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韩大少爷如愿以偿吃上了鱼。
他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木寒手起刀落熟练地处理着食材,围裙的系带将他的腰线勾勒得恰到好处,看得人心里发痒。
韩清肃凑上去搂住了他的腰,手就不老实地伸进了围裙里。
林木寒僵了一瞬,韩清肃偏头亲他的耳朵,声音像掺了蜜:“宝贝儿,今晚我来吧。”
嘭!
锋利的刀尖没入了菜板,那条可怜的鱼已经鱼头落地,林木寒皮笑肉不笑道:“哥,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拿刀把楚景元砍了吗?”
韩清肃有点震惊:“你怎么不砍了他呢?砍了他你进局子我拿钱,咱俩双赢啊。”
“……”林木寒转过身来幽幽地盯着他。
韩清肃嬉皮笑脸,将人抵在了冰箱前亲了个痛快,又和没事人一样瘫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林木寒将鱼炖好,在蒸腾的热气和油烟机的噪音中,缓缓皱起了眉。
他有些摸不准韩清肃的意思,要说他蠢,他现在身无分文两千万送到面前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要说他聪明,堂堂韩家的大少爷被逼到芜城这种地方连七万块都拿不出来……现在被他半强迫地关起来也没有丝毫不适应,甚至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在下面。
林木寒在厨房里想了半天,神色难辨。
晚上他将人折腾得不轻,韩清肃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有些暴躁的推开他倒头就睡。
“哥,别睡。”他抱着人低声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屁股。”韩清肃不耐烦地捣开他。
林木寒又锲而不舍地黏上去,问:“还有呢?”
韩清肃将人推开:“有病就去吃药,别烦老子睡觉!”
林木寒被他骂得一愣,沉默地抿了抿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清肃背对着他暗骂了一声,起身打开了台灯坐起身来:“你他妈到底睡不睡?”
林木寒靠在床头上咬着根烟,目光阴郁地看着他:“哥,你喜欢我吗?”
韩清肃敷衍地点头:“喜欢,我最喜欢你行了吧。”
烟嘴在齿间被重重碾了一下,林木寒说:“楚景元是不是胃不好?”
“什么?”韩清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今天中午他自罚那杯的时候,你皱眉了。”林木寒幽幽道,“你根本也没想要那两千万,你就是想借机会看看他。”
“我|操?”韩清肃困意都吓飞了,“你今天就光琢磨这事儿了是吧。”
林木寒自嘲地笑了笑:“你要是真放不下他——”
韩清肃挑眉:“宝贝儿,你是不是有点误会了?”
林木寒看着他没说话。
“咱俩,”韩清肃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属于是各取所需,私生活咱们互不干涉,成吗?”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韩清肃,你觉得我就只是为了跟你上床?”
韩清肃懒洋洋的笑了一声,躺在了床上拍了拍他漂亮的腹肌:“林同学,你不是十八九岁了,大家玩一玩就行,到时候一拍两散也没什么压力,多好,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跑了啊。”
他对林木寒是真没什么想法,充其量两个人在床上合拍,他无所事事心情郁闷,有这么个人在边上斗闷解压挺好的,要是林木寒和他来真的,就有点索然无味了。
林木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掐灭了烟,关了台灯。
黑暗中只剩平缓的呼吸声,韩清肃不尴不尬地摸了摸鼻子,想着再把人哄一哄,结果困意来袭,直接就睡了过去。
那晚之后,林木寒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韩清肃乐得轻松,该吃吃该睡睡,因为林木寒每次睡觉都会强迫他一起睡,连带着他昼夜颠倒的作息都健康了许多,再加上两个人的夜生活勉强也算和谐,他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些容光焕发。
“林木寒——”
林木寒正在做早饭,听见他扯着嗓子喊自己,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怎么了?”
韩清肃光着上半身,手里拿着剃须刀,一本正经道:“我是不是又帅了?”
“……”林木寒想把锅铲砸他头上。
这天韩清肃没能睡上回笼觉,他手上的石膏该拆了,芜城下了第一场雪,林木寒给他戴围巾他死活不戴。
“把这土东西扔远点。”韩清肃皱着眉偏头躲开。
林木寒揪住他冻得通红的耳朵,差点用围巾把他勒死:“没人下雪天还敞着三颗扣子,你这样出去只会被骂傻逼。”
“我这是——靠!”韩清肃脖子骤然一紧,就被林木寒拽着围巾塞进了车里。
他看着外面的雪,单手往嘴里弹口香糖豆儿:“再不拆我都能单手倒立了,林宝,吃吗?”
“再叫我这么恶心的名字,我就把你扔出去。”林木寒见他伸手过来,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韩清肃挑眉看着他。
嘴里瞬间涌上了股刺痛的酸意,林木寒瞬间皱起了眉:“什么玩意儿?”
韩清肃看得直乐:“别吐啊,等会儿就甜了。”
前面正好红灯,林木寒踩下了刹车,把人薅过来就吻了上去,韩清肃瞬间被酸得哀嚎了一声,往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韩清肃往嘴里狂塞了几颗甜糖豆儿,骂骂咧咧道:“臭不要脸,我算发现了,你以前就可着劲地跟我装,你他妈心眼儿比针还小。”
林木寒勾着唇笑,将齿间的硬糖咬得咯吱作响。
倒也不算装,他曾经是认真在和韩清肃谈恋爱的。
*
虽然一开始韩清肃说会给他钱帮爷爷治病,林木寒也默认了这种做法,但归根结底他心气高,第二天给韩清肃买了早饭,就回学校了。
晚上韩清肃来接他。
“宝贝儿,钱打到你卡里了。”韩清肃勾住他的脖子来了个深吻,“一个月一百万零花钱,给咱爷爷换个好点的医院,请个护工什么的,别委屈了自己,嗯?”
林木寒愣住。
他拼尽全力都凑不齐的那二十多万的手术费,韩清肃轻轻松松就帮他解决了,甚至金额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第一反应是爷爷有救了,紧接着就开始担心怎么还回去。
“用不了那么多。”他垂下眼睛,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韩哥,你给我三十万就行,等我以后工作了,我就还给你。”
“哎哟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韩清肃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亲了一口,笑眯眯道,“不用还,就是给你花的。”
平心而论,韩清肃长得帅,性格开朗又温柔,床上也知情识趣,极会照顾对方的感受,除了偶尔有些轻佻外,是个极好的恋爱对象。
林木寒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自然也向往过,韩清肃除了性别不对,无可挑剔——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异各自再婚,爷爷常年在外打工,他极少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怀,韩清肃就想突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哥哥,事无巨细地将他照料得很好。
这天他发烧进医院,韩清肃直接从国外飞了回来。
“怎么回事?”韩清肃看上去风尘仆仆,手里还拎着个行李箱。
林木寒摇了摇头:“没事。”
“都烧晕了还没事?要不是韩清然告诉我,我都不知道——”韩清肃说到一半截住了话头,托起他的下巴抹了一下他湿润的眼角,“宝贝儿,怎么了?”
林木寒抿紧了唇,摇头:“你去忙吧。”
“什么事儿能比你重要?”韩清肃坐在了他身边,试了试他还滚烫的额头,将大衣披在了他身上,“走廊里太冷了,怎么不去病房?”
“人都满了。”林木寒觉得暖和了点,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韩清肃将他揽进怀里,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他就躺在了床上,韩清肃忙前忙后,一会儿给他喂粥一会儿给他擦汗。
“韩哥,别忙了。”他靠在床上,盯着人目不转睛,“你回去吧,医院里病人太多,别传染了。”
“没事儿,我身体好。”韩清肃弯腰亲了他一口,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在这儿陪着你,哪里都不去,睡一觉。”
林木寒第一次生病时安心睡了过去,韩清肃在旁边帮他看着点滴,给他掖了掖被子,偶尔会亲亲他的额头,还会喊他宝贝儿……从来没有人对他做过这些事情,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结果到底来却发现只是因为没有人会这样做。
所以他沦陷得理所当然,连心里最后一点抵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验室里暖和,下大雪你只穿件卫衣不感冒才怪。”韩清肃捏了捏他的后颈,将人裹进大衣里,“你最近太累了,是不是钱不够花?”
林木寒摇了摇头,站在医院门口,隔着雪望进了韩清肃的眼睛里,低声道:“哥,我难受。”
韩清肃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冲他张开了胳膊,刮进来的雪沾在了他的发间,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身上却暖和得像个火炉。
“来,哥抱抱就不难受了。”
林木寒被他抱在怀里,隔绝了外面漫天的风雪,那时候他就想,他要更加努力学习,以后要对韩清肃很好很好,才能配得上这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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