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许家那一面,许柏夏确定没见过沈老夫人。
那照片,很大概率来自于贺随,许柏夏复而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贺随。
“毕业照上的。”贺随出声。
他握住许柏夏的那只手无意识收紧,许柏夏感知到疼痛感,低头看。
不看还好。
她怎么和贺随牵手了?!
许柏夏惊地要抽回手,刚动,反被贺随收紧,他指骨轻易掌控了她。
挣脱不得。
许柏夏不敢太明目张胆,怕被沈老夫人看出来,见挣脱不开,就随他了,毕竟演戏要演全套。照片的事得到了解释,许柏夏觉得能说得通。
她和贺随唯一的同框,只有毕业照。
沈老夫人对于贺随的话和反应,眯了眯眼,没戳破,“来,到我这来。”
许柏夏闻言想走过去,但她的手还被贺随牵着,她轻晃了晃,引他侧眸,身体也不由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压低了声,“贺随,你先松开我。”
沈老夫人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许柏夏觉着自己答应贺随假结婚的事,还是过于鲁莽了,好在,贺随下一秒就松开了她的手。温热褪去,凉意沁透掌心,许柏夏指腹微蜷。
她依言走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身侧沙发位宽敞,许柏夏坐下后还空出一大截,贺随落座在她对面,水姨上了茶水和糕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许柏溪很不擅长应对,露着标准的笑,唇角都有点累了,沈老夫人偏偏还看着她。
“奶奶。”
贺随出声:“您要盯多久?”
许柏夏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眼,沈老夫人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和蔼微笑,“瞧他,多看一会,他还急了。”话落,喊了声水姨,眼神示意楼上,水姨应了声,前往二楼,接着,沈老夫人继续看向许柏夏。
“你叫柏夏对吧。”沈老夫人问。
许柏夏点头,视线却落在对面的贺随身上,他向来不喜拘束,懒散的靠着沙发,双腿交叠。猝不及防地,她对上一双漆黑的双眸,许柏夏一惊,她看着贺随的同时,对方也在看她,幽深的眼神犹如无底深渊。
“那奶奶就喊你柏夏了。”沈老夫人轻抚她手背,“阿随是怎么追你的?”
“……”
话题跳跃之快。
许柏夏愣怔过后的第一反应是望向贺随,事先并没有排练过,她想着,凭国家颁发的有效证件应该足以证明。至于贺随怎么追她的,她现编也想不出头绪,苦恼间,沈老夫人热切看她,很热衷于她的回答。
“奶奶实在是好奇。”沈老夫人将他们对视看在眼里,“他刚回国,你也处于结婚的边缘,短短几天,你们就领证了。不会是合伙骗奶奶吧。”
您还真猜对了。
许柏夏咽了咽嗓,察觉到贺随没有出口的迹象,面对沈老夫人咄咄的目光,她硬着头皮道:“贺随比较直白,他说喜欢我,想要和我结婚。”
贺随并没有反驳。
沈老夫人面露惊讶,“然后你就答应了?”
“……嗯。”
随着她的点头,客厅里针落可闻。
许柏夏在极致的沉默里,怀疑自己说错了话,难道是她答应的太爽快?
“老夫人。”水姨从楼上下来,她手里捧着一个十分精美、刻着花鸟浮雕的木盒,郑重的递给了沈老夫人。许柏夏闻到了盒子上淡淡的檀香味,正好奇,沈老夫人将她盒子递给她,“来,柏夏,送给你的。”
许柏夏啊了声,“给我?”
她条件反射面向贺随,对方默许了沈老夫人的行为,许柏夏道了声谢,估摸着盒子的重量,应是贵重物品。沈老夫人替她打开那道锁扣。
映入眼底的是透着光的玉镯,哪怕许柏夏不玩玉,也能从此玉镯的成色和水种里辨别出,这支玉镯价值不菲。她立刻合上锁扣,将盒子推向沈老夫人,“老夫人,这玉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您收回去吧。”
“这镯子我珍藏了十五年,就是要送给孙媳妇的。”沈老夫人笑着将锁扣再次打开,取出里面的玉镯,执起许柏夏的左手,将玉镯顺着她纤细的手指往里推,圈口合适,戴上之后手腕间还有空隙,十分般配。
玉镯的透能看到肌肤,贺随目之随行。
她手腕纤细,肌肤如玉,比起那支玉镯,贺随更希望是自己的手握住。
“老夫人,您看这圈口大小正合适。”水姨高兴道,沈老夫人赞同的点头,面上浮现喜色,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贺随,“奶奶眼光怎么样?”
“很好看。”
冰冰凉凉的玉镯很快就吸取了许柏夏的体温,她戴着感觉千斤重,礼物过于贵重了。只是,她要是现在将玉镯取下,沈老夫人一定会乱想。
晚膳时,许柏夏可谓是受尽了招待,几乎不用她自己夹菜,沈老夫人和水姨过于热情,倒把贺随都冷落了。时间分秒过去,不知不觉已经七点,许柏夏想着终于要结束今晚的见面了,既然迎来分别戏码。
奈何天公不作美。
许柏夏听到外面轰动的雷声,抿了抿唇,水姨从外面进来,“下雨了。”
“那我们等雨——”
许柏夏急着开口,话未说完,沈老夫人替他们做了决定,“雨夜行车不安全,你们今晚在这里住下。正好,你们新婚夫妇也好好熟悉熟悉。”
贺随从善如流,“听您的。”
-
许柏夏按捺住夺门而出的冲动,维持表面淡定,直到水姨将她带进了贺随的卧室。房门轻轻合上,许柏夏仿佛陷进了属于贺随的空间。
可能是刚回国的原因,这间屋子里人的气息很淡,桌面整洁,零散着几本书,一只鼻,一本台历。许柏夏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房门再次开启,回过身,贺随单手握着门把,宽肩窄腰的身形几乎堵住了门。
沈老夫人和水姨在场的情况下,许柏夏对贺随的存在感感觉不强,不像现在,他在门口,她在门里。两步远的距离,贺随的压迫感轻易裹挟了她,更别提,贺随从打开门的瞬间,那双深邃的眼就一直看着她。
“你很适合我的房间。”贺随嗓音微哑。
许柏夏的白色长裙上有淡金色的刺绣图,似白夜的流光,她如一株洁白的山茶花,静静的占据了他的空间。贺随握紧了门把,抬腿朝里迈。
“……我们真的不离开吗?”许柏夏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没有深究。
“你想让奶奶怀疑吗?”贺随进来后,反手关上门,嘭得声,许柏夏心头狂跳。此时的他们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不熟悉但有证的陌生男女,许柏夏愁眉,“那我跟奶奶说,父亲不允许我夜不归宿,行吗?”
“你不用紧张。”贺随朝右侧看:“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那也是同一屋檐下,许柏夏此时很想和沈容打电话,她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对劲。许柏夏望向沙发,她睡可以,贺随那大长腿绝对撑不开。
她想了想,越过他走到门口。
许柏夏悄悄打开门,视线一偏,正好和水姨的视线对上,水姨立刻热情迎了上来,“少夫人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谢谢,不需要。”
许柏夏客气的关上了门。
贺随好整以暇看着她,许柏夏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水姨在监视我们吗?”
“我们俩属于一拍即合,闪婚。”贺随点头:“奶奶现在对证不怀疑,但是对于我们之间关系的真假怀疑,所以今晚我们必须住一起。”
“你不说我们是同学,奶奶好相信吗?”
“嗯。但还是有漏洞。”贺随话落,许柏夏便想明白了。几年不见的同学,一个刚回国,一个准备结婚又退婚,就算之前有着细枝末节的关系,行迹也很可疑,沈老夫人谨慎些也是应该的,只是苦了许柏夏。
许柏夏思索几秒,决定,“我睡沙发。”
贺随解着衬衫的袖扣,将袖口卷至手肘,露出精瘦的小臂,肤色冷白。
“不用。”
他撂下一句话,转身前往衣帽间。
许柏夏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贺随猛地停下,她差点撞上,险险稳住。
贺随转身,“怎么了?”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是许柏夏需要,她仰起脑袋,“我没换洗衣物。”
距离不过半米,贺随垂眸便能看见她薄红柔软的唇瓣,因仰头的动作,脆弱的脖颈露出,微绷着,精致的一对锁骨下莹润的肌肤透着淡粉。
贺随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想要掌控她纤细的弱点。
许柏夏也没想到今晚会留宿,没有换洗的衣服,她总不能穿着脏衣服睡他的床。不过,他这有女任的衣服吗?许柏夏见他不语,立刻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贺随这如果有女人的衣服,也没必要找她假结婚了。
“我去问问水姨。”许柏夏转身要走,蓦然,左手腕被一股力道抓住。
她腕间的玉镯骤然贴紧。
贺随收拢的指骨处,莹润如玉的肌肤上显出淡淡的红痕,许柏夏吓一跳,立刻挣扎。贺随顺势松开,垂落的手,指腹敛尽了残温。
他语气平淡道,“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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