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九十九章
食骨之井到底能不能把他们送回大正时代也得去试试看才知道。
不巧的是目前他们所处的位置离食骨之井所在的枫之村很远,日夜赶路也要三天的时间,以正常人类赶路的速度最少也需要五天。
这个时代连马和马车都是奢侈品,火车之类近现代的交通工具更是不可能存在,怎么想都只能靠走的去枫之村。
再着急路程也不会变短,炼狱杏寿郎打算干脆就放宽心态,以正常的速度去往枫之村。
只是考虑到主公得知他们失踪的消息会担心,还是得适度的加快速度。
正好犬夜叉几人也是在回枫之村的路上,戈薇十分愿意给他们带路。弥勒和珊瑚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和不死川实弥互相看不顺眼的犬夜叉气呼呼的爬到树上就不愿意下来了。
小孩子似的赌气方式。对此,不死川实弥不屑的笑了声,然后扭过身,用后脑勺对着犬夜叉待着的那颗树。
阿药来回看了看他们两,抬手用袖子挡着嘴,悄悄笑起来。
小淳和她赌气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那我们天亮后就出发吧!现在大家先好好休息。”戈薇从自己超大的书包里拿出了几块薄毯分给其他人。
现在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左右,能抓紧时间稍微睡会。
阿药接过毯子,惊奇的看着黑发的少女那个大背包,完全不能理解那个包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之前他们吃的泡面和用来烧水的壶都是从这个包里拿出来的。现在看来里面还有好多东西,而且大部分都是她从没见过的。
日暮戈薇被阿药看的有些紧张。
浅金色头发的少女长相十分出色,不是那种倾国倾城令人惊艳的类型,而是温和又精致,更像是什么国家的公主,又或是现代的玩具店里那些价格高到吓人手工陶瓷娃娃。
妖怪里也有不少漂亮的类型,特别是擅长变化的狐妖和礼貌,还有类似百足妖妇这样的,起码在没有表现出自己属于妖怪的特征之前,长相也算的上漂亮。
但是不管是再小的妖怪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妖气,就像是白纸上落了一滴红墨,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道红墨会更加吸引他们,但对于已经算得上是半个女巫的日暮戈薇来讲,这道企鹅裙搜索午2四九令8一久2,可看小说漫画广播剧红墨只会让她感觉有些突兀,破坏了原本的平衡。
阿药虽然是鬼,但身上完全没有妖气,干干净净的像是一捧漂亮的白百合,素雅的同时还带着沁人心脾的暖香。只要和她站在一起就会让人的心情变得很好。
是人都喜欢漂亮姐姐!平易近人的漂亮姐姐那更加喜欢了!
想和漂亮姐姐做朋友!
日暮戈薇的脸颊染上了一点红晕,浅浅的一层,承的本就清秀的她更加可爱。
她快速的扒拉开了包里乱七八糟的复习资料,找出了一个小巧的挂件塞到金发少女的手里。
“这是……猫咪?”阿药看着手里的挂件,挂件坠着的是两棵陶瓷做的,圆滚滚的猫咪脑袋,一个带着橘色的斑点,另一个长得酷似招财猫,只是眼睛不似招财猫那样笑的眯起来,而是眼角上挑着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的,是我家小胖和一个朋友家的猫咪。朋友家的猫咪叫猫……叫斑。”
大概是觉得一只猫的名字叫做‘猫咪老师’会让人觉得奇怪,戈薇临时改口说了猫咪老师的真名。
“这是他之前来东京找我玩的时候一起去陶艺教室做的。”日暮戈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眼神心虚的往旁边飘了些。
虽然大部分都是对方做的,她手工的技能就没开启过。说起来在手工上完败一个男孩子还真是有点丢人……
“我们一起做了很多送给朋友们。意外的,这个居然还很受女孩子们欢迎。你看!珊瑚也有哦。”她指了指漂亮的除妖师小姐,对方配合的露出挂在腰间的同款挂坠。
“我想着医城小姐也会喜欢……”越说日暮戈薇就越没有底气。
一时冲动把东西塞了过去……啊,果然会觉得困扰吧?
说不准还会觉得她是怪人,哪有才认识一两个小时就乱塞礼物的人啊……
在日暮戈薇想象中,她自己的小人已经尴尬到一边哭一边脑袋骂自己笨蛋了。
“叫我阿药就好。”看出了少女的窘迫,阿药很快的出声搭话,“这么说的话我们也是朋友了吗?”
日暮戈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
阿药被对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这是送给朋友的挂坠不是吗?送我的话我们就是朋友了?”
被漂亮姐姐摸头了!
戈薇震了一下,脸兴奋的红了一大半,她用力的点头,表示阿药说的没错。“是的!!那阿……阿药小姐喊我戈薇就好!”
阿药手里的挂坠被风吹的晃了晃,上面系着的小铃铛发出了清脆欢快的叮当声。
“真好啊——我也想和漂亮的女孩子成为朋友呢。”黑发的法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到了两人中间,他将手里的法杖放到一边,快速的欠起了金发少女的手。
“这位美丽的小姐,唐突问一句。”
黑发法师的表情十分认真,看上去要说的像是什么十分严肃的大事。再加上放在她手背上的手也只是轻轻搭着没有乱动,阿药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把手收回来。
“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请问——”
勒认真又深情的说出了之后的台词。
“请问您愿意给我生孩子吗?!!”弥
生什么?
“诶?”对方说的话完全超出了阿药的预想。
思想还算保守的阿药震惊的愣在原地,连手都没有收回来。
“请和我一起生孩子吧!和这么漂亮的小姐一起的话,孩子也会和你一样十分美……诶诶诶!好疼好疼!”
弥勒话还没说完就被珊瑚拧住了耳朵,但即使这样也没舍得放开阿药的手。
“和刚刚见面的女士这样说话是很失礼的!”炼狱杏寿郎站在阿药身后,少见的露出了略微有些不悦的表情。
他的眉微微拧在了一起,抬手向前握住了少女的手腕,将对方的手冲黑发法师的手中拉出。
“这会让人感到困扰,请先生道歉。”
少年的音色干净又明亮,像是永远不会坠落的太阳。阿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背脊贴上了对方的胸口。心脏的跳动隐隐约约的透过少年的胸腔撞上她的背脊,连带着她原本缓慢的心跳也贴近了还是人类时发速度。
她抬头向后看,对方的下颚紧绷成一条线,与平时一直宽厚温和的表情不一样,眉眼里也带上了些许怒气。
这是……在意我的表现吗?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像一颗种子,落到心脏上后飞快的生根发芽,随后长出带着果子的藤蔓攀附上了每一根肋骨。
果子慢慢融化,甘甜带着些许淡淡的酸涩填满了整个胸腔。
“对不起!”珊瑚立马压着弥勒的头朝着阿药鞠躬道歉。
“别看这个家伙轻浮,但是他没有恶意。那个是他的坏习惯,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戈薇也连忙凑上前解释:“对!弥勒法师他没有恶意,这其中是有缘由的。”
她说着表情变得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把风穴和诅咒的事告诉刚刚认识的阿药她们。
虽然她很喜欢阿药,但是这也是弥勒法师的私事……
“没关系……”阿药好不容易从喜悦中回过神,勉强不去想身后的炼狱杏寿郎。
“戈薇这么说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吧。没关系的,我没事。”
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身后的人说的。
此时炼狱杏寿郎也冷静了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和少女现在的姿势有些太过亲密了。
就像是……
“!!!”从来没有恋爱经历的年轻炎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松开了阿药的手向后挪了一步。
坐在两人最后面的不死川实弥十分幸运的看到了一向沉稳的同僚耳根慢慢变得通红的一幕。
“哈!”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扯起属于他的毯子向后一趟盖住了脑袋。
短暂的小摩擦过去后大家都为了第二天的行程开始休息。日暮戈薇和珊瑚热情的邀请了阿药一起到一只名为云母的妖怪旁边睡觉。
云母是除妖师珊瑚的坐骑,比起妖怪阿药更觉得像是式神一类的感觉,外表似狐又似乎犬,变大后尾巴看上去更加温暖柔软。
“……”
阿药可耻的心动了。
睡前炼狱杏寿郎往他们中间的篝火里又填了些干柴确保晚上都不会熄灭。
随后他抱着刀,找了棵树靠着坐下。不死川就睡在不远处,只是听呼吸他能确定对方没有睡着。
“杏寿郎,不死川君。”
少女的声音像是夏夜里小小的萤火虫,轻轻的停在了耳畔上。
炼狱杏寿郎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金发的少女裹着一条毛乎乎的毯子,背后靠着云母柔软的腹部,长相似狐的妖怪还用尾巴将少女们圈住。
阿药就像是长在了一堆毛茸茸的东西里面,就露出个脑袋,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见他看了过去少女立刻摆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轻声说——
“晚安。”
“嗯,晚安。”他用同样的音量温和的应声。
不死川实弥裹紧了毯子。
“……吵死了,快睡。”
第102章 第一百章
第二天一早,阿药大概是女孩子里最早醒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鬼是不需要睡眠的,一整晚阿药都是处于浅眠的状态,放空脑子享受着毛茸茸的同时也能够时刻感知到周围的情况。
这一晚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天还没亮的时候猎鬼人们就已经醒了,他们商量着找个空地晨练。而在他们离开后原本在树上一动不动的半妖少年也跟了上去。
阿药不禁感叹剑士们的勤奋,这种天气就算鬼不用睡觉她也不想那么早就爬起来。
昨天语出惊人的弥勒法师依旧睡在火堆旁边,呼吸声听上去应该是已经醒了。
阿药小心翼翼的挪开了云母的尾巴,从还在熟睡的两人身边爬起来。即使她的动作已经足够小心了,但给少女们当了一整晚靠枕的云母还是察觉到,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抬起脑袋,用鼻尖轻轻贴了了阿药的脸颊。发出了和猫科动物一样的咕噜声。
“好凉啊。”
动物的鼻尖都是湿润又冰凉的,即使是妖怪也一样。阿药小声的惊呼了一声,随后用手拖住了云母的大脑袋,从脸侧到下巴,用撸以前到家里讨食吃的流浪猫的手法,把体型巨大的猫又撸的舒舒服服,从胸腔里传出的咕噜声更大了。
阿药看着还睡着的日暮戈薇似乎有要被被咕噜声超醒的迹象,连忙停下了撸猫的动作。
原本舒服的眯着眼睛享受的云母不满的哼哼了两声,把脑袋往少女手里塞。
“嘘嘘,好孩子——”
少女低头亲了亲猫又脑袋上细长的菱形花纹,安抚性的搓了下对方脖颈处厚实的毛。“乖乖再睡会,不要乱动哦。”
她将手放在云母的鼻尖,对方嗅了嗅她手心的气味乖巧的将脑袋放回交叠的前掌上,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日暮戈薇小声的嘟囔了两句梦话,翻了个身依旧睡的香甜。
“云母很少和刚认识的人这么亲近,看来他很喜欢你。”漂亮的除妖师倒是被刚刚到动静吵醒了,她披着毯子站起身,乌黑的头发因为和云母的皮毛之间产生了静电翘起了几缕,整个人没有平时看着的那么严肃,平添了几分朝气。
“早安。”她浅浅的笑着朝阿药打招呼,将头发松松束在一起,垂在肩头。
“早安,抱歉把你吵醒了。”阿药小声的回应,生怕把日暮戈薇也吵醒了。
珊瑚摇了摇头,表示她平时也是这个时间起床的,让阿药不用在意。漂亮的除妖师小姐轻车熟路的从日暮戈薇的黄色背包里翻出了两个水壶,将稍微小一点的那个递给旁边的金发少女。
“一起去打水吗?”
阿药欣然同意,她本来也打算去河边梳洗一下。
“……”
少女站在河边,朝着空中吐出了一口气,暖白的雾气缓缓的在空中打了个转后消失不见。即使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入冬,但风吹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带起阵阵寒意。
阿药将珊瑚递给她的保温壶装满冰冷清澈河水后用沾了水的手指梳理头发,长发很难打理,即使她的发质很好也依旧容易打结。
“剪掉一些好了……”她看着挂在指尖的发丝苦恼的叹了口气。
“那也太可惜了。”
珊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从怀里拿出了把木梳帮她梳理着末端打结严重的头发。
“阿药的头发很好看啊,这么漂亮的颜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和阿药同龄的除妖师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掌拖着少女的头发。
乍一看像是白色,但实际上是很浅的金色,就像是天亮前染上天空边界的第一缕阳光,如同混入了月光的金线。
阿药有些害羞的偏着头,方便珊瑚梳理。这还是她除了蝴蝶香奈惠之外第一次和同龄的女生这么亲近。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心带着厚厚的茧,有些粗糙但也十分温暖。
把所有发丝梳顺之后珊瑚帮阿药扎了和她同款的高马尾。和她不同,阿药的头发带着微微的卷,发尾垂在肩上让少女看起来像是只柔软的小动物。
珊瑚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在袖子里摸索:“再稍微等一下哦。”
阿药听话的仰着头,马尾在她背后轻轻晃动。
除妖师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类似贝壳的东西,对方将盖子打开的瞬间她嗅到一股奇异的药香。
在白小巧色的贝壳里乘着的是深绿色的药膏。
“这个是我们代代相传的伤药,家族里的每个除妖师都会做。”珊瑚将盖子盖上,把东西系在了阿药绑着头发的绳子上。贝壳制作的盒子十分小巧可爱,和发带绑在一起看上去就是不起眼的装饰品。
“对普通的外伤有止血的程度,散发出来的气味也能赶走一些弱小的妖怪,同时被妖怪伤到的话一定程度上能够净化妖气。”
“是十分有用的小东西哦!”黑发的除妖师表情里带着一丝骄傲。
这是第二次收到同龄的女性送的礼物。阿药开开心心的摸出了之前蝴蝶香奈惠送她的发钗别在了马尾上。发钗上垂着的流苏偶尔敲击到贝壳的表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之前她一直都舍不得带这只发钗就怕弄丢了。
“谢谢!”
珊瑚看着金发的少女凑在河边不断的换着角度观察倒影里的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打完水后她们临时决定抓写鱼回去做早餐,拉面虽然好吃但失踪是速食产品,营养没有保证。
抓鱼的过程珊瑚惊讶的发型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动态视力比她还强,插鱼捉虾一抓一个准。
金发的少女独自站在和河中心的一块大石头上,风吹动着她的发丝和发钗上的流苏,流苏轻轻的敲击着贝壳,细微的声响和水的流动声融为一体。
她举着顶端被削尖的树枝,仔细观察着水流。
肥美的鱼藏在清澈的河水之下,水面像是一块镜子会和光线形成反射,使鱼真实存在的位置稍微偏离人眼看到的位置。
这还是阿药在海边和渔民们学到的。
她慢慢的调整着树枝的角度,然后用力掷出。
珊瑚发誓她听到了很响的破空声,可见被阿药扔出的树枝速度有多快。
被特意挑拣出来的长树枝飞快的没入水面,然后一口气横向刺穿了两条鱼的身体。
可惜……
阿药转了转手腕。她原本的目标是三条的,但是树枝还是太脆弱了,她没敢太用力生怕树枝断了。结果就是树枝只穿过了两条鱼,第三天只是擦伤了鳞片溜走了。
其实……她原本是想把药研绑在树枝一端做鱼叉的。但先不说付丧神会不会介意,单单是用著名的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的藏刀来当鱼叉这件事,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
如果真用了或许会遭报应的吧……反正阿药只是想想史书所描绘的织田信长就不敢这么干了。
又叉了几条鱼后阿药还抓到了些河虾。得知戈薇的包里甚至还带着袋大米之后她决定煮个鱼粥。
回去的路上珊瑚很自然的拎起了较重的鱼和大号的水壶,把河虾以及小的水壶留给了阿药。
走在除妖师的身后,阿药有些心虚。以前的她或许还真提不动那个大的水壶,但现在的她拎个十壶也能健步如飞。
她开始考虑早些把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这些人设词从身上扒下去了。
回到暂时的小营地时日暮戈薇也醒了,正迷迷糊糊的裹着毯子坐在火堆边烤火。
珊瑚把锅架上,先烧了水人戈薇洗漱。阿药找了块平整的石头飞快的将鱼解虾剖处理好。
弥勒看着阿药那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模样就想要帮忙,然后刚凑过去就看到少女将一条鱼开膛破肚,刮鳞去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二十秒。
“……”法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颤了一下,看着金发的少女眼不眨一下,啪的就把鱼头给剁了下来。
仿佛被剁下来的不是鱼头,是他昨天乱摸的手。
将洗干净的米放到锅里,加入刚刚打回来的湖水,水开后闷十分钟再倒入稍微煎过的鱼头和鱼骨。
煮鱼汤得把鱼先煎一下再煮,这样才能煮出奶白的鱼汤。
等到米饭煮的稀软浓稠后将鱼骨和鱼头捞出,再放入处理好的鱼肉,等鱼肉熟透后就可以吃了。
日暮戈薇守在锅子边,早早的就把碗准备好捧在手里,就等着开饭了。
“阿药?你要去哪里?”她叫住了往森林里走的金发少女。
“我去叫杏寿郎他们回来吃饭。”阿药扬声回答。
日暮戈薇摆了摆手:“不用去啦,犬夜叉不是也一起去了吗?那家伙闻到味道就会回来的。”
好歹也是半个犬妖啊,放着不管就行,反正闻到饭香之后就会自己回来了。
就像是为了验证戈薇的话,阿药还真的看到了猎鬼人们和白发的半妖少年一起出现在了视线中。
只是三人身上都带了伤,炼狱杏寿郎的白色披风更是像在泥塘里滚了一圈一样,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一章
从森林里走出来的三名少年身上所有白的地方都变了个颜色。炼狱杏寿郎还好,白发的不死川实弥和犬夜叉简直就像去染了个头。
只是看起来托尼老师手艺大概不太好,两人的头发白一块黑一块的,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泥水,就像是两只刚刚在泥坑里撒欢的滚了几圈的大型犬。
“这是……”阿药震惊的看着三人,怀疑他们不是去晨练而是参加了什么泥地相扑大赛。
炼狱杏寿郎依旧爽朗的笑着,只是脸上挂着泥点和细小的抓痕看上去有些狼狈。
年轻的炎柱尴尬的用指尖挠了挠脸颊,抬手和少女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阿药早上好啊。”
“早上好……”
阿药顿了顿,看向炼狱杏寿郎旁边两个还在争吵的少年。
“你挥刀的方式简直没法看!能被你砍到的那八成没有脑子。”不死川脸上的抓痕比炼狱杏寿郎的还多,看上去不止到泥堆里打了个滚,还和不知道哪来的小野猫打了一架。
犬夜叉耳朵竖的笔直,尖尖的毛肉眼可见的炸开了花。
“哈?”他几乎把脸和不死川实弥的怼在了一起。“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数数刚刚你们有几次碰到过我了?还是两人一起上,丢不丢人?”
不死川实弥额角的青筋扑哧扑哧的跳动着,明显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白痴,原来你觉得今天早上就是我们的全部实力了吗?”白发猎鬼人按在日轮刀刀柄上的手蠢蠢欲动。
“我可是连型都没有用上啊!”
犬夜叉哼了一声,同样握上了铁碎牙。“我也连风之伤都没有用,怎么样混蛋,要再来一次吗?我这次保证把你砍成两段!”
“这是发生什么了吗?”阿药一边看着犬夜叉和不死川实弥,生怕两人下一秒就打起来。一边主动去接过炼狱杏寿郎手里的披风,将干净的手帕借给少年擦脸。
两名白发少年之间的关系经过一个晚上的冷却刚有缓和,到了早上又莫名的被点燃了。
炼狱杏寿郎小心的避抓痕擦掉脸上的泥水,思考着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
“唔姆,这个嘛……”
“等一下白痴。”不死川实弥突然一脸嫌弃的按住了半妖少年的脸,将对方推开了些。“你头发挂到我身上了!”
“好疼!”犬夜叉龇牙咧嘴的喊了一声,拍开不死川实弥按在他脸上的手。“你都看见了还故意去扯的吗混蛋!”
猎鬼人翻了个白眼,懒得吵架,干脆拔出了日轮刀往犬夜叉缠在他纽扣上的那缕头发挥下去。
也就在这时听到争吵声的日暮戈薇赶了过了。
少女看着白发的猎鬼人拔出了刀,而犬夜叉却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急的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犬夜叉!!”
不死川实弥动作一顿,刀停在了半空中。而犬夜叉意识到了什么,低头就看到胸前的珠串亮了起来,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等等!戈薇现在……”他急忙出声阻止,但还是晚了一点。
“给我坐下!!!”
少女的后半句话出口,犬夜叉无法抵抗咒珠的力量被拽着往下坐。
妖怪的头发也比人类的头发坚韧不少,犬夜叉挂在少年猎鬼人纽扣上的头发即使这么拉扯也没有断开。
不死川实弥猝不及防的被这么一拽,也跟着倒了下去。
因为姿势问题,两个人倒下去的角度也十分微妙。眼见少年们的嘴唇即将贴在一起,戈薇惊呼了一声捂住眼睛,随即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往外偷看。
“啾——”
不死川实弥压在半妖少年的身上,和对方超近距离的四目相对。两人的脸色从白到红,最后变得铁青。
空气凝固了半响,那边空地上还在煮的粥因为被煮的过于沸腾开始从锅的边缘流出。火焰攀上了挂在锅上的粥,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呼……”阿药趴在地上松了口气,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还拿着炼狱杏寿郎沾了泥的披风。
此时那件脏兮兮的披风被阿药塞在了两名白发少年之间,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阿药扯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要是真的亲上去了……今天是谁也没法拦住不死川君了吧。
再次感谢鬼舞辻无惨,如果不是变成鬼,她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
另一边的大正,年轻美丽的夫人挽着丈夫的手从一间专门贩卖西洋玩偶的店里走出来,丈夫另一只还拎着专程买给年幼女儿的洋娃娃。
没走两步她就感觉到了身边的男人莫名的颤了一下。
夫人立即停下脚步,关切的看着自家丈夫。“不舒服吗?”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后才笑了笑,漂亮的红色眼睛里尽是令她着迷的温柔。
“没事,就是刚刚从店里出来风有些冷。”他动作轻柔的拉起了女人的手,用指尖将对方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在了耳后。
“回家吧,小家伙还在家里等着呢。”
“嗯!”年轻的夫人笑的像是热恋中的小女孩。她挽上了丈夫的手,心脏像是被浸泡在了蜜罐中一样,每一次跳动都带动着甜蜜的糖浆。
她没看到的是,男人在转过头后眼里的温柔瞬间变成了泡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眼神冰冷的可怕,无法映入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
保住了鬼杀队未来风柱初吻的大功臣披风被阿药洗的干干净净,正挂在木棍上烤着火。末端的火焰印花被风吹的微微浮动,看着十分惬意。
而无意间闯了祸的日暮戈薇则是有些如坐针毡。
“……”她捧着热乎乎的鱼粥贴着阿药坐在火堆边。夜叉就蹲在旁边,东西也不吃,眼神幽怨的盯着她看。
不死川实弥到是有在好好吃饭,只是咀嚼的声音响到让日暮戈薇觉得他在吃的不是软乎乎的粥,而是她的骨头。
太难了,孩子太难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少女欲哭无泪的用碗挡住了脸。
“快吃吧。”阿药忍不住笑了声,给日暮戈薇夹了些咸菜。
“所以……之前你们是在对练吗?”
她还以为少年们是去哪和野猫打架了。
阿药熟练的把鱼头两边最嫩的那一块肉挑了出来,分别放到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碗里。
放完之后她才感觉到不对劲,心立刻提了起来。
家里吃鱼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把鱼肉挑给小淳的,刚刚也就是一顺手。杏寿郎也就算了,不死川会觉得不舒服吧?
这么想着,阿药小心翼翼的看向边上的白发少年。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
“……”不死川实弥愣愣的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鱼肉。雪白的鱼肉还散发着热气,熏的他眼底发酸。
小的时候偶尔吃鱼他分到的也是这块肉。
家里的孩子太多了,他们家又不靠海,即使鱼肉比其他肉类便宜,但对他们家来说也是很昂贵的存在。为了能让弟弟妹妹们吃饱,他和玄弥都会把肉让出来,而每到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把鱼头上的肉挑出来让她们分着吃。
“抱歉啊,只能让实弥和玄弥吃这么一点。”
每一次,母亲都是用这种说辞让他们无法拒绝。
“啧……”
最近怎么老想起以前的事。
不死川实弥夹起那块鱼肉塞到嘴里,这次没有发出那种让戈薇害怕的咀嚼声,反而细嚼慢咽格外珍惜的样子。
阿药咬着筷子松了口气,看样子不死川实弥很喜欢吃那部分的鱼肉,但她实在没有胆子再给对方夹一次了。
说到今早的对练炼狱杏寿郎的眼睛都亮了几分,额前的头发开心的晃了晃。
“嗯!犬夜叉先生真的很厉害,身体素质各方面甚至都要比一些普通的鬼出色!”
从护身符到昨天的拉面,炼狱杏寿郎好像已经决定把和阿药之间的‘交换’进行到底了。
他握着筷子飞快的把一块比较大的鱼肉上的刺全部挑出来,最后把没了刺的鱼肉放到阿药碗里,自己则是津津有味的吃着阿药挑给他的肉。
不死川实弥看了纠结了半响,最终也用筷子的背面把鱼刺挑干净,表情别闹的将鱼肉夹给金发的少女。
阿药简直受宠若惊,用十分虔诚的姿势接过了不死川实弥递过来的鱼肉。
白发的猎鬼人看着少女的动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炼狱杏寿郎还在说着今早对练的事情。就连犬夜叉都被快的有些脸红,脑袋上的耳朵开心的抖动。
“能和犬夜叉先生对练真的是最近最大的收获!”炼狱杏寿郎开心的又添了一碗粥。
半妖也是妖,鬼的身体素质和妖怪很接近,所以早上和犬夜叉对练时给了炼狱杏寿郎一种在和鬼对练的错觉。
这种事放在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简直不能想象。有哪只鬼会来当鬼杀队剑士的陪练啊,双方只要一碰上,除非一方逃走,不然只能用其中一方的死给战斗画上句号。
“哈哈哈哈算你有眼光,本大爷欣赏你!”白发的半妖少年兴致高昂凑过去勾住了金发猎鬼人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直接喊名字就行了,我们不流行你们人类那一套。”
其实上犬夜叉也没有早上看起来那么不情不愿。他也在猎鬼人们身上学到了不少剑术的技巧。在这方面炼狱杏寿郎绝对是个好师傅,起码一早上下来犬夜叉也不只会闭着眼睛瞎砍了。
“哈哈哈,那叫我杏寿郎就可以了。”炼狱杏寿郎也勾上了犬夜叉的肩膀。
有时候,男人的友谊建立起来真的十分迅速。
炼狱杏寿郎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你们也能来到我们的时代的话,犬夜叉愿意和我们鬼杀队的剑士对练吗?”
第104章 第一百零二章
让犬夜叉去大正?
“咳!”阿药被粥呛了一口,侧过身捂着嘴低低的咳嗽。旁边的日暮戈薇立刻倒了杯水递过去。
“啊……诶?对练吗?”犬夜叉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兴高采烈的应下了金发猎鬼人的要求。
“既然你都这么邀请了,如果食骨之井能链接你们那个时代的话,大爷我有时间的时候就会过去的!”
不死川实弥像是早就猜到了炼狱杏寿郎的想法,依旧十分冷静的挑着自己碗里鱼肉上的刺,顺便再怀疑一下犬夜叉的妖怪血统难到只体现在那对耳朵上吗?
还是说他们犬妖的本体是哈士奇?头脑简单又好骗。
炼狱杏寿郎说着是对练,但实际上只能算是陪练,谁陪谁也还说不准那种。
不死川实弥承认犬夜叉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接近于鬼,除了愈合能力比鬼差些,但速度和力量甚至比鬼还要强上一两倍。只是除此之外……半妖少年的打斗说好听点就是直来直去,靠着一股气势莽。说难听点就是粗制滥造,毫无技巧可言。
在不死川实弥看来对方简直和刚刚学步的小婴儿无异。没法使用铁碎牙的附带技能时那把刀直接成了累赘,还不如散魂铁爪好用。
单比剑术,随便挑一个刚入队的普通队员和犬夜叉切磋,队员赢的记录比输的几率大多了。
不管是在不死川实弥还是炼狱杏寿郎看来,犬夜叉现在的剑术简直就是浪费了铁碎牙那么一把好刀。
“唔姆!那么在那之前就麻烦你早上和我们对练了!”炼狱杏寿郎开心的拍了拍腰间的日轮刀。
这样不仅他们得到了锻炼,还能借机教会犬夜叉一些剑术技巧。如果犬夜叉真的能去到大正时代,也能给日后队员们的训练增加难度。简直就是三赢!
也不知道等剑士们得知新上任不久的炎柱这么为他们着想后会不会开心。
吃完早餐大家一起把东西收拾好。阿药看着戈薇将毛毯和洗干净的锅塞背包里,还是没能想通这个黄色的背包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戈薇把背包交给了犬夜叉,自己挽上了阿药的手。她的单车早在来的路上车胎就坏了,只能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之后再让犬夜叉来取。
她还是学生,也不能一直待在战国。起码戈薇目前还是有想要考个大学的想法,就是现在的成绩来看……有点困难。
日暮戈薇回现代的时候犬夜叉基本是自由活动或者和弥勒法师一起接一些除妖任务。对方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去把单车取回来。
“那么就出发吧,晚上刚好能路过一个小镇子,今晚可以在屋里休息了。”日暮戈薇欠着阿药的手开心的晃了晃。金发少女的体温略低,戈薇忍不住握紧了点。
“啊……嗯。”阿药不是很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但她并不讨厌对方的热情以及毫不掩饰的善意,只是有些不清楚该怎么回应。
今晚可以在屋子里休息吗?
她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按了按脖颈处的皮肤。
那块位置又痛又痒,阿药甚至觉得皮肤下的血液都有些被太阳晒得要沸腾起来的趋势。如果凑近些仔细看甚至能看到细小密集的红色纹络,那是皮肤发出的预警。
如果没有药研藤四郎和加州清光,她大概早就在喝粥的时候被太阳晒成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正午太阳光最强的时候……
站在阿药旁边的日暮戈薇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过去就见少女脖颈处没有衣物遮挡的皮肤红了一片,就连脸颊也是泛着浅浅的一层红。
金发少女的皮肤白的不像话,但比起类似于百足妖妇那种不正常的苍白,更接近白玉似温润柔和的白。这也导致了这上面只要出现一点别的颜色都会过于醒目刺眼。
“啊抱歉!我给忘了!”日暮戈薇惊呼了一声,喊停了走在前面背着背包的犬夜叉。
少女在半妖少年的抱怨声中翻出了一把黑色的伞,她走回阿药身边将伞撑开,黑色的伞面用金色的线条印着零散的樱花,轻而易举的遮挡住了穿过树缝落下来的阳光。
“啧……”犬夜叉砸了咂嘴,小声的嘀咕:“弱小的女人就是麻烦。”
日暮戈薇瞪了白发的半妖少年一眼,对方用鼻子哼了两声,自顾自的往前走。
犬夜叉不喜欢像阿药这种类型的女性。漂亮柔弱,空有一副皮囊,到头来也只是少了依靠就不能存活的菟丝花。
“对不起啊,犬夜叉就是那种性格,不用理他。”日暮戈薇给阿药撑着伞,小心翼翼的看着少女的脸色。
阿药并不怎么在意犬夜叉对她的态度。她笑着安抚了戈薇两句,接过了对方手里的伞。
“阿药的皮肤不能过多的接触紫外线对吗?”日暮戈薇看阿药并没有因为犬夜叉的话而不开心的样子松了口气。
作为课外扩展,国中的生物老师有提到过白化病这种病症。戈薇还记得老师当初放的一名外国模特的照片,或许是因为阿药是亚洲人的缘故,轮廓要比那个欧洲的模特柔和不少。再她看来,少女要比那名模特还有漂亮一些。
日暮戈薇小心翼翼的往阿药晒红的脖颈上吹气,那天课上的内容她就只记住了得了这种病的患者不能长时间与紫外线接触,接触久了,严重的话可能会危及到生命。她也是后面看到阿药被晒红的皮肤才想起这件事的。
“诶?”阿药惊讶的眨了眨眼,这还是第一次不用解释别人就知道她不能长时间晒太阳的事。
要不是村里的人都淳朴善良到了有些傻乎乎的程度,她这副长相肯定会从小被喊做妖怪。
[我们村里的人真是意外的好忽悠啊哈哈哈哈。]——这是医城十郎的原话。
“是的,谢谢。”阿药忍不住转了转手里的伞,伞面上的印花随着转动连成了一条金色的线。
“在戈薇的时代我这样的人很常见吗?”
日暮戈薇仔细想了一会,摇摇头:“虽然不是很常见,但上课的时候老师会讲到哦。”
上课的时候会讲到?
这对阿药来说是件有些难以想象的事情。她的病就连曾获得过留学机会的父亲都没法解释清楚。
或许……当初父亲选择留学的话在国外就能学到了吧。
走在最后的炼狱杏寿郎收回了正准备递出去的披风,莫名的有些失落。黑色的太阳伞挡住了少女的大半个身子,只有一小段浅金色的马尾从伞下露了出了,随着少女的动作时不时的晃动一下。
就像是逗猫棒一般,勾的人心痒痒,忍不住想去碰一碰。
等炼狱杏寿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指尖已经绕上了少女浅金色的发尾。
“……”
“杏寿郎?”阿药回过头,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少年,对方的指尖还缠着她的头发。
完蛋。
此时的炼狱杏寿郎就像小时候练习挥刀时偶尔一次偷懒被抓到了一样,紧张的手心冒汗。
“唔姆……”他小心翼翼的松开了阿药的头发,在收回手的同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片掉落的树叶握在手心里。
“这个落在上面了。”他张开手,让对方看那片因为握过于用力而变得皱巴巴的落叶。
阿药取走了那片落叶。“这样啊,谢谢。”
金发的猎鬼人看着阿药转过身去继续和身边的少女聊天,微微松了口气。没去想对方为什么要把那片落叶拿走。
一边和戈薇说着话,阿药悄悄的将那片落叶收到了袖子中。其实她看到了,那片落叶是少年中途才抓到手心里的。
像是发现了喜欢的人什么小秘密一样,和戈薇说话的过程中阿药开心的一直笑着,上扬的嘴角怎么都放不下来。
这让日暮戈薇有了种阿药是因为和她聊天才这么开心的错觉,兴奋的嘴没停的讲了一路。
多亏了来自现代的防紫外线专用太阳伞,阿药成功渡过了正午太阳光最亮的那段时间。
午饭依旧是戈薇提供的各种口味的泡面。晚饭他们打算加快脚步赶路,到镇子上吃。
“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阿药没关系吗?”戈薇牵着阿药的手。她原本以为阿药最多半天就走不动了,还悄悄和珊瑚善良好了到时候让云母载一程,但对方的体力出乎意料的好。
“没关系哦。”阿药轻轻晃了晃少女牵着她的那只手。
只是……
她皱着眉看向戈薇所指的方向。风也是从那个方向吹来的,同时也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气味。
走在最前边的犬夜叉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把背上的包丢到一边,跳上了旁边的树。
“犬夜叉?”戈薇松开了阿药的手,小跑到树下。
树上的半妖少年像犬类一样抽动着鼻子,努力分辨随着风一起飘来的气味。
“血的味道……”
浓烟和火,还有血的铁锈味。
这是半小时前阿药就在风中嗅到的味道。鬼对人类血液的气味格外敏感,她甚至比身为犬妖的犬夜叉还要更早察觉到不对劲。
与此同时,她们也看到了远处慢慢升起的灰烟,以及快要和夕阳融为一体的红色。
能够烧毁一整座村庄的,大火的颜色。
第105章 第一百零三章
浓烟和血的味道随着风一起开始慢慢的在空气中迷茫。阿药忍不住舔了舔犬齿,口中被腥甜的铁锈味勾的不断分泌唾液。
隔着这么远就有这么重的血腥味,看来死了很多人。
“云母!”
随着除妖师的呼唤,原本保持着巴掌大小体型的猫又低吼一声,瞬间变大了几十倍。
“我和云母先过去看看情况。”珊瑚利落的翻身骑上了猫又的后背,腾出手调整着背后飞来骨的位置。
黑发的法师握着法杖走上前,朝骑着云母浮在半空中的除妖师伸出手,之前有些吊儿郎当的轻浮感一扫而空,变得稳重又可靠。
“我也去!”他握上了珊瑚的手。
阿药抿着唇目送着两人离开,她悄悄的看向身后的猎鬼人们。意料之中的,少年们也是一副想要跟去查看的样子。
犬夜叉把背包背在了身前,朝着日暮戈薇往下腰。“戈薇,上来。”
黑发的少女干脆利落的爬上了对方的背,还顺手把塞在包里的弩和弓箭取了出来。
阿药开始有些焦虑了,她轻咬着指尖,试图找个借口留下。
那个方向的血腥味实在太重了,她不知道自己接近镇子后能不能完全忍下来。
她有自信忍住不让自己去吃活人,但是死掉的人就不一定了……这么浓烈的血腥味说没人死是不可能的,她就怕自己忍不住,当着猎鬼人们的面就对着死人的尸体扑上去就一阵咬。
那个画面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脖子凉凉的。就像猎鬼人的日轮刀贴上了她的脖颈一样。
如果药研和加州清光没有出问题的话还好。只是因为契约不完全,之前药研就会时不时陷入沉睡,虽然时间不长,但每到那个时候阿药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自制力明显下降。
好巧不巧的,自从来到战国后,不管是药研藤四郎还是加州清光好像都被挂上了这个负面buff,并且阿药还不知道这个buff的持续时间有多长。
早饭里的那一点点鱼肉对她来说基本没什么太大用处。鬼这种体质一直都是渴望着新鲜血肉的,即使阿药不愿意也得隔三差五吃些生的动物肉,才能够压制强烈的饥饿感。
如果炼狱杏寿郎他们想要去帮忙,那她也会去。可那也得是让她吃点什么东西之后再说。
只是想要说服炼狱杏寿郎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种黑漆漆的,说不准还会突然冒出什么妖怪的陌生林子里,那可太困难了——
现实点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阿药能立马证明自己其实很能打,一刀一个百足妖妇那种。
但是证明了之后,得知她是鬼不死川实弥会不会先提刀砍了她又得另说了。
“……”
太难了。
就在阿药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炼狱杏寿郎也走到了她旁边。
金发的少年猎鬼人用和犬夜叉相同的姿势半蹲在了少女面前。
“我们也追上去吧。”
少年微微侧着头,太阳最后的光晕印在他的侧脸,将眉眼承托的格外柔和。
“……”
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阿药紧了紧拳头,不争气趴到了少年的背上。下一秒她的腿被人小心的托起,鼻尖都是太阳温暖的味道,还带着泥土淡淡的清香。
她将半张脸都埋到了炼狱杏寿郎肩上。金发的猎鬼人紧紧的跟在半妖少年的身后,即使背着一个她速度也没有落下对方丝毫。
鬼杀队的剑士们在猎杀恶鬼的过程中也会遇到鬼见到他们转身就跑的情况,这个时候剑士也必须追上去。
一般来说,鬼的速度和妖怪是差不多的。用上呼吸法后,猎鬼人们想要跟上犬夜叉的速度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们无法像白发的半妖少年一样长久的维持这个速度。
要不然当初秀井也不可能从炼狱杏寿郎面前逃脱了。
即使速度很快,阿药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太大的颠簸感。炼狱杏寿郎每次都是踩稳了之后才踏出下一步,这样会比其他人更慢一些,同时也更加平稳。
“一开始,离开村子的时候因为我走太慢了,杏寿郎也是这样背着我走的。”
阿药凑近少年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说。呼吸间,气息无法避免的落在了对方耳后和颈间。
少女的呼吸和她的体温一样偏低,落在皮肤上的触感有些冰凉,可过了一会那片皮肤却有些不正常的微微发热。
炼狱杏寿郎的肩膀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说话间喉咙都有些发紧。
“唔姆!这么一想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顿了顿。
“阿药想要去看看小淳吗?那个孩子现在……应该也到我介绍他的地方进行修炼了吧。”
阿药没想到炼狱杏寿郎会突然提到小淳的事。她愣了半响,搭在少年肩头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她已经好久没有去想小淳的事了。比起其他人,她其实更害怕小淳知道她变成鬼了的这件事。
“我出现的话那个孩子肯定会忍不住撒娇的。”少女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所以我还是和杏寿郎一起去鬼杀队等吧。”
“小淳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那个孩子——她的弟弟可要比她坚强不少。
“嗯。”炼狱杏寿郎配合的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不死川实弥一把按住了脑袋往下压。
“嘶!!”对同僚毫无防备的年轻炎柱痛呼出声。刚刚那一下让他咬到舌头了。
阿药为了不压到炼狱杏寿郎,翻身往旁边滚了一下。
不死川实弥没时间管炼狱杏寿郎是咬到舌头还是磕到牙齿了。拔出日轮刀挡下了从森林深处射出的白色丝线。
丝线紧紧的缠绕上了日轮刀和白发猎鬼人的半条手臂。不死川实弥试着挣了两下,惊讶的发现他手里的日轮刀居然斩不断那些蛛丝一般脆弱的丝线。
“风之伤!!!”
铁碎牙挥出巨大的风浪像野兽的爪子一样划开了地面,切断了白色的蛛丝。
不死川实弥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风刃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过去的,要不是他反应快估计能把他半截手臂也给斩下来了。
“混蛋!你是故意的吧!”他操起一块石头就往半妖少年的脑袋砸。
犬夜叉轻轻松松的避开了飞过来的石头,一脸可惜的砸了咂嘴。
“是又怎么样?躲不开的话就只能说明你太弱了!”
那边的两人看着又要吵起来,这边阿药还在给炼狱杏寿郎检查舌头。
金发的少年乖乖的张着嘴,委屈的像只尾巴被踩了的金毛犬。
“就实药盗了匣……酶事的。”他张着嘴说话,加上舌头被咬的地方还有些渗血发音十分奇怪,反正阿药是一句都没听懂。
“你等一下……”
还好森织发动血鬼术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的阿药下意识就抓住了旁边药箱的背带,不然这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给炼狱杏寿郎的舌头止血。
用指头捏着撒了一小把止血药粉在少年的舌头上。阿药轻轻捧起少年的脸颊,正想告诉炼狱杏寿郎短时间内暂时不要说话腰上就突然一紧
阿药低头一看,刚刚攻击他们的白丝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上了她的腰。紧紧的,像是要把她的内脏都勒出来一样。
“杏!”
还没来得及朝面前的人求救,丝线就用力的将她向后一扯,下一秒周围的风景都在快速倒退。阿药看到炼狱杏寿郎朝她跑来,但很快少年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
操控着丝线的东西大概率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少女被拉扯着,一路上噼里啪啦的撞断了不少树枝,衣服都被勾破了不少。如果她现在还是普通人估计已经在排队过三途川了。
那丝线一直扯着阿药到了一个山洞才停下。停下的瞬间阿药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后脑勺嘭的一下磕在了坚硬的墙上。
虽然就算把墙磕出一个洞鬼也不会疼,可此时的阿药也依旧气的想骂人了。
她刚撸起袖子准备把父亲教她的那些,母亲不准说的词句全部都骂一遍时,那些丝线又扯着一个人啪的扔到了她旁边。
“嘭!!”
“嘶——”阿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声音听起来比她那些磕的还重。
红衣白发的半妖少年猛的翻身爬起蹲在地上,手紧紧的捂着后脑勺,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过了半响,犬夜叉放下了手,抬起头一副灵魂都被刚刚那一下给磕出去了一般双目无神的模样。
阿药的心咯噔了一下,抬手小心翼翼的在犬夜叉面前晃了晃。
“不会磕傻了吧?这我可治不了啊”
她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学过怎么治疗妖怪,估计后面的时间里也不会学。
事实证明阿药的担心是多余的。身体强壮的半妖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磕就傻了呢。
“疼死本大爷了混蛋!!”
犬夜叉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一遍又一遍。
阿药伸出去的手顿了顿,犹豫了半响她将手放到了半妖少年的脑袋上,在和对方对视后犹豫的说:“痛痛,痛痛飞走了?”
“……”
没了回声后的山洞格外安静。
“嗯……谢谢。”
“不客气。”
“但是你把手放在上面按着我更疼了。”犬夜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
“……对不起!”
第106章 第一百零四章
阿药第一次发现自己或许有社交恐惧症。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和还算不上熟的少年独处简直让她尴尬到窒息。
金发的少女把加州清光的本体抱在怀里,十分安静的跟在白发的半妖少年身后,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有着漂亮红色刀鞘的打刀之前一直被她别在腰间,路上休息时炼狱杏寿郎还半是教导半是娱乐性质的教了她拔刀的动作。
只是练习的时候阿药用的一直都是猎鬼人的日轮刀。加州清光刀身上密密麻麻细小的裂痕过于触目惊心,阿药根本不敢去拔,恨不得用棉裹上几层捧着,生怕不小心磕到哪就把刀给磕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时空带来的影响,两天了,付丧神们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加州清光本体上的伤阿药也想过找人给修修,但后转念一想把刀剑付丧神当普通的刀修真的可以吗?她就怕一套流程下来会不会把直接把加州清光给整没了,变成一把普通的刀。
阿药越想越愁,忍不住叹了口气,脚步也慢了下来,不知不觉的和走在一起前面的犬夜叉拉开一段距离。
半妖少年脑袋上的犬耳转了转,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落在后面的少女。“喂!你在干什么?”
这个山洞里一点光都没有,他仗着自己是妖怪在黑暗里也能看清东西才大胆的往前走。
阿药那头浅金色的长发在这个黑漆漆的山洞里无异是十分显眼的存在。而此刻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有些远,犬夜叉只能看清阿药的半个身子。
在他看来,就像是黑暗在慢慢的吞噬着少女一般。看着怪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啧……如果是走不动了的话大爷我就直接把你丢在这里了。”
犬夜叉嘴里小声抱怨着麻烦,脚下却动起来走向阿药。
“抱歉!刚刚走神了。”阿药回过神赶忙小跑跟上前。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犬夜叉这一类性格的人相处。外貌似少年的半妖好像成天都咋咋呼呼的,并且总会摆出一副不爱和人类相处的感觉。也只有在和日暮戈薇说话的时候会耐心些,整个人的气场也会柔和下来。
犬夜叉看少女跑了过来也就没有继续往对方那边走。等阿药跑到他旁边后又才继续往前走。
阿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抱紧了怀里的打刀。
她能看出来,犬夜叉好像不太喜欢她。说不喜欢有些不太对,准确的来说半妖少年对她一直都很冷淡,不刻意疏远但也不会主动接近。
对比对方对待猎鬼人们的态度来看有些奇怪。阿药悄悄的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难道是鬼有犬妖不喜欢的味道吗?
实际上,犬夜叉也只是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和阿药这类型的人相处而已。漂亮精致,看起来的像是一碰就会坏掉洋娃娃,这么脆弱的存在是半妖的他绝对不愿接近的。
想想都觉得累。
两人又沉默的走了一路,最后是犬夜叉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忍不住开口和阿药搭话。
“如果你刚刚是在想你同伴的事就不用瞎操心了。”犬夜叉手里握着的是已经拔出刀鞘的铁碎牙,此的妖刀还没用被注入妖力,仍维持是那副锈迹斑斑破旧的模样。
白发的半妖砸了咂嘴。“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你自己。”他回头上上下下的将少女打量了一番,随即叹了口气摇头。
“你真的……很弱啊。”
纤细的手腕和单薄的身形,怀里抱着的那把打刀像是能够轻易的就把她压垮一样。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道歉的阿药。
“还有,把我们分开的是两个妖怪。我们这边这个的妖气问起来要比另一边的强多了。”犬夜叉兴奋的舔了舔嘴唇,轻晃着手里的妖刀。
大部分妖怪都是好斗的,更别提流着一半犬大将血的犬夜叉了。
西国最强的大妖,战场上意气风发的武将。在惧怕和享受中,犬大将无疑是享受战争的那一类型。
“一会要是和那家伙碰上了你就自己找个地方躲好。要是乱跑被吃掉本大爷我不会负责的。”
“……”阿药抱着刀一言不发,看着犬夜叉的表情带上了一丝同情。
“我知道了,不会乱跑的。”
她真不知道这位半妖是怎么把安慰人这件事做到如此极致的地步。
直男到极致。是换一个普通姑娘,估计现在不是被气哭就是被吓哭了。
很多意义上来说……戈薇都很辛苦的样子。
眼看犬夜叉好像又要继续说什么,阿药连忙随便扯了个话题打断。好在被打断后犬夜叉就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的,两人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讲上一两句,气氛好歹比之前和谐了些。
交谈之中阿药发现犬夜叉好像没有看上去那般难以相处。白发的半妖只是说话有些直,脾气有些别扭,大概就像是猫类和犬类的混合体?
总的来说,也是个正直的好……半妖?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还是没有找到出口,此刻犬夜叉的耐心已经降到了最低值。
“烦死了!喂你个混蛋快给打爷我滚出来啊!”他用铁碎牙的刀柄咚咚咚的敲着墙,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好像这样就能把将他们拖到这里的妖怪喊出来一样。
也不怪犬夜叉脾气这么大,以他的性格来说已经能算是奇迹般的忍耐很久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山洞宛如迷宫一般,走两步就有几个分叉口。在里面绕了大半天也根本找不到出口。
而且自从把人拖进来后那只妖怪也没了动静。出又出不去,罪魁祸首也不见踪影,让两人此刻的处境十分被动。
又一次遇到了分叉口后犬夜叉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这样耗下去了,他拎起铁碎牙决定一路砸破洞壁往前走。
就在犬夜叉寻找角度下刀的时候,阿药正皱着眉打量着四周的石壁。
从很早之前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山洞里的石壁都异常的光滑平整,没有一点凹凸起伏。看上去起来比起天然形成的,更像是后期被什么人挖出来的。山洞里的通道有些通道很小,有些又很宽,没有规律可言。这让阿药想起了虫子的巢穴。
只是想想耳边好像都响起了虫子四次乱爬的声音,戚戚促促的把人带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并且约听越不像幻觉。
阿药瞬间从肉皮到指尖都开始发麻了。她往犬夜叉旁边靠了靠,警惕的打量着她们身后,同时小声的询问对方:“你有听到什么吗?”
“听到什么?”犬夜叉还在抡着刀找合适的地方下手,听到阿药这么说也分出了些注意力仔细听了听。
四周除了他们的呼吸声以外并没有异常,甚至安静的诡异。
犬夜叉正想让少女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白影。
“什么人!”铁碎牙吸收了妖气后瞬间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刀。几乎把半个狭小的通道都占满了。
阿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想要询问是怎么回事,一回头就发现白发的半妖少年已经跑出去一段路了。
在犬夜叉喊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那道一晃而过的白影又出现了。这次白影停了下来,让犬夜叉看清了她的样子。
“桔梗!!”
穿着红白色巫女服的女子有着和戈薇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他不会认错。
那是他五十年前的恋人,也是将他封印在神树上五十年的人。
五十年前住在枫之村,守护着四魂之玉的女巫桔梗。
犬夜叉在喊出对方的名字后那名和戈薇长的一样的女巫立刻转头跑开了。少年想也没想直接就追了上去,全然忘了身后跟着的阿药。
“等等!”被遗忘的阿药伸手想要拉住犬夜叉,毕竟她在通道的尽头什么都没看见。
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最后还是迟了,阿药没来得及拉住犬夜叉,只能咬牙跟了上去。
她努力的跟在半妖身后,期间好几次差一点就能把人拉住。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日暮戈薇的‘坐下’是一个多么方便的技能。
阿药看着少年身后晃动的白色发丝,气的咬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养了一条大型犬,出门遛狗没栓绳子,然后狗跑了没绳子拉不住,就只能拼命追。
所以遛狗一定得栓绳!
犬夜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跑,只是一味地追逐着那个背影。
“桔梗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
然而前面的人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渐渐的犬夜叉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即使复活后的桔梗不再是人类,但速度也不至于这么快。并且就算他再傻,这么久了也看出了对方是在故意诱导着他往某个方向跑。
只是他察觉的有些晚了。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被引诱到了一个十分空旷的空间。那个‘桔梗’也背对着他停了下来。
此时阿药也追了上来,她看着犬夜叉的背影松了口气“你终于……”
“等等!”半妖脑袋上的犬耳动了动,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声响。
“不要动!不要过来!”他扭过头,朝身后的少女大吼。
然而,他还是慢了些。
温热的血液洒到了他脸上,染红了脸侧的鬓发。
少女纤细的身体被她身后从黑暗中探出的黑色刀刃刺穿,轻轻的颤动着,像是被蛛网黏住的蝴蝶在振翅挣扎。
第107章 第一百零五章
刺穿身体的刀刃和内脏严丝合缝的帖在一起,异常的冰凉。血液不断落在地面,嘀嗒嘀嗒的声音连成了串,在空挡的空间不断回响,刺激着耳膜。
大意了啊……之前忙着追犬夜叉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突然出现了个人。
阿药想要说点什么,但一张口腥甜的血液就堵住了喉管,呛的她一个词都吐不出来。
“咳咳……”少女不停的咳嗽,每一次都带动着大量的血液从口鼻中涌出。
大半个身体都被贯穿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妙,更不美妙的是阿药能清楚的感觉到被贯穿的地方正在愈合。
这种感觉十分的诡异且难以形容。肌肉和血管努力的蠕动着想要链接到一起,填补被贯穿的地方。可造成这一切巨大黑色的刀刃还停在她半边身体里没有抽出去的意思,阻挡着愈合。
阿药怀疑如果不把刀拔出来鬼的体质甚至会在愈合的时候把刀给融合了。
“哎呀。”尖细轻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吓到吾了,汝真的是人类吗?身体比想象中的坚硬,害吾差点就失手了。”
“……”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用‘坚硬’这个词形容的阿药又吐了一口血。
她能不硬吗?鬼舞辻无惨出品必属精品。别的不说,鬼的抗挨打能力那绝对是没有任何水分的。给普通人塞把刀让对方随便砍估计都砍不出多深的口来。
阿药听着自己喉咙里发出像是要把所空气都挤压出去的嘶嘶声,皱着眉想要把嘴闭上,但没多久堵在喉咙里的血就呛的她很快放弃了这个做法。
鬼的承受能力要比人类好很多,但也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痛觉。反而,他们感受到的疼痛要比人类强烈许多。
人类在受到类似严重的伤害时大脑为了自我保护会让人陷入昏迷。而鬼自然不可能有这种人类身上自我保护功能,这也就表示阿药得一直清醒的承受这种痛感。
上次这么痛还是鬼舞辻无惨给她喂血的时候。鬼王的血在身体里游走,把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撕开又重新组合,最后只保留了人类的外貌,将她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阿药好不容易才从这种快要把大脑都撕碎痛觉中回过神,想要折断埋在她身体里的大刀。
少女艰难的抬手握上了捅穿她身体的刀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腹部的伤口涌出更多的血液。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一直保持着把被刺穿的她举着的姿势,也不打算把刀抽出去。
这导致阿药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被串在木棍上的烤肉,再来几个青椒玉米串一起就能上火烤了。
“诶?”察觉到阿药的动作,举着刀的男人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将手举的更高了。
“汝还没死啊,真是稀奇。”
“咳!”
随着男人举手的动作,还像块肉一样被刀串着腹部的少女直接往下滑了几寸,更多的血从腹部和口中涌出。
阿药努力的想将嘴里的血吐干净,不然她连骂人都骂不了。
说起来她这个鬼做的还真够窝囊的,随便换一个来怕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和付丧神结下契约之后的阿药能够不吃人也能压制饥饿感,甚至还能在太阳下活动,简直就像鬼舞辻无惨一直追寻的存在。
但这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不进食人肉以及在太阳下行走这两件事无时无刻都在给阿药身上刷削弱buff。
就像是Rpg游戏,阿药实际上一直都顶着一个会让她掉血条的buff。吃动物的肉可以和不吃人的负面buff抵消,可一旦她的身体把那些动物的血肉消化之后持续掉血的buff又会再次出现,以缓慢的速度剥削着她的血条。
消除掉负面状态的方法和简单,可阿药绝对不会那么做。
“混蛋,放开她!!”
等阿药血都要吐光了犬夜叉才回过神。白发的半妖少年怒吼了一声,握着变成打刀的铁碎牙就冲了上去。
突然出现的男人根本不在意犬夜叉,对方在他看来只是在嗷嗷乱叫,弱小的犬崽。
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阿药身上。
因为他举着手的缘故,少女的身体几乎顺着刀刃滑落到了刀的最底端。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柄弄湿了他的半条手臂,如昂贵丝绸一般顺滑的长发落了些在他的脸上。
男人眯起了眼,看着像是金发的少女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垂着手脚被他挑在空中,几秒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真漂亮~”
阿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男人给她的感觉就与秀井和上杉秋彦是一样的,冰凉滑腻,如同栖息在阴暗处的蛇。
怎么走哪都能遇到变态?
此时犬夜叉也冲到了男人跟前。只是他的刀刚刚举起视线就被一团白色的丝线给挡住了。
这些丝线,就是把他们拽进山洞的那些,上面还残留着犬夜叉熟悉的妖气。
“这种东西,看本大爷分分钟都砍了。”
白发的半妖后撤了一步,压低重心将刀横在身侧。
“风之伤——”
“不要那么自信啊。”
男人嗤笑了一声,没握着刀的手飞快的动了几下。那些诡异的白色丝线也随着他的动作聚拢起来,快速的组成了一个人形轮廓。
犬夜叉的刀挥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半空,杀伤力极强的风之伤只是扬起了面前女人的刘海和袖子。
巫女服白色的袖子在白发半妖的面前晃荡着,搅碎了空气。
“桔梗……不对!”
话问出来的一瞬间犬夜叉就反应过来了,只是手里的铁碎牙依旧迟迟没法挥下去。
操控着丝线的男人发出了一阵嘲讽的笑声。
“呀……和大人说的一样,汝果然无法对这个巫女下手呢。”
这又是哪来的什么大人。
已经被遇到的那些鬼嘴里左一个无惨大人,右一个无惨大人给念出心理阴影的阿药几乎快对‘大人’这个词过敏了。
她挣扎着扭过头,就见犬夜叉呆呆的和一个陌生女人对视着,手里的铁碎牙顿在半空,场面看起来就像是被按了暂停的武打片,显得有些滑稽。
以阿药的角度看不到女人的脸,但她能看到对方背后的丝线,以及握着弓箭的手。
由丝线组成的女人将箭搭在弓上,拉开了弦。
“犬……夜叉。”阿药好不容易才从已经没血能吐的嘴里挤出了些声音,想要提醒不知道为什么呆在原地不做任何反抗的半妖少年。
她抬手用力握住了穿过腹部的刀,锋利的刀刃陷入了她手掌的肉里,但无法对骨头造成任何伤害。
正当阿药努力想把那把刀掰断的时候什么东西破空的尖锐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着白色尾羽的箭带着紫色的光划破了空气,准确的没入了由丝线组成的桔梗额头,将白色的丝线打散的同时也滑开了控制着丝线的男人的手臂。
“啊!!!”
来自现代巫女愤怒的一箭附着着浓郁的净化之力,毫不留情腐蚀着男人的胳膊。
名为狱蛛的妖怪松开了握着刀的手,金发的少女也随之摔向了地面。
阿药抬头朝箭射出来的方向看去,黑发的少女举着弓站在另一端,不知道哪来的风扬起了少女微卷的发尾。
火红的烈焰瞬间略过漆黑的洞穴,带着能照亮这个山洞的热度接住了下坠的她。
“阿药?”
少年的声音像是破碎的玻璃,每一个音节都颤抖着,无法拼凑在一起。
这还是阿药第一次在炼狱杏寿郎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惊慌无措,像是迷了路不知所措的孩子。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六章
烈焰点燃了漆黑的洞穴,带着疾风划过了大半个空间最后小心翼翼的托住了下坠的少女。
少女身体的重量好像都随着血液一起流走了,浑身冰凉又混着血液残留的温度,整个人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让金发的猎鬼人一时间都没有抱着个人的真实感。
炼狱杏寿郎轻轻的揽着阿药的肩膀。对方的垂着脑袋,无力的靠在他颈间,原本被除妖师帮忙扎起的头发早就散开了,垂下来挡住了阿药的脸。
“……阿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几乎不敢喘气。生怕声音大一些就会惊散少女撒在他颈间微弱冰凉的呼吸。
怀里的人没有给他回应,只有血滴在地上的啪嗒声异常刺耳。
嘀嗒嘀嗒……声音一下又一下的落到少年的心脏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坑。
“……”
半小时之前:
不死川实弥挥刀斩断了冲他脸抽过来的藤蔓,抽空一把拎起了摔倒在地上的日暮戈薇。
穿着短裙的少女惊呼一声,捂着裙角被白发的猎鬼人抗在了肩上。胃部被少年坚硬的肩膀抵着,难受的脸刷一下白了。
与之对比,犬夜叉都要温柔很多!
只是现在她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由着不死川实弥扛着她上蹿下跳,颠的差点把午饭给吐出来。
炎之呼吸五之型——
“炎虎!!”
金发的猎鬼人挡在两人身前,炙热的火焰燃烧成了猛虎的模样,带着隐约的虎啸扑上了周围攻击他们的藤蔓。
被烈焰灼烧着绿色植物发出了刺耳的尖叫,空气中逐渐蔓延出一股糜烂的味道,藤蔓对他们的攻击这才变的缓慢下来。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几乎,不死川实弥把已经晕的分不清方向的日暮戈薇给放了下来,皱着眉嫌弃的拉着少女的上臂以防对方摔倒。
“喂,那个一直躲着的家伙到底在哪里?”
之前突然出现的蛛丝接连拖走了阿药和犬夜叉,他们想要追上去却被这些藤蔓给绊住了脚。
时机太过巧合,以至于让他们没法不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早就预谋好的,目的就是把他们分开。
不死川实弥抽空看了眼站在他们身前的炼狱杏寿郎。金发的猎鬼人时不时挥刀挥刀斩断攻击他们藤蔓,看似没有异常,但实际从阿药被拖走的那会不死川实弥就能感受到对方的焦躁了。
这种情绪在他们鬼杀队刚刚上任的炎柱身上是很少见的。毫不夸张的说,至少在这之前不死川实弥都没想过炼狱杏寿郎身上会出现负面情绪。
“唔——”日暮戈薇好不容易再次踩到地上感动的都快哭了。她发誓,在现代和朋友们一起玩大摆锤都没这么难受,如果能选,她宁愿坐十轮大摆锤外加五轮过山车都不想让不死川实弥扛着她跑。
来自现代的半吊子巫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反胃感压下去,闭目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她和枫婆婆还没学习多久,论能力还远不及上一代四魂之玉的守护巫女桔梗。
在敌人刻意隐藏的情况下想要准确的找到妖气的来源对现在的戈薇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只是对方刚刚被炼狱杏寿郎的招式重创,原本隐藏很好的妖气也泄露了出来,给了戈薇找到他的机会。
“在那里!”黑发的少女猛的睁开眼,指向远处的灌木丛。在她的感知里那里聚集的妖气简直浓郁的呛人。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在藏身位置被指出的一瞬间,躲在灌木丛后的妖怪就感觉到了骇人的杀意,她很难想象这是人类能拥有的。
浑身爬满了枝叶的妖怪立马舍弃了这个藏身的地方,飞奔向之前阿药和犬夜叉被拖走的方向。
她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该和同伴汇合解决剩下的人。
只要狱蛛在……
“你要跑去哪啊?”
疾风划破了绿色妖怪的脸,同时也斩断了她的双腿。白发的猎鬼人此时看起来比起人类更像恶鬼,脸上的伤疤在火光的映衬下仿佛还在渗着血。
“躲躲藏藏的让我找了好久啊。”
绿色的妖怪失去双腿后摔倒在地上,随着惯性向前滚出去几圈,暗红色的血液撒了一地。她忍着疼痛,努力拽着地上的杂草向前爬,又催生出藤蔓攻向不死川实弥。
带着紫色流光的箭划破火焰,射/入缠绕着组成墙壁的藤蔓。浓郁的灵力瞬间进化了由妖气行程的植物,给不死川实弥打开了前进的路。
“妖怪没法像鬼一样愈合对我们来说还真是方便。”不死川实弥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上了妖怪的后背,手中的日轮刀不带一点停顿的挥下,斩下了女人的首级。
杀敌要砍头已经成了猎鬼人的习惯。只是妖怪的尸体不会像鬼一样消失这点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死川实弥转过身不再去看地上尸首分离的妖怪,挥手甩去了刀身上的血迹,看向后方护着日暮戈薇赶来的炼狱杏寿郎。
“接下来什么打算?”他把日轮刀收回了刀鞘中,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了金发的猎鬼人。
往左是村庄,往右是山洞。按照他们这边的情况来看村庄那边估计也是有妖怪在埋伏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去哪边帮忙。
“去找阿药她们!”
没等炼狱杏寿郎回答日暮戈薇就先举起了手帮他们做出选择。
“珊瑚和弥勒法师那边大概没问题,他们两都是很厉害的人!”少女认真的解释,她的确也更想去帮犬夜叉,但是这个选择没有夹带一点私心。
“我能感觉到山洞那边的妖气要更加浓烈。”她缩了缩肩膀,简直是浓郁到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程度,就连她这种半吊子巫女都能清楚的感应到。
而且除了妖气以外她还感觉到了四魂之玉的气息。不止一片两片,起码是四片以上的四魂之玉。
最让她在意的是在遭到攻击之前居然一点气息都没察觉到,放在平时她就算注意不到妖气也能感觉到四魂之玉的存在,更何况是这么多的四魂之玉。
这一切都加深着日暮戈薇的不安。
炼狱杏寿郎握着刀柄沉思了一会,最后点头同意了日暮戈薇的建议。
“那就快点走吧。”不死川实弥皱着眉走上前,抬手就要去捞站在一边的黑发少女。
“等等,等等!你要干什么!”日暮戈薇飞速的后退了几步,抬手挡在身前。“先说好!像之前那样搬货物一样的姿势我绝对不要!”
“不死川君对女孩子要温柔些啊!不然会一直单身的!!!”
相处一天之后基本摸清了猎鬼人们的性格,对上不死川实弥后戈薇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啧。”
一分钟后,日暮戈薇委婉的拒绝了炼狱杏寿郎的善意,手脚僵硬的让白发的猎鬼人背了起来。
其实她也想自己走的,但身为一个在穿越到战国之前八百米从来不及格的现代人,她十分清楚自己最快的赶路速度恐怕都比不上猎鬼人们急走的速度。
在路上,或许是感觉到不死川实弥即使表面上表现的很不爽,但背她的时候动作明显放轻了不少,日暮戈薇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甚至敢小声的和对方聊起小八卦,来缓解有些紧张的气氛。
“不死川君……”她说完先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跑在最前面的炼狱杏寿郎,确认对方听不到后才接着问下去。
“炼狱先生和阿药是情侣关系吗?”
她很早就想问了,在她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比朋友更亲近,但好像又少了什么。
不死川实弥听完嗤笑了一声,一点都不惊讶少女会提出这种问题。
“你自己问他们。”
跑在前面的炼狱杏寿郎听到了不死川实弥的话,疑惑的转过头。
“什么?”他问。
“没什么!!”日暮戈薇赶忙接话,尴尬的朝着少年笑了笑。
“我只是让不死川先生不用担心,别看犬夜叉那样,关键时刻他还是很可靠的,一定能保护好阿药哈哈哈哈……”
炼狱杏寿郎敏锐的看出了少女的不自在,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温和的点头。
少年回过头,握紧了挂在腰间的小布袋。里边的胸针很快把他手心硌出了浅浅的印子。
然而五分钟后,他们就看到了可靠的犬夜叉举着铁碎牙呆呆的站着,面前是举着弓箭的白衣巫女。
日暮戈薇一眼就看清了巫女的脸和身后诡异的丝线,心脏像被塞进了浓度超高的柠檬水里,酸的一阵阵发紧。
她被不死川实弥放了下来,还没站稳就拉弓射出了封魔之箭。
来自现代的巫女下手没有一点犹豫。她看的清楚,真正的桔梗是不会有那种呆滞的入提线木偶般的表情。
箭矢打散了丝线组成的女人,同时也露出后面的景象。
少女纤细的身体被冰凉的刀刃挑起在半空中,血液腥甜的气味刺激着他们所有人的鼻腔。
“阿……”戈薇的惊呼还没出口,红色的火焰从身侧一闪而过,在少女落地之前将人接住。
反应过来后她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最后脚下一软跪倒在抱着阿药的猎鬼人面前。
“阿药?阿……阿药。”她轻轻的握住了金发少女的手,眼神一点都不敢落在少女被刺穿的腹部。
眼泪很快就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日暮戈薇很清楚,这样的伤对人类来说……
她有些无措的抬头,求救的看向抱着阿药的人。而后一愣,眼泪落的更厉害了,模糊了眼前少年的脸。
温热的水滴落在了阿药脸上。炼狱杏寿郎之前好像受了伤,血液的味道让强忍着饥饿的她更加难受,只能闭着眼等待最强烈的那阵感觉过去,一时间连话都没力气搭。
只是突然落在脸上的温度惊到了她。阿药抬起头,看到了少年脸上还未干的水痕。
“杏寿郎。”她抬手用指尖蹭去了对方脸上的水痕,却也留下了红色的血迹。
“你怎么哭了?”
第109章 第109章
阿药能感觉到少年环着她的手甚至不敢用力,就那么轻轻的搂着肩膀,像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一般小心翼翼。温热的水珠落在她脸颊上后没多久就变的冰凉,顺着脸侧滑入了衣领。
“你怎么哭了?”
她一直以为这个如太阳一般明亮,时刻散发着热度的少年是不会哭的。起码……不会像这样哭。
少年红着眼角,眼泪挂在眼眶里,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平日里一直上扬的嘴角失去了原来的幅度。就像是一头刚刚成年的雄狮,离开了一直生活的族群,站在广阔也荒芜的原野上有些不安和迷茫。
少女抬起头,看见了对方脸上未干的泪痕,抬手想用指尖蹭去,却不想手中的血迹在少年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看着格外显眼。
“……”
阿药倒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挺好,现在看起来更悲情了。她是装死比较好?还是直接爬起来跳个操表示自己没事?
总之,不管选哪边她今天都注定没法再把身份隐藏下去了。会在这种情况下暴露是她从没想过的……
也是最糟糕的。
“杏寿郎,我没事。”她控制着呼吸,努力忽视少年身上诱人的血腥味。
说出来吧,就是现在。即使现在与她想象中的坦白场面完全不一样。
阿药本不想用这么直观的方式告知炼狱杏寿郎她变成了鬼的这件事。但当下的情况让她别无选择。
“我……”
“轰!!!”
少女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一个人影被击飞了过来,狠狠的砸到了墙壁上。飞扬的尘灰落到了阿药的嘴里,呛的她又咳嗽起来,每一声都带着血。
“犬夜叉!”日暮戈薇还守在阿药旁边,却忍不住直起身体去看那个被击飞的人。
白发的半妖少年在墙面上撞出了个坑,山洞周围的石壁可一点都不光滑,磕的他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没缓过来。
他用刀撑起身子,晃了晃脑袋,腥红的血液从他额角流下,挡住了半边眼睛。
“该死……”
犬夜叉粗鲁的拽着袖子蹭掉了额角的血,下意识往戈薇那边看了一眼,视线停留在浑身是血的金发少女身上。
如果不是他刚刚……
少年垂着眼睛没勇气继续看下去。
“喂!你们还要歇到什么时候?”还挡在前面的不死川实弥刚刚接下了狱蛛的一刀,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空隙抽身,跳离了男人的攻击范围。
白发的猎鬼人呼吸有些急促,握着日轮刀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右肩膀被划开了很深的一道口子,从肩头一直蔓延到胸口,正不停的渗着血。
他撕下袖子咬着布条的一端,有些费力的将手掌和刀柄紧紧的缠在了一起。
血液勾勒出了猎鬼人手臂的线条,最后从手腕滴落,很快就在少年脚边聚成了一小滩。
不死川实弥往身后看了眼,目光在阿药身上停留了一瞬。
“咳咳咳……”阿药把脸埋在了炼狱杏寿郎的胸前。对方在犬夜叉撞上墙壁的时候就拽过披风帮她挡住了大部分掉落的成灰。
“……”
她听到炼狱杏寿郎小声的说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对方扶着肩膀,小心翼翼的送到了日暮戈薇怀里。
才上国中的少女肩膀不如少年猎鬼人那般宽阔,可同时也柔软不少。一路上日暮戈薇都被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伤,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香,这让阿药能够放心的呼吸。
“杏……”阿药想去拽炼狱杏寿郎的袖子,手却被在半路被对方握住。
“唔姆,阿药累了别说话了。”少年像哄小孩一样温柔摸了摸阿药的脑袋,取下披风避开了那把大刀,盖在了少女身上。
“别怕,我很快就回来!”少年猎鬼人的嘴角又带上了平日里的笑容,他顿了顿,最后的一句话嗓音微微发哑。
“要等我回来啊,会没事的……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阿药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阿药看着炼狱杏寿郎握着日轮刀的背影,把卡在嗓子眼的血给咽了回去。
我不累啊!让我说!!
“戈薇……”她握上了日暮戈薇的手,刀刃还卡在身体里说话有些困难。她想让戈薇帮她把那把大刀拔出来。
“我知道!”
只是阿药没想到黑发到少女会异常激动的打断她想说的话。
她一边抽泣一边扯着袖子把眼泪摸干“没事的阿药,你撑着不要睡,我会陪着你的。”
“你会没事的,等犬夜叉他们把那个妖怪解决了我就带你去看医生!”即使她知道这种伤口在现代都难以医治,更何况还处于冷兵器时代,正在经历战乱的战国。
“不……”阿药挣扎的想要解释。
“对!不会有事的!”日暮戈薇下定决心不给阿药任何发言的机会。
“……”
金发的少女沉默了半响,重重的吸了口气,把嘴闭上,这下她是真的累了。
看着阿药不再说话日暮戈薇反而还松了口气。虽然她不清楚人的身体都被这么大一把刀给刺穿了还能不能活下来,但她坚信,只要不把flag竖起来起码就能活一半!
刚刚阿药一要交代遗言的样子都快把她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被来自现代的少女强行封口的阿药闭着眼,思考该怎么靠自己把刀给拔出来。
实在不行就直接掰断吧。即使掰断刀刃时产生的震动极有可能把她的伤口扩的更大,但最后总会愈合。
和阿药这边一样,另一边的战况也不妙,猎鬼人们配合着犬夜叉一起对上狱蛛也依旧落于下风。
名叫狱蛛的妖怪比他们想象中强太多了。最为棘手的对方速度极快,就连用上风之呼吸的不死川实弥也很难跟上。
男人的速度或许只有使用雷呼的剑士才能勉强跟上。
“犬夜叉!”戈薇小心翼翼的搂着阿药的肩膀蜷缩在战场边缘还算安全地带,扬声提醒又一次被狱蛛打飞的半妖少年。
“那家伙身上有四魂之玉!”说着她看向狱蛛,仔细数了数。
阿药能感觉到抱着她的少女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胸口大幅度的起伏了几下,随即心跳也加快了起来。
“有……有十片颗。”日暮戈薇不由自主的搂紧了阿药,声音微微打着颤。
“在脑袋和心脏上有一片,四肢各两片。”
在这之前日暮戈薇一直以为她之前感应到的四魂之玉碎片应该是分散开在两个或是三个妖怪身上,这么多的数量的四魂之玉碎片都集中在一只妖怪身上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碰见。
狱蛛一脚踹开了又一次扑上来的犬夜叉。不死川实弥侧身避开了被踹飞过来的白发半妖,对方的战斗技巧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唯一值得夸赞的就是皮糙肉厚,勉强能当个拉仇恨吸引注意力的肉盾。
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斩!】
乘着男人还没完全把脚放下,长相凶狠的猎鬼人如疾风冲上前,手中的日轮刀斩上了狱蛛站立着的那只腿。
“接二连三的真是烦死了。”外表有些女气的男人不耐烦的抱怨,已经有些玩腻了你跑我追的游戏,索性就站在原地,任由锋利的刀刃上他的腿。
“嘀嗒,嘀嗒……”血珠落到地面的声音轻轻在山洞里回响。
狱蛛的手刺穿了白发猎鬼人的肩膀。
不死川实弥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手中的日轮刀停在男人皮肤上一寸的距离,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一样,再用力也无法继续往下一寸。
“那边的巫女,汝不出声吾还把汝忘了。”男人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尖锐的牙齿。“那箭就是汝射的吧?”
目前为止,狱蛛在战斗中所收到最严重的伤害大概就是日暮戈薇一开始射出那一箭。
狱蛛这么强大的理由就是靠着四魂之玉强化了身体和妖气。他将妖气聚在一起,做出了一副肉眼看不到的铠甲附在身体上。
铁碎牙和日轮刀都切不开的妖气护甲却被巫女的破魔之箭轻易划开了。
男人眯起眼,已经完全忽视了阿药。身上溢出来的杀气毫不掩饰的冲着黑发的巫女涌去。
“既然汝这么积极的话,吾就先解决汝吧。”
说着,狱蛛就想将刺穿不死川肩膀的手抽出来。然而没有如愿。
“你打算去哪啊混蛋。”
不死川实弥即使右边的肩膀被刺穿也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少年握着刀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刀尖时不时的划拉着地面,留下白色的划痕。
他抬起还能动的左手用力的按住了男人的肩膀,全身的肌肉崩紧,仅凭肌肉的力量就在短时间内牢牢的锁住了狱蛛的手,阻止了对方离开。
虽然这种状态只能维持短暂的几秒钟,但也足够争取机会了。
“我们这边还没结束呢。”少年猎鬼人也笑了起来,他舔去嘴角的血液,一字一句的说:“抓住你了混蛋。”
炎之呼吸——
明亮的火焰几乎照亮了整个洞穴,它带着高温贴上了狱蛛的左侧。
“给本大爷把四魂之玉还回来!”
与此同时犬夜叉也从右侧挥下了铁碎牙。
“原来汝是故意的啊?”狱蛛面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猎鬼人,眼里带上了些许夸赞的意思。
“但是……”
“铿锵!!”刀刃与什么坚硬的东西撞上,在黑暗的洞穴中擦出了些许火花,噼里啪啦的在空中跳动。
男人的背后猛然生出了八根巨大的蜘蛛腿,坚硬锋利如矛一般。在一瞬间同时挡下了炼狱杏寿郎和犬夜叉的刀。
一直观察着战况的阿药差点没被那刺激眼球的毛茸茸蛛腿给送走。
不死川实弥为了躲开朝他刺来的蛛矛不得不松开了男人的手,狼狈的在地上一滚才堪堪躲开了锋利的蛛矛。
皮糙肉厚但敏捷不高的犬夜叉就没那么幸运了。
半妖被刺穿挂在半空,铁碎牙从他手中落下砸到地上,变回了破旧生锈不起眼的模样。
“犬夜叉!!”
炼狱杏寿郎也没能完全避开,男人背后突然生出的蛛矛刺了他的大腿。少年半跪在地上,用刀撑着地面才能稳住身子。
犬夜叉也感受了一次和阿药同样的感觉。白发的半妖被刺穿腹部的蛛矛挑在空中,大声制止了握着弓想要帮忙的日暮戈薇。
“笨蛋女人!这家伙的目标是你,快逃!”
黑发的少女停下了动作,看了看犬夜叉,又低头看向怀里的阿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
狱蛛对犬夜叉的话毫无反应,一点都不怕日暮戈薇跑了。先不说巫女能不能从他的洞穴逃跑,跑了或许还对他更有利。
两个用着奇怪招数的人类和一个咋咋呼呼没用的半妖对狱蛛来说没有任何威胁,男人反倒更顾忌能射出破魔之箭的巫女。
他背后的蛛矛一甩,将犬夜叉摔到了一边。白发的半妖被摔的七荤八素,一时间没法爬起来。
“不……不要过来!”日暮戈薇把阿药放到了地上,举起了手里的弓对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黑发少女的手颤着连瞄准都做不到,但却毫不犹豫的挡在了阿药面前:“不许动!不要再过来了!”
狱蛛像是被少女的这副模样愉悦到了,发出低低的笑声。
“汝什么都做不了,说到底只是弱小的人类和肮脏的半妖。”男人说着又继续向前走。
炎之呼吸二之型
热浪一瞬间撩起了男人的衣摆,炙热的火焰带着无法阻挡的势头至下而上的砍向了狱蛛的面门。
炎天升腾!
炼狱杏寿郎逼退了狱蛛,坠着和火焰一样颜色的发尾慢慢落在肩头。他将日轮刀横在身前,左腿被蛛矛贯穿的地方用粗糙的用布条勒住,站的笔直。
“接下来不会让你在往前一步了。”金发猎鬼人的声音格外沉稳明亮,带着莫名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不会让任何人死去!”
阿药睁大眼睛看着那抹火焰。炎天升腾这个招式挥出来的火焰如同烈焰组成的半轮弯月,照亮了半个洞穴。
“……”
狱蛛在感觉到烈焰的温度时很快的向后退了几步,堪堪避开刀刃的同时额前的头发不可避免的被火焰燎到了一些。
格外在意自己外貌的狱蛛终于被惹怒了。
“人类!!”他大吼着,背后的蛛矛全部刺向了炼狱杏寿郎。
此时阿药和日暮戈薇就在炼狱杏寿郎身后不足半米的位置。只要猎鬼人躲开蛛矛少女们就会被波及到。
“……”
少年的眼里没有任何退缩的神色,他抬起刀刃抵挡着蛛矛疯狂的攻击。没过多久身上就已经多了不少伤口。
锋利的刀刃和坚硬的蛛矛在空中碰撞,擦出了跳动的火花。
很快,他原本就收了伤的脚终于支撑不住,再又一次废力的挡开迎面而来的蛛矛后炼狱杏寿郎习惯一软,控制不住了跪了下去。
狱蛛暂时停住了攻击,居高临下的看着用刀撑着才能勉强稳住身体的炼狱杏寿郎。“撑了这么久值得夸赞,但人类终究是人类,接下来就迎接你既定的命运吧。”
蛛矛高高举起,朝着金发少年的脑袋落下。日暮戈薇惊呼了一声拉开了弓箭的弦。
但有人比她更快。
“武器,不要乱扔啊。”
阿药冷着脸松开手,手里的大刀和被斩断的蛛矛一起落在了地上。蓝紫色的血液溅到了她脸上,承的少女浅紫色的瞳孔更加明亮。
炼狱杏寿郎愣在了原地,视线被遮挡住,脑袋上盖着的披风原本是属于他的,带上了血液的腥甜和慢慢熟悉了的药香。
他动作僵硬的扯下了披风,看向身前少女的背影。
阿药不敢去看炼狱杏寿郎的表情。少女抿着嘴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凉,黑色诡异的花纹从衣领子蔓出,攀上了她原本白净的脸颊并且还在蔓延。
“既然你看不起人类,那就来和我打吧。”她自嘲的笑了笑,缓缓的说。
“大家……都是怪物。”
从刚刚开始身体里突然爆发出来的,无法控制的陌生感觉让阿药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
嗜血丑陋的怪物——
吃人的恶鬼。
第110章 第一百零八章
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
阿药咬着牙用力掰断了胸前的刀刃,反手到身后握上刀柄,将在她身体里卡了好一会的大刀拔出。
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被粗鲁的动作撕扯开。温热的血液溅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日暮戈薇一身,黑发的少女举着弓愣在原地,她甚至能听见刀刃被抽出时撕扯开身体时的声音。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人类,那不如来和我打吧。”金发的少女用断刀砍断了刺向炼狱杏寿郎的蛛矛,在对方看过了之前用坠着火焰花纹的披风罩住了少年猎鬼人的脑袋。
她能感觉到腹部的伤口在快速的愈合,但疼痛依旧残留着,短时间只能不会消失。
而比起疼痛,更让阿药在意的是另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
诡异的黑色花纹攀上了她的皮肤,一路蔓延到了额角突然生出的鬼角处才停下来。
眼中的景物好像在一瞬间都被盖上了一层红色的滤镜,并且红色还在不断加深,只有眼前狱蛛的身影格外清晰。
撕碎他,杀了他!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一直在大脑里叫嚣着,生出尖锐的利爪一点点撕扯着她的理智。
阿药只有握紧药研藤四郎的刀鞘才能不被那个声音吞噬。
在这种状态下仿佛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无限放大了,残存的理智艰难的想要从这些情绪中挣脱。
她尽量不去想身后的炼狱杏寿郎,也不敢去看不死川实弥,缓缓的抬起手,用指尖触上了额前的鬼角。
少女垂着眼,缓缓的摸清了鬼角的形状。好像比起一开始变成鬼的时候又大了一圈。
指尖还带着未干透的血液,在鬼角上绘下了艳丽的花纹。
“大家……都是怪物。”
从一开始就应该承认的。她早就在那一天晚上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恶鬼。
就算她隐藏的再好,这事也没法改变的事实。
“嗯?”被砍掉一只蛛矛好像并没有对男人产生什么影响,他弯腰捡起被阿药丢到地上的刀,被斩断的地方也在这段时间里长出了新的蛛矛。
“吾就说一开始的手感不对,果然不是人类啊。”
男人掂了掂手里的刀,不规则的细痕在只剩下半截的刀面上蔓延。少女腥红的血液混着妖怪青紫色的血渗入了那些缝隙中,像是原本就刻在刀上的花纹。
这把刀本来就是他用自己的蛛矛做的,类似于最锋利的件和最坚硬的盾。被少女掰断又砍掉了他的一只蛛矛后也基本不能用了。
“只是吾很奇怪。”妖力攀上了断裂的大刀,本就遍布裂痕的刀瞬间就断成了好几段,丁零当啷的落到地上。
狱蛛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身后的蛛矛围在了他四周张牙舞爪的晃动。
“吾看不出来汝是什么。”
阿药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刀面折射出了她现在的模样。
被黑色花纹覆盖了的脸就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那是当然的。”她垂着眼睛向前走了一步,刚好避开了身后的人想要拉住她的手。
少女踩上了破碎的刀刃脚下却没有任何声音。
阿药现在体验到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身体里充斥着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陌生的声音像是个精神出了问题的患者一直不停的絮絮叨叨。
混乱又清醒。
“我可是……”
狱蛛还没反应过来阿药的脸突然就凑到了他面前。
“我可是别的时空盛产的怪物啊。”
自平安时代诞生,一直作乱到大正的吃人恶鬼。
事实证明,妖怪真的不在鬼的食谱范围。
阿药看着自己指尖青紫色的血迹这么想到。
起码现在她饿的都能吃几头非洲象也依旧无法对面前的妖怪产生那么一丢丢食欲。
在少女发动攻击的瞬间狱蛛就快速的做出了反应。男人飞快的撤开了一段距离,但也还是被鬼锋利的指甲划破了脸。
又被割断头发又被划破脸的,格外注重外貌的狱蛛显然更生气了。这是这一次他没有轻易上前,而是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将蛛矛收紧护在身前,半眯着眼上下打量金发的恶鬼。
他问:“汝,也是女巫吗?”
阿药没有回答他。少女轻轻的甩了甩手,把指尖的血迹甩掉。她依旧把药研藤四郎握在手里,暂时没有将刀拔出的打算。
她刚刚可不是单单躺在日暮戈薇怀里休息看戏的。在发现日轮刀和铁碎牙都没法在狱蛛身上留下山口后很快就猜到了男人的弱点。
这一猜想在刚刚得到了证实。
破魔之箭的原理就是在箭矢上附上带有净化能力的灵力。而正巧和付丧神签下契约之后的阿药也在药研那学会了怎么控制灵力。
只是她能够学习的时间还是太少了,灵力附着在手上没几秒就散掉,就像老旧的短路电视,时不时才能连上信号。
其实比起手,付丧神的刀刃才是灵力更合适的载体。或者说,身为神明付丧神本身就有退魔的力量,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伤到鬼舞辻无惨。
只是阿药十分清楚自己的战斗技巧有多差,没有一击毙命的信心就只能耐心的寻找时机。
反正她怎么样也不会死,但狱蛛不一样,即使妖怪体质再好也比不过鬼的恢复力,总能找到机会的。
见阿药不回答狱蛛也没耐心等那么久。他试探着上前,蛛矛飞快的刺向少女,同时剩下的蛛矛也警惕的护在身体旁边。
他自负的同时也格外谨慎,不然也不会让同伴先把犬夜叉他们全部打散分开了。
狱蛛早已从奈落那里打听清楚了关于犬夜叉一行人事,从身世背景到性格爱好,甚至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都一清二楚。
至于奈落为什么这么清楚……谁在乎呢。狱蛛才不管奈落是不是闲着没事让分身去扒人窗口偷窥。
总之支开了拥有风穴的法师后,不管是还不成熟的巫女还是不能熟练使用铁碎牙的半妖都没被他放在眼里,猎鬼人的们的出现是意料之外的,但也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狱蛛怎么都没想到,最大的变数居然是一开始就已经被他解决了的阿药。
少女和狱蛛的战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阿药不是那种力量型的鬼,但速度方面却能和男人不相上下。
肩膀被刺穿的同时阿药也掰断了狱蛛的几只蛛矛。战斗期间男人十分狡猾的用一直这些坚韧的蛛矛挡住攻击,次数多了阿药干脆先对着蛛矛下手,直接掰断,长出来就继续掰。
到了最后狱蛛的妖力损耗的也特别快,刚刚被掰断的两只蛛矛没有再长出来,断口滴滴哒哒的淌着青色的粘液,落到地上瞬间就将地面腐蚀出了一个坑。
狱蛛看着不远处的金发少女,诡异的黑色花纹在这段时间里又扩大了不少,占据了大半长脸的范围,让原本长相柔和的阿药看上去多了几分突兀的艳丽。
就像是一张被墨水慢慢浸染的白纸。
阿药静静的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刚刚掰下来的蜘蛛腿。脑海里的声音吞噬了大半的情感,让她不会像之前对上络新妇一样,碰都不敢碰和虫有关的东西。
站在黑暗中心的少女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有破损的衣服和血迹预示着她曾经受过伤。就算是妖怪也没有这么强大的愈合能力,犬夜叉被砍了一刀都得休息个三五天。
“……怪物。”男人的声音不大,却也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阿药的指尖轻轻抽动了一下,更用力的握紧手中的药研。
狱蛛注意到了少女的动作,轻笑了两声,并不在乎被折断的蛛矛,干脆把这些开始显得有些碍事的武器收了起来。
“从一开始汝就没把那刀拔出来过。怎么?那把短刀是汝的护身符吗?”男人第一次拔出了腰间的刀,那是一把长相怪异的弯刀,形状看上去十分像之前的蛛矛。
“刀可不是用来当护身符的啊!”
只是一瞬间狱蛛就贴到了阿药身前,速度比之前快了至少一倍。他抬刀毫不犹豫的斩断了少女额前的鬼角。
“啊!!”不知道为什么,鬼角受到伤害时疼痛更加强烈,阿药半弯着腰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抬手捂住鬼角的位置。
疼痛让少女不小心松开了握着药研藤四郎的手,短刀落到地上的同时一直在她脑海中叫嚣的声音也像是找到空隙,飞快的扑上前毫不犹豫的将阿药仅存的理智拉下深不见底的泥塘。
狱蛛没有犹豫再一次将刀挥下。
“阿药小心!”日暮戈薇惊慌的提醒,她看得出来男人的那一刀是冲着少女的脑袋挥下的。
“锵!!”弯刀的刀刃重重的砍上了墙面,下一秒狱蛛突然倒飞了出去,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咳……”男人狼狈的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刚刚撑起身子又被人按着头砸了回去。
宛如野兽低吼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冰凉的呼吸钻入了皮肤。
恶鬼的利爪撕开了他的肩膀,捏断了皮肉之下的骨头。
第111章 第109章
新年番外
一年的最后一天,阿药在被窝里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金发的少女艰难的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半眯着眼看着落在枕头上的阳光。
窗帘被拉开,更多的阳光落在了她身上,晒的人懒洋洋的。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好。
“主公?你醒了吗?”早就守在门外的付丧神听到动静小心的将门拉开了一条缝。而还没等到回答,他身边的小白虎就迫不及待将自己从门缝里拱了进去。
“啊!不行啊小虎!”五虎退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捞,但只按住了跑最慢的那只,其他几只已经一股风的爬上了阿药发床,刚刚才踩过雪的爪子啪一下按到了少女脸上。
“好冷!”
阿药被冻的一哆嗦,惊呼一声猛的坐起了身,原本趴在她胸前的小白虎也像雪球一样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床脚。
五虎退连忙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毛巾递给少女。“对……对不起主公。”
白发的短刀可怜兮兮的跪坐在床边,怀里还抱着刚刚那只用冰冰的肉垫去偷袭阿药的虎崽。
“唔没事,只是突然被吓了一跳。”阿药接过毛巾擦脸,边擦边感叹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付丧神们宠的一整天都不想离开床。
热乎乎又柔软的毛巾贴在脸上的感觉让人舒服的想叹气。阿药擦完脸又擦了擦手,最后才去揉了把付丧神的脑袋。
“早上好退,今天怎么没叫醒我?”
“早上好主公。”白发的短刀开着的眯起眼,像撒娇的小猫一样依赖的蹭了蹭少女的手心,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道:“杏寿郎大人很早就来了,我……我就和大家一起玩了会。”
阿药这才想起来今天大家要一起在本丸里跨年,炼狱杏寿郎之前就和她约好了要一起去采购的。
最后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少女连忙爬起来,熟练的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小袋巧克力递给五虎退。
“辛苦了,退去玩吧,巧克力要和大家一起分哦。”
付丧神十分开心的领了巧克力,带着还恋恋不舍扒着被子撒娇的小老虎们退出了房间,迫不及待的跑向庭院。
他喜欢主公,但他也喜欢经常陪他们一起玩和切磋的杏寿郎大人!
只是玩一小会,等主公洗漱好后他再继续近侍的工作也没问题吧?
这么想着,五虎退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而正在换衣服的阿药早就猜透了付丧神的心思。自鬼舞辻无惨死后她就专心干起了审神者的工作,从那时开始炼狱杏寿郎就经常来本丸找他,也会和付丧神们一起出阵,时间久了也就和付丧神们打成了一片。
到了后来本丸里爱喝酒的那几振刀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还说服了炼狱杏寿郎半夜去把她埋在万年樱下面的酒给挖出来喝了。
那个炼狱杏寿郎!
第二天一早阿药在万年樱下面看到醉熏熏的几人都惊呆了,自己把人检查了一遍还不行,还把把蝴蝶姐妹叫了过来又给炼狱杏寿郎检查了一遍,甚至让石切丸和数珠做了个驱邪的仪式。
最后证明,已经不再是猎鬼人的少年没有生病也没用被什么脏东西附身。大概就是晚来的叛逆期,和付丧神们一起偷了次酒喝。
那次之后付丧神们和炼狱杏寿郎的关系更好了。阿药不太懂,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才会有的情意?
等她换好衣服从天守阁下到庭院后少年和付丧神们都已经玩累了,齐刷刷的在走廊上做成一排,吃着阿药刚刚给五虎退的巧克力和烛台切做的大福。
院子里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被踩出了乱七八糟的脚印。大概是刚刚玩的狠了,炼狱杏寿郎的额头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阿药走了过去,在少年身后坐下,将下巴搁在了对方肩上蹭了蹭。
“杏寿郎早上好。”她扯着袖子帮人擦了擦脑门的汗。
早在阿药踩到走廊上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就听出了她的脚步声。任由对方走到自己身后又将脑袋凑过来像小猫一样乱蹭。
“早上好!但现在其实已经过了午后了。”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震的阿药耳朵有些发麻。
炼狱杏寿郎把盘子里最后一个大福递给阿药。烛台切的手艺不用多少,雪白的糯米皮裹着绿色的抹茶奶油馅料被擅长厨艺的付丧神做成了兔子的形状,用小小的红色碟子托着看上去格外可爱。
阿药接过后往炼狱杏寿郎身边坐下,轻晃着脚,时不时去点一点地面的积雪。
她一向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和糯米制品,但烛台切做的抹茶大福是唯一的例外。为了照顾阿药的口味付丧神把抹茶大福的皮弄的很薄,馅料更是特意减少了糖的用量。
炼狱杏寿郎也知道阿药只吃抹茶大福,所以他每次都会把那颗大福留下来给对方。
一开始所有付丧神们都会留,但阿药也吃不下那么多。时间久了大家像是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给阿药留抹茶大福这件事变成了炼狱杏寿郎的专属。
吃过午饭后压切长谷部才恋恋不舍的目送着阿药和金发少年手牵手的出门。
走出本丸后阿药把围巾拉低了些喘了口气。冬天只要一出门压切长谷部得把她裹成个球才罢休,很多时候导致她喘气都有些费劲。
少女的体温一如既往的低,炼狱杏寿郎得握好久才能将人给捂暖和了。
本丸的门链接着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靠近山脚的位置,不远处就是一个比较发达的城市,他们一直用这种方法往返现世。
本来采买可以去万物的,那里的东西跟齐全质量也更好,毕竟都是由时政出品,但阿药和炼狱杏寿郎还是习惯现世的集市和店铺。
明天就是新年了,街上热闹的不得了。炼狱杏寿郎松开了欠着阿药到手,转而搂住了少女的肩膀,将人护在怀里挡着人流。
食材之类的东西烛台切很早就备好了,他们只需要买些镜饼和糖果之类的小物件就可以了。
所以比起采买,不如说是二人之间一个小小的约会。
炼狱杏寿郎边护着阿药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一边转述同伴们的情况。“主公他们应该会最先到,灶门少年要先回家祭奠一趟……”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了眼少女的表情。“阿药今年要回家看看吗?”
金发的少女摇了摇头,眼神在四处那家据说味道超绝赞的和果子店。
“小淳说伊之助今天会陪他一起先回家一躺。明天我们再一起回家拜年就好。”说完,她刚好看到了那家店的牌子。
不大不小的店铺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妇女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一堆抢食的小麻雀。
“那明天……”炼狱杏寿郎没看到那家店铺,还想说什么就被阿药的动作打断了。
少女兴奋的扯了扯他的手,说道:“就是那家店!杏寿郎在这里等我一下!”
炼狱杏寿郎顺着阿药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些惊讶的望着店门口挤成一堆的女性们。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某种意义上还挺壮观的。
“需要帮忙吗?”少年眨了眨眼问到。
“不用!在这里等着我就好,这是女人的战场!”阿药说完就跑向了人堆,只是跑了两步她又退回来,在炼狱杏寿郎疑惑的目光中将围巾取下来挂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她整了整围巾的位置,“这个有点碍事,杏寿郎先帮我戴会。”说完,少女艰难的把袖子撸高了些露出纤细的手腕,然后兴致勃勃的投入了人堆之中。
“……”
炼狱杏寿郎抬手将围巾拉高了些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早已经十分熟悉的药香将整个人包裹住。
他忍不住蹭了蹭毛茸茸的围巾,看着少女在人堆里时不时冒出的脑袋笑了起来。
真好啊……
最后,经过一番十分激烈的战斗阿药满载而归。她心满意足的带着大包小包挤出人堆,小跑回炼狱杏寿郎身边。
阿药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腿就突然被撞了一下,她被撞的向前挪了一小步被炼狱杏寿郎扶住。
“对不起。”不小心撞到她的小女孩立刻爬起来朝她道歉,红着眼角脸色苍白的样子看着格外可怜。
手里的东西都被少年接了过去,阿药连忙蹲下身检查小女孩有没有磕到哪里。
最后她在女孩手心找到了一处小小的擦伤。
“是走丢了吗?你父母呢?”阿药掏出手帕轻轻的帮女孩将伤口周围擦干净。
女孩忍着痛摇了摇头,“我……”
“你去哪了!”
女孩话还没说完拥挤的人群里突然就挤出了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小男孩,一把将人拉了过去护在身后。
男孩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警惕的打量着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两人。
“你不要这样。”女孩轻轻的扯了扯男孩的衣角,将事情解释清楚。
最后小孩们朝阿药道谢后手牵手的离开了。阿药隐约还能在嘈杂的人声中听到男孩严肃的让女孩绝对不能再放开他的手了。
总觉得,那个男孩有点眼熟……
阿药微微皱着眉在记忆里寻找相似的人。
“阿药?”
没等她想出来炼狱杏寿郎就握住了她的手。
少年把他们交握的手抬高了些。“阿药也要拉紧我啊,不然会走丢的。”
呼吸停滞了一瞬,阿药十分明确的感觉脸颊慢慢发烫,她连忙垂下眼点了点头。
“回家吧。”她轻轻换了下少年的手”
“唔姆,回家吧。”
炼狱杏寿郎将围巾解开了些,围到少女脖子上。
有了围巾的牵扯两人比一开始贴的更近了,体温顺着围巾缠绕起来,牢牢发交织在一起。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章
那是类似于大型肉食动物捕猎的场景。
浑身是血的恶鬼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捏着男人的后颈将对方死死的压在地上。她用利爪破开了妖怪的皮肉,手指握上了带着体温的骨头,毫不留情的将其捏碎。
鲜血溅的四处都是,将整个山洞都染上了腥臭的、不详的铁锈味。一点点侵蚀着空气,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
男人发出了惨烈的叫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日暮戈薇这才稍微回过神,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抬手捂住嘴,惊疑的看着压着狱蛛的少女。
对方就像一头捕食中的狮子,残忍强大……远超于人类的强大。
好饿,真的好饿啊——
能把理智生吞活剥,吞噬掉所有的饥饿感占据了阿药全身。失去了付丧神的压制,鬼的本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试图将她拉入黑暗的深海。
饥饿和愤怒几乎占据了她整个脑袋,手里血肉温暖又黏糊的触感让少女更加烦躁。
阿药的呼吸声很重,口中吐出的雾气缓缓上升。她下意识的舔了舔溅到她嘴角到血液,下一秒却嫌弃的甩了甩脑袋。
好饿但是不能吃。
妖怪的味道在她闻起来像是腐坏的鱼,血液也带着一股子的腥臭味,完全入不了口。
要杀了他……
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
可是……为什么该死?
阿药脑袋里的杂乱的想法慢慢变多了起来,捏碎了男人的肩骨后暂时停住了动作。这让狱蛛逃过一劫,有了可以喘口气的机会。
他咬着牙忍痛又一次用出了蛛矛,将陷入混乱的少女刺穿。
狱蛛没有一丝迟疑,残破的蛛矛一甩就将压在他背上的阿药甩飞了出去。借助四魂之玉的力量他的妖力开始不断暴涨。
“阿药!”日暮戈薇看着摔落到她附近的阿药,想也没想就打算上前将人扶起。
“不要过去!”
突如其来的暴喝将她吓了一跳,停在原地无措的看向出声的人。
不死川实弥捂着受伤的肩膀,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一时没有动静的金发少女。
白发的猎鬼人艰难的将缠在右手上的日轮刀解了下来,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握住,刀尖指向阿药。
“你在干什么?”犬夜叉愣了一下,按住了不死川实弥握刀的手。
猎鬼人现在没精力斗嘴,用余光扫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炼狱杏寿郎,一字一句咬着每一个音调说——
“她是鬼,医城药是我们猎鬼人需要斩杀的恶鬼!”
他看着年轻炎柱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顿了顿又继续说:“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在太阳下活动,但那副模样能够证明所有。”
“怎么会!”戈薇忍不住反驳:“阿药她不……阿药!?”
少女惊呼了一声,被突然扑过来的人按倒在了地上。
“戈薇!”
“……”
黑发的现代巫女瞪大了眼睛,温热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到了她脸上。
阿药咬着牙忍了许久,握上刺穿她肩膀的蛛矛一寸一寸的将其拔出。
这时众人才发现刚刚被少女打趴在地上的狱蛛彻底换了个模样。
黑色的绒毛覆盖住了狱蛛的全身,男人的脸完全变的与蜘蛛无异,红色的复眼不停的转动看着格外恶心,并且他背后的蛛矛也变大了几倍,上面印着诡异的紫色花纹。
“吾其实一点都不想以这副模样出现。”同时,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难听,像是石头直接互相摩擦时才会发出的嚓嚓声。
“但汝将吾彻底惹怒了。”狱蛛将背后的蛛矛全部指向刚刚救下了戈薇的阿药。
“吾不管汝是什么怪物,但汝必须接受吾的怒……”
“嘭!!”
狱蛛中二的台词还没说完就被金发的少女一膝盖踹上了面门。
变得格外暴躁的少女觉得男人此刻每说一句话都是在折磨她的敏锐的听觉,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对方闭上了嘴。
毫无防备的狱蛛被踹懵了一瞬,要不是阿药那一下没带上灵力他的脸可能都得被踢的凹陷下去。
感到被轻视了的妖怪怒吼一声,没有任何形象的和金发的恶鬼厮打在了一起。
人生前十八年几乎都是在父母的照顾下的阿药完全没用任何战斗的知识,之前付丧神教授她的也只有用刀的方法,而那些基础的东西早被饥饿感给淹没,况且她手里也没有刀。
现在驱使着阿药的只有鬼的本能。她的遵循着本能不断的进行攻击。
狱蛛也没好到哪去。他的理智也被四魂之玉和不正常暴涨的妖力吞噬了大半,从一开始还知道躲闪到最后用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迎上了少女的每一次攻击。
那是一场宛如野兽之间最纯粹的搏斗。没有一点技巧和战略,双方的目标都只有一个——将眼前的敌人撕碎。
而其他人只能站在远处观望着野兽们的战斗。
犬夜叉看着阿药又一次找到机会把狱蛛的脑袋砸到了地面里,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手插/入对方的大腿,连皮带肉的挖出了两片四魂之玉。
“……”
白发半妖目瞪口呆的握着铁碎牙,耳朵忍不住往后压成了半对飞机耳。
他二十分钟前还觉得阿药弱,把人家当成了拖后腿的大小姐,菟丝花。
而现在这朵菟丝花却把让他束手无策的男人按在地上暴打……
现在的食人花伪装都这么好了吗?
犬夜叉仍不住心慌的咽了口唾沫。
阿药在混沌中似乎也还记得戈薇说的话,她每次下意识的将灵力附到手上的时候都会去攻击男人的四肢。
现在狱蛛已经被挖出了六片四魂之玉,甚至不用其他人帮忙,狱蛛败北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不死川实弥脸上看不出一点轻松的色彩。白发的猎鬼人依旧紧握着手里的日轮刀,警惕的盯着阿药的一举一动。
等金发的鬼解决了眼前的猎物后之后受到攻击的说不准就是他们了。
不死川实弥清楚的知道再温柔正直的人变成恶鬼后都会丧失理智,特别是新生的鬼,吃人是他们唯一拥有的想法。
他曾经经历过……
他曾看着母亲用那双会在夜晚温柔的拍着他们的后背,哄孩子入睡的手撕开了幼弟的心脏。
他也曾祈求过母亲停下来,而最后他不得不为了保护最后的家人拾起斧头砍向变成了怪物的母亲。
不死川实弥不觉得正把手臂捅/入男人的胸膛寻找最后一片四魂之玉,宛如野兽一般的阿药会是个例外。
白发猎鬼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变得坚定。
他不知道阿药为什么能够在太阳下行动,并且还要跟在他们猎鬼人身边,或许这是鬼舞辻无惨的一个阴谋,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怪物只会是怪物,即使模仿的再像人类也无法抹去她们内心的黑暗。
就像现在的阿药一样。
金发的少女几乎被血浸透,有她自己的,也有狱蛛的。
她不断的喘着粗气,慢慢的从男人的胸口将手拔出。肉和血液黏腻的贴着她的手臂,发出‘咕啾咕啾’的奇怪声响。
阿药将手臂完全抽了出来,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一个还在跳动的紫色心脏。
微弱的跳动随着附在上面的粉色碎片掉落而消失,化作了一摊细碎的沙子。
狱蛛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扁下去,像是一副只有皮包裹着的骨架。
野兽之间的战斗终于结束,被血液浸透的恶鬼获得了胜利。
阿药像被按了暂停一样站在原地,失去了猎物让她陷入了短暂的迷茫。混沌的脑袋里那个声音还一直在喊着饿,可她一点都不想动。
直到她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干燥的,温暖的怀抱。带着太阳和雨后的泥土,或是其他能让人感觉到美好的味道以及……甘甜的,诱人的血液的味道。
脑袋里的声音瞬间加大了音量,开始尖叫起来。
她渴望抱着她的这个人的血,想要将其一点点撕开,细细品味后再吞入腹中。
这是阿药变成鬼之后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什么东西。
身体里像是被注入了翻滚的岩浆,灼烧着内脏和喉咙。而她知道……什么才能浇灭那些岩浆。
少女缓缓的将脑袋埋入少年的肩窝,抬手紧紧的抱住了对方的后背。
她的头发与少年的缠绕纠结在一起,被血液染红的发色几乎与对方火红的发尾融为一体。
阿药的嘴唇正贴着炼狱杏寿郎毫无防备就露出来的脖颈,她能感受到皮肤之下血液在血管里的流动,能听到随着呼吸每一寸肌肉牵扯着发出的声音。
没有一样不令她着迷。
“唔!”炼狱杏寿郎抿着嘴发出一声闷哼。
恶鬼的牙齿为了让他们方便进食都异常锋利,能让她们轻而易举的将人类撕开,连着骨头一起嚼碎吞下。
阿药用力的咬破了少年猎鬼人的脖颈,犬齿深深的陷入了对方的皮肤,甚至还试图往下几分,直到她能把肉扯下来为止。
血液流入了嘴中,这是她变成鬼以来第一次尝到人类的味道。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炼狱杏寿郎看着血液从发尾开始,一点点的染红了少女浅金色的长发。对方此刻就像是一块被水份侵蚀的铁,从某一块位置开始,难以去除的铁锈会慢慢攀上铁片,直到布满整一块铁。
他看着少女被铁锈吞噬变得陌生的模样,缓缓的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
“她是鬼。”
“医城药是我们猎鬼人必须斩杀的恶鬼!”
白发同僚不动声色的提醒着他。
手中日轮刀上刻着的恶鬼灭杀四个字跟着不死川实弥的声音一起狠狠的刺在他的心脏上,毫不留情的吸取着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
说起来有些残酷和自私。
不死川实弥说的没错,阿药确实是他们必须斩杀的存在,是猎鬼人所背负的使命。
即使不就前他们还有说有笑的一起吃了早餐,即使他们现在需要少女去对付狱蛛。
支柱是不能被撼动的。所以作为炎柱,身为鬼杀队支柱之一的炼狱杏寿郎本不该有所动摇。
但是……
他垂眼用指尖轻轻把日轮刀上所刻的四个字描绘了一遍,抬头看向战斗……或是厮杀结束后迷茫的站在原地的少女。
金发的猎鬼人将陪伴着他一起成长,斩杀了无数恶鬼的日轮刀收回了刀鞘中。一步步,坚定的走向了那个站在黑暗中心的少女。
炼狱杏寿郎一直都很听话,克己自律,拼命练习努力变强,保护弱小和努力的斩杀恶鬼,拯救更多人。
最终他如愿以偿的成为了炎柱,作为守护和支撑鬼杀队的支柱之一,担起了父亲曾经的责任。
他一直都做的很出色。
但是这一次……稍微任性一次,去做是‘炼狱杏寿郎’而不是‘鬼杀队炎柱’想做的事,应该可以吧?
炼狱杏寿郎停在了阿药面前,少女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眼神空洞的看着自己手心。他能看出来对方似乎有些无措。像是被荆棘缠绕着身躯的金丝雀,没法扇动翅膀失去飞行的方向,被拉拽着一点点陷入漆黑的泥塘。
然后,他扯断了那些荆棘,小心翼翼的将金丝雀从泥塘里捧了出来,捂进了怀里。
“已经没事了。”
……
这是阿药变成鬼之后第一次尝到人类血液的味道。
如她所猜想的一般,温热的血液顺着喉管流遍全身,抚平了身体里即将爆发的某种东西。
还想要更多……
少女扣紧了金发猎鬼人的肩膀,尖锐的虎牙又往下了几分,血液已经开始不能满足她了。
慢慢的,红色在少年的披风上从肩颈开始蔓延,乍一看就像是被印上了与披风尾部相同的火焰花纹。
“喂!”犬夜叉忍不住想要上前将两人拉开。
刚刚对阿药表现的十分警惕的不死川实弥面对这种情况反而没什么反应,甚至抬手拽住白发半妖的领子将对方扯了回来。
“安静的看着白痴。”他斜眼瞟了犬夜叉一眼,扶着日轮刀盘腿坐在了地上。
肩膀处的贯穿伤还在流血,流了那么多血即使是他也开始有些撑不住了。
“哈?怎么看这种情况都得阻止吧!”犬夜叉说着又想冲上去。
不死川实弥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直接甩出手里的刀鞘。
日轮刀的刀鞘在空中转了半圈,精准的砸到上了犬夜叉的后脑勺,将毫无防备的半妖砸的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
“都说了让你看着。”
在犬夜叉骂人之前不死川实弥率先开口。白发的猎鬼人仰着头,有血疲惫的靠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再怎么说……那家伙也是鬼杀队的柱。”
正直到了有些死板的程度,明明比他小却表现的像所有人的兄长的鬼杀队炎柱。
像太阳一样炙热温暖,也如太阳一般从不迷茫。
不死川实弥一开始的确打算阻止炼狱杏寿郎充满个人私情到行为。但他在想要上前的一瞬间注意到了金发猎鬼人的日轮刀一直处于半出鞘的状态挂在腰间,也就是说……
只要炼狱杏寿郎想,就能在一瞬间杀死他怀里的少女。
“已经没事了,你做的很好。”感受着脖颈上的疼痛,炼狱杏寿郎越发抱紧了怀里的少女。
从头顶到后背。他安抚性的耐心顺着少女的头发,将那铁锈一般的血迹蹭掉了一些。
“阿药,很努力了啊。”
“……”
少年指尖的温度顺着发丝落到了阿药的心脏上。轻轻的一下,像是落在平静湖面上的一小片落叶,摇摇晃晃的激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液缓解了阿药体内的饥饿感,她终于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理智。
“唔……”
炼狱杏寿郎敏锐的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颤了下,随即咬着他的力道也松了些。
几乎在理智回笼的一瞬间阿药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温热的血液贴裹着她的口腔,刺激着她的味蕾和神经。
第一次尝到人血的味道是怎么样的?阿药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炼狱杏寿郎的血液尝起来像是冬天热乎乎的红豆汤,冒着诱人的热气和香甜的气息。
“……”阿药想要说话,但她的嘴一动血液就从少年的伤口里涌出更多流入她口中,附着着口腔和喉咙。此时锋利的犬齿更像是一种感应器,炼狱杏寿郎每次一呼吸都微微牵动着肌肉,阿药甚至能从这些细微的变化中感受到少年心脏跳动的频率。
这种律动对鬼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毒/品,一旦染上就难以戒掉。即使理智在慢慢恢复她也控制不了的想要更多。
不用力咬下去扯下一块肉来已经是她拼尽全力的在忍耐了。
阿药尝试着想要松开炼狱炼狱杏寿郎,但恶鬼的本能和欲/望让她的动作和想法背道而驰,反而更用力的抱住了对方。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无意识的用舌尖一圈圈的按压着犬齿刺入的地方,贪婪的企图吸取更多的血液。
“呜……”等阿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鼻头一酸,口中不断分泌唾液的同时眼泪也快速的聚集在眼眶里,轻轻一眨眼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一个劲往下掉。
她实在是太没用了……
“唔呜……”
对不起。
阿药想要道歉却只能发出几声语调奇怪的哼哼声。
炼狱杏寿郎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轻轻拍了拍阿药的脑袋。“唔姆,没关系没关系,会没事的。”
听着炼狱杏寿郎安慰的话阿药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对方大概根本没听出她想说什么,甚至连她有没有回复理智都不知道,但还是选择耐心的安抚她。
少年捡起了被泥塘弄脏羽毛的小金丝雀,一点都不介意对方啄伤了他的指尖。一点点小心的将金丝雀身上的污秽擦去后又捧进怀里贴着心脏,捂热了鸟儿冻僵了的身体,擦干对方的每一根羽毛。
现在,他把金丝雀捧到窗边,期待着她能够振动翅膀继续飞翔。
“对……对不起。”阿药好不容易才将犬齿从炼狱杏寿郎肩上抽出一半,勉强能发出还算正确的音调。
血液随着她的动作涌出了更多,阿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下意识的用舌尖将那些血液卷到了嘴里,然后小心翼翼的一边舔着自己咬出来的伤口,一边继续将牙齿拔出来。
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有好几次阿药都差点没忍住想要咬回去。所以等她完全将嘴从炼狱杏寿郎肩膀上挪开时呼吸急促的像是绕山跑了一圈。
“对不起。”
阿药不敢抬头去看炼狱杏寿郎的表情,只能将脑袋虚虚的抵在少年的颈侧。
“对不起……”她忍不住拽上了对方胸口的衣服,抓的紧紧的,生怕炼狱杏寿郎下一秒就会把她推开一样。
她不停的重复着说对不起,好像除了这个词以外的语言能力都被剥夺了。
“对……”
炼狱杏寿郎突然松开了环着阿药的手,转而按住了少女的脑袋,动作有些强硬的将人从自己身上拉起来。
说是拉……不如说是拔更贴切。炼狱杏寿郎废了好大劲才让阿药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金发的少女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干,一时间都忘记哭了,红着鼻尖和眼睛,微张着嘴楞楞的看着他。
阿药脸上黑色的花纹已经褪下去不少,只能在领口处隐约看见一些,头上的鬼角和犬齿倒是还在。
“唔姆!”炼狱杏寿郎上上下下的将阿药打量了一遍,将少女看的不安的一直眨眼。
他用拇指蹭去了少女脸上的泪痕,突然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阿药没有变。”
除了医城药以外不会有人拥有这么漂亮的眼睛。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这么觉得了。一开始只是在黑暗中匆匆看到了一眼,即使上一秒还被恶鬼威吓着,但那双浅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害怕或是绝望的情绪。
干净又纯粹,像是樱花盛开时的月光,清冷的月光染上了樱花的颜色变得柔和起来。
后来他忙着去追逃跑的秀井,只能将阿药留在了原地。等他匆忙赶回来时天已经开始亮了,而少女裹着他留下来的披风乖乖的在原地等着他。
白天的时候看起来那双眼睛要更漂亮了,像宝石一样闪着细碎的光,浅浅的倒影着他的身影。
在追赶秀井的时候狡猾的恶鬼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将了不少关于阿药的事。比如他们是怎么在那个堆着少女双亲骸骨的屋子里住了这么多天的事。
“啊对了你知道吗?那些骸骨是我故意放在那的。”黑发红眼的鬼恶劣的勾起了嘴角侧身躲开了他的刀。
“那个孩子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一直都有听到。”
“我不在的时候她在和那堆东西说话。用很温柔的语气喊着爸爸和妈妈。”
“光是想想一下就让我很开心啊。”
炼狱杏寿郎无法想象阿药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为什么还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明亮的,没有任何沾上一点杂乱的东西。 。
“嗯!是阿药!”这么说着,炼狱杏寿郎又一次拥住了身前的少女。
将那些铁锈剥除后阿药还是阿药,是那个被恶鬼囚禁也依旧努力想要靠自己逃出牢笼的阿药。
是那个裹着披风,一边望着太阳和月亮交替一边安静的坐在树下等他回来的阿药。
是拉着他的袖子,在烟花炸开时踮着脚凑在他耳边说喜欢他的阿药。
是……他喜欢的医城药。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少年说着没头没脑的话拥进怀里,和太阳一样温暖的怀抱包裹住了她冰冷的身躯。
滚烫的,温柔的,让阿药忍不住抬手回抱了过去,越发紧的拽着炼狱杏寿郎。少年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落在了她心口,撞击着她那颗在变成鬼之后跳动就变得缓慢的心脏。
咚咚咚——
心脏被牵引的和少年的心脏以相同的频率一起跳动起来,一起落下一同跃起,紧紧的贴着胸口,在跃起的那一瞬间无比接近。
阿药把脸埋进炼狱杏寿郎怀里,将脸上的眼泪和血迹一股脑的蹭在了少年的衣服上,努力把哭声压下去。就像只不小心迷了路的猫,被主人找到后就紧紧扒拉着对方的衣服,喵喵的叫着哭诉这段时间悲惨的遭遇。
她人生的这十九年,不偷不抢,懂事又有礼貌,街坊邻居对她评价都极高,不说一点错都没有犯过,但也是个标准的遵纪守法好公民。她原本应该很普通的过完一生,直到她出于好心捡了吃人的恶鬼回家,命运猛的调转了一个方向偏离了普通。
最后经历了一大堆事后变成鬼就算了,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喜欢的人,还没来得及和对方好好的坦白一切就没有形象的和一只恶心的蜘蛛妖怪打了一架,完了还把喜欢的对象咬了差点把人家一块肉都撕下来了,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她了吧?
她真的太难了……
越想越委屈,再加上炼狱杏寿郎的怀抱实在太暖和了,阿药一下没忍住抱着对方像小孩子一样呜呜的哭出了声
再想想她都把人咬成那样了,金发的猎鬼人也没拔刀把她就地正法反而还很耐心的顺着她的头发安慰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阿药的鼻子更酸了,脸埋在少年怀里就不愿意出来。额头上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消失的鬼角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的会刮到炼狱杏寿郎的下巴。
鬼角尖端虽然不锋利,但挂在皮肤上还是会痛,没一会炼狱杏寿郎的下巴就被刮红了一小片。少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抬高了些,手依旧顺着阿药的后背,耐心的给哭到打嗝的金丝雀梳理着羽毛,嘴里不停说着哄小孩一般安抚的话。
金发的少年少女在黑暗中相拥,少女单方面抱的很紧,像落水的人抓住了茫茫大海上唯一的浮木怎么都不愿意放手。而少年的动作则温柔许多,轻柔的像是捧着从巢中不小心掉下来的幼鸟。
两人的发丝有几缕在不知不觉交缠在了一起。阿药的头发柔顺又直,像是昂贵的上等丝绸,只是发尾又天生的微微打着卷,此刻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缠着炼狱杏寿郎的一般。
过了一会阿药哭够了,冷静下来之后终于可以正常思考。然后她突然觉得有些丢人,明明自己比炼狱杏寿郎还要大一岁此刻却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一般,赖在对方的怀里撒娇不愿意起来。
“对不起……还有谢谢。”
她努力克服羞耻感,小心翼翼的从少年怀里抬起头,声音还带着重重的鼻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柔软。
“唔姆,已经……已经没事了!”炼狱杏寿郎低下头就对上了阿药的眼睛,心脏突的用力跳了一下撞上胸口,把正值青春期的猎鬼人撞的结巴了一下。
少女红着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鬼的关系,原本浅紫还有些偏灰的瞳孔像被染上了一层玫红,落在眼底像是被子里的红酒一般,轻轻晃荡着,渗出少许勾人的甜香。
诡异的黑色的纹路已经从瓷白的皮肤上褪了下去,只是犬齿还在,让阿药暂时只能微张着嘴。
少女嘴角还残留着少许的血迹,那是属于炼狱杏寿郎的血。暗红的痕迹落在白皙的皮肤上,看着比黑色的花纹更加显的绮丽。
“杏寿郎……”阿药小声的换着少年的名字,因为刚刚哭的些厉害嗓子有些哑,再加上声音里还带着软糯的鼻音,就像小猫的肉垫一般,轻轻勾着少年猎鬼人的心脏。
几分钟前才清楚自己心意的炼狱杏寿郎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少年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的咽了口唾液,大脑的运作变的缓慢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原本环着阿药的手臂也不知道该放哪了,虚虚的继续环着,上上下下的不停换位置。
阿药不清楚炼狱杏寿郎在想什么,只是被对方突然的沉默弄的有些不安,脑子里快速闪过了还几个不好的画面,比如因为她变成了鬼,即使不杀她也开始疏远她之类的。
“……”只是想想鼻子就又开始泛酸了,阿药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哭。她抿着嘴,犬齿抵着她的舌尖,努力把眼泪憋住了。
她已经开始再想如果炼狱杏寿郎开始讨厌她,那她是乖乖走的远远的不给对方添乱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贴着不放手了。
“不死川君!!!”
日暮戈薇的惊呼打断了阿药的胡思乱想。听到这个名字阿药才突然反应过来不死川实弥也在。
以她对那个凶神恶煞的少年的理解,在知道她是鬼的时候就算炼狱杏寿郎下不去手,不死川实弥也该冲上来履行猎鬼人的责任把她就地正法了。
不就地正法也不会放着炼狱杏寿郎和她这个‘危险的恶鬼’待在一起这么久。
阿药早就知道看起来是纯粹武斗派的不死川实弥其实要比炼狱杏寿郎更加谨慎和理智,真正的和疾风一般冷冽。这样的人不应该在知道她是鬼后久久没有动作。
炼狱杏寿郎在听到惊呼的瞬间就转过了身,阿药也小心翼翼的拽着少年的披风探出一个脑袋看过去。
不死川实弥再怎么说也还是人类,肩膀被刺穿了这么大一个窟窿没有当场倒下去已经是他意志力惊人了。
他之前虽然阻止了犬夜叉但实际上心里也没多大把握。有一瞬间,他觉得即使阿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炼狱杏寿郎也不会拔刀。
就像他当年……
紧绷的神经在看到阿药松开炼狱杏寿郎后的下一秒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晕眩和疲惫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不死川实弥咬着牙努力撑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撑住。其中有一半是被若无旁人开始散发出粉红气息的两人给气的。
要不是犬夜叉眼疾手快拉了一把,白发的猎鬼人得一头栽地上去。这个时候半妖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犬夜叉的伤和不死川实弥差不多,但血早就止住了,说不上活蹦乱跳但依旧有精神嘲讽。
“啧,这点伤就趴下啦?真没用。”
不死川实弥没用力气骂人,但瞪人的力气还是有的。他死死的瞪着犬夜叉,凶狠程度是以前的好几倍,把白发的半妖瞪的耳朵毛都炸开了。
最终不死川实弥还是倔强的从牙缝里恶狠狠的挤出了几个音调:“滚!!”
然后犬夜叉就真的放手了。
阿药觉得那一瞬间如果不是伤的太重不死川实弥能直接跳起来把犬夜叉的耳朵给切了。
还好在不死川实弥砸到地上前炼狱杏寿郎就赶了过去把人扶住。
金发的猎鬼人转头看向站在原地没跟过来的少女,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是求助的意思。在他们几个人里就只有阿药一个医生。
“……”阿药身体一僵,稍稍上前挪了一小步。
炼狱杏寿郎看着阿药的动作像是明白了什么。干脆利落的把不死川实弥手里一直没松开的日轮刀抢走,收进刀鞘里在地上一滑,推的远远的。
“我不会让不死川对你动手的,不要怕!”
什么都没干就被抢了刀的不死川实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炎柱!
他原本也没想干什么,别的不说,就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比起担心他突然暴起去砍医城药的脑袋,不如担心对方扑上来把他吃了。
不死川实弥被气的呼吸都变粗了。犬夜叉在旁边看着他吃瘪没心没肺的大声嘲笑,被日暮戈薇一巴掌拍到脑袋上后才闭上了嘴,只是眼神嘲讽依旧没停。
“不是那样的……”阿药叹了口气,抬手用破破烂烂的袖子遮住了半边脸。
阿药现在并不担心不死川实弥会对攻击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方一开始没对她动手现在大概率也不会。
只是……
少女捂着鼻子,又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复杂的看着被炼狱杏寿郎扶着的白发猎鬼人。
虽然之前就能隐约嗅到一点,但没用像现在这样这么明显。
“不死川君……”她仔细掂量着用词。
“你闻起来……太腻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付丧神们的影响。阿药原本闻着不死川实弥像是一块草莓蛋糕或是别的甜点,确实对她身体里鬼的本能有那么一点吸引力。
但现在,对方受伤流了很多血。在她闻起来空气里都是甜到发腻的味道,甚至还混着一点点酒气。
阿药觉得应该只有她觉得稀血是这种味道吧,不然的话鬼对食物的爱好得离谱成什么样。
“像是……像是加了糖和很多蜂蜜做出来只有奶油没有蛋糕胚的蛋糕。”她尽量用不太伤人的说法。
甜的腻人。
“……”
肉眼可见,不死川实弥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过了半响,白发的猎鬼人牵动嘴角冷笑了一声。在那一刻,阿药甚至觉得对方不用日轮刀都能徒手的把她脑袋拧下来丢到太阳底下烧了。
“……”阿药缩了缩脖子,明智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蜂蜜和奶油的味道混着水果淡淡酸味溢满了整个山洞,甚至将血的铁锈味都该住了不少。
甜的东西能帮助人放松心情,那本应该是很好闻的味道,但对于阿药来说……实在太过了。
在怎么说四五家蛋糕店叠一起才能散发出的甜味也太腻人了。已经到了味久了就会头晕的地步。
不死川实弥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暴雨的缘故,血的味道都被风和雨给冲刷掉了,以至于她和朝海歌慎悟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也还好那天下着暴雨,不然朝海歌慎悟可没有她这种自制力,早扑上去了怎么可能把人一路背下山。
那个场面只是想想都很吓人……
不死川实弥看着远远站着的金发少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变白了不少,原本皮肤就白此刻看上去要显得更加单薄。
“啧……”白发的猎鬼人做了几个深呼吸,做了半响的心理斗争,最终决定对阿药稍微友好一点点。
就那么一点点,看在之前他也收到过对方照顾的情况上。
“不用离那么远。”不死川实弥突然对阿药露出了他自认为还算友好的表情。“我现在连日轮刀都没拿,也做不了什么。”
他抬起手臂,展示自己空空的手掌。
阿药震了一下,警惕的又后退了小半步:“……不,不死川君你的表情明显不是那么说的。”
白发的猎鬼人似乎不擅长微笑这个表情,说是不擅长都是恭维发话的了应该说是十分糟糕才对。
嘴角僵硬的牵起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但眼睛里完全没有笑意反而充满了戒备。即使伤到自己坐都坐不住需要人扶着的程度,但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看起来像是一头警戒着的猎豹,只要一有异常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敌人的喉咙咬断。
说实话,不死川实弥这样的态度反而还让阿药稍微安心了些。知道她是鬼后要是不死川实弥还能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和她相处那才叫吓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在她认识为数不多的鬼杀队队员里边,白发的年轻剑士好像特别憎恨恶鬼,看起来应该有什么渊源。
犬夜叉听到阿药的话又转头看看白发少年的表情,毫不留情的拍腿大笑了起来。然后笑的用力就扯到了伤口,疼的脸一白笑不出来了。
“……”不死川实弥上扬的嘴角僵了一下之后快速的拉回了原来的位置,又恢复了那副凶神恶煞比鬼还像鬼的表情恶狠狠的瞪了犬夜叉一眼。
日暮戈薇扶着半妖少年的肩膀叹了口气,一点都不担心疼的直吸凉气的犬夜叉。
活该,都是自找的。
炼狱杏寿郎拍了拍不死川实弥的肩膀,一脸的欣慰。虽然结果不是很好,但不死川实弥确实表现出了愿意暂时接受阿药的意思。
这就像是一个没有朋友,成天出去打架的孩子王某天突然愿意开始好好教朋友了。又或者说是像十分排外的白色狼犬居然愿意和新加入的小猫好好相处一般,令人欣慰。
可能比喻的不太到位,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金发的少年猎鬼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阿药停在了一个离不死川实弥不算远但也不近的位置,算是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十分安全的距离。
炼狱杏寿郎虽然有在用力的帮不死川实弥按住伤口,但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温热的血液还是不停的从少年指缝中渗出,顺着手掌啪嗒啪嗒的落到白发剑士黑色队服上。
不死川实弥是在稀血里还更稀有的那种类型,即使在他没受伤的情况下正常的鬼都没法控制自己想要扑上去了,对鬼而言可以说是木天蓼一般的存在。
万幸,不死川实弥的血肉对阿药来说并没有那种木天蓼对猫一般吸引力。对比下来阿药还是更喜欢炼狱杏寿郎的味道。
但只是喝了几口血阿药都懊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的牙全拔了。
“这个位置就是极限了……”阿药小声的自言自语,轻轻动了动鼻头。越接近那股甜腻的味道就越浓,再近一些或许就会让人反胃了。
要是对着不死川实弥做出反胃的动作一定会被砍吧……
这样想着,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发猎鬼人的脸色。估计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虚弱感让不死川实弥很难受,少年拧着眉头闭着眼养神,压根没看她。
再这样拖下去不及时止血的话不死川实弥真的会死。但那股特殊的稀血的味道又让她很难接近……用布条捂住鼻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在那么近的距离下这种方法对鬼灵敏的嗅觉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
“不死川君……”空气里的味道让阿药想要用深呼吸来缓解紧张都做不到。“可以,相信我一次吗?”
阿药合膝跪坐在地上,臀部并未完全落在脚上,身体前倾,指尖微微抵在膝盖前方的地面上。她垂着头,沾染了血后不再那么柔顺的金发贴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
这是一个在认真恳求什么事的时候才会做的动作。医城太太年轻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受过这种训练,西式和日式的礼仪都刻进了骨子里,然后教授给年幼的阿药。
这大概是前富家小姐唯一的坚持。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继承贵族女性的优雅。
这也是阿药第一次将这个动作用于实践当中。虽然肢体僵硬,但每一个角度都挑不出一丝错误。
她的血鬼术,如秀井所预测一般十分强大。
不死川实弥有些困难的睁开了眼,少女的身影在他视线里换了换,变成了三个。
完了……都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白发的猎鬼人抬手捂住脸,掌心上还残留着他自己的血液,可是因为失血过多嗅觉都开始失灵了,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什么气味都闻不到。
“……趁我没改变主意,你最好快点。”
听到不死川实弥的回答阿药一时间还以为是幻觉,她还以为会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呢。
看来不死川实弥比她了解的还要容易心软。
“我知道了。”阿药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多愉悦。
尾音轻轻上调着,像沐浴着阳光的猫舒服的卷起了尾巴尖。
阿药像日暮戈薇借了一只箭,并拜托对方在箭头上附上灵力。
“可以是可以……但阿药要这种箭干什么。”黑发的少女从箭筒里随便拿了出一只箭,有些生疏的将灵力附上去后小跑到阿药面前把箭递了过去。
“嗯……”
阿药接过箭,没有解释,只是对日暮戈薇感激的笑了笑,随后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毫不犹豫的将箭/头用力刺入章心。
日暮戈薇明显被她这种自残般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想把箭拔出来,但又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不该拔。
炼狱杏寿郎也被吓到了,随后一脸的不赞同。阿药抢在他训话前开口:“没关系的,这是我的血鬼术。杏寿郎也知道啊,大部分鬼都会有的特殊技能。”
她抬起手,血液顺着手臂白皙的皮肤一路往下顺着手肘滴落,在落到地上之前变成了一朵血色的芍药。
“虽然还没有起名字,但是很有用的技能。”少女弯腰捧起了那朵由血组成的芍药,轻轻将它放在了日暮戈薇脸侧。
芍药像是有意识一般探出了类似根茎的东西,贴上了日暮戈薇脸上被飞出来的碎石划破的脸颊。
“唔!”日暮戈薇缩了下脖子。和看起来不一样,芍药的温度和冰块差不多,突然贴在脸上把她吓了一跳。
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凉意化解了伤口的刺痛。日暮戈薇眨了眨眼睛,她刚刚好像看到阿药脸上突然出现了一刀划痕,虽然很快就愈合了,但确实存在过。
阿药没着急把箭拔出来,掌心流出来的血液变成了很多的芍药,有着不太明显但十分柔和的光,轻飘飘的浮在空中,像是一盏盏花灯,在光线昏暗的山洞里显得十分绮丽。
那些芍药花落在了不死川实弥的伤口上,很快,犬夜叉和炼狱杏寿郎的伤口上也攀附上了不少红色的花。
那些花探出了根茎,轻轻的抚上他们的伤口上。
“这是我的血鬼术。”阿药突然捂住了肩膀,和不死川实弥伤口一模一样的血洞出现在了她肩上。
很有用,便利到连付丧神都觉得甚至到了神迹的地步。但那只是对人类来说。
伤害转移——这大概是对她的血鬼术来说最通俗易懂的解释。
由她血液变成的花作为媒介,覆在伤口上吸收融合受伤的人少量的血液搭建链接,最后通过链接将伤口转移到她身上。
所以理论上来说,即使是致命的伤口,只要转移到她身上那受伤的人就能瞬间治愈。
她是恶鬼,不管什么样的伤到最后都能愈合。所以她的血鬼术对于拥有相同恢复能力的鬼来说十分鸡肋。
但对人类来说就不一样了。在战斗中,那是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或许,这是我变成鬼后最棒的事情。”阿药看着自己手心的红色的血迹,虽然比平时慢了些但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这样的能力……即使是鬼也能帮上你们的忙了吧?”
少女笑容苍白无力,像极了随时就会被狂风暴雨压垮折断的花。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芍药被狂风暴雨打弯了枝干,半合着柔软的花瓣在雨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折断。
炼狱杏寿郎还没来得及阿药血鬼术的能力做出反应,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少女面前,张开手想去接住那朵快要被折断的花。
然后花真的向他落下了,带着血的铁锈味也无法掩盖的药香落到他怀里。
“阿药!”金发的猎鬼人被下了一跳,将阿药下滑的身体往上托了托,搂紧了些。
身上在刚刚战斗中所受的伤像是泡影一般随着血制的芍药一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阿药身上几乎只剩下刺目的红。
“……唔”阿药艰难的撑着眼皮,用完血鬼术后困意几乎是一瞬间就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这也是她在变成鬼后第一次感觉到困。
如奔涌的洪水一般瞬间冲垮了她,洪水平复下来之后从水底又长出了细长的藤蔓,带着水的湿气缠绕住了她全身。用过分温柔到让人生不出反抗意识的力道将她慢慢的拽入水中。
“突然……好困啊。”阿药像蹭枕头一样在少年猎鬼人的肩窝里蹭了蹭,从血腥味中准确的捕捉到了对方身上独有的太阳的气息。
这对她来讲好像是比任何东西都要有效的安眠药。
炼狱杏寿郎愣了半响,随后有些笨拙的将手放在阿药背后有规律的轻轻拍着。自从千寿郎五岁以后他就没有这样做过了。
十九岁的阿药抱在怀里和五岁的千寿郎好像没什么区别。身体纤细柔软,像是什么毛绒绒的小动物,脆弱又美好。
阿药被这么一拍更想睡了,只能咬着舌尖强撑着让自己清醒。
“……”
她小声念着付丧神的名字,想到清光刀刃上的裂纹,生怕自己被鬼的本能控住的时候把不知道掉哪的刀给踩断了。
“什么?”炼狱杏寿郎把脑袋往阿药脸旁边凑近了些想要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但刚凑近就因为落在脸上的温热的气息给惊的又撤了回去。
刚刚不小心贴太近了,脸……好像碰上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日暮戈薇看了眼金发猎鬼完结小说漫画广播剧都在Q群5②49零81⑨2人微微泛红的耳根,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下,自己凑到阿药旁边。“阿药你说什么?”
“ki……”阿药的意识已经完全集中不到一个地方了,一个一个音节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往外吐。日暮戈薇认真的听了半天才勉强拼出来。
清光和药研?
“那是谁?太困了所以开始说胡话了吗?”她伸手帮少女理了理贴在脸颊上的碎发。对方之前和狱蛛战斗的模样真的吓到她了,但现在看着阿药困的睁不开眼睛还在强撑的样子,那并不是很强烈的恐惧感也就完全消失了。
和等着吃午饭的小胖好像啊……明明晒着太阳困到不行,但还是撑着一只眼等她加猫饭。
是谁?清光和药研是谁?
阿药将额头贴上炼狱杏寿郎的颈侧,试图用少年的体温让自己清醒,但好像有些适得其反。炼狱杏寿郎的体温暖和的过于温柔,就像贴着一个温度适中的热水袋,暖乎乎的裹着她让人更困了。
“是……”她用了眨了下眼,把已经快要飞走的意识抓了回来。
“是我的刀。”
只属于她的刀。
“刀?”日暮戈薇回忆了一下,想起在和狱蛛的前半场战斗中阿药确实一直握着一把短刀,虽然少女没用它进行攻击,但戈薇确定自己看到过这么一把刀。
她从自己塞了各种东西的背包里翻出了个手电筒。一打开,特地买的强光行探洞手电的光瞬间照亮了大半个空间。
药研并没有掉在很偏的位置,很快就被日暮戈薇找到了。与此同时犬夜叉也凭着犬妖的嗅觉找到了红色刀鞘的打刀。
“是它们吗?”
日暮戈薇从白发半妖的手里接过了加州清光,小心翼翼的放到阿药怀里。
此时的阿药已经困的完全闭上了眼,她摸索着握上了药研藤四郎的刀柄,又摸了摸加州清光的刀鞘。
付丧神的本体比普通的刀剑要凉一些,比起铁,摸上去更像温润的玉石。特殊的手感再加上灵力的链接,阿药不用睁眼看都能确定这就是她的刀。
之前阿药之所以会失去理智就是因为松开了药研藤四郎,所以直到找到指尖触上了刀剑,感受到灵力的链接之后她才完全放下心来。
付丧神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种抑制器,或者说是封印。审神者和付丧神直接的契约压制着恶鬼的本能,签约的付丧神越多,太阳和饥饿对她的影响就越小。同时,封印一但被损坏她体内的恶鬼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
阿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犯困。她怕自己睡着后就会被鬼的本能控住。
如果变成那样,猎鬼人把她脑袋砍了阻止她伤害任何人才是最好的结局。
阿药就怕一觉睡醒看到的就是炼狱杏寿郎或是别人的尸体,还有一身鲜血的自己。
那可太自闭了,那样的话一定会崩溃的吧。阿药用空闲的手把炼狱杏寿郎的披肩抓了一小块在手里,紧紧的捏着。
日暮戈薇把刀放下后就看着金发的少女一手抓着炼狱杏寿郎的风边缘,一手把刀紧紧的环在怀里,呼吸慢慢的变得浅而绵长。
过了半响,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下阿药的脸颊。
“阿药睡着了?”
炼狱杏寿郎点头应了一声,眉头少见的皱着,看起来在担心什么。
“炼狱君?”日暮戈薇莫名的跟着紧张了起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鬼是不用睡觉的。”
回答是从金发的猎鬼人身后传来的。不死川实弥找回了之前被拿走的日轮刀,杵在地上撑着身子。
阿药的血鬼术能够转移的是伤害,但是流失的血液并不会因为伤口愈合而回到体内。
如果用游戏打比方,阿药的能力能把伤害移走,但不能转移buff。即使伤口愈合了,血条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所以,虽然伤口愈合了但之前失血过多的不死川实弥此刻也没什么力气,脸色苍白,杵着日轮刀才能勉强站着。
“你打算怎么办。”他这句话是问炼狱杏寿郎的。
不死川实弥就是不死川实弥,鬼杀队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唯一一个敢在伤口没恢复的情况下偷跑出蝶屋继续巡逻出任务的剑士。
即使在这种因为失血而腿软站不稳的情况,白发的猎鬼人也依旧那副凶巴巴的模样,毫无血色的脸和嘴唇并不会让他看起来变得柔和,反而还增添了一股更为凛冽的气质。
日暮戈薇被不死川实弥的表情吓的缩了缩脖子。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坚定的往前走了两步,张开手臂试图挡住身后被炼狱杏寿郎抱在怀里的阿药。
不死川实弥看了她一眼,随后视线越过黑发少女纤细的身体看向已经抱着阿药站起身的同僚。
“唔姆,等阿药醒过来我会问清楚的,然后……”
炼狱杏寿郎向前走了一步,火红的发尾如正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然后我会带她回鬼杀队,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
他曾在很久之前的夜里和少女约定过,虽然晚了很久,但这次绝对不会失约。
不死川实弥沉默了半响后站直了身体,不再用日轮刀去支撑体重。
白发的少年站的笔直,他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回答的问题?你知道把鬼带到主公面前意味着什么吗?”
不死川实弥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敌意和杀气。
“如果她在主公面前失控,我会毫不犹豫的砍了她,这样也可以吗?”
“那就那么做吧!”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几乎是不死川实弥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响起的。
金发的猎鬼人单手托着昏睡中的少女,另一只手将日轮刀横在身前。
刀刃上刻着的『恶鬼灭杀』四个字在手电清冷的光线之下显得更为清晰。
鬼杀队的剑士入队后都有属于自己的日轮刀,但只有柱的日轮刀才会刻上这四个字。
说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和阿药说。在经过童磨的事后他就当上了炎柱,这四个字也是才刚刚刻到他刀上不久。
但是炼狱杏寿郎和所有柱一样,十分清楚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又必须负担起什么。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了,我会比任何一个人先动手。”
他是炼狱杏寿郎,而在这之前他是鬼杀队的炎柱,是支撑全队的支柱之一。如果阿药之后真的失控了,那他会负起全部责任。
他会杀了她,就像杀掉其他食人的恶鬼一样。
但是……
“但是我相信阿药。”炼狱杏寿郎收起了日轮刀,他与不死川实弥对视着,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认真。
“我相信她。”
他相信阿药不会失控,相信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医城药是金丝雀也是芍药花,但她不会甘于被笼子所困,也不会被狂风暴雨所折断。
她能够挣脱脚上的镣铐冲出精致的鸟笼,也会在暴雨之后长得更为坚韧。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阿药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为什么能知道那是梦呢?因为那里有她的家和熟悉的父母。
在梦里,阿药发现自己好像变小了,变回了四五岁的模样,而父母也不曾与她说话。
她维持着这样的状态看完了无数个日月的交替,仿佛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每一天母亲都会笑着让她躺在腿上,用指尖顺着她的长发。她们坐在走廊上,看着院子里的父亲整理晒干的药材,阳光撒在她们的身上却没有任何暖意。
阿药觉得太阳不应该是这样的,它因为温暖又热烈,和那个正直的,她所喜欢着的少年一般。
看来……梦境里的太阳也是假的。
在门里稍显的老旧的木屋一直都被紫藤花林包围,风轻轻晃动着那些紫色的花,托起一片柔软的花瓣送到她面前。
阿药将花瓣捏在指尖,梦里的紫藤花没有会让鬼讨厌的香气,更像是做工精致的假花。
风变的疾了些,卷走了她指尖的花瓣。阿药翻了个身,握住了母亲帮她顺着头发的手贴在脸侧。
没有任何温度,一切都像是她臆想出来的。不管是这间屋子或是父母都只是她想象出来的幻影。
“我想你们了……”少女依恋的用脸颊蹭着母亲的手,最后将眼睛贴到了对方的手心。
她能感觉到梦境里的一切在慢慢消失。先是屋子,最后是那一望无际的紫色花海。
一直在整理药材的父亲走到了她身后。男人从环住了自己的妻儿,就像家徒四壁时期每天做的那样。
那是他们住着漏风的破屋,连柴火都买不起,而捡来的枯树枝也无法提供一整夜的热量,一家三口这样抱在一起,度过了无数个冬季难挨的夜晚。
父母的怀抱曾是最温暖的床,而在梦里阿药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冰冷的让人窒息。
怀抱着她的父母也慢慢变成萤火虫一般的光点消散,纯白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小小的女孩蜷缩着身体,用尽全力怀抱着自己,最后一点点被落雪吞没,和纯白混为一体。
阿药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她像被恶魔惊醒的人一样猛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让身上单薄的里衣帖着皮肤,黏腻的难受。
她努力睁大眼睛,直到视线被各种东西占据,取代那一片无尽的白色。
“呼——”阿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总感觉差一点就要去到奇怪的地方了。
差一点就真的要被那些白色吞掉了。
她抬手想要把被汗水弄湿的头发扒开时才发现手里握着东西。
右手握着的红色刀鞘偷着温润的光泽,里面的刀刃正发出轻轻的嗡鸣,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被主人撸舒服了的猫,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撒娇。
同时左手的短刀也贴着她的手心,没有像打刀一样发出嗡鸣,但格外让人安心。
“谢谢,是你们又救了我啊。”
阿药用手指轻轻蹭着刀剑们的刀柄。在梦里快要被白色吞噬的时候有什么人拉住了她手把她拽了出来。
那人应该就是药研藤四郎和加州清光。
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脖颈上的感觉不太舒服。阿药把付丧神们放到了枕边,抬手想要去整理头发,但还没碰到脖子原本放在被子上的手就被拽了起来。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子捆住了,并不是捆在一起,而是单独捆住,中间链接着一截很长的绳子让她可以自由活动。
“……”阿药沉默的盯着那些绳子,捆她的人大概是怕粗糙的麻绳弄伤她,还故意在绳子下垫了细滑的布料。除此之外绳子也绑的很宽松,她都不用暴力扯断,稍微使点力就能把手抽出来,所以她之前才没发现自己被绳子捆着。
阿药能猜到这大概是为了防止她昏睡中突然失控爬起来吃人的防御措施,她也能理解。但是……
先不说为什么绑的这么松,她表面看起来再怎么柔弱也是鬼啊,这样的麻绳都不用费劲就能扯断。
这到底是想捆她还是不想?
阿药叹了口气,把绳子解开将让她难受了好久头发从脖子上扒开,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那根绳子浅浅的笑了起来。
绳子大概是炼狱杏寿郎绑的,绳结绑的十分牢靠不会轻易散开,而且绳结的形状很特殊,炼狱杏寿郎和蝴蝶香奈惠都在阿药面前绑过这种结,她觉得不死川实弥应该也会。
不过不死川实弥应该不会那么细心的用布给她垫着。提出要捆着她手的应该是不死川实弥,实施的大概就是杏寿郎了。
但能把绳子捆成这样不死川实弥应该也默许了。
和炼狱杏寿郎不一样,白发的猎鬼人性格要别扭的多。
阿药把拿起绳子缠在指尖上,抿着嘴傻乐。鬼的身份暴露后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差,起码不死川实弥没在一开始就把她斩了。
此刻的阿药有种乱七八糟的人生终于往好的方向走了的感觉。
等心情平复了些之后她才仔细观察起自己所在的房间。
房间比较空,除了她的床铺以外好像就没放着什么东西了,墙的角落似乎还积着一层薄薄的灰。日暮戈薇那个黄色的包倒是靠着墙放着,整个房间看起来应该是空了很久,简单的打扫后让她们暂时住了进来。
阿药注意到这个房间的窗子被黑色的布遮了住了,所以即使是白天物理也漆黑一片,她的床铺更是被铺在了最里边,即使打开门或窗阳光也照不到她。
这样的布置让她想起了曾经和秀井待在一起的时间,一股恶心感突然生了出来。
少女掀开被子打算把那些布拿走,布置这些的人应该是出于好意,但她对这样的房间已经产生了阴影,甚至心理性的厌恶。
“啊?你醒了呀!”
阿药刚站起来门就被拉开的一小条缝隙,阳光落到屋里,明亮的光线让她舒服了不少
门缝里挤进一个小脑袋,扎着马尾的男孩一脸欣喜的看着她。阿药似乎看见了男孩身后的尾巴在开心的晃动。
尾巴?
“你是?”她走到门旁边蹲下,压低身子和小男孩平视。
“我是七宝!是很帅气的狐妖哦!”
七宝看着阿药的脸不由的挺直了腰杆,红着脸自我介绍,身后的尾巴摇的更快了。
“戈薇让我把午饭送来,之前都是那个金发的小哥来的。他今天和犬夜叉去隔壁村子除妖了所以是我帮忙送来。”说着,他把手里端着的粥抬高了些让阿药能看到。
一周前猎鬼人们带着阿药,跟着日暮戈薇回到了枫之村。原本打算阿药醒来后把事情问清楚就去试试通过食骨之井能不能回到大正,没想到她这一睡就一直没醒。
在阿药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即使知道鬼不用吃人类的食物炼狱杏寿郎也还是每天带午饭和晚饭过来。到了晚上阿药还没醒他就自己热了吃掉。
猎鬼人们暂时在村里住了下来,会帮着做些农活或者修补破旧房屋,更多时候是和犬夜叉一起到附近接些除妖的工作。需要外出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就会拜托七宝或是枫婆婆来送放。
七宝将这几天的事情简单的解释给阿药听,说了半天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男孩捂住了自己的屁股,有些害羞的低下头。“那个……阿药小姐,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的尾巴看吗?”
听到七宝这么说阿药才努力将视线移开。狐妖毛茸茸的大尾巴比犬夜叉头上的耳朵更吸引她,身为一个容貌控,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才没直接扑上去撸了。
“抱歉,因为七宝的尾巴太可爱了。”她笑着拍了拍小狐妖的头顶,把对方逗的脸更红了。
“你刚刚说杏寿郎他们今天要到晚上才会回来是吗?”阿药自己拿起放着粥的托盘,走到屋里先把窗子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
七宝跟在她身后进了屋,“是的,因为那个村子比较远,最快也要到晚上他们才能回来。”
听到七宝这么说阿药反而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考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她身上发生的事了。
阿药跪坐在床铺上,捧着碗喝了一口粥。粥里加了跟多的肉沫和少许菜叶,味道十分不错,但是即使喝完一整碗她也不会有饱腹感。
多亏了之前喝了炼狱杏寿郎的血液,此刻的饥饿感并不是很明显。
少女握紧了碗,垂着眼努力不去回忆猎鬼人血液的味道。
“……”最后那碗粥阿药只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但一直受到的教育又让她没法浪费食物,只能勉强自己将整碗粥外加半条烤鱼全部吃完。
“七宝对吗?”她将碗筷收拾好,侧头看向坐在窗沿上陪着她吃饭的男孩。
“可以麻烦你给我找一套衣服然后带我在这附近逛一下吗?”
即使把黑布扯下,打开窗子让阳光照亮整个房间,但在房间里待着还是让她压抑的透不过气。
七宝很快的答应了阿药的要求,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是和枫婆婆一起来的。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村子同名的年迈巫女看上去严肃又和蔼,即使上了年纪也依旧努力挺直着背脊。如果没有那只黑色的眼罩,她看起来会更像一个普通的老婆婆。
枫婆婆给阿药带来了一套和她一样红白巫女服,又用红色的发绳将少女浅金色的长发束了起来。
“谢谢。”阿药动作略微僵硬的仰着脑袋,让身后的枫婆婆更方便帮她把头发束起来。
虽然她自己来更快一些,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好意。阿药克制着想要逃跑的本能,老人的手指时不时擦到脖颈的皮肤让她有些不安。
变成鬼后脖颈就变得敏感了许多,或许是这个地方是鬼弱点的缘故。
发尾擦过肩头,原本被染红的发尖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甚至还要比发顶更浅一点,接近于雪一般的纯白。
总不会和蜘蛛妖打一架头发就褪色了吧?阿药用指尖绕着发尾,皱着眉发愁。
像是察觉到了阿药的抗拒,之后的过程中老人很少碰到她的脖颈了。
“这样就好了。”最后,枫婆婆利索的将发带打了个蝴蝶结,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头。
她换了个位置,坐到阿药面前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笑着说道:“没想到姐姐留下来的衣服还能被别人穿上啊。”
金发的少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适合这身打扮。看起来是受过专门的仪态训练,坐姿端正,下巴微仰着与脖颈形成一个刚刚好的弧度,表情也温和优雅,不会显得过于强势同时也不至于看着怯弱。
如果说日暮戈薇的外貌和桔梗相似,那换上巫女服的阿药则是气质贴近于那位五十年前去世的四魂之玉守护巫女。
“人老了就上容易想到以前的事。”枫婆婆完好的那只眼笑的眯了起来,她拉起阿药的手,将袖子上一道不明显的补丁指给少女看。
“这里是我第一次学习射箭的时候,因为力气太小拉不开弓,赌气握着箭乱挥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
枫婆婆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一脸的怀念:“然后我悄悄补了起来,没敢和桔梗姐姐说,也不知道她发现没有。”
老人粗糙的指尖摩擦着衣服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秋日黄色的枫叶被风吹动时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温暖让不习惯和陌生人独处的阿药放松了许多。
“谢谢,让穿了这么重要的衣服。”阿药能看出来这身衣服被保管的有多好,白色的部分因为经历了五十年的时间不可避免的微微泛黄,但衣服上没有一点褶皱或是脱线的情况,应该是经常被人整理。
枫婆婆笑了几声摆摆手:“不用太在意我之前的话,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衣服本来也就是给人穿的。”
“戈薇之前也穿过这套衣服,你看。”她指了指裤子上的缝线,与袖子上相比这条线要明显很多。
“这是戈薇穿的时候弄破了,所以不要太紧张了。”老人站起身把阿药穿过的里衣捡起来叠好。
阿药也连忙起身收拾床铺,之前与炼狱杏寿郎交换的护身符被放在了枕边,她拿起来依旧收进了怀里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我对姐姐的记忆从来不是寄托在物品上的。”枫婆婆笑着拍了拍阿药的肩膀。
“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会忘记她。”
不会忘记吗?
阿药愣了一下,收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指甲很快就戳进了肉里,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她在枫婆婆看过来之前垂下了眼睛,用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可她快要忘了……之前的梦里连父母的脸都看不清,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灰蒙蒙的。只有那一堆看不出原状的骨肉清晰的刻在记忆里。
收拾好房间后阿药跟在枫婆婆身后往村子里走。同时如愿以偿的撸到了七宝毛茸茸的尾巴。
以妖怪的年龄来说十分年幼的狐妖握在少女怀里,尾巴被对方不轻不重的揉着,皮毛下的骨头还时不时被轻轻捏几下,舒服的整只狐都要化掉了。
七宝捂着脸,从脖颈到耳后都红的发烫。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男子汉不能这样赖在小姐姐怀里,并且被对方撸尾巴撸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但身体却格外的诚实,尾巴下意识的在漂亮的小姐姐手心蹭来蹭去。
阿药一边撸着七宝,一边配合着枫婆婆的速度下山。
枫婆婆和七宝都没有解释或许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也就没有问自己之前为什么会住在里村子有一段距离的小屋里。
其实也能猜到,八成也是类似于那条麻绳一样的安全机制。让她离村子远点,防止她醒了冲出屋子就吃人。
这个安排很符合,又不太符合不死川实弥的性格。白发的猎鬼人一定能想到阿药或许会在他们不在村里的情况下醒来,半山腰到村子的距离对鬼来说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跑个来回。
并且阿药还是能在阳光下活动的鬼。枫婆婆或许能驱赶妖怪,但不会杀鬼啊。
其实……白发猎鬼人对他还是有了一点点信任吧?
想到不死川实弥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和对鬼的厌恶程度,阿药心底涌出一股
莫名的成就感。
身为鬼却能获得不死川实弥的信任,即使只是那么一点,但某种方面来说她比上弦或者鬼舞辻无惨都要厉害了!
与之相比,炼狱杏寿郎的信任似乎在她意料之中,但‘喜欢的人是信任着她的’这一认知要让阿药更加开心。
像整个人都埋进了云里,被托着轻飘飘的往上飞。
但一想到自己昏睡前差点把少年脖颈上的一块肉咬下来这事,阿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阴郁了起来,连七宝的尾巴都不撸了。
“这两把刀是?看着和那两个男孩子的刀不太一样。”
枫婆婆的问题把阿药从无限的自我厌恶中拉了出来。年迈的女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少女腰间的两把刀。
单从刀鞘的光泽上就能看出不是普通的刀,更让枫婆婆在意的是她在刀上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灵力。
比起巫女和阴阳师的灵力要更为干净纯粹,就像是……某方的神明。
阿药单手托着怀里的七宝,另一只手搭在了打刀的刀鞘上。
“嗯……是我的刀。和杏寿郎他们的日轮刀不太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阿药打算等炼狱杏寿郎他们回来后再解释。
“这是加州清光,短刀是药研藤四郎,他们都是非常出色的刀剑。”
枫婆婆点了点头没对刀剑们的名字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又看了会才收回视线。对于在远离战场的村子中长大的女巫,或许曾听过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的名字,但对于对方藏刀之一叫什么名字就不可能清楚了。
至于加州清光……他和他曾经的主人冲田总司活跃的时代距离现在还有好多年的时间。
枫之村是在这个战乱的时代里难得还能享受和平的村子,因为有巫女的守护也不像别的村子一样隔三差五就被妖怪袭击一下。
或许也是远离战场的原因,村子也比较富裕,村民们也格外热情。阿药刚刚进到村里就被村里的妇女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该不会是哪个城主的女儿吧?”
“小姑娘前几天不是受伤了在山上养伤吗?现在好些没呀?和你一起来的那两个男孩子可厉害了,之前打的野猪我家还剩些给你煮汤喝啊,可香了。”一个身材略显壮硕的大娘上前拉住了阿药的手。粗糙的茧子蹭着她的手背,刺刺痒痒的,让阿药想起了原本所住村子里的大娘们。
“你是想骗人小姑娘回去给你当儿媳吧。”年轻妇人笑着戳了戳大娘腰间的软肉。“那可不行没看人小姑娘是两个大男孩带来的吗?其中一个肯定是这孩子的丈夫吧。”
说着她还朝阿药眨了眨眼。
这个时代的人们结婚都很早,年轻妇人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嫁给了她的丈夫。阿药怎么看都和猎贵人们没有血缘关系,既然不是兄妹她所以理所应当的决定两个男生之间有一个和眼前漂亮的少女是一对。
丈……丈夫!
阿药被吓了一跳,然后想到了什么,脸变的和之前的七宝一样红。
围着她的妇人们见状发出了善意的笑声,一周前徒手撕蜘蛛妖的阿药羞的手足无措,最后还是枫婆婆帮忙转移的话题。
之后阿药趁妇人们没有注意她悄悄的从人群中溜走。颇有一副落荒而逃的感觉。
她抱着付丧神们坐在村口的田埂上,等待猎鬼人们回来。
丈夫吗?
阿药抿着嘴笑了起来,她晃着腿仰头看着渐渐被染上暮色的天空。
感觉是在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冰凉的水珠顺着她的脸侧滑落,掉在地上很快就被泥土吸收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一天猎鬼人们没有回来,阿药拒绝了枫婆婆的邀请,独自一个人在村口坐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金发少年的身影在初晨蒙蒙的雾气中出现,带着一身的伤,就和她们初次相遇那天一样。
炼狱杏寿郎看到村口的阿药后愣了一下,随后伸手将坐在地上少女拉了起来。
“早安,我回来了!”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隔壁镇上的那只妖怪比犬夜叉他们之前预料的要难对付许多。
那是一只带着四魂之玉碎片的蜥蜴妖,蜥蜴这种生物能够断尾逃生,原本的再生能力就很棘手了,得到了四魂之玉的碎片后治愈速度更是翻了几倍,仔细算算几乎能与鬼披靡。
而且这种妖怪就算缺胳膊少腿也不会死,唯一不会再生的地方就是头颅,这些特点越发和鬼相似了。
更麻烦的是那只蜥蜴妖还有一群手下,在把为首的蜥蜴妖打到之前其他的蜥蜴们即使没有四魂之玉回复速度也快的惊人。
整整一晚上,他们用了一个晚上才把那窝妖怪全部解决了。如果不是有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两个砍头经验丰富的猎鬼人在,犬夜叉他们想要清除这些蜥蜴妖或许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啊——终于解决了!”
白发的半妖没有形象的盘着腿坐在地上,日暮戈薇也因为累了一晚上脱力的靠着他的肩膀闭目休息。
犬夜叉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炼狱杏寿郎毫不犹豫的将一只装死偷袭的妖怪斩首。
猎鬼人的动作干净利落,刀刃一开始就是冲着妖怪的脖颈挥去的,寒光一闪妖怪的头颅就落到了地上。动作之快让人不禁觉得整整一晚上的战斗没有对他造成然后影响。
另一边的不死川实弥也是同样的状态。猎鬼人们似乎拥有比身为半妖的他还要出色的体力,和妖怪厮杀了一整个晚上还有力气清扫战场。
犬夜叉咂了下嘴,想起了他们回到枫之村后接的第一个除妖任务。
经过弥勒发生的调查,他们那次的对手是一直狐妖。同为狐妖,和从不伤人的七宝不同,那只狐狸变换了很多模样比如美艳的女人又或是迷路的幼童,她将村民引诱到巢穴里然后将那些人的肝脏吃掉。
他们找到那只狐妖的时候对方变成一个年幼的孩子。不得不说那只狐妖还是有些本事,伪装几乎没有一丝破绽,但有着犬妖血统的犬夜叉还是嗅到了极淡的,属于狐狸的味道
被识破后狐妖并没有着急逃跑,依旧试图用外貌和演技欺骗心软的日暮戈薇,从来自现代的女巫身上窃取四魂之玉的碎片。
实话实话,狐妖的伪装十分成功,就连犬夜叉对着那副幼童的样貌都有些下不去手。
最后是炼狱杏寿郎动的手。金发的猎鬼人用最快的速度斩下了狐妖的头颅,随后橘色的火焰温柔的裹住了妖怪全身。
在那之前,犬夜叉一直以为格外正直的炼狱杏寿郎会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起码是那种对着外表柔弱的人下不去手的类型。
弥勒法师杵着法杖勉强还能站着,这次奈落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掺了一脚,放出一群最猛胜封印了他的风穴就跑了,要不是奈落,今晚的战斗早就能结束了。
法师脑袋后面扎起的头发都变的有些松垮垮的了,他敬佩的看着没有显示出疲惫,还在检查战场的猎鬼人们。
“你们都不会累的吗?”
不死川实弥皱着鼻子踹开了脚边的尸体,表情被妖怪的血熏的更加凶神恶煞了。
他扯下已经破破烂烂的袖子,把日轮刀上的血擦干净了收回刀鞘里后才慢悠悠的回答弥勒的问题。
“鬼杀队里那些不能坚持一整晚战斗的废物都已经被赶回家种田了。”
想到近年通过剑士考核的人越来越少,不死川实弥更不爽了,继续埋头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相比之下炼狱杏寿郎的解释要更加正紧些。
“唔姆!我们的战场都是在夜间,而且和鬼战斗的过程中会出现持久战的情况,撑到天亮就是我们赢了。所以持续整晚的战斗是剑士们必须做到的事情!”
一整晚过去炼狱杏寿郎的声音依旧洪亮,似乎还有提神醒脑的效果,震的日暮戈薇都清醒了不少。
“哇……一整晚啊?听起来像是什么压榨员工的黑心企业。”生活于现代的年轻巫女小声的吐槽,只有被靠着的犬夜叉听到了她的声音。
“黑心企业?那是你家那边的某种妖怪吗?”白发的半妖动了动肩膀,脸侧被少女的头发蹭的有点痒。
“妖怪吗?这么说的话也算是吧,但是黑心企业这种东西不管哪个时代都存在哦。”
日暮戈薇回答完就拍了拍自己的脸提神。“既然全部结束了我们就回村子吧!原本说好晚上回去的,枫婆婆会担心的。”
她交叉着手指,手臂抬到头顶升了个懒腰。
“也不知道阿药醒了没有。”
提到阿药的下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捂住了嘴,但还是迟了。
几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固。过了半响不死川实弥冷哼了一声,率先往前走。
炼狱杏寿郎叹了口气跟了上去,像是一个幼儿园老师正在苦恼怎么哄闹别扭的小孩子。
他们两人之前为要不要把昏睡中的阿药捆起来产生了意见分歧,最后虽然没吵起来,大家也各退一步让事情得到了解决,但不死川实弥依旧在生闷气。
“那两人……”
日暮戈薇被犬夜叉背在背上抬着脑袋看着前方猎鬼人们的身影。
“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花了半个时辰,她们终于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回到了枫之村。
炼狱杏寿郎远远的就看见村口的阿药。
少女抱着膝盖坐在田埂上,浅金色的头发挂上了不少晶莹剔透的露水,初晨的光透过云层和雾落在了上边折射出来的光一闪一闪的格外漂亮。
阿药好像也看到了他,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即使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炼狱杏寿郎也能从那双眼中看到他的倒影。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一天的清晨,伤痕累累还放跑了秀井的他在少女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即使他再多么的狼狈不堪,对方的眼里好像都只会印着他的身影。
“阿药,我回来了!”
他握住了少女冰凉的手,紧紧的,一时间有了永远都不放开的想法。
果然,即使医城药变成了鬼,有很多东西也依旧不会改变。
*
阿药坐在枫婆婆的家里,正拿着针线给炼狱杏寿郎缝合伤口。那是最严重的一道伤口,外翻的皮肉撒上止血药后显现出不自然的苍白,即使她已经努力放轻动作了,还是能感觉到少年的肌肉因为疼痛在下意识的抽动。
“为什么……不让我用血鬼术?”她紧紧的抿着唇,拉紧了缝线。
炼狱杏寿郎的回答几乎没有停顿,像是不用思考就能脱口而出。
“唔姆,因为就算会痊愈阿药也会很痛吧。”
阿药眉毛一挑刚想反驳又被打断了。
“况且我也不想过分依赖阿药。”金发的少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少女的脑袋。
“这点小伤不需要阿药帮我承担,当然别的伤口也是!”
“……”阿药垂着眼睛没有应声,把缝线处理好后捏着针悄悄的往自己指尖戳去。
一直观察着她的炼狱杏寿郎很快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握住了少女的手。
“抓到了!”少年笑着抬手弹了下阿药的额头。这一下他下手并不重但也没有太轻,阿药的额头瞬间就红了硬币大小的一块。
“都说不准用了,要听话啊!”
阿药没想到炼狱杏寿郎会这样做,表情呆滞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炼狱杏寿郎的话听起来一股子哄小朋友的味道。
“我知道了……”她抬起眼幽幽的看了金发的猎鬼人一眼。“可是杏寿郎好像比我小吧?这种态度和我说话真的没问题吗?”
炼狱杏寿郎愣了一下,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表情突然间变的无比严肃。
“……”
没想到自己明显是在开玩笑的话也被对方当真了,阿药憋了一会,最后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是开玩笑的啊。”她凑到了炼狱杏寿郎面前,一手撑在她们两人之间的榻榻米上,另一只手轻轻拽住了少年的披风。
“我很高兴。”少女的的眼尾微微弯着表情格外温柔。“杏寿郎这么在乎我的感受我真的很开心。”
两人的距离突然缩短了这么多,鼻尖那股变得熟悉的药香味更明显了。炼狱杏寿郎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到了对方一开一合的嘴唇之上。
少女的嘴唇和她整个人一样,颜色也很浅,只是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还没盛开的樱花。
看着就应该是和花瓣一样,格外柔软。
猎鬼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喉咙又干又燥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找点什么喝下解渴。
说话之间阿药和炼狱杏寿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缩短,几乎就在贴在一起。
金发猎鬼人坐立难安的偏了偏头,呼吸稍稍变得急促了起来。阿药听着他变快的心跳心脏也跟着雀跃的跳动了起来。
她觉得……炼狱杏寿郎好像也是喜欢她的。
那么这个时候是不是来一记直球比较好呢?
深受母亲恋爱观影响的阿药在对待感情方面并不会太过矜持。她看着少年发红的耳根,突然想要凑上去亲一下。
第120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发的猎鬼人一手扶着拉开到一半的门框,表情僵硬的看着房间里约贴越近的两个人。
即使是不擅长社交不死川实弥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先不进去。
他往后退了一步,正打算把门关上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你站在这是干嘛呢?半天不进去。”犬夜叉来的时候门才被打开了一半不到,不死川实弥挡在门口遮了个严严实实。
半妖挑了下眉,不知道对方发什么神经顶着一身的绷带站在门口吹冷风,想也没想抬手就把人推了进去。
犬夜叉下手根本没留力气,这一推猝不及防,不死川实弥被推的往前踉跄了几步,脚尖磕到门槛,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没稳住身子摔向房间里的两人。
要知道,磕到脚趾那一瞬间的疼痛往往比其他伤口带来的疼痛更严重。
原本还盘算着悄悄亲炼狱杏寿郎一口的阿药听到动静后惊的直接跳了起来。回过头什么都没看清就听到噗通一声,再低头往下一看,白发的猎鬼人咬牙切齿的跪在了她面前。
“……”
阿药看着对方的表情腿一软,直接和不死川实弥面对面的跪了下去。
好可怕!那个表情和握着日轮刀打算砍鬼脑袋的时候一模一样!她的脖子现在就嗖嗖的凉。
“对……对不起!!”少女伏下身子,额头贴上放在地上的手背上,声音颤抖甚至都带上了一点哭腔似的鼻音。
虽然清楚是什么情况,总而言之先道歉就对了!!
“啊……”跟在后面的犬夜叉心虚的挠了挠头,但还是按耐不住那颗想怼不死川实弥的心,他蹲到了白发的猎鬼人旁边,用手挡着嘴但丝毫没有小声说话的意思,声音大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你看看,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我一个半妖都没你吓人,要好好反省啊小子!”
阿药的肩膀颤了一下,抬头看着犬夜叉,感觉对方的脸都已经面露死相了。
果不其然,白发的半妖下一秒就被站起来的不死川实弥踹出了房间。
猎鬼人那一脚超级用力,犬夜叉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用爪子抠着地面停了下来。
“喂!”
犬夜叉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紧跟上来的不死川实弥就一拳挥向了他的连。
挡下了这一拳之后犬夜叉也不骂了,扑过去就和不死川实弥打成一团。
犬夜叉没有用铁碎牙和爪子,不死川实弥也没用日轮刀和呼吸法。两个白发少年就像两个普通的人类男孩,在地上打成一团,一头白发最后都变得灰扑扑的。
最后,巧妙利用搏斗技巧弥补了人类力气不足之类缺点的不死川实弥成功的把犬夜叉按在了地上。
半妖不服气的在地上挣扎,还想起来再打一次,然后就被日暮戈薇的一声‘坐下’控制,脑袋往土里埋到更深了。
十分钟后,阿药正襟危坐的跪坐在两民猎鬼人面前,紧张的像是一个即将接受教导主任训话的学生。
炼狱杏寿郎朝紧张的身体都僵住了的少女笑了一下,想要说些安抚性的话。
旁边刚把脸擦干净的不死川实弥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啪一下把日轮刀丢到了中间的矮桌上。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
白发的猎鬼人抱着手,身子微微向后仰着,眉毛一扬眼角就更加上扬了,那副表情看的阿药又是一阵腿软。
好像鬼舞辻无惨都没这么吓人……
她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不死川实弥一眼。不死川君外表看着虽然像那种经常闹事的混混,气场到更像审判犯人的警察。
而她就是那个被审判的犯人。
阿药舔了舔嘴唇,口腔里紧张到几乎分泌不出唾沫。她喝了一口茶试图缓解这种让人口干舌燥的紧张感。
即使在变成鬼之后一直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和场景预演,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脑子还是变得一片空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比较好。
不死川实弥见阿药半天没回话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但还是努力压下了火气。
“既然不知道怎么说就来我问你答吧。”他似乎没有想要参考炼狱杏寿郎和阿药意见的意思,说完就直接问了起来。
“医城药。”他喊出了少女的全名,“你是鬼对吧?”
不愧是不死川实弥第一个问题就直奔主题,一点都没有想要照顾阿药的情绪的意思。
但这样反而让阿药感觉轻松了不少。
金发的少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起头不在躲闪不死川实弥的眼神,认真的对上了猎鬼人的眼睛。
“是的。”她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炼狱杏寿郎一眼犹豫了一会后才接着说到。
“是在那个镇上杏寿郎和香奈惠离开的那天晚上。那天我发热了,晚上醒过来想去楼下打水,然后……”阿药没接着往下说。说实话那个时候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心理阴影级别的存在。
不死川实弥明显的感觉到旁边金发的同僚在听完阿药这段话后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炼狱杏寿郎,对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手背上拱起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第二个问题。”他收回视线继续看着阿药。
这一次猎鬼人身上散发出了骇人的杀气,那些杀气宛如有实体一样,变成了一片片刀刃,割的阿药皮肤生疼。
“你有吃过人吗?”
“不死川!”炼狱杏寿郎不赞同的按住了不死川实弥的肩膀。
阿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过了半响艰难的转动脖颈摇了摇头。
“没有。”她垂着眼,温顺的像是被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那之后我吃的都是动物……有些时候会吃生的。虽然感觉很糟糕,但是生的血肉对饥饿的缓解效果会更好。”
然后她看向炼狱杏寿郎,声音变的干涩起来。“前几天那次是我第一次失控,对不起杏寿郎,我……”
因为太饿了,因为受伤的次数太多每一次恢复都会让她更饿。
阿药原本想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绞着手里的袖子,深知那些并不是理由,全是自己找的借口。
就算是现在,就算她在炼狱杏寿郎身上造成的伤口早就消失了,阿药还是会在某一个瞬间看到对方的衣领被血浸透的模样。
炼狱杏寿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垂头丧气的阿药,他想告诉对方没关系他一点都不在意,但旁边的不死川实弥一副他敢这么说就立刻拔刀把他们一起砍了的模样。
白发的猎鬼人把队里年轻的炎柱拽了回来,颇有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感觉。
对于阿药到底有没有吃过人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追问,只是哼了一声不做评价,继续下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能在太阳下行走的?鬼应该都被鬼舞辻无惨监管着,那个混蛋如果知道你可以在太阳下走动怎么可能还会放你出来?”
“你在,撒谎吗?”
猎鬼人刚刚收起来的杀气又再度压了过来,这次阿药已经习惯了。
“这已经不是只一个问题了不死川君。”
少女叹了口气,继而将腰间的到家们解下来放到了桌上,和不死川实弥刚刚丢上来的日轮刀并排在一起。
“但是,刚好都能一起回答。首先我现在真的是鬼。”阿药拿起药研藤四郎,故意放缓动作将短刀慢慢的拔出来。
她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不死川实弥觉得她上想乘机偷袭。但白发猎鬼人从她拿出刀时依旧抱着手,好像并不觉得阿药手里拿着刀会是件很危险的事,甚至在察觉到少女的意图后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
“……”阿药的动作一顿。
她刚刚……是被嘲笑了吧!
就算是阿药被小看了是会生气的,这一气她还不怎么怕不死川实弥了。
和没什么反应的不死川相比,炼狱杏寿郎倒是对阿药的刀很感兴趣,他伸手用食指点了点红色的打刀。
“这把刀是把我们带到这个时代的那把吗?”
“是的,这是加州清光。”阿药点了点头,将药研的刀鞘和刀刃分别放在了桌上。
短刀的刀身泛着一层寒光,凌冽却也很柔和,是普通的刀所无法拥有的光泽。
“这个孩子是药研藤四郎,他们都是我的刀。”
炼狱杏寿郎敏锐的捕捉到了阿药的用词。
‘孩子’,十分亲密的称呼。阿药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少本人都没有察觉的依赖。
“是吗?”炼狱杏寿郎总觉得刀剑们的名字有点耳熟,所以仔细打量了出窍的药研藤四郎一番,忍不住点头夸赞。
“唔姆!这把刀确实是把好刀!刀匠村最出色的师傅也很难炼出这样的刀。”
倒不是说锻不出来,炼狱杏寿郎自己的日轮刀也是出自名师之手,只是他总觉得和眼前名为药研藤四郎的短刀比起来莫名的有些逊色。
好像……没有灵魂一般。
听到喜欢的人夸药研,阿药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
“是的!药研和清光都是十分出色的刀剑。我现在还能在太阳下活动都是托他们的福。”
“药研藤四郎和加州清光,他们是我的付丧神。”
是除了炼狱杏寿郎外,第二道把她拉出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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