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公主重生了 > 4、第 4 章
    忠义侯府,晴雨轩。


    王妈妈带着两个丫鬟匆匆而来,刚踏进院子,就被春雨拦住了,冷嘲道:“什么事竟要劳王妈妈亲自走一趟?”


    王妈妈是顾瑜和顾薇的奶妈,想当年,她凭着她那傲人的胸姿,一人奶大了这一对龙凤兄妹,成为了崔姨娘的得力助手,随着府上当家主母肖氏病逝,崔姨娘管家之后,王妈妈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


    “自是有事,小公子今日可在府上?”王妈妈正眼都没给春雨一个,往正厅的方向瞥了一眼,高声道,“大小姐今日约了贵客上门,会在府上的后院聚会,小公子若在府上,今日最好不要去后院。”


    春雨看她那一脸的倨傲,就气不打一出来,“你算什么东西,我家公子在自家府上走动,还轮得到你这个老东西来提点?”


    王妈妈轻哼,“老奴亦是好心提醒,免得小公子到时冲撞了贵人,连累了整个侯府。”


    “你……”春雨被堵地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身旁一直未出声的秋果欲开口怼她几句,却瞥见穿着一袭云锦束腰长袍的人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此人便是府上的小公子顾熹。


    只见她缓步走到台阶前,居高临下地看向王妈妈,神色淡漠道:“如此,我还要谢谢王妈妈好意了?”


    王妈妈朝她低身见礼,看似恭敬道:“老奴不敢,不过今日大小姐邀请的贵人却是得罪不起的,还望小公子体谅。”


    “若是我不体谅了?”


    王妈妈没想到她会拒绝,微微一愣,随即稍稍挺了挺身板,回道:“还望小公子三思,今日大小姐邀请来府的人可是朝阳公主和三皇子。”


    顾熹垂眸,而后神色又冷了几分:“朝阳公主又如何?后院是我母亲的私产,既是大小姐设贴邀请贵人,便该在她院里头。”


    老忠义侯一生清廉,家产本就不丰,家中除了几个庄子也没其他额外进项。原来的忠义侯府只是一座四进四出的府邸。如今的忠义侯府是在顾熹的母亲肖氏嫁过来之后扩建的。


    而顾熹母家定北侯府却不一样,定北侯是前朝世家,本就家底丰厚,后跟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成为整个小昱朝世家里的第一家,忠义侯府在他们眼里,就如破落户一般。


    肖氏原是忠义侯顾远江高攀不起的人,可偏偏肖氏不知怎地就看上了这人,要死要活地非他不嫁,定北侯想着老忠义侯的为人,于是也应了这一桩亲事,并备了丰厚的嫁妆,其中就包括了一座位于忠义侯府后街的一处三进三出的院落。


    肖氏酷爱养花,嫁过来之后,瞧不上忠义侯府的小花园,后来索性就将自己嫁妆里的这处院落合并进了忠义侯府,其中三进院子的一半改建成了后花园。


    因此,真要论起来,不只后花园是肖氏的私产,就连整个忠义侯府,都有一半算得上肖氏的私产。


    王妈妈没想到她今日会这般不给面子,心下气恼,面上却是不敢发作,语气也软了下来,“到底今日上门的是朝阳公主和三皇子,于整个侯府来说,都是荣耀的事。”


    她越是这般说,顾熹越是强硬,冷笑道:“那是你们大小姐的荣耀,与我何干?王妈妈是忘了吗,我的荣耀,皆是我自己努力挣来的,可不是靠这些关系。”


    王妈妈被说的哑口无言,但她这些年在府上强势惯了,眼界又低,自是不愿意吃亏:


    “小公子也不必这般为难老奴,今日大小姐下帖设宴的事,是侯爷也准了的,如今各世家小姐来了府上,大小姐特地要老奴来走一趟,不过也是为小公子着想,小公子不领情,那也没办法。”


    说罢,王妈妈就低了身子见礼,转身准备离开。


    “那请王妈妈回去告诉你家大小姐,她若不愿在众人、尤其是公主面前跌面子,就趁早去其他地方设宴,不然就别怪我闹得太难看。”


    王妈妈脚步只是微微一顿,就带着两个丫鬟快步离开了。


    她们一走,春雨就使唤小厮打水来冲地,对着王妈妈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口,“晦气!芙蓉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芙蓉苑就是顾薇住的院子。


    一向沉稳的秋果也忍不住道:“不过就是狗仗人势罢了,她恨不得昭告天下,朝阳公主与她交好。”


    春雨:“都说朝阳公主多么多么厉害,依奴婢看,也就这样,不然怎么会和……”


    “公主岂是我等可非议之人?”顾熹冷目看向她,“若有下次,另寻出路去吧。”


    春雨立马跪了下去,“奴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顾熹叹了口气,“你们知我的处境,就该更加谨言慎行才是。”


    春雨起身,更是为自己的失言愧疚,“奴婢往后定会谨遵公子教诲。”


    顾熹点点头,想到什么,又看向秋果,“你去那边看看,公主是否已经来了。”


    秋果领命而去,她素来少言寡语,性子谨慎。


    结果,刚走出院子不远,就远远地瞧见顾远江带着家仆往这边来,她略一迟疑,又赶紧折了回来,“公子,侯爷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他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给公子施压……”春雨心直口快惯了,瞧见自家公子朝自己看过来,表情讪讪地闭了嘴。


    顾熹微微拧眉,没有说话。


    秋果心下有些着急,侯爷宠妾灭妻也就罢了,更是脑袋发晕地将一双不学无术的庶子庶女放在心尖,对满腹才学的嫡子不管不顾,即便如今公子高中探花,光耀门楣,态度也是不冷不淡的,一年到头也难得踏进晴雨轩一步,就算来,也是受了某些人的挑拨来训公子的。


    今日,王妈妈前脚才心有不甘地离开,侯爷后脚就带着人过来了,想来就如春雨所说,是为芙蓉苑的那位来给自己公子施压。


    果不其然,顾远江一进院子,就横眉竖目道:“如今你以为你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


    顾熹毫不畏惧地看向他:“不知父亲何出此言?”


    “今日你妹妹能将朝阳公主和三皇子邀请来府上做客,是何等荣耀的事,你妹妹不过是好心来提醒你几句,你不识好歹就算了,还拿后花园是你母亲的嫁妆来说事,我还没死了,你有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吗?”


    顾熹只觉他面目可憎,神色一冷,“那父亲有把我母亲放在眼里吗?当年母亲是你求娶来的,那你又给了她什么?这些年来,整个侯府都靠着母亲的嫁妆在贴补,那几位踩着母亲在外作威作福,风光无限。今日,顾薇要是敢在后花园设宴,我就敢去闹,我看到时是谁丢脸。”


    “逆子!你敢!”


    “我如何不敢?后花园是我母亲的私产,府中的账册记得清清楚楚。”


    顾远江气得跳脚,嘴上却仍旧震慑她:“朝阳公主马上就到府上了,你就当着公主的免去闹,看看到时到底给谁找不痛快。”


    顾熹心中发冷,目光冷冷地看向他:“父亲,是不是忘了,今日我为何在府上?”


    她如今在翰林院当值,今日并不是沐休,这个点原是在翰林院当差的。


    说罢,她又自嘲一笑,“父亲定然是忘了的。忘了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忘了后花园的一草一木皆是母亲精心侍弄的?”


    闻言,顾远江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摆出那副道貌岸然的虚伪之态,“你母亲酷爱花木,如今园中花木繁茂,今日能得公主欣赏,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定然也是开心的。”


    这厚颜无耻的话,顾熹听地气极反笑,“父亲可当真是不要脸。”


    顾远江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你……看在你母亲今日忌日上,我不予你计较。总之,你今日就好好待在自己的院里,不要去后院。”


    顾熹冷笑。


    顾远江顿时怒从心起,“你们今日守在晴雨轩,不要让公子出去。”


    顾熹:“父亲以为派几个人就能困住我吗?”


    顾远江脸色一冷,吩咐小厮,“把我的鞭子拿过来,竖子今日目无尊长,家法伺候。”


    秋果都听不下去了,欲上前,顾熹伸手拦住了她,看着顾远江身后小厮手里的鞭子,神色平静道:“看来父亲早就做好了准备的。”


    “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和你好说歹说不听,我自然是不能放任你丢了侯府的脸。”


    “父亲今日最好打死我,不然……咝……”


    不等她说完,顾远江手中的鞭子就挥到了顾熹身上,疼得顾熹闷哼一声。


    顾远江被她一激,下手是又狠又急。


    院内的奴仆都被吓到了,有随从忙上前将顾熹护在身后,秋果也上前道:“侯爷,如今公子乃皇上亲封的探花郎,有官职在身的,还请侯爷手下留情。”


    顾熹眼神狠戾,“今日谁也别想在我母亲的地盘上作威作福。”


    “孽障,你这个孽障!”顾远江挥起鞭子又抽了过去,随从欲上前阻拦,他立马厉声呵斥,又吩咐带来的小厮,“你们去压着公子,今日我这个当父亲的非得好好教训她,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外人以为她没爹娘教养。”


    顾熹不为所动,任由小厮拉住她,依旧仰头与他挑衅道:“我母亲早逝,父亲可曾是我的父亲?”


    顾远江被她这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气得脑袋发晕,提起鞭子一鞭接一鞭地挥了过去。


    秋果又急又怕,又不知找谁求助,只得打发一个机灵的小厮去定北侯府送信。


    顾熹咬紧牙关,眼神始终恨恨地盯着顾远江,直至她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


    听到周围的婢女哭喊一片,顾远江仿佛才被拉回理智,看着眼前被自己打晕过去的嫡子,他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下手狠了,“把公子送回房间,好生看管。”


    秋果眼泪都急出来了,“侯爷不请府医过来看看吗?”


    顾远江本欲同意,转念又想到什么,“不过就受这么点皮外伤,要看什么,好生修养几天,自然就好了。”


    说罢,就扬长而去。


    春雨气得跳脚,“他分明是怕公子醒来又去闹,侯爷真是好狠的心。”


    秋果没吭声,和春雨亲自扶着人进了房间,翻箱倒柜地寻药。


    另一边,准备去定北侯府上报信的小厮,刚从侧门溜到街上,却正巧碰到刘蘅的马车。


    小厮心下着急,一时不慎,就直直冲到了刘蘅的马车跟前,惊了马,惹得马车上的车夫拉紧缰绳大骂:“你赶着投胎啊,惊了贵人,你担待得起吗?”


    小厮头都不敢抬,慌忙跪在地上,拱手朝马车内道,“小人今日出门有急事,惊了贵人的马车,是小人的不是,还请贵人大人大量。”


    话落,马车的车帘掀起,玉芝探出身子,示意车夫不用计较,继续赶路。


    骑着马跟在马车后的刘湘却上前来,盯着小厮开了口,“你是忠义侯府上的?”


    小厮怕给主子惹麻烦,却又不敢撒谎,只能如实道:“是。”


    闻言,马车内的刘蘅侧头往外看了一眼,“忠义侯府?”


    刘湘侧身偏向刘蘅“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就是顾府上那位小公子身边的小厮。不过那位探花郎一向恃才傲物,不屑与咱们结交,今日正好叫咱们抓了她的把柄,不如……”


    刘蘅美目看向他,“我竟不知,兄长竟这般小心眼。”


    刘湘一愣,一时听不出她这话是打趣还是认真的,稍许,只得呵呵一笑,“我以为皇妹亦不喜那人。”说罢,又看向小厮,“你这般着急,所为何事?”


    小厮却是打死都不肯说了。


    刘湘还欲再问,刘蘅却出声制止了,“罢了,左不过我们要去忠义侯府的,到时问他们府上的主子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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