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些茫然和不可置信。
“……是我用掉了？”
“嗯。”
“那宝物只能使用一次吗？”
“当然。”
000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彻底宕机了，任由施长渊牵着走出了电梯，来到了另一个出口，上了车。
车中的座位中央，赫然摆放着同之前如出一辙的手提箱。
“这魂玉能修补残魂，使用的是玉器中蕴含的灵气，本身就是一次性的法器。”
“而它能改变颜色，不过是补全魂魄时映射出了魂魄的模样。”
施长渊打开了手提箱，将那块漂亮的暖金色玉环拿在了手中，仔仔细细地把玩。
000看着那暖金色真的看不出一点灵气波动的玉环，只感觉自己简直要晕过去了。
施长渊觉得看着000一脸“天都塌下来了”、“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模样，实在是过于有趣。
人人争夺的宝物，轮到他这里却像是什么烫手山芋……
只能说，不愧是金色的灵魂么？
000总觉得自己扰乱了剧情，颤颤巍巍、战战兢兢地跟着反派回到了家。
施长渊这一次没有再将000带回暗室，而是将他带进了自己的书房。
而000看了一眼，之前用来关他的小瓶子摆到了这个书桌上来了，于是他十分主动自觉地缩小，回到了小瓶子里。
随后拉起小毯子，钻进去，蒙住脑袋，一副已经自闭了的模样。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连施长渊都没来及反应。
【辅助系统007：我回来了。根据我们的分析，我们认为反派暂时还没有对你产生怀疑……哎，你怎么了？】
000一见007回来了，瞬间就呜呜了出来。
【系统000：完了，世界没救了，主线被我吃了——】
007疑惑，看了看主线，却很是满意。
【辅助007：你这不是完成得很好？】
【虽然主角没有得到加成，但是反派也没有将这个法器拿去给他炼成的鬼王使用。】
【这次是我们赚了，你看看自己有什么变化。】
000闻言，打开了自己的后台，发现自己的生命值最大值达到了30点！
000惊喜得整个系统都亮了起来。
他一把掀开小毯子，坐在了瓶子中，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地确认自己的生命值真的改变了。
“哇。”
000十分激动地同施长渊分享。
“我好像变强了一点哎。”
施长渊一直关注着瓶中小鬼的动静，见000终于想起来要检查自己的身体，突然感觉有些无奈。
在自己名声如此狼藉的情况下，面前的小鬼就完全不怀疑那是补全魂魄的法器，而不是夺取三魂七魄点法器？
……真是心大。
000爬出了小瓶子，坐在了瓶口，不像当初那样透明，很明显是升了好多个等级。
如果之前说弱小得只有玄学开了天眼的人才能看见，现在是在普通人面前能够现形，可以去吓人的程度了。
但000有自己的一套计算方式，他对比了一下之前摔一下掉两滴血的小脆皮，开开心心地宣布。
“现在够我摔15次了哎。”
施长渊听到000的话，动作一顿，放下了手中的古籍，一瞬不瞬地盯着000。
000感受到反派的视线，呆了一下，慌忙自省，“哎？我、我算错了吗？”
施长渊：“……”
施长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面前的000轻弹了一下，推回瓶底。
“干嘛呀。”
000揉了揉脑门，又爬了出来，还试试探探地想跳到反派的书桌上去。
但这一次施长渊似乎没有空管他，手里拿着一本比较破旧的古籍进行修补，表情严肃认真，俨然是在办正事。
000跳到反派的书桌上，也十分知趣的没有去打人家。
他找了个好地方，坐下来一边观看反派书房的风景，一边思索一件大事。
【000：007前辈在吗，我想询问一件事。】
【之前我从书桌上摔下来掉了血，反派好像因为这件事生气了，还特意画了一个阵法，给我补充生命值。】
【这次拍卖会，他又似乎花了很多很多钱……是天师协会都拿不出来的钱，换了一个补魂的法器，最后给我用了。】
【可我是来卧底的……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感觉自己好坏哦。】
【我开始没信心完成好任务了怎么办。】
000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沮丧起来，坐在反派的书桌上郁郁寡欢，明显到施长渊都频频投过视线。
007听完000的“自白”，疑问道：【你不是系统吗？系统也会产生愧疚情绪吗？】
000愣了一下，便听007说道。
【我是老型号系统，又是间谍系统，没有装载这种多余的感情模块，没有办法为你解答。】
000更沮丧了，内心实在是有些迷茫，将视线放来放去，最后放在了施长渊的身上。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呀？”
这句话问得突然，施长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000无意识说漏了嘴，眼中慌乱。
但施长渊没有追问，见000没有再开口的意向，便又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000兀自纠结，急得站起来走来走去，然后又找个地方坐下。
他每一次落座的位置都不太一样，却是离施长渊的越来越近。
就好像坐得近一点，他们就是同一条战线的小伙伴一样。
“你想问什么？”
施长渊放下了手中的笔，主动开口询问。
“啊……我、我就是想问……”000左挠挠，右转转，组织着语言，试探问道。
“如果……就是如果，你有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是要去给一个人身边给他添麻烦，捣乱。”
“但是这个人却对你很好，你还会给他添麻烦吗？”
施长渊耐心地听完了000整个叙述，沉默了一会，询问道，“为什么要去捣乱？”
“因为别人都说这个很坏！”
000捏了捏拳，随后又偷偷看了一眼施长渊，急急忙忙打补丁道，“但是我不这么觉得！”
施长渊像是笑了一下，反问，“哦，你觉得他不坏？”
000连忙点头，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含糊其辞。
“我、我是说我觉得这个故事里的啦，而且、而且问题的关键是你会怎么办。”
000急得胡言乱语，“你不要转移话题！”
施长渊垂眸看着面前的小鬼，像是认认真真思考了好一会，“有惩罚就继续做任务，没惩罚就随意。”
000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似乎不符合他的心意，他戳了戳了施长渊的手臂，指指点点道。
“你好自私哦。”
“当然。”
施长渊说得理不直气也壮。
000实在是没有人可以询问参考意见了，又戳了戳007，问：【你知道最后反派是怎么毁灭世界的呀？】
007很快就给他调出了资料。
【反派在主角成长期就炼出了绝世鬼王，在屠戮玄学世家的时候，鬼王开始反噬。】
【反派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选择了同归于尽，他自毁的力量几乎让整个世界覆灭。】
000听完，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施长渊，在被抓包后又赶紧转回了头。
【那想要拯救世界，就不能让反派自杀，反派也不能炼出鬼王，但反派好像很执着要炼鬼，炼完鬼就去杀玄学世家。】
000将里面的逻辑一条一条捋捋出来。
【那反派屠杀玄学世家有什么原因吗？】
000的疑问，值得到了一句没有记载。
【007：我们这边只有主角部门这边的视角，他们来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得知反派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只知道他从一出场，就开始杀戮。】
【007：每一次都以一挑战整个家族，但总以家族的覆灭为结局，几乎从不失手。】
000立马就懂了。
反派肯定是有什么理由才这么针对玄学世家，他要将这个理由找出来。
【我想知道施长渊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不然这个任务我没法做下去了。】
007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迟疑道：【那我得给总局打个报告，看允不允许。】
【好！你快去快回哦~】
000乖巧极了，虽然异想天开，但还是老老实实走总局的程序。
这一次007的效率似乎很快，不一会就回来了。
【007：总局说，是一个全新的路线，批准了。】
000听到消息，双眼一亮，脑子里瞬间就产生计划了。
“我打算去拍卖行，那个老板说自己和反派算是半个朋友，朋友肯定了解很多的！”
“他还说自己什么都卖，大不了我就花钱买。”
“他肯定知道施长渊为什么要针对玄学世家！”
000打定好主意，就要出门。
可他刚刚从书桌往下跳，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想去哪？”
施长渊含着冷意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000浑身一僵，没想到自己要出门，结果第一步就卡住了。
他仰头看向施长渊，想了很久，最后决定直球表达自己的诉求。
“我想出门自由活动，需要怎么做呀？”
“想出门？”
施长渊似乎没有想到000回提这种要求，微微抬眸，语气更冷了。
000丝毫没有察觉地点了点头。
施长渊冷嗤一声，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不被选择的酸意。
“不会是想和你的天师朋友们碰头吧？”
000摇头，“才不是。”
他感觉自己变小了，沟通都费劲了。
于是000“唰”地一下就变了回来，落在了施长渊的怀里，一屁股坐在了施长渊的手臂上。
“我就是想要出门看看，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嘛！”
“或者去逛逛街，去买点东西。”
000绞尽脑汁地试图让反派更信任自己，“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的……”
施长渊看着000的写满了“真诚”两个字的双眼，冷意敛了敛，缓缓开口。
“可以出门。”
“但你用什么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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