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外来者,又不想死,所以很惧怕剧情,一直想远离剧情,毕竟她戏份不多,只是个炮灰,远离剧情对她而言应该还算容易。
可李秋月不同,书里直到大结局,几乎所有戏份都有她的影子。
她要如何逃出来?
李书玉沉默了会儿,面前女子却也不着急,只是安静的望着窗外,那里三名侍女在装模作样的打扫院子,脚边的枯叶扫了许久也未扫掉。
等了片刻,她终于听见回应,抬头看去,却看见李书玉一双纯然透亮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她,神色带着十足认真,与她说,“生病了就得吃药,只是睡觉是没有用的。”
原来是说这个……
李秋月心中闪过些许莫名的失落,紧接着却又听见,“你院子里的丫鬟伺候你不上心吗,那你要不要……要不要来我的院子里住?”
这话一出,床上人瞬间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后退两步,一双泛着粉色的桃花眼惊惶不定望着她。
显然是被她吓到了。
原主凶残,喜欢欺负人,女配被她欺负的那么惨,骤然听见欺负自己的人竟邀她同住,是个正常人都得思量思量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李书玉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可亲一些,一双家族遗传凤眼也尽是真诚,竖起三根手指保证般道,“你与我同住,我不会再欺负你了,从前是我不懂事,如今大病一场,已然明白了很多道理,你就当我是想为自己赎罪,嗯?”
她拉长尾音,带着些许诱哄。
李秋月视线落在女子有些白的唇上,反应过来,她也生病了。
是啊,若非她病了,父亲也不会罚她跪在佛前为人祈福。
李秋月一双眼里不知何时氤氲上雾气,却又被人眨了两下,轻易收回去。
女子情绪内敛,很快低下头,轻笑出声,隐隐带着婉拒,“三妹妹说笑了,你并未做错什么,谈何赎罪?”
赎罪这个词太严重了,没有人敢用在李书玉身上。
身为平阳侯最宠爱的女儿,李书玉是府里最最尊贵的主子。
虽被拒绝,但李书玉也没有放弃,后面仔细想想,把人带回自己院子真是特别好的决定,一方面她受罚毕竟是因为她,她可以更好的照顾她,另一方面,还能多刷好感,她起了多余的善心,想救一救书中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
毕竟现在的她和小说里不一样,还没有那么坏,不是吗?
“我怎么没做错了。”
李书玉从凳子上起身,坐到床沿上,离李秋月愈发近了。
李秋月控制不住又向后退了些许,明显是有点怕她。
她也不在意,掰着手指头,细数原主的过错,大到前几日推她落水,差点淹死她,小到从前趁人不注意偷偷踩她脚,没人知道她和原主是两个人,那在所有人眼里,原主犯下的错,与她也脱不了关系,不说赎罪,她总会心虚,毕竟承担了原主的身份,与她优渥的生活。
李秋月神情恍惚,若是这人不说,她都快忘了,原来她做过这么多啊。
这么多让人讨厌的事。
恨意不是突如其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欺辱加剧的。
李秋月几乎要陷入仇恨厌恶的情绪中,眼前却忽然晃过一只雪白的手,在她不注意时,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
这下可好,她连躲也没处躲去了。
气质偏向清冷的姑娘低头敛眸,负面情绪被尽数收拢好,最后带着些怯生生的抬头,像是被她吓到了般。
她越这样,李书玉越怜惜。
本就不算硬的心肠因这个柔弱无依的女子一软再软。
肩膀被温柔却有力的按住,实际上就算她不这么按,李秋月也不敢躲。
她怕的厉害,如今自己尚在病中身体虚弱,受不起折腾,只希望什么都随李书玉心意,好叫她满意了便离开。
书玉按着人的肩膀,看着她慌乱无措的眼睛,小声哄道,“你就跟我去我院子里好不好,我保证对你好,这里你的丫鬟伺候你都不上心,我又不能时刻盯着,会担忧的。”
她明亮的眼睛里写满诚挚。
李秋月怕的发颤,眼里满是不信任与抗拒,这都被人看在眼里。
李书玉正要说些什么时,侍女已沏了新茶过来,又在屏风外虚行一礼,规矩道,“小姐,奴婢去沏茶时,没在小厨房看见大夫开的药,二小姐是已经喝完了吗?”
李书玉听完,震惊回头,“你的丫鬟连药也没给你抓?”
被控制住行动的小姑娘脸上一阵青白,已经不想再试探什么了,连忙说,“是,是我不想喝药,是药三分毒,只是一点风寒很快就会好的。”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与她作对,刚说完她就咳嗽了一声,脸颊浮上浅浅的红晕,偏过头不敢再与人对视。
李书玉立马反驳,“可你方才还说那句话是丫鬟说的!是丫鬟叫你不要喝药的!”
李秋月被堵的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书玉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满眼无辜盯着她。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片刻,还是书玉先动了,她扭头与屏风后的侍女说,“你去问那几个丫鬟要方子,再抓几服药回来煎一下。”
锦葵是炮灰女配四个贴身丫鬟里最八面玲珑的,只凭借方才所听只言片语,便知道自家小姐想做什么了。
她试探着道,“秋水居的小厨房满是灰尘,打扫起来恐怕也颇费功夫,小姐不如发发善心,将二小姐的药放到咱们院子里煎?”
李书玉眼睛一亮,显然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她看向李秋月,握着她肩膀的手不知何时滑到掌心上,温热的手指包裹住她,眼里写满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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