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逃不掉
纪春潇的开学致辞无外乎就是说一些套路发言, 先是恭喜同学们杀出重围考上海棠大学,再是对同学们未来的发展作出展望。
联邦有联邦的特色,不管是谁发言, 最后一定要落到为联邦发展做贡献成为螺丝钉的事情上来。
大道理谁都会讲, 不少同学手里还有从小父母灌输的连父母本人也没用上的大道理。
说教这事令人厌烦。
但是从肤白貌美的有钱富婆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纪春潇身为纪氏继承人,全世界比他富有的人屈指可数, 他的纪氏集团更是连续多年蝉联应届生最喜欢去的企业排行榜top1。
与他富可敌国的财富形成对比的是他的神秘,科技发达如2076年, 星网上能找到的他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模糊到看不清他真实的长相。
结果就是一位神秘的大佬,今天居然在海棠大学的大一新生面前公开露面。
他们才知道这个人他不仅有钱, 他还拥有不属于财富魅力的颜值。
虽然坐在体育馆山顶上的同学无法近距离地看清他那双冷漠又勾人的桃花眼, 可是美丽这件事不止在于颜值,也在于气质。
omega发表讲话时, 他的身姿如同挺拔秀丽的竹,他的声音如同陈年美酒一般醇厚迷人。
相似的鸡汤从他嘴巴说出来就滋补又美味, 让人听不够。
当然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与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同学们不一样, 谢晴此时双目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看上去简直要吐魂了。
鞠芷凌在她旁边说一些梦话:“可能他本人不知道你在这里,他来现场只是巧合。”
谢晴的眼睛一顿一顿地从omega身上移动到身边的鞠芷凌身上,她一个字也没说, 可是鞠芷凌能感觉到她骂得很脏。
鞠芷凌尴尬又讨好地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晴:“……”
这个笑容太辣眼睛了,她看不下去了。
她重新将视线转移到台上的纪春潇身上。
她想起来她连续两次对他进行临时标记之后都跑掉了。
她问鞠芷凌:“你有纪瑶瑶的消息吗?”
鞠芷凌摇了摇头:“自从她把你拐卖跟老登之后, 我就跟她决裂了。”
她最后一次见到纪瑶瑶还给了她一拳,要不是鞠老二及时把她拉开, 她还能再补几拳。
谢晴没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人。
跟刚才吐魂的状态比起来,现在的谢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她越是淡定,鞠芷凌越是害怕,她想要跟谢晴说些什么话。
这个时候谢晴竖起了她长长的食指贴在了她的唇边,她在示意鞠芷凌噤声。
台上纪春潇的演讲结束,校长在排山倒海的掌声中亲自走上演讲台将他迎下去,这可谓是给足了纪家的面子。
纪春潇下场后便自然而言地坐在了传说中“J先生”的位置。
Joker谢晴以为这场闹剧该结束了,而事实上它才刚刚开始。
重新登上领奖台的校长在掌声中清了清嗓子,于是喧闹的体育馆一时间又安静到针落可闻。
校长已经不年轻了,今年60岁的他保养得当,平时的他看上去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可当他沉着脸的时候那股位高权重者的威严感就出来了。
他严肃地说道:“当代年轻人网上冲浪的速度都很快,相信同学们一定知道这两天我们海棠大学陷入了严重的舆论风波。”
学生们没想到校长会当众自戳痛处,一时间场下一片哗然。
而校长的发言还在继续,他罕见地将事情的起因经过以春秋笔法在全校师生面前简单叙述起来。
坐在第一排的纪春潇面对着校长在台上的慷慨陈词,他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那双总是充满压抑与疯狂的眸子,此时也显得平静很多,里面的负面情绪少得可怜,只有极度的愉悦。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里,一切都不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台上的校长简单地将事情叙述完毕后,他说:“海棠大学会对这件事的涉事者作出惩罚!我们绝对会给我们海棠学子、给全社会一个交代!”
“谢晴同学在这次事件中遭到了侮辱。为海棠争光、为联邦争光的英雄不该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
校长说到这里的时候,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谢晴又要吐魂了。
看似她的人坐在座位上,实际上她的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所以经过校方的慎重决定以及与原定新生代表纪春眠同学的商议,我们临时将新生发言人更换为谢晴同学!”
海棠大学当场承认错误,并且临场更换新生发言人的操作在海棠的校史绝无仅有。
在其他人看来这绝对是谢晴的荣耀,是她老了还能跟孙女吹牛的存在。
这段时间学生们也被学校控制舆论的事情弄得很恶心,现在校长当场承认错误,这让大家压抑已久的心情得到了释放。
甚至不少人当场就开始呼唤谢晴的名字。
摄像机先是对准了谢晴所在的体院,6k大屏幕上出现了3张谢晴室友还有1位收了钱的鞠芷凌室友的大脸。
鞠芷凌室友打了个哆嗦。
糟糕!她收钱跟谢晴换座位的事情今天就藏不住了!
大屏幕上谁的脸都有,唯独没有谢晴时,现场的欢呼声都暂停了一瞬。
紧接着经管院坐在谢晴身边的那位小同学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她指着坐在她身边脸色苍白的谢晴,她高声对着主席台大喊:“摄影师!谢晴在我这里!”
于是摇臂摄像机就怼到了谢晴面前,下一秒那个主席台的6k大屏幕上就出现了谢晴茫然的脸。
谢晴经常出现在经管院与体院,她在这两个学院特别有名气,但是其他学院很多人只知道她是一个受委屈的英雄,对于她的本人的了解并不多。
而且视觉上人类会觉得动态视频里的人要远远比静态照片里的人看起来更加美观。
谢晴即便带着鸭舌帽,在摄影机怼脸拍的情况下也能看清她俊秀的眉眼,她高挺的鼻梁以及她清晰又锋利的下颌线。
去年的谢晴脸上还有柔软的线条,可是经过一年的成长,以及纪春潇omega信息素的影响,她不需要释放信息素,她这张脸只是单纯地出现在屏幕上都不会让人怀疑她的性别。
谢晴看见主席台下,J先生座位上的纪春潇回过头隔着重重人群看向她。
就算如此遥远的距离让她无法将他眼底的情绪紧紧抓住。
她也能猜到他眼里必定是一种猫咪锁定老鼠,老虎将要抓住猎物前的势在必得。
他爹的,纪春潇他哪里是什么巧合之下才来到了海棠大学?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今天开学典礼上的一切都是他的策划!
鞠家是让校方捂住谢晴的消息,可是他们没让他们没收学生学位证。
为了讨好鞠家连为人师表都忘了的领导,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让鞠家眼中钉上台做新生代表在纪氏继承人面前发言呢?
校长站在台上,表情无比慈祥:“谢晴同学似乎陷入惊喜中无法回神了,让我们用更热烈的掌声为她加油鼓气!”
谢晴不是自己走上主席台的,她分明是被同学们掀天揭地的呐喊声给拱上去的。
她站起身来路过鞠芷凌身边时,鞠芷凌惊慌失措地握住了她的衣袖。
谢晴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心里取出来,并且抬手拍了拍姐妹的肩膀。
她不能再逃了,是死是活她今天都要走上一遭。
谢晴明明是上台讲话的,可是她离开座位的动作却有种上刑场英勇就义的慷慨与凄然。
她在万众瞩目中一步步走下台阶,从二层来到了一层并向着主席台迈进。
alpha不会认错她的omega,在人群中间她都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信息素,随着她与他距离的拉进,她更是无比确认这个纪春潇就是跟她发生关系的“纪春时”。
谢晴故意没有与他发生眼神交汇,她一步步地登上主席台,在与校长鞠躬表示感谢后,她恍恍惚惚地走到了演讲桌的位置。
太有好奇心不是一件好事,好奇害死猫的道理谢晴也是知晓的。
只是当她无措地站在演讲台上,她还是没忍住低头往台下扫了一眼。
这一眼恰好就跟目不转睛的纪春潇对上了。
对视的瞬间,她果然如同刚才的推断一般从他眼睛里看见了胜券在握的愉悦,他好像在与她说,这场猫捉耗子的游戏里他才是那个最终的赢家。
当然,即便他隐藏得再好,谢晴也能精准地捕捉到他此时想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极端爱欲。
空气中的茉莉香味明显浓郁起来了。
吾命休矣这四个字在这一刻于谢晴心里有了具象化的解释。
好哇,校方为了讨好纪家继承人就不顾学生的死活,硬生生把她绑架到他面前是吧?
没关系,既然今天她活不了!那她就创飞所有人!
谢晴看向身侧满脸慈祥的校长,她清清嗓子凑近麦克风说出了新生发言的第一句话:“能得到上台发言的机会,确实是校领导们对我的厚爱。”
“刚才您说之后海棠会给予这次的涉事人员惩罚,也给予了我这个受害人补偿。”
顿了顿,她看向台下乌泱泱的学生们。
她那双黑黝黝的丹凤眼清正又明亮:“其实这次受到伤害的人不止是我,还有……”
校长皮笑肉不笑地压低声音打断她:“谢晴同学是第一次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讲话,你紧张也是正常的。”
他背对着人群,对谢晴用唇语威胁道:“差不多得了。你的学位证也不想要了?”
谢晴看了一眼端坐在台下盯着她的纪春潇,
纪春潇见她看向自己,他还特意用他料理得闪闪发亮的唇瓣对着她笑了笑。
这一笑差点吓得谢晴发出尖锐爆鸣,她赶紧扭头不去不看他,而是看向身边的校长。
她寻思这个世界里最难惹的反派她都惹了,她还怕校长区区一个老登?
谢晴凑近麦克风以最快的语速说道:“还有同学因为替我说话就被剥夺了学位证!既然海棠认错了!就应该把学位证还给他们!”
2076年9月21日是一个足以载入海棠大学,乃至整个联邦大学教育历史的事情。
这一天有一名叫谢晴的学生发疯创飞了教育界。
有人被没收学位证这件事只在那几位勇士的身边人之间流传,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校方的骚操作。
谢晴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直接让整个体育场陷入到死一样的寂静里。
下一刻,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坐不住了,现场对这件事的议论声铺天盖地。
校方领导的表情都很难看。
只是他们有多糟心,谢晴就有多开心。
台下的纪春潇看着台上的谢晴,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坐在他身边的副校长连忙为大学的脸面做找补:“纪总,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您可不要听信这个学生的胡言乱语。”
纪春潇嗯了一声,敷衍地配合道:“我知道。”
副校长依然在找补,她小声跟金主说糟心学生的坏话:“之前学校里有人传言这个谢晴精神有问题,还说她频繁使用兴奋剂提升成绩,弄坏了脑子。”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您看她的样子,我们会在结束开学典礼之后就送她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纪春潇脸上敷衍的笑容没有了,他那双剔透如翡翠般的桃花眼凉凉地盯着副校长:“她有精神病?”
副校长看向铺着红毯的台上。
那里有正在试图抓住谢晴的保安,还有拿着麦克风闪转腾挪同时开口滔滔不绝diss海棠大学合理操作的疯癫学生。
副校长反问道:“没有精神病的人会作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吗?”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思想稚嫩可以理解,但海棠不是她的游乐场。成年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此时的纪春潇脸上一片阴沉,眉梢眼角都泛着隐隐的不悦。
副校长看出来他对今天的闹剧不满,她与纪春潇道歉:“今天真是让您见笑了,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是我们海棠大学领导班子的失职,您放心,我们今天就把这名学生除名。”
她话音说完,纪春潇脸上终于又再次露出笑意,只是那份愉悦并不能到达他的眼底。
他喟叹道:“真不愧是海棠大学资深副校长,办事风格与效率都令我刮目相看。”
听到这里,副校长谦虚地要说什么,纪春潇抬手示意她闭嘴,“如此人才只做一个副校长太过屈才。海棠大学的校长本周内就会下台。”
“而你……”
校长走了!她就要升职了!
在她要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之前,纪春潇纪春潇不怀好意地笑了,“也将随他一起离开。”
海棠大学建校百余年,今天发生的闹剧前所未有。
本来庄严的新生代表致辞变成了令人惊掉下巴的爆料,弄得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这时候,位于台下最佳观赏席的纪春潇站起身来,并抬手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鼓起掌来。
他笑着评价:“好呀,这真是精彩。”
纪春潇一言惊醒梦中人。
就算台上出丑的是海棠大学的校方,台下的同学们也纷纷反应过来了,有胆子大的人也站起来叫了一声好。
觉得好的人认为正义在海棠得到了伸张,觉得不好的人认为谢晴让海棠大学蒙羞!他们身为海棠的学生也会受到学校口碑的影响!
这下不止是台上热闹起来了,台下也吵成一团,闹得不可开交。
事实证明能考入联邦顶级学府确实需要极强的智商,但是高智商高学历也不影响大家情绪激动地扯头花。
开学典礼的直播早就在混乱中被掐断了。
谢晴跑得快保安们根本追不上她,她爆料完趁着现场乱成一团直接冲到安全通道准备桃之夭夭,结果她在里面看见了将通道走廊堵得密不透风的纪春潇双开门omega保镖团。
眼看着前门被堵死,她后退一步准备再回去想想办法。
而她后退一步就撞入了一个熟悉又冰冷的怀抱里,那浓郁的茉莉蜜桃香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的腰间被一双手紧紧地缠绕住,美人蛇在她耳边轻轻地吐着信子:“谢晴,你还想跑到哪里?嗯?”
谢晴哪敢说自己想跑,她僵硬着身体说:“纪总,这里可是走廊,要是被人看见您对我搂搂抱抱,您未来的老婆会生气的。”
纪春潇讥笑一声:“现在十家都在传言我跟鞠芷凌都被你睡过,纪家与鞠家的联姻已经被你跟那个私生女亲手搅黄了,我还哪有什么老婆?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他说话时的吐息一个劲地往谢晴的脖颈上吹,谢晴痒得想要躲开,却被他缠得更紧。
纪春潇的话语中笑意满满:“我们的英雄刚才敢冒着被辞退风险在台上慷慨陈词,怎么私下才与我说了两句话就想跑了呢?我比你校领导还要可怕?”
之前谢晴也不是没跟纪春潇接触过,可是每次他说话都是一本正经,偶像包袱八百斤重。
现在他贴在她身后说话的语气浪荡轻浮简直都不像他本人。
都说纪春时浪荡,纪春潇暴戾。
那纪春潇现在这个鬼样子是怎么解释?他私下偷偷跟他弟弟学习做烧货的技巧了是不是?
谢晴一动都不敢动:“纪总,我就算搅黄婚约也是搅黄您弟弟跟小鞠的婚约,跟您本人没什么关系吧?”
纪春潇将她抱得更紧,他强硬至极地顶着她,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其实春时只是一个幌子,鞠家的私生女是配给我的。”
第52章 歇斯底里
对于重逢这件事, 谢晴也有做过幻想。
她可能会在某次赛场上与纪老板重逢,也可能是在一年后她夺冠时先跟他爹遇见,再被他爹老老登介绍给他这个老登。
今天在开学典礼上的重逢与谢晴自己的幻想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 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而且……
“我记得您的精神体是老虎而不是蟒蛇, 您能不能松开我?”
纪春潇缠绕她的力度已经要将她给绞杀了。
谢晴简直要无法呼吸。
听见她的要求,纪春潇并没有松开人,只是把胳膊的位置调整了一下, 右臂比她的心脏下方移动到了她腰肢的位置。
谢晴:“……”
实不相瞒,这个力度让她回忆起她试穿鞠芷凌束腰的时光。
谢晴当时就很佩服好姐妹为了追求美而对她自己下的狠手。
现在谢晴也很佩服她本人。
她居然在纪老板的折磨下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而不是往他那双小羊皮牛津鞋上狠狠来上一脚让他放开她。
谢晴深吸一口气:“纪老板,您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两人身高在纪春潇精心定制的增高鞋垫下, 显得差异并不大。
小小的增高垫修饰了omega上半身跟下半身的比例, 让他的腿显得更长,也能让他轻轻松松地将下巴搭在谢晴的肩膀上。
听见谢晴的话, 纪春潇就笑笑:“除非能从我体内提取到你的液体,否则你报警根本没用。我只是强抱你, 没有强被你上。”
说完这话, 他将脸颊埋在谢晴贴着腺体贴的后颈处, 颇为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
霎时间那松木与香根草的香气就盈满他的鼻腔,并且顺着他的呼吸道一路闯进他的肺管里。
他的身体里也染上她的味道了呢。
omega已经太久没有抱过他的alpha,他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的大脑叫嚣着要吃掉她。
他这段时间的身体情况并不好,可当他抱住谢晴感受到她的体温,呼吸到他的信息素时,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跟身体状态都棒极了。
“唔……谢晴……”
他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对她的赞叹。
谢晴被他骚里骚气的操作弄得汗毛倒立。
太变态了!这什么鬼啊?
她试图对前方拦住自己的双开门保镖们求救。
但是保镖们默契地看天、看地、看不存在于室内体育馆的白云,就是不看她自己。
谢晴感觉到omega与她贴在一起的身体在逐步升温, 她在他怀里挣了挣,说道:“纪春潇, 您放开我。”
“你不是想要报警嘛?”纪春潇目光痴迷,脸颊带着绯色,“在我体内留下一点证据,如何?”
“你去警署时可以跟警长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贴在谢晴的耳边小声与她出谋划策,“我强迫你强迫得好厉害,你的阳气已经全部被我榨干了。”
谢晴真是受不了他,她怒喝:“纪总!请您自重!”
听到这里,纪春潇再开口时语气里那股荡漾的味道就大大降低,取而代之的是凉薄的讥讽之意。
“谢晴,我内内外外都被你碰过了,你现在让我自重?”他冷嘲热讽道,“你之前标记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自重呢?”
他腾出一只手来捏着谢晴的下巴强迫她扭头看向自己,他恶狠狠地说:“一边毫不犹豫地睡我,一边又轻描淡写地让我自重?你还真是又当又立呢,谢晴。”
就在两人僵持住的时候,谢晴听见了身后发出一声呐喊:“喂!老登!你给我放开她!”
一听这个声音,谢晴就知道是鞠芷凌。
说来也是奇怪,听见鞠芷凌的话语之后,纪春潇居然真的松开了牢牢禁锢她的手。
谢晴也终于松了口气,她转身想要去找鞠芷凌。
可是她一打眼居然完全没看见自己的姐妹在哪里。
谢晴疑惑:“小鞠?你在哪儿?”
omega双开门保镖的脚底下探出一个脑袋来,鞠芷凌姿态是猥琐的,但是她的话语铿锵有力的:“晴晴!我来救你了!”
“只是他们长得太高了!我根本进不来!我遇见了一点困难!”
鞠芷凌看见谢晴身边的纪老登她就来气:“啊!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你居然敢绑架我的姐妹!我这想办法就爬进去把你挂路灯上!”
omega保镖当然不会让一个alpha在自己的胯下钻来钻去,哪怕她并不想对他做什么,她只是想借路那也是不行的!
见alpha要钻,omega啪地一下就把好好张开站立在地面上的双腿给并拢了。
谢晴看着为了救她而趴在地毯上钻来钻去的好姐妹。
她的嘴角抽了抽,她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地说:“小鞠,要不然你还是别救我了。”
“你这样把我救出去之后,就算我们人是活着的,但是我俩实际上已经死了。”
看得出鞠芷凌满心满眼都是营救她的好姐妹,至于她脸面的事情她是一点都没想起来。
听见谢晴的提醒,鞠芷凌的身体僵硬住了。
一时间她爬也不是,不爬也不是。
这个过程被纪春潇看在眼里,他发出一声嗤笑,他昂起头用下巴点了点鞠芷凌:“谢晴,那位就是你的雇主,也是我的准弟妹对不对?”
纪春潇可不愿意当众承认鞠芷凌曾经是他的准未婚妻,他嫌丢人。
“真是想不到,一个穷学生跟一个臭傻子的组合居然真的混到了我的身边,并且还让你们侥幸得手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晴腰间再次一紧。
只是这次纪春潇不是从身后跟她搞什么强制爱,他直接在鞠芷凌的眼皮底下从正面依偎进了谢晴的怀里。
鞠芷凌一直都知道谢晴跟纪老登有一腿,可也仅仅停留在听闻,她从没有看过两个人亲密的现场。
纪春潇依偎在谢晴怀里的画面在其他人眼睛里绝对是赏心悦目的。
身穿一身宽松运动服的alpha与西装革履的omega,一个青春朝气,一个沉稳成熟,两人气质反差强烈却又互补。
他们的脸也长得般配,一个是五官线条锋利俊秀的女alpha,一个是五官精致线条柔和的男omega。
俩人依偎在一起的场面如果被人拍下来传到星网,那绝对是符合女a男o主流审美的一对“眷侣”。
当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敌人眼里出癞蛤蟆。
在鞠芷凌眼里,30岁的纪春潇就是要吃自己19岁小奶狗好姐妹的登徒子癞蛤蟆!
鞠芷凌气死了,偏偏她又被双开门保镖拦着根本进不去,她发出愤怒的吼声:“你这个人老珠黄的老帮菜!你快放开她!”
“人老珠黄”、“老帮菜”这两个词单独拿出来一个便足以让纪春潇感到不爽了,偏偏鞠芷凌一次性拿出来两个。
在事业方面,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加,纪春潇的事业发展也越来越顺。
可跟对于事业有帮助的年龄,在择偶市场上完全不一样。
omega的生育能力受到年龄影响,就算他有纪家的财富地位,他还有一张漂亮的脸,他依旧能看见星网上在两性择偶方面对于他的负面评价。
他今年已经30岁,而他的谢晴才只有19岁,这就意味着等他40岁容颜苍老时,他的alpha却依然年轻俊美。
甚至等到他50岁时脸上布满岁月刻上的褶皱,他39岁的alpha也正值容貌俊美且兼具成熟魅力的年龄。
谢晴本来被纪春潇的胡作非为搞得很生气,可是当他因为听到“老帮菜”“人老珠黄”这七个字而露出那一瞬间要碎掉的表情时,她感觉她也要碎了。
她抬手在omega的二八分背头上轻轻地摸了摸,她能摸出来他用了发油跟定型喷雾。
从她认识纪老板开始,他每天的发型跟穿搭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精心设计。
这样极其在意外形的omega必然是爱美的,怎么会受得了被说人老珠黄呢?
“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年龄段的美,omega不该被alpha追求幼龄化的审美所绑架。”
谢晴说话时,纪春潇转过头来用他那双翡翠一样剔透莹润的眸子诧异地看着她。
2076年隐形眼镜技术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omega的鼻梁上却戴着设计时髦的金丝边眼镜,很显然这也是他今天刻意挑选的搭配。
桃花眼这种眼型偏柔,金属质感的眼镜则为他增加了凌冽与斯文。
不被他看着的时候,谢晴说话语气很自然。
被他看着的时候,她就有点不好意思,可有些话就算她再不好意思也要说。
她撇开头不去与他对视:“而且星网上那些alpha比omega抗衰老的话你也不要听。”
“我看过你父亲50岁时的脸,他比我三十多岁就早死的alpha爹看起来还年轻漂亮。”
“你50岁肯定也很美的。”
其实这个时候,谢晴与纪春潇之间依旧存在着诸多没有调和的矛盾,刚才两个人还在吵架。
即便如此,在感应到他真情实感地为外界言论所难过时,她还是会出言安慰他。
纪春潇是那种对其他人不屑一顾,只对他爱慕对象怀有温柔的人。
而谢晴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就算她跟纪春潇不是这种复杂的ao关系,她依旧会对他很好。
这就让他更加不想,也不能放开她。
纪春时曾经给纪春潇提出过建议,“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用最饱满的脸蛋去见她,再对她卖惨装可怜求她留下。”
当时的纪春潇对此嗤之以鼻,他的回应是这样的:“呵,让我装绿茶?她配吗?我纪春潇不稀罕一个懦夫的喜欢!”
现在纪春潇认为他依旧不稀罕得到一个懦夫的喜欢。
他低头吸了吸鼻子,他的眼睛跟鼻尖就全都红了,“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你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你跟她一样嫌我老。”
说着,他赖在谢晴怀里抬手去指被两个双开门保镖架起来的鞠芷凌。
鞠芷凌先是茫然地发出一声“啊?”,接着反应过来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就愤怒起来了:“晴晴才19岁!你都30岁了!我这样说难道不对吗?”
纪春潇的增高垫是纪氏最新研究出来的产品。
它是一个可调节的气垫,需要时它可以临时充气增高2-3cm,不需要时它还可以泄气薄到几乎不存在。
谢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是感觉纪老板委屈起来连着他的人都变得娇小可怜起来。
他微微昂着头用满载着伤心与坚强情绪的桃花眼看着她,显得特别可怜。
他说话声音也又甜又哑,委屈极了:“你的好朋友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们两个人的年龄差有足足11岁呢。你甚至不能叫我哥哥,你只能叫我叔叔。”
当然了,纪春潇只是嘴上这样讲。
如果谢晴真敢叫他叔叔,那他就要拿他们纪家年仅18岁的小乖纪春眠跟她讲道理了。
小乖跟谢晴同届,小乖要跟他叫哥哥,谢晴也要这样叫才行。
鞠芷凌出现之前,缠着谢晴不放的纪春潇像是一条阴暗爬行的变态蟒蛇。
鞠芷凌出现之后,纪春潇一改霸道偏执的形象,把自己包装成一朵清纯小白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如果这个剧情放在谢晴平时看的那些电视剧里,她肯定一眼就能发现纪老板是夹子绿茶。
可是眼下她是与纪春潇面对面的当局者,面对纪春潇比纪春眠多出12年的绿茶功力,她是真的迷糊了。
她甚至都忘了骂这个霸道强制爱的老登,她心疼地用指腹去摸他一点眼泪都没有的眼角。
她认真地安慰他:“你别难过好嘛?如果我是你这样有钱的omega,我肯定也会在30岁的时候选择19岁的年下alpha,谁不喜欢年轻人呢?”
纪春潇:“……”
鞠芷凌:“……”
他俩此时的心情都十分诡异。
这句话不确定听起来是嘲讽还是安慰,不确定,需要再琢磨琢磨。
只是有一件事很确定。
鞠芷凌幸灾乐祸地笑出声:“老登你听见了吗?晴晴她喜欢比自己年龄小的。”
纪春潇刚才被谢晴哄好了之后,他是在装心碎博可怜,现在他是真心碎了,他也装不下去了。
他身上那股冷厉的感觉又回来了,“你很好啊谢晴。”
“你当初招惹了我,现在又当着我的面说你喜欢年纪小的?”
谢晴看他误会了,她连忙解释:“我刚刚是在安慰你。而且我也说了假如我是omega才会找小奶狗,可我根本不是omega,所以这件事就只是一个假设。”
纪春潇都要被她刺激疯了:“假设也不行!我看你就是喜欢年纪小的!”
谢晴要是说她喜欢可爱的温柔的,他可以装一装。
谢晴要是说她喜欢胸大屁股翘的,他可以去健身练一练。
又或者谢晴说她喜欢会画画、会吹箫的,他本来也会画画,只是后者他还不会,但是他可以为了她的喜欢去发展爱好。
甚至她要是说她不喜欢他哪个部位的长相,他也可以去整容。
结果她说的偏偏是人力无法改变的年纪!
难不成他纪春潇还能把他自己塞回他omega爹的肚子里,让他再晚十几年再生他一遍吗?
“你在我卧室睡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喜欢小的?你在医院临时标记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喜欢小的?你在花棚里为我暖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喜欢小的?”
纪春潇越说越绝望,他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现在更是被她刺激得摇摇欲坠。
谢晴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她顾念着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提议:“您冷静一点,您把音量压低一点,不然您的名声就坏了。”
她说这话时并不知道这条狭长的走廊已经被纪家清场了。
安全通道的门紧锁着,另一边出口那里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保镖,不许人靠近。
外人能听见里面吵闹,但是并不知道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里面撕逼的究竟是谁,不然他们真的会报警。
她好心的话语进一步刺激到了纪春潇:“这海棠大学里到处都是年轻人!比你小的人也大有人在!”
“你哪里是怕我的名声受损?你根本就是担心你自己在年轻omgea眼里的形象!”
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纪春潇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浪荡霸道,再到后面的委屈可怜,又到现在的愤怒狠厉,剧烈的波动性刺激得他脑子一阵阵地发晕。
谢晴作为直面他情绪的人,她都会因为被动牵连进他的情绪磁场里感到身心俱疲,跟何况他本人呢?
“谢晴,你不是收了我妹妹的钱过来睡我吗?”
纪春潇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像刚才一样歇斯底里的骂人了。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就算刚才被谢晴气个半死,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她,他依旧紧紧地拥抱着她。
“她给你188万,我给你588万。我要你当着我前弟媳的面,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就在这条走廊上睡我。”
纪春潇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白皙的皮肤上泛着兴奋的红润,涂了唇膏的唇瓣饱满水润如果冻一样。
他的唇角的笑意是那样的恶劣,说话的语气又是那样的不怀好意,他凑到谢晴耳边用气声与她说:“人格被我用物质狠狠羞辱的感觉不好受吧?那待会儿要化愤怒为干劲,狠狠地发泄出来哦。”
第53章 舔舔
谢晴刚认识纪春潇时是被学业跟打工生活塞满的穷苦高三狗。
她忙碌劳累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高中的毕业就结束, 在刚刚结束高考时她就跑去街边兼职发传单了。
从纪瑶瑶给她188w开始,她不用再去打工,她的人生才算有了喘息的空间, 而这空间很快又被一日日艰苦的高强度训练所塞满。
军训对于其他大学生而言是苦日子, 对谢晴却完全不同。
在她看来,这就是难得的多姿多彩的休闲时光。
而纪春潇的生活节奏与谢晴完全不同,从他从学校中走出来正式成为ceo开始, 他每天的日子都没什么不一样。
到了他的位置,他完全财富自由。
他不需要为了柴米油盐去奋斗, 他要做的就是做纪氏的总舵手确保这艘巨轮的大方向是对的,剩下的工作由剩下的人去做。
他遇见的人脸上都带着笑, 那笑容是虚伪的、讨好的、恭敬的, 唯独不是真诚的。
阶层固定不止固定住底层,也限制住了上层, 他这双眼睛看不见下面的风景。
直到谢晴闯入了他的世界,将他这池春水完全搅浑。
纪春潇与她接触的次数不多, 他也看得出她接近自己也是带着目的, 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情感是属于人类最基础的情感。
哀伤、难过、喜悦、无奈, 她的情感在他色彩单一的世界里漂亮得像是阳光下的彩色蝴蝶。
失去她的日子,他的生活里又再次充斥着令他厌倦的乏味与单一,他度日如年。
他喜欢她给自己带来的快乐,那是他过去用钱买不到的。
他知道她最在乎钱,这种物质他最多了, 所以现在他用钱来买。
谢晴搞不明白纪春潇脑子里究竟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纪春潇多半是罹患精神类疾病。
他的行为紊乱又失控, 精神亢奋到异常。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纪总, 我知道您对我的冷嘲热讽都不是发自您的内心,您只是被情绪控制了。”
“上头的时候,人都会说出伤害对方的话。而且越是了解,越是知道刀捅在哪里最疼。”
谢晴说这话的时候看似情绪很稳定,实际上她已经被纪春潇刚才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了。
纪瑶瑶的188万是她当时深陷泥潭情况下的利益最大化选择。
她已经被骗到那里,也喝了药物跟他发生了关系。他还说了他要把她养在外室做情人,他要另外跟其他人结婚。
伤害已经发生了,她难道要当场哭爹喊娘跟纪瑶瑶算账吗?又或者她要留下来死皮赖脸地要求纪春潇不要选赘婿,让他对自己负责吗?
要是她真的这样做了,这两个财团继承人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她是穷,但是她也有尊严。
纪春潇与谢晴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到他能清晰地看见她黑色眸子里翻滚的忍耐与愤怒。
很显然,她对他不耐烦了。
说着这样好听的话,看似对他包容得很,实际上她还是对他不耐烦了!
“既然你愿意收那个鞠家私生女的钱来接近我,你还愿意收纪瑶瑶的钱来睡我,那我给的钱你为什么不收?”
“谢晴。你是不是针对我?”纪春潇的皮囊一直都是极美的,只是美得像是展柜里的雕塑没有属于人的活力。
当下他脸部一板一眼的肌肉线条全部被他过激的情绪激活,连带着他的五官全部鲜活起来,那是肆意又癫狂的美艳。
他说完这句问话,又自言自语道:“谢晴,你就是针对我。”
就算他反复发癫,他的手也始终搂着她的腰,他如一条缠绕在她身上的蟒蛇,他极致的攻击欲与占有欲让她无法喘息。
谢晴很想一走了之,但很显然现场被纪家的双开门们包裹得严严实实,她根本没办法离开。
她只能安抚纪春潇崩溃的情绪,让他冷静下来之后他们两个再谈别的。
只是理智上她是这样思考的。
而情感上,她对应付纪春潇反复的癫狂感到疲倦,也对他对自己的侮辱忍耐到了极限。
她之前与他见面时,她深吸一口气的动作就让他瞬间发癫,这次她不会做这种火上浇油的动作。
她咬紧牙关说:“纪春潇,我不卖。我从前就不是卖骚的,现在也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之前鞠芷凌追剧的时候,谢晴会对里面的某些情节嗤之以鼻。
比如男主拿钱砸女主让她安分守己,要求她接受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但女主言辞激烈作出反抗的情节。
当时谢晴跟鞠芷凌说:“这种有钱花并且老公还不在家的日子岂不是神仙生活?这个钱给我,我愿意做。”
然而当她站在剧集女主类似的位置,她直面来自精英阶层的傲慢,那是尊严跟人格都被对方试图物质化明码标价的侮辱。
或许有人可以接受被当做货架上的商品来买卖跟侮辱,但是谢晴不能。
谢晴拳头握紧,额角处青筋鼓起,显然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
她说:“纪总,请您拿着您的钱去找能接受的人。”
在谢晴的角度上,她已经把能说的好话都跟纪春潇一五一十地说了。
甚至她还跟他剖析他歇斯底里说狗言狗语的原因。
而这些话落尽纪春潇耳朵里只有一个意思——她不接受他。
她既不接受他的钱,也不接受他的人。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需要一个中间人来收钱是吧?上次是纪瑶瑶,上上次是鞠芷凌!”
纪春潇没有再依偎在谢晴身上,他松开紧紧禁锢她的胳膊站在了她的旁边。
他对着按住鞠芷凌的两个omega保镖招招手,于是鞠芷凌就被他们架了过来。
纪春潇的嘴说话难听,但还算干净。
而现场又没什么需要鞠芷凌保持形象的心上人,只有一个想强迫她姐妹的老登,鞠芷凌的嘴要多脏有多脏。
她在保镖的手下边挣扎边骂骂咧咧:“纪春潇!你这个花钱找人x你的贱货!她都不愿意了,你还非强迫她!你欠x直接去夜店找x,别在我们海棠大学发癫!”
她骂人的时候,纪春潇就安静地打量着她。
鞠芷凌的外形其实不错,身材性感火辣,脸蛋又长得清纯可人,倒有狐媚子的实力。
他抬手捏住了鞠芷凌的下巴,眯起眼睛端详她的脸:“我在联邦一高后台看见了被人删掉的爆料贴,里面说了不少你跟谢晴的故事。”
他挑起眉毛,恶意满满地点评道:“18岁就知道勾引alpha室友上你,你才是真的下贱。”
谢晴发现纪春潇这个人真是战斗力满满,他刚才还跟她吵得昏天黑地,这一会儿又跑去跟鞠芷凌扯头花去了。
在《浅草逢春时》里面,鞠芷凌是女主角,纪春潇是对她爱而不得的舔狗。
结果两个人现在别说是爱情了,根本就是一个视彼此为眼中钉的状态。
谢晴回想起她随手翻的小说,她真是对他俩现在一眼不和就能打起来的画面没眼看。
她上前把纪春潇捏在鞠芷凌下巴上的手给扯开,她正色道:“纪总,您差不多就行了,别闹了。”
说到这里,谢晴顿了顿,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而且我有没有跟她睡过,别人不清楚,难道您还不了解吗?”
谢晴的前一句话还令纪春潇怒火中烧,而下一句一下子就把他带回了两个人第一次亲密接触的记忆中。
谢晴确实很青涩,别看她腹肌跟鲨鱼线都具备,然而她一开始根本不清楚该怎么运用它们的力量。
纪春潇也没跟别人有过亲密接触,可是用他看过的学习资料与当时谢晴的所作所为进行对比,双方在经验方面相差甚远。
而且她在过程中特别不好意思,他背对着她看不见她脸的时候,经过短暂的摸索之后她的行动还算自然。
但是当他与她面对面的时候,她有很明显的羞涩情绪,她会尽量抱着他将下巴埋在他的脖颈,要是他们两人保持面面相觑的状态,她就羞涩得不太喜欢行动了。
纪春潇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开始燥热。
他已经将近三个月没跟他的alpha亲密过,他这块土地已经濒临干旱,他每天都在要渴死的痛苦中度过。
空气中淡淡的茉莉蜜桃味浓郁起来,纪春潇抬手松了松紧紧扣住他脖颈的领带。
谢晴都不用看他的脸,光是闻空气中的味道她就明白他烧起来了。
她站在那里深深地看着她面前的鞠芷凌,她僵着身体与纪春潇陈述道:“这件事全程跟鞠芷凌没有关系。”
“是我爱慕虚荣,我利用了她想要搅黄两家人婚约的需求来获取接触纪家人,进而实现阶层跃迁的机会。”
“我与您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我的个人主张,她对此毫不知情,她是受害者。”
鞠芷凌听见谢晴开始揽罪,她急死了:“老登!是我指示她这样做的!你别听她瞎说!”
抢功劳这件事纪春潇看得多了,抢着顶罪这件事他只在小说里见过。
他皱着眉摆摆手,于是omega保镖抬手就要去捂鞠芷凌的嘴。
纪春潇不知道鞠芷凌厌恶omega,谢晴是知道的。
当初鞠芷凌与omega春风一度不成,从此就对这个性别感到恶心。
在原著中小说男主纪春时会帮她改正这个毛病,但这个时间点不知道在哪里的纪春时还没有出现,现在鞠芷凌厌o的毛病摆在那里,让omega捂她的嘴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谢晴喊道:“等一下!”
omega保镖们向纪春潇递来请示的眼神,纪春潇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妄动。
他又走到谢晴身后,并且将自己如同藤蔓一样亲密缠绵地依附在她的背后。
纪春潇在台上演讲时声音低沉醇厚,极具成熟企业家风采。
而现在他与谢晴说话,声音又软又甜,还带着黏糊糊的味道,就是世人眼里标准的男夹子。
他眼里光芒闪烁:“亲爱的,你想说什么?我在听呢。”
谢晴攥紧了拳头,她终于松口了:“我知道被欺骗这种事让您愤怒。但冤有头债有主,犯错的人是我,跟鞠芷凌没有关系,还请您把她给放了。”
“放了她当然可以,”纪春潇眼睛扫了一眼走廊里的工具间,“那里有一个密闭的空间,你需要向我拿出一点诚意。”
纪春潇没有见过这么粗暴的谢晴,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他就被揪着领带一路拽到了工具间门口,并且谢晴拽开大门后一把就将他塞了进去。
工具间没有玻璃,里面有一股潮湿的味道,纪春潇被呛得直咳嗽。
他不喜欢一丁点光都看不见的地方,他一个人睡觉时卧室里也有小夜灯的光源,他慌张起来了:“开灯!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走廊的光从门后打进来,谢晴的脸被工具间的黑暗遮蔽,让他看不清。
下一秒,随着一声落锁声,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纪春潇紧张,偪仄的空间让他感觉自己呼吸加速。
他的手撑在墙面上,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工具间里响起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明明要谢晴与他亲密的是他,现在害怕的也是他。
纪春潇看不见她的人,但是能听见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还有工具间外鞠芷凌对他的大声唾骂。
那唾骂声很快就停歇下来,而漆黑一片的工具间内,谢晴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
接着,纪春潇感觉到脚踝处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并且那粘腻冰冷带着吸盘的存在钻进了他的裤腿一路向上爬。
纪春潇吓得发出一声惨叫,抬手就去拍打自己的裤子,又抬手去拽那该死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他吓得嗓音都变了调,颤颤巍巍的好像加了搞笑视频里的音效:“谢晴!你快救我!有东西在缠着我!你开灯!你快开灯!”
恍惚间,纪春潇好像听见了一声轻笑,他愣住了。
工具间里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他无法分辨他听见的笑声究竟是错觉,还是她真的对处于恐惧状态的他恶劣地笑出声来。
纪春潇被腿上粘腻的不知名物体搞得已经够恐惧与烦躁,谢晴见死不救忽略他的感受,只顾在黑暗中看戏的表现更是让他愤怒。
这次纪春潇没有直接叫出他的精神体,而是选择与精神体结合。
他身后出现了长长的尾巴,头顶也出现了一对敏锐的猫耳,指甲也变得如利爪一样锋利。
老虎的夜视能力是人类的六倍,人类看不清的东西,他开了夜视之后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谢晴脸上恶劣的笑意。
纪春潇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轻视与忽略。
现在他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谢晴居然看笑话一样地看着他,这让纪春潇发疯。
他甚至顾不上去撕掉裤子里钻进去的怪物,他直接扑到谢晴身上发出一声震得人头皮发麻的虎啸。
就算是被他扑倒,就算是如此狼狈地被压在地上,谢晴不仅不反抗,她甚至还在笑。
纪春潇又怒又绝望,他一双猫眼圆睁,他嘴里的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獠牙伸出来,他单手掐着谢晴的脖颈对着她后颈的alpha腺体狠狠地咬了下去。
alpha、beta、omega无论哪种性别,腺体都是他们特殊的存在,它里面大约有12000个神经末梢,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令敏感的它直接充血。
平时那处的皮肤摸上去会让他们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更何况这处器官被人用獠牙狠狠地咬破呢?
谢晴笑不出来了,她简直疼到整个人忍不住地发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临时标记时,纪春潇会那样痛苦了。
资料上写着的文字或者她查到的讲解视频都只是停留在表面,当她被他狠狠咬住的时候,她才会亲身体验到那糟糕的感觉。
她第一次咬纪春潇的时候,她的犬齿就控制不住咬得很深。
这次纪春潇完全复刻了她给他带来的痛苦,omega没有alpha自带的可伸缩的犬齿,可是纪春潇的精神体是老虎,当精神体与他合二为一时他就具有猫科动物顶级捕猎者的锋利獠牙。
谢晴感觉她要被他啃死了的时候,她的后颈忽然一松,那獠牙从她的腺体里拔了出去。
下一秒,带着倒刺的柔软存在一下又一下地舔上了她后颈的伤口,随着他的舔舐,她能感觉到强烈的痒意。
那是皮肤与唇舌亲密接触的痒意,也是被咬开的腺体快速愈合时伸出肉芽彼此缝合时带来的痒意。
她后颈处的腺体被他舔得软下来,他一路顺着她的后颈舔到了她的耳廓。
纪春潇带着倒刺的舌头真的很要命,这倒刺是猫科动物进化来舔去猎物骨头上残留的肉渣。
他舔她的时候,那个力度肯定不是要舔走她的皮肉,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她只觉得他在用倒刺骚扰她。
谢晴受不了地去扒拉他的脸:“纪春潇,好痒啊……”
听见谢晴的话,纪春潇的喉咙里发出猫科动物感到满足与兴奋时的呼噜声。
他不仅舔她的脸舔得更厉害了,甚至他还用他顶着毛茸茸耳朵的头顶去蹭她。
她看出来纪春潇现在完全不怕他腿上那个吸盘怪物了。
刚才纪春潇情绪情绪太激动失了智,以至于判断不出来他腿上的东西是什么,一时间被谢晴吓了个半死。
现在他咬了谢晴的腺体,omega的暴躁癫狂的精神得到了强烈的抚慰。
他虽然没有时间去看他腿上缠的是什么东西,可他一定能从对方吸盘的粘液里分辨出谢晴的信息素。
谢晴原本是生气的,任凭谁要是遭遇了她这种级别的强迫都不会好受。
可是……
可是……
谢晴控制不住地瘫着一张脸抬手去捏纪春潇毛茸茸软乎乎的大猫猫耳朵。
现实中老虎绒毛比猫咪的毛毛更硬,可是纪春潇的老虎耳朵就是软的。
精神体虽然外形跟现实中的动物极其相似,可是它到底是完全由宿主的信息素构成,与现实动物存在差异。
不然也不能解释为什么纪总的老虎爪爪还做了美甲。
纪春潇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他毛茸茸的猫耳也在谢晴的手指间抖来抖去。
过了一阵后,一条比耳朵要更加毛茸茸的尾巴主动塞进了谢晴的掌心里。
谢晴本人是鄙视言情小说里男女主吵架之后,女主冷脸洗内裤情节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冷脸摸猫咪啊喂!这谁忍得住啊?
第54章 触手贴贴
谢晴觉得纪老登肯定是察觉出她喜欢毛茸茸了, 他才会用可可爱爱的耳朵跟又长又有肉感的尾巴来软化她的心。
她本来是要与他互相伤害,要狠狠教训他的。
可是这毛茸茸一出来,她真的很难绷。
谢晴皱着眉头指责道:“纪春潇, 我们两个搞强制爱剧情的时候, 您能不能别撒娇?您这样让我很难做。”
嘴里嫌弃人家,她的手倒是诚实得很,一直没从他软乎乎的老虎耳朵跟尾巴上拿下来。
“你嘴里称呼我为‘您’, 实际上我倒是没感觉你除了嘴巴之外对我还有半分恭敬,你这个虚伪的女人。”
纪春潇声音软软的, 带着一股冰冷的怨念,“谢晴, 你又有什么难做的呢?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谢晴被他怼得心情微妙又复杂。
毛茸茸的老虎耳朵跟油光水滑的长尾巴让她心情超好。
一想到毛茸茸长在神经兮兮的老登身上, 她心情超坏。
纪春潇就不能闭嘴做个哑巴新郎吗?
好好的一个漂亮omega,还长了毛茸茸的尾巴跟耳朵, 为什么偏偏老天奶又送他一只臭嘴呢?
谢晴脖子被他啃了几口,又舔了好一阵, 她感觉后颈糊着一层黏稠的液体, 也不知道是她的血液还是他的口水。
她抬手想要去摸一摸, 只是她的手刚从他尾巴上离开,她的手腕就被一圈毛茸茸给卷住了。
纪春潇没好气地问她:“你干嘛?”
谢晴诚实地说:“我想摸摸我的腺体。”
谢晴的视力虽然不如纪春潇厉害,她的听力可不差。
她能听出来自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对方加快的呼吸频率。
“我来帮你摸摸……”
于是纪春潇没跟她说几句话呢,又凑过来用舌头开始“摸”她。
谢晴:“……”
如果这个星球上有那种饥渴人类的排行榜, 纪春潇一定会不分性别打败所有人荣登榜首。
她寻思她的精神体也不是猫薄荷,而是小章鱼吧?为什么她对他有这么强的吸引力?
纪春潇越舔越上头, 三个月不见,他觉得谢晴更香了。
谢晴受不了地威胁他:“你再舔信不信我强健你?”
纪春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接着舔得更起劲了。
没错!谢晴威胁的内容正是他想要的!她快点尽情来吧!他简直迫不及待啦!
谢晴被舔得身体内的电流一阵阵地到处乱窜,哪个alpha受得了他这种逗弄?
尤其是两个人之间还有过亲密接触,她的身体就更容易因他的示好而有所反应。
身体机能正常的alpha面对omega这种级别的勾引,他们化身野兽直接扑过去带着两个人一起不做人而去追去最原始的快乐也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谢晴不是那种对自己繁衍欲望不加控制还以此为借口胡乱搞的人。
否则,那跟她上辈子最讨厌的管不住脐下三寸男人有什么区别?
她既不做精神男人,她也不做管不住自己小姐妹的alpha。
谢晴深吸几口气平复身体内蠢蠢欲动的欲,她受不了地用手把他的大脑袋从自己脖颈间取出来。
她烦躁地吐槽他:“纪春潇,你好歹是一个大财团的继承人,你能不能别做出在工具间强迫alpha大学生的事情来?你不觉得这样很low吗?”
纪春潇当然不觉得:“人类都有欲望,我这不是low,我这叫做从心。”
他甚至反过来跟谢晴念经:“人生下来就是存在七情六欲的,而且……”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来用毛茸茸的大猫耳朵去蹭谢晴的下巴,“而且我只对你这样嘛。”
馋死了!他真的要馋死了!
“谢晴,你分明对我也是有欲望的。你只是事后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那天你一晚上炒了7盘菜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他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炒菜,她炒菜过程里也超快乐。
谢晴作为田径运动员,她的肺活量极强。
可这种高强度且持续时间长的运动还是会令她的呼吸加剧。
他可太喜欢谢晴调整呼吸时在他耳边深深浅浅的喘息声了,性感到要了他的老命。
纪春潇的情绪就好像坐高低起伏的过山车,刚才恨不得咬死她的人,这会儿又开始软绵绵地跟她撒娇了。
谢晴:“……”
她可能也是疯了!
她居然感觉他好带劲啊!
她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她上网冲浪时看见的一句话:“健康的恋爱固然值得赞许,可畸形的恋爱实在精彩非凡。”
她记得鞠芷凌有受虐倾向来着,会不会是她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太久了,她自己也被那个女人给传染了?
谢晴拼尽全力压抑住自己本能的欲望,她咽了咽口水尽力维持着冷静的语气:“纪春潇,你不喜欢我,你只是把我当你……”
她思考了一下精准又不显得那么风流的词汇:“……用来解决成人欲望的娱乐用品。”
她说完这句话,她能感觉到纪春潇不再用耳朵蹭她的下巴。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跟瞎子没两样。
但是她能感觉到纪春潇盯在她脸上的视线,它们灼热到她难以忽视。
纪春潇简直要气死了。
他可是清楚记得两个人上次亲密时,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包括谢晴临时标记他,将犬齿咬进他后颈时,他说好喜欢她的话。
纪春潇没经历过两性之间的感情,可是他能感觉到他对谢晴的情感跟他对家人的不一样。
他也上网查过资料,网上说当一个人会令你心跳加速,让你控制不住想要每时每刻见到她,想要跟她黏在一起不分开的时候,这种情感就叫喜欢。
他都表现得这样明显了,结果谢晴说他不喜欢她?
纪春潇气得眼睛发红,鼻腔里喷出的气流也越发粗重,他又想咬她了。
“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玩具。在你心里,你又把我当成什么?”纪春潇痛心疾首地说,“你每次与我亲密的时候都说你好喜欢我,可是我每次醒来都找不到你的身影。”
他愤怒地吼道:“难道你谢晴就没有把我纪春潇当用完就扔的玩具吗?”
谢晴被他骂得愣住。
从来都是她质问纪老板,现在她被纪老板给质问了。
这短暂的怔愣落入纪春潇的眼睛里就是她心虚的表现。
这个狗女人一方面把他里里外外都睡了个透,还睡完就跑。
另一方面她做了渣事,她又装无辜,搞得好像他们两人之间馋对方身子的只有他自己一样。
纪春潇的耐心到了这里也就进入极限。
他不跟谢晴玩只停留在舔舔她后颈跟脸颊的游戏了,他抬手去扒谢晴的裤子。
“喂!你干嘛?”
谢晴被他彪悍的动作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抬手拽住自己的裤腰把它往上拉。
纪春潇发出迫切的声音:“嗯!”
谢晴:“???”
她真是受不了他:“你、你冷静一点!这里不干净,我还没有洗澡!你小心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得了o科病!”
接着谢晴听见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接着就是塑料袋被拆开的声音。
纪春潇说:“我带了清洁用品,我帮你擦干净。”
谢晴:“???”
她真的!靠!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骚东西?
“纪春潇!你矜持一点!”
谢晴的抗拒根本不会让纪老板停下来,甚至他还诡异地兴奋起来了。
就在他要大吃特吃的时候,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成功停手了,她说:“我喜欢矜持的人。”
纪春潇脸色变换个不停,工具间内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过了好一阵,纪春潇嘟嘟囔囔:“我管你喜欢什么?我们omega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得到手。”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从谢晴身上爬下来了。
谢晴身上少了重量,但是她的心里却感觉怪怪的,她总觉得纪春潇这厮憋了个大活。
果然,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她听见了金属扣子与地面地砖敲击的声响。
她的小章鱼还缠在纪春潇的腿上,她发动了共感,于是她短暂地与小章鱼所能感应到的一切体验共享。
她能感觉到纪春潇坐在了地上,原本平滑的布料从他身上退了下来。
小章鱼伸出触手在它的脑壳上方挥舞了一下,明显已经不再感觉到遮掩,并且它身上的触觉器官提醒着它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谢晴听见又是一阵塑料包装被撕开的淅淅索索声响,小章鱼顺着它的攀附物向上爬行,随着它的上升,它嗅到的茉莉蜜桃味愈发浓郁。
小章鱼的触手们试探性在空气中挥了挥,几乎是它刚抬起触手,它便成功地攀附到了人类的爪爪上。
它能感觉到人类在被它握住爪爪的时候,他的身体僵硬住了。
可惜工具间没开灯,所以这个人类一定没有看见它粉色为基调,上面还带着白色圈圈的外表。
不然他肯定不会害怕它的,它超级可爱哒!
小章鱼有整整八根触手,在用四根触手固定住自己身体的同时,它还能腾出来四根触手合并在一起拟态人类手掌的模样在他胳膊上拍了拍。
很显然对于小章鱼而言,它是安抚人类的情绪,让他不要害怕。
可是它拍完了人,它却明显感觉他更加害怕了,这弄得小章鱼心里也好惶恐。
共感期间,它与宿主精神相连。
它向宿主发送求救的信号:呜呜呜,他害怕崽崽!
很快它就接收到了宿主安抚的信号:崽崽别怕,他不是害怕你,他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谢晴开口解释道:“它是我的精神体,你不要害怕。”
人类没有回话,可小章鱼能感觉到他的肌肉依旧是那样紧绷。
接着,它能感觉到他的爪爪行动起来了。
小章鱼眼睛后面专管嗅觉的小窝察觉到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越发浓郁。
而且喜欢水的小章鱼听见了明显的水声。
小章鱼最喜欢水了,没有水的滋润它会变成小鱼干呢。
它的触手跃跃欲试开始挪动。
于是人类的爪爪又僵硬起来。
于是小章鱼又不敢动了。
片刻后人类的爪爪又有了明显的动作,紧紧依附在他身上的小章鱼能清晰感应到他肌肉线条的鼓动,小章鱼便又开始跃跃欲试,人类就又不动了。
如此反复几次,人类大概摆烂了,他对它的接近无所谓。
小章鱼走走停停,它的触手尖尖也终于碰到了……
“啪!”
漆黑的工具间瞬间一片光亮,所有的所有都被曝光在强光下。
看见纪春潇当下肆意风流的模样,谢晴的瞳孔紧缩。
谢晴想起她与纪春潇的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他与现在完全不像一个人。
那时她在办公室接受他的面试,当时的纪春潇优雅、矜贵,即便唇边带着笑意,那丝毫也不会带给人亲切感,反而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疏离。
而现在的他……
他的五官依旧是那个五官,可他被她染上了颜色。
Omega的眼镜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于是他那双眼睛便完全暴露在强光之下。
他那翠绿色的虹膜里包裹着大型猫科动物被光线刺激到紧缩成针眼大小的瞳孔,而包裹着它们的眼眶则透着春情的潮红。
纪春潇那张脸依旧是他们初见的模样,他的五官依旧那样精致,脸部线条也一样利落柔和。
只是初次相见时,他身上的衣物将他整个人包裹到手指尖都戴着手套。
而现在他的黑色皮手套还好好地戴在他的手上,象征着权势财富的祖母绿宝石戒指还戴在表示求偶的食指处,象征着纪氏继承人的家族徽章也好好地缠在他的尾指。
而现在的纪春潇依旧戴着手套,只是那手套的手指端已经被他尖锐的指甲戳破。
不单是手套,他的领带也被谢晴扯得歪歪斜斜,衬衫的扣子也崩开几颗,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至于为什么连这种级别的春光也只是一小片,甚至不算是大片呢?
谢晴的视线下移了一瞬,就被烫到一样地收回。
其实就像纪春潇说的那样,他们两人之间馋身子这件事一直都是双向的,而不是单向。
只是纪春潇追求解放天性,而谢晴更克制一点,而她的这份克制也在纪春潇的勾引下一点点崩塌。
她算是明白了,她当下跟纪春潇的脑回路完全是一个人说胯骨轴子,另一个人说肩膀头子。
他们不同的思想来自于不同的性别、家庭背景、读过的书、看见过的人、经历的事情。
想立刻就磨合成功等于谈笑间摧毁再重塑对方三十年所建立的三观秩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脑袋有问题,太急于在一时间让对方给出一个解决方案的她何尝不是另一种偏执呢?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脑袋疼死了!都不要想了!
她大步走过去,将粉面含春的纪春潇从地上拉起来直接将他背对着自己按在墙上。
她抬手撕掉他后颈的腺体贴,对着那处硬邦邦的腺体探出犬齿直接咬了下去。
尖锐的痛意让纪春潇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好想跑,可是他没有。
怕疼的他甚至用他长长的尾巴缠住了谢晴的大腿,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之前纪总兜里几本不揣东西,有需要他直接让刘清河给他送来。
这次他能从外套兜里直接摸出来湿巾,说明他为两个人在封闭空间内的单独相处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谢晴把手伸进去,果然摸到了层层叠叠的小包装袋,仔细摸能摸出来里面有一个个圆圈状的雨伞。
她估计了一下数量,总共有7个,这恰好是上次两个人亲密接触时她所经历的次数。
谢晴:“……”
她的心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难以描述。
在临时标记完成后,她将犬齿从他的后颈拔了出来。
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侧头去看他的脸颊,她蔫蔫地问:“你就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你还想让我做你的情人?”
“不想……”纪春潇也不知道是回答不想生孩子,还是不想让她做情人。
他后半句说的是:“我知道你不喜欢。”
这个回答就很微妙了。
之前两人亲密时谢晴确实说过自己不想生孩子,她只想要二人世界。
她也表达过对老登想把她做情人的不满。
纪春潇只说完了这两句话,他就不吭声了。
谢晴其实对他的答案意料之外的满意,她没想到这个任性到无法无天的老登居然愿意违背他自己的意愿来考虑她的感受。
她在感情里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她想问问纪春潇他的话只是回答前一个问题,还是一语双关。
可是纪春潇撇开头,连让她看见他眼睛的机会都不给她。
算啦。
没有人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
谢晴好心情地摸出湿巾擦了擦自己,再换上纪春潇携带的装备。
接着她从身后用双手搂住他的腰,埋头在他的脖颈间安抚性地吻了吻。
她轻声问他:“你刚才有没有把自己擦干净?需不需要我再帮你擦擦?”
纪春潇恼羞成怒地小声催促她:“你不要这么多话,我刚才有没有擦干净,难道你没看见吗?”
谢晴碎碎念:“我看见了。只是繁育腔很脆弱,细菌会令它发炎,染上o科炎症很痛苦。”
“我还是再帮你做一次清洁比较保险。”她腾出一只手在他的外套里摸出来摸去,又摸出一个包装完好的湿巾来。
谢晴这个人虽然看似是粗糙又大大咧咧的体育生,可是她平时也会做需要耐心来完成的手艺活,比如往她磨破的裤子上绣花。
她绣出来的花虽说比不上专业人士精美,但是她手握银针在有漏洞的布料里进进出出穿针引线,也好歹能是缝出一朵漂漂亮亮的花呢。
纪春潇简直要被她逼疯了,他上半身后仰抬手拽着谢晴的头发想要亲她。
谢晴说:“宝宝,我要秃了。”
纪春潇:“。”
他声音不稳,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跟你面对面。”
于是绣花暂停。
谢晴把人翻了个面。
纪春潇一手搂在谢晴的后颈,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脑后。
他身体前倾想要亲她的唇瓣,可是他不敢。
他怕她害怕他,他怕她厌恶她。
他磨磨蹭蹭几秒钟,最终亲在了她的唇角边。
谢晴:“……”
前面又是掐脖子强制爱,又是坐在那里卖弄风情勾引她。
结果到了紧要关头,他忽然纯情起来了是吧?
她声音飘忽地问他:“为什么?”
纪春潇摇摇头没说话,他将额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如同沉默的藤蔓一般牢牢地攀附着她。
第55章 喜欢
谢晴跟纪春潇两个人在身体契合度方面是天作之合。
他们两人的身体单独拿出来一个都是普通人难以接受的, 但是对于彼此而言就刚刚好。
谢晴跟纪春潇都曾经担心过他会吃得很难受,可实际上他接受度良好。
她对他而言就是恰好吃得饱的分量,多一分则太撑, 少一分则不饱。
谢晴白色运动鞋与纪春潇黑色商务皮鞋交叠, 她宽松的灰色运动裤也与他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裤堆在一起。
纪春潇攀附着她的背,汗湿的掌心紧攥着她纯白的运动服。
他的头发早就因为激烈的动作而摇晃下来,三三两两被汗水浸透的发垂落在他的额头前, 遮挡住了他的部分视线。
穿搭的差异也代表着他们身份与年龄的差异。
她年轻有活力,她皮肉里流淌的血液都是烫的。
而他暮气沉沉, 过早地拥有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拥有的财富跟地位,除长生不老这种虚幻的存在以外好像他的人生也没什么其他能追求的东西。
偏偏他不想活太久, 他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
在他原本的设想里, 他会在50岁就死掉。
这样他去世时依旧漂漂亮亮,他也不会遭遇到其他老年人牙齿掉光、大小便失禁、四肢不听指挥走路摇摇晃晃的罪。
纪春潇是骄傲的, 他不会允许自己变成不体面的模样。
可是30岁的他认识了19岁的谢晴,假如他50岁就死掉, 那他只能再跟谢晴在一起20年。
纪春潇摇摇晃晃, 隐约好像看见了50岁他死掉之后, 39岁宝刀不老的alpha另找其他omega,还带着狐狸精来他坟头上缠绵恩爱挑衅他看的模样。
他想到这里,在舒爽之余他在谢晴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嘴巴里的獠牙还在,这一下咬得谢晴倒吸一口凉气,她停下动作问他:“您又怎么了?”
纪春潇恼火极了:“我看见你带着狐狸精来我坟头春风一度、二度、无穷度了!”
谢晴:“?”
纪春潇真是她的活爹、活祖宗、活阎王。
她没开玩笑。
她无奈:“我哪有狐狸精, 我只有你一个老登。”
纪春潇把谢晴的衣服再扒开一点,让她露出肩膀上的伤口。
他这次也知道一切都来自于他的臆想, 所以他咬得没有很用力,连血都没有出, 扒开衣服只能看见一圈清晰的牙印。
纪春潇觉得自己还挺贴心也挺懂事的,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体贴的omega。
他用舌头帮她舔伤,边舔边骂:“死丫头不许叫我老登。”
刚才俩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中间谁也没说话。
现在骤然停下来,谢晴后知后觉地又开始不好意思。
之前他们俩人之间的深入接触是在双方都喝多了意乱情迷的情况下,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处于清醒状态,四目相对便难免羞涩。
谢晴紧张地手掌乱动。
由于常年做苦力跟体育训练,alpha的掌心跟指腹上都长着一层厚厚的老茧。
来见她之前才刚刚做过全身护理的纪春潇皮肤娇嫩,她滚烫又粗糙的手心在他肌肤上摩挲时存在感强烈到令他难以忽略。
纪春潇被她弄得又疼又舒爽,他忍不住随着她手掌的动作发出了一声低吟。
于是谢晴又把矜持丢到八百米开外,她心里羞涩的情绪还在,只是它并也不足以限制住此刻她渴望与他贴近的本能。
他喜欢叫她死丫头那就叫呗,反正她私下不知道叫他多少次老登了。
神志不清时的寻欢作乐与清醒状态下的沉溺区别强烈。
纪春潇生日那夜他喝的酒太多了,他跟谢晴滚到一起胡作非为肯定逃不脱酒精作祟。
又或者他只是把他放肆的行为推脱到酒精这个背锅侠身上。
这次他没有酒精可以甩锅了,他就是迫切地渴望与谢晴亲密。以至于他强迫她来工具间这种一点都不浪漫甚至还不干净的地方跟他贴贴。
别看他们俩这次的亲密全靠他一手促成,纪春潇一想起来刚才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他没有害羞的情绪那绝对不可能。
只是从结果上来看,他的勇敢完全物超所值。
他太喜欢与她贴贴了。
太喜欢了。
虽说这段时间他的健身成果被暴瘦这件糟心事带走了不少,可他身体素质方面得到的提升还遗留了一部分。
谢晴能发现纪老板的耐受度明显比上一次要好。
她给予他真诚的夸夸:“宝宝进步了。”
纪春潇愉悦又矜持地嗯了一声。
休息的间隙,他看见谢晴先是用工具间的拖把拖地,之后又把她的衣服跟他的外套扑在地上,扑出一个长条的人形。
他脑子里想起来之前他们躺在床上面对面拥抱的场面,纪春潇满怀期待地咽了咽口水。
果然,谢晴铺完了地砖就抬手拽了他一把。
在纪春潇的想象中,他要顺势跌进他的小alpha怀里,接着再被她温柔地放在衣服堆上。
然而……
“嘶。”
即便有一层衣服打底,当他的脸与地砖贴在一起时,他还是被它冰凉的温度冻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跪在那里,后颈被谢晴的大掌掐住强迫他的脸屈辱地贴在地砖上。
纪老板从出生到现在只在坟头跟灵堂给他的死鬼妈下跪过,他何时做出过如此伏低做小的姿态?
“谢晴,你怎么敢?你怎么……唔。”
后面的指责他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从身后覆上来咬住了他后颈的腺体。
纪春潇命运的后脖颈被alpha叼在嘴里,alpha的犬牙顺着方才她咬开的皮肉再一次深入到omega的腺体中。
刚才张牙舞爪想要反抗的omega瞬间被迫变得乖巧又老实,他根本一动都不敢动,唯恐她咬得更深。
她咬得时间太长,他甚至颤颤巍巍用又甜又软的嗓子对她求饶:“轻一点咬,你轻一点咬嘛。”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之前纪春潇百般强迫谢晴,这会儿轮到他被谢晴百般强迫了。
就像之前谢晴越是反抗,纪春潇越是冲动地想强迫她跟自己贴贴一样。
现在纪春潇的反抗也激起了谢晴的恶趣味。
她可太喜欢看平时刻薄、霸道还蛮不讲理的纪老板跪在那里眼角含泪求她放过他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谢晴为自己的恶趣味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定被纪老登给传染了,一定是这样。
纪春潇的保镖站在工具间外面都无聊到数鞠芷凌脑袋上的头发了。
鞠芷凌一开始还对老登骂骂咧咧,后来嘴里被塞了一坨破布之后她就骂不出来了。
纪家的保镖知道她养尊处优没让她一直都站着,他们把她驾到离器材室远一点的地方坐着。
为了不让她跟外界联系,他们还没收了她的终端。
无法逃脱的鞠芷凌只能无聊得开始就地睡觉,中午她还被保镖推醒吃了一份盒饭,吃完碳水她血糖上升,又开始昏昏欲睡。
鞠芷凌刚上大学的时候还怀疑自己这种一睡睡一天的行为是否是身体出了毛病。
可是她去做全身检查,检查报告又显示她很健康。
这就让鞠芷凌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新型的还没有被记录在案的恶疾。
结果每天都担心自己罹患恶疾的鞠芷凌就发现她这个年龄段的大学生好像都是这样,大家每天都处于一个睡不醒的状态。
鞠芷凌:“……”
她忽然又没有那么担心了。
只是她睡大觉之前,还有一件事让她愁眉不展。
由于她老实起来不再剧烈反抗,她嘴巴里的布已经被保镖给取了出来,这才给了她畅所欲言的机会。
她离着一段距离眺望工具间的方向,并鄙夷地指责道:“你们家老板差不多行了啊,怎么搞起来没完没了的?他饭都不吃了,只吃alpha能吃饱吗?”
鞠芷凌被他们严加看管又不是一秒两秒,而是几个小时。
漫长的时间已经让她从一开始的愤怒绝望,到后面的逐渐接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今天谢晴能从里面全须全尾的出来,她们俩姐妹早晚有翻身的机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纪老登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就算他活着的时候,她们俩在他身上占不到便宜!那等他嘎了,她可以偷偷去纪老登的坟头把他骨灰扬了给好姐妹出气!
千年王八万年龟!当把王八不吃亏!
只要她能活活把纪老登熬死,那她们的复仇就迟早能圆满完成!
为了活得更久,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养生。
鞠芷凌跟保镖问了好多话,保镖就选择性耳聋不搭理她。
于是鞠芷凌选择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大觉养生。
omega保镖没有回答鞠芷凌的问题,谢晴与纪春潇饥饿得咕噜噜乱叫的肚子倒是对她的疑问进行了回应。
一开始听见这代表饥饿的声音,谢晴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她摸着纪春潇的肚子一本正经地问她:“我好像听见它在叫,你是吃坏了肚子想要去厕所方便一下吗?”
他真是服了。
纪春潇被她的狗言狗语给噎住了。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她真是够煞风景。
他躺在地上,抬手遮住自己的脸不让她戳穿自己的窘迫,他狡辩道:“没有。”
他只是肚子饿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抓住她,他不想因为需要进食这种事而停下。
几乎是纪春潇刚说完没有,谢晴就察觉到她手掌下又发出一声咕噜噜的胃鸣。
而且他打完鸣,她自己的肚子也随之叫嚣起来。
这下纪春潇拿下遮挡眼睛的手,唇边带着笑意看向她。
他似乎在无声地对她发出嘲笑。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阵,谢晴的脸上泛起窘迫的红润,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饥肠辘辘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她与纪春潇商量:“我们结束去吃饭吧。”
纪春潇嘴硬,他说:“我不饿。”
谢晴寻思他肚子里都在敲锣打鼓了,他怎么可能不饿?
当然,她不会戳穿要脸的纪老板。
谢晴说的是:“我饿了,我需要吃饭。”
纪老板对此不情不愿:“不可以,人少吃一顿饭又不会死。”
“而且……”纪老板移开视线不看她,“空腹有氧运动有利于减脂,我会拥有好身材。”
“不可以,”谢晴抓住他的手按在了她壁垒分明的六块腹肌上,“空腹有氧会掉肌肉。”
她没在这个时候说掉了肌肉会影响她跑步成绩这种话。
做人有时候也不需要太耿直,谢晴选择挑纪春潇爱听的话来说,并由此达成她想要的目的。
她能感觉纪春潇的爪爪在她的肌肉上流连忘返地摸摸,很显然他是喜欢她现有身材的。
谢晴故意把声音弄得温温柔柔,这样更方便诱哄他。
“掉肌肉了就不能带给你更好的体验了,我们的快乐贴贴就受限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美梦就不能顺利重现了。”
她顺口溜编得一套又一套,成功把纪老板给套得迷迷糊糊。
“好吧,”他选择了妥协,“我们不出去,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助理去买。”
谢晴:“……”
她真是服了。
这个工具间毕竟只是放清扫工具的地方,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会觉得这个地点很刺激,时间久了体验并不好。
存放杂物的地方自然是不会安装通风设备,九月中旬的晶城天气闷热无比,这小房间里又通风不好,谢晴跟纪春潇两个人身上全是汗水。
谢晴都忍不了在这种地方多待,她都感觉自己要被憋窒息了。
结果矫情鬼纪春潇不仅能忍受,他甚至不愿意从这里走出去。
谢晴:“……”
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
“我们去酒店吃饭,”谢晴说,“吃完继续在酒店贴贴。”
她这样提议,纪老板便愿意松口了,他说:“谢晴,你可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我是不愿意换地点的。”
谢晴点头敷衍他,她的身体后退了几十厘米,刚准备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纪春潇一抬手又把人给拽回来了。
谢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闷哼一声,差点整个人都砸在他身上,措不及防之下她连忙支起双手撑在纪春潇的头两侧。
她小声警告他:“你下次不要突然行动,否则我砸你身上,你又要疼得哼哼唧唧。”
纪春潇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他躺在地上湿漉漉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眼眸迷离看着谢晴,往常嘴巴碎碎的纪总这次居然没有跟她怼来怼去,而是抬手搂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向下压。
他用他的脸颊蹭了蹭她的侧脸,两个人的汗水黏在一起的触感十分微妙。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种事也不例外。”
纪春潇说话咬文嚼字,放平时谢晴还需要琢磨一下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这会儿他们两个紧紧相拥,他的身体语言帮助她进一步理解了他话语里的意思。
她感觉心脏软软的,她小声问他:“你知道短跑运动员腿部爆发力很强吧?”
纪春潇当然知道谢晴说这种话绝对不是出于“我来考考你”的目的。
他心里又害怕又期待。
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紧了她。
二十分钟后,谢晴坐在地上用纪春潇的终端给新助理发消息,让对方给他们两个人送衣服。
纪春潇的尺码她不用赘述,她着重说了一下自己的尺码还有她要求的衣服类型。
她说话的时候,纪春潇就没骨头一样地瘫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眼睛里的瞳仁都是散开的,看上去魂都没了。
谢晴发完消息,她对纪春潇问道:“刘清河刘特助去哪里了?”
纪春潇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在说话。
于是她抬手拍了他的脸两下,把他的魂给拍了回来。
纪春潇说话时嗓子哑得厉害,他断断续续地回应,“我把他……送去黑洲……协助金矿开采业务……”
刚才谢晴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大部分的喊叫都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虽说最终他发出的声音比较小,他发声时肌肉还是用了力,造成的损伤难以避免。
她刚在体育馆见到纪春潇的时候,他站在主席台上西装革履风光无限,他从容自若地在联邦顶级学府师生的注视下发表讲话。
现在他绣着暗纹的西装外套被垫在两个人身下,他用料考究的白衬衫也被拽得破破烂烂。
纪老板今天穿的是奢华优雅的帝国式领型白衬衫,它两侧的领尖处饰有黄金镂空领针,领结被架起放在针棒之上显得轮廓更加立体饱满……
刚才两人情到浓时也顾不上这些小细节,谢晴现在才想起来她不知道把黄金领针给弄哪里去了。
不过跟黄金比起来,有一件事显然更重要。
谢晴追问道:“那刘清明呢?他的职位有变化吗?”
纪春潇抬头望着她的眼睛,想要抬手去摸她的脸颊,可一想到他的手心满是汗水,他便将想要触碰她的手收回。
他的黑手套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关节粉嫩的手指,低声回应谢晴的问题:“犯错的是刘清河,刘清明职位不变。”
谢晴没问刘清河犯的是什么错,毕竟她也能猜到那肯定跟自己有关系。
她叹了口气:“其实没有刘清河也就没有我们两个人的今天。或许我在离职后,便不会再与你相遇。”
假设她没有在医院意外撞见刘清河,假设她没有在他的推动下接近纪春潇,他们的缘分可能就停留在那里了。
谢晴自认她跟纪老板物质条件差距过大,他们两个人在不避嫌的情况下见面的机会都极低,更何况那时的她在刻意躲避纪春潇,没有刘清河他们两个人就更不可能同框。
纪春潇听出来谢晴在为那个擅自妄为的beta求情,他没什么情绪地评价:“不论怎样,未经许可擅自帮外人接触到老板都是他的失职。”
谢晴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
她选择说实话:“其实那天在医院我没打算见你。”
说完这话,她就察觉到她怀里软成一池春水的omega又躁动起来。
在他跟她闹之前,她主动解释道:“刘特助的妹妹刘轻语是我的学妹,我那天其实是去医院探病恰好遇见了他。”
“他问我想不想去见你时,我还犹豫了。是他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你身边。”
纪春潇气死了,他张嘴去咬她的脖颈:“死丫头,原来那天你还有犹豫过!见我这件事有什么可犹豫的?”
“你还说你喜欢我,我半点没看出来你哪里喜欢我了!你就是想跟我爽爽,爽完你就逃掉!”
谢晴被他啃得难受,但每次爽完就跑确实是她不对。
“别咬了,我们两个之间身份差距这样大。我不跑又能怎么办?”
谢晴畅想她放弃逃跑后的结局,她用犹豫且怀疑的语气做出推测:“可能我会被你抓回去当情人?受尽你们纪家人的冷眼?收到你爹或者你妹给的500万让我离你远一点?
提到500万,谢晴愣了一瞬。
当时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当时他们真的给了,那么刨除188万负债,收了钱的谢晴还能剩下312万的现金。
要知道联邦月入过万的人口占比也只有0.81%,这312万相当于她月入2万并且不吃不喝0花销连续积攒15年的钱。
当时要真有人给她500万,那她……
“死丫头,你居然真的还敢继续设想?”纪春潇恨不得把这个贪钱的狗东西给咬死。
一般人亲密过后就算不搂在一起说说情话,至少也不该像谢晴这样一边搂着他,一边后悔没用他来换更多的钱吧?
“怎么你对我父亲跟我妹妹可能给你500万让你离开我这件事后悔莫及?我刚才真心实意地给你588万让你陪我睡一晚,你偏偏就不愿意?”
“谢晴!你是什么毛病?联邦币都是一模一样的,从外人手里拿出来与从我手里拿出来差距就这样大吗?”
面对纪春潇咬牙切齿的质疑,谢晴没有选择与他解释。
不然她要怎么说?
她难道说对于高三负债百万,前途迷茫的谢晴而言,500万能解决她的所有问题。
但是对于大学无债一身轻,未来可期的谢晴而言,无论几百万都只是一个数字,她不稀罕别人给的臭钱,她可以自己赚。
纪春潇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体验过穷到裤衩露眼还要继续穿的穷日子,她跟他说这些他根本不会理解,他也不可能感同身受。
过去的伤口已经愈合,时间也已经从岁月的长河里流淌到现在,再去过度沉溺于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去胡思乱想,那绝对会造成精神内耗。
她每个时间节点做出来的选择都是当时她最好的选择,那就不要再去回想啦。
谢晴没有跟纪春潇解释,她只是低头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亲。
这是时隔三个月,两个人的第一次亲吻。
很清浅,但很温馨。
他们两人刚才那样激烈地贴合,她都没有亲他一下,他在她拒绝过一次之后也不敢再亲他。
纪春潇心里认为谢晴就是那种绝世大渣女,他对这种渣女就应该重拳出击,把她揍得不敢离开自己。
他不应该是一个为了他人为难自己,独自承受委屈的人。
除了8岁时母亲出殡后的那个深夜,想要掐死还在襁褓中的纪瑶瑶却被他撞了个正着,还对着他下跪求他不要说出去的父亲商雪晴,没有人能再强迫他接受委屈。
纪春潇后来的日子里一直都是利己主义者,他不舒服别人也别想开心。
可是谢晴让他难过太多次了,她给他带来太多的意外了,他还是不想像自己对别人一样睚眦必报地处理她。
谢晴没想到她只是亲了纪春潇一口,就把他眼泪给亲出来了。
她想给他擦眼泪,又想起来她的手已经脏掉了。
她想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擦,可是她的衣服比她的手没干净到哪里去。
于是她在纪老板胸前还算干净的布料上蹭手,成功把白衬衫蹭成黑衬衫后,她的手也终于擦干净了。
她用粗粝的指腹小心地擦拭着omega眼角处细嫩的皮肤。
她温声哄他:“别哭啦,我没有追悔莫及,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讲真的,我是今天才想到当时还有拿着钱滚蛋这种可能性存在。”
“你看我当时是多么缺钱的一个人,我也没有仗着你对我的好感就赖着你,吃你的软饭对不对?”
omega哭得不止眼眶,就连他的鼻尖都哭红了。
平时谈生意时要是合作伙伴给他谈理论,他会不屑地让对方拿数据模型说话,他只看事实不看饼,事后诸葛亮的话他也不要听。
可是谢晴给他画的饼,他就很爱吃。
哪怕她都已经做出让他伤心的事情,让他食不下咽了。只要她哄哄他,他也是愿意继续吃饼的。
纪春潇的眼泪一滴滴从他眼眶里滑落,他也不跟谢晴说话,他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哭泣。
谢晴被他哭得没脾气,“你不能总是沉溺于过去的痛苦,你得往前看。”
“你这次醒来,我就在呢,对不对?”
听到这句狗言狗语,纪春潇用杀人一样的目光射向她。
他不明白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前两次她都是趁着他睡着偷偷溜走,这次他没睡觉当然就不会放她离开。
纪春潇吸吸鼻子,阴森森地威胁道:“你倒是跑一个试试,你要是能跑出我的手掌心,我就跟你一个姓。”
“别吧,”谢晴给予了拒绝,“谢春宵听起来比纪春宵更烧,宝宝的人已经很烧了,不需要用名字来填补烧气。”
纪春潇:“。”
就凭这死丫头这张臭狗嘴,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跟她厮混到一起去的。
很快助理的衣服就买来了。
工具间的门被短暂地打开了一条缝隙,谢晴将装着衣物的一堆打包袋从外面拿了进来。
站在助理的角度,他只看见了谢晴的一只手,并没有看见藏在门板后面的谢晴,更没有看到从她背后将她拦腰搂住的纪春潇。
纪春潇好像有皮肤饥渴症,他们俩像是黏在一起,他不能自己坐着,必须与她挨在一起才行。
他甚至衣服都不自己换了,反正他刚刚已经被看了个遍,当下已经没有之前那种羞涩。
他看看自己橙黄色包装袋里的衣物跟里面妥善放好的简易清洁用品,他很自然地对谢晴吩咐:“你帮我。”
谢晴没有直接同意,她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为什么?”
纪春潇不想跟她说话,他只是低头看向了自己还在发抖的腿,于是谢晴就明白了。
纪老板的衣裤都不好穿,他的裤子里面有袜夹还有衬衫夹。
谢晴跪坐在他脚边,这边刚夹好他的袜子,又要抬手去抓他的衬衫下摆用衬衫夹夹好。
这样无论他怎么行动,他的衬衫跟他的袜子看起来总是熨帖的,不会起层层叠叠的褶皱。
穿好裤子跟衬衫,再披上黑色的马甲。
谢晴卡在了领带这里,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依旧只会将领带打成马夫结,不会系温莎结。
纪春潇看出她的为难,他主动用他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领带上下翻飞,行云流水般地打出了漂亮的温莎结。
这次的白衬衫是温莎领口,配上他打的温莎结,看上去透着矜贵优雅的味道。
人类总是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
阴暗爬行的纪春潇喜欢谢晴的阳光开朗没心没肺,穷穷的谢晴则喜欢他身上那种用钱堆砌出来的矜贵气质。
看着纪春潇打好领带之后昂着头对她得意洋洋的眼神,她的心脏怦怦乱跳。
她凑过去对着他的唇瓣啃了几口,离开的时候纪老板很舍不得她,还缠着她又亲了好几下。
纪春潇的头发她不会打理,他就一手拿着手持小镜子,另一手拿着小梳子梳来梳去,还时不时抹一点发蜡放在手掌心里,等到它被体温融化后再蹭到头发上去固定发型。
跟他内内外外好几层的衣物比起来,谢晴的穿搭就简单多了。
内衣内裤连着袜子一起换完,她再套上卫衣跟卫裤,踩上助理买的新运动鞋,她便结束了换装。
等她回头准备跟纪春潇借梳子整理一下发型的时候,她一转头就跟镜子里纪春潇目不斜视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片刻的对视后,纪春潇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片刻之后又移回来与她发生对视后又慌乱移开,再与她对视时他眼睛里就有恼羞成怒的味道了。
纪春潇:“你偷看我做什么?”
谢晴:“……”
究竟是谁偷看谁,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他是真的闷骚。
就算看她也不是正大光明的看,而是透过镜子偷偷观察。
谢晴没跟他拌嘴,而是问他:“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去了。”
纪春潇收起镜子点点头。
“你先出去吧,我把这里整理一下。”
于是谢晴低头把俩人换下来的脏衣服都塞进袋子里,并且把一直铺在地上当床单的衣服也一并捡走。
之后她就蹲在地上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纪春潇看着她像猎犬一样在四处嗅来嗅去,他奇怪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谢晴说:“在找你的黄金领针,你旧衣服的衣领上针扣跟针全都不见了。”
纪春潇双腿打颤艰难地走到她身边,抬手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那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要了。”
谢晴:“???”
啊?
精雕细琢的纯金装饰品还不贵重?
她可记得那个领针重量不轻呢!
看见谢晴傻乎乎地蹲在地上用狗狗一样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纪春潇的心脏被她弄得无比柔软。
他柔声解释:“区区一个黄金领针,不必在意。你如果喜欢这类饰品,我带你去拍卖会上随意挑选。”
谢晴:“啊?”
她知道它贵,但是不知道它有这么贵!
这个玩意儿居然还是拍卖会上买回来的古董?
谢晴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都睁大了,里面黑黝黝的瞳仁不停地颤动着,很显然是遭到了极强的冲击。
她呆呆愣愣的模样让纪春潇越发觉得她可爱,他的手在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被她擦干净了。
他抬手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你真的不需要在意它,我会送你比它更好的东西。”
“你喜欢什么,你不喜欢什么,我全都买给你。”
她跟他索取什么都可以,他都会选择无偿赠予,包括他自己。
只要她想要,他就给。
哪怕她想摘下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带着她去月球空间站转转,并且送她一瓶月壤带回蓝星。
可是她不能长时间地将注意力放在某一样事物身上,哪怕它只是一件死物,他也会嫉妒到想要发疯。
谢晴这个人天生就好像比常人少了一点浪漫细胞,多了一点吐槽欲。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像是霸总小说里,霸总在给灰姑娘女主展现男友力。
谢晴欠债上百万时,纪春潇说的话会将她打动,因为她太想摆脱那种令她窒息的还债生活了。
现在她无债一身轻,她对他碾压其他追求者的物质赠予就没什么特别强烈的触动。
“我喜欢什么东西,我可以自己赚钱来买。”
谢晴说,“而且那些高溢价的商品都是给你们这些大老板准备的,它们对你而言跟买菜差不多,但是它们对我而言就是消费主义陷阱。”
她摘下纪春潇贴在她脸颊边的左手,低头在他戴着的祖母绿宝石戒指上亲了亲。
亲吻戒指是一种行为符号,它代表着亲吻者对被亲吻人的深情与她无条件的爱。
纪春潇被亲得春心荡漾,恨不得当场把刚穿好的衣服再脱掉,与谢晴再度春宵。
他兴奋到手指发抖,真是拼尽了全身力气才忍耐住自己的渴望。
纪春潇的手指又长又细,每一根骨节都突出而分明,白皙的肤色显得他的指关节更加粉嫩。
冷白与娇嫩的粉色在一只手上对比清晰,在视觉上漂亮得无与伦比。
谢晴亲吻完他的戒指,没忍住把他的每一根手指都亲吻了一遍。
纪春潇差点被她亲得发出闷哼,还好他忍住了。
毕竟他纪老板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荡漾的omega,他有自己的原则。
“小孩子就是黏牙,”纪春潇居高临下地发出命令,“停下你饥渴的嘴巴,要亲去酒店亲。”
两人终于从隔间里出来时,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谢晴发出陶醉的声音。
没走几步,她看见了躺在地上睡得像是死狗的好姐妹鞠芷凌。
她蹲下身来想要把她弄醒,纪春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许碰。”
他给旁边的omega保镖递了一个眼神,omega保镖点点头,他抬手摇晃鞠芷凌的肩膀将她摇醒。
鞠芷凌醒来时整个人睡得迷迷糊糊,她看见谢晴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晴晴,你中午吃饭了吗?”
谢晴诚实地摇摇头:“我没吃,你吃了吗?”
鞠芷凌点点头:“omega哥哥给我买了牛排,味道跟我在鞠家时吃的一模一样,纪老登没在吃食上为难我。”
她说完这话,就听见一声不屑的冷哼。
鞠芷凌顺着站在她好姐妹旁边的那双长腿往上看,便看见了她嘴里的那位纪老登。
她没有第一时间暴起,而是眨巴眨巴眼睛,过了几秒钟在纪春潇不耐烦的时候,鞠芷凌终于回过神了。
她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就要揍人,在omega保镖动手制伏她之前,谢晴先一步将她按住。
谢晴连忙说:“你冷静点,老……纪总已经决定放过我们了,他不会再与我们计较。”
纪春潇扫了谢晴一眼,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讲了。
面对谢晴求救的眼神,纪春潇如天鹅般高昂起来的头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鞠芷凌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她小声跟谢晴质疑:“老登他有这么好的心?”
纪春潇越看这个纪家的私生女越讨厌,他给omega保镖一个眼神,于是她将鞠芷凌拉得离谢晴远了点。
纪春潇轻蔑地说:“鞠小姐,鞠家难道没教你为人处事的基础规矩吗?比如离名花有主的alpha远一点。”
鞠芷凌气死了:“我跟晴晴光着身子洗澡的时候,你纪老登还不知道在哪里花天酒地呢!你是海王吗?管得比大海都宽!”
纪春潇艳丽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个尖酸刻薄的笑来,他挑起了那双秀丽至极的长眉,挑衅道:“不巧,我不仅与你的晴晴光着身子在一起洗澡,我们在浴室里好一番深入交流呢。”
“至于我为什么管得这么宽……”纪春潇上前几步来到鞠芷凌的面前,他给她全面展示了一下自己走路发抖的双腿,“因为我是她的omega啊~”
鞠芷凌:“???”
她气死了啊!
她的小嫩牛啊!就被这个姓纪的老帮菜给啃了啊?
鞠芷凌破防了:“狗登!你住嘴!你怎么可以对我可怜的晴晴呜呜呜呜!”
她又气又急,想起好姐妹谢晴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她哭了出来。
鞠芷凌哭得有多难过,纪春潇就在旁边笑得有多大声。
夹在两个人中间的谢晴:“……”
别吵,她在思考。
第56章 孔雀开屏
鞠芷凌被纪春潇放走的时候, 她还是不愿意离开谢晴。
她擦着眼泪眼巴巴地看着站在老登与老登保镖包围中的好姐妹。
鞠芷凌哽咽地问道:“晴晴,你真的要跟他一起离开吗?”
听见这句话,纪春潇趾高气扬极了, 他如同一只求偶胜利的孔雀般四处开屏。
他抬手挥了挥他周围的空气, 片刻后闻到什么的鞠芷凌就戴上了痛苦面具,并且脸色青白脸颊鼓起,很显然就是要呕吐的前兆。
以谢晴对鞠芷凌的了解来看, 精神体是灵缇猎犬的她早就闻到木质香与茶味结合在一起的信息素味道了,她只是刻意忽略不愿承认。
而老登就是故意逼她承认。
将两人你来我往的斗法行为看在眼里的谢晴:“……”
她开口打断好姐妹的呕吐魔法, 她提醒道:“纪老……板的黄金领针落在了工具间,你待会儿可以去找找。”
“那上面沾着他的味道, 肯定逃不脱你的狗鼻子。”谢晴安抚她, “找到之后我们把它收藏起来,等到落魄时再偷偷拿去卖掉换钱。”
听见这话, 鞠芷凌都不哭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谢晴旁边笑容瘆人的纪老登,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问谢晴:“我们这样当着他的面讨论如何销赃他的首饰, 他该不会生气吧?”
“这没什么不好, 反正你的晴晴会用其他的方式补偿我。”纪春潇看向谢晴的时候,满眼都盈着温柔的情绪。
纪春潇说话是真的毒汁满满,在鞠芷凌听起来他一张嘴就把谢晴定义为出来卖的,而那个胸针就是票资之一。
谢晴刚刚跟纪春潇在小黑屋里深入交流了几个小时,她明白纪春潇就是一个嘴硬身体软的人。
刚刚在小黑屋里他又哭又闹, 30岁的他比18岁的鞠芷凌都能作。
谢晴的身体是19岁,她内里的灵魂比纪春潇还要年长1岁, 她对他的包容感与这一点不无关系。
谢晴相对而言比较了解纪春潇,虽说她听了这话想揍他, 但还能忍受。
可纪春潇在鞠芷凌眼睛里就是一个作恶多端的恶霸形象,这个百般为难自己姐妹的omega不说话就已经够讨厌了。
结果他一张嘴还冷嘲热讽她姐妹谢晴是出来卖的!
鞠芷凌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她立刻就想揍人,omega保镖熟悉地将她拦住。
只是他拦得住鞠芷凌的物理攻击,拦不住她的精神攻击,“纪老登你这个迫害良家妇女的臭傻x!敢欺负我姐妹,我鞠芷凌早晚有一天要把你骨灰都扬喽!”
纪春潇将视线从谢晴身上转移到鞠芷凌身上时,他的唇边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只是他翠色眸子里的情绪瞬间从脉脉含情变得冷漠讥讽。
“好呀,你扬我骨灰时务必对着你姐妹的脸扬,这样我就会顺着晴晴的呼吸道进入她的身体内,我与她便再也分不开了。”
说完这话,纪春潇当着鞠芷凌的面右手揽着谢晴的腰,左手食指在她锁骨下方画圈圈。
“晴晴,你的姐妹好贴心哦。按照她的办法,等你死之后也被烧成灰了,我们俩的灰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二人真正意义上地合二为一。”
说完,纪春潇就开心地笑出了声。
在潮湿阴冷的室内体育馆里,不管是他的笑声本身还是他发出笑声的原因都令谢晴汗毛耸立。
刚刚停止哭泣的鞠芷凌又被气哭了,她发出鬼哭狼嚎一样的呜咽。
谢晴:“……”
阴冷邪门的“呵呵呵”跟怪声怪调的“呜呜呜”结合在一起,对谢晴造成了成吨的精神污染。
她抬手捂住纪春潇的嘴:“你比她大了整整12岁,不许你欺负小孩子。”
听见谢晴为自己撑腰,鞠芷凌不哭了,她原本哭丧的脸上瞬间出现了笑容,甚至叉腰对着纪春潇做鬼脸:“略略略!晴晴身在曹营心在汉!晴晴只向着我略略略!”
听见这声音,谢晴眉头一挑,她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小心翼翼地将目光移动到纪春潇的脸上,见他没作出什么更加扭曲的表情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谢晴见他情绪稳定,于是松开捂在他嘴巴上的手。
她对消停下来的鞠芷凌说:“你先回去吧,我跟纪总还有事情要谈,我晚上去体育场训练完就回家。”
这个“家”指的很显然就是她跟鞠芷凌在外面租的那间装修朴素却温馨的两室一厅了。
听见“回家”这俩字,纪春潇的耳朵动了动。
他长眉皱起不赞同地发出质疑:“你晚上不跟我待在一起吗?”
听见“跟纪总还有事要谈”,鞠芷凌的耳朵动了动。
鞠芷凌眼睛睁大发自内心地疑惑:“啊?你跟他还没谈完?”
两个冤家说完话后,眼神再次隔空对上,空气中隐约有噼里啪啦的电流在闪烁,火药味满满。
谢晴夹在两个人的中间,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很多余。
就鞠芷凌跟纪春潇这两个碎嘴子,给他们俩一个空间再为两个人创造时间,他们能从九月中下旬吵到明年大年三十。
在俩人进一步人身攻击彼此之前,谢晴站在俩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她的头真的好痛,她无法继续忍受了。
她与鞠芷凌道别:“时间紧任务重,我今天还要预留四小时的训练时间!再见!小鞠!”
谢晴的行为在鞠芷凌看来就是为了俩人的前途而委曲求全,鞠芷凌攥紧了拳头,脸色惨白故作坚强地说道:“晴晴你放心,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从恶龙那里救出我的小公主。”
听见鞠芷凌用“小公主”形容自己,第一次被人这样说的谢晴差点就没忍住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纪春潇的脑回路还没有变成谢晴的形状,同样一句话他的侧重点与她不同,对于鞠芷凌的挑衅,纪春潇高昂着头颅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他虽然一句话没说,可讽刺力度已然拉满。
在剑弩拔张的氛围中,纪春潇转身直接离开,很显然他最后给予鞠芷凌的耐心已经告罄。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眸看向谢晴与鞠芷凌的方向。
谢晴将鞠芷凌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地拍了拍,她安抚道:“你不要担心我,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你照顾好自己跟那根黄金领针。”
鞠芷凌扁扁嘴,眼里泪光晶莹:“好。”
两人依依惜别一番,谢晴才转身追上纪春潇的步伐。
纪春潇见她回到自己身边,他用凉飕飕的眼神扫了她一眼,抬手整理自己袖口的袖扣,没有再与她说什么。
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离开体育馆大门时,助理凑过来与纪春潇低声说了什么,具体内容谢晴听不清楚,不过她能听见他说饮料什么的。
纪春潇看了一眼身边茫然的谢晴,他昂着下巴微微得意地说:“谢晴喜欢喝海棠大学校门口5元一杯的无糖少冰柠檬水,让他过来的时候带上一杯。”
他可是事先做过调查的,关于谢晴的一切喜好他都倒背如流。
他就是要在这种刻意的时刻经意地将自己对她的在乎展示给她。
纪春潇心中暗爽,他故作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谢晴。
果然谢晴脸上的表情显露出一丝丝不自然,还有满满的欲言又止。
纪春潇心里得意于这个女人肯定被自己给迷的找不到北了,他脸上却故作深沉:“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与其他人不同,我知道你喜欢柠檬水也是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必大惊小怪。”
谢晴:“……”
她虽然不想打击正在装腔作势孔雀开屏的纪春潇,可是她不能不纠正他对自己的误解。
她说:“我不是喜欢喝柠檬水,只是我之前太穷了,别的饮料我喝不起。”
纪春潇:“……”
他心情复杂地看向谢晴。
他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接受不能。
人生最尴尬的事情之一肯定就是装腔作势后又被心仪对象当场拆穿。
谢晴与纪春潇大眼瞪小眼一阵,不单单是他很尴尬,这个局面也令她窒息。
她选择了给对方台阶下:“哈哈,你真幽默,哈哈。”
她干笑两声后,她跟纪春潇之间尴尬的氛围非但没有减轻,甚至还愈发浓郁了。
看得出纪春潇嘴巴翕动一定也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平日里滔滔不绝的他,在这种窒息时刻也难免词穷。
两人一个人尬笑,另一个人傻乎乎站着的场面持续了一分钟后,他们双双受不了了。
谢晴脸上的假笑维持不下去,她嘴角抽了抽:“行了,别傻站着了,我们快点去酒店吃饭。”
说完,她将视线从纪春潇脸上移开,抬脚就要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而就是她这一转身,她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而那人看见她的正脸时,他手里拎着塑料袋包跟纸袋全都掉在了地上,从里面溢出的液体来看,它们曾经装着柠檬水与咖啡。
但他显然已经管不了洒在地上的饮料了,他用一双与纪春潇形状如出一辙,只是虹膜颜色有所不同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与纪春潇站在一起的谢晴。
刨除眼睛之外,这个人的五官也与纪春潇长得相似,只是比他更加青春与稚嫩,脸颊上甚至还带着一点没退去的婴儿肥。
该如何形容他的表情呢?
他好像看见自己一直视若珍宝的玉石在他眼前被人弄脏了。
他愤怒,他绝望,他不敢置信。
让那双澄澈剔透如琥珀的眸子里出现这种情绪,谢晴从心底产生了一丝好像被人抓住偷鸡摸狗现场的不自然。
她摸摸脸,不自在地唤出他的名字:“小纪,你怎么在这里?”
纪春眠眼睛发直地看了看谢晴,又僵硬地移动向她身后的纪春潇,他用梦游一样飘忽的语气问道:“刚刚跟我表哥进行交流的alpha……是你吗?”
这次的开学典礼现场太乱了,纪春眠原本一直紧盯着台上谢晴的身影,可是他转头跟室友说个话的时间,他就没再看到她的影子。
纪春眠虽然从小没按照纪春潇那样严酷苛责的标准养大,但该知道的规则他也清楚。
以谢晴当着全联邦的面在开学典礼上公开质疑海棠大学最高权力集团的操作,她绝对要被海棠的校方找个理由开除学籍。
从纪春眠从小受到的服从性教育中,他学到的一直都是不要忤逆上位者的命令,作为吉祥物的任务就是让纪家掌权人纪春潇高兴。
不管不顾创飞教育界的谢晴绝对是纪春眠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中,那个被作为负面典型进行大肆批判的对象。
可是那个炎热的下午,高挑又强壮的谢晴将中暑的他用力扶住时,她就是吹进他生命里的那一缕清凉的微风。
当她为了给同学们讨一个公道,在演讲台上不顾自己的前途,莽撞地揭穿许多知情者都默认的遮羞布时,她就是他的英雄。
因为在网上帮她说话的人里,他是最激烈的那一个。
由于家庭原因,他最终收到的只有口头警告,并且出于明哲保身的原则,他对其他同学的遭遇选择视而不见。
他纪春眠背后有偌大一个纪家,自己却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哪里出了大错惹下麻烦。
而她谢晴孤身一人,她就敢反抗上位者制定的秩序。
谢晴的勇敢激励到了纪春眠,让他决定在散会之后找到纪春潇这个位高权重的表哥,请对方拉谢晴一把,他的英雄不该收到被开除的结局。
当时他没有找到表哥本人,而是在纪家保镖的层层包裹中见到了表哥的新任助理。
助理目光隐晦地看了一眼有细碎声响的工具间的方向。
纪春眠的鼻子在空气中嗅闻到淡淡的茉莉香跟松木味道,他的年纪虽然不大,可是他见到的事情足够多。
对于情潮期omega找年轻alpha你情我愿地发泄欲望这件事,他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表哥也会这样做。
而且当时的纪春眠觉得纪春潇还怪有品味的,居然也喜欢信息素是木质香的alpha。
当时纪春眠对助理说:“等到我表哥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你知会我一下,我有要紧事情要找他谈。”
结果纪春眠收到消息,带着对方交代的饮品赶过来时,他不仅看见了他的表哥,他还看见了谢晴。
谢晴见omega小伙子脚边的饮品漏液在地砖上越流淌范围越大。
她控制不住地拿着纸巾朝他的方向走过去,随着她的靠近,纪春眠也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茉莉与松木香勾缠在一起的信息素味道。
原来那个木质香味的alpha就是松木香根草味的谢晴。
谢晴是没有用言语来回应她,可是她身上的味道俨然说明了一切。
他的老天奶啊!他纪春眠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追星就塌房了!
纪春眠心里五味杂陈,他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傻傻地立在那里。
谢晴走近之后,她蹲下身把地上的包装袋跟漏了的饮品杯全部扔进了旁边套着垃圾袋的垃圾箱里。
之后她就蹲在那里用纸巾擦拭地砖上的液体。
纪春眠人都傻了:“谢、谢晴,你在做什么?”
谢晴愣了一下回应说:“职业病。”
纪春眠感到迷茫:“运动员还有这种职业病?”
谢晴无奈地笑了笑:“我做过保洁。”
纪春潇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他语气平静地问纪春眠:“你找我有什么事?”
纪春眠看向旁边已经简单擦拭地面完毕,并且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的谢晴,他又看看站在那里如高山一般的表哥纪春潇。
纪春眠欲言又止的模样很容易让人看出他内心的所思所想。
纪春潇给了助理一个眼神,于是助理带着保镖们远离此处。
这下两人方圆十米唯独剩下一个谢晴了,纪春潇看向他们纪家的小乖,语气松弛地说道:“有事就说,没必要避讳她。”
谢晴又不是外人,他自认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一些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
纪春潇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这话落尽纪春眠耳朵里就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在纪春眠看来,纪春潇这样就是完全没把谢晴当回事的表现,所以他才不在乎她会不会听到接下来两兄弟的密谈。
这会儿扔完垃圾的谢晴也回来了,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纪春眠,很显然她也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在两人的凝视中,纪春眠紧张局促起来,他不自然地用手指扣自己的裤线。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后,纪春眠终于鼓起勇气提出在心口盘旋已久的要求:“我知道谢晴当众打校方脸的行为有失妥当,但是我想请求表哥能帮忙保下她,让她不要被海棠开除。”
纪春眠的话让纪春潇感到意外的同时,心口也泛起淡淡的不悦。
就算纪春眠不开口,纪春潇也打算这样做,他已经把消息通知给纪氏的公关团队,让他们着手准备这件事。
现在纪春眠开了这个口,弄得好像是他为了满足纪春眠的要求才这样做的一样。
纪春潇的长眉蹙起,他不满地对谢晴阴阳怪气道:“真没想到你的魅力居然这样大,小乖可是我纪家最安分守己的人。”
“你跟他交情倒是不浅,居然能让他破例为你求情。”
谢晴:“……”
纪春潇才刚酸完鞠芷凌,这会儿又开始酸纪春眠。
谢晴怀疑只酸两个人不是纪老板的极限,而是因出场人物的人数而受限。
要是今天来找她的有108个人,纪老板多半能挨个酸一遍。
谢晴无奈极了,就纪春潇这种霸道性格,他可别为了她去为难纪春眠。
别看纪春潇比纪春眠年长12岁,霸道又偏执的纪春潇才不会在乎年龄差,谁让他不爽,他就无差别地攻击谁。
谢晴替纪春眠解释:“你别误会。小纪他只是人美心善,随手做好事罢了。”
此时的谢晴在纪春眠的眼睛里,她就是被他大魔王表哥纪春潇狠狠侮辱后还身残志坚想要保护自己的勇者。
纪春眠再一次从勇者身上获得了勇气,向来在表哥面前柔软如棉花的他握紧了拳头第一次与他抗争。
纪春眠声音小小地抗议道:“表哥,您……”
说到这里,纪春潇那双没温度的翠色桃花眼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无声地在警告他慎言。
纪春眠心里都怕死了,可是为了谢晴,胆小甚微如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您能不能换只嫩牛糟蹋?”
即便在纪春眠看来,他表哥纪春潇眼神里的冷意与凶狠已经浓郁到能一口气吃100个小孩了,他还是努力地为谢晴争取:“谢、谢晴她今年刚刚破了人种短跑记录,她、她是我们联邦的英雄,她不应该在您面前低三下四、委曲求全。”
不光是纪春潇这个纪家人被纪春眠突如其来的叛逆惊到,并不了解纪家内部弯弯绕绕的谢晴也很意外纪春眠会替自己违抗纪春潇到如此地步。
谢晴双眼怔然地望着他:“春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纪春眠当然知道,他怂得缩了缩脖子,用最怂的姿态说出最强硬的话:“表哥,请、请您对谢晴放尊重一点。”
同样是怼人,就算鞠芷凌跳脚指着纪春潇的鼻子嘶吼着骂他是个老登,她所带来的侮辱性跟冲击感也没有用温温软软语气让纪春潇对谢晴放尊重一点的纪春眠强烈。
纪春眠用最怂的语气放完狠话,他后知后觉有点害怕。
不过他没有求饶,而是小碎步移动到谢晴的身后,踮着脚从她肩膀那里偷偷观察纪春潇的反应。
纪春潇脸上那阴森瘆人的笑容也没有了,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盯着躲在谢晴身后的纪春眠好久。
谢晴挡在纪春眠身前,她从未想到自己会说出曾经她觉得最离谱、最欠扁的经典语录。
她咽咽口水与纪春潇劝道:“春眠他还只是一个18岁的大男孩,他童言无忌,你不要跟他计较。”
联邦年满18岁且精神健康的公民已经完全具备民事行为能力,说他不是故意的,谢晴自己都不信。
谢晴的话让纪春潇边鼓掌边笑出声来,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那里面沁着刻骨的冷意,“谢晴,你倒真是有魅力。”
“刘清河、纪春时、纪瑶瑶、纪春眠,你能让我纪春潇身边这么多人都为你说话,你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
谢晴有魅力这件事纪春潇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过她魅力强大到能让咸鱼纪春眠顶撞自己这件事,他倒是第一天知道。
纪春潇当着纪春眠的面,上前几步一把将谢晴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拥有面对强权不屈不挠的勇气是一件好事,我很期待你未来的发展呢,小乖。”
纪春潇饶有兴致地挑起一边的眉毛,用最美艳的脸绽放出最刻薄的笑:“只是现在谢晴还是你表哥我的所有物,人不该觊觎自己的表嫂,你说是吗?”
说完,他并不在意纪春眠会怎么想,他直接带着谢晴离开。
谢晴真无语了,她小声劝纪春潇:“你能不能别到处吓唬人?我们在工具间里谈得不是好好的吗?你干嘛到处表现出一副你对我强取豪夺的反派模样?”
纪春潇不说话,刚才他在鞠芷凌面前双腿颤颤走路都困难,这会儿醋疯了那简直是健步如飞。
矫健如谢晴,她都快跟不上他的步伐。
毕竟她是短跑运动员不是竞走运动员,纪春潇这个走路速度有点强人所难了。
等到一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眼前了,纪春眠也迟迟无法回过神来。
又过了几分钟,纪春眠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不想单纯地停留在这个令他失魂落魄的地方。
他走着走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室内体育馆里,并且他的眼前就是那个令他眼熟的工具间。
看到那个工具间,他更伤心了。
只是伤心之余还有好奇,他看见工具间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还传来狗狗汪汪叫还有女人闹鬼一样的哭泣声。
纪春眠被吓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纪家一家人的精神体都是猫科动物,他的精神体不像表哥表姐那样是威风凛凛的大白虎跟雪豹,他的精神体就像他的人一样,看上去可可爱爱如同一只吉祥物。
他害怕是害怕的,只是好奇心战胜了他的怂。
纪春眠心念一动,空气骤然泛起一阵透明的波纹,下一秒一只毛茸茸看起来呆头呆脑、腿短毛密的兔狲便出现在走廊中。
兔狲这种动物只是看起来憨憨,实际上是凶残至极的猫科动物,甚至可以捕猎毒蛇。
它压低身子,以捕猎的姿态谨慎地朝着大门敞开的工具间匍匐前进。
纪春眠一般不会将他的精神体放出来,即便他跟同学们解释过很多次兔狲很威猛了,他们还是会因为它的憨憨外形而笑他。
就像现在,即便兔狲处于捕猎状态,它毛茸茸又鬼鬼祟祟的模样依旧透着一股喜感的味道。
而且它的叫声不是猫咪的“喵喵喵”也不是老虎的“吼”、“嗷”,而是……
“哦——!”
伴随着一声奇奇怪怪的喊声,兔狲瞬间凶猛地冲进了工具间内。
纪春眠立刻发动了共感,他瞬间就看见了自己跟一只细狗打成了一团。
并且他还看见了被吓得抄起拖把要揍猫的冤家鞠芷凌。
“手下留猫!”
他精神体已经低调内敛到看上去不聪明的地步了,要是脑袋再被砸成“凹”字就更不机敏了。
几乎是他刚喊完这句话,工具间里的猫猫狗狗就全部停手,而鞠芷凌的拖布可没停。
她啪地一下就揍到了兔狲的脑袋上,共感之下纪春眠也感觉脑袋泛起剧痛,眼前一阵阵地冒金星。
鞠芷凌听见纪春眠的痛呼,她连忙从工具间里冲出来再纪春眠脸着地前将人扶住。
纪春眠一改在谢晴跟纪春潇面前的温顺小白花形象,他对鞠芷凌骂骂咧咧:“好端端的你在工具间里装神弄鬼做什么?”
鞠芷凌眼睛红红的,她委屈死了:“你没塌房过!你根本不明白偶像被人强取豪夺还塞进小黑屋这样那样的痛苦!”
她这一说话就戳中了纪春眠的伤心处。
谁说他没塌过房啊?他的谢晴刚刚在他面前被他表哥给带走!
而且纪春眠分明就从谢晴身上嗅到了表哥身上特有的茉莉蜜桃味。
那个味道浓郁到好像谢晴在他表哥那个液体里洗过澡一样,他想欺骗自己都不可能啊!
同为天涯沦落人,纪春眠不愿意跟鞠芷凌计较下去。
他在她的搀扶中站稳身体,他黯然地叹气:“可怜我人微言轻。”
听见这话,鞠芷凌琢磨出不对劲来了。
她用眼神打量了纪春眠一番,同时她的精神体灵缇猎犬绕着纪春眠转了几圈,用狗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你刚才遇见谢晴跟纪春潇了。”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语气。
纪春眠没有吭声,只是萎靡不振地点点头。
本来哭丧着一张脸的鞠芷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她蹲下身抚摸兔狲被她揍得凹凸不平的猫猫头,眉飞色舞地提议道:“或许我们俩可以为拯救谢晴而暂时达成同盟。”
纪春眠无精打采地说:“我不只是看不起你,我也看不起我自己。你觉得仅凭我们两个能战胜我表哥吗?”
鞠芷凌在裤子口袋里掏了一阵,接着在纪春眠面前摊开缓缓的掌心,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镂空金领针。
纪春眠只看一眼就知道它是什么了,“这是我哥前天刚在嘉德秋季拍卖会上拍下的首饰,它怎么沦落到你这个狗女人手心里了?”
正兴致勃勃准备出谋划策的鞠芷凌:“……”
纪春眠真不愧是纪老登的表弟呢,说话真是跟他同病相怜的难听。
她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老登当前,她决定原谅小登的冒犯。
她说:“看来这个物件很有标志性,它拥有让你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纪老……”
在纪春眠的敌视里,鞠芷凌默默地把“登”字咽回去。
“……板的的东西,如果我把它交到你的手里,你能不能在必要的时候让它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鞠芷凌的话让纪春眠眯起了眼睛,吃人不吐骨头的纪家怎么可能养出来一个完完全全的傻白甜呢?纪家只能养出来白切黑。
他瞬间就明白了鞠芷凌的意思,他从她的手心里接过来黄金领针对着走廊的壁灯仔细地端详起来。
他表情不辨喜怒地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鞠芷凌双手环于胸前,昂着头用下巴点了点那个留下她伤心回忆的工具间。
“你刚才既然跟纪老……板见面了,就应该发现他身上的衣服跟演讲时不一样了吧?”
谁家好人没事闲的去工具间换本来就崭新的衣服?除非他在里面干了什么事情,弄得原本的衣服脏到没办法继续穿。
纪春眠抬手将领针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收好,并且顺着这个姿势将自己的手掌覆在他的心脏处。
“先跟你说好,我是被纪家一手养大的,我不会背叛纪家。”
“我只是……”说到这里,纪春眠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我只是对我表哥的行为进行拨乱反正。”
“他寂寞了想要在联姻前祸害谁都无所谓,唯独不能是她。”
纪春潇站在纪家的食物链顶端是没错,可纪家总有其他人能够掣肘他。
比如他表哥的生身父亲,他的姑丈商雪晴。
商雪晴最要面子了,他当年可是在妻子的灵堂上为了面子公然维护她的小三,还为此当众给了辱骂小三的亲生儿子纪春潇一巴掌。
他可以允许纪春潇婚前与人发生关系,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被捅到明面上来。
商雪晴不会让任何人给他完美的牌坊染上污点,就连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纪春眠心里有了初步计较,剩下要做的就是丰满它,并且挑选最合适的时机来执行它。
纪春潇还不知道他们家的小崽子不仅敢公然挑衅他,甚至还跟外人密谋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就算他知道,骄傲如他也不会将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纪春潇作为纪氏ceo,他身上背着很多公事要做。
在车子行驶去他最常下榻的那家五星级酒店的路上,纪春潇就拿着终端办公。
而谢晴上了车就开始困倦地睡大觉。
两个人前往酒店的一路上竟然是谁也没理谁。
纪春潇的皮肤饥渴症都仿佛被鞠芷凌跟纪春眠给气痊愈了,在进入到酒店的房间之前,他甚至与谢晴0交流0接触。
两人入住之后,谢晴主动与随着两人一起进来的套房私人管家开口了,“在哪里点菜?”
听见她的话,私人管家第一时间将眼神看向纪春潇,纪春潇微不可察地点头后,他才对着谢晴露出恭敬的笑意:
“套房一楼有餐厅,那边有电子菜单,我会为您做专业的食物介绍跟推荐与之相搭配的酒水饮品。”
谢晴都饿死了,她哪有空等着他慢条斯理地咬文嚼字呢?
她当下就抓住纪春潇的手,风一样地就要往一楼跑。
纪春潇没走两步路就抗议道:“谢晴,我腿软,你扶着我坐电梯。”
谢晴:“啊?”
套房里还有电梯?
还有,他刚才离开学校的时候不是还矫健得如同竞走运动员吗?怎么忽然又如此脆弱了?
谢晴不理解,但是她选择尊重。
其实她刚进套房时,有一种土包子进城的局促感。
可是饥饿战胜了物质条件上的自卑,她现在只想吃饭。
在私人管家的引领下,她扶着纪春潇去坐电梯。
电梯缓缓下行道一层,电梯门一打开她就呆住了。
有整整一面墙完全由玻璃组成,那后面是湛蓝色的水还有在其中自在遨游的鱼类。
纪春潇看着谢晴兴奋到亮晶晶的双眼,他的唇边不露声色地勾起一个笑容。
他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钱,而谢晴最缺的恰好就是钱。
氪金佬要撒币撒到她离不开自己!
在纪春潇的设想中,谢晴第一句话可能会赞叹这里好美,也可能会感动地与他表示她好爱他,她要天天跟他在这里做来做去。
结果谢晴一张嘴就是问管家:“我们入住期间,会有美人鱼在里面表演吗?”
纪春潇:“???”
什么美人鱼?
她的omega还在现场站着呢!她还有心情去想什么美人鱼?
私人管家见纪老板脸色难看,他汗流浃背地说:“这位小姐,我们不主张动物表演。”
谢晴:“???”
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登西?
她解释道:“我说的美人鱼表演是指很多海洋馆都拥有的由人类扮演美人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项目,不是真的让你们去找书本里的神奇动物。”
私人管家取出兜里的手帕拭去额头的汗水:“是的小姐,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人类也是一种动物,我们酒店不主张动物表演。”
谢晴:“……”
她感觉现在这个管家就在跟她进行动物表演。
而且他的演技十分拙劣。
收到纪春潇递来的眼神之后,私人管家面不改色地做下一步介绍:“小姐,您可以尽情地享受与纪总的二人世界。这个鱼池绝对安全,它是只有您二位能欣赏到的景色。”
言下之意,你俩在鱼前面亲热也没关系。
这哪里是暗示了,这分明就是明说。
谢晴看看自己身边一本正经的馋嘴老登,又看看站在她面前郑重其事的私人管家。
这俩人如此淡定,倒显得她像是什么守旧派老古董了。
谢晴不理解,但是她大为震撼。
点餐的时候,私人管家就在他们的餐桌旁边滔滔不绝地介绍:“咖喱香料复杂,干型桃红葡萄酒既不会喧宾夺主,又可以中和香料浓郁的味道,我为您推荐24年的普罗旺斯。”
“这款牛排油脂感丰富,入口肉香四溢,干红葡萄酒在解腻的同时,也会让它的口感更加浓郁醇厚,所以我为您推荐82年的拉菲。”
谢晴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是山猪吃细糠:“每道菜菜量不大,都要配一杯不同的红酒,我吃饱前就会醉了。”
面对土狗的吐槽,服侍有钱人服侍习惯了的管家差一点点就露出鄙夷神色,还好他及时忍住了。
他耐心地解释:“小姐,我们的菜量与酒量都有固定的搭配,绝对能在保证美味的同时,给予您最佳的用餐体验。”
谢晴受不了这用餐的繁文缛节了,她直接指着菜单说:“从这里到这里的菜我全要一份,不用搭配任何酒水,我就喜欢这么吃。”
听见这话,管家嘴角幅度很浅地向下撇了撇,但很快他便再次恢复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好的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加的吗?”
谢晴点菜时,纪春潇就用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在他看来,谢晴平时一定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抓住能吃的时刻点远远超过两个人胃口的菜。
不过没关系,纪老板向来是不在乎浪费食物的,他们两人吃不完就直接丢掉好了。
他心里满是怜惜的情绪:“今天你多尝尝它们的味道,有喜欢的东西我让酒店每天送去你的学校。”
听见他说话,谢晴连忙把菜单递给他:“刚才那些都是我给自己点的,你吃什么你再点一份。”
纪春潇:“……”
他看看点菜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又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谢晴。
他由衷地发出质疑:“你没带我的份?”
“对啊,”谢晴十分平静地说,“这点东西我们两个人吃都不够塞牙缝的。”
纪春潇:“……”
实不相瞒,她“牙缝”的尺寸有点惊人了。
第57章 疏通
之前谢晴与纪春潇的接触没有深入到彼此的生活。
她做酒桶助理时, 她与纪春潇都是出于公事才凑到一起。
她辞职后也是被纪瑶瑶忽悠到纪家,她才误打误撞进入纪春潇的房间,进而爬上他的大床、融入他的身体, 这是情事。
公事跟情事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他们各自的生活还有其他部分需要两个人一起去探索。
不说其他部分,单单是两个人的饮食习惯部分他们就存在极大的差异。
纪春潇受到的是继承人教育,在饮食选择方面他在追求极致口味与营养搭配的同时, 在餐桌上他也讲究细嚼慢咽。
他不吃炒饭、炒面这种过了油的脏碳水,类似烤鸭、炖猪肉这种油脂满满的肉菜也不会入他的口, 他更倾向于料理方式少油少盐低糖的低脂高蛋白海鲜跟牛肉。
这最利于保持他的身材,也有利于他的健康。
纪春潇不吃的东西都是谢晴最喜欢吃的。
可是她为了保持身体的最佳竞技状态, 她只能被迫戒口。
一番操作下, 两人的饮食习惯竟然也算得上是殊途同归。
只是他们饭量跟吃饭的姿态有亿点点区别。
纪春潇在谢晴对面慢条斯理地用刀叉进食,动作行云流水, 优雅又矜贵。
谢晴高中三年都是先卖盒饭,等客户都挑选完成后, 她再吃没卖掉的剩饭或者去食堂吃档口没卖掉的剩饭。
她的时间很紧, 留给吃饭的时间不多, 所以她养成的吃饭习惯是风卷残云。
只是纪老板现在坐在她对面赏心悦目地进食,她总不能坐在他对面像饿死鬼托生一样狼吞虎咽。
她被迫把自己的饮食习惯往纪老板的方向去调整,她的仪态肯定没有他那样专业跟好看。
毕竟她也在西餐厅打过工,对于西餐礼节也了解一点。
纪老板让后厨一次性将菜品上齐,而不是分拨划分什么头盘、汤、副菜、主菜、蔬菜、甜品跟茶这种顺序慢悠悠地上, 谢晴觉得他有在照顾自己,所以她也照顾他的眼睛。
谢晴尽量模仿纪春潇的姿态进食, 只是纪春潇本人是1.0倍速版,而谢晴本人是3.0倍速版。
纪春潇吃一盘菜的功夫, 谢晴已经把三盘菜都吃光了。
之前管家问谢晴有什么忌口的,她报菜名一样报了一大堆,比如:胡椒、莲子、肉桂、八角、甘草、猪肉等等……
至于为什么猪肉不能吃……
“联邦绝大多数的猪肉都含有瘦肉精,它属于蛋白同化制剂类禁用物质,我吃了之后会尿检阳性,我将面临禁赛的惩罚。”
当时谢晴点菜的时候与纪春潇闲聊一般地说道。
当时管家骄傲地说:“小姐,我们酒店厨房的所有猪肉都是来自东北的土猪肉,吃农家饲粮长大。”
说到这里,他着重解释:“农家饲粮不是袋装的猪饲料,而是玉米面、南瓜、红薯、白菜等等常见于都市白领高档轻食餐中的菜肴。”
“且白领吃的轻食含有农药,我家猪吃的菜纯天然无污染。”
“换言之,白领吃的还没我家猪吃的干净,所以您大可以放心挑选。”
谢晴:“……”
对不起,那个减脂轻食她上辈子也吃过,30多块钱的外卖打开之后就是一盒菜叶加上一丁点鸡胸肉。
而且那菜叶确实不干净,不同的轻食外卖让她相同的食物中毒好几次。
心情复杂的谢晴对管家拒绝道:“你说的很好,所以我还是拒绝。”
管家:“……好的?”
这话里有逻辑吗?啊?
她自己不觉得哪里奇奇怪怪吗?啊?
管家大为震撼,管家不理解,管家选择接受。
管家虽然当时没有说很多的话,可是谢晴能从对方片刻扭曲的表情中读出一些他的内心活动。
想到这里,正在吃饭的谢晴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引起了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纪春潇的注意。
谢晴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她跟自己这种帅气又多金的年上omega一起吃饭,并且在餐桌上春心萌动到憋不住笑容也正常。
毕竟他也憋不住。
纪春潇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又上扬了几分。
没有谢晴在身边时,他的心情总是很压抑很糟糕,他极度烦心的时候甚至恨不得创死整个世界。
她在他身边时,他看什么都顺眼几分。
看到她本人,他更是心口软软,恨不得无时无刻与她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要是谢晴可以变成那种小小的玩偶就好了,他会把她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那是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吃饭会带着她,他工作会带着她,他睡觉也会带着她,总之他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
有她在,他就很舒服。
虽然联邦古代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可是这里只有他跟谢晴,他没必要端着那么多规矩。
纪春潇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自己想跟她说话交流的欲望,他眉眼含笑地问她:“你怎么忽然笑起来了?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与我分享一下怎么样?”
内心想着他的时候,被他逗弄一样地追问她的小心思,她一定会娇羞地顾左右而言他吧?
“害羞的谢晴最可爱了,”纪春潇心想,“我一定会忍不住放下食物,起身凑过去跟她疯狂打啵儿的。”
谢晴不知道纪春潇有这么多少男情怀,听见他的问话,她咽下嘴巴里的金枪鱼好心情地答复道:“我想起了猪饲料。”
纪春潇:“……”
哦。
她在想着猪饲料。
没想他。
谢晴敏锐地察觉到纪春潇听见答案后暗淡下去的眼神,她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她决定转移一下话题让他开心一点。
“哈哈,你看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吃一盘的时间,我吃了三盘。”
她开心地说,“我们做来做去的时候,吃菜频率就恰好相反。我炒一盘菜的时间,你已经三次……”
纪春潇忍无可忍,他用自己的叉子往谢晴嘴巴里塞了一块瘦牛肉。
恼羞成怒的他做完这个动作,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仅很失礼,而且不温柔。
而且谢晴说过她喜欢矜持的人,可是从她言行之间,她似乎认为床上的他不仅不矜持,甚至还太过浪荡。
纪春潇决定矜持一点,他红着脸放下手里的刀叉:“那你现在想做吗?”
他问这话时,谢晴正咀嚼他喂过来的瘦牛肉。
听见这个提议,她人都傻了。
她是刚刚错过了什么关键对话吗?怎么一下子就跳跃到这里来了?
“矜持”的纪春潇面皮泛红,他一本正经地为她解释:“我听你刚刚提到很多次炒菜,你应该是饿了。”
“饿了可以直接吃,你不需要跟我客气,我虽然是一个矜持的人,可是我不会不给你。”
纪春潇羞涩地将目光从谢晴身上移动到旁边的人造海景墙上,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了不得的烧话。
谢晴咽了咽口水,她低头看看桌子上还有剩一半的菜肴,她做出挣扎,“可是我还没吃饱。”
纪春潇没看她,只是垂眸目光闪烁地看着海景玻璃墙里面的游鱼,“你19岁,你胃口很大我知道。”
“我吩咐助理按照你的尺码购买了三盒雨伞,就放在套房一层的客厅内。”
谢晴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是让纪春潇感到误会了。
毕竟他们两个人脑回路不一样,对话间总是会发生明明同框却跨次元交流的事情。
她想给他解释,可是当蓝色的池水透过玻璃在他脸上烙印波纹形状的光斑,他翠色桃花眼里的情意也随着光斑一起荡漾起来的时候,她忽然不想解释了。
可能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
谢晴也顾不上维持形象了,她风卷残云一样把餐桌上自己剩的菜都扒拉到一个盘子里。
就像管家说的那样,为了追求摆盘精致这里的菜量不大。
谢晴五盘菜扒拉到盘子里再吞进胃里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这一番操作下来,纪春潇人都傻了。
他知道谢晴能吃,他不知道她居然这么能吃!
在他的预想中,这里大部分的菜都是吃完了好像没吃一样,都要被人拿走丢掉的,结果她全吃了?
谢晴吃完自己的,又伸手去拿纪春潇那边剩的菜,纪春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语气有一丝慌乱:“这些都是我吃剩的。”
谢晴点点头:“我知道。”
纪春潇见她还是要拿餐盘,他咬着牙说:“它们已经被我弄脏了,你不要吃。”
谢晴拒绝他的拒绝:“农民种粮食很辛苦的,我们不能浪费。”
纪春潇坚持他的坚持:“可是我买食物的时候就已经付过钱了,想怎么处置它们都是我的自由。况且为了不浪费食物而暴饮暴食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我不赞同你的做法。”
谢晴:“……”
她被纪春潇说得哑口无言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谢晴还是舍不得那几盘剩菜,“那……那我把它们打包回学校吃行不行?”
纪春潇被她弄得又无奈又烦躁:“你干嘛一定要吃我的剩菜呢?你喜欢吃哪道菜,我可以让后厨再给做一份新的打包带走。”
谢晴真切地接收到了纪春潇无可奈何的情绪,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她强忍着自卑与窘迫开口了:“我、我从小就吃剩菜。”
“我妈妈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我小时候家里不开火,我爸爸会在外面打包他在麻将馆吃剩的外卖带回来给我吃,一份剩菜热两遍够我吃一天。”
“后来他病了,我边上学边打工还要边训练,我经常吃食堂的剩菜。”
“纪春潇,我一辈子都在吃剩菜。现在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些造型依旧精美跟没吃过一样的食物被丢掉,我不能接受。”
“我觉得它们热一热,在我这里还是一顿丰盛的大餐。”
现在换做纪春潇被谢晴说得哑口无言了。
由于不良的精神状况,他几乎没有共情这项能力。
可是谢晴用看似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纪春潇能感受到她内心隐藏着的酸楚。
纪春潇的掌控欲奇强,他希望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他喜欢乖顺的东西,他厌恶一切脱离他掌控的人事物。
所以……
纪春潇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禁锢谢晴的手。
过了几秒钟,他说:“好,我会让人把我吃剩的菜全部打包给你。”
谢晴凝重的脸上先是微微怔然,接着露出一点释怀的笑意,接着笑意越来越浓烈。
她反手将纪春潇刚刚松开的手握在了掌心里,她由衷地感谢他:“宝宝,你真好。”
明明他们两个之间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可是当谢晴握住他的手,并且对着他笑意盈盈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纪春潇还是怔住了。
这一刻他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电流在乱窜,弄得他心里又痒又酸又甜,甚至带给他一种过去他们身体亲密结合时都无法拥有的快乐。
还没等纪春潇反应过来,他的左手又被谢晴牵起来,谢晴特意用纸巾擦拭干净唇角之后,在他中指的戒指上落下一吻。
随着她的动作,纪春潇本来安稳放在桌子下的双腿抖了抖,接着不自在地夹紧了。
纪春潇不自然地说:“这、这没什么,你、你不要大惊小怪。”
谢晴牵着他的手抚在她棱角分明的侧脸,她说:“我很感谢你愿意考虑我的感受。”
纪春潇没觉得自己哪里考虑她的感受了,他根本就没有她想得那样好。
他必须现在就跟她解释清楚,不然以后她看破了她给他泥塑的人像后面藏的真实人影,她又要因为这份现实与虚构的落差而对他失望。
跟这比起来,他宁愿自己在她眼里永远是蛮不讲理的霸道老登。
谢晴脉脉含情的模样令纪春潇害羞又焦躁,他急切辩解道,“你别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只是不想看你在我面前哭丧着一张脸。”
谢晴她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她只是笑着点点头:“宝宝说什么都可以。”
又来了,又来了。
纪春潇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啦!
他噌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并且抬手就将谢晴公主抱着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谢晴被他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弄得人都傻了。
她的心里茫然又紧张又不可思议,她抬手环住了纪春潇的脖颈。
两辈子加在一起,她都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
她身高185,体重73kg,她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稳稳将她抱起来还能大步前进的人居然是纪春潇!
不是她性别歧视omega,毕竟纪春潇的保镖团里随便挑出来一个omega都能把她当二人转的手帕甩来甩去。
而是这个抱她的omega一小时前还被她搞得双腿颤颤走路发飘啊!怎么回事?他的无法承受难道都只是演给她看的吗?
纪春潇把他的alpha从三楼抱到一楼时,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她面前暴露了什么。
他动作僵硬了一瞬,将谢晴放到沙发上之后,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去拿摆放在茶几上的雨伞盒。
他问谢晴:“这里有水蜜桃、草莓、薄荷味,你喜欢哪个?”
谢晴寻思这不是送分题吗?
纪春潇本人是水蜜桃味,鞠芷凌是草莓味,至于最后那个……
谢晴:“我用了薄荷,你不会腔寒吗?”
纪春潇:“……”
他幻想了一下身体由内而外冒凉气的感觉,他抬手把薄荷味的扔垃圾箱里去了。
见谢晴没有拦着他的念头,纪春潇挑了挑眉,好奇地问她:“这次你怎么不觉得浪费了?”
谢晴如实回答:“这种包装完好的东西,被保洁捡走之后还能自己用或者转卖出去,这不算资源浪费。”
纪春潇:“……”
她还挺能自圆其说。
他看着剩下两盒问她:“所以蜜桃味还是草莓味。”
谢晴当然选前者。
他们之间的三次关系,一次是在纪家喝多了意乱情迷,一次是在工具间针锋相对时发生。
两次都属于冲动之下发生了行为。
这次他们俩还算心平气和,既没有吵架也没有鬼迷日眼。
谢晴打开包装盒之后,发现里面有整整10片。
她惊讶地问:“你确定你可以吃这么多?”
纪春潇嗔她一眼:“本来可以分两天吃,但是我明天要出差,所以截止到明天凌晨五点,你要把它们全用掉。”
勇猛如谢晴,她捧着盒子的手也不免颤抖起来。
他哪里是想吃菜?他这分明是想吃人啊!
alpha的繁衍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力不从心,omega则是从30岁开始越发如狼似虎,这时同龄alpha根本无法满足omega的胃口啊!
谢晴求生欲上线:“我、我……”
纪春潇料到她要说什么,他抬手用食指贴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接着他从茶几下面翻出两瓶泡着奇怪东西的酒瓶子。
纪春潇指着左边那瓶说:“这瓶滋阴,我来喝。”
接着他指向右边那瓶:“这瓶壮阳,你来喝。”
似乎是知道谢晴要问什么,纪春潇又特意补充说明:“这是我纪氏旗下长生生物科技的特制产品,我问过专业人士,你喝不会尿检阳性,也不会损害身体。”
说到这里,他耳朵也红了:“它只是起到协助情趣的作用。”
说完,他又变出来两个高脚杯,并且分别往里面注入不同的瓶子中的酒液。
他将其中一个高脚杯递给谢晴,自己则拿起另一个高脚杯开始说祝酒词:“矜持的omega祝你的每一天都干劲满满。”
谢晴恍恍惚惚地接过高脚杯,她闻了一口酒的味道就差点被腥味熏晕了,她问:“矜持的omega是谁?他是送你酒水的人吗?”
纪春潇的脸黑了:“愚蠢的alpha,矜持的omega当然是我本人了。”
谢晴:“……”
他爹的。
谁家矜持的omega会给alpha灌壮阳酒,还给自己灌滋阴酒?
矜持这俩字已经让她感到陌生了啊!
见谢晴不喝酒,纪春潇忽然软绵绵地靠在了她的身上。
谢晴还以为他突发恶疾了呢,她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双手护住他紧张地问道:“纪总,您这是怎么了?”
着急之下,她的称呼又开始跟他客气上了。
纪春潇脸色潮红,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我只是忽然管道堵塞,需要谢助理亲自来疏通。”
他拿起谢晴刚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又将它塞进了谢晴的手心里,“这是重要的管道疏通剂,你拿着设备进进出出进行疏通时,它会派上大用场。”
谢晴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差点被他污得从原地弹跳起来。
啊啊啊!
她真是受不了啊!
谁来救救她啊!
纪春潇见她不拒绝自己,只是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在他身边瑟瑟发抖。
受惊跟瑟瑟都是好词汇,纪春潇最喜欢了。
他缓缓地顺着依偎在她身上的力度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谢晴看他抬手扒她的裤子,她简直都要怕死了,她挣扎道:“等一下!”
纪春潇暂停手上的动作,从容不迫地俯视她:“又怎么了?”
躺在沙发上的谢晴病急乱投医:“我、我还没喝酒呢!”
纪春潇抬手摸摸谢晴的脸,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说:“好呀。”
说完他从她身上起来,给谢晴留下了坐起来喝酒的空间。
在纪春潇似笑非笑的凝视下,谢晴硬着头皮捏着鼻子把腥臭的酒液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她就以一副神游天外的姿态愣在原地。
她的模样弄得纪春潇十分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晴的魂魄终于回来了,她愁眉苦脸地跟他说:“我感觉它好难喝。”
纪春潇:“……”
行吧。
她不开心就好。
纪春潇又将谢晴压倒,他抬手扒她裤子的时候,谢晴又说:“等一下!”
屡被打断的纪春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压抑着自己不耐烦的情绪问道:“你又怎么了?”
谢晴一双黑黝黝的丹凤眼明亮又有神:“我喝了酒,嘴巴里味道难闻,你亲我会被熏到。”
恼火的神情在纪春潇脸上出现了一瞬,很快他又荡漾起来。
他说:“小孩子就是傲娇,你要是喜欢在浴室里亲密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谢晴:“啊?”
纪春潇嗔道:“啊什么啊?被我戳穿之后你还嘴硬什么?”
说完,他把一整盒水蜜桃味雨伞塞进谢晴的怀里,直接抱起她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进了浴室的谢晴又从灵魂里发出来一个字:“啊?”
她一张嘴,她嘴巴里就被塞进了电动牙刷,纪老板情意绵绵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伺候别人,你该感觉到荣幸。”
“投桃报李,待会儿你也要卖力一点伺候我,明不明白?”
在电动牙刷嗡嗡嗡的声音里,谢晴发出质疑:“啊?”
第58章 酸胀
以谢晴的受欢迎程度, 她不是没被omega死缠烂打过。
只是那些omega的脸皮跟纪老板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要不是谢晴的牙龈够坚强,电动牙刷的毛毛也足够柔软, 以纪春潇没轻没重的力度这会儿她都要被怼得满嘴是血了。
谢晴被“伺候”着刷完牙, 就被纪春潇往淋浴间里拖。
纪春潇一边拖着她,一边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你特别喜欢这个里面,我满足你。”
谢晴:“???”
究竟是谁喜欢啊?她一声都没吱呢!一直都是他在叭叭好吗?
进去之后, 纪春潇又故作扭捏。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偶尔与她对视时, 她不难看出其中不加掩饰的欲望。
她等了一会儿见谢晴还在那里傻站着,纪春潇不开心了:“按照我们第一次的剧本, 你应该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
谢晴:“?”
怎么回事?
他们俩之间还要发生自我扮演情景重现的剧情吗?
谢晴不理解, 她大为震撼。
纪春潇看她呆头呆脑就生气,他拿的补品可是自家旗下长生生物科技经过专业检验的药物!
它不仅成分对谢晴这种运动员友好, 不会被尿检阳性。它的效果也是出类拔萃,经过市场的检验, 是经久不衰的产品。
说明书上写了起效时间在十分钟, 纪春潇感觉现在都已经过去半年了, 怎么谢晴喝了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对,也不能说完全没反应。
她的人没变强硬,但是明显变傻了。
纪春潇痒得厉害,他是等不了谢晴主动了。
他之前的表现已经足够矜持了,再矜持下去对他的杏福有碍。
谢晴不脱衣服, 纪春潇就主动上前开扒。
明明喝下大补酒的人是谢晴,应该化身野兽也是她才对。
可是谢晴都被纪春潇给吓萎靡了, 她感觉他比自己更禽兽啊!他都没喝补品酒就已经这样了,她难以想象他要是喝了会是什么样!
她就一晃神的时间, 她已经被纪春潇掌握了。
她隐忍地倒吸一口凉气,“嘶……”
纪春潇像一条蛇一样攀附着她,他嗓音沁了蜜一样的甜:“我给你做准备工作,你也要帮我。”
说着,他牵起她的手放到了他认为她该放在的位置。
谢晴的手跟纪春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可不是一个触感。
纪春潇平时自己触碰自己的时候,可没有她带来的感觉强烈。
谢晴手上的老茧是她战胜生活苦难留下的勋章。
纪春潇看见她的勋章既会心疼她的过去,也会对它切实带给自己的快乐而控制不住地感到恶劣的欣喜。
他太快乐了。
谢晴就是老天奶给他的礼物,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地让他愉悦。
“你消失了整整三个月……”在准备工作做完,准备正式进入主场之前,纪春潇吻了吻她的侧脸,“你欠我的东西,我会要你全部偿还。”
尽管知道她的下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调情,可谢晴还是将心底的真实疑问说出口了。
谢晴嗓音暗哑地问:“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饥渴吗?”
纪春潇被问得身体兴奋到发抖,他声音发颤地回应:“他们当然知道呀,不然纪瑶瑶怎么找上你这个身强力壮的alpha呢?”
到此为止,剩下的话不用再说,也不用再问。
言语太过于破坏气氛,行动才是让这场野火烧得更旺的最好的助燃剂。
淋浴间内的淋浴头被人打开了,水雾渐渐弥漫。
这次的场景并没有按照纪家的套房内发生的事情1:1复刻。
当时纪家的玻璃隔门上能看将两个人交叠在一处的手掌,但是这次没有。
嘈杂的水流声掩盖住一切,水雾也将他们的身形遮得若隐若现。
纪春潇的头发已经全部被湿热的水打湿了,被他全部梳到脑后。
新流下来的水流打在他昂起的额头上,顺着他精致的眉骨一路流向他的眼眶。
他那双形似桃花的眼睛紧闭着,秀丽的长眉时而舒展、时而皱起。
他饱满的唇瓣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那具体的言语已经被水流声掩盖住,不靠近便什么都听不到。
一开始是这样的,直到后来他的声音强烈到再也无法被淋浴的水流所掩盖。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谢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惹你……”
与他相拥的人一张嘴就是磁性而暗哑的女声,性感极了,“你没少惹我。”
从两人的对话来判断,男人应该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女人心怀不满,于是在这里找他算账了。
再后来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子,听起来又可怜又急切,“我要休息……我要休息!你别闹了!你别闹了!”
女声对他可怜兮兮的求饶不为所动。
“我不会信你。”她说,“你刚才将我从一楼公主抱到了三楼,你身体素质好得很,我看你之前的柔弱都是演给我看的。”
她语气笃定极了:“我不会再信你了,你现在一定也是演的。”
他再开口就带着哭腔:“我没骗你……我……嗯……我没有……”
只可惜谢晴不会再相信他的鬼话了。
刚才纪春潇抱她的时候可轻松可有劲了,这个老登还真是给她诠释什么叫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纪春潇还在那里演:“谢晴……老婆……放过我吧……”
谢晴点点头:“好。”
说完,她顺着两人抱在一起的姿势带着他出去,把他放在洗手台前,让他双手撑着台面。
终于有了松一口气的机会,纪春潇根本撑不起他的身体,他双手都陷入洗手池里,脑袋搭在洗手台侧边凹出一副半死不活的绵软模样。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像长期不运动,骤然被拉去跑1000米跟800米体测之后半死不活的大学生。
谢晴都要被他的演技所折服了,“真不愧是大财团纪氏的继承人,你的戏真好啊,娱乐圈少了你是他们的损失。”
谢晴不顾纪春潇的挣扎,俯身用食指跟中指钳制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头去看盥洗镜里的他本人。
她挑着眉毛看向镜子中闭着眼睛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纪春潇,她由衷地发出赞叹:“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表情?这简直是影帝级别表演啊,宝宝。”
纪春潇的嘴唇已经在刚才的激烈冲突中被自己咬破了,高高在上的继承人现在就是一副破破烂烂的狼狈模样。
“干嘛摆出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别再咬自己了,待会儿我还要亲那里呢。你咬疼了,那我每亲吻你一次,你都是带着痛的。”
见他咬着唇瓣不说话,谢晴的指腹上移隔着一层皮肉掐在了他嘴唇的脸侧,硬生生将他紧紧咬合在一起的牙关给撬开。
被她反复羞辱,纪春潇恼羞成怒地睁开了眼睛。
可是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谢晴,而是那个镜子中看起来被糟蹋得不轻的他本人。
纪春潇作为著名的自恋狂魔,他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要承认镜子里的人帅气逼人、美若天仙。
他每个月在护肤上的消费高达七位数,重金之下他虽然30岁,可他脸上一根皱纹都没有,甚至这张脸看上去比二十出头的学生更年轻。
与镜子里那个皮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一双翠色桃花眼水润又勾人的omega对视时,纪春潇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我好美。”
谢晴:“……”
你看,她就说他是装的吧?
他哪里受不住了?他现在甚至还有闲心自我欣赏呢。
纪春潇自我欣赏完,镜子中omega的眼睛又怯怯地上移。
在与谢晴那双黝黑的丹凤眼对上的时候,他颤抖了一下,烫到一样地收回视线不敢看她。
只是片刻之后又反手搭在她的后颈上,带着她俯身与他继续贴近,直到镜子中两张脸的脸颊贴在一起。
纪春潇眼睛里哪还有一点平时里冷若冰霜的情绪,他眼眸里泛着脉脉的情意,带着愉悦与欢喜。
他痴迷地看着镜子里的美景,小麦肤色的谢晴与冷白肤色的他紧密相贴。
她脸颊的棱角要比他的更为分明,那一双清明端正的凤眼之下,藏着的是对他滔天的掠夺欲。
他的眼神顺着她的眼睛,下滑到她高挺的鼻梁,一路来到刚才与他抵死缠绵的丰满唇瓣。
都说薄唇的人最薄情,但是这话并不贴切,纪春潇觉得谢晴这个嘴唇丰润饱满的狗女人也没有深情到哪里去,说不定比薄唇的人更冷情。
渣归渣,不耽误他一见到她就鬼迷日眼。
纪春潇凸起的喉结明显地在他纤长的脖颈间滑动一下,他说:“谢晴,你也好美。”
说完,他微微扬起脸颊,将唇瓣与她贴得更近,他用甜而温软的声音对她发出命令:“美人,吻我。”
他说话间,那清甜馥郁的茉莉桃子味将谢晴席卷。
从omega的信息素里,谢晴还嗅到了来自她的松木香。
“春潇……”被勾引得意乱情迷之际,谢晴在吻上他的唇瓣前,发自肺腑的说道,“我真的喜欢你……”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然后吻了个空。
她疑惑之际只听啪的一声,她睁眼就看见了跪在滑跪在地上的纪老板。
谢晴:“……”
纪春潇:“……”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崩溃,只见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难以启齿地说道:“我没骗你,我真的站不住了……”
谢晴脸色扭曲一阵,差点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
可是碍于纪春潇的虎威,她还是忍住了笑声。
她强忍住爆笑如雷的欲望,压抑地说:“那就别站着也别跪着了,我们换个你能躺着的地方。”
纪春潇没听出来她在憋笑,他不看她的表情单纯以为她说话的那个前缀情绪里没有“爆笑如雷的”这五个字。
“小alpha就是粘牙,”纪春潇的无可奈何里透着几分霸总的宠溺,“如果你真的很想,我也可……”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听见现场出现了笑声。
已知浴室只有两个人,又知他是不可能笑出声的,那么笑的人就只有……
“谢。晴。”纪春潇放下遮遮掩掩的手,咬牙切齿地抬头看向她准备骂骂咧咧。
可是他刚刚张嘴,她就扶住他的下巴,在他的唇瓣上响亮的啵了一声。
她眉眼含笑地与他对视:“春潇,不要生气,嗯?”
纪春潇的瞳孔在翠色的眼眸颤抖,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剩下的记忆就很混乱了,纪春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谢晴忽悠到客厅的沙发上了。
后面就是乱七八糟的,断断续续的场景。
他好像听见谢晴说什么沙发被弄脏了,那时的纪春潇除了语气词之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一切都朦胧起来,他明明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
这次朦胧的纯白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时,不知何时起的雾气又再次将他笼罩。
那雾气里好像有什么让他上瘾的物质,他深陷其中愉悦到好像双脚悬空,如羽毛一样轻盈地飘荡在空气里。
窗外的世界已经从太阳高悬变成了明月朗照,纪春潇的双腿始终都落不到实处,他脚下不是大地,他还是飘浮于空中的羽毛。
一直飘浮着,一直愉悦着。
快乐也是一件消耗心神的事情。
最后的最后,已经快乐到麻木的纪春潇脑子空白笑得像傻掉了。
谢晴坐在他的旁边叹了口气,抬手抚摸他中途被吹风机吹干,却再次被汗濡湿的发丝。
跟他的硬嘴与硬脾气不同,omega的头发摸起来软软的,很柔顺。
谢晴轻声问他:“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是跟他做了好多心率爆炸的无氧运动跟有氧运动,可是她昨天还没有跑圈呢。
精明的纪总脸上依旧是痴呆一样的笑容。
谢晴说完话,他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在小夜灯的照射下,他的瞳孔里依旧没有焦距。
他就以这幅呆样抬手将谢晴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很显然他不想让她离开。
omega的模样让谢晴叹了口气,昨天已经过去了,或许她不应该再执着于已经逝去的时间。
她的精神与身体都紧绷了太久,她就当昨天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期。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她可以睡到七点半再去上课,她今天早上也不能去训练了,不然只睡两个小时就高强度训练,她会猝死的。
谢晴不走了,她呼唤智能管家关闭小夜灯之后,整个人也缓缓躺进了被子里。
她躺进去之后,感觉到纪春潇握着她的手腕往他的方向微微使力。
于是谢晴懂了他的意思,她向他靠近,并将他抱进了怀里。
她刻意地从她后颈的腺体处释放属于她的信息素,感应到自己alpha的信息素,纪春潇那双黯淡无光却死死睁着的眼睛才终于肯闭上了。
他依旧紧握着谢晴的手,即便是睡着了也只会握得更紧,而不会松开。
谢晴脑子里紧绷的弦也终于松弛下来,她也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就要陷入梦……
“我还没给你洗澡呢,”谢晴倏地一下就睁开眼睛,她看向怀里的纪春潇,“我给你清洁一下,你再睡好不好?”
纪春潇没有回应她。
于是谢晴觉得可能纪老板就喜欢脏着,于是她的眼睛又闭上了,然后闭上三秒又睁开。
别的地方不洗没关系,有的地方不能不清洁,她可不想他第二天去医院看o科病。
她眼睛都睁不开地使唤智能管家把湿巾送过来,之后就强撑着精神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身体。
看得出纪春潇是真累了,被擦得狠了他也只是闷哼两声,但完全没有停止睡眠。
谢晴把两人简单清理完毕,这次她安心地睡大觉。
只是再浓烈的困意也抵不住谢晴已经养成的生物钟,凌晨五点时先于她神智苏醒过来的是她的身体。
要不是怀里多了一个大活人,她可能就完全按照身体习惯起床洗漱之后再去训练了。
怀里的大活人让她想起来她只睡了一个小时,现在她去训练容易猝死。
她想起纪春潇昨天给她订的指标是截止到今天凌晨5点前要用完一盒,因为他要出差。
谢晴抬手捏捏纪春潇的脸:“纪总,你该起来上班了。”
纪春潇睡得昏昏沉沉,抬手把她的手打掉,然后继续睡。
谢晴还是第一次跟他有一个完整的亲密过程,无论是之前的调,.情,之后的相拥而眠她全都感受了一遍。
之前在纪家的时候,她就觉得纪老登的人虽然蛮不讲理,他睡觉的模样还蛮可爱的。
今天没有纪瑶瑶这个煞风景的人,纪老登也没说让她当情人自己另外嫁人的狗言狗语,她就觉得这人看起来更可爱了。
她好心情地摸了摸纪春潇的脸,她的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住了,紧接着她不可思议起来。
爹的,她现在对于纪老登的道德标准已经降得这么低了吗?
谢晴越想越生气,她抬手往纪春潇脸上轻轻扇了扇。
纪春潇迷迷糊糊地拒绝她:“别打了,再打我爽了……”
谢晴:“……”
她真服了。
看他睡得神志不清的这副模样,他大概也没有余力来演戏骗她,所以他说得极有可能是实话。
谢晴瞳孔地震。
这样说来他们俩过去相处中她自以为的惩罚,对他而言极有可能就是奖励。
谢晴愣了足足一分钟后,她气鼓鼓地捏着纪春潇的耳朵对着里面大喊:“纪总!你该起床上班了!快别赖床了!你快点给我滚去上班!”
她的魔音贯耳让终于驱散了纪春潇的几分睡意,他眼睛睁开一条缝茫然地看向谢晴。
他盯了她几秒钟,在谢晴以为他这台终端正在开机过程中时,他忽然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纪春潇懒洋洋地说:“我旷工。”
谢晴:“???”
她抬手把纪春潇合上的眼睛又撑开:“员工旷工是被hr扣工资!你旷工纪氏会丢掉生意的!”
纪春潇无所谓地说:“那纪氏倒闭吧。”
谢晴:“?”
啊?
她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纪氏继承人为了赖床选择让纪氏倒闭?
纪氏的未来似乎一眼看得到头啊!
谢晴劝他:“这样不行,你破产了就变成穷光蛋了!”
她说到这里,纪春潇紧闭着的双眼蓦地睁开了,他认真严肃地眯着眼睛看她:“那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会养着我吗?”
谢晴下意识点点头。
于是纪春潇眼睛又闭上了:“纪氏倒闭了也有人养我,那我更要旷工了。”
谢晴瞬间哑口无言。
谁懂啊?他的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纪春潇在谢晴怀里换了个姿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眼睛睁开。
谢晴以为他回心转意要去上班了,结果纪春潇说:“你的胳膊被我压了好久,是不是又酸又胀呀?”
谢晴诚实地点点头。
于是下一秒她被纪春潇揽进怀里,她的脸贴在他贫瘠但勉强有一点肉的胸膛上。
这样以来,两个人的姿势便调换了一下。
纪春潇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意,嗓音也比夹子时期要低沉,“辛苦你了,老公。”
谢晴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头皮发麻,她红着耳朵磕磕巴巴地回应:“没、没关系,老婆。”
她肯定是被小鞠传染了什么受虐爱好,觉得人家冷言冷语才正常,被温柔对待就浑身不舒服。
还有,她是老婆不是老公。
公代表男的,婆代表女的。
看在他睡蒙了的份上,她决定原谅他。
反正他们俩中间肯定是一男一女,偶尔混乱一下就当做情趣了。
纪春潇从没有睡过这样舒服的觉,他感觉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大暖炉。
秋季是很热,可纪春潇体寒怕冷,这个肉感十足的暖炉对于别人而言太热了,对他而言就刚刚好。
他舒舒服服地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怀里乌黑柔顺的长直发,再往下是对方肌肉线条分明的小麦色上身。
与视觉一起带给他享受的是嗅觉,是来自于对方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
同时,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上很清爽,明显就是被她清理过了。
这次醒来,他不再是孤独一人,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转念想起昨夜混乱的记忆,察觉到双腿的酸软,纪春潇的脸颊瞬间红了个头。
他低头用下巴在谢晴的乌发上蹭了蹭。
他用气音好心情地骂她:“哼,没轻没重,也只有我受得了你。”
第59章 痴迷
没轻没重的谢晴睡得昏沉, 她去上学的闹铃响起之前,她的终端先响了。
谢晴忘了她把旧手机扔在哪里,她就按照习惯在枕头边摸摸, 然后就摸到了一具温温热热的躯体。
她没有表现出那种忽然坐起来疑惑床上怎么多了个男人的大惊失色。
她甚至非常自然地捏了捏她摸到的东西, 并且做出评价:“有点干瘪,得健身才能丰满起来。”
她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纪春潇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谢晴胡乱敷衍:“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我终端好像落在客厅里了, 你去帮我拿过来。”
说完,她抬手按照朝着记忆中的方向随意指了一下。
下一秒, 她感觉她的脸颊被尖尖的牙齿咬住了。
这次因着动作问题,他说话难免含糊不清, 可是两人距离近到已经贴在一起, 他的话语声反而比之前更加清晰。
她听见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骂骂咧咧:“混蛋谢晴,昨天把我折腾得那么狠, 今天还没睁眼就把我当佣人指示是吧?”
谢晴一句话秒杀他,她说:“宝宝, 你声音好低呀。”
几乎是她话语声刚落, 她脸蛋上的肉又被他狠狠咬了一下。
谢晴眼睛都没睁, 手上稍微用力捏捏他的肉肉,“咬完人去给我拿终端。”
她脸蛋上的肉被他松开了,她听见轻轻的咳嗽声,估计是他在清嗓子。
再开口时,对方嗓子眼里出来的就是平时又软又甜的调子了。
“啧, 狗女人。”他说,“我嗓子平时不像刚才那样低, 那是被你弄哑了。”
“我叫那样长的时间,喉咙累了很正常。”
说完, 他也没打算起身。
谢晴寻思他再磨蹭一会儿,她的终端通话请求都要被人挂断了。
她无奈地睁开眼睛,不打算继续跟他消磨时间,她直接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自己去拿。
纪春潇见她要走,他连忙抓住她的手,他语气恼火的同时又紧张兮兮的,“你去干嘛?”
谢晴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看见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后,这才回头看他。
她本来只是单纯打算与他对话的。
结果一回头,她直接被他惊住了。
纪老板虽然跟她一样穿着睡衣,可是无论从他精心设计出的发型、修理过的长眉、没有胡子的光滑下巴,又或者是他嘴巴上闪闪发亮的唇釉,这都在昭示着一件事情——这是他提前起床精心设计的外形。
注意到她打量的视线,纪春潇略有局促,只是不多。
他依旧坐在床上直直地盯着她。
谢晴:“……”
她感觉霸道老登的少男心比她的少女心更多。
解释的话语在谢晴的喉咙间滚了几番,最终她说出来的是:“你去帮我拿终端,顺便回一下人家的消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说我在忙。”
终端放在他这里,说明她一时半会儿没想走。
即便如此,纪春潇依旧视她的离开如洪水猛兽:“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要去做什么?”
谢晴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耳朵红了个透,“我去洗漱,待会儿回来跟你……”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
她不敢再看纪春潇,直接落荒而逃。
虽然谢晴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灰溜溜地逃跑,可唯独这次的逃跑让纪春潇心中愉悦万分。
反正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纪春潇也不用继续凹他的“矜持”人设。
他一下子躺在床上,准备开心地滚两圈。
只是他刚滚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精心设计的发型,他就昂着头尽量不与床单接触,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开开心心地去客厅接谢晴的终端通讯了。
他都送给过她纪氏的最新款终端眼镜了,可是他很少见她佩戴,她那款老土的手机她倒是不离身。
纪春潇拿起手机,看向上面显示的来电联系人备注为“苏骚”。
纪春潇心里咯噔一声,开始在脑海的资料中搜寻这是谢晴身边的哪一号人物。
心里大概有数之后,纪春潇长眉皱起,眉间有明显的不悦之色。
通讯一经接听,对面就响起了阴阳怪气如太监般的男声:“哎呦~真是没想到啊,我们家大忙人还会接我电话呢!”
纪春潇清清嗓子,把夹子音切得低一点,尽量模仿谢晴平时说话的声调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敷衍至极的声音让苏锐火冒三丈,生活中心思比大腿肌肉还粗的他根本没发现对面接电话的不是谢晴。
阴阳怪气在此刻结束,那种说话方式已经不足以承载他的愤怒了,还是直接用家乡话骂人更过瘾!
“你嗯啥嗯?你别跟我在这嘎达装聋作哑!”
“我看你现在真是飘了!昨天下午你翘课就算了,怎么我今天早上也没在体育场看见你?就算你昨天怼了校领导,今天极有可能被人踢出学校了!你也不能彻底放弃训练、放弃未来啊!”
纪春潇听得不耐烦,他正想说什么,那边就把他打断:“你先别说话!你听我说!”
纪总知道终端对面就是谢晴那个烧货教练,为了自己alpha的前途,他用为数不多的耐心忍受对方的碎嘴攻击。
苏锐对此浑然不知,并继续滔滔不绝:“我跟你讲!训练这件事情可马虎不得,俗话说得好,勤能补拙!虽然你不拙,可不妨碍勤依旧是你职业生涯最好最大的补品。”
“当然了,根据体育论文,你训练之余要是能找个固定的omega活动一下身体就更好了。”
“alpha与omega的结合能帮助彼此的身体发育,契合的信息素能舒缓你的身心,帮助你一扫日常训练的疲倦。这可不是我轻浮乱编的,人家多篇sci上面都写着呢。”
苏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今天的谢晴安静得不像她本人,他疑惑道:“喂?你还在线吗?喂?我说这么多话,你倒是吱一声啊!”
“谢晴”说:“我……”
“她”说了一个字,苏锐立刻将对方打断:“教练知道你心情不好,海棠这次的处理方式确实太恶心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教练我还是有点人脉的,你要是被海棠开除了,我可以推荐你去别的大学念书,我也跟你一起跳槽,我们俩继续一起比……”
纪春潇受不了他的碎嘴攻击了,这简直比rap都更加令他感到心烦。
他向来无法欣赏那种小众艺术,他更无法忍受别人的碎嘴,那吵到他的眼睛了。
他切回自己低沉磁性的成熟男声:“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再见。”
说完他也不给人多余的反应时间,他就想直接挂断。
只是他的手在手机屏幕上的挂断键那里悬空了一秒,纪春潇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不耐烦与苏锐说:“谢谢你对谢晴的照顾,苏教练。”
他话音刚落,那边好像终于清醒过来一样,开始密集输出:“唉?你是谢晴的家长吗?”
他声音里透着不好意思的憨笑:“其实我作为谢晴的教练,我照顾她是应……”
纪春潇最后的耐心告罄,他抬手直接就准备挂断。
这时他的腰间忽然环上一双手,接着他的左耳朵一热,有什么柔软湿热的东西短暂地与它相贴。
纪春潇僵住时,谢晴从他的手里拿过电话:“喂?苏锐?”
猫科动物耳朵灵敏,他们俩又贴得这样近。
纪春潇被谢晴搂在怀里,将对面的话语声听得一清二楚。
那位嘴碎的教练先是责问她怎么才接电话,还没等谢晴回答,他就把刚才与他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谢晴无奈地嗯了几声,她说话时下巴就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了纪春潇一种即视感,这个场景像是他们已经结婚多年后的老夫老妻日常。
他们会在晚上彼此拥抱紧密缠绵,也会在早上醒来之后在彼此忙着洗漱时帮助对方接听通讯,再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听着另一个人与通讯另一边的人交谈工作上的事情。
纪春潇的母亲婚内出轨小三,后来车祸身亡。
可就算她没死,她也没有给纪春潇足够的母爱,更没有给她的老婆商雪晴半分夫妻爱情。
在纪春潇的印象中,婚姻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两个彼此不喜欢的人为了家族的传承被强行凑在一起,明明已经是进入现代社会的22世纪,偏偏还保持着封建社会才做的包办婚姻。
纪春潇厌恶婚姻,也厌烦alpha,一想到自己要跟alpha生活在一起,两个私下交集少得可怜的人逢年过节还要在公众面前装恩爱、送祝福,他就恶心。
想到这里的时候,谢晴那个话唠教练的叮嘱还没有结束,她与别人的通话还在继续。
谢晴的脾气要比他好上太多,她还没有挂断电话,她还在配合着对方的说教。
只是从她的肢体语言上不难看出,她对这通电话已经感到无聊了。
谢晴搂着他的腰,带着他在原地晃来晃去。
纪春潇心里吐槽着她的幼稚,身体却徐徐将自己的手掌覆在了谢晴的手掌上面。
当两人手掌叠在一起的这一刻,纪春潇感觉他的心脏深处某一个缺陷的角落似乎被填补得满满当当。
谢晴挂断电话,并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之后,她整个人便懒洋洋地依偎在纪春潇的背上,“你不看看你终端上的消息?”
“嗯。”
纪春潇不看也知道上面都是什么内容,一成不变的生活对过去的他而言恰到好处,他不喜欢忽然出现的意外来打破他原有的规划。
可那种生活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就显得乏味。
他不想要黑白的世界,他想要待在谢晴身边感受少年人的丰富多彩。
谢晴没问纪春潇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他们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谢晴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微妙,纪春潇是她的活爹,她是纪春潇的祖宗。
她这个年纪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强悍,经过短暂的休息她在两个人贴在一处厮磨时,依旧会有所反应。
甚至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她还能再炒一盘菜。
只是炒菜的时间跟质量比昨天有所下滑,毕竟她的身体也是肉做的,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养一养。
身体不允许,不耽误她起了念头。
她顺着两人拥抱的动作,引着纪春潇的手顺着睡衣的缝隙探入其中。
纪春潇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腰逐渐弓起。
谢晴好心情地提问:“我学校的事情,纪总能不能帮忙处理一下?”
纪春潇说话断断续续的,“如果你……现在停手……我……可以……”
听见这话,谢晴从善如流地将她与他的手全部都从睡袍里拿出来了。
她说:“好的。”
她这么听话,反倒弄得纪春潇暗自气恼。
现在他被她搞得不上不下,他重新站直了身体,急得扭头要去咬她。
谢晴眼疾手快地把他的嘴巴捏成扁扁的鸭嘴形状,她好笑地问他:“怎么纪氏继承人私下还喜欢咬女大学生啊?幼不幼稚啊你?”
纪春潇气得咬牙切齿,明明她才是两个人之间最幼稚的那一个好吧?
在纪春潇进一步发作前,谢晴的手松开了他的唇瓣,改成捏着他的下巴。
她垂眸盯着他果冻一样水润饱满的唇瓣,又撩起眼皮去看他的眼睛,她问:“我想亲你,你同意吗?”
纪春潇的喉结滑动着,明显是在咽口水,他馋了。
他们床单都滚过多少次了,他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他没有开口说话,他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闭上了眼睛。
他的那些乱七八糟怪模怪样的营养品是早晚各一次,吃完他的精神会舒服很多,不再那样看什么都不爽,总是幻听与幻视。
可是他昨晚一直都在跟谢晴快乐,根本挤不出时间来吃营养品,即便如此此时此刻的纪春潇能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在alpha的安抚下是这段时间从未拥有过的安稳。
两人稍后一个人要去学校完成学业,另一个要去公司工作,在这个匆匆忙忙的时间点接吻显然不是为了满足情欲。
纪春潇被亲得迷迷糊糊的,什么时候又被压在沙发上都不知道。
谢晴从他身上起来的时候,他依依不舍地抬手去拉她的手腕,“谢晴,你陪我一起出差。”
谢晴拒绝:“不可以,我还要上课。”
纪春潇拒绝她的拒绝,氪佬选择氪金:“每个月我给你一千万,你陪我上班。”
他从一开始给谢晴报销时小数点后都要占便宜的抠门老登,到现在一挥手就给她一千万的大方霸总,这个反差不可谓不强。
谢晴挑挑眉诧异地看着他:“你这么舍得?”
有人统计过纪春潇的财富,他的赚钱能力平均每分钟入账152万联邦币。
每个月分给谢晴区区1000万而已,他有什么不舍得的?
纪春潇当然不会说这种话来拉仇恨,毕竟他也清楚赚钱这件事对他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对当下的谢晴而言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的资源并不是按需分配,财富会朝着不缺钱的人流去,爱意会朝着不缺爱的人涌去。
他不缺钱,但是没人爱他。
她有很多人爱,但是她缺钱。
纪春潇要利用自己已有资源与她等价交换。
对于谢晴的问话,纪春潇的回应是:“我喜欢给你花钱。”
说完这话,他又说:“你跟狗崽子之前住的那间大平层我也买下来了,中午我助理去海棠大学接你办手续。”
谢晴:“啊?”
什么大平层?
什么大?
什?
她惊住了。
纪春潇说的每一个联邦字她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她就不理解。
等她坐着纪春潇的车被他亲自送去学校的时候,纪春潇又问她:“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
还没回过神来的谢晴下意识地说:“挺好的。”
“你喜欢就好,”纪春潇说,“我的车是黑色的,我送你一辆白色的。”
氪金佬看出来谢晴已经被他撒币的手笔惊呆了。
毕竟那套房子一亿五千万,这辆车七千万,他一天为她撒了两亿东洲币。
反正车玻璃经过了特殊处理,外面看不见里面,而前后排又升起了挡板。
他爱死了谢晴被自己大手笔震惊到的模样,他窝在谢晴怀里亲吻她的脖颈。
“游艇你喜不喜欢?我送你一辆怎么样?我们周日夜游奉天江。”说到这里,纪春潇脸上泛起了微妙的红色。
他还不知道在游艇上跟谢晴放飞自我是什么感觉,他非常好奇。
谢晴的表情看上去呆呆的,她肯定是惊喜到傻掉了。
纪春潇也能理解她的傻样,毕竟他又帅又美出手又阔绰大方,他每天起来照镜子也会被自己迷住呢。
他越想越开心,越开心就越想氪金。
纪春潇又跃跃欲试地问她:“飞机你喜不喜欢?我送你一辆私人飞机怎么样?”
“还有火箭……”
谢晴没让他说下去,她连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可恶,不要再企图用金钱腐蚀我啦!我只是一个学生,我除了上学就是出差比赛,我要那么多交通工具做什么?”
“车跟房你可以免费让我使用,但是你不要把它们过户到我的名下。”
“你的一千万我也不要,你不要再用钱砸我了。”
说到这里,她抬手戳戳纪春潇的心口,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是四肢健全且具备劳动能力的成年人,我喜欢什么,我会自己赚钱买。”
“我与你是平等的,我才不是你包养的小白脸,你明不明白?”
谢晴的反应显然跟纪春潇的预想大相径庭,她不仅不开心,看上去还隐隐有些生气。
纪春潇的身体跟他的灵魂割裂开来。
一方面的他被她骂得恨不得立刻把腿盘到她的腰上,跟她来一场昏天黑地的亲密。
另一方面他只有钱,他用这个来愉悦她,她又不稀罕,这跟她直接拒绝他的表白有什么区别?
纪春潇简直要气死了,他一把甩掉谢晴的手,张嘴就要骂谢晴不知好歹。
谢晴就是这个时候保持着愤怒的表情愤怒地亲了他一口。
纪春潇:“???”
她是什么毛病?
他刚想骂她是不是有病,谢晴的下一句话就来了:“结束这场闹剧吧!男人!你花钱的样子竟然该死的迷人!”
“区区几句话就说得我心神荡漾,难道你人类的皮囊之下藏着魅魔的本体吗?”
纪春潇被她骂得面红耳赤,双腿发软,“我、我没有……”
谢晴抬手戳他的胸口:“收敛一点你的魅力吧!非得把我迷得当场把你做死,你才肯善罢甘休吗?”
她的话好奇怪,他好爱。
只是碍于面子,纪春潇又不能让谢晴多骂几句。
他满脸通红,竟然罕见地开口跟她主动道歉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
“嘘……”谢晴抬手覆在纪春潇的唇瓣上,“魅魔,我要去上学了,请你不要再散发魅力了,我会忍不住的。”
“你也不想让我难做,对吗?”
这种时候,自然是谢晴说什么就是什么,纪春潇心里美滋滋的,要不是顾念着自己的矜持人设,他这会儿就要笑出声来。
“好的,宝宝再见。”
说完,谢晴在纪春潇的侧脸上亲吻了一下,接着便飞一样地拎着包打开车门跑掉了。
纪春潇在车内看着她狂奔的背影,那背影是如此的潇洒不羁,弄得她乌黑的长发都在空中飘荡起来,于是纪春潇的心也随着一起浮在空中。
他由衷地对车载ai感慨道:“小纪小纪,她真的好爱我。”
ai小纪:“主人,小纪与您持有不同观点。她后面的蜜语甜言都只是为了安抚您的情绪,以便加快自己离开的时间而已。”
纪春潇目光根本无法从谢晴的背影上离开,“人类的情感你们ai不会懂得,她就是爱我爱到昏了头,我的魅力已经把她深深迷住了呢。”
ai小纪:“……”
它确实不懂人类的脑子。
毕竟它能感应到自己的元件进水。
但是人类感觉不到自己的脑子进水。
等到谢晴的背影终于消失在眼前,纪春潇的眼睛才终于舍得从车窗上移开。
他面色凛冽地吩咐道:“小纪,海棠大学所有的摄像头已经为你所用,她有任何异常举动你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ai小纪:“主人,您对异常举动的定义是什么?”
纪春潇修长白皙的食指在腿上点了点,他沉声回道:“比如她与alpha、beta、omega三种性别的语言沟通、肢体接触。”
“再比如……”他将终端从眼镜盒中取出,架在了鼻梁上,镜片遮挡住了他部分阴暗暴戾的情绪。
“我在海棠大学附近布置了30名保镖,一旦她想要逃跑,你立刻将她的实时位置发送给他们,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ai小纪用电子眼看着脑子进水的人类。
它觉得人类发布命令时,他脑子里的水似乎流出去一些。
它刚刚起了这个念头,纪春潇下一句话就来了:“联邦90%电子设备用的都是纪氏的系统,我想要什么,你再清楚不过对吗?”
ai小纪根据过往数据库进行分析,它给出答复:“放心吧如来,猴子她逃不出您的五指山。”
随着谢晴的离开,纪春潇身上的人气仿佛被带走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让人分不清喜怒。
过了半响,他阴测测地开口了:“好呀,那就拜托你了。”
第60章 醋到发癫
谢晴的前两节课是体能训练方法与实践, 上课地点在田径场。
她一到那里就远远地看见了苏锐,苏锐与她的眼神相接触时,他便从田径场上如同风一样闪现到她面前。
刚才在电话里作为一个教练该对她进行的督促已经说过了, 现在苏锐就趁着上课前的几分钟问她一些私事。
他八卦兮兮地问她:“今天早上接电话的是个omega吧?你这个死丫头昨天下午是溜出去鬼混了?”
想想她跟纪春潇之间经历的一切, 谢晴开口纠正:“实际上,我开学典礼结束就去鬼混了。”
苏锐眼睛都睁大了:“不是吧?你刚怼完校领导前途未卜就立刻开始鬼混了?你心这么大的吗?”
昨天上面其他人让他联系谢晴,苏锐知道对方没安什么好屁。
他也在这所大学里待了一年, 海棠大学作为联邦第一学府看似光鲜亮丽,实际上里面是什么鸟样子他再清楚不过, 谢晴被开除这件事没得商量。
所以苏锐昨天的重点根本就没在联系谢晴上面,而是联系正在其他大学任教的老朋友, 看看能不能在谢晴被海棠开除后再给她一条退路。
他自己是个帅气又英俊的好心人, 他可不觉得其他人也是。
苏锐感到疑惑:“难道其他老师没有立刻找你来学校谈话吗?”
谢晴翻终端的时候倒是有看见导员跟同学们打来的未接通讯,同学的她简单回了消息, 导员那里她还没回。
导员权力有限,他是院领导的手下, 院领导又要听校领导的话。
谢晴可是在开学典礼当众跟校长玩猫捉老鼠的女人, 她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小小导员怎么敢顶着自己饭碗也丢了的风险替她说话。
谢晴估计对方给她打电话也就是先教育她一顿, 再把她叫到学校来给领导们赔礼道歉,最后给她处罚。
她又没什么特殊的癖好,她对轮番挨骂这件事没有兴趣。
谢晴很自然地将包包扔在了田径场的草坪上:“他们肯定也找了,只是我没理。”
苏锐本来想吐槽谢晴年纪小小,脾气大大, 可是他的注意力很轻松就被转移了。
他顺着谢晴的动作就看到了她随手放在地上的包包,他就惊了:“卧槽!你在拼夕夕哪家店买的高仿birkin?这仿得太香了!这工艺!这细节!都堪称完美!”
谢晴:“……这是我朋友的包, 我临时拿过来用用,之后还要还给他的。”
这其实是纪春潇助手今天拿给她的, 里面按照需求装了一些电解质水、蛋白粉、左旋肉碱等等运动补剂,还有新的运动服跟球鞋。
听见谢晴说是朋友的包,而不是她自己的。
苏锐眯起眼睛又翻来覆去端详了包包好一阵,还是不死心,“那我们师生情一场,你帮我找你朋友要一下拼夕夕链接嘛。”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贫穷可怜又抠门学生能交到什么随手借给她百万包包的大款吗?不会的。
两人没聊几句,就开始上课。
第一二节是实践课,第三四节是思想道德与法治。
从田径场结伴三三两两往教学楼漫步的路上,同学们时不时问问谢晴关于昨天那场闹剧的后续问题。
令谢晴感到意外的是她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海棠大学没有任何老师找到她,让她去跟校领导道歉。
于是她就知道,这多半是她对纪春潇施展的黄计起效了。
否则今天学校连课都不会让她上,他们会直接让她卷铺盖走人。
中午休息时间,谢晴一出教室门就看见了她的好姐妹鞠芷凌。
纤细的商科生在肌肉发达的体育生中间很好认,还没等谢晴与她打招呼,鞠芷凌就散步并做两步地跑了过来,并且一下子就与她拥抱在一起。
谢晴与她从高中时期就是室友,小姐妹黏糊的时候甚至在一张床上睡过,而且两人又都是女alpha当众拥抱也没什么。
她是这样想的,只是ai小纪显然不同意。
ai小纪将摄像头拍下的这一幕剪辑下来,传送到纪春潇的终端眼镜里。
中午正在与乙方聚餐吃饭的纪春潇表情不变,只是眼睛里的光明显冷下来了。
能被乙方公司安排跟纪春潇一起吃饭的人,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她很快就察言观色,摸到了一点纪春潇的不悦。
她将双方谈生意时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她认为这纪家难伺候的omega多半还是对之前协商的返佣不满意,看来下午还是要继续在这件事情上进行谈判。
大不了自己公司就多让利,这个纪氏美妆的独家销售权不能让渡给别人。
她脸上带着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纪总,这桌菜都是我们精心为您挑选的胜洲经典美食,如果不和您的口味,后厨的特厨随时随地等候命令为您加餐。”
“餐食是可商量的,您不必为了不辜负我们公司的一片好意而如此为难。毕竟请客吃饭宾主尽欢才是双赢呀~”
闻言纪春潇拿起手帕擦拭本就一尘不染的唇角,他撩起眼皮看向这位直播公司的合伙人。
他声音低沉地回应道:“张总是一个做事面面俱到的人,让我深刻感受到贵公司的诚意。只是我的胃口很大、要求也多,你的特厨不一定能满足我。”
张总汗流浃背,纪春潇毛病再多她也得硬着头皮跟他谈,不然到手的鸭子不就飞了吗?
他们公司可以适当让利,他们宁可少赚点前也要抢占市场,不能让对家吃到好处。
“纪总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出来,就算这位特厨满足不了您,我们也能立刻在胜洲市调能满足您的厨师过来。”
“您不必跟我们客气。”
甲方大爹!看看我们真诚的眼神!不要选择别人好嘛?
纪氏谈生意时虽然扣门,能不多花一分钱,那就一分钱都不多花。
可是纪氏胜在给钱很大方,不会让乙方公司垫付也不会拖欠尾款,更不会事成之后再跟他们讨价还价,合作过程中有问题也能回答,在联邦的市场上他们已经是很有信誉的集团了。
在联邦做生意可不容易,纪氏绝对是乙方公司不能放过的一块肥肉。
双方你来我往借着饭菜谈生意,谈到一顿饭吃完,初步定下了六七分,下午还要慢慢谈。
中午饭局上,纪春潇看见了谢晴跟鞠芷凌搂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模样。
在食堂里,鞠芷凌还时不时试图给谢晴喂菜。
虽说她被谢晴满脸嫌弃地拒绝了,可纪春潇还是由衷地感到不爽与烦躁。
他曾经的这位准未婚妻别的方面一无是处,也就是在挑alpha这件事上有一点点品味。
只是她不长眼地一次又一次接近他的东西,他得想办法把她支开才行。
去卫生间的时候,纪春潇站在隔间里用终端给手下发消息:“找学生去勾引鞠芷凌,每缠住她一天,纪氏多付他一千块薪水。”
假如那人足够卖力,能天天缠着鞠芷凌,那月入三万不是梦。
纪春潇这边刚着手解决鞠芷凌,下午谈生意时他又看见纪春眠找上了谢晴。
鞠芷凌带给纪春潇的危机感没有纪春眠强烈。
他虽不如他纪春潇美丽,可是他比他更加青春有活力,气质还是alpha会喜欢的那款柔软贴心白莲花。
谢晴喜欢年纪小的矜持小奶狗,他们纪家小乖表面上可不就是这副模样吗?
纪春潇一方面是谢晴的馋鬼omega,另一方面他也是纪氏的掌权者。
就算再想冲回晶城把谢晴锁到他的房间里再也不放出去,他也要在感情与事业中做好平衡。
就算谢晴说过他破产了,她会养他。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omega要是相信alpha的鬼话,那真是蠢到家了。
与其靠着虚无缥缈的真心将她留在他身边,纪春潇更相信他会靠着家世地位还有滔天的财富。
他用魅力来吸引她,用魄力来接近她,用实力将她牢牢地攥在手心里,让她想跑也跑不掉。
想到这里,纪春潇将内心深处被私事带来的一点不悦情绪放在了脸上,展示给他的合作伙伴去看。
从小学校的老师教育学生做人要喜怒不形于色,不要让其他人从他的脸色上看到内心的想法,否则就会被人拿捏。
对此纪春潇有他自己的理解,适时地让旁人看见他想要被人看见的一点情绪,让他们翻来覆去地琢磨他是什么意思,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更有利。
本来合作已经谈得差不多,张总还带着纪祖宗在公司里面转了几圈,并且着重对几个部门的辉煌业绩做出了介绍。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纪春潇不好看的脸色,于是她就得把他今天说过的话还有听到每句话、到了每一个地方的表情变化翻来覆去地揣摩。
让利、让利再让利。
钱上面少赚一点就少赚一点吧,从其他的地方得到一点用钱买不来的好处也行!
双方在合作上的洽谈在下午进行得有如神助,下午三点左右该谈的就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乙方公司晚上还要继续请客吃饭,纪春潇选择了拒绝。
他没有在酒局上谈生意的念头,就算这个乙方公司知道他正在30岁潮热期,派来跟他组局的都是让人安心的omega,纪春潇也没打算去。
纪氏的智囊团给出了明确的分析报告,他才会亲自来这家乙方公司谈生意。
谈完之后,剩下的就是走流程。
这交给其他人解决就好,用不着浪费他的时间。
公事谈完了,他该回晶城把alpha抓到房间里针对他们之间的私事大谈特谈了。
由于昨天下午的缺席,当天谢晴在下午第10节下课结束之后也没离开学校,而是跟苏锐一起在室内体育馆训练。
今天是周二,除开周二要完成的内容力量训练,谢晴还要把周一的下午的途中跑训练补上。
夕阳西下,谢晴在苏锐的指导下做B字踮步训练。
这个姿势重点在于练习髋关节的屈伸能力,提升脚踝部分的弹性。
两个人在那里蹦蹦跳跳看起来略微滑稽的姿势,配上苏锐的碎碎念,弄得他们像两个快乐的沙雕。
苏锐叭叭:“谢晴!注意摆臂动作!对!这样很好!”
这个时间点鞠芷凌已经下课了,谢晴训练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浏览谢晴当前实力适合参加的比赛,并且做日期规划。
他们仨在这里训练,倒是搞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感。
谢晴从晚上六点训练到九点,体育馆外的夕阳落山,谢晴还在训练。
虽然被训的是谢晴,几个小时下来陪她一起训练的苏锐也浑身酸痛。
谢晴死鱼一样趴在地上,随着苏锐筋膜刀刮在她腿部肌肉的动作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惨叫。
“用筋膜刀刮你也很费力气的,你功成名就之后可不能忘了苏教练的恩情。”苏锐脸上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沾在了谢晴后背的衣服上。
alpha这种性别本能地不喜欢自己身上沾染别人的味道。
苏锐的汗液里就带有他薄荷味的信息素,在汗流浃背时闻起来确实解暑,只是谢晴已然不喜欢这个狗东西把汗滴在她衣服上。
谢晴被筋膜刀折磨得说话都咬牙切齿:“苏锐,你擦擦汗再给我刮。”
苏锐气得加大了筋膜刀的使用力度,把谢晴刮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啊!你要弄死我了!你轻点!”
跟含着金汤匙出身的纪春潇跟鞠芷凌不同,谢晴从出生开始就没过什么好日子,论在身体疼痛方面的耐受力她要比他们两位强得多。
就算这样,筋膜刀酷刑还是撬开了她的嘴巴。
在当事人谢晴看来,她在遭受无与伦比的苦难。
在旁观者鞠芷凌看来,这苦难怎么有点怪模怪样的?
单单听谢晴停不下来的痛吟跟苏锐的粗重的喘息,鞠芷凌的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对自己姐妹名声受损的离谱画面。
她觉得这样不好,等她放下终端看向叠在一起的苏锐跟谢晴时……
谢晴表情痛苦,甚至疼到握拳捶地了:“苏苏苏锐,你轻点……”
跪在她身边的苏锐一脸隐忍,他拿着无锋不锈钢刮刀在谢晴露出的两条小麦色大长腿上刮来刮去:“我已经很克制了!再轻就有碍效果了!”
鞠芷凌:“……”
单听声音确实很离谱,可结合画面一起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嘛。
她想替自己的姐妹求情,可是她也知道谢晴经过了当天的大量运动之后没有拉伸到位,第二天的腿会酸疼得无法接受训练,走路一瘸一拐。
只是她能理解俩人的行为,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理解。
鞠芷凌望了一眼体育馆内正对着谢晴与苏锐的摄像头,她选择抬起本本遮住了下巴张脸开始偷笑。
啧啧,有人要被气死喽。
几乎是她脑子里刚冒出来这个念头,体育馆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一瞬间场馆外的蝉鸣与灼热的气流都涌动进来,鞠芷凌伸着脖子看见了那个让她讨厌万分的omega。
鞠芷凌还有闲心去看看谁进了体育馆,正忙着用筋膜刀协助谢晴排乳酸的苏锐甚至都回头看大门一眼,至于被他刮推得半死不活的谢晴就更没闲心往那边看了。
只是谢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从omega出现开始,鞠芷凌没有再从谢晴嘴巴里听到哪怕一声闷哼。
看见omega朝着谢晴靠近,于是鞠芷凌连忙也从垫子上跳起来朝着谢晴的方向跑过去。
这次相见时,谢晴是趴在地上浑身乏力的状态。
映入她视野里的先是一双有着雕花的深棕色三接头牛津鞋,再往上是棕色西裤。
如果谢晴不转动头颅而只是转动眼珠,她的视野还不能将他的腿全部看完,更何况他的脸了。
只是转头太累了,谢晴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她只是与他说:“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下一秒,对方其中一条长腿后撤,他的膝盖弯下来整个人蹲在了她的眼前,他的上半身也随之微俯,于是谢晴便看见了他那双没什么情绪的桃花眼。
跟冷脸形成对比的是他又轻又软的语调:“你还有多久结束?我接你去酒店。”
纪春潇出席过海棠大学的开学典礼,苏锐自然认识他。
他对这位彬彬有礼的富婆omega印象很好,看见他询问自己的学生,苏锐居然扭捏起来了。
还没等谢晴开口说话,苏锐就主动搭讪:“纪总,您怎么来了?”
“您就是这次帮助晴晴解决校领导的好心贵人吧?您可真善良!”
谢晴周一上午怼的校领导,周二晚上还能安然无恙在体育馆训练。
总不能是校领导被谢晴在联邦人民面前打脸之后,还能宽宏大量原谅她,这背后一定有他们惹不起的人给谢晴撑腰。
兴高采烈的苏锐完全没听出来纪春潇就是早上接谢晴电话的那位omega。
“您不仅愿意帮助我们晴晴脱离苦海,还愿意带她去酒店请她吃饭亲自抚平她饱受折磨的内心!您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大善人!”
他甚至开开心心地加快了给谢晴刮腿的进程:“您放心,我们今晚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我一定会将她以饱满的精神状态交到您的手中!”
谢晴:“……”
鞠芷凌:“……”
实不相瞒,在今天之前她们俩都不知道苏锐彩虹屁这么多。
鞠芷凌觉得苏锐对谢晴跟纪春潇的关系有一些误解。
纪老登带谢晴去酒店才不是出于抚平她内心的目的,他这分明是想要年轻力壮的alpha抚平他的身体!
鞠芷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纪春潇忽然笑了:“开学典礼当天,我确实与你的学员一见如故。”
说着,他当着苏锐的面用戴着手套的左手去抚摸女alpha潮红的被汗水濡湿的脸蛋。
“我欣赏谢同学身上勇敢坚韧的品质,并且在散会之后迫不及待地约她一起去爬山。”
纪春潇说的话还算正经,只是苏锐怎么看他抚摸谢晴脸蛋的动作,怎么觉得这算是一种杏骚扰。
不管对方是谁,苏锐都不会允许他揩油自己的学员。
看见谢晴脸上隐忍克制的表情,苏锐上千一把将纪春潇的手给拍开。
他委婉地替他们划清界限:“纪先生,您是纪氏的总裁,我的学员只是一个姿色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您摸她是脏了您的手套。”
谢晴看到纪春潇被打了手,她暗道不好,她担心老登对苏锐下黑手,她开口与他说:“纪总,我教练他……”
纪春潇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将右手食指贴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接着纪春潇好心情地问苏锐:“苏教练不问问我邀请谢同学爬的是哪一座山吗?”
苏锐疑惑,他不明白纪春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鞠芷凌明白这老登每天除了发骚就是发骚。
她连忙替苏锐拒绝:“纪总爬哪座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纪春潇理都没理她,只是挑起眉毛盯着苏锐:“苏教练不想知道?”
苏锐估计这山头里有纪春潇想透露给他的隐藏信息,他蹙眉小心翼翼地发问:“爬哪座山?”
纪春潇的唇角上扬几分:“巫山。”
说完,他似乎是担心苏锐理解得不透彻似的,他深入解释了一下。
“我邀请谢同学共赴巫山,她当场欣然同意。”
“你不好奇昨天为什么散会后她的终端就打不通了吗?”纪春潇用那只没有被苏锐触碰过的右手再次抚上谢晴的脸颊。
“因为她在跟我做成年alpha与omega爱做的事,一直做到今早凌晨四点。”
他说完这话,苏锐就僵硬成一座雕像,他不仅眼睛不转了,他的呼吸都没有了。
只创死一个人的纪春潇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抬眼看向身边站着的表情如同吃了脏东西一样的鞠芷凌。
鞠芷凌开口替谢晴的清白找补,她着急地对苏锐说:“锐啊!你别听那个癫公瞎说,他只是喜欢开玩笑而已!我们那个圈层的人都知道纪春潇是个幽默的人!”
听见这话,纪春潇轻笑了一声。
这一刻他明明是蹲在地上,鞠芷凌站在那里高高在上。
然而纪春潇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空间限制,从气场上将她压得死死的。
纪春潇恶意满满地看着鞠芷凌,嘴里却对苏锐说话:“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谢晴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烧东西要放大招了,她抬手一把握住了纪春潇的手腕,她用眼神示意他收敛一点。
只可惜醋到发癫的纪春潇就是要创死所有人,他抬手揭开了他后颈的腺体帖。
于是浓郁的松木香根草味道杂糅着淡淡茉莉香从其中倾泻而出。
这下就算刚才纪春潇一句骚话都没说,嗅到这个味道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地知晓他与谢青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鞠芷凌跟苏锐的脸色同时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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