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夺嫡,我靠签到苟到最后 > 37.签到第37天
    大皇子是老毛病了,进屋休息了一会儿也就无碍了。


    之后李衍日日到溪云宫签到,顺便看薄荷苗。没了柳树的遮挡,薄荷发芽很快,不过十来日就已经长出了小小的嫩芽。


    随着嫩芽长成一丛新绿,寝殿四周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闻着这些薄荷,大皇子犯病的次数也日夜减少,连咳嗽都轻微了许多。


    李衍仿佛是自己病好了,显得格外开心,拉着大皇子要出去转转透透气。


    大皇子怕又撞见人,很是犹豫。


    李衍奶声道:“不去远的,就去御花园荷花池的那个凉亭。莲蓬熟了,好吃,去摘。”


    大皇子眼眸瞬间亮了:因着这个病的缘故,他平日轻易不出门。


    碰到李衍的那日,是听下人说荷花池的荷花开了,他实在忍不住才过去了。


    莲蓬熟了场景他还没瞧过呢。


    李衍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继续说服他:“大皇兄,去嘛。以后经常出去走走,说不定你的病就好了哦。”


    “而且莲蓬好大好脆,好好吃,去嘛去嘛。”


    大皇子就这么被他拉了出去,当两人坐在小船上,穿梭在绿荫掩映的荷叶间时,他瞬间觉得值了。


    摘下一个莲蓬,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李衍朝他伸手,他把手里的莲蓬递了过去。李衍摇头,表示要剥,他犹豫一秒还是拨开,把嫩莲子递到了李衍手上。


    十一同他相处这么久了,也无事。


    他的病好像也不似宫里人说的那样可怕。


    有了这个认知,他一下放开了许多,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两人在莲叶间来回穿梭,采了整整一船的莲蓬才靠岸。


    白芷将李衍抱到了岸上,然后招呼着人把采的莲蓬搬到凉亭里。等全搬上来后,询问李衍要不要剥。


    李衍小脑袋摇摇,小小手拿着绳子,把几个莲蓬捆在一起。边捆边兴奋道:“这个给皇姐,这个给哥,这个给四哥,还有七哥……”他说了一圈,最后才想到给建宁帝。


    大皇子学着他的样子帮忙扎,白芷几个也连忙行动起来。


    李衍忙中抬头,就瞧见凉亭外,八皇子眼巴巴的站在那,他身后是周美人。


    见李衍看过来,周美人先行了一礼:“十一皇子,大皇子。”打完招呼,就要拉着八皇子走。


    八皇子却迟迟不肯动,眼巴巴的看着李衍手里的莲子。


    李衍眨巴了两下眼睛,问:“八哥想要吗?”


    周美人正要说话,八皇子就怯怯点了一下头,小声道:“想要。”


    李衍拿起一扎莲子哒哒的走了下来,递给八皇子。八皇子看了他母妃一眼,见他母妃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刻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又小声说了句谢谢,整个人显得局促又毫无存在感。


    李衍左右看看,疑惑问:“八哥今日没去上书房吗?”


    八皇子:“去了,午后是骑马课,母妃帮我告了假,我就出来了。”


    李衍哦了一声,又拿了一扎莲蓬给他。


    八皇子这才跟着他母妃走了。


    等他们一走,李衍他们也揽着大大小小的莲蓬往外走。经过一座假山时,隐隐听到有哭声,几人同时停住了步子。


    李衍同大皇子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就看到了假山后面的周美人和八皇子。


    八皇子呜呜咽咽的捏着两捆莲蓬不肯放,周美人伸手用力去拽,声音严厉道:“暄儿听话,我们不要莲蓬!”


    八皇子手就是不肯松:“要。”


    周美人恼了,训斥道:“你这孩子,大皇子有肺痨你不知道吗?那病是会传染的,他摘的莲蓬能吃吗?你不怕也得了肺痨,到处惹人嫌?你是要气死母妃吗?”


    八皇子小声辩驳:“那十一都无事……”


    周美人恼道:“十一皇子那身体,迟早是要死的,当然不怕。但你不一样,去同他们两个厮混什么?”


    八皇子不说话了。


    周美人一把将那两捆莲蓬扯了出来,然后丢在了假山边上。然后抱起八皇子用力从莲蓬上踩过,很快便没了人影。


    李衍蹙眉,心里把那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周美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小心翼翼的仰头看向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脸上的笑已经没了,眼睛定定的看向那被踩得断了枝的莲蓬上,周身沉郁在蔓延。


    李衍伸出小手想拉拉他的袖子,给他一点安慰。指尖才碰到他的衣袖,他就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后退两步。


    李衍弱弱的喊:“……大皇兄……”


    大皇子勉强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先一步走了出去。李衍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到了溪云宫,大皇子就说累了,让白芷先将李衍抱回去。


    李衍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也没继续打扰他,抱着莲蓬往清心殿去了。


    建宁帝听说他第一个来送他莲蓬,心里颇为熨帖:哎,小十一总算有一次先记得他。


    他接过莲蓬看了看,赞道:“不错,瞧着新鲜。”


    李衍眉眼弯弯:“那当然,还很好吃呢。我同大皇兄一起去摘的,爹爹你快吃。”


    “大皇兄?绪儿出门了?他不是病着?”建宁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手里的莲蓬也放了下来,甚至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那态度明显是嫌弃。


    李衍奶声解释:“大皇兄的病好了许多,还同我一起种了薄荷。”


    建宁帝:“你近日都同你大皇兄在一起?”


    李衍点头,建宁帝蹙眉:“你身体不好,往后莫要老是往溪云宫去,没得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病。”


    李衍笑容也淡了几分,小声嘀咕:“大皇兄的病不传染的……”


    建宁帝不悦:“让你别去就听话,不然腰牌还给朕!”他一想起大儿子同康王有几分相似的脸,就忍不住嫌恶。


    李衍立刻捂住书包袋子后退两步,眼睛瞪得溜圆,那模样像只警惕的傻猫。


    建宁帝不自觉就被他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发顶,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十一乖,听父皇的话。”


    李衍从清心殿出来后,又去了李明嫣、皇兄、四皇兄处,人无一例外都是让他远离大皇子。


    十皇子更是直接,十分忧愁道:“我母妃说,你要是被大皇子传染了,就不让我同你玩了。”


    李衍抿着唇角,情绪有些低落:“十哥,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十一很麻烦,也像嫌弃大皇兄一样嫌弃我?”


    十皇子连连摇头:“不是的,我才不嫌弃十一,你同大皇兄不一样。你的病不会传染,大皇兄的病是会传染的。”


    李衍一个外人都会觉得窒息,要是大皇兄听见了估计会难过死。


    他很不高兴问:“谁和你说大皇兄的病会传染?我没事,贤妃娘娘也没事,大皇兄的病不会传染!”他鼓起腮帮子,奶凶奶凶的很。


    十皇子缩了缩脖:“大家都这么说,曾经伺候大皇兄的小太监就是被传染死了的,贤妃娘娘也没否认呀……”


    李衍一声不吭的拿过十皇子手上的莲蓬就走,十皇子急的在后面跺脚:“哎,十一,我还没吃呢,你又拿回去做什么?”


    吃屁呢。


    大皇兄一定不是肺痨,不然以他的体质,早被传染了。


    不行,他亲自探一探大皇兄的脉。


    次日一早,李衍就去了溪云宫。在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太医,一打听才知道大皇兄昨晚回来就咳嗽不止,虽然没吐血,但好像还挺严重。


    李衍默默跟着太医往里走,太医把脉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太医把完脉开药方的时候,他偷瞄了两眼。


    是治肺痨的方子,药量也刚刚好。


    等太医走了,他就坐到床边,伸手去搭大皇子的脉。


    大皇子手缩了缩,终究是没动。只以为李衍小孩子心性,有趣,在模仿太医的动作。


    脉搏明显比正常人要快,吸气时又变得微弱。肺部有痰湿,却不太像肺痨,更偏向于哮喘。


    李衍收回手,蹙眉小声道:“大皇兄,你得的好像不是肺痨。我再去请太医令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先前那个太医他虽然见过,但不是很熟。


    一旁的贤妃听见了,连忙道:“十一皇子莫要胡闹了,绪儿的病一直是陈太医在看,本宫也信任他。绪儿就是肺痨,只要不随意跑出去吹了风,受了凉,身体是无碍的。”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知道把什么脉,不过是在太医院多待了几日,又瞎折腾了个药房。


    李衍像是听不懂她的话:“贤妃娘娘,我没胡闹,多一个人给大皇兄看病有什么不好?”


    贤妃蹙眉:“十一皇子,本宫让你日日来,不是让你来折腾绪儿的。若非昨日你执意要去采莲蓬,绪儿也不会……”


    “母妃!”大皇子压下眉眼,打断了贤妃的话:“十一是好心,你不要说他!”他说完又咳嗽起来。


    贤妃神情紧张,连忙过去给他拍背顺气。


    等顺了一口气,大皇子挡开她的手,弱声道:“母妃,你去忙吧,儿臣同十一说一会儿话。”


    贤妃叹了口气道:“好,你先休息,母妃去诵经给你祈福。”说着她起身,看了李衍一眼,带着宫婢出门了。


    大皇子朝李衍笑了一下,轻声道:“十一,能帮我给薄荷浇点水吗?”


    李衍眨巴了两下眼睛,抿唇问:“大皇兄不信我吗,还是也觉得十一在胡闹?”


    大皇子摇头:“没有,我知道,十一只是关心我。”


    看他神情明显是不信自己会医的。


    也是,谁会信一个岁多的孩子会医。他拖了小凳子坐到床边,双手捧脸,好奇的问:“大皇兄,你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大皇子脾气出奇的好,只要他问,他就回:“岁左右就有了,一开始只是风寒咳嗽,后来越咳越严重,持续了大半年,太医来看就说是肺痨了。我这病春夏加重,秋冬会好些。起先还是有出去走走的,伺候我的小内侍死后,我就甚少出去了。”


    主要是受不了他人歧视的眼光。


    从前太后还会时常来看他,但也只是隔着屏风远远的瞧上一眼。见他迟迟没起色,就去了皇寺礼佛,就再也没有来过。


    父皇别说来看他,连溪云宫的大门都没进来过。


    李衍又问了许多问题,直到把大皇子问困了,他才起身往寝殿外去了。他走到溪云宫的大门口回廊处,就坐在廊下玩。等见着了抓药回来的宫婢,立刻就跳下横栏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煎药的小厨房,宫婢拆了一包药下去煎,剩余的药和药方就放在她身后的石桌上。


    李衍拍了拍胖橘猫的脑袋,胖橘一下子就窜到了石桌上,叼起一包药就往外跑。


    那宫婢回过头来,总觉得药少了一包,左右看看,难道是自己少抓了一副?


    李衍拿到药包后就走,跟在他身后的白芷惊讶,紧张小声的问:“十一皇子,你拿药干嘛呀?这个不能吃。”


    李衍嘘了声,抱着药包躲到了溪云宫无人的偏殿,然后拆开药包对照着方才看到的方子仔细辨认。


    其他的药都对的上,只有最后一味‘五味子’药量是药方上的倍。五味子性温,有敛肺止咳、固表止汗的功效,和其他的药配伍得当确实对肺痨有益。


    但若是这个人肺部有积热,药量过多的话,只会损伤肺部。


    李衍把药包好藏到了随身的书包袋子里,然后又沿着原路往大皇子的寝殿走。


    白芷看得一头雾水,只得跟在他后面走。


    李衍重新回到寝殿,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原本闭眼睡着的大皇子睁眼,疑惑问:“十一怎么又回来了?”


    寝殿里充斥着淡淡的薄荷香,很安静很安心。


    李衍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靠近,才从书包袋子里拿出方才偷的那包药和药方给他,小小声道:“大皇兄,白芷姐姐说药方和药不一样。”


    大皇子半合的眼眸撑开:“哪不一样?”


    李衍指着最后五味子道:“白芷姐姐说最后这个药,药包里面的比药方上的要多好多好多。”


    大皇子:“白芷识药?”


    李衍点头:“我的小药房都是白芷姐姐在整理呀,她还会磨药、晒药、搓药,可厉害了!”


    大皇子打开药包:“那十一告诉大皇兄,这里头哪个是最后一个药?”


    李衍捡起一颗五味子给他看:“这个。”


    大皇子细细看了一遍那包药,虽然不知道具体克数,但药量明显是比药方记载的要多。


    李衍拉拉他的衣袖,紧张兮兮道:“大皇兄,太医令说药不可乱吃的。”


    大皇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大夫是母妃请的,药是母妃身边的大宫女去抓的,这情况母妃知道吗?


    等李衍走后,大皇子靠在床头想了许多。药方他看过的,和从前的都大差不差。药包他倒是头一回见,但就算见着了,也不认识药。


    今日十一这么一说,他心里就有了计较。待宫婢端着煮好的药到他手里,他喝了两口就借口太烫,说是要放一放再喝。支开宫婢后,直接将黑乎乎的药汁倒进了薄荷下的花丛里。


    第二日,李衍又兴冲冲的来了,偷偷摸摸塞给了他一瓶药丸,小小声道:“大皇兄,这是我在太医院拿的药丸,太医令说是清肺养阴的,你吃吃看,对你的病有好处的。”其实这是他连续在溪云宫签到奖励的药方,这药方既然实在溪云宫爆出来的,就一定和大皇兄的病有关吧。


    大皇子道了谢,把药瓶藏在了枕头下。


    他既没有吃那瓶药,也没有再喝太医开的药,日子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他发现,自己的病情在一点点的好转,咳嗽时,肺也不在撕裂的疼。


    他心渐渐沉了下去:先前他吃的药真有问题!


    他的肺痨或许是人为。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的母妃知不知道这件事。


    大皇子就等,等到第十日,他母妃亲自端着药来了。温柔慈爱的看着他,温声催促:“绪儿,快将药喝了吧,母妃在这陪着你。”


    大皇子恶寒,捧着药碗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颤,迟迟没动。


    贤妃再次催促:“怎么了,药太烫了?母妃帮你吹吹?”她接过药碗,边搅动勺子,边细心的吹了起来。


    然后端到他唇边,大有他不喝就一直端着的架势。


    大皇子看着她,心里难受的紧,忍不住开口问:“母妃,你是不是一直盼着儿臣死?”


    贤妃搅动勺子手一顿,猛得抬起头看他:“绪儿,你胡说什么,母妃怎么会盼着你死?”


    大皇子神情凄苦:“母妃,你别骗我,儿臣都知道了。你也看到花丛里的药汁了吧,儿臣近日没喝药,病就渐渐好了。”他从枕头下摸出李衍给的药包和药方,“十一弟身边的白芷告诉儿臣,五味子多了许多,它会使儿臣的病加重!”


    他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母妃眼睛质问:“母妃为何害怕儿臣好?您日日诵经,是为儿臣祈福,还是在为自己赎罪?”


    贤妃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转开目光一时间只能沉默。


    大皇子看着她的侧脸,想起自己小时候被抱着、哄着、关爱着的画面,不禁红了眼眶:“母妃,你说,你是不是盼着儿臣死?你若是想儿臣死,儿臣现在就死,不劳您煞费苦心!”


    贤妃端着药碗的手颤了颤,看向他的眉眼里全是挣扎:“绪儿,母后都是为了你好。来,把药喝了吧。”


    大皇子盯着那药碗看了两秒,一句话也没说,接过来喝了。


    只是还不等贤妃松口气,当晚半夜大皇子就割腕自杀了。


    贤妃险些晕死过去,封锁了消息后,找来陈太医急救。好在发现得及时,人终于抢救过来了。


    贤妃也不敢大意,亲自守在了床边,握着大皇子的手无声的哭了起来。


    大皇子从昏睡中醒来,挣开她的手,别过眼不看她。


    贤妃呜咽:“绪儿,你怎么这么傻,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


    大皇子虚弱的声音响起:“儿臣只是如母妃所愿,反正也没人想儿臣活着。”


    贤妃哭得不能自已,拉着他的手道歉:“不是这样的,绪儿。母妃比任何人都想你活着,是母妃错了,母妃对不起你。”


    “母妃告诉你,母妃都告诉你。”


    大皇子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她。


    贤妃哭声渐止,小声问他:“绪儿还记得康王吗?”


    大皇子摇头:“不记得,康王不是死了吗?”


    贤妃点头:“康王是母妃的表兄,也是你的表舅,还是太后的亲子,当年压你父皇一头的中宫嫡子。你容貌酷似康王……”


    皇帝的生母舒太妃死后,皇上就被记到了太后名下,立为太子。不想多年未孕的太后突然有了,生下康王后,就起了废太子之心。


    太子被废,被圈禁后认识了卫皇后,在大长公主和右相的扶持下,历经千难万险才登基为帝。


    皇帝登基年后,康王暴毙。


    太后转而想扶持大皇子李绪为太子。


    贤妃是个明白人,太后害死了舒太妃,皇上碍于孝道才没有动太后。但后宫也没了太后的立足之地,太后一党想拿她的绪儿同皇上斗。皇上多疑又凉薄,连皇后都算计,一个长得像康王的儿子更不可能留着。


    只有绪儿病了,不可能争储,才有可能活着。


    皇上不会看到他,太后也不会惦记着他。


    “只要熬到十五,元服过后,你就能封王出宫了。到时候再慢慢养病,等太后百年之后,就不怕了。”


    大皇子今年十一,还有四年!


    贤妃拉着儿子手,激动道:“还有四年,四年后,你就不必这样受罪了!”


    大皇子看着自己的母妃,冷笑:“所以母妃就让儿臣一并许多年?让儿臣日夜咳嗽,形销骨立?让儿臣被宫中所有人嫌恶恐惧?”


    他眼眶发红:“你知道儿臣有多难过吗?他们都把儿臣当瘟疫!”他甚至无数次想到死。


    贤妃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母妃知道你难过,但只有肺痨,太后才不会来看你,你才不用时时看到你父皇,去惹他起杀心!”


    也只有将他禁在这溪云宫,时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护他平安。


    眼泪从大皇子的眼眶无声滑落,他挣脱开贤妃的手。


    贤妃跟着哭,然后突然跪在了他面前。


    大皇子眼眸睁了睁,略微起身去扶他:“母妃这是做什么?”


    贤妃红肿着眼睛道:“母妃求你,以后继续喝药吧。”


    大皇子扶着她的手微僵,贤妃低头叩首:“你若不答应,母妃就不起来了。”


    大皇子声音轻若蚊吟:“……母妃,再有四年,恐今后停药,儿臣身子骨也废了。”


    贤妃抬头:“母妃只要你活着。”


    母子两个僵持,大皇子看着面前生他养他的人,最终还是点头了。


    贤妃见他点头,甚是欣喜,又迟疑开口:“母妃还有一个请求,十一皇子太过聪慧,又得你父皇喜欢。你若同他往来,难免他会在你父皇面前提及你。今后还是少和他接触吧。”


    大皇子眼眸蓦的抬起,声音都尖锐了几分:“母妃,其他的儿臣都能答应你,唯独十一,你让他来吧。”


    宫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敢亲近他的人了。


    贤妃看到他眼里的执拗,生怕他又想不开割腕,于是便不再提这个事,只道:“罢了,你好好休息。”


    次日,李衍又来了。


    才进溪云宫,就被月嬷嬷请到了正殿贤妃处。


    李衍正疑惑着,坐在上首的贤妃就温声道:“这些日子多谢十一皇子陪着你大皇兄。十一皇子,这些银票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后就不要再来溪云宫了。绪儿病重,恐要修养一段时日。”


    贤妃看向月嬷嬷,月嬷嬷立刻递过来一只小盒子,摆到李衍面前。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叠银票和几根金条。


    “听淑妃说,十一皇子喜欢这个。”


    李衍是喜欢钱,但他也喜欢大皇兄呀。


    他皱着小眉头,问:“这是大皇兄让娘娘告诉十一的吗?”


    贤妃娘娘点头,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瓷瓶给他:“自然,这是绪儿让本宫还给你的。往后莫要随意给人药吃,万一有什么,就算皇上再疼惜你,也是说不清的。”


    李衍接过药瓶:大皇兄把药还贤妃娘娘了,是真的不想和他玩了?


    他还想再见大皇兄一面,就被贤妃强制送出了溪云宫。


    等殿门一关,贤妃就朝月嬷嬷道:“绪儿还睡着吧,趁着他没醒,弄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放到他枕头底下。他若问起十一皇子,就说十一皇子也病了,不宜过来。”


    还有四年,她的绪儿就能出宫了。


    万不能心软,栽在了十一皇子这个变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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