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不放心,忙下楼敲响保姆的卧室。


    “黎小姐,怎么了?”


    “你家小姐胃病可能犯了,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有地址才能打救护车,她捂住胃部,好像更疼了。


    “小姐也在这个小区住。”


    她一脸错愕,“什么?”


    “不过小姐讨厌有人进她的房子,我除了每周四进取打扫一遍之外,平常都不会过去打扰她。”


    “快带路。”


    保姆一脸为难,她拽着保姆就往外走,“不让你进去,我进去,你带路行不?”


    两人来到傅温书的别墅,原来直线距离才一百米,怪不得那家伙警告她不许玩太疯都能亲自来。


    保姆打开门,站在门外不敢进去,“黎小姐,你最好也别进去,小姐不喜欢别人进入她的地方。”


    “你回去吧,要怪,就让她怪我。”


    黎苏大步走进别墅,立刻感觉到一股森寒,和她住的别墅简直是两个季节。


    忍着痛,在厨房倒了热水,然后走向傅温书的房间。


    本想敲门,轻轻一推,门竟然就被推开了。


    傅温书的房间,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很大,却也很空,灰色大床上中间鼓起一个包。


    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走到床边,“傅温书。”


    被叫到名字的人身体一僵,被子慢慢拉开,露出了傅温书红扑扑的脸,她头发凌乱,五官没有了白日里的冷漠疏离,像个受到惊吓的兔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把药片和热水递过去,“我逼保姆送我过来的,你别怪她,要怪就怪我擅闯吧,快先把药吃了。”


    傅温书怔住。


    “吃啊,咱俩身体共感,你以为你不喊疼,就不疼了,我都快疼死了。算我求你了,我这人忍耐力很差,你就把药吃了吧。”


    傅温书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起来。


    她是真的佩服这个女人,胃疼成这样,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傅温书接过药,刚送进嘴里,水杯就送到了她嘴边。


    她盯着黎苏。


    “快喝水,药在嘴里化开了很苦的。”


    傅温书轻启唇瓣,喝了几口水。


    “躺下吧。”


    她刚一开口,对方还真躺下了。


    突然变得听话的傅温书,让黎苏一时有些拿不准。


    傅温书刚躺下,胃部又抽着疼。


    拜身体共感所赐,她立刻就感同身受,“嘶,胃药生效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揉揉肚子,能缓解疼痛。”


    傅温书拧着眉头,但还是伸出手按在胃部轻轻揉着。


    可揉了几分钟,一点都没缓解,她干脆蜷缩起来,“药已经吃了,你可以回去了。”


    “要不我帮你揉揉?”


    傅温书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她。


    “我我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我是真的很疼,我这人从小就忍不了疼,等药效发作,少说也要半小时,我小时候跟老人学的,按摩穴位能缓解胃疼。”


    一个alpha说要帮omega揉肚子,好像怎么说都很轻浮。


    “傅总,我错了,请你大人大量,别计较,我先回去了。”


    “揉吧。”


    “哈?”她震惊地看着傅温书。


    傅温书皱眉:“揉不揉?”


    “揉!”


    她赶紧坐下,“被子掀开一点,我得找到位置,我隔着衣服帮你揉一会。”


    傅温书拉开一床被子角。


    她紧张地伸进去,指腹刚触到温热,就紧张地缩了回去,但胃部的疼痛让她还是硬着头皮伸了进去,按在傅温书的腰上。


    睡衣很薄,而且材料柔软,明明隔着衣服,有一瞬,黎苏却觉得自己好像按在了傅温书□□的腹部。


    “揉啊。”


    “啊,好的,我先确定哪里疼,我轻轻按一下,你哪里疼跟我说。”


    “嗯。”


    她用手寻找位置,“这里?”


    “不疼。”


    “那这里?”


    傅温书拧起眉头,咬住嘴唇。


    知道找对地方了,她把手掌按上去,开始了左三圈右三圈地揉。


    傅温书放在身侧的手攥紧,头扭到另一侧,只留下线条完美的脖颈,还有在夜灯下,隐约能看出泛红的耳根。


    揉了一会,黎苏感觉到傅温书身体放松了下来,而她的胃疼好像也减轻了大半。


    刚想抽回手,就听到傅温书呓了一声,她赶紧继续揉。


    听着轻缓的呼吸声,看着傅温书安详的睡颜,她心中愤慨不已。


    这家伙睡着了,让她在这里辛苦!


    零食不能吃,奶茶不能喝,外卖不能点,味同嚼蜡的营养餐一日三顿顿顿不能拉,有什么用?


    她听话,以后身体健健康康,奈何遭不住主角作死啊!


    确定傅温书睡安稳了,她偷偷抽回手,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


    离开别墅,踏着夜色,往自己的别墅走去。


    她没回头看,不然一定会看到别墅三楼的窗户边,傅温书面色苍白地盯着她的背影,眼底满是疑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黎苏,你到底图什么?


    回到对面别墅。


    黎苏回房,躺下。


    “我得反抗!不然我补好了,傅温书来个胃出血,我也得跟着死!”她把手盖在脸上,“明明不是来做事的,唉。”


    鼻息间传来淡淡的香味。


    她摊开手掌,那股香味很淡,却很好玩,她忍不住把手放到鼻间,“好好闻。”


    突然!


    她身体僵了几秒,赶紧慌乱地拿开手。


    一个alpha喜欢一个omega的香味,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绝对不可能,这肯定是身体共感的缘故,一定是!睡觉睡觉!”


    抓过被子盖住自己,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快入睡。


    ……


    翌日一大早。


    黎苏刚蔫蔫地下了楼,就接到了傅温书的电话,“傅总,早。”


    傅温书声音似笑非笑,“春梦舒服吗?”


    她浑身一僵。


    果然如此!


    她刚醒来的时候做了个春梦,看不清对方的脸,就能感觉对方身体柔软嫩白,让她爱不释手,然后就醒了。


    “这身体共感解决之前,你就算再有需求,都给我憋着!”


    傅温书威胁完就挂了电话。


    黎苏抓狂地握着手机,“我好歹昨晚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我?而且你难道没做过春梦?”


    餐厅,营养师笑着叫她:“黎小姐,你的早餐准备好了,来吃吧。”


    她顿时一脸黑线。


    凭啥她为了两人的身体这么乖乖养生,傅温书却啥都不做!


    “既然感觉都共享了,那其他当然也要共享了!”


    她盯着早餐,阴恻恻地笑了。


    当天中午。


    一顿午餐由保镖送到了傅氏集团。


    傅温书刚疑惑,黎苏的电话就打来了,“傅姐姐。”


    “姐姐?”


    “我今天问了,你28,比我大六岁,你派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吧,我不能这么没良心,以后我也会努力照顾好姐姐你的。”


    傅温书表情淡淡,“不用。”


    “用的,傅姐姐,午安是我让保镖送去的,你胃不好,我怕你不是忘了吃午餐,就是随便对付吃一下,这是营养师为你搭配的,对你养胃很有帮助。”


    “知道了。”


    “一定要吃了,你吃完,让保镖把饭盒拿回来,明天还要给你送呢。”


    傅温书眉头跳了跳,“明天还要送?”


    “当然,不只明天,以后每天我都让人给你送,一日三餐,都给你送!”


    “不必。”


    “怎么能不必呢?你不知道你胃疼的时候,我有多感同身受。你疼,我就疼,疼得睡不着,我听你的话,每天三餐按照营养师说的吃,把我爱吃的全都戒了,只吃对身体好的东西,傅姐姐,你也得这样,以后胃就不会再疼了。”


    见傅温书沉默,似乎不准备答应。


    她直接下狠招:“这是为了我们的身体,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没必要,那我做的那一切也就没意义了,我也去放纵了。”


    “知道了。”


    她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


    “好,那你快吃午餐,吃完让保镖把饭盒拿回来,我先不打扰你了,傅姐姐,拜拜。”


    挂了电话,黎苏露出一抹狐狸笑,“是你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


    给傅温书的营养餐没问题,不过她跟营养师说了只要对傅温书身体好,不必在意口感,营养师一听,直接放大招了。


    那盒午餐,营养足足的,味道也是够够的。


    她处处受限,傅温书自己也别想放纵。


    晚上十点半。


    傅温书正在忙工作,手机突然响了,她只瞥了一眼,就挂了。


    哪想到对方非常执着,似乎她不接,就一直打。


    最后,实在被烦得不行,傅温书终于接了,“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傅姐姐,该睡觉了。”


    “我还有事要忙。”


    “那我明天想带保镖出国旅游。”


    傅温书拧眉。


    黎苏继续说:“这个合同上没说,不算破坏协议。”


    “不许去。”


    在国外受伤的概率就更大了,她怎么可能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你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怕影响到我,那我干嘛要听你的?”


    “我——”


    “这些工作放到明天做,傅氏集团会倒闭吗?”


    傅温书自信地回答:“当然不会!”


    “那为什么要熬夜做这些事,明天在公司做不好吗?偶尔加班,那是意外,但你每天都加班,那我能不能认为你的工作分配本身就是有问题的,这些工作本来就是要用两倍时间完成,你却都压缩在一半的时间。”


    傅温书垂眸,没反驳也没承认。


    她靠在床上,跷着二郎腿,说道:“你熬夜,我明天就去喝奶茶,还是喝最大杯的。反正你熬夜很快就会胃疼,我也得跟着疼,我们是平等协议,又不是单方面卖身契,我——”


    “知道了。”


    对方只给了她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黎苏眯起眼睛,“烦吧?让你给我定那么多规矩,反正我社会闲散人员一个,五分钟后接着打。”


    她耍了一会手机,又拨了过去。


    又是好几个没接,她也不气馁,她可是被磨炼过十年耐性的人。


    打第五个的时候,终于被接了起来,“傅姐姐——”


    “刚洗完澡。”


    “啊?”


    “睡觉,勿扰!”


    四个字,傅温书就挂了。


    但挂了之后,她并没有立刻放下手机,盯着五个未接来电,她茫然地喃喃:“这么执着图什么?”


    接近她的人,总有所图,她已经习惯到麻木了,看着那些人像小丑一样在她面前演戏,从兴致勃勃,到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趣。


    可这个黎苏,她以前从未遇到过。


    她已经快忘了,上次有这种新鲜感,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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