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头急得要死,“你倒是说啊,到底是什么时候拆迁?”
陈今两手一摊,“我大舅说,你们这收到拆迁消息了,让我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以为你们真的搞得消息了。合着说半天,这又是没确定的,老传假消息出去,你们也不怕把拆迁办给吓跑了。”
真的没见过桥西村这么折腾的。
想想,还真的不如出其不意地下通知过来,快速地安排人驻村开展工作,消息放了出来,就是给村民更多时间搞七搞八,最后拆迁工作难上加难。
陈今更加坚定了,要是桥西村真的要拆迁了,她第一个就签字,赶紧拿钱走人,绝对不和他们一起瞎闹腾。
“不是,你这没有拆迁的消息?”刘老头保留怀疑。陈今整天满嘴跑火车,嘴里没句实话,他也不确定陈今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不想把消息传出来让他们知道?
“没有。我要是有消息,我都不会过来跑这一趟。”
陈今说得实诚,倒是把刘老头气到了:看吧看吧,他就知道她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但是这附和陈今的脾气,所以他现在又失望了:还是没确定的消息下来啊。
屋里其他人也都有点失望,还以为陈今能带个准确消息过来呢,结果就这样?
但大家也没多失望,村长女婿传回来的消息,人家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地乱说,肯定是真的有这个苗头。早早晚晚的事情而已,他们桥西村肯定能赶上拆迁!
别的人都还挺乐观,但刘时笙一家就有些焦虑了。
拆迁的消息一直定不下来,他们家俩孩子想出国留学,现在也没钱出国啊,最多就是供一个。眼看着下学期就是大三最后一个学期,暑假得开始准备起来了,该报名留学机构的也得报名.
刘一北眼睛都红了,瞪了陈今,小声地和刘一南道:“不知道消息还要回来,嘚瑟什么啊?”
刘一南也沉着脸,拍了拍刘一北的脑袋。要是赶不上在大四最后一个学期前拆迁,他们兄妹俩个就只能去一个。
陈今想了想,既然消息是刘满堂家里传出来的,她还是去一趟吧。边咔擦苹果边往外走,“我去村长家里拜个年。”
刘老头气呼呼地不想动,但眼珠子一转,立刻起身跟上,“我陪你一道去。”
把其他想要跟上的人给喊住了,那么多人去,别把村长家里又给堵上了。陈今这一过去,肯定有人闻着味就跑村长家去打探消息。
他们桥西村的人,还是很相信陈今大舅陈文强能搞到消息的。
“去呗。”陈今去开了后备箱,把剩下一袋橘子给拎了出来,又拿了一盒太阳神口服液出来,率先走在前头。走几步发现刘老头又满脸不高兴,道:“又不高兴啊?你家里闹分家了?我听说村里最近闹分家很厉害,都出命案了。”
刘老头觉得自己真的早晚要被陈今气死。“你去村长家里也知道拿礼盒,到我家里就一袋橘子?”
“不喜欢吃橘子?我明年给你送甘蔗来,但你可能啃不动了。”陈今就是不接话。想什么呢?给他家也送太阳神口服液?不知道这个东西多贵吗?三、四十块钱一盒!
陈今才不管他什么表情,一手晃着个礼盒,一手晃着袋橘子,大摇大摆地在村道走过去。脑袋忙得很,“传说把老人给弄没了的是哪家啊?你给我指个路,以后在外面遇到了,我得绕着走。”
刘老头道:“警察都没查出来的消息,你别瞎说,我们村的人是懒了点,但不至于真做出这种事情来。”
哟!还知道自己村的人懒呢?看来这个认知还是到位的。陈今笑道:“又不是我出去乱说的,我也没打算传啊,我就想知道人长什么样,以后我躲着走。再说了,在外面传得最厉害的就是桥西村自己人。不信?不然怎么会传到锦绣小区和秀丽小区去?玫瑰园也有人说,再过几天,大学城那边都能知道了。”
刘老头无话可说了,这还真是自己村的人干的蠢事。甭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嚷嚷着传出去,难道作为村里人,走出去很光彩吗?
一点都不知道给村里维护名声,净糟蹋村里的名声。
“喏,就前面这家。”刘老头抬了抬下巴让她看。
陈今放慢了脚步,把这家院门口贴的大白纸上的字念了出来:“房子出租,全村最低!”
“这应该很多人来租房子吧?”
“哼,租满了。我看他们能低到几时。”
“你家的租客跑他家去了啊?”不然这么生气做什么?
一看刘老头又气呼呼的,陈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很是诚心地劝了一句, “年纪这么大了,还是收着点脾气吧,容易中风。你想想你要是中风了,你四个儿子都能把天给掀翻了吧。你现在拿捏人你是高兴了,等你有点事你就知道好歹了。”
陈今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难为她这么苦口婆心地关心他。
刘老头哼了一声,他可不相信陈今是好心关心他,她就是想着看热闹。缺德孩子!
“刘老根,你家惹桥东村那个孙女又来了啊。”
见着他们走过来,有人就机敏地想到了陈今的大舅,小跑上来和刘老头打探消息,“她大舅是不是收到拆迁的准确消息了?”
不然的话,惹事今好几个月不来,现在村里拆迁的消息内部传得姓刘的都知道了,惹事今这才来?她是拿到确定消息了吧?又想来买宅基地?
刘老头摆摆手,“不是,她哪来的消息?你不信,你也跟着去村长家不就知道了。”
省得这些人还以为他故意瞒着消息不说。
这一路走,一路有人加入进来,陈今到刘满堂家门口时,身后已经跟了一条长尾巴。有时候真的挺无奈的,想敲开这些人的脑子看看,以前他们两条村之间的那条河的河水是不是就是被他们的脑子给盛干的。
刘满堂也很无奈,不知道的是他叫人过来开村大会了。
女婿来家里说了市里准备继续开发南城区郊区这一片,说大概率会拆到他们村,当时只有家里人在。他都再三强调了,家里还是有人把消息抖擞了出去。
现在好了,姓刘的一传十、十传百, 之前还是自己内部几家知道,后来村里其他姓的也知道了,还给传到外面去!
天天有人来他家里问到底是什么时候拆。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不然还要费心尽力地让女婿在城里打听消息做什么?
本来事情都不算什么,他们桥西村闹出的假消息还少吗?关键是这个时候接连没了两家的老人,村里闹分家分户的一家接一家,光是处理村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都够他头疼的了。
还引来了律所和派出所驻点真是丢脸丢遍整个榕市了。
好不容易借着过年招待亲戚的理由缩在家里不出去,这帮人又找来了!他听说村里人来了的时候,真想直接倒下装病。
“爸,不只是村里人来,还有那个惹事今。她说过来给你拜年来了。你说她那是不是有消息啊?”
惹事今?哦,陈今。陈今?!
刘满堂一骨碌地坐正了,催道:“请人进来聊。”
一见到陈今,刘满堂脸上的笑就克制不住,“来就来了还带这么贵重的礼呢?太客气了。”
一句话,把刘老头的心情又给整坏了。去他家里都没想着拎一盒,他可是看到她后备箱里不少东西。
陈今客套了两句,正要说话,屋里又挤进来好几个人,外面还有人在催着人往里挪一挪。
陈今抿抿嘴,她现在好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别吵了,要吵出去吵。”刘满堂看见这帮人就脑壳疼,尤其是其中几个刺头,就他们把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凭白给他找事情做。
刘满堂以为陈今这有消息,但陈今一开口就说自己没消息,是听说他女婿带消息回来了,想着来和他确认是不是真的。
刘满堂郁闷了,所以现在连陈文强那都听到风声,那这个拆迁的事情还远着呢。一年又一年的,这个拆迁再不落实下来,村里的人还是抱着幻想,一天天的,脚就踩不到实处。
都传得那么广了,刘满堂也不瞒着,道:“说是工业园区和科技园区都完成了一期项目,年后会有工厂和企业陆续迁入。咱们村加上郊区,估计会修建个新的火车站。”
陈今一盘算,觉得不大可能。现在的火车站在榕市的西南角,离榕市中心点位置也不算远。当初就是因为火车站在西南角上,所以南城区郊区这工厂林立。
但是,也不至于再在南城区建个火车站吧?
说到建火车站,建新的火车站也该是往别的建去啊.陈今猛地一激灵,机场在东南方向往外,她买的那块地皮在榕市的东北角!
陈今心里激动得很,如果建新火车站这个消息不假,那么嘿嘿嘿!
不行,她明天就叫上大舅一起去西禅寺上香去。她已经“尽人事”了,得抱抱老天爷大腿了。
陈今笑得一脸神秘,倒是让刘满堂摸不准了,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陈文强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按理说,桥西村拆迁了,陈文强也不少好处啊。宅基地是陈今的,但陈文强兄弟姐妹几个不也都还有一栋楼?
“我看这事靠谱,老火车站破破烂烂的,每次去火车站都挤得要死,再建一个新火车站那是应该的。工业区都在这一片,火车站建在咱们这儿,东城区和西城区,两个新旧市中心到咱们这的距离差不多.”
这人一通分析,说得还挺有道理。但陈今觉得上头不可能放两个火车站都在这边,难道其他区不要发展的吗?
南城区郊区的工厂搬迁后,那片工业用地可能会卖出去改成工业用地建住房,村长和大舅不就是在等着那片地放出来吗?
市里几家房地产龙头企业都在盯着呢吧,或者,这些企业没看上那片工业用地,而是看上了离科技园、工业园更近的桥西村呢?
陈今觉得,信桥西村的人传的消息,还不如去问沈百川都来得靠谱。
想着,叹了声气,遗憾道:“看来消息还有得传啊,我还以为真的要拆迁了,兴冲冲地跑过来。”
刘满堂狐疑,他不大相信,但是他没证据,总觉得陈今知道点什么。
“你现在也不缺钱了吧?听说年前还买了一块大地皮,准备要建楼了?”
刘满堂说着,都觉得自己心里冒酸气,看吧,一个小年轻都能买得起地皮建楼,还有桥东村的那些人,陈文强就不说了,公司越做越大。连陈文颂和陈文振都能拿钱去买西城区郊区的地皮建楼卖,他们桥西村拆迁的消息都没确定下来,人家已经赚了一轮的钱了。
没有足够的钱,想搞点生意都搞不起来。
屋里的人眼冒绿光地看着陈今,震惊:她买了块大地皮?
刘老头也是才知道没几天, 刘满堂不提,他都差点问陈今这事了,今天满脑子都是想的拆迁的事情。
这会儿人多,等回去了再问陈今好了。
“一块边边角角的小地皮,我哪里买得起大块的地皮啊?买完就没钱了。这不,一听说桥西村要拆迁,我急吼吼就来了,就是买完地了没钱了,想建楼都不知道要攒多久的钱。哎呀,后悔了,早知道就不买那块地了,拍卖也轮不到我拍好的,现在想转手都麻烦。”
听的人心里舒坦多了,就说嘛,买地建楼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惹事今就是飘的,手头有点钱就都想给造完,征地赔偿拿到钱了又怎么样?转头全砸一块破地皮上了。
陈今起身告辞,说还得去家里的房子看看情况,挤了一条道出去。
刘满堂想再和她多聊两句,看看陈文强那还有没有别的消息,陈文强现在项目一个接一个的,地皮都好几块了,比一年前还要厉害他不相信陈文强没点上头的关系,肯定是不好说出来,不然他生意能那么顺顺当当的?
他想是想,但村里的人还不肯走,来的人又是想找他说分家分户。老的不肯分,年轻的死活都要分,一锅乱粥!
“你们家里头的事情,商量好了,再来和我说,我不掺和你们家里的事。”
“不是,村长您得劝劝我爸,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一点不懂事,您说是不是树大得分支?分家分户,我们又不是什么都不给老两口留东西,我们分我们那份总成吧?这家里的楼也不是全靠他们张罗起来的,难道我们没出钱出力?”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就是没良心,你们爸妈把你们养大,人还没埋下去呢就惦记着分家了。什么树大分支,老人没走就是不能分家!”
“二爷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认.”
陈今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热闹,才溜达溜达往村尾走去。
见刘老头背着手跟着她,就问:“你不去争几句啊?”
刘老头不屑道:“拆迁没个影,争来争去都没用。”
又问:“你把钱都拿去买地了?征地赔偿那么多钱.”
刘老头痛心疾首,这得好几百万吧?
陈今似笑非笑地看他,“我自己的钱,我换成钢镚砸水缸里听声音都行。”
刘老头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我的钱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别来我这找骂。
路过老刘家的祠堂前的村干部办事点,陈今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过去打招呼,“文豪叔。”
一转头,就看到了旁边办公桌的人,惊讶道:“你也在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二更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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