可以进入一军。”
白哉礼弥有些愣神地看着赤司征十郎。
“不投篮？存在感？”
“黑子君的存在感很低。”赤司征十郎看着白哉礼弥的表情，多停顿了一会，将原本说过的话又换了一种方式再次提及，“他的低存在感可以在日常的相处中，逐渐缩短适应时间。”
“可是对于对手，他们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低存在感的存在。”
“虽然在全局视野中，这样的存在会被看到，但具有全局视野的人并不多。”
因为太过陈述事实，让白哉礼弥一下分不清这句话里有没有一点自夸的含量。
“所以黑子君很特别。”赤司征十郎继续道，“很适合团队。仅仅是传球，我认为他也有到一军的能力。”
“如果有些地方不太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可以问问他，他已经知道要朝什么方向进展了。”
“黑子君对于篮球的敏感程度很高。”
“他的坚持和喜爱，让他有着掌握别人不能掌握技能的条件。”
听得赤司征十郎夸黑子哲也，白哉礼弥先行应下：“嗯。”
“谢谢赤司。”
“那，投篮呢？”白哉礼弥再次问道。
“我正要说到这里，这样的技能会有一个条件。”赤司征十郎看了眼黑子哲也，对方身上的高兴很真实。
“是什么？”
“需要他进一步放弃自己的存在感，完全为团队服务。”
“所以不需要他投篮。”白哉礼弥眨了下眼睛，“不会投篮没关系，是因为没有投篮的必要。”
“对。”赤司征十郎看向白哉礼弥，“放弃投篮增强传球，扬长避短。”
“我知道了，谢谢赤司。”
“哪里，我很高兴能帮上忙。”赤司征十郎说道，“之后有进展了或者其他困扰，都可以再来找我。”
“那么我就先去学生会了。”
“好的好的。”白哉礼弥点头，之前狂喜般的情绪缓了下来。
这时是原来请来补习功课的特级家教突然告诉家长，小孩虽然能够上重点，但是得走艺体生放弃课业的感觉，喜悦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又因为犹豫沉了下去。
“只有这个方法吗？”
“有没有什么，看出他能够投篮的改进点？”
赤司征十郎摇摇头：“在这方面，应该是你比我要强。”
可是自己的技能并不能在黑子哲也身上展开，限制着自己无法“作弊”看见黑子哲也的改进方向。
不过，能够进一军，应该是件好事吧？
白哉礼弥看见赤司征十郎离开，放松下自己过多的情绪，回到号球场。
难得青峰大辉没有立即叫黑子哲也继续一对一。
黑子哲也被两人叫到旁边，等待着白哉礼弥回来一起解惑。
白哉礼弥看向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对上白哉礼弥的眼神。
“怎么看起来，你没有那么高兴？”桃井五月试探地朝白哉礼弥问道。
“你决定好了吗？”
“嗯。”黑子哲也应下，“我需要一段时间先准备一下。”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青峰大辉等不住地问出声。
桃井五月看向白哉礼弥等待着。
“简单来说，就是让阿哲更加精进他的低存在感，在比赛中出人意料地传球。”白哉礼弥说完后看下黑子哲也，“是这个意思吧。”
黑子哲也点点头。
“精进低存在感？”
“应该说，是让自己能够更好的利用这种低存在感。”白哉礼弥继续道，“做一个在场上神出鬼没的传球中转站。”
“听起来有些，神奇。”桃井五月没有管表情微妙的青峰大辉，对着白哉礼弥说道，“专门一个传球的位置吗？”
“嗯，降低持球，调整传球的控球后卫。”
“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桃井五月细想了想，“他们虽然会进行合作，不过到底是更偏向于进攻的选手。”
“如果有人专门传球，倒让他们能够专心进攻了。”
“只是这样的角色，听起来有些太没有存在感了。”桃井五月说着，看向黑子哲也。
这样的存在也许有些太不公平。
如同剥夺了一个人所有其他的路线，让他只是作为一个辅助般存在于队伍中。
“阿哲觉得呢？”白哉礼弥将话头抛给黑子哲也。
“我觉得可以。”黑子哲也点头，“我想要试试。”
“那我们就试试吧。”白哉礼弥点头，突然有些好奇地看向青峰大辉，“青峰觉得呢？”
“啊？我觉得——”青峰大辉成为人视线中心，“好吧，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我还挺期待和黑子一起打球的。”
“要是你练好了，记得给我多传一点球。”
说着，青峰大辉朝黑子哲也伸出了拳头。
“好。”黑子哲也伸出自己的拳头和青峰大辉碰了碰。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们就连庆祝动作都选好了吗？”
“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吧。”青峰大辉将内心对于更低存在感的恐惧“克服”后，便坚定地选择了对黑子哲也的信任，“我很期待他来一军的那天。”
“那时候我可是最了解黑子的人，一定要吓一吓他们。”
“刚刚都忘记吓吓赤司了。”青峰大辉语气可惜。
“赤司应该不会被吓到。”白哉礼弥说着。
青峰大辉有些不服气：“那可不一定，刚刚是黑子没有吓他，要让黑子像之前吓我那样才行。”
“嗯……”白哉礼弥本来想继续说着自己认定的结果，看着青峰大辉的表情还是顺着说，“好吧，之后让阿哲试试。”
桃井五月想要吐槽，又觉得自己至少要在黑子哲也和白哉礼弥面前给自家竹马一点面子，便又保持了沉默。
今天的训练提前结束。
“低存在感啊……”
“阿哲要是觉得不太想这么做了，我们可以另外想办法哦。”白哉礼弥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抬起视线看向黑子哲也，“还有白金教练没有看过，说不定他能够办法。”
“我想站在赛场上。”黑子哲也看向白哉礼弥。
“如果现在不做改变，这个学期后，我大概很难有在场上的机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黑子哲也说着，顿了顿，扬起一点嘴角想要露出安抚的笑，“存在感并不重要，只要我能在场上发挥我的作用。”
“……”白哉礼弥抿了些嘴，“可是这样真的很——”
“没关系，我愿意的。”
白哉礼弥停下了想说的话。
黑子哲也的眼神很坚定，自己现在给不了黑子哲也别的保证。
面前有一条明晰的，能够直接从军直通一军的道路。
“确定要这么做？”
“嗯。”黑子哲也点头，“还要麻烦你帮我。”
“这个倒不是问题……好吧。”白哉礼弥叹了口气，“我也许真的太依赖技能了。”
后一句有些轻。
黑子哲也听得模糊，却也不打算追问。
“不过你每周的投篮练习是不能停的。”
“好的。”黑子哲也点头应着。
“好吧，那就先暂时曲线救国。”白哉礼弥放松了点语气，“就算你传球再厉害也得会投篮，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退让的。”
无论如何都要学会投篮，才能稳住在场上的存在价值。
“好。”黑子哲也拉长了点尾音，带了点安抚的意味，“拜托你了。”
“嗯。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精进低存在感。”白哉礼弥确定了黑子哲也的想法，也决定尊重黑子哲也现在的决定：“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我想今天就开始做准备。”黑子哲也看向道路前方，“先去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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