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妹,你看到刺客时,不害怕吗?”
大阿哥热情豪爽,他看着胤禛只顾埋头夹菜,不知道多说话,和小表妹处一处青梅竹马的感情,撸着袖子自己上。
等他和小表妹拉近了关系,小表妹常到他院子里去吃饭,他再把四弟带着一起,这不就两小无猜的故事有了么。
大阿哥毫无芥蒂的爽快脾气,和佟妙安颇为投缘。
“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相比于救人,那点儿害怕不算什么。”佟妙安笑呵呵道。
“小表妹,你是这个!”大阿哥佩服的向佟妙安竖起大拇指。
“女中豪杰。那一瓷盆砸过来,正中刺客的头,十分有准头。”大阿哥道:“那你会射箭吗?”
佟妙安不解的望向大阿哥,但诚实回答道:“去岁学的射箭,能在山中射中三两只兔子。不过,箭头上用布条绑住了,在观里不宜杀生。”
胤禛察觉到大阿哥的意思,暗道不妙。
他正准备打断大阿哥的话,大阿哥先他一步开口。
“妙极了。小表妹有机会教你四哥射箭。他瞄准箭靶的准头不大行,小表妹箭术一定很厉害,自家人千万不要藏私啊。”大阿哥积极的给胤禛和佟妙安约着相处的机会。
胤禛心如死灰,面无表情。
大哥那张嘴,不如不长的好。
不,大哥已经没长脑子,够可怜了,不怪他,不怪他。
怎么能不怪啊!
他小心翼翼的在表妹面前,表现稳重可靠的形象。结果,大哥嘴比脑子快,直接把他武艺不精的弱点,摊给了表妹看。
丢人丢大发了!
胤禛欲哭无泪,表妹不会嫌弃他吧。
还有舅表叔,看他的眼神好似有点嫌弃。
满人是马背上打的天下,骑术和箭术最为出色。而他身为皇子,射箭的准头,竟然还不如比自己年纪小的表妹。
不如挖个坑,把他埋了吧。这个世界,他不想多看一眼了。
佟妙安看向胤禛,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嫌弃。
黑色的瞳仁,清凌凌的倒映着胤禛的脸。
“我额娘的骑术和箭术,都比我阿玛要好!但是,额娘说阿玛有许多其他优点,值得她学习。比如百折不挠、坚强不屈,这样坚韧的精神,额娘就很佩服。而且阿玛性情耿直,不虚伪,是比武艺出色,更令她欣赏的品质。”佟妙安道。
胤禛转忧为喜,他抿着嘴,表情矜持,试探的问道:“表妹不觉得箭术高超的勇士,很令人崇拜吗?”
“箭术高超自然是值得夸赞,可一个人的优秀,不是只从一面去评判。四哥,莫要妄自菲薄啊。表舅都夸你聪明,书读的又多又好,勤恳刻苦,还很孝顺长辈。表舅是皇上,不会说错的。”佟妙安坚定道。
胤禛脸被佟妙安夸的通红,大阿哥看的直摇头。
四弟不行啊。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在小表妹面前一点儿不威武霸气呢。平时在阿哥所里,揍九弟那气势,拿出来啊!
“表妹谬赞了,我还需要继续努力。”胤禛欣喜又不好意思道。
康熙见小孩子那一边,关系重新融洽起来,心情轻松的向鄂伦岱打趣。
“岁岁说的百折不挠,坚强不屈,是指你福晋每次打你,你都坚强的下次继续挑衅吗?”康熙道。
鄂伦岱挑挑眉:“皇上,这是奴才和福晋的相处之道。福晋发起脾气来,像是一团明亮的火焰一般,那样子最好看!”
康熙愕然,他怀疑鄂伦岱的脑子有点毛病。
就和他大儿子一样,都属于脑子少长了一半的那一类。
“就让你福晋拿鞭子抽死你吧。她未出嫁时的那一手好鞭法,朕看她婚后是一点儿没荒废。”康熙道。
鄂伦岱道:“不仅是鞭子,刀枪剑棍,奴才都给福晋准备了。家中的练武场,以前是阿玛去的最勤,福晋嫁给我后,练武场就成她去的最多了。”
“奴才还给福晋在庄子里弄了个马场,养着她从蒙古带来的几匹马。去年年底,福晋最爱的那匹马,生了只小母马,留给了岁岁。等天气不热了以后,只要岁岁身体还好,就带她去庄子小住一阵子。”鄂伦岱道。
有爱妻娇女在侧,家中老爷子老当益壮,不必他太上进,这日子过得,连皇帝都羡慕。
而且,蒙古的宝马,品相好的,一匹可值万金。
康熙酸酸的道:“能让你福晋从蒙古运过来的马,肯定是极品宝马。朕找你要一匹小马,你不会推脱吧。”
“别说生不生的事儿。一个小母马都生了,其他的小马还会远么?朕等的起。”康熙堵住鄂伦岱的拒绝。
鄂伦岱苦着脸道:“皇上,您是知道的,奴才在家中没甚地位。”
“朕不知道。朕只知道你把大舅舅气的够呛。”康熙道。
鄂伦岱定定的看着康熙,他很想说,您这么喜欢您的舅舅,不如给我阿玛当儿子去吧。
大逆不道的话,在鄂伦岱脑子里过了半圈,及时掐灭了。
“福晋还是会卖皇上和奴才阿玛一个面子的。”鄂伦岱只能道。
康熙得意洋洋的大笑,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定住。
作为一个帝王,难道向臣子到一匹小马,是那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他有点儿不对劲。
不,是鄂伦岱福晋不对劲。
那个女人,太凶残了,当年给他给京城所有三十多岁年纪的贵族子弟,都蒙上了巨大的阴影。好在嫁人后倒是消停了点,没再发生打断人腿,或是把人倒吊在房檐下的事情。虽然,那些人确实做错了事,也是活该。
真真是牺牲鄂伦岱一人,造福他们大家。
“辛苦你了,你也不容易。”康熙拍拍鄂伦岱的肩膀。
“朕不白要你福晋马场的马。朕拿儿子跟你换。这一顿饭下来,你可是看清楚了,朕的四子,把岁岁照顾的是妥妥帖帖。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而且,他还是皇贵妃的养子。自家姑母当婆母,婆媳关系不必担心。皇贵妃的心病你是知道的,胤禛和岁岁,她还不定更疼哪个。”康熙又忍不住向鄂伦岱推荐自己儿子。
鄂伦岱想要捂住耳朵,他听不见,一个字都听不见。
康熙没好气的从桌子底下,踹了鄂伦岱一脚。
“朕的四阿哥你都瞧不上?难道你还想着太子?”康熙翻脸比翻书快。
鄂伦岱在康熙变脸之前,急忙解释道:“皇上,岁岁才下山半个月啊。奴才一家骨肉分离了六年,您现在让奴才想着选女婿,不是挖奴才的心头肉么。再者,奴才向您提前求个赏,毓庆宫岁岁是万万不能进的。”
鄂伦岱说这话时太激动,声音一时没控制住,让隔了一个座次的太子听见了。
太子温和有礼的面孔,似乎有一丝不悦。
康熙也是一样。
他最宝贝的儿子,居然还被嫌弃?鄂伦岱的胆子,实在是大的过头了。
鄂伦岱好似没瞧见这对天家父子的脸色变化,他自顾自道:“奴才选女婿的第一要点,就是如果岁岁被欺负了,奴才能打上门去。奴才一个人不够,就带着阿玛和福晋。总之,不让岁岁受一点儿委屈。”
“皇上,奴才家可就这么一个宝贝。您要是实在喜欢我们家的孩子,您挑奴才的儿子给您当女婿,行不行?奴才儿子多,您随便选,要哪个奴才就把奴才打包送上。”鄂伦岱可怜巴巴道。
康熙和太子不悦的脸色,随着鄂伦岱的话语,渐渐和缓,最后变得哭笑不得。
“舅表叔放心,若是以后的表妹夫当真不懂事,孤先替小表妹做主。”太子道。
太子的意思摆出来了,他对佟妙安没有意向。
佟家势大,但是佟家以康熙马首是瞻,他只是个太子,真娶了佟家女为太子妃,反而没有太多好处。
“你就是愿意,也说的迟了。太子妃,朕差不多选定了,等再观察观察,就下旨赐婚。”康熙道。
“是哪家的闺女?皇上您看中的人选,人品性格一定是顶顶好的。奴才大儿子再过几年也到了定亲的年纪,您透露一二,奴才提前把未来太子妃的姊妹给定下。免得到时候,要和一堆人抢。”鄂伦岱道。
康熙笑骂他:“不知规矩。朕虽是皇帝,但婚事还未落实,朕说出去了,岂不是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刚才还说着尚公主,现在又想着别人家的女孩儿。鄂伦岱,你当真是贪心了。”
鄂伦岱不以为意:“您是皇上,您的儿子不愁娶福晋。奴才家那些小子,各有各的毛病,当阿玛的不提前为他们着相,只怕他们一个个都得打光棍。”
被鄂伦岱的一顿插科打诨,直到漱了口、擦干净手,人走到门外,康熙才想起,他三番两次的提议,都被鄂伦岱挡回去了。
“表舅,您下午的行程有安排吗?若是没有,不如让我阿玛给您说几个好玩儿的地方。玛法说,阿玛年轻的时候最会玩了。”佟妙安道。
康熙看着小脸红扑扑,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佟妙安,越看越喜欢。
他不管,胤禛年纪还小,他天天年年的找鄂伦岱念叨,一定能把岁岁给拐成儿媳妇儿。
“原本是有安排的,不过现在官府正在全城关闭,办差查案,不宜闲逛。就去佟国公府吧。”康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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