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男人期期艾艾地挤在门口,这场面实在有些滑稽,乱步让织田作之助接下了贺礼,开开心心地跑到大办公桌旁边拆箱去了。
几位同期站在一起,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嘘寒问暖,等到乱步和织田作之助走到办公桌那边拆礼物,终于有了乱步特意给出的空间,却陡然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事情太多太复杂,想问的问题,想知道的内情更是数不胜数,一时之间无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更好。
几人对视一眼之后,诸伏景光率先开口了:“降谷君,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
诸伏景光眯了眯眸子,笑得阴恻恻的,有一种家被偷了的怪异感,这些人里降谷零的出现才是最让他觉得震惊的。
他还记得对方对乱步的态度一直不算太好,虽然在前段时间对方帮忙搞定了侦探社的事,但态度还是一般般。
对方却为什么会在今天来参加侦探社的开业典礼,不是说最近在忙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吗?
而且,降谷零绝对是乱步以自己的名义邀请来的。
因为诸伏景光为了避免降谷零的身份暴露,完全没有和乱步提过这个人,也没有向降谷零发出“参加侦探社开业典礼”这种邀请。
降谷零和乱步之间,绝对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诸伏景光作为本次事件的焦点任务,自知躲不过被同期们炮轰一遍的命运,所以带着点愤怒和祸水东引的意思,他先向降谷零发难了。
降谷零摘了鸭舌帽,觉得面前的场面实在有够魔幻的。
从出了zero训练地开始,他和诸伏景光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
降谷零忍不住有些心虚,他没有和自己的幼驯染说身为“波本”的自己被乱步收编的事。
其实一开始降谷零还以为乱步会想诸伏景光揭露他这个碟中谍的身份,结果乱步好像什么都没说。
出于不能让自己日后成为同期聚会笑谈的目的,降谷零也跟着隐藏了这个无伤大雅的,小小内情。
降谷零忍不住开始为自己辩解:“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总之,上次的任务你知道的,我和乱步见过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现在是你的同僚。”
说完这句话,为了照顾周围这些好像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两个和乱步之间上下级关系的同期,降谷零补充道:“不是侦探社的这种。”
诸伏景光微愣。
他回忆起了上次乱步和琴酒单独离开,回来当天带了一大堆组织成员的事。
当时那个任务间接导致了横滨事件的开端,诸伏景光当时被派去盯着新人诸星大,根本没时间关注横滨的事态发展。
只知道最近横滨里世界两股势力已经分出胜负了,难不成这中间还有降谷零的参与?
而且“同僚”?
诸伏景光知道,降谷零最开始的任务目标是ru的情报部门,从之前两人的几次暗中联络,也能看出这个任务
进行的很顺利。
但可以和侦探社社员对比的“同僚”,也就是说降谷零实际上也受乱步管辖。
这件事既然不为组织众人所熟知,就是对方在游轮事件时不仅仅是见过乱步,并被乱步策反为了“卧底”。
该感慨一句不愧是乱步,还是吐槽降谷零怎么把自己混成双面间谍的?
“你去过横滨了?”诸伏景光询问道。
但降谷零却摇了摇头,说:“很遗憾,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让我参与横滨的风波,我不太了解横滨发生了什么,但从结果来看,乱步应该是赢家。”
降谷零伪装成波本在ru的横滨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但降谷零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其一是因为冰酒和基尔酒都和他断了联络,经常地上来的情报单子也都十足的敷衍,但降谷零自然也不想让ru好过,报上去的消息也是“没有异常”。其二是,降谷零打心底认为,乱步比ru还要强烈。
ru最近在京都忙着另一件大事,没时间再去仔细斟酌横滨事件的发展状况,而且对方似乎打心底里认为冰酒和基尔酒会给他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也不知道面对这两个一看就一身反骨的下属,ru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降谷零问乱步这个问题,对方可能会理所当然地回答他:“一直以来对自己身怀恐惧卑躬屈膝的蝼蚁,像ru这种人一定会认为反抗只是天方夜谭吧?”
基尔酒在ru一系受到的压迫远远不止表面上的那些。
当然,降谷零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了解到这些事了。
诸伏景光视线狐疑地在幼驯染身上转了一圈,总觉得对方还有其他事情没有交代。
降谷零挪开了视线,不打算说横滨会掀起混乱,都源自于他被人算计,在游轮水源里洒下的那一罐“醉生梦死”。
没错,降谷零在京都活动这么久也不是去游玩的,他调查清楚了那位“花在小姐”,知道了不少京都本地的秘辛。
可这些事情,降谷零认为暂时没办法和其他人明说,包括乱步。
京都目前的混乱完全能和横滨相提并论了,如非必要,降谷零不希望无辜的人参与进来。
萩原研二眼见着这对藏着秘密的幼驯染开始了眉眼官司,也知道两人有着共同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晓,而且还都和乱步有一定关系。
松田阵平把墨镜摘了下来,懒散地靠着工位桌子,伸手推了推萩原研二:“hagi,你来问。”
事情的复杂程度不是一点半点,松田阵平光听着两个好像正在执行特情任务的人打机锋,就觉得脑子都大了。
他指挥自己的幼驯染,代表两人进行新一轮的讨伐。
萩原研二和站在对面的伊达航对视一眼,示意自己先开始。
在场的几人之中,只
有伊达航和乱步接触很少,知道的信息也最少,但这种时候知道得越少反而越能理解现状。
于是伊达航保持缄默,萩原研二略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视线在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中间徘徊一次,合掌一拍,问:“首先,第一个问题,你们两个一毕业就消失是在执行我们不能知道内容的特殊任务对吧?”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两人都知道自己的同期很敏锐,在侦查能力上五人组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加上这种人任务在警校毕业生里也不是开天辟地头一桩,自然能猜到些大致的原委。
因此两人也不打算隐瞒,只是为了友人们的安全着想,不准备说确切的内情。
萩原研二一脸了然,紧接着,他面色略有些凝重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个任务,和乱步有关系吗?”
话音一落,现场猝然一静。
伊达航仿佛从这个问题中发觉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凌厉,看向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等待一个答案。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面色也非常严肃,他们也很在意这件事情的真相。
诸伏景光在心里暗叹一声。
他觉得乱步这次的惊喜有点太过火了,他的确很开心能再见到友人,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和降谷零的卧底身份会暴露在同期们眼中,而乱步身为里世界某组织成员的事情,也不再是个秘密。
虽说诸伏景光自己从zero叛逃的事情还能瞒一瞒,不至于第一时间就被正义感十足的同期们扭送警视厅。
但有一件事情怎么也无法改变,那就是身为黑衣组织的一员,乱步是常理意义上的“犯罪者”这个事实。
但凡他的同期们不讲事理或者冷酷一些,乱步今天的处境都会变得很危险。
可乱步怎么会让自己的计划出现如此大的差错,诸伏景光见识过对方一步三算,将所有细节掌握在手中的模样,猜到乱步早就算准了他们五个人的反应。
那双翠色的眼眸,向来可以穿过僵硬的躯壳,看到甚至本人都不自知的灵魂底色。
换句话说,在乱步眼中,他认为诸伏景光和他的同期,这个五人组,即使都知道乱步本人是组织成员的事,也不会对乱步产生任何威胁。
——太自信了。
而且诸伏景光一时半会儿很难自己想清楚这种自信的来源。
诸伏景光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谨慎地说:“是。”
他没说有关,即没有说明乱步的身份,也没有为自己和乱步的关系做辩解。
这种态度却已经表达了一种明确的偏向,他知道同期会想明白乱步目前的身份定位,但很显然,他不会放弃乱步。
倒是降谷零的反应更干脆一些:“有关。”
他如此笃定地说出这番话反而让诸伏景光觉得有些奇怪,降谷零对乱步的态度其实很一般,并且不看好诸伏景光维护乱步的行径。
这次如此干脆地和他站在统一战
线上,让诸伏景光察觉出了不对劲。
诸伏景光狐疑的视线第三次飘到了降谷零身上。
降谷零脊背一凉,心说天要亡我,抬手猛地压了压帽檐。
他现在有亿点点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和诸伏景光说过乱步的过往。
毕竟当时他也没想到,事情会以这种方式直接公开啊!
“嗯?”旁观许久的伊达航沉吟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华点。
而见到两人这般反应,松田阵平顿时冷嗤了一声:“哈。”
实话实说,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同期这副样子有点不值钱,他们都还什么都没说,诸伏景光就表现地非常……护犊子。
原谅他只能想到这种形容,诸伏景光那副模样就好像害怕在场的会有人把乱步抓起来关进牢里一样。
——可他们怎么会这么想。在知道乱步的过往之后。
松田阵平抓了抓自己的一头黑卷发,有些烦躁地把脑海里纷杂的线索捋了一遍,随即他接着萩原研二进行了又一次提问:“那你知道他以前在警校呆过吗?差一点他就成为我们的大前辈了。”
虽说刚才进门之前就隐约能猜到乱步身份有异,但真得到确认,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乍然听到这句话,诸伏景光呼吸一滞,问:“……这是什么意思?”
除了诸伏景光之外,其余四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的神色。
尤其是降谷零,他有亿点点心虚。
萩原研二一挑眉,把自己的幼驯染往后扯了扯,示意这种事还是让这两人自己掰扯吧。
“zero,你来说吧。”
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他从听到松田阵平的话之后,心里就一团无名火烧在胸腔里,发觉自己将难以排解的郁气不可抑制地迁怒到了对方身上。
诸伏景光扶额,长吁了一口气,仿佛用这几个动作将心里的火焰强压下去。
“所以你早就知道吗?所以才会对乱步有所改观?”
他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说明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个情报透露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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