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种身份都无所谓吧?”乱步歪了歪头,说:“不过是名义上的东西,甚至代号这种东西我也并不喜欢,为什么组织要用酒名做代号呢?听起来难道不像是开酒厂的吗?”
在场的两人一愣,总觉得心底有些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
虽然乱步的语气非常平淡,听起来满不在乎,但他这是在向两人说明,所谓的组织不过是僵死的空壳而已,哪怕看起来是庞然大物,也无法和有独立思想的人格相提并论。
重点其实并不在于他们此刻的身份,而是他们如今都依托于乱步麾下,是乱步的下属,延伸意义上来讲,是不能割舍的家人。
织田作之助沉吟一声:“说不定是因为创始人很喜欢喝酒?”
苏格兰则打趣道:“那还要多亏了组织的核心成员不多,不然哪里有那么多酒名可供选择。”
乱步从沙发上站起身,合掌一拍,愉快地做下决定:“那明天就出发去出版社!”
事情也如三人预料的那样,出版社给乱步发来了延迟签合同的消息,乱步假装没看到邮件里说的“事务繁忙,约定时间延期,希望您谅解”。
第二天上午,好不容易把起床气甩在身后的乱步带着织田作之助和苏格兰出门了。
织田作之助和苏格兰甚至在谁担任驾驶员的时候争抢了一番,最后以织田作之助刚从横滨回来很劳累为由,决定苏格兰来开车。
看着两人真·十分友好的交谈,乱步坐在车后座,想起苏格兰和琴酒几次争锋相对的场面。
和那些时候一比,现在的场面还真是和谐。
乱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叹琴酒和苏格兰之间奇妙的对立氛围,还是该感慨织田作之助这种和任何人都能相处得来的性格。
织田作之助明明不是擅长社交的人,但却有种能包容他人棱角的能力。
乱步双手环胸,想起了横滨的那个绷带浪费装置。
和那种神神秘秘又像黑泥精一样的人相比,织田作之助应该能找到更开朗的朋友吧?比如苏格兰这种的。
不过性格开朗明亮的,也远远比不上合得来的。
乱步摸了摸下巴,暂时藏起了这个有些危险的想法。
出版社在市中心,距离乱步的别墅有些距离,开车约莫半个小时才接近目的地。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感谢乱步的赖床了,否则怕是要赶上磨人的早高峰。
隔着车窗,能看到出版社楼下停了几辆警车,边缘还拉起了警戒线,看起来情况有些严重。
织田作之助有些迟疑地说:“看起来已经被封锁了,还能进去看到案发现场吗?”
苏格兰也向警车的方向瞥了一眼,恰好有个男人从副驾驶上匆匆下车,手里还拿着类似物证袋的东西,等看清楚那人的正脸,苏格兰猛然握紧了方向盘。
他状似无意地说:“你们现在这里下车吧,停车场还有些距离。”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率先推开车门下车了。
乱步还坐在后座,目光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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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后视镜,苏格兰目光有些紧张地关注着乱步的表情。
乱步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少许慌乱,向他挥了挥手:“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拉开车门离开了。
苏格兰听着关门声,长吁了一口气。
随即脚下踩了油门,车子从原地驶离。
乱步站在路边,看了看车子的方向,扯了扯织田作之助的衣角:“我看起来是很刻薄很不可靠的样子吗?”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乱步为什么这样发问,但还是否认道:“没有。”
乱步其实已经对自己周围的人十分纵容了,不过当事人往往感受不深。
乱步有看到那个从警车上下来的男人,根据之前的资料,那应该是苏格兰的另一位同期,如果没记错的话,名字是伊达航,目前就职于警视厅搜查一科。
这种凶杀案,的确会划分给搜查一科调查。
不过乱步也在搜查一科有熟人嘛,他只是想进到案发现场观察一下。
乱步没有继续纠结苏格兰的事,在准备创建侦探社开始,他就给苏格兰准备好了惊喜,希望苏格兰当天不要哭鼻子才好。
这样想着,他和织田作之助一起溜达到了出版社楼下。
门口还有个乱步也眼熟的人,穿着一身警服,站在警车边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没有说升职吗?还在做这种笔录工作?”乱步从后面凑上去,垫脚往笔录本上瞥了一眼。
没什么重要内容,基本是一些和这家出版社有关的信息。
诸如社长是谁,社员有哪些,主营什么业务之类,几乎在出版社官网上都能查阅得到。
周围环境有些嘈杂,佐藤美和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骤然被人近身,差点下意识做出反击。
好在乱步跟她还隔着不近的距离,佐藤警官一转头就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佐藤警官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乱步刚才地动作,警告道:“乱步先生,警官的笔记本是不可以随便偷看的。”
她晃了晃手里已经合上的笔记本,说:“万一因为信息泄露引发什么事端,我们两个会一起完蛋。”
乱步撇了撇嘴,说:“可你写的信息也很普通啊,就这点信息没办法破案吧?”
佐藤警官顿时一噎,反驳道:“重要信息都写在前面,幸好没被你看到。”
“也没差别了。”乱步抬眼看了看四楼窗户,玻璃碎裂,正下方的地上没有碎片,应该是被痕检的人带走了,但是地上还留着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
“死者是出版社社长的秘书,意外坠楼,因为和社长偷情被正主撞见,狠狠被羞辱一番,推搡间,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
“你们没有得到准确的信息,是因为社长夫妻在录口供的时候说了谎,后来又清理了案发现场。社长应该是觉得这种
事情传出去很丢脸,所以才隐瞒,至于社长妻子,她就是推搡秘书的真凶,当然会隐瞒自己的犯罪事实。”
≈ldo;如果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位从警车上下来,上楼的警官,应该是拿着尸检报告和一部分证物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乱步每说一句话,佐藤美和子就震惊一点,她的表情逐渐从平静转变为了惊愕。
乱步所说的这些,有一部分是佐藤美和子经过事先调查就已经知晓的信息,另外则完全是很陌生的内容,显然是乱步推理出来的。
佐藤美和子一扶额,感慨道:“虽然上次就经历过,但再听一次这种程度的推理还是让我难以置信。”
乱步摊了摊手,说:“这些不都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他侧头看了一眼织田作之助,问:“出门前你联系过自己的责编,有消息吗?”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通讯框,说:“嗯,他现在在家办公,看起来心态很平稳,工作的话,还是照常再做,顺便,你的出版合同已经拟定好了。”
他一如既往地忽略了编辑催他写稿子的消息,施施然把手机又收回了口袋里,嘴上也跟着感慨:“不愧是乱步,不过这样一来,案子好像不需要委托给我们侦探社了。”
毕竟根据乱步的推测,那位警官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所谓的凶杀案已经告破,也就没有侦探出场的必要了。
乱步深深叹了口气,很遗憾:“原本我只是猜测,今天看到现场才确认啦。还以为有名侦探出场的机会呢。”
不消片刻他又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算了,还是找家店吃午餐吧!”
听到两人的对话,佐藤美和子有些好奇地问:“唉?乱步先生是准备正式作为侦探出道了吗?”
乱步觉得“出道”这个词奇奇怪怪的,但也没有反驳,只是说:“我的侦探社很快就会开业了!”
佐藤美和子眨了眨眼:“那么地址是在哪里呢?以后如果遇上困难应该可以找乱步先生帮忙的吧?”
“当然欢迎!不过地址,还不知道。”乱步十分理直气壮地说。
佐藤美和子:“那联系方式……?”
乱步:“没有呢!”
佐藤美和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会有一家侦探社快要开业了,连地址和联络电话都没确定好的。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说:“能借用一下签字笔和一页纸吗?”
佐藤美和子一愣,利落地把笔记本最后一页撕了下来,连带着自己的签字笔一块递了过去。
织田作之助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串号码,递给佐藤美和子,说:“有需要的话联系这个号码就可以。”
佐藤美和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乱步又想起一件事来,道:“说起来,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之前那个案件,凶手在被带去警署的路上就被劫走了对吧?人我在横滨遇见了。”
佐藤美和子一脸震惊,
随即严肃地询问:“他有伤害您吗?目前的位置呢?我会联系一下横滨那边的警署商量一下后续的通缉事宜。”
“那倒不用了。”乱步摆了摆手,说:“他已经死了。横滨警署那边应该有档案,不用麻烦你们了。”
上野弦二是个可悲的、从某种程度上又让人心生敬佩的殉道者。
这个人和远野明日香一样,对至亲之人有着难以纾解的恨意,身上又有着疯狂的自毁倾向,等到某一日为了一个可以认可的目标,即使身躯死亡崩解,也仍然会感到快慰吧。
所以这样一群人被远野明日香聚到了一起。
远野明日香有自己的野心,但也给了这些人应得的归宿,满足了他们为某种认可的目标坦然赴死的诉求。
“这样啊。”佐藤美和子松了一口气,感慨道:“果然,我还是没办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织田作之助说:“身份定位往往会蒙蔽一些东西,不管是上野弦二、社长这种犯罪者甚至帮凶,还是警察亦或者普通人,每个人视角不同,没必要强求互相理解。”
佐藤美和子闻言一愣,片刻后表情释然:“很有道理,谢谢您的宽慰。”
没有委托可接,合同暂时又签不上,两人和佐藤美和子道别,准备去停车场找苏格兰。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乱步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说:“你给她的是苏格兰的联系方式吧。还有那些话,是想对我说吧。”
苏格兰看到的是乱步黑衣组织派系首领继承人的身份,所以行事的时候难免会有所顾忌,这是任何人放在他这个位置上都不可避免的惯性思维。
织田作之助是希望,乱步不会因为这一点和苏格兰产生芥蒂。
“我看起来居然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
织田作之助说:“你不是很希望他能放松一点吗?想让他脱离组织很困难,但你想试试。”
红发青年这样猜测着。
“没关系。我一直觉得‘组织’的存在毫无意义,甚至创始人从始至终都在自取灭亡,我们这些人也从来不属于这里。只是苏格兰还不知道这一点。”乱步轻声说着,他翠色的眼眸里尽是冷漠:“不过只要这种东西崩溃掉,大家就都能理解了吧?”
至于崩溃的节点在哪里,总归不会太远。
乱步眯了眯眼睛,好像在晒太阳,远远地看见苏格兰从停车场里走出来的身影,他突然说道:“侦探社开业那天,把波本叫来吧?”
还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以及今天没有正式见面的那位搜查一科刑警、
来个大聚会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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