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吗???
同为助理,曲疏桐还是主內从文的,但是任齐柯觉得她杀伤力不比自己低,一个眼神就能飞出不少利箭,夹着火焰,他是真的怕。
而且听说她在年会上把枪口都顶上卓荣脖子了,近身啊,真的猛。
任齐柯低眉垂眼,缩小存在感:“没,卓总误会了,只是怕曲小姐不开心。”
卓枫没再搭理他,被扶下车后兀自撑着拐杖一步步往里走。
曲疏桐在听歌,手里又拿了个相机在给圣诞树拍照,被挡住了视线,所以这一次既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没注意到有车子开到了门口。
等卓枫的身影慢悠悠进了屋往她所在的偏厅走来,她才发现。
“哎,卓先生亲爱的司机呢?怎么没扶你呀。”曲疏桐拿下相机好奇地询问来人。
卓枫:“他说你不喜欢他,他以后不进来了。”
“……”曲疏桐歪头,脸上尽是困惑,“啊,有吗?不是啦,我不喜欢的不是他,是你啊。”
卓枫:“……”
他无奈地笑看她,无奈地转移话题,“怎么还不睡,桐桐。”
曲疏桐:“平安夜呀。”
“要守夜?”
“……”
曲疏桐唇角抽了抽,“又不是过年!你是不是中国人呀?你个叛徒,我宣布啦,你被驱逐出中国国籍。”
男人慢笑,拐杖抵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瞅着她跪坐的小身姿,小小一个,气焰是真的不低。
“你对我真是,不是很好,桐桐。”
“……”
他的桐桐冤枉地、阴阳怪气地说:“我以为你要半夜才回呢,这么早,只是好惊喜。”
卓枫脸色一变,嬉皮笑脸转为了满满的愧疚:“抱歉。忘了这个节日要陪你。”他瞄了眼前面高大的圣诞树。
曲疏桐没那个意思,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所谓的“陪”,纯属搭伙过日子的那种而已。
正要说话,她的音响放了一首新歌,她索性就只摇摇头而已,没过多去说什么。
也是一首粤语歌,前几年邓丽欣发行的电灯胆。
谁当初无心/将两方撮合
然后留低只得这寂寞人/仍是你们密友呆望你们热吻
应该伤感/还是快感
卓枫看脚下的女人听歌听得很认真,还跟着轻哼。
她声音好听,讲粤语已经很有味道了,没想粤语歌唱起来有种特别的情意在里面。
卓枫:“好听。”
曲疏桐:“嗯?”
“但是你听这歌……”卓枫徐徐屈膝半跪在女人身侧。
曲疏桐歪头迎视上他的眼睛。
卓枫:“我是出去办事,桐桐。”他伸手捧她白雪般清透的小脸,“你怎么唱得好像我,出去偷情了。”
“……”曲疏桐眨眨眼,“我,我只是随便唱唱。”
话落,她忽然又说:“不过,你同你亲爱的司机,真的好似一对。你们一起出去潇洒完就回来找你的原配咯,哦,是糟糠之妻。”
“……”
卓枫捏了捏她的鹅蛋小脸,“不能乱讲,我出去办事,齐柯只是来扶我。怪我,我们回国后,我多陪你。”
曲疏桐低着脑袋一脸委屈样:“我不同你一起住的,懂事的原配要给新人让位置。”
卓枫:“……”
他脑子嗡嗡的。
曲疏桐偷瞄他。卓枫抓到那抹眼神,忽然心中一闪,明白了。
他凑近她。
曲疏桐屏住呼吸,看着忽然放大的一张俊毅脸孔,只觉得危险弥漫,“做咩?”
卓枫:“为了不跟我住,曲小姐要这么煞费苦心冤枉我吗?”
“……”
曲疏桐无辜地眨眨眼,“我一早就说了,我回港后不同你一起住的,是你自己总是勾引我的。”
“……”
卓枫叹口气,要起身。
脚忽然一痛,他顿了顿,偏头看了眼偏厅墙角的一个轮椅。
“桐桐,帮我把轮椅拿来。”
曲疏桐也顿了顿,接着起身,“哇,卓先生独家轮椅诱惑来咯。”
卓枫:“……”
他摇头笑。
曲疏桐把轮椅推到他面前,看着男人不是很利索地撑起身子,才发现他好像没太能动。
她马上过去扶他。
有了借力,卓枫轻松了不少,不由轻舒口气。
坐下后,他说:“谢谢,但今晚出去见卓荣了,确实不适合坐着轮椅。”他捏着她的手揉揉那细弱葱白的小指尖,“但是你担心我,我是知道的,桐桐。在家里我可以坐,乐意之至。”
曲疏桐不自在到了极点,扭开头去找自己的相机。
卓枫何尝不知道她一晚上的“阴阳怪气”和任齐柯自觉的“曲小姐不喜欢我去”,都是因为他不坐轮椅走路会让伤加重。
小兔子担心他,心疼他。
他也没多说,见她去拿相机就问:“拍什么?”
“树。”曲疏桐忽然来了兴致,转头对着他,“我给卓先生照相。”
卓枫一瞧那黑漆漆的镜头就下意识摇头,生理性拒绝。
曲疏桐不开心了,跪坐在地毯上兀自继续去拍树,不再看他。
卓枫不喜欢拍照是因为在香江的时候,从前出个门都会被港媒尾随,三天两头是新闻头条。
但眼下见她如此,想了想他就说:“你把相机打开录像,放到那边。”
“啊……”曲疏桐回头确认,“什么?录像?”
“嗯。”
“录什么呀?”
卓枫:“随便录录,但是肯定比拍一张平面照片有意思。”
曲疏桐歪了歪脑袋,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但是好像确实也拒绝不了这样新颖的要求。
为了看看能录出什么新鲜的,她真的打开了录像功能,把它拿过去放到几米外的一个盆栽上。
扭头看到卓枫推着轮椅到圣诞树前,她就调整了下镜头方向,正好对着卓枫和圣诞树。
曲疏桐回来。
卓枫正好拿手摸了把圣诞树上的小礼盒,里面有东西晃动,“里面是什么?”
“糖果。”
“可以拆吗?”
“有毒的。”
卓枫笑了。
曲疏桐站在边上抱着手臂悠哉悠哉看着他摘下一个红色小盒。
拆掉绑住盒子的绳,打开,从里面掏出一颗软糖。
奶香味的。
卓枫打开糖的包装纸,另一只手去搂曲疏桐。
她抱着手臂,一时不察腰肢就被他搂到怀里去,坐到了他膝上。
“啊……做咩。”曲疏桐马上要起来。
卓枫安好的那只脚踩上轮椅脚踏板,曲疏桐的身子被垫高,不受控制地往他胸膛倾斜,倒在他怀里起不来了。
“啊!”
卓枫把糖给她吃。
曲疏桐倔得很,不动,喂到唇边的糖也不吃,“你要毒死我。”
“那我吃。”卓枫自己含住糖。
曲疏桐瞄了眼:“你吃死了不要讹我哦。”
卓枫把她按在怀里亲,“就讹你,判个十年八年的,我今日都被你判无期了,夫妻就要同甘共苦。”
曲疏桐笑着躲,高冷破功了,一边躲他的亲吻一边笑骂:“坏人,我没有,不要冤枉我。”
说话的功夫,嘴里被他塞进了半颗糖。
曲疏桐整个口腔一下全是奶香糖味。人在这香气里是使不出一点儿劲儿的,所以渐渐的也不反抗了,就躺在男人宽大的胸膛上看着干完坏事的卓枫慢吞吞地靠在轮椅里,支高一条腿让她脚不着地跑不了。
他的奶糖都喂她嘴里了,他也不用吃了,就轻抿着湿润的薄唇。
那一秒,敞开的西装流露的炽烈荷尔蒙都遮不住那个男人动作中透出的欲,或者更贴切的说是性感,一种要把人心抓住狠狠蹂躏的吸引力。
曲疏桐马上闭上眼。
卓枫看她一脸羞涩不看他,偏头扫了眼被远处的相机。
曲疏桐是准备休息时去拿相机,才发现它把刚刚两人的“夫妻轮椅喂食游戏”拍进去了。
她有点羞恼,觉得被卓枫骗了。
卓枫假装看不见,跟她说:“桐桐,推我上楼。”
“它是电动的,不用我推。”她把相机背在胸口,扭头对他说。
卓枫:“我不愿意用那个,你推我。”
“……”
曲疏桐定定看着他,眼里写着:你一定要这么欠打吗?
卓枫眼神和她极限交缠,彼此之间像有丝线在牵扯:“桐桐?小桐兔?”
“……”
她踢了他的轮椅一脚,“闭嘴。”
他失笑:“伤重上加重了。”
曲疏桐冷哼,抬手推着他往前去坐电梯。
她忘记他住二楼了,只摁了三楼。
推到自己房门口,才发现不对,又及时刹住,“啊。你要同我住么?”
卓枫:“也可以,只是,脚受伤了,你可能要小心些,我怕你一晚上小心谨慎太累了。”
曲疏桐把他推进她房间,淡然道:“我睡姿很乖的,你应该知道啊。”
“嗯,知。”
曲疏桐又下楼去他房间帮他取了一身衣服,再扶着人进浴室洗漱,其他时候卓先生很厉害,完全不需要她。
可能也许大概,他是觉得洗澡这事不好麻烦她了吧,毕竟他们之间……没到滚床单那一步。
在纽约的最后一晚,两人再次同屋睡觉,卓枫嘴上说脚伤要避着她,实际上抱着她一晚上,身子紧密相贴,曲疏桐也不知道大半夜有没有踢到他的腿。
第二天,圣诞夜里,他们一起乘专机离开纽约回国。
飞机上不止他们俩,还有不少保镖和那两位无所不能的司机,加上卓枫在香江目前的特助徐睿。
所以曲疏桐除了晚上回房时和卓枫一个房间,其他时候完全没有私人空间。
要飞十八个钟头,漫长的飞行很累,要不是晚上还能窝在卓枫怀里和他一起看舷窗外的浩瀚夜空,听他讲星际故事,曲疏桐觉得自己要无聊死。
落地香江国际机场是国内时间清晨八点。
整个机场笼罩在一场浓雾里,冷若冰霜。
曲疏桐要去葵青区卜画的家里,卓枫要去深水湾住宅区,两地方不在一个区而且距离怪远。
他要亲自送她去,曲疏桐不愿意,两人在冷得好像要下雪的清早机场里产生了分歧。
同机的一群人就看着他们在冷气中对峙。
“你五年没回来了,我送你。”卓枫道。
曲疏桐:“我只是五年没有回,不是失忆五年,我识路。”
卓枫无奈,看着她被雾气扑得一头的水晶,他偏开头,挥挥手招呼任齐柯。
任齐柯上前,小心翼翼地跟曲疏桐说:“我送您曲小姐。怪冷的,我们早点上车,卓总也安心。”
曲疏桐今天觉得他怪顺眼的,很听话地上了车。
车子开出去好几米,曲疏桐擦干净玻璃上的雾气,还能看到后面飞机舷梯下,穿着一袭皮大衣把手插口袋里的男人,另一手支着拐杖,人站在雨雾里的伞下,静静望着着她车子远去的方向没动。
出机场后,曲疏桐百无聊赖地瞄了眼前座的任齐柯。
任齐柯收到几次视线,在等红灯的时候就弱弱回头询问:“曲小姐有事吗?”
曲疏桐微笑:“没,就是觉得,你好全能啊,你是卓总的左膀右臂。”
任齐柯谦虚地回道:“曲小姐是卓总的心脏。”
“……”其实他好多特助的,一个地区就一个。嗯,忽然发现卓总好像三妻四妾的大渣男,她只能算是……正妻。
曲疏桐笑了笑,又感兴趣地问他:“你在卓氏做多久了?”
任齐柯:“我不是在卓氏工作,我是卓总的私人保镖、司机、助理。”
“……”
“我在他身边六年了。”
曲疏桐深吸口气,顶着他的背影问:“六年?那你……你身兼数职又是老员工,年终奖肯定很高了。”
“……”任齐柯笑了笑,“曲小姐年终奖发下来了?但国内的年终奖还没发,春节前会发。”
曲疏桐点点头:“对,我年终奖发了。”
任齐柯:“今年我还不知道多少钱,去年的话,还可以,曲小姐想知道吗?”
曲疏桐歪头瞅他,犹豫地笑,坦白说这种隐私问题是不能问的,但是这会儿面对这个和她属性差不多又全能的人,她真的有点心痒痒。
他入职时间比她多一倍,还是身兼数职的,那他年终奖,曲疏桐猜想至少要比自己多一倍吧?或者两倍?也是正常的,甚至三倍曲疏桐觉得也可以接受,他做的事情多且辛苦还有危险,她整天在办公室吹空调,比不了。
眼见她没说话,但是眼神犹犹豫豫,任齐柯就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几根手指,“去年是这个数,今年应该会多一点点……”
曲疏桐愣了愣。
“这……”她定睛看了看他那几根手指,他的年终奖必不可能比她低,所以那个比她低的数字,只能是单位比她高。
可是,如果单位比她高,那,那他的年终奖,就要比她多出来……六倍。
曲疏桐深吸一下,胸口一刹那全是凉气。
任齐柯年终奖比她多六倍????????
曲疏桐头晕目眩,本来觉得机场那会儿有点不开心,她回去后不会主动联系卓枫的,要冷战了。
但是此刻,此时此刻!!她觉得,有必要找找他了。
卓总是不是杀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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