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眼镜下的她
他看着气氛莫名奇妙的两个人, 出言将乱了的氛围拨乱反正:“纪总,天气预报说六点半有雪,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这个年代检测天气的各种设备虽然很发达, 但是有一句话叫天有不测风云, 天气预报也不准的时候,他们还是尽快上山早作打算。
闻言,纪春潇身上那种乖巧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 他又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纪家继承人。
他微微偏头朝向谢晴的方向,目光却盯着山路。
他冷淡地应声:“好。”
说着, 他将谢晴的大衣递给刘清河示意他装好,接着便拄着他的登山杖朝着山顶行进。
海拔一千六百米的高山在中途有设定一个搭载自动贩卖机的歇脚亭。
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 时间正是早上5::55, 假如接下来的路程顺利,他们会在落雪之前到达寺庙。
只可惜理想跟现实之间永远是存在一点差距的。
一行人又爬了十分钟的时候, 纪春潇脸色苍白地停下了脚步,他冷汗津津地虚弱开口:“爬得再慢一些。”
很显然, 纪老板的体力跟不上了。
他这次坐下来休息时, 他的手捂在自己小腹的位置, 低着头整个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谢晴与刘清河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住刮向他的刺骨寒风。
刘清河从背包里取出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他:“纪总,暖暖身子。”
杯子拧开的瞬间,谢晴嗅到了甜滋滋的红糖味, 还有淡淡的红枣枸杞香。
她忽然福至心灵,明白纪老板今天的虚弱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纪春潇他是一个有孕育腔的omega, 他正在经历一个月一次的……经期。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谢晴将视线从杯子上移动到纪春潇的脸上, 恰好与他羞恼的视线对个正着。
为了缓解眼前尴尬的氛围,谢晴脑袋一抽开口说道:“我懂,每个omega每个月都要经历这种痛苦。”
痛经,多正常的事啊。
她上辈子来一次经期那简直疼得半条命都没了,全靠去痛片救命。
刘特助欲言又止地看着谢晴,他觉得对方不懂。
毕竟谢晴还没到29岁与30岁的交界,她不知道那有多难熬。
这段时间没经过alpha信息素标记的omega可是每次经期都疼得想死,就算吃了去痛片也依旧不舒服。
有时候刘特助会怀疑他们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制造alpha跟omega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难不成他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里番世界?所以造物主才会给alpha跟omega的DNA里强制性刻上繁衍本能。
纪春潇被谢晴说了一句之后,他立刻从长椅上起身,抬脚就往上山的台阶上继续爬。
一生要强的omega可受不了她的挑衅!
然后他一口气哼哧哼哧地爬了十四级台阶,又动不了了。
他走走停停没看见登顶的曙光,倒是等来了鹅毛大雪。
虽说下雪的时候不冷,积雪融化的时候冷。
但是架不住北风卷着鹅毛大雪一个劲地往纪春潇的身上扑,本来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下爬山的时候那更是步履维艰。
谢晴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模样,她感觉自己八十多岁的姥爷走得都比他快。
在纪春潇再次抬起脚迈上一级台阶的时候,他忽然踩到了一块被游客踩到过份光滑的石头台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跪在那里。
这时有一双手从他的身后搂过来,将他捞进温暖的怀抱里。
那人说话时低沉磁性的御姐音仿佛是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干嘛这么不小心?嗯?”
前半句话没什么,但是后面那声从对方喉咙间发出的酥酥麻麻的尾音,弄得纪春潇半边身子都麻了。
“没、没不小心。”纪春潇磕磕绊绊、含含糊糊地回应,“是、是石板太滑了。”
话一出口,纪春潇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太丢人了,这夹子音好像在撒娇!
想到这里,纪春潇燥得整张脸都红了。
谢晴是从他身后将他抱住的,自然看不见他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纪春潇站稳之后,谢晴就松开了手,刚才她要是没将人搂住,这会儿纪老板就表演在线下跪了。
看到他出丑的场面,刘特助还能保住职位,她这个临时工就不一定了,这让谢晴一阵后怕。
她主动对纪春潇提议:“纪总,剩下的路我背您上去吧。”
这让纪春潇怎么好意思?
纪春潇说:“十四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谢晴:“……”
痛经痛成这样还能惦记迷信,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谢晴卡顿了一下,接着无奈地问他:“那您觉得那个数字比较吉利?”
纪春潇眼神飘忽:“十谐音是死,我想要二开头。”
谢晴:“……”
行吧。
谢晴扶着纪春潇又上了几层台阶,刚想停下脚步时纪春潇抬头看了她一眼:“二十一,二死一,这个数字也不吉利。”
照纪老板这个说法,一百以内就没个吉利数了。
看出来谢晴脸上的沉默,纪春潇声音冷了几分,不似刚才的柔软:“26比较吉利,我要到26级。”
他是老板,老板会任性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只是让她多爬几层台阶的老板,又不是一晚上让她按照需求改十几版方案,最终只要第一版的傻缺乙方。
纪春潇虽不好伺候,可谢晴还是选择从了他。
扶着哼哧哼哧的纪老板爬到他规定的台阶数之后,她将背上的背包卸了下去,接着背对着他蹲下身去,她说:“上来吧,纪总。不然等到雪积得更厚,这山就更难爬了。”
到时候他不摔断几根骨头,他都不姓纪。
谢晴分析完利弊,没多久她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一重,接着便是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下一秒,她双手分别圈住纪春潇的两条大腿,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背了起来。
纪春潇因为忽然的失重,他的双手从谢晴的肩膀处下滑,直接搂住了谢晴的脖颈。
谢晴深吸一口气,接着开始大踏步地背着纪春潇往上爬,一边爬她一边想。
很好,这算是大早上起床搞无氧负重爬山了。
纪春潇毕竟是在谢晴的背上,他的头不可避免地与谢晴挨得很近,有几次在颠簸中他甚至感觉他的脸都要跟谢晴的挨在一起去了。
要死了真是!他这样都算得上是杏骚扰omega女下属了!
纪春潇越想越气,他回头瞪了一眼在下几级台阶气喘吁吁跟着的刘清河,刘清河正低头看山路,没注意到老板在瞪他,这让纪春潇本来就暴躁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
纪春潇气得选择以鸵鸟埋沙子的姿态将自己的脸埋在谢晴的颈间,这样又能避免更女下属脸颊有亲密接触,又能短暂地离这个烦人的世界远一点。
今天的风很大,纪春潇与谢晴面对面站着都闻不到对方身上的奶糖味。
但是当他趴在谢晴的背上与她紧密依偎的时候,他不仅嗅到了奶糖味,还嗅到了淡淡的松木与香根草芳香。
那味道大气又沉郁,让纪春潇想起了低调内敛也兼具着野性的大地。
纪春潇越闻越软,整个人的身体顺着谢晴的背往下滑。(亲爱的审核,他俩不是那种do的姿势,他俩是穿着完整的衣服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爬山。)
谢晴怕身后的人掉下去,驮着他的大腿往上颠动两下,同时身体前倾得更厉害,让纪春潇在她背上趴得更稳。
他的手原本是环在她脖颈处的,这个时候也无力地垂下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谢晴站住脚,关切发问,“纪总,您还好吗?”
纪春潇感觉自己不太好,他后颈的腺体躁动得太厉害了,他需要扎抑制剂。
真的太不敬了,在堂堂佛门圣地之中,他的身体居然进入了情潮期。
之前忙着爬山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谢晴停下脚来将注意力放到纪老板身上,才发现对方情潮的呼吸全都喷在了她的侧颈处,弄得她那里泛起阵阵的痒意。
虽然没直接接触到她后颈的腺体,可还是对谢晴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影响。
alpha最难熬的易感期在20岁那年,下个月谢晴就将正式进入到自己的19岁,她已经越来越能感受到那种信息素带来的折磨。
她的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产生幻想……
假如她这个时候将纪老板背到更深的没有人经过的树林里,她会将他按在粗糙的树干上,掐着他的脖颈深吻他。
她会将她的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里伸进去,去抚摸他的皮肤,她会将他翻个身,从后面亲吻他的脖颈,她会一口咬住omega的腺体,往里面注射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她会脱下他的裤子,然后……
打住。
纪老板在经期。
谢晴瞬间清醒过来,接着她用更快的速度背着纪春潇往山顶上爬去。
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软绵绵了,这就跟她变得英镑镑是一个道理。
这种地方很显然不是扎抑制剂的好地方,到了山顶之后带纪老板借无人的禅房注射一下就刚好。
刘特助就那么一晃眼的时间,忽然看见谢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背着纪春潇就往天上飞。
他上次看见这种飞天的速度还是在古装武侠剧里。
刘特助发呆的那一会儿,谢晴已经背着纪春潇飞上十几级台阶了,刘特助惊恐地喊道:“你带着我老板去哪儿?你等等我啊!”
谢晴的声音像是从天上飘下来:“你太慢了,你快点上来跟上我们!”
纪春潇整个人趴在她的背上被她带着爬山,他被颠得都想吐了,他无力地说:“谢晴,慢一点……”
听见他软绵绵的腔调,谢晴怎么敢慢下来。
她背着一个一米八出头大男人快速爬山她也很累,但是她不能停,“您忍一忍,我已经看到希望的曙光了。”
纪春潇热得头晕脑胀,他虚弱地问:“什么……曙光……”
谢晴呼吸粗重地说:“钟声,我听见了寺庙在敲钟,从这个声音大小能分辨出我们离寺庙不远了。”
纪春潇竖起耳朵去听,好像真的听见了敲钟的声音。
他的脑袋靠在谢晴的脖颈边,他现在该强硬的地方不强硬,不该强硬的地方瞎强硬。
两人贴得这么近,谢晴肯定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异常。
纪春潇觉得难堪,他轻声跟谢晴道歉:“对不起……”
她好心背他上山,还要被他杏骚扰。
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
“没事,别放在心上。”剧烈运动让谢晴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她安慰道,“这是人之常情。”
她刚才也对纪老板想入非非了,他们两个这也算是打成平手,谁也别怪谁。
纪春潇没告诉谢晴的是,他从后颈处燃起的热意不仅让他四肢无力,还让他趴在她的背上时,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比如他依旧是挂在谢晴的身上,也依旧是双脚不着地。
只是谢晴并不是背对着他,而是跟他面对面接吻。
她会把他亲得快要窒息,他会受不了地用手扒着她的肩膀,并且将下巴也搭上去。
他会完整地将自己的后颈展露在谢晴的面前,引诱她啃咬上去,她会朝他的身体里注入她的一部分,两人会衣冠不整,两人会合二为一。
谢晴察觉到纪老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贴在她侧颈的脸颊也是越来越烫。
她不自在极了,想要伸手将他的脑袋扒拉到一边去,但是又没有多余的手。
谢晴想用精神体把他扒拉开,但是想想又不能这样做。
毕竟她的精神体是黏糊糊的触手系,如果直接与他的脑袋进行接触,那alpha的信息素将会以液体的形式正面冲击纪春潇本来就混沌的脑子,弄不好会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谢晴的膝盖跟小腿上的肌肉都开始酸痛了,但是她不能停下来。
山林间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还好谢晴赴约之前用洗洁精在眼镜片上凝了一层保护膜,这么冷的天也不会起雾。
只是她的脸上出了一层汗,再加上她整个人都处于快速爬山这种剧烈颠簸的运动中,这就让她的眼镜摇摇晃晃随时有掉下去的风险。
纪春潇这种有自主意识的人类都差点从她背上滑下去了,更何况她不是人也没长爪子的眼镜了?
谢晴可只有这一副眼镜能用,她可不能让它继续从鼻尖往下滑了,再滑就要掉地上了。
在这冰天雪地的山林间,眼镜摔下去肯定就得碎。
谢晴连忙跟纪春潇求助:“纪总,您帮我扶一下眼镜好吗?”
这个时候纪春潇真的是抬头都费劲,他这个角度最多只能看见谢晴的一点侧脸,毕竟让他的脑袋离开她的肩膀实在太难了。
他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他抬起的手上,他就以这个角度去给谢晴扶眼镜,其实他只要用食指轻轻地往上推一下镜框就好了。
结果……
谢晴无语:“纪总你别捅了,你捅我鼻孔里了!”
纪春潇就说为什么感觉进去的地方那么紧呢!
他赶紧抽出手来说了句抱歉,然后手忙脚乱地换了根中指去推眼镜。
结果他往上推眼镜的时候,谢晴又一脚连上两级台阶,纪春潇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戳到了哪里,下一秒他听见了非常清晰的碎裂声。
谢晴后知后觉地收回已经迈上下两层台阶的脚,于是现场又响起嘎吱一声。
她抬起自己的鞋底,看见了石阶上碎裂的玻璃镜片,还有被她踩断了的塑料镜框。
谢晴:“……”
纪春潇:“……”
谢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她的声音里还是透着压不住的颤抖:“纪老板,您会给我买一副新的眼镜,对吗?”
纪春潇自觉理亏,他臊眉耷眼地嗯了一声。
于是谢晴不再磨蹭,继续背着老板往上登山。
等谢晴咬着牙终于背着老板来到了山顶,她的膝盖疼得厉害,腿上的肌肉也感觉到酸涩,喉咙里面甚至还能察觉到一点血腥味。
寺庙的大门还没开,她就这样直接背着纪春潇不管不顾地去拍门。
拍了十几下,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位穿着袈裟的大师。
谢晴简述了一下两个人的情况,那大师便引着两人往里面的一处禅房里去了。
这禅房里供着神像,只是与谢晴上辈子见过的所有神佛都有所不同,这间禅房供奉的神明俗家姓名叫钱来,法号叫东洲联邦第一钱来老祖。
这是谢晴第一次来这所财神庙,也是第一次进入到里间的禅房。
这间屋室从内容上来看不是用来休息的,而是单纯用来供奉神佛还有各位善男信女捐出来的禄位。
这里连张床都没有,谢晴只能把软绵绵没力气的纪老板在香案旁边卸下。
纪春潇烧得眼睛都睁不开,他迷迷糊糊察觉有人在身边,他就轻声呼唤她的名字:“谢晴,我要喝水。”
刚才谢晴在背纪春潇之前,就将自己的背包撤下来丢给了刘特助保管,这个时候她自然是没有水的。
于是谢晴跑去厢房门口的自动贩卖机那里拿了一瓶。
买完水,她又回到纪春潇身边跪坐好,用冰凉的矿泉水瓶贴在他的眼睛上。
纪春潇昏沉的脑子因为冰水的刺激慢慢清醒了几分,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跟佛道歉:“钱来老祖……信徒不是故意冒犯您……”
听见这话,谢晴沉默了几秒便也在心里跟着纪老板默念祈祷钱来老祖原谅她的话术。
谢晴是一位不信神佛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财神爷是例外,她觉得他老人家一定存在。
接着她又听见纪老板有气无力地说:“请您不要计较……信徒为寺庙捐款千万以做赔罪……”
谢晴:“……”
她这辈子死了的话,下辈子能不能投胎做abo世界的菩萨啊?
她也想啥也不做就日入千万。
万恶的资本家对她这个活人抠门到报销款都抹零,几毛钱都舍不得多给她,对神像就大方到随手撒币千万是吧?
谢晴越想越气,她没好气地将敷在纪春潇眼皮上的矿泉水塞进了纪春潇戴着手套的手掌心,“一瓶水20块,记得让刘特助给我报销。”
纪春潇嗯了一声,抬手把那瓶水给扔了,顺便还把插过谢晴鼻孔的左手手套脱下来给一起扔了。
他虚弱地指使谢晴:“那瓶水脏了,你再去多买几瓶……”
于是谢晴没忍住当面翻了他一个大白眼,接着起身又从外面弄了三瓶水回来。
或许是她生来心软,她看纪老板被情潮与经期折磨得可怜模样,到底还是主动拿起一瓶冰水贴在了矫情怪的脸颊上给他降温。
寒冷的冰水一方面会让纪春潇的小腹产生痉挛的痛感,另一方面它又会实实在在地给纪春潇降低情潮带来的燥热,平息他身体的躁动。
纪春潇有气无力地问:“刘特助……”
谢晴知道他要问什么,刚才刘特助给她发消息说纪老板没有贴身带着抑制剂,抑制剂在他这个助理身上,让谢晴在他赶到之前小心照顾纪总。
“刘特助说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他就能带着抑制剂爬上来了。”
谢晴这人背着一个情潮泛滥的omega还能健步如飞甩刘特助一大截,可见她身体素质的强悍。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纪春潇的错觉,他感觉之前自己靠在谢晴背上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痛经,只是突如其来的情潮弄得他头晕。
而他远离谢晴的时候,他不仅痛经痛得不想活了,情潮烧得还更加汹涌,他的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着对谢晴的渴望。
纪春潇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他主观感觉自己忍耐了一个世纪那样久的时间刘清河也没有带着抑制剂出现,这个plan A用不了,他就选择了plan B。
他有气无力地对谢晴说:“香案很冷……很硬……”
谢晴从地上拿了一个蒲团,“你起身。”
纪春潇没想到谢晴会这么主动,他觉得她至少应该推拒一下的吧,这样迫不及待给他做人形靠枕,真的很难让纪春潇不多想。
说不定这个小助理就是看上了他的美色,想跟他oo恋。
信息素上头的纪老板脑子里除了装着abo三种性别的那点情事,什么都不装。
他想他跟浪荡的纪春时不一样,就算小助理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他跟她也只能保持纯洁的靠垫关系,不能再更进一步了。
纪春潇一边浮想联翩,一边年羞涩地僵硬着身体起身,接着他再靠回香案时他的背上多了个厚实的垫子而不是热辣滚烫的女人。
纪春潇:?
纪春潇:“……你把什么放我身后了?”
谢晴老实回应:“地上的蒲团。”
怕纪老板嫌脏,她解释一下:“下跪的那一面对着你的背,脏的那一面对着香案。”
“你自己对钱来老祖不敬也就罢了!你干嘛拉我下……”
她解释不如不解释,纪春潇瞬间就将冰敷双眼的水瓶拿了下来,睁开那双翠色的桃花眼想要怒骂谢晴。
结果在他看清对方脸的瞬间,骂声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里。
他眼睛里的怒意也瞬间化作了惊讶,他的瞳孔放大,瞳仁开始不自觉地颤动。
眼前的女人身穿最普通的白衬衫与黑西裤,脖颈上系着的黑领带已经被她扯松了,露出两片小麦色的锁骨。
有汗液顺着她的脸颊与脖颈一路滑下,再翻过锁骨,一路滑进被衬衫遮掩住的饱满又紧实的山峦。
女人不光身材透着一股野性的美,她的长相也极具攻击性。
她的脸部轮廓确实透着abo三种性别的女人都会有的流畅柔和,但是她的眉眼却极其锋利,野生眉与丹凤眼的组合让她精致中透着野性,高挺的鼻梁更是突出了这份锋锐感……
她脸上两瓣丰盈的唇瓣,还有中间饱满的唇珠,则直接柔和了她五官过于锋利的线条,为她增添几分欲色。
她的唇瓣看起来真的很好亲。
她的人长得色色的,偏偏眼神却是清澈纯净。
谢晴确实是中度近视,但是她不是瞎子,以她跟纪春潇之间的距离,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她还是能看清的。
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发呆,一副被雷劈走了三魂七魄的模样。
谢晴以为他不想认账,她开口提醒:“这副眼镜也是为了营救纪老板您牺牲的,您也要负责。”
纪春潇此时脑子一片浆糊,他的重点都在对方的脸上,对于她的话只囫囵吞枣听了一半。
他傻傻地问:“我们都是omega,我怎么对你负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妙的薄红,他可是直男一个,他、他不接受oo恋!
谢晴的脑回路很显然跟纪春潇存在差异,而且她前面都已经提到过让纪老板赔偿眼镜了,她完全想不到他还会产生这种误解。
她就很生气:“这跟我们都是omega有什么关系?都是omega就不能负责了吗?”
现在这个时代各种超薄款高科技眼镜层出不穷,她还带着厚如啤酒瓶底的老土眼镜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喜欢吗?是因为没钱!
那副眼镜虽然土,却是她的心、是她的肝、是她生命的四分之三!
谢晴因为愤怒而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见纪老板要逃避,还双手捏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背对自己,可是纪春潇还是撇开头不与她对视。
索性谢晴便一手按在他的脸侧香炉外壁,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别动。
她进一步逼近纪春潇,那双内勾外翘单凤眼里锐利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她说:“纪老板,你家产业那么大,怎么这点债还要跟我耍赖?嗯?”
谢晴刚背着纪春潇爬了几百米的山,身上都是松木香根草味的汗液,可怜的情潮期的就这样omega无意识地被正值壮年期的alpha高浓度信息素包裹,他本来就不清明的脑子更是朝着浆糊的方向发展。
纪春潇被对方忽然展露出来的攻击性弄得更加腿软,他别的地方润泽顺滑,说话倒是磕磕绊绊的,“都、都是omega要、要怎么负责?”
此时的纪老板不复平时那副冰冰冷冷拽得二五八万的模样,他现在烧到连说话都吞音,那腔调听起来是软绵绵的沙哑中透着一股黏糊糊的甜。
他的模样也看起来可怜兮兮,白皙如玉的脸上都是汗,脸颊跟眼尾烧得白里透红,桃花眼湿漉漉的蒙着一层烟雨一般。
不知道是他的美□□惑到了她,还是禅房里越来越浓的茉莉水蜜桃味勾引到了她,谢晴的心跳越跳越快,乱得不像样子。
她烫到一样从他的肩膀上收回手去,起身在他旁边重新跪坐好。
她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漂亮男人都有毒,被男人勾引迷惑会倒霉一辈子。
她的手乖乖放在西装裤上的时候,摸到了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她伸手进兜里便翻到了一张没拆封的运动湿巾,那是她本来准备在早上擦汗用的,结果忘记了。
谢晴撕开它的包装,将湿巾放在了纪春潇右手的手套里:“你自己擦擦汗。”
纪春潇嗯了一身,抬手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谢晴能治他的痛经。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近,这痛苦越轻,但是与之相对的是他的繁衍欲望越强。
他想将她塞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从里到外都沾上她的松木香气。
他想要她。
纪春潇视线下移到谢晴挽起的衣袖之下,那里露出了她小麦色的肌肉紧实的小臂,在她动作的时候,能看见那里一根根肌肉线条的活动痕迹。
她年轻、强壮,她为他灌入的松木香气也一定比普通人更加浓稠,留香时间也会更加持久。
从她背着他快速爬几百米的爆发力来看,他跟她厮混绝对会爽得要死,他会被喂得饱饱涨涨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是暖暖烫烫的……
谢晴完全不知道omega在对她想入非非,在她眼里,纪老板就是单纯在走神。
她要是知道纪老板的思想如此污浊,她可能不会继续赚这个钱,毕竟社畜讨生活也是有底线的,她只卖力不卖身。
omega擦拭过汗水的东西不该给任何人,尤其是情潮期的omega,他们的信息素具有让alpha发狂的能力。
但是纪春潇擦完汗之后,他想是不记得这个常识一般,非常自然地抬起手将湿巾递向谢晴。
谢晴不敢用手碰,她用刚才湿巾的包装袋做隔绝,将湿巾裹住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不然禅房里连个垃圾桶都没有,她总不能直接扔财神爷头上。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两个人难以自控地会在信息素的吸引下发生眼神对视。
纪春潇的眼神在谢晴身上勾勾缠缠,他发号施令:“这里很冷,你很暖,你靠过来。”
谢晴想要拒绝,毕竟纪春潇不知道她是alpha,但是她自己可是清楚得很。
她这样跟趁人之危吃人豆腐有什么区别?
谢晴吓得连连摇摇头:“我知道您爱干净,我身上都是汗,就不污染您了。”
听见这话,纪春潇满是疲惫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本来就长得极美,此时脸上还沾着汗珠,疲惫笑起来的模样像是刚被雨打湿过的莲花。
“这里是禅房净土,何来污染一说?”纪春潇目光柔软地看着她,“你尽管靠过来,无碍。”
谢晴摇头,她很倔强:“我衬衫被汗水弄脏了。禅房是净土,但我不是,我是尘土。”
说完这话,她打了个冷颤,她被自己的咬文嚼字给矫情到了。
这肯定是被纪老板给传染了,她才会文绉绉的说话。
心里吐槽自己,不耽误她又补充一句:“湿了的尘土是淤泥,您这样想想是不是觉得我更脏了?”
听见谢晴的话,纪春潇轻笑一声:“偶尔接近泥土也不错。”
他比谢晴还倔,眼下之意依旧锲而不舍地让谢晴给他做靠垫。
谢晴觉得他们俩现在这个对话要是记录下来分享给鞠芷凌,绝对会是任务对象纪春时私生活乱七八糟的一个证据。
但是……她不想亲自当任务对象的乱来对象啊!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纪老板是被情潮期的信息素给控制了,才看她顺眼。
这个世界上不光是omega,他们alpha也会被信息素控制做出一些反常的行为。
现在的纪老板陷入29到30岁的omega情潮期过渡,谢晴的生日在12月,下个月就轮到她受19岁到20岁过度的alpha易感期的苦了。
随着她越来越靠近20岁,她进入易感期的频率也会越来越频繁,等到20岁当年,她每月都要进入好几次易感期。
看见谢晴还是摇头,纪春潇终于失去了耐心,“谢晴,我的耐心有限。”
随着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体型硕大的白虎也从他的精神图景里显形。
它甩着尾巴绕着谢晴转圈,无声地逼迫谢晴靠向纪春潇,否则它不介意给她一爪子把她拍过去。
谢晴是万万没有想到还算壮壮的自己居然会在打工期间被瘦弱omega给强制爱。
她的精神体小章鱼体量可跟30岁的omega比不了。
在这个abo世界,alpha是出生时的身体素质要比omega强,但是他们的精神体被omega吊打。
当然了,这种先天差距可以通过后天努力得到逆转。
可是谢晴看着omega的大老虎,她感觉自己再苦修十几年可能她的小章鱼都达不到这个体量。
联邦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晴一狠心就接着现在跪坐在omega身边的动作膝行到他身边,然后僵硬着身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嘤嘤嘤,您现在满意了吧?”
“?”
纪春潇估计是没遇见过谢晴这么令人无语的存在,在她靠过去的几秒钟内,能言善辩的纪老板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本体跟精神体的情绪共感,纪老板虽然不说话,可是谢晴发现他的大白虎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对着她呲出锋利的獠牙。
谢晴委委屈屈地跟纪春潇讲道理:“我都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靠过来了,您还生什么气?”
纪春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靠在你身上,不是让你靠着我。”
听见这话,谢晴的身体尴尬得僵硬了一秒,然后她从纪春潇肩膀上起身跟他排排坐,接着抬起手来僵硬地把纪春潇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是就算她亡羊补牢了,纪老板白虎的表情不仅没变得舒缓半分,甚至还呲着牙上前与她贴得更近,连呼出的灼热鼻息都喷洒在她的脸上。
精神体完完全全由信息素组成,老虎灼热的鼻息也是纪春潇信息素所独有的茉莉蜜桃香。
谢晴近距离被喷了一脸omega的信息素,她大气都不敢喘,唯恐自己的身体不听话地产生什么令人尴尬的反应。
求生欲之下,她的脑子要比平时转得更快。
谢晴瞬间就明白了纪春潇的意思,她将他从她的肩膀上搂进了她的怀里靠着。
果然在她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纪老板的精神体白虎表情就和善很多,也不对着她喷气呲牙了,它迈着毛茸茸的大腿在地上后退几步,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它的离开让谢晴松了一口气,也让她无奈接受了自己做靠垫的命运。
反正之前在车里也搂过他,而且纪老板为人还算磊落老实,手也不会乱碰不该碰的地方,她忍忍他也没什么的。
只是……
谢晴小心翼翼地提议:“纪总,上次跟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您还想往我身上靠,得加钱……”
她是应聘对方的助理,助理条款里可没说她还得出卖身体啊!
谢晴怀里是真的舒服,腹部跟胳膊上的肌肉紧实有弹性,胸怀又具备女性独有的柔软。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的温度很高,烫得他很舒服。
听到谢晴的要求,纪春潇撩起眼皮懒洋洋地问:“你想要多少?”
谢晴在他眼前伸出一根食指比出一个1。
按照电视剧里演的情节,以纪老板这种富家子弟的眼界,他必然会认为这个1指的是一百万,当然了,他给她十万她也能接受。
纪春潇嗯了一声:“可以。”
眼看着谢晴眉开眼笑起来,纪春潇又说:“你给我提供身体服务当天,纪氏额外付你1000块联邦币。”
谢晴:“?”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财团纪氏的继承人居然这么low?强抱人之后就给一千块?
第18章 粘人
电视新闻上说外国某个皇室去搞见不得人的花活时, 结束后直接给了人家折合联邦币十万块的钱!纪春时怎么就给她一千块啊!就算只是抱抱……那他这么迷信,他给个1666块也是好的呀!
或许是谢晴脸上的沉默太明显了,此刻心情不错的纪春潇居然主动开口给她解释:“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谢晴, 你只是做几分钟靠垫就能获得一千块, 这个时薪你该知足。”
纪春潇确实富可敌国,可是他认为自己的每一分钱都该花在值得的地方。
纪春潇的消费观显然跟传闻中他花钱如流水的双胞胎弟弟纪春时形成鲜明对比。
谢晴被纪春潇这么一解释,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说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千块已经很好了。
一想到纪老板付钱靠在她身上,谢晴就没那么抗拒了。
这可是几分钟就能赚一千块的生意!这超值的好吧!
这次纪春潇学乖了, 他没有将脸对着谢晴的脖颈。
他将自己的身体下滑,将后脑靠在谢晴的肩膀上, 脸贴在她锁骨旁边的位置。
谢晴身上喷着牛奶味的香水, 尤其是衬衫前襟。
纪春潇理智回炉之后,就明显感觉他目前嗅到的味道跟之前他趴在她背上贴着她脖颈嗅到的味道完全不同。
于是他笃定谢晴在隐藏她信息素的味道。
那么她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这动机所延伸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谢晴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摇摇欲坠, 在她眼里的纪春潇只是窝在她怀里,他不言不语也不动作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等待刘特助到来的时间像是过了一年那样久, 终于谢晴听到房门那里传来了敲击声。
她听见刘特助的声音:“谢晴, 你跟纪总在里面吗?”
谢晴从未觉得刘特助的声音这样像天籁, 她听了之后抬手就想将纪老板从自己怀里取出来放到一边,然后自己去开门。
但是她刚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肩膀下方抬起来,就听见他不悦地发出责问:“你干嘛?”
谢晴顿时僵住了:“我、我去给刘特助开门。”
纪春潇哦了一声,然后主动从对方身上离开,用眼神示意她过去开门。
禅房门打开的一瞬间, 刘清河看见谢晴的脸先是愣了一下,听见纪春潇的轻咳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急忙背着包跑到了纪春潇的身边跪坐在那里, 从里面翻出抑制剂。
谢晴将房门锁好,便听见刘清河的提醒:“纪总, 您上个月经期就已经注射过抑制剂了,您确定这个月还要继续注射吗?”
速效抑制剂在abo世界就跟现实世界的紧急避孕药功能类似。
它含有大量激素,会让omega内分泌失调让他们头晕恶心浑身燥热,在经期注射抑制剂还会令他们月经功能紊乱,有诱发怀孕器官跟腺体炎症的可能性。
alpha注射之后也会不舒服,但是经期不会受到影响,毕竟他们根本就不存在能带来经期的器官。
果然,不论是哪个世界都是能怀孩子的那个性别更遭罪。
谢晴上辈子可是女人,她对于omega拥有这个世界alpha很难具备的共情力。
她问刘特助:“总在经期注射抑制剂对omega伤害太大,我们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的既能疏解情潮期燥热,又能最大程度保证他健康的方法?”
她说完这话,纪春潇跟刘特助都用意外的神情看向她,在他们的印象里谢晴不像是会主动否认上司决定的人。
刘特助心想当然有健康无害的方法了,那就是找个alpha对着纪春潇的后颈咬上一口,给他注射信息素。
过浓的ao信息素在他的身体里中和,虽然不能完全缓解纪老板的情潮,但是会让他好过很多。
但是纪春潇他要是能接受随便找alpha结合,他这些年又怎么会独自忍耐痛苦跟煎熬呢?
纪春潇呼吸错乱,脸颊潮红,额头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汗珠。
他看上去是一副急需被狠狠疼爱的模样,跟刘特助发号施令的声音却是冷酷异常:“注射。”
眼见着刘清河伸手去触碰纪老板后颈的腺体贴,谢晴吓得后退一步摸上了房门的木栓。
“我出去给你们看大门!”
说完这话,即便她听见纪老板在她身后呼唤她的名字命令她留下,谢晴也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禅房。
往常早上七点应该承顺寺会开门迎接第一批香客了,但是今天因为纪春潇的意外情况,寺庙推迟了时间。
omega信息素会对alpha产生强烈影响,以免有把持不住的香客在财神庙里发狂,财神庙的僧人干脆就闭门谢客。
谢晴从禅房里出来的瞬间,新鲜的带着寒意的冷空气涌入她的鼻腔,北风卷着鹅毛雪吹过来,激得她打了个冷颤。
刚才在温暖的禅房里她不觉得冷,这会儿带着一身冷汗从里面出来,就冻得控制不住地抬手去捂自己后颈的腺体。
她知道这个动作不雅,可是她身体抗冻,腺体可不抗冻。
谢晴一边往她的掌心里呼热气,一边搓热掌心之后,用它去暖冰凉的后颈。
她一边这样做,一边愧疚地碎碎念道歉:“菩萨对不起,信女只是太冷了。”
她见寺庙里步伐匆匆的僧人们时不时地看向她,她就尴尬得抬不起头来。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的模样,她的眼皮底下忽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她讶异地抬起头来,便看见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尼姑,她声音沧桑而慈悲:“孩子,快披上吧。”
谢晴不好意思地从她手里接过来:“谢谢师太,等我穿上我的大衣,我、我立刻就把它还给您。”
老尼姑笑着摇摇头:“不必,这样的围巾我们庙里有很多,它们就是准备给大家御寒的。”
谢晴把围巾围到脖颈上之后,整个人瞬间就舒服了。
她不想白白享受人家的好处,于是拿过某个小尼姑手里的大扫帚哼哧哼哧把从大门通往财神庙主殿积雪全都给清扫出来了。
期间她时不时地看向纪老板跟胡特助所在的那间禅房,确保没有人靠近。
等到她把通道都扫出来之后,纪春潇所在的禅房房门也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是刘清河,率先走出来的则是穿戴整齐的纪春潇。
谢晴看他站在那里拽得二五八万的气场,便明白那个冷漠高傲的纪老板已经成功从情潮的泥潭里脱身。
她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见纪老板抬手招呼她过去。
于是谢晴将手里树枝做的扫帚还给旁边的小和尚,大步来到了纪春潇的面前:“老板,您找我?”
失去了情潮带来的潮红色,纪春潇的脸颊看上去竟然比两人在山下见到时更加苍白,甚至白得像雪。
闻言纪春潇没说话,只是给了身后的刘清河一个眼神。
于是刘特助表情复杂地走到了谢晴的身边,他踮脚在她耳边低语:“纪总的痛经变得严重了,你过去扶着他。”
谢晴很疑惑:“为什么是我扶着他?这种事不是你的工作吗?”
她说话语气这么冲,刘清河要不是看在她脸长得好看的份上早骂她了。
他没好气地解释:“纪总的心思不是你我能猜的,我们助理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
谢晴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纪春潇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姿势把他扶住。
“谢晴!你在干什么?”
刘特助原本设想的姿势是小太监扶老佛爷,结果谢晴可真是大胆!她、她居然一手扶着纪总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绕到纪总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谢晴被问得发懵:“我在家就是这样扶我瘫痪姥姥的啊。”
她家老太太腿脚不好,得她扶着腰,老太太走路才能轻松一点。
刘特助又不是谢晴的家人,自然是不知道内情。
他听了只觉得这人胡言乱语,他想呵斥她老太太能跟纪总一样吗?
结果纪春潇就是这个时候打断了刘清河的施法,他说:“无碍。”
他侧身看向谢晴:“扶我去请香。”
确认这位每年为寺庙捐款上亿的omega解决了他的情潮,财神庙终于正式开张。
当大门被打开的瞬间,熙熙攘攘的香客便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不少手握香烛的香客不管不顾地向前去挤上好的献香位置。
谢晴用自己高大结实的身躯牢牢地将纪春潇护在怀里,别说是人挤不到他了,她护着他的时候可是连风雪也吹不到他。
纪春潇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晴的脸,桃花眼里的翠色瞳孔不宜察觉地颤动。
谢晴逆着人群带纪春潇来到请香的地方,10000一炷的超粗电子大香烛他请了三根,进入佛堂烧香拜佛祈愿之后,金灿灿大佛背面供奉着的菩萨像那里,他又用手腕上的终端扫二维码点亮了寓意圆满的108盏led莲花供灯。
之后他又找到寺庙里的师傅,以纪家三兄妹跟他母亲的名义为承顺寺捐赠999万香火钱。
谢晴:“……”
原来纪老板不是抠,他只是对她抠,他对菩萨可挺大方的。
纪春潇还在承顺寺抽了个灵签。
承顺寺的灵签据说很准,而且它的价格比山上最便宜香烛还便宜一半,所以谢晴也抽了一个。
抽签过程全程不到三秒,她伸手进一个圆箱里摸出一个写着数字号码的球球,大师会从桌子的抽屉里把球球对应的灵签纸条递给她,她就可以离开自己去网上找解签内容了。
谢晴看看上面的内容:生不逢时常忧苦,事非病果皆有因。待到菊花烂漫时,亨通吉运萃汝身。
“……”
菊花烂漫?啊?
这条灵签倒是不用谢晴上网去查,字面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应该就是说她现在是个倒霉蛋,等到菊花烂漫的时节她就会开始转运走财运了。
她低头研究灵签的时候,走路速度就下意识地放慢。
“菊花烂漫,”她身边响起一声轻笑,“果然秋天是个好季节。”
第19章 诱哄
谢晴往旁边一看, 便发现自家老板就站在她身边脸不红、气不喘地偷看她的灵签。
她当下就把灵签折叠几下放进了自己的兜里,不高兴地说,“没想到纪总还有偷看员工求签内容的爱好。”
她对他的偷窥行为做出点评:“您这样真的很像一个偷窥狂。”
纪春潇被怼了之后冷笑一声, 发出嘲讽:“不过是一纸签文罢了, 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看的?”
“嘶。”谢晴为对方的厚颜无耻、理直气壮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对纪春潇摊开手掌:“既然这样,纪总把您的签文借我观摩观摩。”
纪春潇拿着明黄色签文的手背到身后去,他冷笑:“呵, 想窥探老板的隐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或许是现在的老板太过好说话, 又或者是两人刚刚亲密接触过,所以谢晴对他没什么敬畏可言。
她步步紧逼,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您虽然是高贵的老板, 但我也是骄傲的员工啊。”
她每往前一步,纪春潇就后退一步。
她伸手想去探他背后的签文, 他就灵巧地躲过。
看见两人居然就这样你追我赶地玩闹起来,刘清河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傻了。
他跟纪春潇这么多年, 纪春潇别说是跟人打闹了, 他连笑容都很少有过。
而且谢晴跟纪春潇在欢声笑语里面绕着柱子追逐的画面真的太像昏君跟妖妃了!
这里可是财神庙圣地!这俩人可真是太银乱啦!
“这对年轻人感情真好。”
闻言胡特助看向旁边发出感慨的师太, 他纠正道:“他们两个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他们不是一对。”
师太脸上每一根皱纹里都沉淀着岁月的智慧,她笑起来的时候温柔极了:“好。”
她甚至不对刘特助的辩解做讨论,只是点头接受对方的一切。
只是她笑眯眯的模样,让刘特助怀疑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啊!
刘特助再回头去看谢晴跟纪春潇的时候, 发现不知天高地厚的谢晴已经把纪春潇压在了一根又圆又粗的朱红色柱子上。
纪春潇靠在柱子上双手被按在他的头顶上方交叠,谢晴则站在他的身前, 她有力的大掌将它们握住,左手则拿着签文要看。
纪春潇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他的手被按得动弹不得,就用脚去踹她:“不许看!”
两人离得近,谢晴很轻易就躲开了他踹过来的一脚,并且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大腿将他整个人顶在柱子上,她不高兴地说:“您这个人怎么总喜欢对人动手动脚的?您这样很凶知不知道?”
两人还没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他们俩的想法非常单纯,一个想看对方的灵签,一个不想让对方看。
可是这造型放在其他人眼睛里,就跟靠着柱子要do不do没什么区别,毕竟他们某个部位挨得太近了,在外人的某些角度看来就是贴合很紧密的模样。
让两人从对峙中清醒过来的是拍照时发出的咔擦声,还有刘清河嗓子眼里发出的烧水壶一样的尖锐爆鸣声。
谢晴此时这才意识到她与老板挨得多近,她连忙从他身上起来。
纪春潇在谢晴发愣时,抬手将签文从她手里夺回来折叠好,并放入衬衫胸前的口袋里,他将它贴着心脏的位置放好,接着便慢条斯理地在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谢晴见他完全不在意被偷拍这件事,她紧张地对他发出提醒:“纪总,我们好像被拍到了。”
好消息:她在第二次卧底工作中发现了任务对象纪春时乱搞的证据。
坏消息:无语了,跟他在公众场合财神庙净土乱搞的人竟是她自己!
听见谢晴的话,正在整理手套的纪春潇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原来你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一开始纪春潇只想怼她这一句,说完就走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越生气。
只是他没走几步就又停下脚步回头怒视谢晴:“既然不愿跟我同框,那你来应聘我的贴身助理做什么?”
谢晴原本是跟在他的身后,这会儿纪春潇的急刹车让她差点撞到了他身上,两人的呼吸一时间都近到交融在一起。
她的听力很好,她听见纪春潇的呼吸乱了。
她连忙低下头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她解释:“我、我不是嫌弃您,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纪春潇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但是里面的情绪听着倒是平静许多,不似之前那样愤怒。
谢晴说:“只是不想让别人误会你。”跟我之间的关系。
说出来这句话,她就轻松不少:“您这样的出身肯定是跟其他财团家的少爷小姐订了婚,被他们看见您跟我挨得太近,他们会生气的吧?”
“呵,”纪春潇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他们也配对我说三道四?”
说完,纪春潇面朝谢晴后退几步,接着转身离去。
纪春潇认为求佛拜神讲就一个心诚则灵,平常不下雪的情况下他可是要徒步上下山的。
现在天空中还洋洋洒洒地飘着大雪,山路的台阶比平时更难走,摔下去非断几根骨头不可,于是纪春潇选择坐缆车下山。
上缆车的顺序自然是纪春潇先上去,其次是地位比他低的刘清河,谢晴这个没转正的员工自然最后一个上去。
缆车内刘清河与纪春潇相对而座,毕竟给刘清河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坐在老板旁,谢晴自然也是抱有跟刘清河同样的想法。
在她要在刘清河身边落座时,她听见纪春潇轻咳一声,于是谢晴大腚一扭改坐在纪老板身边。
缆车内很冷,但是谢晴身上很暖,而且她还具备缓解疼痛的作用,这让挨着她的纪春潇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爬山很累,抑制剂跟去痛药本身又具有安神的作用,在身体的疲惫跟激素控制下纪春潇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将头靠在了谢晴的肩膀上。
他眯着眼睛打量缆车玻璃窗外被雪染上一层纯白的黑色山林,轻声与谢晴说:“外面的世界很美。”
谢晴颔首,轻声回应:“是的,确实很美。”
纪春潇没有再说第二句,因为他靠在谢晴的肩膀上睡着了。
下了缆车之后,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谢晴本以为她要像背着他上山那样背着他走过去,没想到她们从山下缆车乘坐站出来便看见了停在路边的汽车。
车子空无一人,它自己开过来接他们的。
谢晴盯着空无一人的驾驶位发愣时,纪春潇温软又疲惫的声音从她的耳侧传来:“我出席商务场合才会带司机。”
他不仅给她解释这个,他还与她说:“不必担心山上那些偷拍的人,只要我不想,就没人能拍下我面部的清晰图像。”
谢晴好奇这是为什么,但是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危险,这还不是现在的她能问的问题。
等她把纪春潇扶进车里坐好之后,纪春潇在她要起身时忽然开口:“你下午还要上班对吗?上车,我送你去公司。”
面对老板的好心,谢晴感到不适应,她已经从刘特助的反应看出来纪某人绝对不是个烂好心的人,他忽然提出来要送她,那这背后肯定隐藏着某种原因。
见她愣着不动,纪春潇抬手拽了她一把,将她整个人拽到车上来,他开口呼唤车子的ai:“小纪小纪?”
低沉磁性的女嗓开口:“宝贝,我在呢。”
谢晴不知道是不是她耳朵有问题,她感觉这个车载ai的声线变得跟她更像了。
在她伸手去碰车门的时候,纪春潇吩咐:“把车门锁死,不许任何人进出。”
随着咔擦几声金属碰撞声,谢晴发现自己怎么也掰不开门把手了。
在她无奈地坐回座位上时,她对上了前排刘特助看过来的惊讶的眼神。
纪春潇又吩咐:“小纪,升起车辆前后排挡板。”
于是谢晴眼睁睁地看着刘清河的脸消失在挡板后,她不用转头都能感觉到纪老板似乎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犹如老虎看着一只即将被生吞活剥的猎物。
纪春潇见她梗着脖颈不敢看他,他嗤笑一声:“谢晴,你还当真是胆小如鼠。”
他问她:“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在禅房的交易吗?”
谢晴想起了她的卖身契,整个人更加僵硬了,她扫了一眼前排副驾驶的位置:“还有别人在,麻烦纪总矜持一些。”
“我的车隔音技术一流,前排听不见后排的任何声响。”
纪春潇说道这里时,想起了交车时车行老板对他说的话:“您的车可是顶配,采用了公司还没正式上市的各种高科技,不光后排说话声前排听不见,就算深入交流前排也完全不会察觉到。”
车行老板真不愧是alpha,完全符合纪春潇印象里满脑子都装着□□的蠢货形象。
纪春潇一边这样想,一边将企图逃跑的谢晴按在了座位上,自己则窝在了对方怀里。
察觉到她的躁动,纪春潇冷漠开口:“谢晴,你得证明给我看,你配得上更高的价钱。”
更高的价钱?
纪春潇要是说让谢晴证明她自己配得起当下的价钱,那谢晴肯定就摆烂了。
但是他给她画的这张大饼,让她自动脑补了自己身价暴涨的未来。
谢晴抬手拉开了自己大衣的两片衣襟,将纪春潇完整地包裹在自己的怀里。
她眼神坚定,语气笃定:“纪总您放心,我的服务绝对物超所值。”
说着,她还胆大包天地抬手摸了摸纪春潇的脑袋。
第20章 谗
从纪春潇出生到现在29年, 就没有人摸过他的头。
abo世界与他人皮肤接触就会发生信息素传递,纪春潇不喜欢别人碰他,才会武装到手指尖。
只是他没想到千防万防, 居然没防住谢晴摸他的头发。
纪春潇被她摸得双腿发软, 身体也不自觉地发颤,她摸得只是他的头发,可是他身体不该有反应的部位却变得敏感又紧绷。
他想开口阻止谢晴, 但是他怕一张嘴就从喉咙倾泄出靡靡之声。
谢晴见他不阻止,也就肆无忌惮地摸他的脑袋, 他的头发手感很好,让谢晴想起了咖啡厅里养得油光水滑的大猫。
她摸了好一阵, 忽然听见纪春潇用颤抖的气音说:“别、别……呵……不……”
这说得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把耳朵靠近纪春潇的嘴巴,“您有什么吩咐, 您对着我耳朵说。”
纪春潇的呼吸不稳,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喘.息:“继……继续……”
于是谢晴抬手继续摸他的头, 只是这次她知道他喜欢这样, 她甚至大胆到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一下又一下地梳子一般地去梳理他的头发。
没过多久, 她发现纪春潇翻了个身,由背靠着她变成面对面挂在她身上。
他戴着手套的右手搂住了她的腰,没有手套的左手则攥住了她肩膀处的衣襟。
看见他左手手背上因用力而凸起的青筋,谢晴担忧地问道:“纪总,您还好吗?”
纪春潇的嗓音沙哑又甜软:“别、别停……”
明明只是摸摸头发而已, 他的反应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难道这个世界的omega痛经的时候就会这样吗?
尽管心里有千般疑问,为了自己更高的工资谢晴还是选择继续抚摸纪春潇的头发。
这一次因着两人姿势发生了变化, 她更多地是在梳理他脑后的头发。
尽管她十分小心地避开了后颈的腺体,纪春潇还是感觉有一阵阵电流在他四肢百骸游走。
他想变得更快乐, 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得到快乐。
终于,在车子正式到达谢晴面试资料上填的公司地址之前,纪春潇发出了一声餍足的喟叹。
谢晴听到这个声音,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就算是再无知,她也知道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
她惊讶地低头看去,正对上纪春潇抬起的脸,她看见形状漂亮的桃花眼内散了的瞳孔,还有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当然,她也嗅到了空气中异常浓郁勾人的茉莉花香。
谢晴眨巴眨巴眼睛,过了几秒钟之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刚才的摸纪老板脑袋的动作带来了什么。
在她颤抖着将手从他头顶拿下来时,纪春潇却握住她的手送到他的脸颊边,他就这样将他的脸颊贴在她的掌心里蹭了蹭。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脸上就写着6个大字:我刚才爽死了。
谢晴:“!!!”
啊啊啊啊!
什么鬼啊这是!
她、她好像无意中就失去了童贞呢!
谢晴还震惊到失语的时候,激素上头的纪春潇脑子也不太好,他在谢晴手心里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逐渐找回自己的理智。
反应过来他都做了什么之后,他整个人也僵硬了,他石化成雕塑呆呆地抬头看着她。
将两人从石化中解救出来的是ai的提醒声,“宝贝,已经到了乐学教育集团晶城总部楼下,现在是否解除开门权限,安排您的临时工下车?”
纪春潇面红耳赤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地从谢晴身上快速起身,他对她发出警告:“车里的事情,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相信你不会想了解得罪我的后果是什么,对吗?”
这个人上一秒还会用柔软的脸颊蹭她的掌心,下一秒翻脸就发出警告。
谢晴嘴角抽了抽,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那个被人爽完就扔的按摩道具呢?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谢晴冷笑一声:“我知道了,所以您能放我下去了吗?”
从来只有他跟谢晴发脾气的份,谢晴还没有给他甩过脸色,这让纪春潇心里闷闷的。
他冷声说:“小纪,开门送客。”
车门自动弹开的一瞬间,谢晴头也不回直接从车上下去,朝乐学教育的办公楼走去。
纪春潇坐在车门边透过车窗看见这个女人全程头都不回一下,他心里越发憋闷,越想越烦。
他真想放出自己的精神体跑过去对着她的脑袋拍一爪子。
想到这里时,他脑子里忽然冒出谢晴形容他的话:“你这个人怎么总喜欢对人动手动脚的?你这样很凶知不知道?”
纪春潇越是回想,越觉得心里发堵。
他晚上回家的时候,这种郁闷的情绪自然也带到了家里。
他们这一脉人丁不旺,他的alpha母亲车祸早亡,留下他的omega父亲商雪晴抚养当时年仅8岁的双胞胎兄弟长大,一开始是这样的,直到有一天纪母留下的私生女纪瑶瑶被送进纪家。
那个时候看见还是婴儿的纪瑶瑶,纪家人才知道车祸当天是小三生孩子,纪母着急去见他才出了交通事故。
所以纪家现在是三个omega,加上一个alpha。
纪春时是可以忽略的存在,纪家除了纪春潇没人看得到他。
父亲商雪晴也不着家,他不喜欢看见跟死去的纪母有关系的任何人事物。
可是他们住的别墅是纪家的房子,儿子是老婆的儿子,家里还有个老婆跟小三搞出来的私生女。
现在在家里的只有纪春潇跟妹妹纪瑶瑶。
用餐时,纪春潇低头看着冷盘里的牛排沉默不语,只是他切割牛排的动作用力到失礼地在盘子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纪瑶瑶忍了一阵,到底是忍不住了。继续让她听这种刺耳的魔音,她不如死了。
她试探性地问纪春潇:“哥,你是在外面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吗?”
“没有。”纪春潇切割盘子的动作停顿,旋即继续切。
纪瑶瑶受不了地说:“哥,你能不能饶过那个盘子,也饶过我的耳膜?”
纪春潇停手,他抬眼严肃地看纪瑶瑶:“你是海棠大学的高材生,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纪瑶瑶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你问吧,本科生学习的知识虽然有限,但是我可以拿问题去为难我的老师。”
纪春潇放下手里的刀叉,故作平静地开口:“omega的情潮期只会被alpha的信息素勾起吗?beta跟omega的信息素是否也会对omega起到同样的作用?”
纪瑶瑶:“???”所以这问题跟她是不是商学院高材生有什么关联?
纪瑶瑶如实回应:“哥,我是学金融跟BA的,你问我的问题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
纪春潇鄙夷地看着她,他虽然一个字没说,但是他的眼神骂得很脏。
纪瑶瑶:“?”他不也是高材生毕业吗?他不是一样不知道!
纪瑶瑶虽然没说话,可是她就算不张嘴,纪春潇也能get到她什么意思。
纪春潇用刀叉扒拉一下盘子里牛排,故作不经意地又抛出来一个问题:“你们alpha喜欢什么样的omega?”
听见这话,纪瑶瑶一时间表情管理没做好,就露出见了鬼的模样。
要知道他们家虽然在婚姻上秉持着门当户对原则,可并不完全压抑年轻一辈的情感,只要他们到了年龄就结婚,婚前随便他们怎么玩。
之前亲爹商雪晴无论怎样对纪春潇花式催恋爱,让他在感情处理方面成熟一些再去步入婚姻,钢铁直男的态度都是不屑一顾。
他会说恋爱是没事闲的的那种人才会思考的问题,让亲爹直接给自己找联姻对象就行,他不需要爱情只需要婚姻。
结果纪春潇今天居然问她alpha喜欢什么?
纪瑶瑶裂开,她一时间都词穷了。
纪春潇被她眼神里的错愕弄得十分不快,他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蹙着眉不耐烦地催促:“回话。”
纪瑶瑶干巴巴地说:“alpha是abo三种性别中侵略性最强的性别,90%的alpha都喜欢在感情关系中居上位,他们的天性就是喜欢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omega,不喜欢高傲目下无尘控制欲强盛型……。”比如你。
就纪春潇这种说话不留情面又常年给人甩脸子的omega,就算他长成天仙跟人谈恋爱时间久了也是要被人甩的,alpha长期近距离接触他是要精神出问题的!
还好他们家外部条件还行,能挑个入赘alpha的在她跟亲爹商雪晴眼皮底下放着,有他们两个在,纪春潇不会受太大的委屈。
不过婚姻跟“alpha喜欢什么类型omega”的答案不一样,该回答的问题纪瑶瑶还是要回答。
她偷瞄她哥哥的表情,小心翼翼补充道:“而且alpha都喜欢找比自己小的omega……”
听见这话,纪春潇紧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没关系 ,我的尺寸优于99%omega。”
纪瑶瑶:“……”
谁跟他说那个小啊!?
她哥究竟在想什么啊!
而且她前面说的那一长串性格条件,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他不觉得自己离温柔可爱相差甚远吗?他天天拽得二五八万的也不在普通alpha的取向区间里吧!
或许是纪瑶瑶眼睛里的质疑太过明显,纪春潇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语气也不耐烦:“怎么?我说得不对?”
纪瑶瑶确实不想触纪春潇的霉头,如果他们俩现在讨论的是纪春潇精神状态的相关问题,她会选择妥协。
可他们在讨论的是两性择偶,纪瑶瑶自认自己不能坑害哥哥给他带来误解。
纪瑶瑶硬着头皮解释道:“比alpha小指的不是敏感部位,而是……体型跟年龄。”
纪春潇身高181cm,放在alpha堆里也绝对是高个子人群,这种身高的omega想找比他们高的alpha可不容易,何况他平时还喜欢偷偷在皮鞋里垫2cm增高垫,这样比他高的就更不多了。
当然,纪瑶瑶认为2cm不是他哥的极限,而是皮鞋鞋帮隐藏增高垫的极限,如果再高一点就会被人看出来啦!
而且……纪春潇今年29岁。
单身盘靓条顺的,各方面比他大的omega已经很不好找了。
纪春潇闻言啧了一声:“只有没品的alpha才会找比她小的omega。”
说完这话,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锐意闪烁,他发出一声嗤笑:“况且我管他们喜欢什么干嘛?我纪春潇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纪瑶瑶听见这话倒吸一口凉气。
上次她听见这种台词还是在影视剧霸道总裁那里啊!这种话真的很欠扁啊!
心里把亲哥吐槽千万遍,可实际上纪瑶瑶对纪春潇还是无条件偏爱:“你要是看上谁就尽管上,她不同意我可以帮你把她绑起来强制爱。”
“另外,为你找入赘alpha这件事已经纳入家族章程,目前名单里的alpha适配度都不高,但是这年年都有新满20岁的alpha,我们还是可以慢慢挑。”
“到时候你要是不想跟恋爱对象分手,你结婚之后也可以继续养着她,你婚姻对象怎么想都没关系,你开心就好,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联邦alpha满20岁的时候会接受抽血检验,他们的信息素信息会被收纳进匹配中心。
abo三种性别信息素匹配率越高说明两者之间的生理性喜欢越强烈,两人的生活也将更加和谐。
相反,匹配率不高就容易相看两厌,那是一种源自灵魂身处对于对方信息素的厌恶。
信息素存在于体液中,也会挥发在空气里,信息素匹配度低的人就算共处一室也会恶心想吐。
纪春潇可是纪家的继承人,他的alpha自然是在十大财团里面选与他匹配度最高,并且还要愿意自毁前途接受入赘的。
男omega的生理构造特殊,纪春潇又天生具有生理性缺陷,他不仅繁育腔极深且检查报告标注他怀孕困难,他想要有孩子需要对方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要能提供高强度且高频率的亲密。
人工受孕也可以,只是这样omega要极其遭罪,非必要情况下纪家人并不考虑。
20岁以上的alpha目前没合适的,但是还没满20岁的alpha依旧值得期待,说不定就有那种身强体壮、嘎嘎威猛、热辣滚烫的女人呢!
想到这里,纪瑶瑶脑子里刚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拥有了本校保研名额的她在最后的大学时光里还算悠闲,除了做论文还会帮助自己未来的导师做一些工作,比如偶尔给某家的某个小辈做数学辅导。
那个小辈再过一两年就能满20岁了,只是她的身材怎么看都跟结实强壮没有关系啊!
纪瑶瑶正浮想联翩呢,纪春潇的话就到了:“你最近在给鞠家人做家教,你不是那种无缘无故热心肠的人。”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在这个到处都是摄像头的年代,人做事情如果不刻意去遮掩,总是难免会留下点印记。
纪瑶瑶脸上立刻做出苦恼的表情:“我不过也是讨导师欢心罢了,她很喜欢鞠家的那个小姑娘,想等她来到海棠大学之后就收入麾下呢。”
纪春潇冷哼一声:“他喜欢的不是她的能力,而是她鞠家的身份,不愧是嘴硬又虚伪的alpha。”
他说话时,纪瑶瑶就仔细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最后她说:“看身份没什么不对。哥,你想跟谁谈恋爱是你的自由,但联姻对象必然在十家里面找。”
话说到这里时,纪瑶瑶脸上的表情冷漠极了:“毕竟阶层分三六九等,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天上的月亮不是谁都能奢求的。”
她哥哥配得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
如果对方不识趣,她不介意做掉对方。
假如对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她会送对方去死。
纪瑶瑶在想什么,纪春潇并不清楚。
因为他脑子里浮现出的没有身份与身份的匹配,什么钱权、社会地位、家庭出身通通都没有。
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只有谢晴抚在自己头上炙热又温柔的大掌,她不仅能轻易舒展他紧皱的眉头,还能抚平他脑袋里所有的褶皱与沟壑,她将平日里精明刻薄的他变成一只脑袋空空,只知道追求快乐的野兽。
纪瑶瑶在滔滔不绝说狗言狗语的时候,纪春潇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终端。
……沉沦欲望的野兽,那岂不是跟纪春时一般模样?
他脑子里刚出现纪春时的影子,他的终端忽然震动一声,是国外的助理刘清明发来了消息。
他说纪春时到了国外也不安生,到处玩乐找不到人影,公司业务上一些悬而未决的事情需要自己代替纪春时做决断。
纪春时从不是个靠谱的人,很多时候他的工作也都是纪春潇顶着他的名义做的。
纪春潇烦躁得皱起眉头,于是他的小腹又开始泛起一阵阵生理性疼痛。
他神色恹恹地在终端的虚拟投影上回复消息,同时脑子里又浮现出谢晴的模样。
她治痛经真的是一把好手,如果他能窝在对方怀里办公,效率肯定提升得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这个人身上还藏着很多秘密呢。
纪春潇跟前任助理刘清明沟通的时候,随手给现任助理刘清河发消息:“今晚八点前,将谢晴所有资料发我邮箱。”
他只看过她的几页简历而已,他还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她现在会在做什么?
她也会像他一样,不停地回想起今天在车厢里发生的暧昧情事吗?
又或者她不仅想摸摸他的头,她还想摸他其他的地方呢?
比如……
“红豆生南国。”
谢晴在联邦一高的教室内,抬笔将这一行诗句写进了填空题内。
她的笔尖在语文模拟卷上不停地摩擦着,完成一道道模拟题。
她的人看似在做题,实际上从她空洞的眼神不难看出她的魂魄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鞠芷凌这个时间点去补课了,不然她看见谢晴这副鬼迷日眼的模样肯定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从而摇晃她质问她那个狗omega是不是对她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谢晴的眼前是方块字,可是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纪老板在她怀里呼吸不匀的喘,,息。
跟纪老板狗脾气完全成反比的是他的身体,很难想象又臭又硬的脾气与骚里骚气的敏感身躯能结合在一起。
他很瘦,甚至谢晴一眼看上去会觉得他这个人抱起来肯定硌手。
可是当抱住他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他的身体是否硌手这件事。
她鼻尖萦绕的都是熟男omega散发出的茉莉蜜桃味,耳朵里听得也是他温温软软的声音,他好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软嫩多汁到勾人。
谢晴想着想着,她感觉自己的欲望有了苏醒的趋势。
她吓了一跳,连忙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用水性笔一口气做了好几道阅读题,企图用知识来对抗她对熟男omega的想入非非。
谢晴做题的手快到飞起,只是纸上的答案越来越清晰,她脑子里的浆糊却越来越混浊。
就在她越来越心烦意乱的时候,她收到了来自刘清河的传讯。
刘清河:【纪总给你10w额度来购置衣物。】
刘清河:【只能能用于衣物。】
刘清河:【你的新眼镜明天早上九点会寄到乐学教育集团晶城总部,注意查收。】
谢晴看见那个购置衣服的额度,差点激动得当场跳起来,结果她就看见了对方发来的工资1400块。
其实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次也应该工资打八折的,毕竟她还在试用期内。
她没想到纪老板居然大方起来了!居然一点折扣都没打啊!
谢晴跃跃欲试:【那十万块我可以选择直接提现,不买衣服吗?(上次刚购置过衣物,这次又买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刘特助的回复言简意赅:【不行。(小黄豆微笑挥手.jpg)】
刘特助发布了下一次任务:【11月22日,老地方烧香拜佛。】
这个答案是谢晴没想到的,毕竟农历初一跟十五中间相隔十五天,这中间纪老板就不用她来当酒桶了?
谢晴想问这个,但是她又觉得以自己员工的身份做这种事显得有点冒昧,可是她又很需要这个答案,毕竟学生考试前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十分珍贵!
如果连续十五天都不会见到纪老板,那她就可以放心地将纪老板暂时从自己脑子里拱出去安心学习了!不用总是分心担心他忽然给自己发布什么任务!
她心思千回百转间,手已经自己把心里话给发出去了:【那我这些天需要做随叫随到的准备吗?我这里还有正式工作,如果没有提前通知我时间地点,我可能周转不开。】
发完后,她看见聊天对话框里的文字才意识到自己的爪子背着脑子做了什么!
她顿时就汗流浃背了,气得用左手捏了好几下自己右爪子。
好在刘特助并没有让她胡思乱想多久,他的回应就到了。
刘特助:【不需要。】
过了几分钟,在谢晴放下手机的时候,她又收到了刘清河的补充:【纪总不在国内,你可以好好休息。】
看到这条消息,谢晴是满脑袋问号。
纪家的靠谱大哥纪春潇不是去国外了吗?怎么又把纪春时这个小儿子弄去国外了?
她晚上把这消息告诉鞠芷凌的时候,鞠芷凌倒是不觉得意外:“纪春时果然浪荡,最近可能是中餐满足不了他了,他跑去外国吃西餐了。”
“正好他哥哥在国外,也方便帮花花公子擦屁股。”
尽管谢晴不想要秒懂,她还是隐隐约约感觉鞠芷凌嘴里的“吃中餐”、“吃西餐”指的可能不是大米饭跟面包,而是东洲alpha跟外国alpha的……
谢晴刚想到这里,鞠芷凌就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他:“这次纪春时怎么对你这样大方,居然给你拨款十万块买衣服?”
“你该不会就是他在国内吃到的中餐吧?”
谢晴听见这话,瞬间浑身汗毛倒立。
本来她是趴床上刷题的,闻言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了:“话、话可不能乱说!我卧底可是卖艺不卖身!他吃不了我一点豆腐!”
鞠芷凌跟谢晴关系好,她喜欢粘着谢晴。
晚上睡觉前,她不在自己的床铺上躺着,她喜欢谢晴的床铺上待着。
这会儿谢晴忽然暴起给她也吓了一跳。
谢晴平时脾气很好,鞠芷凌是个小姐脾气,两人友情的开始源自于谢晴对她的处处包容,她才跟谢晴熟悉。
班上的其他同学也能忍她,只是他们眼睛里总是对她有所恐惧。
他们忍耐的不是鞠芷凌这个人,而是她身后的鞠家。
但是谢晴不一样,她是真的脾气好才忍着她,鞠芷凌觉得就算自己不是鞠家人,谢晴也包容她。
这就让谢晴在她心里的地位与日俱增,甚至产生想将谢晴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念头。
鞠芷凌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了谢晴几秒,她眼睛里的神色也从一开始的怔然变得愈发凝重。
她沉声说:“晴晴,你老实告诉我,你跟纪春时之间是不是不止发生了你告诉我的那些事?”
在鞠芷凌的锐利眼神中,谢晴感到无比的心虚,可是她该怎么说她摸摸纪春时的头就把他给摸得爽上天这件事?这根本不会有正常人相信的吧!
而且纯洁如她,这么in乱的话怎么可能从嘴巴里说出来啊!
谢晴那一瞬间整个人已经裂开了,但是她脸上还是维持住了波澜不惊的表情。
因为面对鞠芷凌的威逼,聪明如她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谢晴慢慢地撩起了自己睡衣的下摆,并且将腰线处的睡裤的往下扒拉一点,这样就完整地露出了她腹部侧下方的鲨鱼线。
鞠芷凌眼睛里的愤怒瞬间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谢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这里的肌肉刻度被我练得更好了,你想摸摸看吗?”
鞠芷凌的回应是她立刻在床上膝行两步来到了谢晴的脚下,抬手抱住了她的长腿。
她一双漂亮又清纯的杏仁眼里全都是对好身材的渴望,她含含糊糊地对谢晴说:“姐姐,我太可以了!”
总之当天两个好姐妹之间的冲突,就通过谢晴出卖色相这件事化险为夷。
她们两个人没有吵起来,鞠芷凌也没有继续逼问什么,只是痴迷摸谢晴腹肌的时候偶尔蹦出来几句胡言乱语。
内容如下:
“姐姐,你答应我不要便宜任何omega!”
“呜呜呜姐姐的腹肌刻度比我的未来还要清晰!”
“姐姐的肌肉看起来好棒哦,我不可以舔舔吗?真的不可以吗?”
当然,临睡觉的时候鞠芷凌终于勉强从美色引诱中找回了一点理智,她鬼迷日眼地对谢晴提醒道:“传闻中纪春时跟好多人发生过关系,就连他们家自己人都对他的生活作风十分鄙夷。”
“他吃过的alpha说不定比你年龄都多!晴晴你一定不能做接盘侠明白吗?你值得更干净更好的人!”
鞠芷凌说这话的时候,谢晴正在洗漱间里刷牙。
闻言她刷牙的动作暂停住,她看着镜子中映照出来的那个脸色难看的自己,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胸口传递到四肢,让她手冷脚冷。
她垂下头,中分的刘海挡住了她的神情,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就连她本人也看不透。
过了半响,鞠芷凌没听到回音,她在卧室里扯着脖子喊道:“晴晴,你听到没有?听到请回信!”
年轻alpha闷闷的声音从洗漱间里传出来,她说:“嗯,我知道了。”
高三的生活其实每一天重叠度都很高,每天睁眼就是训练+学习,一天过后就睡觉等待着下一个一模一样的一天的到来。
纪家的纪春时跟纪春潇现在都在国外,少了纪家的兼职,谢晴的钱包扁了不少。
她依旧是每个月十五号定期往银行账户里面存钱,等待年关将至的时候定期还给当年借钱给她父亲治病的那些亲戚。
这些年通过零零碎碎的还钱,她身上还差188w的债务就能还清了。
这个钱还不到纪老板一次性在庙里所捐星火钱的五分之一,但是已经压得谢晴喘不过气来,根本不敢去想同龄人敢去幻想的其他事情。
谢晴生理功能正常,她作为马上19岁的alpha,她对于爱情也不是没有向往。
只是每每产生向往的时候,她脑子里这188w的欠款就会跳出来给她浇冷水,顿时她整个人除了挣钱还债就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原定与纪春潇见面的时间是11月22日,然而谢晴却在18号的时候收到了刘清河发来的消息,上面说纪总提前回国,并且当天晚上十点在不夜城vip1号包厢有接风局。
谢晴看见不夜城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一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的既视感。
晶城不夜城是联邦数一数二的顶级娱乐场所,总共8层,它不仅拥有100ktv个包房跟大型酒吧互动区域,就算冬季大家不喜欢去室外,不夜城的顶层露台,那奢靡的露天花园一年四季依旧摆放着花店特供鲜花供来客观赏。
在这个礼乐愈发崩坏的时代,不夜城会给贵客提供任何钱能买到的服务,比如多种多样花枝招展的嫩模。
谢晴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鞠芷凌。
鞠芷凌看见之后就双眼冒光,她差点在教室里跳起来,她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与谢晴小声叮嘱道:“今晚纪春时所在的包厢肯定会非常in乱,你就趁机在里面疯狂拍照留下证据。”
她看了一眼谢晴鼻梁上纪氏给予的最新款终端眼镜,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找人检查过你这幅眼镜,虽然里面没有安装什么窃听软件,也没有植入可疑病毒,可是一切都得小心为妙,所以我们不用眼镜自带的拍摄功能。”
“我会额外在眼镜腿旁边黏贴微型摄像机,你假装酒醉将眼镜摘下来放在桌案上,或者你单纯拿在手上也行,只要将它对准纪春时就可以。”
“包厢里的光线肯定不明亮,只要你动作隐蔽,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听到这里,谢晴的身体短暂地僵硬了一秒。
微型摄像机能把数据传到接收机内同步视频内容,如果她身上再配一个监听器,届时她跟纪春时的一举一动都将被鞠芷凌尽收眼底。
万一被鞠芷凌发现她被纪春时给糟蹋的现场,她以后还怎么在鞠芷凌面前做人呀呜呜呜!
谢晴抗拒道:“上次我跟纪春时在寺庙的时候,他说过如果他不配合就没人能拍到他面部的清晰图像,你确定偷拍这条方法行得通吗?”
闻言,鞠芷凌歪嘴自信一笑:“我找专业人士咨询过这件事。”
“一是联邦90%电子设备用的都是纪家研发的系统,拍不清晰他脸部照片这件事有人工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作祟。”
“二是联邦是资本国家,国家安全部为财团服务,只要财团大佬不允许,网络上就不会流传任何他们的私人照片,当然,在公开的社交媒体平台用名字缩写来讨论他们的私人生活也会被屏蔽掉。”
听见这话,谢晴真是整个人都麻了。
这个时代是在往前走的,毕竟已经是2075年了,科技也是在日新月异地进步。
只是在管控媒体这方面,限制是越来越多,民众的嘴也是越堵越严了。
在谢晴沉默时,鞠芷凌还在说着她的大计:“只要我的所有电子设备都采用外国系统,那就绝对能拍下视频资料。而且我保证事成之后这份视频绝对不会传到网上去,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被纪家追责。”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用气音小声补充:“而且就算发现了,以那个视频的拍摄角度,酒桌上摆放着那么多东西,纪家也不能确定摄像内容来自于你。”
“还有呀,到时候窃听器就藏在你的鞋跟里,你使劲跺两下脚是开启,跺三下脚是关闭。你进了包厢尽量拿鞋跟对着纪春时,离他近点录音效果更好。”
鞠芷凌真是将一切都想得很周全,除了谢晴的一些小心思。
谢晴一想到鞠芷凌准未婚夫要在自己面前开impart,她不仅在现场见证,她甚至还要录像,甚至她说不定还会成为其中的一环,她就浑身不自在。
她的屁股在椅子上扭了扭,几乎要坐不住了,她尴尬到好想逃离这个蓝星。
鞠芷凌看出来她的不自然,她抬手将谢晴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里试图安慰对方,让她放松点。
结果她就发现,她的手掌跟谢晴比起来简直太小了,她根本包不住谢晴的大掌。
鞠芷凌:“……”
她低头看看被她握住的谢晴的爪子,她恍恍惚惚感觉像是一个小孩握住了她的母亲。
这女的没事闲得长又大又长又有力的爪子做什么!?
鞠芷凌脑子里刚冒出来这个念头,她柔软的指腹就划过了谢晴粗粝的指腹,那强烈的摩擦感让她的脸颊泛起了春季的潮红。
鞠芷凌觉得谢晴就算是个omega,她只用这双手也能弄得自己这种可爱软a拜倒在她的运动裤下。
谢晴这双修长有力又长着厚茧的手不仅赏心悦目,摸到哪里也会带来不同寻常的电流吧?
尤其是那些比较敏感的,经不起频繁又有力触碰的位置……
谢晴不知道仅仅是摸个小手的时间,自己的好姐妹就能对自己做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颜色幻想。
这个时候的谢晴可顾不上猜测鞠芷凌跟纪春时对这次行动分别会有什么样的看法,作为这个小说里参与这两位男女主角play一环的绊脚石,路人如她现在满脑袋都只是盘算着自己该如何加快写作业的速度。
毕竟今天晚上肯定是一整夜都没办法写作业,她要快点在白天在老师边讲卷子的时候边把作业完成了,这样才不会明天早上没法交作业。
明明纪老板那么多回国时间可以选,他好死不死非选在周一。
对于学生谢晴而言,当天她去酒局喝得烂醉之后,她还要继续上四天的学,这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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