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181章
衣服如她所预计一般十分适合炼狱杏寿郎。主调的暗红色让他看上去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感,衣服末端渐变的黑色上印着橘红的火焰纹印,金线绣沿着火焰的边缘绣了一圈当做装饰,在庙会的灯光下带上了暖色,几乎和焰纹融为一体。
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对方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服,眼睛哭的通红。看上去大概是迷路了,大大的眼睛里还包着一汪眼泪,挂在眼眶上要落不落了,皱着鼻子四处张望,应该是在寻找家人的身影。
阿药站在不远处看着,没有着急过去。她看着松树下的人,心跳的速度慢慢变得平缓,呼吸的速度也就跟着恢复正常。
那些一直缠着她的幻觉也像是雾一边,被带着烟火气的夜风吹散。
松树下站着的炼狱杏寿郎看着怀里哭到打嗝的男孩,有些犯难。
之前结束任务后他就立马回鬼杀队换了衣服,刚刚来到镇上就被一个带着面具的奇怪孩子拦住,对方让他在这棵松树下等着,说阿药一会就来这里找他了。
说起来那孩子的面具还挺像锻刀人所带的那种。
因为从面具男孩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一根筋的炼狱杏寿郎不疑有他,乖乖的就在树下等着,没等一会就遇到了和家人走丢的小男孩。
他本想带男孩去镇上把小孩带去给值班的警察,但又怕自己现在离开会和阿药错过。
他已经失约一个白天了,不想再让少女继续等他。
想到阿药,炼狱杏寿郎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准备送出去的礼物安静的躺在衣物之下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他摸着那个东西,最后决定还是在树下等着。听男孩的描述他和家人就是在这附近走散的,正常情况下家长发现孩子丢了会从最先分开的地方开始找,如果真的没找过来那他等到阿药来了再和对方一起把小孩送到警察那边好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帮忙找……术业有专攻,这个镇子也算不上特别大,警察那边有居民登记表很容易就能找到小男孩的家庭信息,家长在找不到孩子的情况下大概率也会去警局寻求帮助。这可比他自己带着小孩在街上乱转容易。
“大哥哥,我想阿娘了。”许是等太久了肚子有些饿了,小孩皱了皱鼻子又小声的哭了起来。“阿娘去哪了呀,她是不是不要耀耀了。”
“不会不要你!”炼狱杏寿郎安慰了一句,然后看着已经七八岁却依旧动不动就哭的小男孩,表情变的严肃的说道:“男子汉不可以一直哭!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学会自己想办法。”
少年的本意只是想让小孩坚强一些,没想着凶人。但是自称耀耀的小男孩家庭条件很不错,又是家里的一堆姐妹中唯一的男孩,虽然没被养到能称作熊孩子的程度,但也没被大人这么严肃的说过话。
本来就因为走丢而害怕,被炼狱杏寿郎这么一说直接委屈的嘴一抿,嗷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哥哥坏,我不要哥哥了,我要阿娘!阿娘呜呜呜呜呜——”一边哭还一边用肉乎乎的小拳头去锤炼狱杏寿郎的胸口。
炼狱杏寿郎愣了会,不太能应对现在的情况。
虽然家里也有一个弟弟,但是千寿郎从小就懂事,三四岁记事开始就很少在他面前哭了。特别在母亲去世他又忙于鬼杀队的事物之后,千寿郎迅速的成长了起来,照顾起了整日将自己溺于酒精之中的父亲,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十分让他自豪的弟弟。
综上所述,虽然会带小孩并且一副成熟可靠的大哥模样,但炼狱杏寿郎不会哄小孩。只能笨拙的拍着小男孩的背帮对方顺气。
阿药躲在不远处的树后悄悄看着,用袖子挡住嘴悄悄的笑了起来,刚刚幻觉对心情的坏影响被眼前的场景驱散了不少。
凭借着安全可靠的大哥气场和阳光爽朗的外貌,炼狱杏寿郎不管在哪个年龄层都很吃香,特别是小孩和老人对他的好感度颇高。这还是阿药第一次看到炼狱杏寿郎再和小孩子相处上吃亏。
已经有不少路人听到小男孩的哭闹声后停下脚步好奇的看过去了。好在炼狱杏寿郎看起来就是一副好人的样子,小孩子的哭闹更像是在向哥哥撒娇,少年这才没有被误认为是拐卖贩。
如果换做不死川实弥或者富冈义勇就不一定了。
不过那两人似乎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陪爱哭闹的小孩子等家长,大概率会拎去警察局后丢下就走吧。
阿药想到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遇到这种事后会露出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好在四周嘈杂,炼狱杏寿郎没注意到她发出的声音,还在努力哄着孩子。
看着少年苦恼的样子阿药有些不忍心了,她收起看热闹的想法调整好表情走了过去。
“杏寿郎。”
少女背对着庙会的灯光站着,暖橘色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将发丝也染上了几分温暖的色调。
“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她将手背在身后微微偏头,因为刚刚跑动而散落下来碎发贴着脸侧,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炼狱杏寿郎抬头看过去,视线下意识的在阿药盘起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飞快的抬手整理了被男孩折腾的有些散开的衣襟。
“唔姆,这个孩子和家人走散了。”少年微微移开视线,不去看阿药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染上了浅浅的红。
阿药眯了眯眼,炼狱杏寿郎刚刚拉衣服的动作明显像是在隐藏什么,是受伤了?还是衣服下有什么东西?
想到对方负伤来赴约的可能阿药不开心的皱起了眉,抓住了炼狱杏寿郎抱着男孩的那只手,凑上前嗅了嗅。
除了少年身上熟悉的浅香和男孩衣服上干净的皂角味以外并没有血液的铁锈味。
没受伤?那就是藏了什么?
“嗯?阿药?”
炼狱杏寿郎忍住想要后退的动作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少女像小动物一样几乎贴在他颈侧嗅闻,随后等看清阿药的动作就明白了对方在干什么。
他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将少女脸侧的碎发拂到了耳后,触碰到对方的皮肤后习惯性的把温暖的掌心放到了少女冰凉的脸颊上捂着,随后杨露出了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别担心我没有受伤,抱歉让你久等了!。
“还有,今天的阿药很漂亮!”像是要强调自己的认真,炼狱杏寿郎又盯着阿药仔细看了会,重复到:“真的很漂亮!”
少女今天第一次涂了唇脂,原本浅淡的唇色被抹上了一层桃红,像是落在白纸上的红墨,缓缓的在青涩的少年心里晕开一圈圈涟漪。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和超级直球的夸奖让阿药愣了一下,立马把想要看看炼狱杏寿郎到底藏了什么在衣服里的想法抛之脑后。
“谢……谢谢。”少女的眼睛因为羞涩眨的很快,她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贴着炼狱杏寿郎手心的脸颊变得更热了。
阿药半闭着眼,握住少年放在她脸上的手,慢慢挪动指尖换成十指相交的方式。
“这个孩子是迷路了吗?”她低头看向炼狱杏寿郎抱着的男孩。男孩止住了哭泣,睁大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她,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的痕迹。
啊,都快蹭到杏寿郎身上了!
阿药赶忙掏出手帕给男孩擦脸。
“大姐姐!”男孩突然松开了拽着炼狱杏寿郎衣领的手,两手一起握住了阿药的手。
阿药:“……”
啊手帕刚刚沾上的东西,好像碰到了……
虽然没有洁癖但阿药还是有些受不了,轻轻的动了动想把手抽出来,但男孩的力气意外的大,死死的握着她。怕把小孩弄伤了,阿药没敢真的用力。
“你叫耀耀对吧?耀耀乖,先放开姐姐好吗?”阿药轻声哄着。
“请和我结婚!!!!”像是好不容易才攒足了勇气,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炼狱杏寿郎手一抖差点让小孩摔下去。
阿药手一抖没控制住力道猛的把手抽了出来。
这句大胆的求婚发言周围不少路人都听见了,人们爱凑热闹的天性让他们不由的看过去。
耀耀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又委屈的红了眼。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眼前五官精致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少女。
“姐姐不同意吗?我每年都能收到很多岁玉,还有零用钱,可以给姐姐买很多亮晶晶和好看的衣服哦。”
亮晶晶?应该是首饰之类的吧?
一时没回过神的阿药还没有抓住重点的思绪乱飘。回过神后有些哭笑不得。
眼看着小男孩眼里又挂上了水气,一副她不答应就哭的样子。阿药叹了口气,想用‘等你长大了再说’之类的借口先安抚一下孩子,但还没开口,就有人抢在她之前帮她回绝了。
并且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不行,阿药不会嫁给你!”金发的少年说着,把一直抱着的男孩放回了地上。
男孩脚落地后不稳晃了两下才站稳,不服气的挺起胸膛叉着腰,费力的抬高头才勉强能和炼狱杏寿郎对视。他气的脸颊都鼓成了一个球,问道:“为什么不能嫁给我?我问的是姐姐又没有问哥哥。”
“因为……”炼狱杏寿郎顿了顿,飞快的看了阿药一眼,又转回视线和男孩对视,神情认真的像是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而是一个和他同岁的男性。
因为——
阿药听见少年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她会嫁给我。”
第182章 第182章
“姐姐要嫁给我!”男孩憋着眼泪要哭不哭,衣角被他自己扭的皱巴巴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对,是嫁给我。”金发少年认真的和男孩对视着,再一次固执的纠正。
一大一小的男性站在镇里最高的松树下,像是卡带的录像带,不断的重复着这段对话。除了小孩眼里的雾气越来越重,看上去马上就要哭了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阿药站在一边,眼神从炼狱杏寿郎第一次说出‘她要嫁的人是我时’就开始放空了。
脑袋想被人打开后塞进了一个蜂巢,每只蜜蜂都用着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嗡嗡的重复着“嫁给我”这句话。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不用看就知道耳根已经红透了,突然升高的体温让阿药有种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烟的错觉。
鬼应该不会幻听吧?不对……就算第一次是幻听后面几次总不会是了。
等阿药确定自己并没有幻听后脸上的温度又猛的向上升了几度,围观的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传进耳朵里让她更害羞了。
阿药下意识的想把狐之助抱起来,打算用式神毛茸茸的身子挡住脸。但是她手一动,才发现怀里除了刚刚买的红薯以外没有其他东西。
可怜的狐狸式神早就在阿药被幻觉吓到的时候被人群挤散了。此时正锁在某个小巷里咬着尾巴委屈的哭泣。
“……”
啊,糟糕,刚刚好像把狐之助忘了。嗯……应该没关系吧?
阿药安慰自己——毕竟狐之助已经是只成熟的狐了,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
明天还是做了油豆腐后去道歉吧。
在少女还在心虚的想着怎么给狐之助道歉的时候男孩像个小炮弹一样,边哭边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腰。
耀吸着鼻子忍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他抱紧漂亮姐姐的腰,转头去看微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盯着他的少年。
一开始迷路的时候觉得为是个普通好心的大哥哥,但为什么只要不笑看起来就好像爸爸生气的时候哦……
男孩在心里小声的嘀咕,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明白炼狱杏寿郎的视线为什么会那么有压迫感。
他顶着少年的目光,抬头看向阿药的眼睛,问道:“那姐姐你说,你想嫁给谁?”
看了许久热闹的路人看到这里也起哄的笑到:“对嘛,这种事情要人家女孩子自己选嘛!”
“那个小姑娘!你快说说你想嫁给谁?”
她想嫁给谁?
阿药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好像根本不能算做问题,因为自己的答案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确定了。
她想要嫁给——
一个名字不需要思考几乎瞬间就出现在了脑子里,在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杏……”
“耀耀!!!!”一个女性的声音盖过了她的,更大声的喊出了另一个名字。
小男孩看着阿药的眼睛都亮了,炼狱杏寿郎一副震惊的模样,连额前精神的竖起来的头发看起来都变无精打采了。
阿药用力摇头加摆手:“不是,刚刚不是我说的。”
好在她没有过多的费力解释,刚刚喊着男孩名字的女性已经挤出看热闹的人群,跑上前一把将男孩搂进了怀里。
“妈妈找了你好久,不是说了不能松开手的吗?”那是一位看着有些富态的女士,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几乎每只指头上都带着戒指,硕大的宝石晃的阿药眼花。
她不由的退后了几步,站到炼狱杏寿郎身侧。
男孩趴在女人的怀里,眨了眨眼,半响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又开始哭了。刚刚才被阿药擦干净小脸又挂满了眼泪鼻涕,眼睛肿的像两个桃。
阿药看了会那对母子,抬手拉住炼狱杏寿郎的袖子,侧头垫脚,将唇贴近少年的耳侧悄声提议:“杏寿郎,我们走吧。”
说实话,在一开始以为炼狱杏寿郎突如其来宛如求婚般的话语引起的羞涩过后,后知后觉自己同时被一个八岁男孩求婚当众求婚的阿药尴尬的可以用脚趾扣出一座无限城来。
她现在只想在男孩重新想起自己之前快速离开。
少女的呼吸带着清浅的药香和挠人的热度,绕过耳根吹入耳中,仿佛在大脑里引起了回声。等炼狱杏寿郎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阿药牵着跑出去了一段距离。
窝在女人怀里的男孩发现了逃跑的两人,忽视了母亲惊讶的眼神,对着阿药的背影大声喊到:“漂亮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哦!等我长大了就来娶你!!!”
阿药脚步放慢了一瞬,随后假装没听到一样在人们的笑声中眼神放空闷头拉着炼狱杏寿郎往人少的地方走。
她今后都不想来镇上了,被一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小朋友当众求婚……社死也不过如此。
被牵着走的炼狱杏寿郎倒是回头看了眼,男孩的身影已经被人群完全遮挡住,只有那棵最高的松树依旧停留在视线里。
“阿药。”金发的猎鬼人停下脚步,同时握紧两人相交的手微微用力一带就把少女拉到了怀里。
“诶!”毫无防备的阿药靠在炼狱杏寿郎怀里,疑惑的抬头看向环抱着她的人。
角度加上身高的差距阿药一仰头额头就贴上了少年的下巴。
温暖的皮肤和有些刺刺的触感……
阿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放到炼狱杏寿郎的脸侧,用掌心蹭蹭了。
“啊……是胡子呀。”
从两人的初次相遇到现在,这一年的时间似乎就是少年在成长为青年途中的过度期,突然到来的变声期和下巴上悄悄探头的胡渣似乎都是成长的证据之一。
阿药用指尖抚摸着青年下巴上浅粉色的伤痕,那是前几天还不太会刮胡子的炼狱杏寿郎自己划到的。浅浅的划伤愈合的很快,血痂脱落后留下一小条细小的伤痕,如果不是距离这么近阿药也没法发现。
“唔姆——抱歉今天没来得及整理。”被这么一大段炼狱杏寿郎也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他抬高头,下巴离开了少女光洁的额头。对方的手指还贴着嘴角边上早已愈合的划伤,冰凉的,带着红薯的甜香。
站直身子前阿药大胆的将掌心覆上炼狱杏寿郎的下巴又蹭了蹭。动作很轻又很快,蹭完就立马站直了身子,朝着对方露出乖巧恬静的笑容,仿佛刚刚做出类似调戏动作的人不是她。
炼狱杏寿郎也没生气,早就习惯了阿药间接性的孩子气动作,只是下巴被蹭的有些莫名发痒,不自在的挠了挠。
“我们快走吧,晚点就找不到好的位置看烟花了。”阿药主动牵上炼狱杏寿郎的手,拉着少年往看烟花的地方走。
“哈哈哈不用着急,我知道更好的地点哦!”炼狱杏寿郎站在原地没动,单手叉腰着对着阿药眨了眨眼,神气的像一只找到了好的筑巢地迫不及待想要带伴侣去看的鸟儿。
“所以现在还有时间,要一起去逛逛吗?”
“嗯!好啊,那就再逛一会吧。”阿药回握住了少年的手,走到对方身侧。
她对炼狱杏寿郎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现在距离放烟花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既然对方说找到了更好的地方那就不用去着急占位了。
现在时间刚刚好,大部分人都去准备占位置看烟花秀了,街上的人少了一大半,买什么东西也不用排队老板很快就能做出来。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炒面,阿药小跑回炼狱杏寿郎身边。一整天没吃饭的少年几乎是三四口就吃完了一个红薯,阿药回去的时候对方刚刚咬下最后一口,脸颊圆乎乎的鼓了起来。
阿药忍不住戳了戳,炼狱杏寿郎以为是在催他吃快点,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像只在飞快嗑瓜子的仓鼠。
怕对方噎到阿药立马递过去一杯红糖姜茶。
每年的这个时候镇上都会组织人提供免费的,热乎乎的姜茶和红豆汤。怕炼狱杏寿郎被噎到,阿药领的时候选择了姜茶。
炼狱杏寿郎看着被递到面前的姜茶嘴上咀嚼的动作都变慢了。他不挑食,但不喜欢姜的味道。
三两下咽下嘴里的红薯,炼狱杏寿郎什么都没说接过阿药递过来的姜茶一口气喝完。
“谢谢!”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连阿药都没注意到他并不喜欢姜的味道。
阿药拿回杯子,把热乎乎的炒面塞了过去。炼狱杏寿郎也没客气直接吃起来,速度一点不比吃红薯的时候慢。
两人一边走一边买吃的,基本上是阿药买,炼狱杏寿郎吃,气氛和谐的像是饲养员和她的大型动物。
在走到捞金鱼和水气球的摊位时阿药已经从主食买到甜品了,炼狱杏寿郎拿着巧克力香蕉站在后边,看着阿药付了钱拿了个网子,兴致勃勃的准备捞金鱼。
这种网一般都是用很薄的纸做的,玩起来技巧和运气各占一半。力气大了网容易破,速度慢了鱼容易跑,网在水里泡久了也会坏掉,最开始两张网阿药都失败了。
“唔姆!要加油啊!!!马上就能成功了!”炼狱杏寿郎咬了一口裹着巧克力脆皮的香蕉,看着阿药兴致勃勃的表情放弃了想要帮忙的想法,在少女身后大声的加油打气。
巧克力香蕉的味道十分不错,巧克力糖衣甜而不腻带着酸涩的苦香综合了香蕉的甜味。
舔掉不小心沾到嘴角的巧克力,炼狱杏寿郎看了眼少女给他买的另一根巧克力香蕉,想了想准备留着。
他还记得阿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这个应该刚刚好。
第183章 第183章
阿药被一只金鱼耍了。
少女握着第三张破掉的网,半眯着眼蹭用指尖掉下巴上被溅到的水珠。
一尾胖乎乎的红色金鱼趾高气扬的扭着比同伴都大一圈的身体,嘲笑少女笨拙般的在水池正中间游了几圈。
阿药原先选这条鱼是因为对方体型最大在池子里也游的最慢。用网把鱼捞出水面的时候全程还算顺利,胖胖的红色金鱼乖乖的待在脆弱的纸网上没有挣扎。
但在最后一秒,在阿药要把它放进小盆的前一秒金鱼突然用力蹦跶了一下。鱼尾拍破了纸网,普通一声落回了池子里,水花溅到了没有防备的少女。
“……”
阿药自认为自己的脾气算很好的那一类,但不包括在被一条鱼嘲讽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小姑娘还是换一条鱼吧。”摊主大叔豪放的笑着,指了指池子里与一开始的笨拙相反游的正欢的红色金鱼,劝到:“这家伙成精了一样,已经耍……骗过不少客人啦哈哈哈哈哈。”
阿药抬头看了眼摊主:“大叔……你刚刚想说的不是骗而是耍对吧。”
用着肯定的语气说着疑问句。少女的语气里待着一丝幽怨。
阿药早就注意到在她把红色金鱼选做目标的时候摊主眼睛一亮,露出了一副看戏的表情。
被识破的摊主干笑着挠了挠脖子,重新拿了一个网给阿药,说是免费的。
少女长的精致好看,身后跟着的少年在虽然不是镇上的人,但也是熟人。少年偶尔来镇子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什么事都会毫不犹豫的帮忙,风评很好,几个月前还把他腿脚不便还上山摘野菜的老母亲送回了家。
摊主也不是什么坑黑心的商贩,看过热闹也就够了。
“这样,这张网算我免费送给姑娘的,你试试看那只。”摊主把池子边上一条漂亮的银色小锦鲤指给阿药看。“这只力气小,挣不破网的。”
炼狱杏寿郎看了看一池子的大眼睛金鱼和小锦鲤,又看看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嘴角上扬的幅度向下了几分的阿药,明白对方是不会放弃那尾耍了她的红色金鱼了。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好脾气的少女在某些事上会意外的固执。
阿药用指尖蹭了蹭脆弱的网面,用纸和其他纤维糊成的网稍微一用力就会破掉,应该是没法捞起那只体型比同伴大了一半多的胖金鱼的。
所以……
阿药准备作弊。
普通人看不见的灵力薄薄的覆盖住了网面,虽然也如纸一般只要用力一戳就会破,但与原本的纸网叠加在一起变的牢固了不少,捞起一只胖金鱼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红色的金鱼悠哉的扭动着尾巴,发现白色的网滑倒自己身下也没有过多在意。
哼,不过是傻乎乎的人类又一次对它发起了必输的挑战罢了。
金鱼任由自己被纸网捞起,张着嘴吐了几个泡泡,甚至在完全脱离了水面后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直到快要被放进装着水发小袋子里。
就是现在!
原本懒洋洋的金鱼突然动了起来,它猛的弯起身子,头和尾巴高高抬起。
就让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再欣赏一次本大爷的英姿吧!
‘啪!’的一下,金鱼用力的将尾巴击向网面。
然而薄薄的纸网并没有如同它预料中的破开,反而像是变成了什么特别有韧性的材质,轻飘飘的把它的尾巴弹了回去。
“!!!!”金鱼震惊的瞪大了它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放进了小袋子里。
之前被它嘲笑的少女温和的笑着,对着它展示了下毫发无损的纸网。
“哇啊,抓到了。”阿药戳了戳透明的袋子,红色的胖金鱼也随着袋子里的水晃了晃。
“老板,谢谢你给我挑的网,这个网好像比其他的结实一些。”睁着眼睛说瞎话,阿药看着金鱼呆住的模样心情愉悦的夸了老板一番。
摊主大叔也愣住了,听到阿药的话后才回神,干笑着揉了揉后脑勺。
像他们这种店确实会单独做一批比较结实的网出来,但是他记得自己刚刚拿的就是普通的网啊。
也许是记错了?
看得见灵力的炼狱杏寿郎看着覆盖在网面上的蓝色薄膜慢慢消失,没有揭穿阿药的打算,反而表情看上去无奈和纵容,像是长辈对待悄悄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的孩子一样。
在道德和正义感似乎都拉满了的少年身上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这大概是只有和他极其亲近的人才有的特权。
嘛……本来就是那条金鱼先欺负人的,阿药报复回来也是应该的嘛。
这样想着的炼狱杏寿郎弯下身,从少女身后拉住了对方快要飘进池子里的袖子。
和风宽大的袖口即使卷起来也会很快松开,阿药因为成功捞到了那尾胖金鱼正开心着完全没注意到落下去的袖子快碰到水了。
炼狱杏寿郎拉着阿药的袖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固定的东西,干脆就保持着这个几乎把人完全圈在怀里的姿势。
“唔姆!继续玩吧,袖子我帮你拉着就不会碰到水了。”
被少年的气息包裹住的阿药一手拿着网一手拎着装金鱼的袋子,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对方只是拉袖子的话完全可以站到旁边,没必要用这种半抱的姿势。
阿药扫了一圈池子里的鱼,其实捞到肥金鱼后她就失去了对这个项目的兴趣,但是手里的纸网还是完好无破损的,感觉不捞就亏了。
看了一圈,阿药最后选定了一尾银色小锦鲤。和胖成一个球的金鱼不同,锦鲤有着漂亮流畅的曲线,并且阿药选中的这尾不知道为什么,尾巴要比其他锦鲤都长,尾巴末端像是染了墨一遍有着些许黑色斑纹,看上去格外仙气。
耐心的等了等,在小锦鲤停下来的瞬间阿药没有犹豫,快速的一网捞了过去。
而在她马上就要把网抬出水面的时候不知道哪里飞速的蹿过来一条金色尾巴带着红色斑点的锦鲤,硬生生的挤进了不大的纸网里,和银色的小锦鲤紧挨着。
阿药愣住了,直到炼狱杏寿郎出声提醒才飞快的把两条锦鲤都放到袋子里。
与此同时纸网也破开了个洞,不能再用了。
少女沉默的和自投罗网的金色锦鲤对视,对方看了她一会摆着尾巴扭过身就游到漂亮的银色小锦鲤旁边和人家贴贴去了。
“……”看来是一对啊。
阿药晃了晃袋子,没想到自己有招一日会被锦鲤喂狗粮。
胖乎乎的金鱼似乎很嫌弃自己的新邻居们,独自一鱼安静的待在角落,落寞的吐着泡泡。
捞都捞上来了,总不能棒打鸳鸯放回去。摊主也没什么意见,收了前几个网子的钱后还笑着夸了阿药几句。
阿药拎着鱼,另一只手被炼狱杏寿郎牵着,两人慢慢悠悠的逛完了剩下的摊位也快到放烟花的时间了。
“唔姆!差不多该过去了!”看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炼狱杏寿郎牵着阿药往他说的地点走。
阿药还挺好奇炼狱杏寿郎说的好地点是哪,一路上不停的打量四周,试图提前猜出来。
走了几分钟阿药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四周的景色越来眼熟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方向是……
等到和少年一起站定在镇上最高那棵松树下时阿药十分肯定自己没记错了。
一个半小时前,她才在这里经历了社会性死亡现场。
“杏寿郎……”阿药仰着头望着眼前的松树,用指尖蹭了蹭少年的手背,偏着身子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问道:“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声,大概是怕白天的小男孩突然又从哪跳出来向她求婚吧……
“唔姆!没错!”炼狱杏寿郎肯定的点头,看到阿药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后也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
那里放着他专门定制的发簪,早已计划好在今天送出。
金发的猎鬼人牵住了正犹豫着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少女。
“烟花马上就要开始放了。”炼狱杏寿郎轻轻挽着了阿药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少女的膝盖后方,以一个十分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将人抱了起来。
阿药也十分配合的搂住了炼狱杏寿郎的脖颈,装着鱼和水的袋子随着她的动作拍在了少年的背上,像是嘭的一声很轻的心跳。
“我们上去吧!”
抱着少女的金发的猎鬼人这么说着,然后在阿药还在思考这个‘上去’是上哪去的时候微曲膝盖,脚下用力一蹬直接跃起踩上了松树最低的那根树枝。
“……”原来就是字面意思的上啊。
阿药的脑袋被炼狱杏寿郎按在了怀里,避开了那些可能会划伤她的细小树枝。
身手矫健的猎鬼人在抱着一个人并且身穿有些繁琐的和服的情况下依旧轻松的跃上了松树,并且每次都能在丛丛叠叠的树枝中找到最坚韧那一根稳稳的踩上去。
阿药配合的把脑袋埋在猎鬼人怀里。沉稳的心跳和细微的风声贴在两边耳侧,一侧温暖如初阳,一侧带着冬日的冷冽。
没过多久炼狱杏寿郎就停了下来,脸靠在少年胸前的阿药看不到周围的场景,只能从声音隐约判断他们似乎停在了一个平台上。
“我们到了!”猎鬼人扶着少女的腰小心点将人放了下来。
“这里是……”阿药睁大了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的夜空铺满了整个瞳孔,浅紫色的虹膜里像是融入了银河般倒映着那些星光。
夜风撩起少女的发尾,她的视线越过周围的树冠,看向不远处热闹的灯火。神社里灯光一路蔓延到了镇上,站在最高点往下俯瞰时地面仿佛成为了另一片小小的星空。
阿药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搭上了护栏,探出身子想要把眼前的景色全部记住。
“小心一点。”炼狱杏寿郎跟着上前拉住了少女的手。“时间太紧了,护栏我没来得及加固。”
阿药乖乖的退回来,回握住猎鬼人的手,四下看了看她们现在所站的位置。
这是一个建在接近松树顶端的小平台,刚好能容纳下两个人。虽然有些简陋但足够结实,想在这么高的地方建出这么一个平台绝对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里是杏寿郎搭的吗?”阿药问完后没有错过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骄傲。
“唔姆!”炼狱杏寿郎点头肯定后又补充道:“搭建的方法询问了镇上的木工,不死川有帮我运送材料和提供建议。”
怪不得有些天就算没有任务这两人也经常往外跑。问去做了什么也神神秘秘的不说,当时阿药还以为或许是男人间的秘密,所以就算杏寿郎当时一副她再多问两次就会全部交代出来的表情,阿药也还是忍住了没用追问。
原来是来建这个了啊……理由难得的休息时间为她搭建起来这个最适合看烟火的平台。
说起来——
“杏寿郎。”阿药突然凑到了少年面前与其对视,鼻尖差一点就快贴上对方的了。
“我是前天才邀请你一起看烟花的。但是这个台子不是两天就能建起来的对吧。”
这说明……
“唔姆……”
金发的猎鬼人被少女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同时手也搭上了的腰,导致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分开反而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他微微低头,与阿药的额头就这样轻轻贴在了一起。
“这个平台其实在阿药你邀请我之前就在准备了。”
所以即使你不邀请我,我也会邀请你的。
“还好赶上了。”
猎鬼人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格外明显。
阿药一手抵着少年的胸膛,一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发烫的耳根试图降温。
少年比常人更温暖的体温在夜风的衬托下更加明显。阿药感觉自己像一团被放在篝火边的雪球,被火焰的热度燎的快要融化了。
“嘭——啪!”
好像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不对。
阿药眨了眨眼睛,周围光线的变化让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的声音并不是脑袋里有什么炸开,而是——烟火大会开始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夜空中还残留着火药的气味以及未能完全散开的白雾。
刚刚只是提示大家烟火大会开始的信号。阿药还没回过神视线里就突然出现了无数飞快上升的亮点。
它们带着浅浅的尾焰,奋力的升到最高处在极其短暂的停留后,在即将下坠的前一瞬炸开,往漆黑的夜空中绽放了五光十色发花。
炼狱杏寿郎在开始建造这个松树上的平台之前做好了功课,这个高度和位置只需要阿药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烟花,绚丽的颜色填满了她的视野,似乎在炸开的瞬间短暂的驱散了夜晚的黑暗。
这里确实是最好的观看点没错。
阿药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看着那些在黑夜中绽放的色彩。那些颜色似乎与一年前点燃了夜晚的红色重合在了一起。
金发的少年挥动着日轮刀,炎之呼吸带着炙热的温度驱赶了恶鬼,将她从冰冷黑暗的鸟笼中拉出。
炼狱杏寿郎站在阿药身侧,安静的和少女看了会烟花,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细长的小盒子。
年前的柱合会议结束后,拥有三位貌美妻子的音柱宇髄天元对炼狱杏寿郎建议或许可以向阿药求婚。
“如果确定是那个人的话就早点定下来吧。”难得卸下自己那身华丽的配饰护具,身穿简便和服的白发男人笑着打趣道:“医城在队里很受欢迎哦,不看紧点小心她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拐跑啊。”
“而且我们所能拥有的时间充满了不确定,不要因为犹豫而在之后让自己后悔啊。”
猎鬼人与鬼之间的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在此期间每一场战队对剑士们来说都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恶鬼夺取性命。
宇髄天元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提议被炼狱杏寿郎记在了心上并且认真考虑。
最后,金发的猎鬼人加班加点,在猎鬼的任务中硬生生挤出一些时间参与定制了一只发簪。
发簪的款式简单流畅做工精细,上面刻着的每一朵芍药花都栩栩如生。而在这些花的花心里都镶嵌这浅紫色的宝石,垂下的流苏上坠着的则是色泽圆润通透的红色珠子。
阿药的视线从绚丽的烟花转到了少年手中的发簪上。银制的簪子在这个时刻被印上了烟花的倒影。
“新年快乐。”
炼狱杏寿郎抬手抚上少女的长发,在阿药的默许下先是取掉原本的发簪放下了对方的头发。
乍一看接近于白色但实际带着些许金色的头发轻轻散开来,落于少年指间,像是与其握手般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后滑落,只留下微妙的痒。
炼狱杏寿郎有些笨拙的挽起了那些如绸缎般丝滑柔顺的发丝,盘起后用发簪固定住。
盘发的方法是他请教过蝴蝶香奈惠又用自己实验了好几次之后才学会的,只是自己头发的长度和阿药差远了,第一次般对方盘头发虽然固定住了但还是有些松散。
金发的猎鬼人后退了一步,与身前的少女对视
没被处理好的发丝不安分的落了下来,贴在少女脸侧更加柔和了她的容貌。
“今后的每一个新年,可以拜托你继续和我一起欣赏烟花吗?”
少年隐晦但又直白的请求,联系起之前的事阿药能轻松的从这句话里得出另一个说法。
‘阿药会嫁给我’
‘请嫁给我吧’
炼狱杏寿郎的笑容里难得带上了紧张,后背挺得笔直,像是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紧张的等待老师发布结果的学生。
阿药感觉此时自己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宛如被人抱起放到了柔软的云端之上,浑身上下只有头上的发簪是有重量的,牵着她,让她不至于飞起来。
“今后的每一个新年吗?”
阿药突然上前搂住了少年的脖颈。炼狱杏寿郎被扑的向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没来得及回应呼吸之间便被填满了清淡的药香。
炼狱杏寿郎茫然的睁大眼睛,少女纤细的睫毛在视线里亲亲颤了颤。唇间除了已经变得十分熟悉的药香以外还有一丝巧克力苦涩的气味。
有些冰冷但十分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柔软到炼狱杏寿郎根本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慢,生怕将对方弄伤。
半响后阿药终于稍稍放开了环着炼狱杏寿郎颈间的手臂,她微微后仰,对上了猎鬼人如火焰一般明亮温暖的金红色眼眸。
此时最后也是最大的烟花也升上了天空,啪的阿药身后炸开来。
烟火绚丽的颜色与少女浅笑着泛着薄红的脸成为了炼狱杏寿郎永远不会忘记的景色。
“是杏寿郎先说好的哦,今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会在一起。我记住了,杏寿郎不能反悔了。”
“唔姆!”
炼狱杏寿郎笑着再次将额头与阿药相贴。这个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成为了他们两人之间最喜欢的接触。
对方的体温从相接的地方传来,呼吸相交气息缠绕,交结在一起。
“绝对不会反悔的。”
“我们约定好了。”
第184章 第184章
两年的时间说长其实一眨眼也就过去了,说短可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甘露寺蜜璃和时透无一相继成为了柱。名为时透无一郎的少年甚至只用了两个月就成为了柱,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阿药当时还被激励的又用心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剑术。但事实证明……她似乎没有剑道方面的天赋。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悟性吧。
比如加州清光同时向她和时透无一郎示范剑术技巧,只需要一遍时透无一郎就懂了,并且立马就能上手熟练运用。
而阿药……看了五遍才堪堪记住动作,勉强能靠着鬼的反射神经模仿。
也仅限于模仿了,放到实战就是个好看的花架,对付普通人足够,但对上鬼或者剑士们就不够看了。
这样说起来当初阿药能伤到鬼舞辻无惨全靠对方轻敌和付丧神可以在本体和人形之间切换的特殊性。
彻底认清现实的少女垂头丧气的投身到对于自己血鬼术的研究之中。但天与愿违,进度缓慢。
阿药来到鬼杀队的半年后,一名叫做黑川的剑士牺牲了。
黑川与鬼战斗到了天明,恶鬼在阳光下化为飞灰的瞬间年轻的剑士也因为伤势过重,在看到对方消失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所带的御守在战斗中为他抵御了一次致命的伤害后破碎。
也是在那次之后阿药和狐之助才发现御守似乎被世界意识下了限制。
大概是因为来自时政研发的御守的力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了平衡和限制世界意识定下了在同一个人身上御守的守护在一个月内只会被触发一次的规则。
也就是说——当剑士受到致命伤,御守在将伤害抵消后就会进入类似游戏里的技能CD状态,而CD时间为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即使剑士身上带再多御守也不会被触发。
当时黑川带在身上的御守有三个,破碎的——也就是被触发的只有一个。
剩下两个御守连着年轻剑士的尸体被隐带回了鬼杀队。阿药检查御守的时候发现上面属于自己的灵力被封印了,模糊的能感觉出封印的时间大概是三十天。
而只要将御守收回,交由别人佩戴的时候封印就消失了。
阿药记得黑川。有些自来熟的青年去年年前在任务中折了腿,当时帮忙固定的还是阿药。
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加州清光熟络了起来,时不时的会带上些出任务时在其他地区买的特产来向付丧神请教剑术。
黑川死亡的消息传回来后加州清光还消沉了一段时间。他们的本体为刀剑,见惯了死亡却依旧无法习惯。
如果早点发现御守的限制,黑川是不是就不会死?
阿药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想法,把黑川死亡的大部分原因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少女早就过了中二的年龄,虽然也有埋怨过世界意识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提醒她,但也不会产生‘错的都是这个世界’这种想法。
仔细想想,这个世界或许还是站在她们这边的。比如在产屋敷曜哉身上御守的限制就从来没有被触发过,又比如即使御守的守护有一个月的冷却时间,它的存在还是大大减少了剑士们的死亡率。
黑川牺牲后阿药更加努力的研究起自己的血鬼术。既然御守因为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而被约束,那诞生于这个世界的血鬼术就不会受到限制了吧。
在这第一年里,阿药和炼狱杏寿郎回过一次炼狱宅。
阿药见到了杏寿郎的弟弟千寿郎。兄弟两之间虽然差了几岁但外貌似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宛如双胞胎一般。
就连尾端分叉的眉毛、猫头鹰羽毛一般的刘海、染着火焰般红色的发尾都一模一样!!!
如果两人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是兄弟。
阿药有些羡慕,她的发色和瞳色受到白化病的影响天生就很浅。和黑发蓝眼的弟弟小淳没有一点相似的部分。
并且阿药和医城淳一个长的像母亲,一个像父亲,两人站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很像。
和兄长不同,炼狱千寿郎的性格要更加内敛安静。在得知阿药鬼的身份后惊讶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出于对兄长的信任接受了少女的存在。
阿药在炼狱家渡过了还算愉快的一天。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炼狱杏寿郎带着阿药去见了上任炎柱,也是他的父亲——炼狱槙寿郎。
原本应该刚到的时候就直接去拜访,只是当时出来迎接的千寿郎一脸为难的说对方正在睡觉。
自从妻子去世后炼狱槙寿郎似乎就过上了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曾经自律的人一蹶不振,放任自己整日沉溺于酒精之中。
虽然炼狱杏寿郎什么都没说,但是阿药还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一丝失望的情绪。
见到炼狱槙寿郎的瞬间阿药才发现并不是炼狱兄弟长的像,而是炼狱家似乎都是这样的长相。
后来炼狱杏寿郎肯定了她这一次猜测,据说炼狱家历代都是这样的发色和发型。炼狱杏寿郎猜测是自家的先祖吃了太多虾导致的。
“……”
有了甘露寺蜜璃吃樱饼导致头发变色这一先例,阿药觉得炼狱杏寿郎猜测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到的时候炼狱槙寿郎好像刚刚睡醒,背对着他们躺在榻榻米上,房间里的酒味熏天。
身为剑士酒量本就比平常人好,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炼狱槙寿郎就更需要饮下大量的酒。时间久了即使佣人们和千寿郎都会按时打扫,房间里还是留下了没法散去的,浓烈的酒味。
阿药站在门外看着男人的背影,紧张的拽死了自己的衣服。没等她想好该怎么打招呼旁边的少年突然就握住了她的手。
“父亲,这位是医城药,是我决定了要一起共渡余生的女性!”
又是一记超级直球,不止阿药懵了,炼狱槙寿郎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少年一如既往的大嗓门,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在阿药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之前房间里的男人慢吞吞的扭过头扫了她一眼。
少女不得不抬起羞红的脸,站直身子努力给喜欢的人的父亲留下一个好印象。
只是炼狱槙寿郎似乎对自己大儿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并不感兴趣,只是扫了一眼就转回了头,淡淡的说了句:“随你。”
炼狱杏寿郎大约是猜到了父亲这样的反应,叮嘱了对方几句要注意身体后就带着阿药告辞了。
那之后只要阿药偶尔会在炼狱杏寿郎休息的时候跟着对方回炼狱宅,和千寿郎吃一顿午饭,给炼狱夫人扫墓。
和千寿郎相处的时候阿药忍不住会想起小淳。她开始定期给弟弟写信,负责送信的是在鬼杀队渡过第一个新年时产屋敷曜哉送她的鎹鸦。
那是一只已经退休了的鎹鸦,上了年纪已经无法在规定的时间里给剑士们带去恶鬼的消息,但是充当姐弟两之间的信使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药没在信里告诉对方自己变成鬼的事情,她觉得这件事还是面对面说比较好,信里讲只会让对方担心罢了。
第二年的秋天,阿药决定回家给父母扫墓。第一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了,第二年阿药提前处理好了手里的事,在父母祭日前的一周带着付丧神们出发了。
五天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并且在父母的坟前见到了让悲剧开始的恶鬼。
“晚上好啊小鸟。”棕发的男人坐在墓碑前,抬起手笑着像似乎被吓僵在原地的少女打招呼。
“我终于等到你了。”
第185章 第185章
过去了两年,阿药原本以为自己会忘记眼前男人的脸,但对方宛如纠缠不休的怨灵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身边。
用着甜腻到令人作恶的语调,甜蜜的把她喊做‘我的小鸟’,带着冰冷的气息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四肢,试图将人拉入深不见底的泥塘。
那些幻觉过于真实,以至于阿药一时无法确认眼前的人是否又是一个过于逼真的幻觉。
“去年你没来还真是让我失望。看来我可怜的小鸟被吓得不轻,躲得真好让我找了好久。”男人盘着腿坐着,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的靠在写有阿药父亲名字的石碑上。
秀井抬起一只手搭在另一块石碑上,指尖一笔一划的拂过上面所刻的名字。“医城——加奈子……啊对,我想起来了,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小金丝雀你的母亲和你一样都是美人呢,声音也好听。”
“特别是当我将那个男人的头颅摆在她面前时。”恶鬼突然笑了起来,想是回想起来领他十分愉悦的事情。
“嗯~那个时候她的哭喊声就像是夜莺的歌声,十分动人。”秀井半眯着眼将目光从墓碑上收回,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少女。
男人扶着墓碑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朝着阿药走去。每一步都刻意放慢了脚步,像是捕猎的豹子在戏弄被吓到不敢动弹的猎物。
他在少女面前站定,面前的人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从看到他开始就在小弧度的颤抖。
少女的脊背纤弱淡薄,颤抖时就像是雏鸟在努力煽动翅膀,惹人怜爱。
起码秀井是这么觉得的。
他抬手想要去触碰阿药的脸,试图让对方抬起头来。他喜欢看到猎物脸上惊恐又绝望的表情。
“不过没关系,比起夜莺我还是更喜欢金丝雀。”
漂亮的,柔弱的,离开为它所建造的笼子就无法生存的金丝雀。
但他似乎忘了,这只金丝雀曾经挣脱过他建造起的牢笼。
阿药觉得一天前的自己拒绝了炼狱杏寿郎的陪同是正确的。
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刨开眼前恶鬼的皮肉,将骨头取出一寸一寸的折断后再放到父母的墓前。以此回报对方曾经做过的事。
阿药在秀井的手碰到自己之前先一步抬手挡住了男人的眼睛,另一只手在同一时间取下挂在腰上的面具飞快扣在脸上。
当挡住视线的手挪开,秀井能再次看到少女的同时剧痛也从下颚传来。
短刀锋利的刀锋刺入男人的下颚,自下而上的捅/穿了他的整个口腔。
“嗬——”秀井瞪大眼睛看着被溅上红点的面具,飞溅的血液落在面具额头中央的黑色山茶花上,似乎将其也染上了艳丽的颜色。
阿药眯了下眼,这么近的距离让她没法躲开那些带着铁锈味的血液,一部分溅到了唯一没被面具挡住的眼睛里,给视网膜铺上了一层红色。
少女握着刀的手继续用力往上顶,秀井似乎都能感觉到刀尖刺进了口腔上膛,下一秒就能触碰脑髓。
许久没感受过的剧痛让他短暂的停止了思考。对恶鬼来说付丧神的刀刃如同被烈焰烧红了一般,灼热的温度仿佛能将污浊的灵魂灼伤。
疼痛达到顶峰时秀井才回过神来。在整个脑袋都即将被劈开的威胁下男人完全没了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他用力按住少女的手,同时毫不怜惜的提膝踹向对方柔软的腹部。
阿药在被踢到之前及时拔出刀后撤了几步,动作漂亮利落的甩掉了药研刀身上的血。
她按住腰间有些躁动的打刀,站直身子冷冷的看向不远处跪在地上的男人。
秀井捂着嘴,血液不停从伤口处涌出。整个口腔被自下而上的刺穿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唔唔……”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秀井能感受到伤口恢复的速度下降了好几个点,这是日轮刀也无法带来的伤害。他已经好久都没感受过这么清晰又漫长的疼痛了。
男人艰难的抬头看着几步之外的少女。面具挡住了对方的脸,只露出一双被血染红的眼睛,透着刺骨的冰凉。
一瞬间狩猎者和猎物的立场好像对调了过来。
这时秀井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阿药身上已经完全没了那股诱人香甜的气味。
他的小金丝雀已经不是稀血了。
鬼杀队虽然有掩盖稀血气味的手段,但是没法完全使气味消散。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有一个……
男人的身子开始颤抖,然后突然大笑。伤口还没愈合,每笑一声都会伴随着疼痛以及不断涌出的血液。
但是秀井不在乎,因为他实在是太愉悦了。这份愉悦足以掩盖伤口带来的疼痛。
他的小金丝雀变成和他一样的恶鬼了,当初那个炎之呼吸的小鬼就算把人救走了,最后少女还是如他预想中的一样,变成恶鬼了!
是他赢了,小金丝雀注定是他的。
秀井不停的笑着,直到伤口涌出的血液呛到气管里才不得不停下来。他边咳嗽边站起身,张开手臂迎接握着刀向他走来的少女。
……
两人之间的打斗并不激烈,相反,在付丧神们的帮助下阿药可以说是相对轻松的按到了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少女拖着男人的衣领来到了父母的分钱
锋利的刀尖刺入赤井的喉咙,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笑着注视着眼前的人。
“……为什么不反抗了?”阿药看着眼前的男人。
秀井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已经刺入皮肤的刀刃,从刚刚的打斗中他就发现了这是比鬼杀队那些剑士的日轮刀还要难对付的武器。
此时这把可怕的武器正架在他唯二的弱点上,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他轻飘飘的开口回答道:“因为我打不过你啊,小鸟。”
秀井对自己的武力值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当初能从炼狱杏寿郎手下逃走也只是因为少年当时受了重伤。
如果只从单纯的搏斗来说阿药和秀井相比也厉害不到哪去,但是阿药有付丧神的暗中指导,身上还带着蝴蝶忍尝试提取的紫藤花毒,再来一个秀井都不会是她对手。
“……”
阿药看着男人的眼睛,对方看她的眼神依旧炙热,即使知道自己下一秒或许就会被砍下头颅也丝毫没有畏惧。
她原本是想在父母面前将这个恶鬼剥皮抽筋的,就像对方当初对父母做的那样。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
阿药知道,不管受到怎么样的对待眼前的恶鬼都不会为他曾经做过的事感到忏悔。
她再一次坚信鬼里面就没有思想正常的存在,或许……连她也是如此。
阿药不再犹豫。即便是短刀,出于名匠之手的药研藤四郎的刀锋也足够锋利,再配合上阿药从父亲那学到的人体知识她轻松的砍下了恶鬼的脑袋。
随着恶鬼的消散,他的血液也一起化作灰尘般的颗粒被风吹散。阿药跪坐在父母的墓碑前,视线里的血色褪去,周围的颜色也恢复了原来的色彩。
啊……这样就结束了吗?
阿药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大将/主公……”
尊重审神者的选择,在战斗中一直保持着刀剑模样的付丧神们此刻出现在了少女身边。他们不约而同的踌躇着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感到些许安慰。
“我没事。”阿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着付丧神们像往常一样笑了笑。
说实话,阿药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在杀死秀井后她的内心异常的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报仇的快感,只是……很平静罢了。
“可以麻烦药研和清光去帮我打点水回来吗?”她笑着张开手给付丧神们看,白皙纤长的手指上沾到了些灰尘。
其实拍拍就干净了,她只是想一个人待会而已。
善解人意的付丧神们察觉到了阿药的想法,应下后就绕过不远处的水井,往山里溪流的方向走。
等付丧神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之后阿药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然后走到父母的墓碑中间又坐了下去。
她抱着膝盖,将脑袋靠在冰冷坚硬的墓碑上,就像小时候上山采药,中途累了靠着父亲肩膀小歇时一样疲惫闭上了眼。
“即使在地狱,我也会一直看着你的小鸟。”
“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这是秀井最后对阿药说的话。
阿药无法反驳对方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会下地狱的事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大好人,并且恶鬼的存在本身似乎就代表着恶。
少女靠着父母的墓碑,轻轻哼着双亲最喜欢的小调,单薄的身子在清晨的白雾里显得格外脆弱。
哼完小调后阿药又絮絮叨叨的讲起了自己离开村子后发生的事,即使没人回应也依旧不厌其烦的讲完了这近两年的时间里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最后,在清晨的第一束阳光落下时她起身拥住了父母的墓碑。
少女努力扬起她觉得最灿烂,最好看的笑容。
“明年!我会带着喜欢的人来看你们的!”
“啊,或许应该说是未婚夫?”
“阿爸不可以反对!我已经决定是他了。杏寿郎是很好的男人,你会喜欢他的!”
清晨的阳光穿过云层,轻轻的落在了墓碑以及少女的肩头,稍微驱散了深秋的凉意。
第186章 第186章
结束扫墓后阿药在付丧神们的帮助下把家里已经没人住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重新盖上一层麻布挡灰后换下在和秀井的打斗中弄破的衣服,等到天亮便下山去拜访了曾经对她十分照顾的村民们。
小孩子长的很快,两年前才到阿药大腿的夕子如今已经高到她腰部了。女孩依旧扎着两个小揪揪,脸颊带着些许婴儿肥圆嘟嘟软乎乎的,看到阿药后就抱着对方的腰不撒手,稀里哗啦的哭个不停。
“嗝……阿药姐你怎还瘦了啊?是不是红薯神没……嗝,没照顾好你。”夕子打着哭嗝仰着头让阿药帮她擦眼泪,手臂依旧圈着少女的腰。两年里她长高了不少,手臂刚好能把少女纤细的腰肢环过一圈来
“你看!我都能完全抱住你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夕子又开始呜呜嘤嘤的哭了起来。
越想越委屈,夕子都不知自己是可惜那些她辛辛苦苦挖出来的红薯还是心疼阿药了,闭着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明明给了,呜……给了很多贡品了呜呜……”
红薯神这个称呼阿药已经好久没听到过了,愣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夕子说的是谁,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女孩的发顶,安抚到:“不是我瘦了,是夕子长大了呀。”
阿药轻轻捏了把小孩柔软的脸颊,看着胖乎乎的小脸像果冻一样弹了弹后被可爱到心情好了不少。
“别哭啦,都变成小花猫了。”
最后,阿药答应晚上和夕子一起睡后女孩才用力吸了吸鼻子,勉强止住眼泪。
阿药在村子里住了一周,除了和以前十分照顾她的村民们看病和叙旧以外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有关于秀井的后续。
她拿不准秀井对鬼舞辻无惨来说是否是个重要的属下,如果是,那鬼王在发现秀井死后一定会派人来村子这边查看情况。她没法在不确定村民们安全的情况下离开。
但等阿药了一周都没有任何异常,看来秀井对于鬼舞辻无惨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事实上也差不多是这样。秀井的血鬼术对鬼舞辻无惨来说有一定的用处,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
能感觉到某个人变成鬼后的血鬼术是否有用——这一能力某种程度上为鬼舞辻无惨省了不少事,但即使没有这个能力对鬼王来说似乎也没什么不便。
就像是在菜市场里蒙眼挑菜一样,秀井的能力就像是去掉了蒙眼布,能快速找出比较好的那颗菜来,但就算摘不掉蒙眼布……那每一棵菜都咬一口就行了,费是费时间了点,但鬼武士无惨最不差的就是时间。
秀井成为恶鬼不过三十年的时间,在没有秀井的那几百年了鬼舞辻无惨‘挑菜’都是一口一口啃过来的。
得知秀井死亡后他一开始确实想派下弦的鬼查看一下情况,只是在得知对方死亡地点山脚下的村子里种着一圈紫藤花之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么大规模种植紫藤花的村子不说百分百,和鬼杀队有联系的至少也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秀井那个白痴估计是运气不好引起猎鬼人的注意了吧。
这么想着的鬼舞辻无惨很快把秀井的事抛在了脑后。他不知道的是,如果秀井死的时候他立马共享对方视觉的话就不会那么淡定了。
鬼王或许还能够在最后看到带着黑白面具的白发少女——那个在两年前用着诡异的武器差点砍断他一只手的人。
当时阿药第一时间带上面具就是不想让自己的脸通过秀井的眼睛被鬼舞辻无惨看到。
她在回村子前让加州清光帮忙把头发染了色,狐之助提供的染发剂十分好用,她一头浅色的长发在付丧神的操作下被染成了很温柔的茶色。
对村民们的解释就是追赶大城市的染发潮流。
实际上这个时代染发技术远没有后世好,颜色选择也不多,染发的人并不多。但是对于这个有些偏僻的小村子来说阿药的这个解释就足够了,村上的大部分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村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走路需要花三天才能到的镇子了。
淳朴的村民们很快接受了阿药的说法,有的夸阿药新发色好看,有的说还是以前的颜色更适合她。
村民们的看法并不重要,总之没有了面具和白发这两个标志,就算是鬼舞辻无惨亲自来了大概也认不出阿药就是两年前的那名少女。
只要认不出阿药,作为一个十分谨慎【苟】的男人,鬼舞辻无惨就算十分再意秀井也不会贸然对一个明显和鬼杀队有关的村子下手,村民们的安全就能够有所保证。
风平浪静的一周,阿药甚至在这一周里被村民们宠的有些懒散了。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是鬼的话很有可能被喂胖十斤。
第七天早上,阿药离开时被夕子塞了一大包红薯,说是要继续供奉红薯神的,要红薯神这次一定要好好工作照顾好她。
看着表情一副‘不收下我就要哭了’的夕子,阿药无奈的收下了那包分量不轻的红薯。准备找找看有没有隐在附近,让对方帮忙带回鬼杀队。
阿药这次出来没打算很快就回去,她计划着给父母扫完墓后就去看看朝海歌慎悟和灶门竹雄。
计划里原本还打算去找弟弟医城淳一起渡过今年的新年的,但是过完新年开春之后就是鬼杀队的最终选拔了。阿药觉得还是不要打扰对方训练比较好,小淳和她这个完全没有剑术天分的人不一样,据说在前任水柱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反正最晚等最终选拔过后就能见面了。
对弟弟超有信心的阿药完全不觉得对方有无法通过选拔的可能性。
提到医城淳阿药有些再意对方在给她的信里提到的‘师弟’。
那位师弟好像是和小淳一个年纪的男孩,从出生日期来看师弟还要年长几个月。
「今天我多了个师弟,看上去是个好人。」
说是信其实更像是日记,医城淳每次拜托鎹鸦送给阿药的都是厚厚一沓纸。如果不是因为鎹鸦体型大,智商比一般鸟类高的话那厚厚的信早就在路上就被弄丢了。
「前言撤回,那家伙才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大笨蛋!」
「明明是我师弟,活的却像个话多的老母亲!什么早睡觉,要吃蔬菜,天冷要加衣服的,啰嗦死了。」
「他还说他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呸!阿姐才是最好看的。」
「上周我衣服破了,那家伙居然帮我补好了,我原本是打算第二天起来处理的。虽然应该感谢……但是那家伙居然是用红色绣花的手帕补的!要不是知道他是个傻瓜我都要觉得他是故意气我的了。」
提到师弟,小淳写的内容基本都是抱怨对方的,乍一看还以为他很讨厌那个比自己年长些的师弟。但是深知弟弟性格的阿药知道对方其实很喜欢那位性格像老妈子的师弟。
如果真的很讨厌一个人,那小淳根本不会在她面前提起。
“那些白痴不配让阿姐认识。”——医城淳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说的。姐控的程度已经到了会让人有些担忧的程度。
阿药希望明年开春后两人能够一起通过选拔。这样她也就能见见那位师弟了。
这次扫墓也属于一个散心的过程,阿药一路边逛边走,路上买了什么就到拜托隐带回鬼杀队。除了给香奈惠她们的饰品小礼物之外阿药还淘到了不少少见的药材,全部让隐送了回去。
感谢经济头脑优秀的产屋敷家,从平安时代到现在,产屋敷家族的产业几乎遍布了整个日本,每一个大一点的城镇都有带着紫藤花标识的店。把买到的东西寄放在店里,在委托隐在回队的时候带回去就好。
速度虽然不及现代的快递,但是想买什么都能买,不用烦恼行李太多会不方便。
花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阿药终于到了爱知县。一路上遇到了几只恶鬼,全部被付丧神们快速的解决了。
又用了两天,阿药在那个小渔村里见到了朝海歌慎悟和灶门竹雄。
阿药到的时候是白天,她先去了渔村,在海边看到了和渔民蹲在一起聊天的灶门竹雄。
当初的男孩长高了许多,皮肤也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晒黑了些。笑容爽朗,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肩膀也宽了些。
一晃眼阿药在灶门竹雄身上看到了其兄长的影子。
兄弟两长的真的很像,如果不是年龄有着明显的差距绝对会被误认成双胞胎。
“竹雄。”阿药站在远离阳光的屋檐下朝男孩招手,即使深秋的太阳不算炙热晒久了也会不舒服。
长时间在太阳下行走对她来说就像是穿着湿透的衣裳,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伤害,但就是十分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阿药把头发染成了茶色的缘故,灶门竹雄顺着声音看过来后又呆了会才把人认出来。
“阿药姐!!!”
……
朝海歌慎悟会说话了!!!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朝海歌慎悟以前也会说话,只是说话的方式是在一句话里,挑一个词或者一个字的往外蹦。刚认识的时候阿药想要理解对方所表达的意思还是件有点困难的事。
“你在发什么呆。”而现在,男人抱着手,半眯着眼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她。说话不再是一句话里挑一个词,而是完完整整说完了!
“慎悟先生在村里很受欢迎哦!负责晚上的巡逻工作。”灶门竹雄笑着指了指朝海歌慎悟手上的红色袖章,那是这个深受山贼困扰的村子里自卫队的标识。“大家都很信任慎悟先生!”
“唔——”阿药指尖相抵放在脸前,眼眶中有隐隐的水珠滚动。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看到自家不善言辞的孩子突然变成了校园里交际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朝海歌慎悟掏出手帕有些粗鲁的按在少女脸上,语气假装凶狠的说道:“哭的难看死了!”
阿药按住差点掉下去的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朝海歌慎悟和灶门竹雄在这里过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这件事让她安心了不少。
这个小渔村的位置很偏僻,前是看不到边界的大海,后是一座座高高耸立的大山。基本每一户村民在村里都能往上追溯好几代的历史。
村子团结但不排外,每一户村民都热情又淳朴。没用多久就接受了朝海歌慎悟和灶门竹雄长期定居村子,并且十分照拂这对‘兄弟’。
在这个村子里,阿药一开始给自己和潮海歌慎悟设定就是一对表兄妹。家里世代为医,后来家里遇到大变故,长辈们都去世了,兄妹两负担不起城市里的生活,同时也是为了寻找海边才有药才和兄长搬到了海边。
而灶门竹雄的设定故事则是商贩的孩子,跟着家人行商的路上遇到强盗,家人惨死,受伤的他躲了起来最后被外出游历的阿药所救。心底善良的少女把他带回了渔村,与表兄一起将他认作义弟。
村民们十分心疼灶门竹雄的经历,特别是在相处过后发现对方懂事又讨喜,村里老人们基本是把男孩当自家孙子来照顾了。
阿药突然发现,灶门家的兄弟姐妹们好像不管在哪都挺受长辈们欢迎的。像灶门炭治郎,下山卖炭,每送一家都要被拉着寒暄几句才让离开。她也不止一次听到过镇上的人们夸赞灶门家的孩子。
灶门竹雄性格稳住又会说话,很快就融入了渔村。与之相比沉默寡言并且只有在晚上才会偶尔出现在村里的朝海歌慎悟则是村里的边缘人。
改变这种情况的还是大概一年多前。
海边的冬季格外的冷,海风卷夹着冰雪不停呼啸,轻而易举的就能把人冻僵。
这个时期渔民们没法外出捕鱼,基本都是靠着秋天囤积下的粮食过冬。同时,这个时期也是山贼们猖狂的时间段,因为海边的天气恶劣军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打压这些恶棍。
渔村的后面的山里就驻扎着一伙山贼,因为这些山贼村里还自己组建了护卫队。只是最近自卫队也因为恶劣的天气而变得松散,山贼们找准机会,就准备在守夜的人们放松警惕的后半夜去打劫一波村子。
他们成功了一半。
按照计划山贼们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摸进了村子,只是在领头的准备宣布分头行动时被出来觅食的朝海歌慎悟撞了个正着。
冒着风雪出来找夜宵的朝海歌慎悟在村民家里偷了只鸡。刚悄悄的蹲在墙角把鸡的脖子掰断,骂骂咧咧正在拔毛呢,就撞上了一群带着武器凶神恶煞的山贼。
冲突是必然发生的了。半响后山贼们的惨叫响彻云霄,惊醒了村民们。
男人们胡乱披着衣服拿起武器冲了出来,刚开门就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尖叫着踉跄跑走,嘴里喊不停喊着怪物。
胆大的村民点着火小心翼翼靠近了漆黑的巷子。一探头就看到一个晕倒在地上的男人,翻着白眼瞪着眼睛,下身在寒冷的雪夜里升起缕缕白气,仔细一看像是吓尿了。
而站在晕倒的山贼旁边的是带着弟弟住在村外的青年。对方手里拎着一只断气的气,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抬起鸡指着地上昏倒的男人说:“是他干的。”
朝海歌慎悟很郁闷,就在三分钟前躺在地上吓晕过去的男人一锤子敲在了他脑袋上,力气大点把他半个脑袋都敲的凹陷进去了。他还没来得及还手呢男人大叫着就晕了过去,其他人也跑了。
现在还被村民发现了,到手的宵夜估计也没了。
朝海歌慎悟满脸遗憾的看了眼手里的鸡。
后来领头人被抓了起来,村民们一桶水下去将人强行泼醒了。可怜的男人穿着湿透的衣服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站在村民里的朝海歌慎悟。
刚刚恐怖的一幕还停留在脑子里。男人再一次被吓到失禁,被困着也艰难哭嚎着像朝海歌慎悟道歉,求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求您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放我走吧,我和小弟们绝对不敢再来这个村子了!”
村民们看着拳头几乎就有人一个脑袋大的山贼在朝海歌慎悟哭的如此惨烈,不经像男人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不清楚具体情况的村民么班误以为是朝海歌慎悟身手出色,打服了山贼们,拯救了村庄。
自那以后朝海歌慎悟在村里的地位猛的上升了不少。村长提着一串咸鱼和几只鸡上门拜访,请求他加入自卫队。
虽然不太清楚自卫队是什么,但家里还有个灶门竹雄要养……
朝海歌慎悟看看在院子里叽叽咕咕被冻的叫唤的鸡和村长手里的咸鱼,点头答应了。
虽然经过那次后山贼不敢再来村子里,但山上还有不少凶猛的野兽。某天晚上自卫队在巡逻时遇上了一头凶猛的饿狼,再大家被野兽的低吼吓的不管乱动时朝海歌慎悟直接冲了上去,咔吧一下就扭断了狼的脖颈。速度之快令其他人震惊。
朝海歌慎悟心满意足的看着地上的狼:宵夜加一!
徒手瞬间掰断狼脖子的举动让朝海歌慎悟在村里的知名度又增加了不少。再加上灶门竹雄在村子和朝海歌慎悟之间调节,沉默寡言的恶鬼渐渐融入了这个村子。
近两年的时间里朝海歌慎悟只吃过六个人,都是强盗和山贼。他开始尝试着用动物的血肉压制饥饿,与和阿药分开时相比有了很大进步。
朝海歌慎悟每周都会抱着佳奈子爬上陡峭的悬崖,坐在崖顶什么都不做,就是吹着海风听着海浪,偶尔回头看看不远处村子里亮着的灯光,平静的渡过一整个晚上。
即使饥饿依旧让他感觉烦躁,但是在这个宁静的每日都能吹拂到海风的村子里似乎饥饿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
发现朝海歌慎悟改变的阿药也很欣慰,这样一来……或许在某一天她向鬼杀队说出朝海歌慎悟事情时场面不会太过于凝重。
晚饭后阿药向两人说出了自己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
“竹雄,”阿药放下筷子,看向坐在对面的男孩。“你想……回去和花子一起吗?”
一年半前,阿药在鬼杀队安定下来后就让药研和隐一起出任务时去当年的镇上调查了灶门一家在那之后的情况。
药研传回来的消息是灶门一家只剩下了灶门炭治郎和灶门花子。灶门炭治郎在事发后的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镇上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只是离开前灶门炭治郎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温泉旅馆的老板娘,请求对方帮忙照顾年幼的妹妹灶门花子。
灶门花子被老板娘照顾的很好,只是十分想念家人。先不提不知去向的灶门炭治郎,阿药觉得竹雄应该是想回去看看妹妹花子的。
出乎意料的,灶门竹雄拒绝了阿药的提议。
成长了不少的男孩看着站在厨房的朝海歌慎悟。男人低头洗着东西,看似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样子,实际上手里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不少
“花子没事我就安心了。炭治郎哥哥的话……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是如果是哥哥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灶门竹雄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了声音,悄悄和阿药说:“比起花子和炭治郎歌,我觉得慎悟先生更需要被照看。”
“啪!”厨房里的朝海歌慎悟把手里的抹布往旁边一丢,回过头盯着灶门竹雄不满的哼了一声。
灶门竹雄笑着挠了挠头,没有在意朝海歌慎悟的态度。“总之谢谢阿药姐了。”
“虽然我也很想去看花子,但是这边更让我放不下。”
朝海歌慎悟正准备反驳,只是刚刚张开嘴就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相处这么久,朝海歌慎悟已经把竹雄单做了自己的弟弟。平日里嘴上嫌弃对方,但如果男孩真的选择回家和妹妹在一起他也会难受。
“再过一段时间时间我会试试和慎悟先生一起回去的!温泉旅馆的老板娘一直都很照顾我们,一定能照顾好花子。”
男孩从坐垫上起来,后退了两步后再次跪坐下来,向阿药请求道:“只是如果可以的话,麻烦阿药姐帮我打听一下炭治郎哥哥的事了。”
一年半的时间足以让一夜之间失去了家人的灶门竹雄慢慢成长为有当担的少年,曾经有些冲动的男孩变的沉稳起来,有了几分其兄长的影子。
“一直以来都受到了阿药姐的很多帮助。”灶门竹雄将双掌放于膝盖前的榻榻米上,缓慢的弯下腰,额头。轻抵着地面。
“真的非常感谢!”
……
阿药没在渔村待太久,第三天的时候塞了一堆自制的御守给两人,让自己的鎹鸦记住了渔村的位置,方便往后联系后就离开了。
回到鬼杀队后日子不快不慢的走着,很快又到了新年。今年新年轮到炼狱杏寿郎在外巡逻,阿药拜托隐送去了她织的围巾和用兔皮做的手套。
蝶屋的兔园在兔子们的努力下扩大了两倍不止,繁殖能力十分吓人。为了不让鬼杀队厨房里打蔬菜沦陷在兔子口中,阿药和蝴蝶香奈惠想办法隔离开了公兔和母兔。
开春之后很快就到了最终选拔的日子,医城淳给阿药寄来了一封信,一改往日的琐碎,内容十分简洁只有一句话。
“我一定会通过的!”
在阿药珍惜的把这封信放进柜子收好时。少年们在师傅的目送下出发前往了藤袭山。
最终选拔——开始。
第187章 第187章
医城淳通过最终选拔的消息是由同样参加了选拔了栗花落香奈乎带到的。
栗花落香奈乎将医城淳的信件交给阿药时获得了一个怜爱的摸摸头。
脸侧在选拔时不慎被划到的伤口处传来一阵莫名的痒意,香奈乎忍不住抬手蹭了蹭,却发现手下的触感不太对劲,似乎是刚刚结疤的伤口在一瞬间消失了。
“选拔辛苦了,香奈乎果然很厉害。”细小的红色血痕在阿药脸上一闪而过,她动作轻柔的揉了揉栗花落香奈乎的发顶。身为医生的阿药一眼就看出对方的身上大概还有一些不严重的伤,但她没有选择用血鬼术帮忙全部治好。
这是和产屋敷耀哉定下的约定,年轻的家主不希望剑士们太过依赖阿药的血鬼术。如果抱着‘就算受伤也能很快被治好。’的这种态度投入战斗中,那剑士们很可能会因为这种懒散的想法而在危险的战斗中丢掉性命。
只有在剑士们在濒危的状态下被送回蝶屋时阿药才会用血鬼术为其进行治疗。
庆幸的是有了御守的存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需要阿药使用血鬼术治疗的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
“快回去吧。”阿药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即使房间里只有她和香奈乎也依旧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香奈惠和忍给你准备了礼物,还有记得晚些有给你办的祝贺通过选拔的宴会哦。”
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栗花落香奈乎听到姐姐们是名字后轻轻的勾动了嘴角,露出一个弧度很小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
将少女送走后阿药独自待在房间里,看着摆在桌上,医城淳拜托香奈乎带来的包裹。
她拉过椅子坐到桌前慢慢的打开了包裹。被放在最上方的不出意外是一封厚厚的信,阿药没着急去看信里写了什么,而是放在一边去看包裹里的其他东西。
除了信之外还有一块绣着芍药花的手帕,布料和绣工都很优秀,应该是小淳在外边买来送她的礼物。此外还有一个类似庙会上贩卖的狐狸面具,做工有些生涩,但狐面上的面纹描绘的十分精细。
阿药一眼就看出面具是医城淳做的。她们的母亲曾是位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生在那种家里什么都要学一些。
阿药和母亲学习了乐理,刺绣以及厨艺,而身为男孩比较好动的医城淳则是意想不到的学了画画。
只有画画的时候像个皮猴子爱动的医城淳才愿意安静下来,待在一个地方坐那么几个小时画会儿画。面具上花纹的笔触都是阿药熟悉的,翻过面具也不出意外的在背面找到了一个雕刻上去的‘淳’字。
阿药不太清楚弟弟给自己送面具的理由是什么,估摸着信里应该会写到就先把面具和手帕一起放到了旁边,拿起包裹里的最后一样东西——一个更小的信封。
阿药拿着捏了捏,从手感看里面装的应该是照片之类的东西。她小心的用刀拆开了信封的封口,抽出里边的东西。
和之前的猜测一样,里边装的是一张照片。
这个时代的拍照技术远没有后世优秀,照片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但是照片上的人们笑容灿烂,似乎有一瞬间给照片染上了明亮的色彩。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带着面具明显上了年纪的男人将手一左一右搭在他身边的两个少年肩上。
阿药的视线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左边的少年身上。
与自己有着六分相似的少年脸上带着朝气的笑容,和分开时相比感觉成熟了不少。从照片上看来额角有一块深色,应该是淤青,下颚角也有一道疤,仔细看的话被衣领遮住的脖子也缠着一圈绷带。
阿药将指尖放在少年的脸上,轻轻拂过那些伤痕,恨不得自己的血鬼术能直接通过照片作用在本人身上。
“受了很多伤啊,但是……”少女慢慢的勾起嘴角,手指停在照片中少年的眼睛上——明亮朝气,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神。
“看来也有在好好健康长大,我的担心到是多余的了。”
离开村子时阿药最害怕的就是父母和自己的接连离开会对尚且年幼的弟弟产生不好的影响。但现在看来医城淳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她最后把照片上的医城淳从上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对方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势后才把视线转到另一位少年身上,然后呼吸轻轻一窒。
只有三种颜色的照片让少年额头的印迹更加明显,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熠熠生辉的火焰。
[啊……这个吗?]
记忆里,少年笑着面对她的提问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摸了摸额角的疤痕。
[是很久之前不小心被火盆烫伤的啦,现在已经完全不会痛了!阿药姐不用担心啦。]
[而且这是保护弟弟留下来的伤,其实我还蛮骄傲的。]少年笑着,丝毫不在意额头上略显狰狞的烫伤痕迹。
[啊……不过还是希望那些孩子们更注意一些,离危险的东西远一些。]
“是……炭治郎吗?”阿药把照片拿近了些,仔细的看着少年的脸,眼底突然泛起的酸涩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伤疤的样子好像变的不太一样了,但是是炭治郎没错。
原来……小淳的笨蛋师弟就是炭治郎啊。
阿药想起信里的那些描述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没过一会就将照片贴在心口,垂着头肩头轻轻的颤动。
“太好了……”
在隐那边得知花子被旅馆老板娘照看,而灶门炭治郎下落不明后阿药一直都很担心对方。没能救下灶门祢豆子的愧疚和对炭治郎的担心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温热的泪珠顽强的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最后还是从眼睛滑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到桌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然后在几秒后干透消失。
泪珠不停的落到桌面上,上一块水印还没来得及干透下一块又印了上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少女稀碎的抽泣声。
刚刚出完任务回到鬼杀队第一件事就是来找阿药的炼狱杏寿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屋内的哭声。
“阿药!?”向来稳重的炼狱杏寿郎有些慌张的直接拉开了门。
听到声音的阿药回过头,看到门口熟悉的金色时眼泪不受控制的落的更快了。她放下照片用手捂住眼睛,试图将那些温热的水珠堵在眼眶里,不愿让门口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炼狱杏寿郎快步走到阿药身前,半跪下来抬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没有强迫对方将手移开,只是一动不动的轻轻握着。
比普通人略高的体温透过衣服缓缓的传递给了阿药。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像哄孩子一样,炼狱杏寿郎放缓的语调询问哭的都有些打嗝的阿药。
“……”阿药摇摇头,站起身挪开椅子也跪坐在了地上。她顺着炼狱杏寿郎的力道慢慢的放下挡着眼睛的手。
白皙的皮肤因为哭的久了而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阿药安静的垂着眼,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小小的水珠,鼻尖和眼角的红格外明显,看上去添了几分稚气。
炼狱杏寿郎的喉结滚了滚,不合时宜的产生了想要捏捏阿药脸的想法。
少女泛着薄红的脸颊像是上好的琼脂玉,摸上去的手感一定很好,或许还会带着撩人又柔和的暖意。
啊——有点可爱。
看清阿药的表情后炼狱杏寿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哭的整张脸都红彤彤的,但少女的眼神里并没有悲痛的情绪。
金发的猎鬼人将少女被泪水打湿而贴在脸颊上的碎发拨于耳后,放慢了动作,悄悄的用指腹蹭去了对方脸上的泪痕。
“不是不开心的事。”阿药顺着炼狱杏寿郎帮她理头发的动作将脸颊放到对方一年四季都温热的掌心里蹭了蹭,像是向主人撒娇的猫。
‘白猫’晃动着尾巴,用爪子扒拉开少年的披风钻入了对方的怀里,静静的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将自己埋入太阳的气息中。
“反而是值得开心的事,因为太高兴了才会哭的。”阿药抬起头,鼻尖再往上一点就是猎鬼人轻轻滚动的喉结。浑身都包裹在熟悉气息中的感觉让她十分安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唔姆!原来是开心的事啊!”炼狱杏寿郎熟练的张开手臂,让少女能够轻松的挤进他怀中。
“哈哈哈哈能开心到让阿药哭的事情一定是件很棒的事吧。”猎鬼人左右拽着自己的披风,收拢手臂环住怀里的人。
有着漂亮金色羽毛的猫头鹰张开了自己的翅膀,把漂亮的白色猫咪护在羽翼之下。
两人贴在一起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炼狱杏寿郎将下巴放在阿药发顶轻轻蹭了蹭,慢慢的闭上了眼。怀里的人身上有着令人舒服的药香,驱散了残留在鼻腔中,斩杀恶鬼时留下的铁锈味。
“不过比起哭,开心的时候还是笑吧。”
“阿药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
炼狱杏寿郎又恢复了平时的音量,阿药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不由的笑了起来。
被完全裹在羽翼下的猫咪努力从羽毛里探了个头出来,冰凉的鼻尖贴上了猫头鹰坚韧的喙,给对方印上了一个还带着泪水湿气的吻。
“那只要杏寿郎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会一直笑着的。”
第188章 第188章
在最终选拔结束的几周后,阿药换上了一身鬼杀队剑士的制服,打算跟着蝴蝶忍一起前往那田蜘蛛山。
之前医城淳拜托栗花落香奈乎带来的信里提到了一件让阿药震惊又欣喜的事情。
有关于医城淳的笨蛋老好人师弟的妹妹——
变成了恶鬼却靠自己的意志从未袭击过人的少女。目前大概是为了弥补不吃人缺少的能量,陷入了类似于冬眠的状态。
[虽然祢豆子一直都在睡觉,我们之间没有过交流,但是……
但是我愿意相信炭治郎的判断,他虽然是个傻瓜但绝不是感情用事之人。
师傅和据说已经是水柱的师兄似乎也是站在笨蛋师弟这边的。
在出发参加选拔之前祢豆子好像已经有要苏醒的迹象了。选拔结束后我会先和炭治郎回师傅那边,之后大概会带着祢豆子一起出发吧。
所以和姐姐的见面时间还要再推后一些。
关于祢豆子的事还希望姐姐不要与其他人说。在信里向姐姐说这件事只是因为我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也是希望姐姐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清楚鬼杀队对祢豆子的态度会是怎么样的,但那毕竟是我师弟的妹妹,我想要……试着保护好他们。
总之祢豆子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请你不用担心在鬼杀队安心的等着我吧。我相信和姐姐见面的那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ps:虽然炭治郎一直说祢豆子很漂亮,但我依旧认为姐姐才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性!]
看完信的阿药内心很复杂,思想放空了大半个时辰才回过神。
“不想对我有隐瞒吗?”少女苦笑着叹了口气,仔细的把信收了起来。
她可是……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怎么向医城淳隐藏自己变成了恶鬼这件事,并且不断逃避。
“这样一看,小淳或许更适合做兄长呢。希望到时候不要太生气才好。”
关于祢豆子的事比起惊讶阿药更多的感受还是欣喜。她永远忘不了那时对方哭着对她做出口型,让她快逃的场景。
阿药也不打算去怀疑信中所说,有关祢豆子还保留着人类理智的这件事。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特例。
阿药选择尊重医城淳的选择,没和其他人说过关于祢豆子的事,就连炼狱杏寿郎也没有。只是私底下找到了富冈义勇,向对方询问了有关灶门兄妹的事。
富冈义勇早就知道阿药和灶门兄妹认识,稍微考虑了一会就向阿药说了事情经过,并且担保了灶门祢豆子不会伤人这一点。
“那孩子的情况和你似乎不太一样。”黑发的青年微微皱着眉,回忆当时和灶门兄妹相遇的场景。
和从外表看来与正常人无异的阿药相比,灶门祢豆子虽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但是行动方式比较偏向于靠直觉战斗的野兽,并且似乎无法正常的进行对话,也和普通的恶鬼一样惧怕太阳。
阿药都不用细想就能猜到这些差异大概是因为付丧神的存在导致的,她下意识的按上了腰间的短刀。
今天药研藤四郎休息,选择以本体的形态陪伴在审神者身边。感受到自家大将的触碰后药研轻轻颤动了一下,给与对方令人安心的回应。
“产屋敷先生他……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吧?”
富冈义勇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鬼杀队的剑士们从来不会对他们的主公有所隐瞒,这是极其信任对方的表现。而产屋敷耀哉值得他们的这份信任。
阿药松了口气,既然产屋敷耀哉也知道的话她就不用继续担心了。
“我知道了,谢谢。”少女笑着塞给富冈义勇一个散发着热气的纸袋,说道:“富冈先生辛苦了,这是我最近尝试做的一点红薯干,请你收下。”
看着阿药离开的背影,富冈义勇取了条红薯干放到嘴里,面无表情的咀嚼。
说是红薯干但实际上还保留着一些水分所以比较软,口感和正常的烤红薯相比要更加有嚼劲也更甜,表皮洒了薄薄一层细盐,恰到好处的咸味和烤干后被压缩的甜味融合在一起,吃多了也不会觉得腻。
唔……似乎能理解为什么炼狱那么喜欢吃红薯了。
说起来收到礼物应该能证明自己人员并不差吧!
这么想着的富冈义勇带着证明自己人缘好的证据(一包红薯干),去往蝶屋向总是说他会被讨厌的蝴蝶忍自证去了。
…
过了几周,原本打算在鬼杀队安心等医城淳的阿药在蝶屋和蝴蝶姐妹研究新药物的时候,听到了有关那田蜘蛛山需要增援的事。
在那田附近的富冈义勇已经收到消息正在赶过去了。
从隐传递回来的情报里提到敌人会使用毒,所以产屋敷耀哉也给蝴蝶忍下达了增援任务。
在地图上查到那田蜘蛛山的位置后,阿药发现前不久医城淳让鎹鸦送来的信里提到他和灶门炭治郎所处的位置也在那田附近,他们很可能也会收到增援任务。
出于对弟弟的担心和其他一些考虑,阿药准备和蝴蝶忍一起前往增援,如果真的遇到很棘手的敌人她作为一个奶妈也能帮到很多。
阿药换下身上的和服,向蝴蝶香奈惠借了一套方便活动的鬼杀队队副,两人身材相仿,蝴蝶香奈惠的她穿上刚好合适。
“审神者大人!也带上我吧!”在鬼杀队里混吃混喝,体重飞速增长的狐之助叼着阿药的发绳,像一颗球一样撞进了准备出发的阿药怀里。
抱住分量十足的实心狐狸球,阿药没有拒绝。
狐狸式神这段时间里虽然体重疯长但是机动里似乎不会受到体型影响,跑起来依旧飞快,用作侦查不会比鎹鸦差。
而且狐之助在到鬼杀队的第二天就在阿药房间里留下了一个简易的传送阵。虽然只能传送它自己,但万一真遇到什么了狐之助能够很快的把消息传回鬼杀队。
出门前阿药在朝海歌慎悟和医城淳送她的面具之间选择了医城淳的,并且只带上了加州清光。
变成鬼后头发的生长速度似乎就慢了许多,阿药的头发依旧是之前染的浅亚麻色。再加上身上的剑士队服,除非是鬼舞辻无惨亲自站她面前,不然想通过其他鬼的眼睛认出她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鬼不需要休息,蝴蝶忍也早就适应了不吃不喝的赶路,两人很快就跟着隐到了那田蜘蛛山附近,并且在山脚下遇到了同样刚刚赶到的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多看了蝴蝶忍身边的少女两眼,发现是阿药后点头打了打招呼没有多说什么,专心听隐解释情况。
实际上隐了解的也不多,为了保护情报人员他们一般不会靠近战场,有关敌人的消息也是从逃出来的剑士口中得知的。
只是逃出来的剑士身受重伤,没来得说多少就咽气了。
换作其他情况在空中的鎹鸦还能带回跟多消息,但是那田蜘蛛山上笼罩着浓稠的雾气阻挡了鎹鸦们的视线,空气中似乎也带着微量的毒素。
此时,被阿药先放进去探路的狐之助从林子里边哭边跑了出来,大声喊道:“审神者大人——蜘蛛——好多蜘蛛啊呜呜呜呜呜呜。”
这座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被蜘蛛糊脸四五次,引以为豪的皮毛被蛛网弄的黏糊糊的狐狸式神快崩溃了。
“……”拽住了飞来的狐狸球后劲皮,以防对方鼻涕蹭到自己身上的阿药沉默了。
说实话从战国那边回来后她对蜘蛛这种昆虫已经产生了创后应激障碍,当初和狱蛛战斗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特别是对方用还没被四魂之玉加强时,还带着毛的蜘蛛腿刺穿她身体时的感觉。
啊!不能回想!只想想想都快吐了。
阿药抬手抚上面具嘴部的地方,脑子里循环播放炼狱杏寿郎的脸,努力把令人恶心的场面挤出去。
有面具的遮挡,没人发现阿药的不适,了解完情况稍作休整后富冈义勇和蝴蝶忍就带着其他增援的队员进了被雾笼罩的那田蜘蛛山。
阿药跟在蝴蝶忍身边,随时警惕着不知道会从哪冒出来的蜘蛛。
狐之助似乎比她还怕虫,整只狐都颓废了,一脸苦大仇深的趴在富冈义勇肩上,毛发都失去了光泽。
往里稍微走了一段路后阿药拉住了旁边的蝴蝶忍,鬼的鼻子灵敏的捕捉到了空气里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西北,东南和西南……”阿药闭上眼睛努力屏蔽其他感官,暂时把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将注意力放在夜风带来的气息中。
她陆续指出几个方向,又通过血腥味的浓淡和其他细微的变化来判断战斗是否还在继续。
最后富冈义勇和蝴蝶忍分别前往疑似还在战斗中的方向,剩下的队友分为两队,一队跟在蝴蝶忍身后准备支援,另一队则是和阿药一起搜寻其他受伤的队员。
只是阿药没想到自己在救治伤患的时候会看到堪称魔幻的一幕。
“嗯……”阿药冷静的将绷带打好结,转头去看旁边一脸震惊的队员。
“你刚刚也看到了吧?”
帮忙扶着伤员的队友艰难的点了点头,上下唇在打颤:“头是野猪的人在追着头是蜘蛛的男人跑……医城小姐我是不是中毒出现幻觉了啊?”
阿药没回答。
比起幻觉她感觉她们或许是踩到了什么时空穿越的机关,又回到了战国时代。
毕竟在那个妖怪纵横的世界,就算有人身猪头或者蜘蛛头的妖怪也是情理之中。
第189章 第189章
阿药确认了她们不是误触了什么穿越触发键后才想起来之前小淳的信里新提到的两个人——胆小爱哭的我妻善逸和总是带着一个奇怪野猪头套的嘴平伊之助。
真的的野猪头套啊,还以为是小淳什么夸赞的说法呢。
说起来那样还能看得见吗?那孩子夏天不会闷热吗?啊,会不会就是因为热才光着膀子?
阿药一边回忆刚刚看到的场景,一边的给伤员检查伤口,上药包扎。
印在锁骨下的花纹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有人用钝了的刀尖划破她的皮肤,提醒着她有同类在附近。
这样看来另一个蜘蛛脑袋的人就不是头套了……
“呼——这样就可以了,十五分钟内不要乱动,等解毒剂生效以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阿药揉了揉伤员的脑袋。“辛苦了,先休息会吧。”
长相清秀的少女在感受到头顶温度的瞬间红了眼眶。伤口的疼痛,被迫和被蛛丝操纵的同伴战斗的煎熬,以及在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时感受到的绝望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了。
“呜……已经可以休息了吗?”少女剑士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她努力睁大的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却被泪水不争气的模糊了视线。
看着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少女,阿药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握起对方打手,用酒精打湿手帕擦去已经干固暗红的血迹。
少女一双手比村里做农活的女孩还要粗糙,骨节粗大,掌心除了常年握剑摸出来的老茧以外还有不少细小的口子。
就是这样一双手和阿药的比起来还要小一些。
还是孩子啊……
阿药放轻了声音,手帕已经弄脏了只能用手指逝去少女脸上的泪珠。
“嗯,至少现在可以稍微安心休息会。”
把少女交给同行的其他女性剑士照顾,阿药起身拍去膝盖上沾染的泥土,抬头环视了一圈。
周围的伤员都被集中在了这一片空地上,伤势重的都不危及性命不需要她使用血鬼术,治疗工作也在有条不絮的进行。
阿药在大家注意不到的角落取下腰间的大刀,稍稍注入了些灵力让加州清光以人形出现。然后带着找到一名丁级队友,交代对方对周围进行警戒,治疗结束后带着伤员先下山,送完伤员后再返回来。
等看清这位丁级队员的脸阿药才发现对方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清光会和你们一起。”阿药轻轻推了身边的付丧神一把,假装没看到对方一副想和自己一起的表情。
“清光先生!?”古前尚云看着身前的黑发少年,傻愣愣的往四周看去,试图找出对方是从哪出现的。
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清光先生的实力恐怖如斯!
被不死川实弥嫌弃是个笨蛋的古川尚云突然站直身子,对着外表年龄比自己看着还要小岁把的付丧神一副恭敬的模样。
“那么就辛苦清光先生了!”他猛的做出了一个九十度鞠躬。
“……”阿药和付丧神同时沉默了半响。
这个人一定在脑内幻想了什么乱七八糟打东西吧。
加州清光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应到:“应该的,我们快走吧。”
古前尚云顺着付丧神的力度直起腰,看向旁边似乎不打算和他们一起行动的阿药,问道:“那阿药小姐呢?”
少女没有接着回答,只是把原本随意扎在身后的的头发散开,然后用手指辅助着顺了顺扎成了更方便行动的高马尾。
阿药调整好背上箭筒和弓,重新带把治疗时为了方便观察伤口而斜带在脑袋上的面具扣回脸上后才回答——
“我去把队里的野猪带回来,顺便消灭害虫。”
“……”古前尚云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疑惑的挠了挠头。
什么野猪?什么害虫?这难道是秘密行动代号吗?
…
空气里还残留着陌生的血腥味,大概是属于那名叫伊之助的少年的。除此之外阿药凭借着胸口花纹的反应也能判断出大概方位。
不知道小淳是不是也在附近……
阿药一边想着弟弟的事一边跃起抓住树枝,腰部用力将腿一踢跳上了更高的地方。
背后箭筒中的箭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自从发现自己没有剑术天赋后阿药专心的摸索起了弓箭的使用方法。在战国时代跟着戈薇和枫姥姥学了入门后自己练习起来也要轻松不少。
摸索过程中狐之助也停供了不少现代的弓道视频,阿药现在所用的弓和箭也是用来自万屋的材料做的。
顺带现在箭筒里有一半的箭头都是炼狱杏寿郎打磨的。年轻的炎柱在从狐之助给的书里学会了怎么制作箭矢的箭头后好像就把这件事当做一项有趣娱乐项目,空闲的时候就给阿药做箭头。
一阵风略过,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的同时带来了更浓,更清晰的血腥味。
阿药抿了抿嘴,不自觉咽了口唾沫。鬼的习性对她还有些影响,人类的血液对她来说依旧有着吸引力。
刚刚在给受的伤剑士们治疗时候已经让她有些喉咙发痒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阿药把弓取下来那在手里,一边在树与树之间跳跃一边努力放缓呼吸的节奏,尽量减少血腥味对自己的影响。
站的高看得远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没过一会阿药远远的就看见了被鬼捏着脑袋拎起来嘴平伊之助。
稍微放慢了速度,在又靠近了一些后阿药才停下来,借助茂盛的枝叶隐藏起来。
阿药取出一支弓箭搭在弦上,基本没怎么用力就把弓拉满了。
浅紫色的瞳孔在月色下慢慢变深,鬼在夜晚的实力似乎比白天更高。
至少即使在十几米外的距离下阿药也能看清那颗诡异蜘蛛脑袋上的绒毛,以及莫名壮大了几倍变的乌黑的身体上爆起的筋脉。
比刚刚长的更恶心了……
淡蓝色的灵力顺着指尖凝聚到箭头上,普通的弓箭不足以射穿恶鬼的脑袋,但制作材料出自万屋并且用上审神者灵力加持的弓箭就不一定了。
阿药松开手指,弓在将箭送出去的瞬间发出翁鸣,锋利的箭矢带着尖啸的破空声狠狠的穿过了恶鬼的脑袋。
附着在箭上的灵力在一瞬间炸开,直接炸掉了半个蜘蛛脑袋。
“嘎啊啊啊啊啊!”剩下的半个蜘蛛脑袋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叫声,巨大的痛苦让蜘蛛爸爸把下意识把手里的少年甩了出去。
阿药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取箭拉弓瞄准,一气呵成。
蜘蛛爸爸虽然没有正常的思考能力可并不傻,他将粗壮的手臂抬了起来护住弱点之一的脖颈。
只是阿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瞄准对方的脖颈。
付丧神的刀刃能像日轮刀一样下恶鬼的脖颈将其杀死,但是她的箭不能。
万屋出品的材料做多只能让阿药把灵力储存在剪头上,造成像刚刚那种小爆炸的效果。
如果射箭的是戈薇也许可能还有可能将鬼杀死,因为对方的灵力带着阿药所没有的净化之力。
“伊之助君!”阿药出声的同时射出了箭。
破空声再一次出现,这一次瞄准的是恶鬼的腿。
…
“呼呼……”被狠狠甩出去的伊之助勉强撑起身子,脑袋差点被捏碎产生的剧烈疼痛伴随着阵阵耳鸣让他一时间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直到——
“伊之助君!”
女性清亮的声音将耳边的翁鸣掩盖,嘴平伊之助下意识的握上了掉落在一旁的日轮刀。
“可恶!”他把刀尖插在地上借力站了起来,下一秒身前恶鬼的腿被箭矢射穿,灵力爆开直接炸断了恶鬼的整条腿。
丑陋的蜘蛛脑袋再一次发出惨叫,失去平衡的恶鬼向一边倒下,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撑第保持平衡。
他将手伸向地面,露出了脖颈。
“兽之呼吸……”
带着铁锈味的呼吸从自己口中呼出,但嘴平伊之助不在乎。
他一只脚向后踩,双手握着日轮刀交叉在胸前,脚下用力一蹬就向着正在倒下的恶鬼冲了过去。
“叁之牙劈斩!”
有着不少缺口的日轮刀狠狠斩下了恶鬼的头颅,这次蜘蛛脑袋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身体在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像被燃尽的纸片一样,缓缓消散。
树上的阿药看到这一幕后才松了口气,她将弓背回肩上,跳下去扶住了快要摔倒的嘴平伊之助。
带着野猪头套的少年艰难的抬头看向扶着他的人,对方带着面具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
“伊之助?嘴平伊之助对吧?你还好吗?我需要摘掉你的头套给你检查一下可以吗?”
阿药扶着人靠着树干坐下,试探性的摸了摸那个野猪头套,见对方没反抗就直接取了下来。
头套下是一张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翠绿色的瞳孔像夏日的萤火虫般闪着漂亮的光,及肩的黑发柔顺的贴着脸侧将脸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光看脸的话还以为是女孩子呢,因为这个才带头套的吗?
阿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手上没有停顿的帮少年检查着伤口。
“……”嘴平伊之助动了动嘴,说出的词让阿药愣了下。
正在检查伊之助手臂上伤口的阿药抬起头,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泪水从对方的眼眶中滚落的场景。
“妈妈?”
与此同时蝴蝶忍也被一个看上去有些傻傻的金发少年喊了‘爷爷’
另一个黑发少年在蝴蝶忍开口前就敲了一下金发少年的脑袋。
“笨蛋!不要乱喊啊!”
“呼——”
黑发少年做了个深呼吸,转头看向蝴蝶忍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这个笨蛋叫我妻善逸因为毒素的影响脑子不太灵光,请你不要生气。”
“啊对了,我叫医城淳,请问……”医城淳看了眼蝴蝶忍身上的羽织印花以及马尾上的蝴蝶发卡。
“您就是蝴蝶忍小姐吗?”
第190章 第190章
第一次被和自己弟弟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喊妈妈的阿药被打击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此时的嘴平伊之助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张嘴想解释但是脑袋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里只剩下一张模糊的人脸。
那人似乎在哭。
“……”
阿药看到嘴平伊之助略带迷茫的表情后猜到了什么,假装没听见对方刚刚对她的称呼一样转移了话题。
“你是嘴平伊之助君对吧?”她一边检查着少年身上的伤一边说:“我的名字是医城药,伊之助君应该认识我的弟弟?”
医城?
嘴平伊之助努力在记忆里检索,然后——
“不认识!”
少年的回答斩钉截铁,表情认真,让得到意料之外答案的阿药愣了愣。
然后她想起小淳的信里似乎提到过嘴平伊之助不擅长记名字,一直把炭治郎的名字叫错成‘信治郎’、‘单之郎’之类的,总之每次都不一样,但是每次都避开正确答案。
也不知道是真的记不住还是故意喊错的。
“淳,我弟弟的名字叫淳。”思考后,阿药重新补充到。
“淳?”这次嘴平伊之助的回答就快许多。“哦哦哦哦,是那个整天笑嘻嘻的怪家伙啊!”
在三个小伙伴里,嘴平伊之助目前从没念错过名字的只有医城淳了。或许是因为单字的淳比起炭治郎和善逸更容易读,又或者医城淳给他的感受和其他两人比起来不太一样。
看上去笑嘻嘻的,其实很危险的家伙,嗯……虽然也不是坏人就是了。
让被野猪养大,拥有着野兽直觉的嘴平伊之助形容三个小伙伴的话……灶门炭治郎是对人友善的犬类,我妻善逸是一惊一乍麻雀,医城淳则是披着绵羊皮的狡诈狐狸。
“怪家伙吗?”听到弟弟被这么称呼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
“伊之助君看人很准啊。”阿药把少年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笑着说道:“小淳在村里的时候也被其他孩子叫做奇怪的家伙呢。”
比同龄人更加早熟,不屑于村里孩子们上树掏鸟蛋,下河抓螃蟹的医城淳在同龄人的眼中属于是怪胎。
医城淳对此并不在意,甚至对那些看法嗤之以鼻。
“如果我是怪胎。”当时才七八岁大的医城淳板着一张脸,手里拿着捣药杵噼噼啪啪的敲着晒干的药。
“那一周前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的一郎和前天被螃蟹夹破脚趾疼的摔倒让脑袋磕石头上的空就是白痴。”
男孩语速飞快的骂完后冷哼一声:“现在白痴还不是得等着怪胎的药抹伤口。”
小时候的医城淳脾气很怪,对长辈恭敬也会照顾幼小,但对同龄人却带着一丝嫌弃,态度恶劣的同时又会像母鸡一样护崽,小伙伴要是被邻村的人欺负了他就会想办法加倍欺负回来。
原本以为长大了会好些……
阿药笑着叹了口气,手里一圈一圈打给嘴平伊之助脑袋上裹绷带。
这个动作难免会有些接触,嘴平伊之助的嗅觉不似灶门炭治郎那么玄乎,但也比普通人敏锐些。
少女身上的带着些许苦涩感的药香被吸进鼻腔,让他被鬼捏的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从来没有和女性有这么近距离接触的嘴平伊之助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说道:“你不去找你弟弟吗?那家伙应该和爱哭鬼在一起。”
爱哭鬼?阿药把这个外号和小淳信里写的人对了对,嘴平伊之助说的应该是我妻善逸。
“没关系。”看着面前和弟弟同龄的少年阿药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发顶,因为嘴平伊之助脑袋上有伤所以她的力道很轻。
就像是有小鸟落到了头上用啄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头发就飞走了。
嘴平伊之助愣愣的想,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脑袋结果碰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阿药赶忙把少年的手拉了下来。
这孩子……看着文文静静的,做事有些莽啊。
队里的时透无一郎也是,长了一张乖巧的脸性格却让人担忧。
现在的美少年都这样吗?
阿药叹了口气。
休息了这么一段时间恢复了些力气的嘴平伊之助开始闹腾了起来,吵着要去帮其他人的忙。
然后刚刚起身就被阿药一把按下。
“你!”
嘴平伊之助一脸震惊的看着阿药,虽然他受伤了没错,但是作为一个外表看着柔弱的女性为什么能这么轻松就把他按住!!??
阿药淡定的收回手,虽然在鬼里她的力气不算大,但是别说一个受伤的嘴平伊之助了,再来两个健康的她也能按住!
“不用去了。”阿药蹲下地上一边收拾着药瓶和绷带一遍解释。
“战斗已经结束了。”
只有她能看得到,在刚刚一直笼罩着那田山,类似于障气结界的雾气猛的破了一个口然后渐渐散去。今夜鬼杀队与鬼的战斗已经拉下了帷幕。
“……”
等阿药扛着嘴平伊之助来到山下定好的集合点时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至于为什么用扛的……
阿药叹了口气,把肩上被困住手脚的嘴平伊之助放了下来。
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倔的像牛一样,死活不让她背,阿药又不可能让重伤的人走这么一大段路自己下山,只能用强硬的手段困住手脚就这么扛下来了。
等在一旁的古前尚云完全看呆了,盯着地上不停扭动的野猪头少年想到:阿药小姐原来真的是去接野猪了啊!
把嘴平伊之助交给隐的队友负责,并且交代加州清光看好对方后阿药再次上了山。
“喂!喂女人别走!快给大爷我松开!!”
还没放弃的嘴平伊之助不停的挣扎着冲着阿药的背影大吼。
话音刚落嘴平伊之助就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身体比大脑先动了起来,在四肢被绑住打情况下猛的往旁边一滚。
噗呲——
刀尖没入土壤发出沉闷的声响,几缕深蓝色的发丝顺着刀刃缓缓落下,冰冷的刀刃贴着嘴平伊之助的脸侧泛着刺骨的寒气。
“啊呀……”加州清光笑着拔出了刺入土里的刀,用染着红色甲油的指尖缓缓擦去刀尖的土。
“抱歉稍微手滑了一下。”
谁手滑会带着杀气啊!!!
周围的队员们齐刷刷的在心里吐槽,但没人敢出声。
众所周知医城小姐家的两位家臣对医城小姐十分恭敬。平时两位都是特别好相处的人,但是涉及到医城小姐就不一样了。
生气起来的加州先生和药研都很可怕啊……
“你这家伙!”嘴平伊之助当然也能看出来加州清光并不是不小心的,脾气暴躁的少年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看着少年手上和脑袋上的绷带有些被血液染红的趋势,加州清光皱着眉俯下身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请不要乱动,如果主公回来看到你的伤口裂开了会生气的。”
“请不要让我的主公不开心。”
付丧神脸上带着笑,但语气里都带着威胁的意思。
直觉敏锐的嘴平伊之助下意识的停止了反抗,察觉到对方比自己强上几倍后生气的哼了几声,好歹是安分了些。
加州清光满意的收回手,拆掉染血的纱布给人重新包扎好。
与此同时——
在我妻善逸被医城淳一个脑瓜崩敲清醒了一点,看清蝴蝶忍的长相后大哭着像对方求了婚,然后被残忍且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金发的少年哭的更大声了,因为中毒的缘故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有些许洁癖的医城淳嫌弃的掏出手帕帮对方擦脸。
动作算不上温柔,但都避开了伤口。
“你和你姐姐很像啊。”蝴蝶忍一边给善逸包扎一边夸医城淳:“对毒的处理很好,如果不是你的话这孩子就要和其他人一样了。”
她指的是中了蜘蛛弟弟的毒后身体萎缩的基本只剩一个脑袋的其他队员们。幸好这次救援及时,其他人身上的毒还能解。
“谢谢,但我还是没有姐姐和爸爸厉害。”医城淳用食指蹭了蹭鼻尖,少见的有些害羞。
相比我妻善逸医城淳的伤要轻些,起码能自己走动。在休息了会后他把金发同伴扶到了一边靠着树坐下,自己坐在旁边,拒绝了隐的帮助,要了卷绷带自己包扎起来。
毒素还有些在影响着思维,我妻善逸靠着树盯着远处放空发呆。
这次还以为真的要死了。
想到这点他又想哭了。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名女性的身影,我妻善逸眨了眨眼挤掉眼泪,看清了向他的方向快速跑来的少女。
虽然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但是只看身材绝对是美女的类型!
难道是……那倒是他的隐形爱慕者吗?!
开始进行奇怪脑补的我妻善逸红着脸挣扎的抬起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然后他看着漂亮姐姐向他跑来,最后一把抱住了身边的小伙伴。
“小淳!”
黑发的男孩愣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后抬手回抱住了抱着自己的人。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的喉咙尝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
“阿姐……”
“……”
“医城淳!!!”
看着相拥的两人,我妻善逸带着怨念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头。
第191章 第191章
我妻善逸不理解为什么他的小伙伴们都有漂亮的姐姐和妹妹。
他也想要啊!不是亲的也行,可爱的师妹和师姐也行啊!可他只有……
“……”我妻善逸的脑内活动停止了一会又继续热闹起来。
看来这个可恶世界只有伊之助没有背叛我了。
因为毒素而全身不能动弹,刚刚抬起手都已经是拼尽全力的我妻善逸开始想念起不知道现在在哪的小伙伴。只是想了半分钟后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可是那家伙长着一张让人嫉妒的美少年脸啊!
虽然性格有些残念……但那是人人都爱的美少年啊可恶!
想到这里,眼睁睁看着小伙伴和漂亮姐姐贴贴的我妻善逸蹲在角落,羡慕和嫉妒的泪水浸湿了绷带。
抱着弟弟把人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的阿药这才转过头看向刚刚好像对着她张开了手的少年。
“……小淳。”阿药靠近弟弟的耳边,小声的问道:“你朋友一直再哭啊,没问题吗?”
医城淳闻言也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我妻善逸。
被白色绷带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几缕金色头发的我妻善逸一边哭还一边瞪着他,嘴里呜呜啊啊的哼着,像是想要控诉什么。
嫌弃的啧了一声,医城淳转过头对阿药露出乖巧的笑容,说道:“阿姐不用管他啦,善逸泪腺比较发达,多哭哭好,排毒。”
我妻善逸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没法出声只能在心里把医城淳骂了一遍。
没有良心!虚伪!过分!假惺惺!
我妻善逸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医城淳这么乖巧的样子!
医城淳看到我妻善逸十分有精神的表现后就暂时没再管他,有些疑惑和担心的看向自家姐姐。
“阿姐,你为什么也会来啊?还穿着这身衣服……身体没关系吗?炼狱先生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在医城淳看来,带走姐姐的炼狱杏寿郎应该一直陪在姐姐身边保护对方才对。这是来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对唯一剩下的亲人有些任性的保护欲。
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离开姐姐身边的!
姐弟两人的动作和刚刚对调了过来,换成医城淳按着阿药检查。
在看到阿药袖子上的血迹后医城淳的表情明显变的冰冷了些。
阿药顺着弟弟的目光也看到了自己衣袖上的血。血迹已经干固,在黑色的队服上其实并不明显,但是医城淳还是十分细心的找到了。
为了安抚医城淳的情绪,阿药主动卷起了袖子,露出细腻白皙,同时也没有一点伤口的手臂给对方查看。
“不要担心,只是帮队员们包扎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我没有受伤。还有……”阿药顿了顿,最终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等回到蝶屋再说吧。”她抬手揉了把医城淳的头发。
关于她的事还是等回去后再说比较合适。
对自家姐姐的性格了如指掌的医城淳猜到对方似乎想要和他说什么重要的事,皱着眉刚要追问就被打断了。
“我是不是错过了感人的再会场景。”蝴蝶忍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所靠坐的这棵树上,足尖轻轻踩着枝头,动作如她名字一般轻盈的宛若蝴蝶一般落到了地上。
“小忍。”阿药开心的喊了声蝴蝶忍的名字,松开了刚刚一直牵着弟弟的手走了过去。
“都已经解决了吗?”她一边问一边观察着蝴蝶忍的状态。
嗯,除了衣服沾了点灰外好像没有受伤……嗯?
阿药眼尖的看到了蝴蝶忍脖子上的红印。
蝴蝶忍的皮肤也很白,是那种拍一下都会留下红印的类型。阿药用手碰了碰,只是看着有些红并没有其他问题。
“啊……这个呀。”蝴蝶忍也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脖颈,笑着说:“是某个讨人厌的家伙弄的,没事一会就消了。”
讨人厌的家伙啊?
阿药观察了下蝴蝶忍的表情,没用多久就猜到对方说的是谁了。
富冈先生……今天又怎么惹小忍生气了。
如蝴蝶忍所说,红印确实过了一会就消失了,天色也慢慢亮了起来。把伤员们都交由隐现带回蝶屋进行后续治疗后她们也准备回鬼杀队了。
受伤相对轻的医城淳表情复杂的看着姐姐和站在姐姐旁边的年轻男人说话。
看上去和姐姐很亲近的样子……炼狱先生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黑发的少年老气横秋的皱起了眉。
加州清光察觉到了医城淳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主公的弟弟后就像对方十分友好的笑了笑。
母亲所教导的礼仪已经刻在了记忆里,即使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医城淳还是很快的回了个礼貌性的微信。
一同被带下山的我妻善逸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伙伴。看到嘴平伊之助不知道为什么被五花大绑的捆住手脚,和他一样动弹不得后对小伙伴长了一张美少年脸的嫉妒就消失了。
“喂!炭治郎呢!”安分了不少的嘴平伊之助在发现灶门炭治郎不在后又变得急躁起来,这次他喊对了对方的名字,可惜本人不在没能听见。
我妻善逸这才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丢了一个,连带着丢了的还有小伙伴可爱的妹妹。
祢豆子小姐!!!
金发的少年急切的转动眼珠,看向在场唯一的柱。
医城淳也看向了阿药。
“不用担心,他们没事。只是和富冈先生先去见主公了。”蝴蝶说到。
医城淳:“我可以问一下蝴蝶小姐是为什么吗?”
相比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医城淳想到的东西更多。察觉到什么他手下意识的靠近了腰间的日轮刀。
“小淳。”阿药皱眉拉住了医城淳的手。
蝴蝶忍没因为医城淳释放出来的敌意感到生气:“阿药的弟弟很聪明嘛。不用问我你也能猜到吧。”
说完之后她抬头看着阿药。
“那么我也要先走了,主公已经就灶门兄妹的事召开了柱合会议。”
阿药一把按住想要上前拦住蝴蝶忍的医城淳,随后在弟弟惊讶的眼神中把他推向了旁边的加州清光。
付丧神十分快速的理解了审神者的意思,将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限制了对方的行动。
“我也一起去可以吗?”阿药上前牵住蝴蝶忍的手,像是撒娇一样亲昵的晃了晃。
“当然可以,阿药是想快点见到炼狱先生吗?”蝴蝶忍回握住了阿药的手,假装不知道对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一样,打趣道:“才五天的时间没见就这样了呀,阿药真是离不开炼狱先生呢。”
一开始阿药还会觉得害羞,但现在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回复。
“是啊,已经五天没见面了。新烤的红薯干得快点给杏寿郎,不然就错过最好吃的时候了。”
“……”
蝴蝶忍觉得好像是自己给自己找了袋狗粮吃。
决定好和蝴蝶忍一起去参加柱合会议后阿药在出发前抱了抱医城淳。
“嗯——小淳真的长大了呀,都快和我一样高了。”看着身板和外貌越来越像父亲的医城淳阿药有些感慨。
医城淳抿着唇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阿姐是真的按住了他……力道大的他根本没法反抗。
阿药还以为对方是在想灶门兄妹的事,像小时候一样安抚性的顺了顺少年的头发。
“别担心,炭治郎和祢豆子会没事的。小淳在蝶屋等着我就好。”
“……”
半响后医城淳才抬起头,主动蹭了蹭阿药的掌心,笑着回复道:“嗯,我知道了啦,会等着阿姐的。”
少年的笑容和小时候一样,满是信任。
马不停蹄的赶回鬼杀队后阿药看到了同样刚刚赶回来的炼狱杏寿郎。
此时距离柱合会议开始还有一小段时间,趁着人少,阿药抱住了炼狱杏寿郎的腰,将脑袋搁在对方胸口像小猫一样蹭了蹭。
炼狱杏寿郎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有些低,取下披风将人裹了起来。少女的发顶贴着他下颚,蹭的他有些痒,忍不住问道:“唔姆,阿药这是在干什么?”
“嗯——”阿药哼了哼,“在吸取养分。”
身上的披风都是猎鬼人身上的温度和味道,抱着的人也一如既往的暖乎乎,给与了阿药充分的安全感。
“哈哈哈,这样啊,那我也要!”
炼狱杏寿郎抬手环住阿药,将人抱紧,有些孩子气的也开始吸取对方身上的养分。
“……他们在干嘛呢。”远处的不死川实弥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人。
啊,是眼花了吗?总觉得那两人身边的空气里都开始飘起画风可爱配色甜蜜的小花了。
“恋人之间的正常互动啊,很不错!很华丽!”站在旁边的宇髄天元看起来有些欣慰。
甘露寺蜜璃用手捂着眼睛,却又忍不住偷偷张开手指透过指缝去看,连红成了和头发一个颜色。
坐在树上的伊黑小芭内没去看炼狱杏寿郎和阿药两人,只是专心的悄悄观察着甘露寺蜜璃,在看到对方红彤彤的脸后忍不住在感叹真可爱。
虽然大家反应各异,但有了阿药和炼狱杏寿郎的互动,这次柱合会议的气氛似乎没那么严肃了。
第192章 第192章
恋人的怀抱是最好的能量补充站——
阿药心满意足的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埋在了炼狱杏寿郎胸口,鼻尖都是熟悉的气息,冰凉的身体也因为对方的体温变的稍微温暖了一点。
少女发出满足的轻叹声,如果不是考虑到场景和时间不合适,她或许会把少年推倒,裹着披风把自己整个人都塞到对方温暖的怀抱中——私下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在难得清闲的午后,两人就会这样相拥着的躺在刚刚晒过太阳的榻榻米上,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就已经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了。
但是偶尔,属于两个人的时光会被阿吉和流月打破。
橘猫的占有欲很强,出去玩一圈回来如果看到阿药和炼狱杏寿郎腻歪在一起就会嘴里骂骂咧咧的跑过去,把自己挤进两人中间,抬着脑袋用肉垫拍拍阿药的脸,撒娇要对方给她挠下巴。
而白犬流月则是阿吉的跟屁虫,阿吉在哪她就在哪。十几斤的体重往两人身上一压,再怎么也躺不下去了。
阿药抱着青年腰,鼻尖凑到对方脖颈侧蹭了蹭。她仿佛能听见皮肤下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嘴唇忍不住的轻轻贴了上去,肌肤相贴时所感受到的生机对阿药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披风遮挡住了少女的动作,只有炼狱杏寿郎察觉到阿药在做什么。冰凉柔软的唇贴在他颈侧的皮肤上,少女的呼吸也因为这个动作洒在颈肩。
“唔……”炼狱杏寿郎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这个动作让阿药的唇和他的皮肤贴的更紧了一点。
“……”阿药十分努力的克制了才没有让自己做出伸出舌头舔舔的举动。
好在炼狱杏寿郎很快反应过来,松开了阿药,扶着少女的肩把人稍稍推开了些,小声问道:“是饿了吗?”
面前的恋人垂着眼睛,在纤长睫毛的遮挡下是一双桃红色的眼睛。
阿药眼睛原本的颜色是漂亮淡雅的浅紫色,在使用血鬼术和一些其他情况下会变成桃红。
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她饿了。
阿药抿着嘴点了点头。有和付丧神的契约挡在中间,她对人肉的渴求接近于无,但那也只是接近,该饿还是会饿,人类的血肉对她来说依旧带着些许吸引力,但是都在可控范围内。
打个比方,对于普通的恶鬼来说,人类是类似毒/品的存在,如果不吃他们会被饥饿折磨,最后还可能会丧失理智,直到重新吃饱为止。
而对于阿药来说,人类的血肉应该就是一份放在面前的诱人大餐,可以吃,但不吃也不会饿死,想吃的欲/望忍忍就能挨过去,只是一段时间后饥饿感依旧会存在。
动物的血肉勉强能缓解,而人类的血液则是能从根本上解决。以阿药目前的状况来讲,大概八十到一百毫升就能够她撑个十天半个月不会饿的——这是和朝海歌慎悟住海边的那一段日子里阿药自己研究出来的。
这件事只有柱们和产屋敷耀哉知晓。炼狱杏寿郎主动提出抽自己的血给阿药。队里的每一位剑士和负责后勤的隐都在蝶屋定期献血,以补充医疗用的血库需求更何况半个月抽一次一百毫升的血对任何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来说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除了炼狱杏寿郎以外,蝴蝶姐妹和甘露寺蜜璃,甚至不死川实弥都愿意提供血液。
但是,曾经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喝过炼狱杏寿郎的血,伤害了恋人长阿药很抗拒,始终下不去口。
一直出于饥饿的状态虽然很难受,但是习惯就好了,动物的血肉和人类的食物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饥饿感。
反正饿不死!
直到后来用来装血的袋子都是蝴蝶香奈惠用心改装过的,不再是透明的器具,从外观上也就看不出里面是血,心里的抗拒也就减少了许多。
再加上蝴蝶香奈惠拿着纸笔,一脸认真等她喝完记录感受的样子让阿药总有一种自己是在做美食品鉴的错觉。
当时心情有些许复杂但是认真的喝完恋人和朋友们献的血后阿药满血复活,并且确定了普通人与稀血之间的区别。
普通的血液需要喝下至少一百毫升才能解决饥饿感,但是稀血大概一小口,二十毫升左右的量就可以了。
不知道血到正常鬼嘴里是什么味道,对阿药来说身为稀血的不死川实弥的血就像是浓缩糖浆,一口下去就热量爆炸那种。
总之从那之后阿药半个月就会食用少量的人类血液来抵消鬼的身体给她带来的印象,而血液的提供者一直都是炼狱杏寿郎。
“有一点……”阿药眨了眨眼,再次睁开后瞳孔恢复了透亮的浅紫色。
她看到正抬手和她打招呼的蝴蝶香奈惠,以及跟在香奈惠旁边一起进了院子的时透无一郎。
柱基本都到齐了,隐应该也快把灶门兄妹带来了。
阿药从炼狱杏寿郎怀里退了出来,把身上的披风取下重新给青年带上,跟着对方走到广间前后带上了潮海歌慎悟做的面具,退倒了一边树木的阴影下。
当隐带灶门炭治郎以及装着灶门祢豆子的木箱来到院子后,柱合会议正式开始了。
…
当灶门炭治郎在昏睡中被喊醒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双手被束缚在身后。他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四下寻找起妹妹的身影。
阿药发现灶门炭治郎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段时间才移开,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认出了自己。
柱们站成一排,一边观察着地上的少年,一边等待着主公的到来。
在产屋敷耀哉到来前,柱们对灶门炭治郎进行了一系列的提问。
“那是你的亲人,所以你才会包庇她。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听着树上伊黑小芭内所说的话,阿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袖子下的手。
看着努力为妹妹解释,跪坐在地上孤立无援的灶门炭治郎。阿药突然觉得她真的十分幸运了。
至少当时,今天在场的人里有三分之一是替她说话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阿药是被一阵骚动吵回神的。她顺着骚动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拿着日轮刀作势要捅/进装着灶门祢豆子木箱的不死川实弥被灶门炭治郎一个头锤砸到在了地上。
“嘶——”看着不死川实弥倒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爬起来的阿药倒吸了一口冷气,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只是看着就好痛啊……炭治郎看着怎么没事一样。
只是做做样子,没想真的下刀的不死川实弥从地上站了起来。脑袋一阵一阵的痛,在加上甘露寺蜜璃在旁边偷笑的声音让他心情更糟了。
在不死川实弥对着灶门炭治郎抬起刀的同时产屋敷耀哉的到来制止了他。
年轻的鬼杀队主公带着自己的继承人——产屋敷辉利哉来到了广间。
简单的寒暄过后,产屋敷耀哉先向柱们宣布了对自己对灶门兄妹的处理决定,并给众人念了来自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的信。
在信的末尾,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现任水柱富冈义勇,以及刚刚入队的新人灶门炭治郎都做出了承诺——如果灶门祢豆子出现吃人的行为,他们都会切腹谢罪。
灶门炭治郎先不说,前任与现任水柱的承诺就有足够重的分量了。再加上阿药的存在,柱们对灶门祢豆子的接受度也更高了一些。
随后,提到鬼舞辻无惨时阿药看到柱们突然失去了冷静,按着灶门炭治郎脑袋的不死川实弥更是抓着少年的头发用力摇晃,不停追问。
阿药十分怀疑不死川实弥是为了报复刚刚那一记头锤才这么做的。
最后,为了测试祢豆子是否真的可以忍住不去伤人,不死川实弥把箱子拎进了室内的阴影下。用日轮刀在箱上刺出了个洞,随后划开手臂,让血顺着洞滴入箱内。
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阿药也提灶门兄妹紧张了起来。
幸而最后祢豆子完成了考验,甚至比阿药做的更好。
阿药是靠着付丧神们才能抵挡住稀血对她的诱惑,而祢豆子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压下了鬼的本能。
因为阿药的存在诅咒基本没有蔓延的产屋敷耀哉用自己的双眼见证了这一切。
看着赌气一般闭着眼扭过头不去看不死川实弥的祢豆子。阿药终于忍不住从树下的阴影走出。
“主公大人,既然祢豆子通过了考核,之后可以把那孩子暂时交给我照顾吗?”
在黑发的主公点头同意后,阿药走上前将矮自己差不多一个头的灶门祢豆子涌入了怀里。
祢豆子有些迷茫的靠在阿药怀里,感受着与自己相似的体温,半响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紧绷着身体努力去抵抗稀血对自己的吸引力。
“啧。”不死川实弥收回了日轮刀,现在的场景总有一种他是唯一大恶人的感觉。
在阿药看过来后他哼了一声,抬起已经自己用手帕包住的伤口:“看什么看,这次我没有弄到榻榻米上!绝对不会被讨厌!”
“……”这是忍住没笑的阿药。
“噗……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的宇髄天元。
第193章 第193章
柱合会议结束后满身是伤的灶门炭治郎终于被隐送进蝶屋和小伙伴们汇合了。而灶门祢豆子则是暂时在阿药的房间住下。
等灶门炭治郎的伤恢复差不多之后阿药把对方和医城淳喊到自己的房间,随后告知了少年们关于自己变成了鬼,以及灶门竹雄还活着的事。
房间里异常安静。阿药不敢去看医城淳的表情,只能左手阿吉右手流月,怀里再抱个缩小版的祢豆子用来缓解紧张。
“汪呜……”流月趴在地上,用鼻子哼哼着发出委屈的的声音。它时不时转头看着阿药不停挼它后背毛的手,十分心疼那些飘在空气中的白色毛毛。
要变成秃汪了——
比起流月阿吉要聪明的多,它直接抱着阿药的手,自己蹭的起劲,左一下右一下,就为个均匀脱离斑秃的危险。
得知弟弟还活着的消息后开心得红了眼眶的灶门炭治郎敏锐的感知到了身边医城淳的情绪变化,暂时收起了想要追问竹雄情况的心思。
“弥豆子。”灶门炭治郎朝妹妹招了招手,小声的喊着对方的名字。原本像娃娃一样安静的窝在阿药怀里的女孩立马跳到地上,扑到了兄长怀里。
灶门炭治郎认真的向阿药道谢后就牵着妹妹的手离开了,把剩下的空间都留给医城姐弟。
知道竹雄没事他就很满足了,其他的事之后有的是时间问。
“刚刚阿淳的表情真的很吓人啊。”灶门炭治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都不用仔细闻就能感受到弥漫在整个空气里的愤怒和……不甘?
少年手里牵着妹妹,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向阿药房间的方向。
“应该……不会吵起来吧?”
此时房间里的医城姐弟当然没吵起来,吵架这种事情从来没在她两之间发生过。
一般来说一个家庭里的孩子之间闹矛盾发生争吵是正常的,但这十几年医城药和医城淳从来没对互相说过一句重话,除了抢着干活做家务外也没争抢过什么东西。不管在哪都可以说是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姐弟相处方式。
现在也是一样,即使医城淳再生气也依旧无法去责备自己的姐姐。
姐姐做错了什么吗?没有。他会因为姐姐变成了鬼而远离厌恶对方吗?当然不会!
只是……
唯一让医城淳生气的事只是阿药现在才告诉他这些。
十几岁的少年感受到了不被信任的委屈,也因自己的弱小而生气。
如果他再强一些……阿姐是不是就会早些和他说了?
灶门炭治郎带着祢豆子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里房间里剩下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房间里安静到了让人会感到喘不上气的程度。
在阿药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打破此刻凝固的气氛前医城淳突然站了起来。
“小淳?”阿药有些慌张的抬头看着医城淳,心里的不安让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抓住了对方的手。
“……”医城淳叹了口气,回握住了阿药手。
“我没生阿姐的气。”他轻轻说道,声音听上去略带干涩的沙哑。“但也仅限这一次而已。”
“下一次。”医城淳握紧了阿药的手,蹲下身与对方对视。“如果阿姐再像我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我一定会生气的!”
“一个月……不对一辈子不理你那种!”
似乎是被医城淳的‘威胁’吓到了,阿药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嗯……我知道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她笑着将成长了不少的弟弟拥到怀里,用手帕轻轻覆上对方的眼睛。
“所以不要哭了。”
“我没哭!”
“啊……嗯嗯,没有哭没有哭。”
……
和弟弟坦白完后的阿药放下了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最近每天都过的充实又开心。
但炼狱杏寿郎过的就没那么舒心了。
年轻的炎柱发现,最近和恋人独处和见面的时间变少了,而原因似乎就出在他未来的小舅子身上。
一次两次炼狱杏寿郎还没发现什么,但是次数多了之后他发现自己最近来找阿药,刚刚见面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医城淳就会突然出现,以各种理由哄的阿药离开。
就比如今天——
“阿姐!”医城淳趴在阿药房间的窗沿上露出了个脑袋,背后还背着几个不大不小的葫芦。
最近医城淳和其他小伙伴一起练习吹葫芦,身上一般都带着一两个,空闲的时候就拿下来吹。
葫芦们碰撞时发出略带沉闷的轻响,呯呯啪啪的像是跑了调的风铃声。
“炼狱先生。”医城淳十分有礼貌的向炼狱杏寿郎打了招呼才转头看向坐在青年旁边,正在给对方倒茶的阿药。
两人中间的小矮桌上放着做工精致的和果子,以及一小碗冒着热气的芝士焗红薯。那碗芝士焗红薯用的是队里厨房统一购买的碗,一看就是阿药自己做的。
医城淳的眉头皱了一瞬又飞快松开,声音里带着些焦急的向阿药:“阿姐,兔三郎好像要生了,你去看看吧。”
兔三郎是蝶屋兔园里的一直怀孕小母兔,前两天医城淳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带走自己养,并且给母兔子起了个偏男性的名字。
养就养吧,谁规定男孩子不可以喜欢小兔子呢。当时得着这个消息的阿药这样想着,并盘算怎么给兔子绝育。
毕竟是小淳想当做宠物养的兔子,生出来的小兔子当然也不能和兔园里其它肉兔一样到了时间就送去厨房。
“兔三郎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与阿药长相有着五六分相似的少年半垂着眼表情担忧,声音似乎也带了些哽咽。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
虽然不清楚兔子是否也会难产,但是看着弟弟现在的表情阿药没法不管。
看来小淳真的很喜欢兔子,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呢?
“抱歉杏寿郎,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先去看看兔三郎。”阿药和炼狱杏寿郎说了一声,得到对方的回应后才起身带着自己的医药箱去找兔三郎。
看着阿药离开房间后医城淳才转头看向房间里剩下的人,巧的是对方也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碰在一起半响后医城淳先开口。
“那么我也去看兔三郎了,炼狱先生再见。”他笑着和炼狱杏寿郎告别,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叫住。
“我做了什么让小淳生气的事吗?”
和医城淳较为疏离的称呼相比,炼狱杏寿郎直接喊了对方的名字。
医城淳停下脚步,从窗外回头看向炼狱杏寿郎,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随后依旧笑容乖巧的回答:“怎么会呢,炼狱先生并没有做什么让我生气的事。”
或者说……他就是生气什么都没有做的对方。
医城淳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是迁怒。阿药的事完全不能怪在炼狱杏寿郎身上,但是还年少的他违法自己消化这些负面情绪,只能孩子气的迁怒于当初带着阿药的炼狱杏寿郎。
“唔姆……说起来我大概也能猜到你生气的理由。”炼狱杏寿郎起身走到窗边,打量着那名与弟弟千寿郎年纪相仿的少年。
“我也能理解。”
“但是你没有发现这几天你所做的事开始给阿药造成麻烦了吗?”炼狱杏寿郎用着绝对算不上柔和的语气,甚至带着些训斥的意思说到。
“我——”
医城淳下意识想要反驳,但脑袋在运转过后告诉他炼狱杏寿郎说的是正确的,他无法否定。
这些天他一直找各种理由,让阿药基本没法和炼狱杏寿郎安静的待上十分钟。然而目的达到的同时也打乱了阿药每天的安排,让阿药只能每天抽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她当天原定做的事情。
一直观察着医城淳的炼狱杏寿郎在发现对方表情的变化后才放缓了语气,但同时也习惯性的提高了音量。
“知道了的话就换种方式吧!”
“我就站在这里!如果让你生气的对象是我那就直接和我说吧,能让你消气的方式无论什么我都奉陪!”
炼狱杏寿郎突然提高的音量吓的医城淳一个激灵。他看抱着手站在窗前的炼狱杏寿郎。
青年的头发在白天就像是正在燃烧的金红色火焰,有些刺眼的同时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医城家姐弟关系好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他们两人的审美也十分相识。
像太阳一样正直有炙热的人……果然没法真心讨厌起来。
但是……
医城淳偏头看着炼狱杏寿郎,比阿药更深一点的紫色眼睛里一闪而过了什么。
“真的,什么方式都可以吗?”
第194章 第194章
阿药最近有些烦恼——弟弟医城淳不知道什么原因变的有些粘人。
不过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阿药也不是不能理解弟弟的变化。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烦恼和困扰,但也是不会对她造成太大影响的程度。
除了和炼狱杏寿郎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些……
不过!总的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个甜蜜的烦恼。
只是没过几天这个甜蜜的烦恼突然就变成了真的困扰。
“……小淳又出找杏寿郎了吗?”阿药整理绷带的手顿了顿,又做起了思考时下意识咬指尖的动作。
“是啊,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吧。”蝴蝶香奈惠抬着本子一边清点医疗物品的库存,一边回答阿药。
在药瓶后面打了个圈表示需要补充库存后她回头看向阿药。“家里人和喜欢的人相处不错是好事啊,不应该开心吗?阿药你怎么这幅表情呀。”
蝴蝶香奈惠笑着用笔盖那一边戳了戳阿药的脸颊。
“唔嗯……”阿药偏头避开了蝴蝶香奈惠捣乱的手,忧虑的重重叹了口气。
“是好事吧……”
三天前医城淳突然不粘自己了,阿药还以为是这几天下来对方有了她不会再离开的安全感才恢复正常的。只是没想到……
医城淳只是换了个对象继续缠着。而这个对象正是她的恋人炼狱杏寿郎。
还以为之后能和恋人过一段独处时间的阿药第二天就幻想破灭了。
那天一大早医城淳就和炼狱杏寿郎出门了,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灰扑扑的带着一身轻伤的回来,炼狱杏寿郎身上虽然没有伤,但也灰头土脸有些狼狈的感觉。
阿药抱着两人换下来的脏衣服不禁疑惑道:“你们这是……去泥坑里玩相扑了吗?”
炼狱杏寿郎的白披风都被泥灰染的像块破布了。
听到阿药的问题后医城淳看上去不太开心抿着嘴没说话。炼狱杏寿郎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精气十足的回答了阿药。
“哈哈哈哈!唔姆差不多吧!相扑吗?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回答了,好像又没有回答。
“……”阿药沉默的和炼狱杏寿郎对视了半响,对方抱着手,刚刚洗完澡头发在半干的状态下额前像是猫头鹰翎羽的头发软软的贴在额头上,看着到比平时多了几分少年感。
对方安静的和她对视着,没有一点想要率先移开视线的意思。
看上去是真的不打算说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了……
“哈……”妥协般的叹了口气,阿药抱着两人的脏衣服离开了。“知道了知道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们不要真的去泥坑里玩相扑啊。”
“诶!不可以吗?”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
“……”
“当然不可以啊,杏寿郎是笨蛋吗!”有些被气到丢下衣服回头对着青年的脸一顿揉的阿药。
年轻的炎柱松松的环住扑在自己身上少女的腰,并没有躲开对方的手。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不会那样做的!”
医城淳在旁边看着两人不开心的用鼻子哼哼了两声,拉过一边路过的狐之助就把脸埋在式神的肚子上一顿猛蹭。
他之前向炼狱杏寿郎提出了挑战,并让对方答应输了就不会再靠近阿药。
而炼狱杏寿郎并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一副胸有成竹,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输的模样。而事实也是如此。
该说不愧是柱吗?医城淳全程都被按着打,只在最后取了巧,趁机把对方扑倒了泥坑了算作报复。
可恶——
郁闷至极的少年越发用力去蹭狐狸式神软乎乎的肚皮。
“诶!诶诶诶诶!!!!”狐之助掐着嗓子发出了尖叫声,惊恐的用四个肉垫抵着少年的脑袋上试图将对方推开。
它是不讨厌被人这样揉啦,但是太突然的话也是会吓狐一跳的!
过了一会医城淳从狐之助的肚皮上抬起头,一只手抱着式神,另一只抬起来抹了把脸。
“……”少年不停的用鼻子吹气手在鼻子下用力蹭了几下也依旧觉得有毛糊在脸上和鼻腔里。
“狐之助……”医城淳皱着眉把狐狸式神放下,打算直接去洗把脸。他抓着自己的袖子凑到狐之助面前,宽松的袖子上全是白色夹橙色的狐狸毛,乍一看好像把深色的袖子都染成灰色了。
“动物换毛的季节应该还没有到,你要不去检查一下?”
“……”
最注重皮毛的狐之助看着少年袖子上的毛,嗷一声就哭了。
你埋我肚皮还嫌我掉毛!?它也不想的啊,只是……只是最近审神者做的油豆腐太好吃了它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呜——
狐狸式神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瞪了一眼医城淳,转身跑开了。
它要回去问问师傅要怎么防止掉毛,说起来它的尾巴最近好像,似乎……确实没之前那么厚实蓬松了。
想到这里的狐之助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
总之从那天之后阿药就发现医城淳天天来找的人从她变成了炼狱杏寿郎。两人出去也从不告诉阿药他们去做了什么,问就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后来,从昨天开始灶门炭治郎,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似乎也加入了进去。只是我妻善逸看上去似乎是被嘴平伊之助生拉硬拽带过去的,每次回来都把脸哭的惨不忍睹。
“大概是什么训练吧。”蝴蝶香奈惠安慰阿药道:“炼狱君好像挺看重炭治郎那个孩子。”
阿药也隐约看出来了炼狱杏寿郎似乎有收灶门炭治郎为继子的迹象。而医城淳……
前两天不死川实弥来和她提想让医城淳做他继子的时候阿药还被吓了一跳。虽然很想问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但是白发的猎鬼人一副只是来通知一声这件事的样子说完就走了。
想到不死川实弥阿药又想起了另一个少年。
好像是叫玄弥对吧……不愧是兄弟长的真的很像,只是……
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让阿药有些在意。
看着突然发起呆的少女蝴蝶香奈惠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喂喂——阿药小姐的灵魂还在家吗?在想什么呀这么入迷。”
私底下的蝴蝶香奈惠和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温柔稳重不同,也有像这样稍微活泼的一面。
回过神的阿药握住了蝴蝶香奈惠的手,她能看出来对方今天都有在意无意的逗她开心,她再继续纠结炼狱杏寿郎和小淳的事就有些过渡担心了。
反正……不是去泥塘里玩相扑就好。
“没什么,只是在想晚上吃什么好。”
……
今日的晚餐是来自隔壁国的美食——火锅!
主要是在处理食材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菜备多了,阿药干脆就让狐之助在万屋买了两个火锅和火锅底料,打算尝试曾经在菜谱上看过的火锅。
值得一提的是,出于好奇阿药还买了一份标着【禁止任何一振鹤丸国永购买】的超超辣火锅底料。
鹤丸国永是那个鹤丸国永‘刀匠五条国永的成名作。
收到火锅底料的阿药回想着父亲的睡前故事里所提到的名刀。
唔……看来会是位很怕辣的付丧神,如果以后能遇到的话要稍微注意一些呢。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阿药对鹤丸国永产生了很大的误解。她要到很久之后才会知道店家之所以这样标注只是因为害怕有’搞事鹤‘之称的鹤丸国永拿去恶作剧而已,和怕辣没有任何关系。
不得不说火锅真的很方便,只用把汤底煮好就行。菜品方面洗干净切好放盘子里就能端上桌。
秉承着买都买了的想法阿药最后还是把超超激辣的火锅底料放到了锅里。当锅上桌的时候颜色和味道都告诉了在场所有人它有多危险。
晚饭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去碰看起来就很辣的那一锅,直到吃的差不多了,突然有人提议进行一个耐辣挑战。
等阿药领着灶门祢豆子,端着新的菜回来时已经辣趴一大批人了,只有医城淳和炼狱杏寿郎两个人守在锅前。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完全听不进阿药的劝,非要比个输赢。阿药没办法只能在旁边递冰镇的牛奶给两人解辣。
只是大家没想到的是,最后的赢家居然是中途加入进来的不死川实弥。
那天晚上医城淳和炼狱杏寿郎都因为胃疼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才好一些。
这样稍显平淡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在灶门炭治郎几人学会了’全集中‘的呼吸法之后戛然而止。
身为炎柱的炼狱杏寿郎收到了新的任务,他来到蝶屋找到正在巩固练习全集中的少年们,让四人准备好和他一起乘坐上任务目标的无限列车。
阿药再得知这件事后莫名的有些心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在和付丧神们签订契约,又在御影神社学习了一段时间后的阿药直觉变得异常准确。几乎没怎么犹豫她就向炼狱杏寿郎提出要跟着一起去的要求。
炼狱杏寿郎看着眼前神情认真又严肃的少女,一瞬间感觉像是回到了两年前夜晚。
请带我去鬼杀队吧。
“清带着我一起去吧!”
这次,炼狱杏寿郎也没有拒绝。
…
就在她们出发的那天,御影神社的神明坐在神社的屋顶。抬起手去触碰半空中那些只有他看得见的红线。
他挑出属于阿药的拿一根,指尖轻轻抚过那根相较其它的线更为纤细一些的红线。
“要开始了啊……”
一只紫色的蝴蝶停在了红线上,御影轻轻的对齐吹了一口气,蝴蝶碎成了一片片柔软的花瓣,悠悠的飘像远处。
第195章 第195章
“呼呼——”
阿药坐在光线略微昏暗的面馆内,面前放着一碗热乎乎的乌冬。她把油豆腐小心的吹凉,趁着老板不注意喂给了蹲在一边等的流口水的狐之助。
坐在阿药对面的炼狱杏寿郎吸溜了一口面后大声的夸赞:“好吃!”
声音把狐之助吓了一跳,差点被油豆腐噎住,阿药赶紧给狐狸式神顺了顺背。
趴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男人也被吓醒了,迷茫的抬头左右看了看,手里还握着清酒杯。
与此同时拉面店的门被打开,一名穿着便服的黑发队友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店内中央的两人。
金发与银发,像是阳光与月光的交织。青年和少女面对面坐着,即使没有过多的交流彼此之间散发出的气场在旁人看来也会觉得两人关系很亲近。
“炎柱大人,医城小姐。”剑士礼貌的冲两人打招呼。
阿药知道来人是要向炼狱杏寿郎汇报关于无限列车的事,便抱着狐之助起身让出了位置。
她将只吃了几口的乌冬放到一边,这家点的汤底熬的十分浓厚醇香,好吃是好吃,但阿药最近的食欲都不太好,特别是在鬼的身体并不需要人类的食物提供营养的情况下。
刚好将自己的拉面吃完的猎鬼人动作自然的拿过了阿药没能吃完的乌冬继续吃了起来。
“麻烦老板再上一碗……”阿药看到炼狱杏寿郎消灭食物的速度后笑着改口:“不,还是再上两碗豚骨面吧,要大份的。”
得到老板的回应后阿药轻轻拍了下炼狱杏寿郎的手背,和对方说自己在外面等后就抱着狐之助出了面店。
少女站在门口望着冷清的街道。风卷着一个被丢弃的纸袋,带着“咔啦咔啦”的响声吹过阿药面前。
明明再过一个月左右就会入夏,但今日黄昏的风让阿药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寒意,她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热源。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低头用鼻尖蹭了蹭阿药的手背,毛茸茸的大尾巴卷起来环住少女看上去纤细脆弱的手腕。
狐狸式神讨好似的冲阿药眨了眨眼睛:“这样有暖和一点吗?”
确实挺暖和的,不枉狐之助每天花两小时保养毛发。
“嗯,好多了。”阿药抬手捏住了狐之助的耳朵,轻轻扯了两下。
“但是不要以为我刚刚没看见你悄悄用我的袖子擦爪子哦~”
“嗷呜——”
…
阿药也没站在店外傻乎乎的干等,她找了家做公益品的店进去慢慢的逛着。
店主是位看着很慈祥的阿婆,她让阿药随便看。自己则是拿着报纸唉声叹气。
阿药凭借着出色的视力远远的就能看清报纸上的新闻。头条是「列车上的开膛手杀人魔」。
内容上写着昨夜有一名列车员在车厢残招杀害,被发现时只留下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凶手不知所踪。
此篇报道的最下面还有一段提到了无限列车的事。
无限列车,吃人的列车,在短时间内已经有40名左右的乘客失踪了。
这件事让无限列车停运了一段时间,然而这辆吃人列车将在明天重返轨道开始运行。
炎柱炼狱杏寿郎接到了任务来探查列车上失踪的人是否与鬼有关。
炼狱杏寿郎和阿药提前一天来到了无限列车的起发站了解情况。而同样接到任务的灶门炭治郎他们将会在第二天在列车上与她们汇合。
阿药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炼狱杏寿郎接到这个任务的那天起她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吧。”自言自语的说完后少女叹了口气,拿起一串手链走到柜台钱结账。
店主阿婆很仔细给手链包了起来,看到阿药怀里抱着的狐之助时仍不住抬手揉了揉。
“真是可爱的玩偶先生呢。”
狐狸式神安安静静,努力假装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玩偶。
阿药干脆把狐之助放在桌上给阿婆揉,自己将包好的手链收进包里。
“说起来老婆婆是在打包东西吗?”阿药指了指柜台后堆起来的几个箱子,从没封上的几个能看出来里面装的应该是原本摆在店里售卖的商品。
店主阿婆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最后拍了狐之助的脑袋两下后收回了手,回答道:“是啊……之前无限列车的事和最近开膛手的事闹得人心惶惶,没人敢坐列车,生意也变差了。”
“住在隔壁城市的儿子总感觉这边不安全,让我过去住一段时间。拗不过他我就想着把东西收起一些来,到时候回来了也好打扫柜台。”
阿药点头表示理解,看出老人对这间店的不舍犹豫了会还是稍微安慰了几句:“开膛手的事警察已经在努力调查了,无限列车经过检查也没问题,明天就开始重新运行了。”
“这条街肯定很快会变的和一起一样热闹的。”
…
阿药从阿婆的店里出来时炼狱杏寿郎刚好也和来汇报情况的队员走出了拉面店。
此时太阳光亮已经完全隐入地平线,进入了黑夜。
打了个招呼,阿药安静的跟在炼狱杏寿郎身边由队员带路去往车站。
“说起来……”途中,黑发的队员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好奇的看着阿药背后背着的,用白布裹着类似长木条的物体。
“可以问一下医城小姐背着的是什么吗?”
物体看起来长度绝对超过了四尺,由体型纤细的少女背着格外引人注目。
“啊这个呀。”阿药把身后背着的东西放下来改为抱在了怀里。
“只是我的日轮刀而已,不用太过在意。”
“……”黑发的剑士看着少女的笑容有些愣住,半响后才不自在的挠了挠脸颊,干笑了两声:“哈哈哈哈哈,是这样啊,原来是医城小姐的日轮刀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医城小姐的定位应该是蝶屋的医生才对吧?为什么会有日轮刀!说起来……鬼能用日轮刀吗?真的不会误伤自己吗!
还有那个尺寸过于夸张了吧,真的是刀的话不会是大太刀吧!?
乱七八糟的疑问填满了黑发剑士的脑袋,好在他并没有因此把路带错。
到了列车站后炼狱杏寿郎因为太过直来直往的性格吓到了帮外婆卖便当的小女孩,被人家迎面砸了个红豆包。
“我才不相信有什么鬼呢,我才不怕!”
阿药叹了口气,走上前挡在炼狱杏寿郎面前,靠着毛茸茸的狐之助获取了女孩的信任后向婆孙两询问了有关开膛手和无限列车的事。
得到的回答当然也和报纸上报道的差不多。只是阿药觉得卖便当的阿婆似乎是认识炼狱杏寿郎的,在交流的期间对方似乎一直在用一种怀念的眼神看着金发的猎鬼人。
最后炼狱杏寿郎自掏腰包买光了便当,一部分让送回鬼杀队当伴手礼,另一部分由他自己拿着,打算假装成送便当的去列车的维修厂里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
“阿药要一起吗?”
偷偷潜进昨夜刚刚发生了凶案那辆列车的炼狱杏寿郎站在窗边,向阿药伸出手。
少女毫不犹豫的握上那只手让对方把她拉进车厢。
列车慢慢发动起来,当列车员战战兢兢的来巡视的时候差点被一声声’好吃!‘吓破胆。
他按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列车的两人。
其中金发的青年向还在有些迷茫的他询问了停放无限列车的地方。而在他指出位置后对方就抱横起身边的白发少女——跳!车!了!
列车员的心脏疯狂的跳到快要停跳了,他在列车行驶的疾风中抹了把脸,摇摇晃晃的走回车厢。
“果然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
然而,遗留在座位上装盒饭的盒子无情的提醒着他刚刚这节车厢里确实有人。这个人刚刚带着女朋友在列车行驶的过程中跳车了,并且毫发无损的落地。
“……幻觉,都是幻觉!”
…
阿药跟着炼狱杏寿郎来到了停放无限列车的修理站。工人们都没有怀疑他们是来送便当的。
阿药抬头看着安静的停放在修理站里的无限列车。黑色的列车宛如无言的钢铁猛兽,透着压迫感。
炼狱杏寿郎正向工人们询问无限列车的事时感觉披风被扯了扯。
阿药站在他身后,一手拽着他披风的一角,另一只手按在胸口。
少女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有恶鬼在这里。”
第196章 第196章
这个检修站里,有同类在。
胸口的刻印就像是一个恶鬼探查器一般,从踏入修理站开始就隐隐的发烫。虽然在秀井死后不再会如蚀骨一般疼痛,但阿药依旧能感觉到疼痛宛如有无数的蚂蚁在皮肤上啃咬,细细麻麻的让人无法忽视。
炼狱杏寿郎表面上依旧在专心听工人里带头的师傅讲无限列车的事,手却已经按在了腰间日轮刀的刀柄上。
青年微微偏头,将耳朵凑近阿药。
这是在询问敌人在哪的意思。
“具体位置不太清楚。”阿药微微皱眉,鼻尖动了动努力分辨着空气里的味道。
她做不到像灶门炭治郎那样能闻出旁人情绪的气味,但正常的气味倒是能轻松分辨。
炭和汗水的气味,从列车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铁皮味,不太明显的铁锈味以及混迹在其中,比铁锈味更加腥甜的——人类血液的气味。
阿药看向检修站后方。
“应该在那后面。”
她抬手给炼狱杏寿郎指出了方向,与此同时有工人拿着便当打算送去给在后方工作的同伴。
阿药快步上去拦住了那名看上去还要比她小一两岁的少年,笑着向对方伸出手:“让我去送吧,你快去和大家一起吃吧。”
少年有些呆愣的看着阿药的脸,血液涌上脸颊。都没仔细听对方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向他伸出的手下意识的就把手里拎着的便当递了过去。
阿药笑着接过便当,绕开呆在原地的少年,快步往里边走去。
“没出息的。”老师傅用扳手轻轻敲了少年的脑袋一下,等对方回神又转头看向炼狱杏寿郎。
老师傅的语气带着调侃,手放在炼狱杏寿郎背上用力拍了几下,笑道:“是恋人吗?小伙子眼光不错啊!”
“唔姆!”金发的青年抱着手臂背脊挺的笔直,被力气不小的老师傅拍了这么几掌都没摇晃一下。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炼狱杏寿郎的音量似乎比平时还要更大一些。“是恋人没错,阿药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似乎变成了一盆冷水,稀里哗啦的浇在了傻傻的看着阿药背影的几个少年身上。
炼狱杏寿郎说完之后也跟着阿药往修理间后方走。
“喂喂,太粘人的男生会被讨厌的。”老师傅想要拦,毕竟后面的车间放了不少东西,不好让无关人的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阿药不会讨厌我!”少年的嗓门依旧很大。
“……”
老师傅被猎鬼人自信的回答噎了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啊啊啊!怪物!”与此同时后间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
“鬼!有鬼在这里!”时炎扑腾着翅膀,鎹鸦沙哑又略带尖锐的叫声像警报一样响了起来。
老师傅猛的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印着炎纹的披风在他眼前快速掠过,等他反应过来回头看时才发现刚刚站在他身后的金发青年已经向着后车间的方向跑出去了十几米。
回过神的老师傅也赶忙跟了过去。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就是开膛手吗?”阿药看着眼前挟持着一名少年的男人。男人身材壮硕,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眼窝凹陷没有头发,身上布满了圈状的文身。
昨晚阿药和炼狱杏寿郎刚到镇上的时候就遇到了恶鬼袭击人的事件。等他们感到时恶鬼已经逃跑了,只留下重伤的女性。
那名女性最后被抢救了回来,清醒后向负责照顾的隐描述了凶手的长相。
特征和眼前的男人全都对上了。
“开膛手吗?哈哈哈哈哈”男人的手指已经刺入了被挟持少年的胸口,血液的味道慢慢融入了空气里。
“人类取外号到挺有一套的嘛。”
这算是变相承认了。
阿药藏在长袖下的手已经握上了药研藤四郎的刀刃。与此同时金发的猎鬼人也赶到了她身边。
“抱歉……”阿药半垂着眼小声道歉。“还是来迟了些。”
炼狱杏寿郎没回答,抬手拍了下阿药的脑袋后拔出日轮刀挡在了少女身前。
“对自己很自信嘛,小子。”
男人似乎很不满炼狱杏寿郎的这种态度,身上的纹身发出如鬼火一般的幽光,几吸之间就出现在了猎鬼人身后。
“可是,你能跟得上我的速度吗!”男人挟持着人质,像跳蚤一样快速的跳来跳去,躲闪着炼狱杏寿郎的刀刃。
过了一会才腻了一般停下来,开始对猎鬼人进行语言上的嘲讽。
在皮肤清灰的恶鬼洋洋得意的向炼狱杏寿郎描述自己昨晚如何凌/虐一名女性的同时阿药也绕到了他身后。
“速度,就是你的血鬼术吗?”
随着少女的声音一起出现的是刀刃的寒光。
男人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迎接他的是贴着脖颈而过的刀尖。
避开致命伤的男人感觉自己似乎被耍了,生气的想要直接挖出人质的心脏给那两个猎鬼人一个教训。
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了。
“什——”等恶鬼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在刚刚就被阿药用药研藤四郎斩下时新的攻击已经到了面前。
“如果是的话……”少女手里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短刀变成了一把四尺多长的大太刀。
刀刃迎着男人的脑袋挥了过去,带着空气被划破时发出的尖锐声。
男人下意识的发动血鬼术向后撤,而阿药只是脚尖轻轻的在地上一蹬就瞬间拉进了距离。手里的那把大太刀似乎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轻盈的不可思议。
“那你还挺弱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少女挥动大太刀斩下了恶鬼搂着人质的那条手臂。
她的挥刀没有任何技巧,只是靠着力气就轻而易举的斩断了对方的骨头。
’弱’
阿药发现这个字似乎是大部分恶鬼的逆鳞。
皮肤青灰的恶鬼果不其然的向她发出怒吼:“你这个贱人!啊啊啊啊啊啊!”
被斩断的地方在瞬间重新长出,恶鬼身上的纹身发出了刺眼的青光,额头的青筋鼓胀的像是下一秒血液就会撑爆血管和皮肤。
他狠狠一踢身后的墙面,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把刀收起来的少女。
阿药看也没看男人一眼,跪坐在地上若无旁人的检查起少年的伤势。
这显然让恶鬼更加愤怒了,他的喊声宛如野兽的嘶吼,把还留在现场的老师傅吓的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就在男人的手快要触碰到阿药前一秒。
“炎之呼吸壹之型——”
瞬间燃起的火焰像是坚不可摧的城墙一般挡在了阿药和恶鬼之间。
“不知火!”
原本应该冰冷的刀刃却带着滚烫的温度斩下了恶鬼的脖颈。
皮肤青灰的恶鬼直到完全化为灰烬之前都想不通炼狱杏寿郎是怎么在一瞬出现在他面前的。
明明……他是最快的才对……
……
“小伙子,买这么多真的可以吃完吗?”卖便当的阿婆把打包好的便当递了过去。
“不要勉强啊。”
金发的少年笑着接过了便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浪费的!”
阿婆不太相信,看着还想劝一劝却被小孙女拉到了一边。
“外婆快一点啦!那边还有客人要买,我招呼不过来了。”
无限列车今天开始重新运营,列车站附近的商贩们又开始忙碌起来。阿婆被孙女拉走时还担心的回头看。
对上视线后炼狱杏寿郎冲对方比了个拇指,大概意思是让对方放心自己绝对会吃完便当后才把身子从车窗外收了回来,端正的坐在座位上。
炼狱杏寿郎刚刚挺直腰板就有人压在了他肩上。
他偏过头,难得的降低了自己的音量,轻声问道:“还好吗?要不还是留在这里和隐等我回来?”
阿药闻言飞快的找到猎鬼人的手紧紧握住,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轻轻摇了摇。
她皱着眉闭着眼,脸色略显苍白。
“只是有些晕车,一会就好了。”
可是此时列车还没发车,真正让阿药难受的是胸口的刻印一直都在发烫,并且带着如被蚁虫啃咬的疼痛感。时间长了都疼的她有些犯恶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没反应,今天一上车刻印就一直提醒她列车上有恶鬼存在。但是阿药让药研去搜了一圈都没发现异常。
这让原本就对炼狱杏寿郎这次任务感到不安的阿药更加不安了。恨不得把自己和炼狱杏寿郎捆在一起,像是守护着自己财宝的龙,得时时刻刻让对方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安心。
对于阿药变的突然黏人的行为炼狱杏寿郎适应良好。他把披风脱下来盖在阿药身上,等少女再次靠过来之后主动握住了对方的手。
直到感觉到靠着自己的人身上慢慢暖和起来,呼吸也变的比较平稳之后炼狱杏寿郎才用空闲的手拆开便当开始吃。
与此同时四个少年也热热闹闹的上了列车,按着车票上的号码往阿药他们所在的车厢走。
医城淳在中途还得注意拉住嘴平伊之助不让对方乱跑或者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五分钟后,‘吃人的列车’无限列车再次在铁轨上运行了起来,驶向黑夜。
第197章 第197章
列车缓缓的行驶起来,一开始车厢里还有些喧闹。还没落座的乘客们手里捏着车票寻找自己的位置,在找到之后又会因为放置的动作行李发出不算小的动静
阿药靠在炼狱杏寿郎的肩上,双手紧紧环着对方的手臂。像是飘在冰凉海面上的人紧紧抓住了唯一能拯救她的浮木。
胸前鸟笼的印记处一直传来密密麻麻针戳般的痛,痛到犯恶心,时间一久好像也就麻木了。
出发大概五分钟后车厢里终于安静了些,乘客们坐在座位上或是闭目养神又或是小声的交流。
阿药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改变了下姿势,她睁开一只眼看了下,发现对方在单手解开便当。
确定单手拆开便当并且把饭菜塞到自己嘴里对炼狱杏寿郎并不算困难后阿药又闭上了眼,依旧紧紧的贴着对方的手臂。试图用猎鬼人的体温来缓解自己身上莫名的不适。
“好吃!”几乎是每吃几口金发的青年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声。
阿药知道这是炼狱杏寿郎的习惯,只是对方似乎顾及到她的身体状况,声音不似平时一般响亮。
但有节奏的,一声一声的夸赞还是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他们忍不住向阿药他们的座位这边看过来。
而对于阿药而言炼狱杏寿郎吃东西时的习惯奇妙的似乎成为了她的催眠曲。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
按理来说鬼是不需要睡眠的,但也能睡,只是基本不可能在车厢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睡着。
阿药确实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空白了一段时间,再次醒来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时。
“姐,阿药姐。”
“唔?”阿药眨了眨眼,发现医城淳不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似乎在测量温度。
明明鬼不可能生病。
看到少女终于睁开眼睛的医城淳松了口气,天知道他刚刚看到阿药脸色苍白的靠在炼狱杏寿郎肩上的模样吓了他一跳。
那个样子和阿姐每次生病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少女还是人类时经常生病,特别是十二岁前,有几次严重的时候医城淳都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姐姐了。直到十二岁之后阿药的身体才被父母调理好了些。
从前的经历让医城淳下意识忽略了鬼不会生病这件事。
内心焦虑的他在炼狱杏寿郎的安抚下才勉强冷静下来,没有直接打扰阿药睡觉。
灶门炭治郎几人在看到阿药的状态后也乖巧的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就连嘴平伊之助也难得安静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依旧好奇的东张西望,但也不再咋咋呼呼的大声喊话。
灶门炭治郎有事想要询问炼狱杏寿郎,为了不打扰到阿药她做到了炼狱杏寿郎的另一边,小声的和对方交流。
而医城淳则是做到了三人对面,一直盯着阿药看。直到发现少女的眉头不再紧缩,脸色也好看了一些后才松了口气。
他本想让对方继续睡的,但过了一会就来了个检票员找他们要车票。
炼狱杏寿郎和阿药的车票是由阿药收着的,没有办法医城淳只能叫醒了阿药向对方问车票的位置,过程中还是忍不住给人测了**温。
大概是把炼狱杏寿郎当做暖炉抱了很久的缘故,阿药的体温不像鬼那样冰凉如死人,反而带上了一点点温热。这点热度让医城淳放心了不少。
“小淳?”阿药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身体的不适让她脑袋反应也慢了半拍。
当医城淳和他要车票时她想了好久才抱起腿上的狐之助。
狐狸式神上车开始就兢兢业业的当起了玩偶,他的脖子上挂了个小包,放的是他的零食和一些零碎的小东西,阿药和炼狱杏寿郎的车票也在里边。
医城淳从狐之助的包里翻出了两张车票,连着自己的一起递给了售票员。
这时阿药突然感觉有哪不对,胸口的纹路一瞬间刺痛起来,似乎是想提醒她什么。
少女下意识的就想把票拿回来,但刚抬手检票员就已经把票捡好了。
“咔嚓。”检票用的工具在车票上轻轻一按,在票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孔。
黑眼圈很重,看上去像是被上司剥削加班了好几天的检票员慢吞吞的把票递给了伸出手的阿药。
“请乘客收好您的票。”
连声音都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困意。阿药总觉得这位检票员先生下一秒就会一头栽在地上睡着。
“……谢谢。”
阿药接过票,拿着票上下检查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不对,以为是自己多疑了。
她重新把票收回狐之助的小兜里。这个过程中她发现胸口让人反胃的疼痛似乎瞬间消失了。
“……”阿药抬手在胸口按了按,确定确实不痛了。
“这个难道真的会故障吗?”她小声的自言自语,没有被别人听到。
温暖的手掌放到了她脑袋上揉了揉,阿药下意识的偏过头就看到了猎鬼人担心的表情。
“唔姆!还不舒服吗?要不要继续睡?”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胸口处的疼痛确实消失了,为了不让炼狱杏寿郎担心阿药笑着摇了摇头。
她握住青年的手腕,将对方打手冲脑袋上拉了下来贴在脸颊侧蹭了蹭,轻声说道:“已经没事了。”
炼狱杏寿郎保持着把手放在阿药脸上打动作,仔细的观察了半响确认对方脸色确实变好了许多之后才放心的笑了起来。
“是吗,太好了。”
医城淳不满于被忽视也挤了过来,在阿药苦笑不得的准备安慰对方两句时车厢内的灯泡突然发出接触不良的滋滋声,随后忽明忽暗的闪烁。
这是什么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阿药有些紧张的握住了狐之助点肉垫,而她身边的炼狱杏寿郎也突然站起身,进入了备战转态。
灯泡再次亮起点同时车厢内出现了一只长相丑陋身材巨大的恶鬼。
炎之呼吸带出的火焰在瞬间斩下了恶鬼点头颅,同时也击破了车厢之间间隔的门。几人正好遇上了潜伏在另一个车厢里点恶鬼。
等阿药背上装着祢豆子的箱子跟过去时战斗已经结束了。除了医城淳以外的三名少年都傻乎乎的笑着,绕着炼狱杏寿郎大声喊着:“炼狱大哥——”
“真是的……”阿药看着一片狼藉的车厢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握紧肩带,向前一步跨入车厢中。
“动静那么大会给隐们添麻烦呀。”
“……”
“阿姐你在说什么呀?”医城淳疑惑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女。
“什么隐?”
雪花晃晃悠悠的落到了阿药鼻尖,不过一会就被体温融化变成一颗小小的水滴,冰冰凉凉的。
阿药忍不住抬手擦掉水珠,拉高了脖子上的围巾。
“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再说什么,可能是做梦了吧。”阿药笑着颠了颠背后装药的竹篮。
奇怪……篮子原本就是这么轻吗?
“哈?”走在阿药前面的医城淳扒开树脚的积雪,摘下生长在那的药草丢进自己的篮子里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阿药面前。
他稍稍垫起脚将手心放到阿药的额头摸了摸。
“很好,没有发热。”
随后医城淳像个小老头一样深深叹了口气,有些不满的说道:“看来是冻糊涂了,都让阿姐你在家待着不要跟来了,真是的!”
“太不听话了!”
最后这句医城淳故意放大了音量,在冬日安静的树林里传出来回音。
阿药被逗笑了,配合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装出讨饶的动作,说道:“我知道错了小淳大人,这一次就放过我吧。”
半大的男孩插着腰哼哼了半天,最后还是主动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给阿药绕上,然后牵起对方的手往家走。
阿药基本是被医城淳拉着走的,她将手放在两条围巾上愣愣的出神。
橘色和蓝色的围巾已经用了很久开始起毛球了。阿药记的很清楚这两天围巾是妈妈三年前织给她们的。
可是……
可是她记得自己应该有一条红色的才对,像火焰一样温暖漂亮的红色,是很重要的人送她的。
但是……那个很重要的人又是谁?为什么明明很重要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阿姐你又在发呆了。”
医城淳的声音将阿药从思考中唤醒,阿药这才发现在她发呆的时间了她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到了家门前。
“快进去吧!我已经闻到香味了,妈妈今天煮的肯定是鸡肉炖汤!”医城淳开心的拉着阿药的手完全走,但刚跨出一步就因为身后的人没有动而被拽回了原地。
阿药低着头站在原地,脑子里她自己的声音这么对她说道——「不可以进去。」
可是,为什么不可以进去。
脑袋里突然嗡嗡的响起了不间断的耳鸣声,阿药痛苦的松开了医城淳的手,双手抱住脑袋蹲下了身。
“阿药?发生什么了吗!?”
熟悉却似乎许久没听到过的声音响起,阿药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是听到动静的母亲出来查看,现在对方正担心的像她张开双手焦急的说道:“到妈妈这里来,是头疼吗?会进屋吧。”
“……”阿药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而她一动耳鸣就跟严重了,似乎在阻止她向前。
「不要过去,离开这里。」
脑袋里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阿药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她听从脑袋里声音所说的话转身想要离开这里。而就在她准备转身的一瞬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阿药!”少年清亮的嗓音在一瞬间盖过了脑袋里的声音。
阿药回头便看到金发的少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不舒服的话就快回房间里吧,我们一起回去。”
说完少年松开了阿药的手腕,掌心向上伸到了少女面前。
脑袋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阿药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把手放到了对方的掌心里。
炼狱杏寿郎脸上的担忧淡了不少,牵着阿药跨入了家中。
第198章 第198章
少女从噩梦中惊醒,她看着天花板发呆,后背和手心都已经被冷汗浸透。心脏似乎还沉浸在噩梦的深渊中疯狂的跳动,每一下似乎都想要冲破禁锢它的胸腔逃走。
阿药的视线僵硬的扫过整个房间,然后用力的紧紧闭上了眼。
都是红色的。
房间里的墙壁,地板,家具,每一个物件都染上了和噩梦里一样的血红色,甚至似乎还散发着隐约的血腥味。
温暖而干燥的手心突然覆上了阿药的眼睛,少女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身边人的手臂。
“又做噩梦了吗?”或许是刚刚醒过来,青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带着担心的情绪。
他将蒙着少女眼睛的手晚上挪动,拨开了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轻轻贴在对方冰凉的额头上。
阿药睁开眼睛,炼狱杏寿郎的金发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宛如黑夜里唯一的光亮。
“嗯……”少女抬手挽住了青年的脖颈,对方顺势坐了起来。
炼狱杏寿郎把阿药抱在怀里,像家长哄半夜被噩梦惊醒了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少女的背。摸到对方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以后又把被子拎了起来把人裹住。
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面带笑容的炼狱杏寿郎难得的皱起了眉头,表情带着焦虑。
他的妻子炼狱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晚上就做噩梦,并且怎么也不愿意告诉他噩梦的内容。
今天也是一样。
大概过了十分钟,阿药终于在炼狱杏寿郎温暖的怀抱里缓过来了些,在对方的陪同下带着换洗的衣物进到了浴室里。
“唔姆,我就在外面等你,不要害怕!”金发的青年身着亚麻色的男式浴衣,肩上虚虚的搭着带有火焰印纹的披风。在阿药把门拉上后就轻轻的靠在了门上,从里面能轻松的看见他倒映在门上的影子
阿药一言不发的脱下后背湿透的衣服,没去管披散着的长发,就这样随意坐进了盛满热水的浴池里。
她将身体蜷缩起来,双手环着腿,下晋江红袖长佩等各种完结文都在Q群5②④90吧以9贰巴放在膝盖上,维持着这种十分没有安全感时才会做出的姿势静静的看着门上的倒影。
刚刚,炼狱杏寿郎又问她有关噩梦的内容了。
可是……
浴池里的水哗啦啦响了几声,溢出的水顺着池壁流到了地上。
阿药缩了缩脖子,几乎把整个脸都埋进了水里。
可是哪一边都是噩梦啊。
无论是刚刚的梦还是……这个幻境。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这种生物,两年前也没有发生那件事,她的父母都好好活着。
他们从村子搬到了繁华的城镇,阿药在那里与剑道场的继承人炼狱杏寿郎相遇,两人一见钟情,随后在炼狱杏寿郎十九岁后举办了婚礼成为一天到晚腻歪在一起,让周围所有人都羡慕的夫妻……
整个人都缩进水里的阿药努力睁大眼睛,也不知道是水对眼球的刺激还是别的原因,她的眼睛酸涩的厉害。
如果……
如果不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话,那大概会是个美梦吧。
让身处地狱的人见识过美好的世界后又将人推回地狱。对那个人来说……在地狱里回忆起那些美好的事物时会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随便泡了会阿药就从浴池里起身,擦干净身上,将半湿的长发挽起换上干爽的衣服,又将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晾晒起来后才离开了浴室。
才走出浴室门就被一直等在外面的人用披风抱了起来。对方微微皱着眉,伸手用手指撩起阿药还带着水汽的长发,语气不赞同的说道:“不把头发弄干就出来会容易感冒的。”
他挽住少女的肩膀将人带进怀里,几乎是半抱着人往房间走。
“快点回去我帮你擦干。”
阿药沉默的抓着披风,侧过头看着身边人的脸。
过了半响后她停了下来,不再顺从少年的力道往前走。
“杏寿郎。”
在寂静的冬夜里任何一点声音都格外清晰。
阿药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我得离开这里了。”
或许是因为她也是鬼的缘故,又或许是和付丧神之间的契约。在一开始阿药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很快她就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不论是和她一起采药的医城淳,还是在家里等待她的父母——这一切都是假的。
阿药清楚的知道自己得离开这里,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走进这里。但是看着向她伸出手的少年,看着十六岁时的炼狱杏寿郎,阿药突然没法拒绝。
即使这只是梦境。
只是一个过于美好,美好到对她来说有些残忍了的梦境。
她看着对她伸出手的炼狱杏寿郎,看着站在炼狱杏寿郎身后满脸担忧的望着她的父母。
理智在一瞬间消失,她牵上了炼狱杏寿郎伸过来的手,被拉入了这个梦境中。
“嗯?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呀阿药。”金发的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一样笑了起来,抬手轻轻弹了下阿药的脑门。
“离开这里的话你要去哪里?”炼狱杏寿郎笑着问。
阿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幻境里的时间过的飞快,眼前的炼狱杏寿郎已经二十五岁了。比阿药现实记忆里的更加成熟稳重,褪去少年人的青涩后也更加有魅力。
真像啊……
在心里叹了口气,阿药觉得眼前的人或许就是她想像中的,五年后的炼狱杏寿郎本人。
阿药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离开这里,去到杏寿郎的身边。”
炼狱杏寿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很快的调整过来疑惑的眨了眨眼,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阿药,我不是就在这里吗?”他上前拉住少女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我们快回房间吧,不然你真的会生病的。”
阿药能感受到手下的温度,以及对方有节奏的心跳,这些是都无比真实,但是在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的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因为……
“那个人才不会做出这幅表情。”
阿药抬手抚上了面前这个炼狱杏寿郎的脸。
对方垂着眼看她,不再带着往日里的自信朝气笑容,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些祈求。
像是祈求主人不要抛弃自己的大型犬。
看来制造出这个梦境的人为了把她困在这里有些急躁了。
她认识的炼狱杏寿郎才不会做出这么软弱的表情。
阿药将放在炼狱杏寿郎脸上手该为搭在了对方的脖颈上。二十五岁的炼狱杏寿郎又长高了,她得踮着脚才能完全搂住对方的脖颈。
“我相信……或许这里的事会发生在某一个世界的我们身上。”
在那个没有恶鬼的世界里我依旧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上你,然后像在这里一样陪你到二十五岁,四十五岁,六十五岁……很久很久。
只是那不会是属于我的故事。
“但是现在我得离开了。”
阿药紧紧抱着炼狱杏寿郎的脖颈,下巴搭在对方肩膀上。
不能松开,不能去看杏寿郎的表情。
不然……她可能又会忍不住想留下了。这个梦境很危险,只要一个念头她就会继续陷在里面。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雪,明明落的很慢四周的建筑物却很快的被掩盖,只留下一片苍茫的白色。
被阿药抱住的炼狱杏寿郎没再说话,只是再最后,他轻轻的回抱住了怀里泣不成声的少女。
“别哭。”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审……审神者。”
“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的声音突然穿过了耳膜,直直的刺入混乱的脑海里。
阿药猛的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像是差点差点窒息的人好不容易接触到空气后大口的喘气。
“太好了呜呜呜,审神者大人你终于醒了。”狐狸式神抬扑倒阿药胸口哇哇的大哭起来。
好不容易理清楚情况的阿药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炼狱杏寿郎。
窗外的场景在不断移动,证明着列车还在正常行驶的途中。即使梦境里过去了几年,现实里似乎没过去多久。
阿药一转头没看到炼狱杏寿郎,倒是看脑袋靠在自己腿上的灶门炭治郎,对方满头大汗紧闭双眼,看样子也是陷入了梦境里。
再一转头阿药看见她找的人正闭着眼站在车厢的过道上,手里掐着一个陌生少女的脖颈。
“……狐之助。”阿药吸了口气按住还趴在自己胸口的狐之助,把这只隐形属性大概是老色批的狐狸式神扒了下来。
“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被有些粗暴对待的狐之助乖巧的给阿药转述了她们几人中招昏睡过去发生的事。
“我看审神者大人你们突然都睡着了觉得不对劲就想把你们喊起来。但是那些人突然过来了我就没敢轻举妄动,毕竟我现在还是只狐狸玩偶。”
狐之助抽泣了两下继续说道:“然后我看着他们拿着绳子把自己和炼狱先生他们捆在一起后也睡着了,就想叫大人你起来。
途中炼狱先生突然站了起来掐住了那个女孩子的脖子!吓了我一大跳。
我还以为是醒过来了就喊了炼狱先生两声,没有得到回复后才发现他并没有醒。没办法我只能继续试着喊大人你。
再后来审神者大人你就醒了。呜呜呜呜大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说完狐之助又开始流眼泪。
“我真的快被吓死了,清光先生他们在你昏过去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只能保持本体的转态,他们也很担心审神者大人。”
此时挂在阿药腰间的两振刀剑也震了震,附和狐之助说的话。
阿药说了两句安抚完狐之助和付丧神们,正要思考突然出现他们这节车厢里的几个人类是做什么的,以及怎么样才能把其他几人叫醒时座位对面的箱子动了动。
看上去才三四岁的小女孩推开了箱子爬了出来,嘴里咬着竹筒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自家哥哥身前。
“祢豆子……”
阿药看着不到三头身的小女孩嘴里发着呜呜呀呀的声音,用肉乎乎的小手去推灶门炭治郎的样子,不合时宜的被萌到了。
好可爱……如果祢豆子是她的妹妹就好了。
因为炼狱杏寿郎的离开才会在睡着倒下去的时候靠在阿药腿上的灶门炭治郎突然打了个寒颤。
第199章 第199章
阿药十分喜欢祢豆子。
第一次见面时灶门家的长女就已经快把阿药的好感值刷满了。蜘蛛山事件之后,灶门炭治郎养伤期间祢豆子都是和阿药住在一起,由阿药照看。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孩子体态的灶门祢豆子性格上也变的像个小孩子。
试想一下,一个不到三头身的小可爱,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桃红色大眼睛看着你,时不时还会伸手要抱抱。
谁能不心动?
总之阿药是不能了,特别是祢豆子白天抱着阿橘躺在已经长大不少的流月肚皮上睡觉时。
两只毛茸茸和外表看起来还不到三头身,脸颊肉乎乎的人类幼崽。
三者靠在一起可爱的进行贴贴时就是三倍暴击!
而且小小的祢豆子五官精致又乖巧听话,像个可爱的瓷娃娃。阿药不止一次出现过想把孩子拐回家当自己妹妹养的冲动。
但是想到如果那样做灶门炭治郎绝对不会允许,而小淳大概率会闹变扭之后就也只是想想了。
祢豆子从箱子里爬出来跳到地上后哒哒哒的跑到昏睡的兄长面前,她伸手推了推没得到回应。
维持着小孩子外貌的祢豆困惑子偏了偏脑袋,似乎不能理解兄长为什么睡这么死。她转头看着旁边这个车厢里除她以外唯一醒着的人想要求助。
而在看到阿药的脸色不太好后祢豆子露出了担心表情,她推开兄长的脑袋,自己哼哧哼哧的爬上了阿药的腿上坐下。
“唔嗯嗯——”她用小手捧住了阿药的脸颊揉了揉,嘴里发出焦急的呜呜声。
阿药被梦境搅乱的情绪稍微回升了一些,她抱住祢豆子,低下头和对方贴了贴额头。
在蝶屋那会阿药就发现祢豆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动作。安静的贴了一小会阿药就松开了祢豆子,与她相似的体温让她更快的恢复过来,可以稍微冷静的去思考目前的状况。
“谢谢。”她摸了摸祢豆子的头。
祢豆子看到阿药脸色好了些,满意的‘嗯嗯’了两声后重新跳回地上,尝试去叫醒昏睡的兄长。
阿药站起身检查了下医城淳的状态,确认少年只是因为血鬼术陷入昏睡,并没有其他异样后才松了口气。她用指尖点了点医城淳的眉头,那里紧紧皱出一个川字。
只是……看起来梦境似乎并没有那么美妙。
阿药按了按胸口,鸟笼的纹路依旧带着细细麻麻的刺痛。阿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那是血鬼术做出的梦境大半原因就是即使在梦里,这个地方也会时不时的狠狠痛一阵子,像是某种警报一样。
昏睡之前疼痛有一次短暂的加深,就是列车员检票的一瞬间。这么看来进入梦境的契机大概就是车票被打上孔的一瞬间。
从一开始阿药就觉得列车员的转态很不对劲,是被控制了,还是被鬼收买了?
边想着阿药的视线落在了车厢里其他几个陌生人身上。最后停留在被炼狱杏寿郎掐着脖子的少女身上。
长相普通的少女扎着双麻花辫,身上衣服的用料看起来也十分普通,但并不是最差的,手上没有明显的老茧,以上条件可以推断出家境不算差。而眼下和列车员一样泛着微微的青黑……
阿药猜测他们会帮助恶鬼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对方造梦的能力吧。这个世界上过的如意的人终究是极少数,谁不想沉沦于一场与现实没有差别的美梦之中呢。
美好的梦境就像是毒品,在成瘾之后又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中,任谁都无法再睡一个好觉。
梦境里美好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播放,像是无法关闭的电影,似乎试图再一次把她拖入梦中。
阿药晃了晃脑袋,抿着嘴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金发的猎鬼人,把脸埋在对方比起初识时成长的更加宽阔的背脊上。
强大的求生意识使炼狱杏寿郎的身体在黑发少女试图击破‘核’的一瞬间动了起来。他精准的找到袭击者,手掌死死卡住对方的脖颈将人从地面提了起来。
而此时他对阿药的接近并没有下意识做出抵抗,反而还似乎放松了些,掐着敌人的手也略微松开了一点,给予对方能给呼吸的空间。
恋人身上熟悉的气息以及体温比起祢豆子的贴贴更加成功的安抚了阿药的情绪。
这边才是真实的……
稍微用力的缩紧手臂,阿药在心里告诉自己最多再抱十秒就得松手。
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场所,把人强行拽入梦境的恶鬼还不知道在哪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
内心的倒计时读秒才数到六的时候阿药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声音有些发闷但是很响,吓得她提前松开了炼狱杏寿郎转身查看情况。
“……祢豆子。”阿药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孩额头渗出的血液,以位置来看大概对方试图用头锤叫醒自己兄长,结果撞上去把头给磕破了。
灶门炭治郎的脑袋是鬼杀队里公认的硬啊。
阿药还记得对方在蝶屋养伤那会曾经不小心摔倒一头撞在了在一边吃草的兔子身上。
兔子当场没了,阿药当晚心疼的把可怜的兔子先生和萝卜一起炖了汤。也就是在处理兔子的时候阿药才发现它的头骨几乎都碎了。
原本以为是被压死的……
处理兔子的时候阿药看着破碎的头骨心情复杂。虽然是小体型动物吧,但是正常人类真的能单纯的只用脑袋一击砸碎成年公兔的骨骼并且自己毫发无损吗?
看来灶门炭治郎曾经说过他母亲曾经用头锤击退过熊的事并不是什么美化过后的记忆。
但是这像技能居然是可以遗传的吗?
只是同为灶门家孩子的祢豆子显然没有继承这像技能。变成鬼后强化过的躯体撞上兄长的脑袋还是磕破了皮,而灶门炭治郎的额头上只留下了浅浅的红印。
看着女孩捂着脑袋眼泪打转的模样阿药刚想上前安慰就被突然燃起的玫红色火焰吓的后退了几步,贴到了炼狱杏寿郎背上。
那个是血鬼术吧……
阿药小心的避开火焰,看着生气起来连亲哥都烧的灶门祢豆子没敢上前。
火焰看着吓人但实际上似乎温度并不高,而灶门炭治郎被烧了两次后到真的醒了过来。
通过灶门炭治郎奇妙的嗅觉两人确定了让他们昏睡的原因就出在车票上。
“总之先把那些绳子解开吧。”
阿药拔出药研切断了黑发麻花辫少女和炼狱杏寿郎牵在一起的绳子后转身去解医城淳手上的。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这一行人只有她没被牵上,是觉得她没有战斗力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吗?
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手上的绳子也被祢豆子用血鬼术烧断,但是炼狱杏寿郎几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这些绳子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习惯性的轻咬着指尖,阿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思考。直到耳朵敏锐的捕捉到背后传来的细微声响。
她猛的回头,看到了那名麻花辫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挣脱了炼狱杏寿郎的禁锢正趴在地上找着什么。
在阿药看过去的下一秒,少女捡起了地上如同冰锥一样的武器。
不需要阿药提醒,察觉到杀意的灶门炭治郎轻松的躲过了麻花辫少女的攻击。
善良的少年起初还以为对方是被恶鬼操控了,就像蜘蛛山时那样。
直到其他陌生人也醒了过来,对他们做出进攻的动作。眼神清明,除了眼下都带着睡眠不足导致的乌黑以外丝毫不像被控制的。
恶鬼以美梦为诱饵,用梦中的伊甸园作为报酬来让这些人类替他做事。
可怜的人们或许知道与他们交易的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不知对方实际上是以人为食的恶鬼,在完成交易后她们就会变成对方的一顿美餐。
交涉无果,面对几乎疯狂的几人灶门炭治郎只能将他们打晕。
少年站在车厢中央失落的垂着脑袋。阿药听到他极其小声的自言自语——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留在美梦之中。”
阿药走上前,像对方刚刚夸奖祢豆子一样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在少年疑惑的抬头看过来时笑着说道:“炭治郎真的很厉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
灶门炭治郎张了张嘴又闭上,用力咬住下唇握紧拳头才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嗯——”他重重的应了一声,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湿气。
过了会灶门炭治郎决定独自去寻找列车上恶鬼,而阿药和祢豆子则是留在车厢守着剩下的人。
和灶门炭治郎牵在一起的年轻男性是唯一没对他们做出攻击性的人,对方似乎是患上了严重的肺病。在少年离开前笑着让对方注意安全。
阿药多看了男人两眼,心里有个想法但是没有说出来。
灶门炭治郎离开之后往车厢的前方走,阿药想了想和祢豆子交代了一声带着狐之助和付丧神们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她没和灶门炭治郎说,在对方离开前胸前烙纹的疼痛突然加剧,似乎代表着有其他恶鬼登上了列车。
第200章 第200章
阿药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
阿少女倒在地上呼吸急促,混乱的没有一点节奏,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发尾被血液染的猩红发黑。
大概十分钟前远处传来巨大的声响,随即升起了阵阵黑烟。
阿药甚至能听到人们惊恐的尖叫声,似乎是列车脱轨了。
“……”
少女艰难的呼吸着,她将手撑在地上努力撑起身体,温热的血液像是开业大放送一样争先恐后的从腹部的巨大的伤口处流出,似乎连内脏也要一起带出。
身体的恢复能力下降了……
“咳咳咳……”阿药大声的咳嗽,每一次都会呕出大量的鲜血。
在她身下晕开,染红了大片土地的血液已经超过了一个成年人身体里所能拥有的量。
“啊啊,这幅样子真是令人心痛啊。”站在阿药身前的男人打开了手里的折扇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男人有着一双绮丽特殊的七色眼瞳,双眼分别印着‘上弦’和‘贰’的字样。他此时正半垂着眼,泪水缓缓的从他眼眶中落下。
仿佛他真的很心疼这么狼狈的阿药一样。
如果被挡在折扇下面的嘴角不是带着上扬的弧度的话……
阿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捂着腹部几乎把她整个人拦腰斩断的伤口后退了几步与身前的男人拉开距离。
与腹部的伤口相比,胸前印纹的疼痛似乎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但是,这还是阿药第一次觉得这么痛。上一次让印纹有这么大反应的还是鬼舞辻无惨。
为什么上弦会在这里。
在最后一节车厢遇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阿药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向对方发动了攻击。即使她能清楚的察觉到她们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即使脑子在一开始就尖锐的向她传递出‘快逃’的警告。
但是男人眼中的上弦两个字直接踩在了她紧绷的神经上。阿药的脑海里一瞬间就划过了还在昏睡中的炼狱杏寿郎,医城淳,以及其他两人的脸。
碰上了会死。
她的恋人,她的弟弟,她在乎的人都会被这个男人杀死。
阿药动了,她猛的扑上去掐住男人的脖颈将其按向没有关上的窗户。
让她意外的是在一开始的表现出一瞬间打错愕后男人就没了其他动作,甚至都没打算反抗,顺从的让阿药把他从窗子推出了列车。
他只是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阿药的手腕,将少女一起拉了出来。
有一瞬间阿药觉得男人身后的景色似乎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对方正打算把她一起拖进去。
车厢里的人们发出惊呼,但是列车不曾停下,它依旧飞快的行驶着很快就消失在了阿药的视线里。
“晚上好啊小姐。”男人从地上起身,拍去沾到衣摆上的落叶和泥土,笑着和阿药问号。
“第一次见面就做出这么热情的举动,和小姐的外表不太符合,让我有些吃惊呢。”
男人悠哉的展开手里的折扇,打量着不远处的少女。
对方像是一根绷紧的弦,似乎只要稍稍施加一些外力就会崩断。明明害怕的发抖却没有逃跑的意思。
真有趣啊……
恶鬼名为童磨,身为上弦的他轻松的看出了阿药与他是同类。
敢对上弦出手,甚至和猎鬼人混在一起的女性恶鬼吗?
童磨记得几百年前是有这么一号人,名为珠世。可是少女的外表却和记忆中的人不符合。
那这就意味着几百年后的今天又有一只鬼脱离了无惨的控制。
哇哦。
童磨刷的收起折扇在另一只手的手心轻轻敲了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心里感叹——
无惨大人知道了会超级生气吧。
这么想着童磨也没有现在就把这件事报告给鬼舞辻无惨的想法。毕竟他今天是因为恰好在附近,突发奇想的想要看热闹偷偷来的
现在热闹还没看到呢。
阿药在被童磨观察的时候也观察着对方。
男人身材高挑,带着有些类似莲座的帽子,帽子之下似乎渗出了些血红晕在白橡色的头发上。最特殊的还是那双有着七种颜色的眼睛,即使是刻在眼里的上弦贰三个字也无法遮挡住那绮丽的颜色。
所有特征都能对得上。
两年前差点杀死蝴蝶香奈惠,重伤炼狱杏寿郎的恶鬼,上弦之贰——童磨。
阿药下意识的把手按在了腰间付丧神的刀柄上,她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如雷鸣一般。
她深知自己的战斗力也就是靠着鬼的体质和灵力加持才比一般的剑士强一些,加上弓箭勉强可以当个远程法师,但她的本质依旧是个柔弱的奶妈。蝴蝶香奈惠和炼狱杏寿郎一起都没能打败的恶鬼对她来说无异于刚出新手村就碰上了最后关卡的大boos。
阿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只能在心里祈祷这位上弦贰会和鬼王一样轻敌。
不出所料,童磨确实轻敌了。阿药用加州清光划破了他的腹部,而趁机偷袭的药研藤四郎甚至在将刀刃砍进了恶鬼的脖颈。
但也只是将刀刃斩入脖颈几寸而已。
“血鬼术,散落莲华。”
随着扇子的挥舞,空气中凝结起无数的花瓣,这些冰结成的花瓣在童磨挥下扇子的一瞬间如同利刃一般飞射出去。
药研不得不撤开,饶是短刀的机动已经够高了他还是被童磨的一击重创到中伤状态。
阿药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她的右手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血液被冻结,不听使唤的手臂已经握不住手里的刀刃。付丧神的本体在掉落前被接住,黑发红衣的付丧神手握刀刃护在了她面前。
“离我的主公远一点。”
加州清光压低身子,将刀刃横在胸前。平时爱与审神者撒娇的付丧神在进入战斗的一瞬间变的无比可靠。
“哇哦。”
童磨有些吃惊的的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两名付丧神,他像是小孩一样兴奋的鼓起掌来,甚至丝毫不在意身上还没有愈合打伤口。
童磨感叹道:“真有趣啊!小姐难不成是魔术师吗?偶尔我也会听从信徒们的意见去看一看那些所谓从欧洲来的马戏团。
但是他们的魔术表演在鬼眼里简直漏洞百出出,远不及小姐的精彩。”
童磨抬手舔了舔指尖,上面沾的是药研的血液。恶鬼笑着继续说道:“或许小姐你愿意告诉我一下其中的秘诀?”
疯子……
阿药捂着自己被冻住的手臂,对童磨又多了几分警惕,同时再次庆幸当初对上鬼舞辻无惨的时候她选择了逃跑。
药研成功伤到鬼舞辻无惨后,在肾上腺素的影响下……虽然不知道鬼还有没有这东西吧,反正阿药当时脑袋一热,在一瞬间有了她努努力或许就能干掉鬼舞辻无惨的错觉。
她差点就那么做了,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带着灶门竹雄逃离了那里。如果她当时留下来恐怕已经和付丧神一起被鬼王撕碎了。
阿药没有搭理童磨的问题,她反问道:“无限列车上的事是你做的吗?”
童磨虽然吃人只吃女性和小孩,但他也只对漂亮的女性比较有耐心,心情不错的回答了阿药的问题:“当然不是我做的,我刚刚才坐上那趟列车就被小姐你袭击了呢。”
恶鬼语气里的轻浮和委屈让阿药有些厌恶。
她不再提问,童磨也不再说话。药研藤四郎退到阿药身侧,两方对峙空气似乎也慢慢凝固起来。
“医城小姐!”
不远处渐渐传来多人跑动的声音,以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的声音。
阿药心脏猛的一跳,回过头看到了几名等级不高的队员和跟在跟后面的隐。大概是看到列车脱轨的动静前来查探和支援的。
“停下!”她甚至都没时间去看童磨的反应,只能厉声叫住还在往她这边跑的人们。
队员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平日里温柔的医城小姐以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他们说话,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
“离开这里,去帮列车上的人,快走!”阿药焦急的催促队员们离开,同时分出一些注意力去观察童磨。
对方安静的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
“可是……”有人在迟疑,他们明显看到了阿药在与人战斗。
“走!”阿药打断了想要说话的那名剑士,她没说上弦贰在这里,怕说了童磨就不会放这些队员离开了。
对上上弦这些剑士都还不够给恶鬼塞牙缝的。而她靠着鬼不死的外挂可能还能勉强给上弦磨磨牙。
领头的人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带着其他人绕开了阿药,朝着无限列车的方向继续前进。在完全离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对上了一双绮丽的七彩瞳孔,而瞳孔上印着的上弦贰几个字在瞬间就把他拉入了冰窖。
阿药看到童磨转头看向剑士们的一瞬间就释放了自己的血鬼术。
猩红的荆棘破土而出,飞速缠绕住了恶鬼的四肢。荆棘上的尖刺狠狠的刺入了童磨的皮肤,不停的吸取着这具身躯里的血液,然后结出颜色更加艳丽的蔷薇。
这是阿药对自己血鬼术研究的成果之一。荆棘会缠绕住敌人,吸取其血液储蓄在蔷薇中,血蔷薇也可以保存下来当做阿药的储备粮。
这招对于恶鬼来说似乎除了束缚外没有太大的作用,但如果作用与人类或是其他生物上荆棘会牢牢的攀附住猎物,直到吸干猎物体内最后一滴血液。
其实阿药也想研究出更多和治疗有关的血鬼术,但遗憾的是基本没什么成效。可她只要把自己当做恶鬼,站在恶鬼而不是人类的角度上来研究,倒是弄出来了个用于攻击的血鬼术。
血鬼术有效的吸引住了童磨的注意力,他没在管逃跑的剑士们而是用自己的血鬼术冻住了身上的荆棘,再稍稍用力就轻松的震碎了这些血色的花。
在前来支援的剑士们离开后,阿药再也没能对童磨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她腹部的巨大伤口也是在这之后被童磨用血鬼术弄出来的。
更糟糕的情况是付丧神们都已经变成了重伤状态濒临碎刀。阿药强硬的让他们变回本体的状态,由狐之助保管。
同时随着付丧神们的逐渐虚弱,阿药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变慢了许多。
这场战斗的结局似乎早早的就被定下了。
…
与此同时被阿药掩护着从童磨眼前逃走的剑士们也抵达了脱轨侧翻的无限列车旁边。
领头的剑士名为村田,他让同伴们配合隐展开对乘客的搜救工作后就带着鎹鸦开始寻找此刻唯一在现场的住。
要快点,要快点告诉炼狱先生才行。不然医城小姐就危险了!
村田满头是汗的跟在鎹鸦身后,他脚步有些踉跄,和上弦对视的恐惧还萦绕在心头不曾散去。
“炎柱,嘎!炎柱在这里!”
鎹鸦突然停在半空开始盘旋,并且喊出了炼狱杏寿郎的名字。村田心里一喜,手脚并用的爬上了侧翻的车厢。
而他脸上的笑容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就消失了。
“怎么……怎么会。”
村田脚下一软瘫坐下来,他有些绝望的看着不远处的空地。橘红色的烈焰划过夜空,那正是他在寻找的炎柱炼狱杏寿郎。
但是此时对方的对手……村田清楚的看到了十几分钟前才看到过的上弦两字印在了另一双金色的眼中。
“两个……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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