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殊毛骨悚然地发现,这样的环境里,裘桓居然兴奋了起来。


    想起昨晚裘桓说的,要在车里的发言,孟临殊觉得,他不像是说着玩的——


    他是真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孟临殊整个人都僵住了,裘桓不要脸,他还想要做人,可他哪怕什么都不做,裘桓也不像是能放过他的样子。


    裘定懿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孟临殊眼看裘桓不肯善罢甘休,咬了咬牙,低下头去亲吻裘桓的唇,原本打算一触即离,可唇刚碰在裘桓的唇上,后颈就被裘桓掐住,压着他不准离开。


    孟临殊不敢挣扎,怕发出声响被发现,裘桓却越发得寸进尺,舌尖抵开他的唇齿,几乎贪婪地掠取着他的空气。


    气息缠绕,焦灼暧昧,这个本该敷衍的吻,却比想象中要深入得多。孟临殊被吻得有些缺氧,忽然感觉到衣摆被人掀开,裘桓的手已经探了进来。


    孟临殊猛地按住裘桓蠢蠢欲动的手,喘息着说:“这里不行。”


    “这里不行?”裘桓的声音有些哑,“那哪里可以?”


    孟临殊迟疑一下,裘桓的手已经掐在他的腰上,孟临殊怕痒怕疼,竟然没克制住,从唇间溢出一声低吟,落在裘桓耳中,仿佛是一阵风,将原本就旺的邪火,吹得更胜了几分。


    指尖陷入肌肤之中,留下分明清晰的指印,裘桓重重吻住孟临殊的唇,急不可耐地攻城略地。孟临殊没有预料到裘定懿就在外面,裘桓居然真的敢这样,手推在裘桓的肩上,想要将他推开。


    可裘桓掐在他腰上的手向下一滑,孟临殊手脚猛地一软,挣扎着哀求说:“今晚……今晚随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像是示弱,又如同引诱。难以言说的地方胀得发疼,可裘桓察觉到,自己掌下,孟临殊居然在发抖。


    他是真的紧张,整个人绷紧了,在他膝头微微颤抖,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兔子,那样无助,又楚楚可怜。


    裘桓简直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可到底忍住了,只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顾忌待会儿一家人要一起吃饭,甚至没舍得太用力,这才恋恋不舍地将他放开。


    “记住你说的话。”裘桓说话也微微带喘,有点遗憾地替孟临殊整理衣服,“这次先放过你。”


    车外,裘定懿弯腰往里看了看,车窗上贴了防爆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她曲起手指刚要敲门,就见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了,裘桓从车里下来,心情很好地和她打招呼说:“大姐。”


    裘定懿奇怪道:“你半天不下车,在车里孵蛋啊?”


    她长得又冷又艳,说话倒是很接地气,因为这个,还被裘老爷子讲过好几次。裘桓啧了一声:“被老爷子听到你这么说话,又得骂你了。”


    裘定懿一瞪眼睛,警告他说:“不许告状。临殊呢?”


    裘桓随口找了个借口:“开视频会议。”


    裘定懿不明就里,还感叹说:“他们娱乐圈的也这么忙,又要出卖美色,又要天天开会,真是辛苦。”


    裘桓从小听她这么说话听习惯了,车里的孟临殊听到了却有点不自在,哪怕知道自己已经将衣物整理妥帖,还是迟疑了一下才下了车,也向着裘定懿打招呼说:“大姐。”


    裘定懿看到他,立刻真心实意地笑了:“咱们家的大明星来了。临殊,我有几个朋友喜欢你,托我向你要签名照片呢。”


    孟临殊说好,裘定懿又和他约了,等新电影上映,首映礼要多给自己几张票,这才美滋滋地往宅子里走。


    裘桓落后几步,看着孟临殊马上要走到路灯下面时,忽然扯住了他。


    孟临殊警觉地看着他:“你又要干什么?”


    裘桓却笑了,抬起手来,拇指指尖擦过孟临殊的唇角,将刚刚两人亲吻时从唇边滑落的唾液痕迹擦去:“你都答应我今晚随我怎么样了,现在我当然不会对你干什么。”


    孟临殊刚刚是被逼无奈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被裘桓复述出来,简直羞耻到了极点。裘桓明明看出来了,偏偏又抬起手来,在拇指上舔了一下。


    “甜的。”


    裘定懿从来干脆利落,走路也快,走到一半转头,看到自家两个弟弟都落在后面。裘定懿转头催促说:“走那么慢,饭都要凉了。”


    看到孟临殊时,有些奇怪:“临殊的脸怎么这么红?”


    孟临殊没回答,裘桓转头看了一眼,廊下灯光明亮,映照孟临殊一张雪白的面孔上,飞着一点淡淡薄红,皮肤白就这么一点不好,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格外明显。


    裘桓要笑,孟临殊已经冷冷看了过来,他就把笑收了,故意道:“热的吧。”


    裘定懿道:“爸爸最近身体不好,空调温度打得高了,是有点热。”


    裘桓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孟临殊没说话,只是脸色更红。


    三人一边说,一边穿过走廊。裘家豪奢,大宅占地极广,裘老爷子住在主楼,后面三个小园分别分给了三个子女。


    今日是家宴,因着爷子钟爱的一株首案红开了花,特意在花厅设宴,远远便能看到各色牡丹开得珠光璀璨,瑞气千条,正中的裘老爷子正戴着眼镜看平板电脑,上面播放着刚刚孟临殊的直播回放。


    看到他们,裘老爷子先是笑:“临殊回来了,我刚还同你大姐讲,你昨天得了奖,要她找个时间替你庆祝一下。”


    裘定懿虽然久居国外,但这两年已经回国发展,之前在首都音乐大厅举办了个人独奏,结识了不少文娱圈上层人士,裘老爷子这话便是要裘定懿替他铺路,引见一下圈内前辈。


    孟临殊闻言,脸上神色柔缓了不少,喊了一声“爸爸”,这才说:“谢谢爸爸和大姐替我劳心了。”


    裘老爷子年近七旬,因为保养妥帖,看起来顶多五十出头,哪怕之前大病一场,如今家中还常被了一支医疗队随时待命,却因为近日心情都十分愉悦,精气神竟同病前一一般极佳。


    听到孟临殊开口,他便笑得开怀,只是视线落在裘桓身上,就皱起了眉来:“让你早点去接临殊,你又给我在节目上胡说八道!”


    裘桓被骂了也不害怕,随意地入了座,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怕您的宝贝被人欺负了,您又要心疼。”


    裘老爷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刻问孟临殊:“有人欺负你?怎么不告诉爸爸。”


    孟临殊温声道:“没有人欺负我,只是一些正常的提问罢了。爸爸,你不要替我担心。”


    对这个失散多年,一年多前刚刚找回来的儿子,裘老爷子每每想起,都心情复杂。这是家里的小儿子,生下他后不过两年,裘夫人便因病去世了,裘老爷子伤心难以自抑,难免疏忽了对孩子的看管,竟然要小儿子被保姆拐带遗失。


    裘老爷子自觉上对不起亡妻,下对不起幼子,如今寻回,实在是捧在手心怕冻着,含在口里怕化了,真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听孟临殊这么说,裘老爷子却还是忧心忡忡:“我要人看了,你的合约并不是在咱们自家公司,难免被人怠慢。”


    又喝令裘桓:“自家弟弟你也不知道多照拂!”


    裘桓:“我说了要将他在的公司买了,可临殊不愿意。”


    裘老爷子问:“怎么不愿意?”


    孟临殊只好道:“这样太兴师动众了。我现在刚拿了影帝就解约,别人会觉得我是忘恩负义。”


    裘老爷子也知道他们做明星的,一定要有个好名声,听他这样讲了便也作罢,只是空出自己旁边的位置要孟临殊坐下,拉着他的手关心了半天,裘定懿也在一旁,跟着一起嘘寒问暖。


    孟临殊从小在孤儿院中长大,哪怕孤儿院里的老师院长也爱他们,可生活得本来就焦头烂额,哪里来的多余的耐心对他们这样温声软语,便是偶尔有,也只对着更小更弱的孩子,像孟临殊这样从小乖巧懂事的,总是容易被忽视,因为知道他们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现在裘老爷子和裘定懿一起这么关心他,他有些招架不住,可心里还是开心的。


    旁边裘桓倒是话少,只倚在那里懒洋洋的,孟临殊偶然看过去,就见他不知从哪摘了一朵芍药,正随意地拿在指间把玩。


    那芍药拳头大小,嫣红一朵,团团地簇着中心鹅黄色的花蕊,看起来漂亮极了,裘桓的手指修长,指尖拂过花瓣,似是雪翻红浪,滑入花心时,挑眉看了孟临殊一眼,忽然若有所思地笑了。


    孟临殊本来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看看他手上的动作,耳根一烫,只能转开视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还好裘定懿说:“爸爸,先别说了,我都要饿死了。”


    裘桓这才随手将花抛了,裘老爷子又要骂他:“从小手欠,那花开得正好,你摘了做什么?”


    裘桓不看花,视线轻飘飘落在孟临殊身上,哪怕孟临殊不和他对视,却也能感受到裘桓目光里的炽热锋利。


    孟临殊不看他,裘桓的表情就冷了下去,却又漫不经心地笑了,随口说道:“喜欢就摘了,折在我手里,总比枯萎了零落成泥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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