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七零之从高考开始 > 10、010 婚事告吹
    第十章


    “早啊。”


    “早。”


    林叙到井边上打水,林培在他身后,睡眼惺忪地和他打着招呼。


    天刚亮不久,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鸡叫声时不时地在远处响起。


    林叙原本起得就早,林培每天总要在床上赖一会儿,可这两天,只要林叙起了,林培必然也跟着醒了。


    林叙把打好的水倒进锅里,在灶膛里点火,把秸秆玉米杆丢进去。


    外公外婆院子里有一口井,直接从井里提水就行,洗菜洗衣服这些都方便,不过厨房门口还是有一口大水缸,用木板盖住,防止灰落进去,水缸的水都是从河里抬的,红河村这时候还没有自来水。


    等水烧热了,林叙照例先灌了一大杯,他看书的时候习惯喝水,倒好的水一上午就能喝完,剩下的水他给外公外婆、小舅舅妈的水壶里灌满了,多的那些就掺上冷水洗脸。


    红河村的气温要比宁安市低上好几度,10月一过,天气说冷就冷,林叙就懒得洗冷水了,用热水洗脸更舒服一些。


    早饭照样喝的是粥,依然是米少水多,粥里掺了红薯,比玉米粥更容易填饱肚子,林叙喝完粥,继续琢磨昨天遗留的那个知识点。


    他昨天睡得比平时晚,熬到了12点以后,该练的题倒是练出来了,知识点他还没来得及梳理,昨天写完最后一题,他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撑,脑子已经乱了,根本没法再深入思考。


    所以今天一睡醒,林叙就盯着昨天那个知识点使劲琢磨。


    知识这东西当真越学越有,林叙倒了一杯水,泡着小舅平时喝的茶叶碎,只感觉思路一片通畅。


    昨天他琢磨时间最久的那道题,今天一看,理解起来一点也不难。


    林叙托腮思索片刻,发现昨天自己一直在钻牛角尖。


    到最后,居然是他对题目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林叙不得不感慨,有时候答题就是这样,他觉得一道题难以突破,可实际上,只要换个思路,走个捷径,答案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物理的几个大项里,林叙最没把握的其实还是力学,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复习的时候,他在力学这一块花费的精力最多。


    时间确实紧凑,林叙在黄历上做了标记,黄历一天撕一页,初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不过学习这事急不得,时间越紧,他越是要稳住心神。


    热茶让林叙额头冒了一点汗,他凝了凝神,继续往下写思路。


    对他来说,课本结合《数理化自学大全》的复习既是他学习知识点的过程,也是他不断巩固的过程。


    不管是数学还是物理,都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中途林培会和林叙讨论一两道数学题和物理题,只要他敲,林叙都会停下来和他一起讨论,因为林培理科这几门都学得挺不错的,能把他难住的题,解起来也相当有意思。


    ……


    林叙通常早上7点坐在桌前复习,到11点舅舅他们从地里回来,他才会暂停一会。


    粥完全不顶饱,6点多喝的粥,到9点就全部消化干净了,他这个年纪特别容易饿。


    可家里不止他一个人这么吃,说起来是人人吃了两三碗,实际上进肚子里的大多是水,没什么实在的粮食。


    林叙好歹不用下地,舅舅舅妈却下地干了半天的活。


    有时候林叙都不敢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挨过这段日子的。


    难怪他上辈子对顾国前的工作有那么深的执念,至少不用挨饿,能吃干饭,不用成天喝稀粥。


    他记得他有一阵子爱往铁路宿舍跑,下车之后饿得狠了,王书梅给他点吃的,他接过就一阵狼吞虎咽,王书梅一边对顾国前展示她的“心疼”,一边嘲讽外公外婆没把他给照顾好。


    ……


    林叙算了算时间,他举报顾征这事应该有结果了,不知道车辆厂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高考恢复的通知出来之后,进城其实比之前容易了许多,下放到农村的知青不少都请假回城复习了,还有年轻人跑到海城和京城那边排队买书,公社一般也不会限制。


    不过林叙已经懒得去宁安市了,他姓都改了,又没上顾国前的户口,本质上和顾国前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林叙自然不知道,顾征的处分早已下来了,可最近,顾征又摊上了一桩事。


    他没谈成潘主任家的闺女,为了不把陈世美的名号坐实,他就和赵家姑娘继续谈着,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可顾征心里终归是不甘心的。


    他虽然会装,可结婚毕竟是人生大事,一想到自己下半辈子要和样样都平平的赵家姑娘绑在一起,他的不满几乎要藏不住了。


    这事赵家姑娘也清楚。


    她喜欢顾征是真的,顾征样貌不错,工作也好,但她更看中他的学识,从心里觉得他和其他年轻人不一样。


    现如今的年轻人,留在城里的大多颓废,从乡下回来的一个个都满身丧气,只有顾征,的确良衬衫一穿,衬衫口袋上别着一支崭新的钢笔,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又利落。


    他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她吹口哨,他待人特别和气,话语也真诚,她都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的顾征,居然一边和她谈,一边又攀上了主任闺女。


    她刚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也想过放手,可家里人不愿意,不管顾征干过什么,他条件摆在这,以他们家的条件,错过了顾征,以后未必就能谈到这么好的小伙子了。


    她还是喜欢顾征,也就默许了家里人的做法。


    不过她能看出顾征不愿意。


    这个时代还没有冷暴力这个词,否则赵家姑娘一定能完美代入——她说话,顾征爱理不理,她问他哪块布做衣服好看,顾征也不理她,问他三大件准备怎么样了,顾征只是“嗯”一声。


    时间久了,赵家姑娘真受不了。


    顾征这人好起来是一个样,冷起来又是一个样,他不带感情看着自己的时候,赵家姑娘只觉得头顶凉飕飕的,对上顾征那双眼睛都觉得害怕。


    “要不,我不和他谈了吧?”


    她忍了一肚子的委屈:“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怎么办?”


    怕顾征这话她暂时没说,说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一听她说这些,家里的姑嫂哥哥们都来给她盘算:“你不谈,往后还能找个比他更好的?”


    “人家有正经工作,还是铁路上的。”


    “聘礼都送过来了,你现在说不谈,你还能做什么呢?”


    “他现在不愿意,你们谈着谈着不就好了吗?”


    赵家姑娘本就是性情中人,这么多人劝她,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我没他我就不过了?”


    “现在分明是他在逼我不谈!”


    她一推桌子,把碗啊碟子都推到了地上,碗碟碎了一地,看得她爹妈心疼不已。


    “那我去死好了!”


    她吼得越狠,摔东西就越厉害。


    赵家姑娘这一闹,反倒没人敢劝她了,正好她家大方桌上摆着张报纸,报纸头版就是恢复高考的消息。


    家里人说,她不和顾征结婚,以后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谁说过不下去了?


    赵家姑娘捏住报纸的一角:“我要报名高考,考大学,哪怕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和他过。”


    “你姑娘家家的,考什么大学?”


    “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可不知是因为最近受了顾征太多冷待,还是因为家里人觉得她离了顾征就活不下去,赵家姑娘越想越憋闷,越想越气,,她去厨房拿了把刀,往脖子上一横:“不让我考我就去死!”


    “我死在街道门口,让妇联的同志看看,新时代能顶半边天的妇女是如何被压迫的!”


    赵家人:“……”


    虽然还惦记着顾征的好条件,可姑娘在家寻死觅活的,只怕真没法和顾征再凑到一块,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要是姑娘真不活了,查出来是受了家里的虐待,他们家恐怕得进去一两个。


    ……


    顾征的婚事又告吹了!


    他未婚妻要去考大学了!!


    车辆厂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都说我家顾征是陈世美,你看,这次是他们家先不谈的!”


    “我三转一响都要去供销社订了,布也扯了不少,他们说不谈就不谈,有没有把我们家放在眼里啊?”


    “原先非要赖着我儿子,她能考大学了,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把我们家顾征给甩了,谁能有她精明?”


    王书梅像个大喇叭似的,从厂里喊到宿舍区,说是这么说,可她眼里的得意骗不了人。


    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近你们瞧见王书梅去供销社了吗?”


    “去个屁,她票还没开始换呢,难道他们家有多余的自行车票?”


    “原来说她儿子谈主任家闺女的时候,她比谁都积极,一直问我有没有办法换到票,现在她问都不问,摆明了不是诚心和人家谈。”


    “你就等着吧,看她家顾征能谈个什么样的!”


    邻居们都觉得,经此一役,顾征想谈个知根知底的女孩难了。


    王书梅是能闹,人家赵家也说了,他顾征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说愿意,又不肯配合,这婚怎么结?


    王书梅嘴上叫得响,值钱的东西还没开始买,婚期一天天近了,什么都没准备,不就是想到了结婚时候耍赖吗?


    顾征就算是个金疙瘩,人家姑娘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王书梅却压根不这么想,她打心里为顾征摆脱了赵家姑娘感到高兴。


    至于赵家姑娘参加高考这事王书梅真没当回事:“这高考有那么好考,个个癞蛤蟆都惦记着,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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