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后,六人再次在操场上集合,
“同学们辛苦了,下面我们进行第四个项目,”米思可手里拿着几条红色的丝带,“蒙眼抓人。”
蒙眼抓人,即每组选出一人蒙上眼睛,在原地转五圈并向前走出十步后开始抓人,其他人则在划定的范围内自由活动,可以干扰抓人者,但不能发出声音,最先抓到配对之人的组合获胜。
为了防止投怀送抱之类的作弊行为发生,还特别规定配对者不能主动靠近抓人者,只能往远了走。
“你给我乖乖等着啊,抓不到得话都是你的错,反正我都看不见了。”颜雨臻绑上丝带前凶恶地威胁着靳烁,但因为容貌和语气的原因,怎么看都像在撒娇。
靳烁沉默以对,但眼神有点迷离的哀伤,秦阙猜她大概在想怎么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让颜雨臻第一个找到自己。
估计cpu都快烧起来了。
颜雨臻稳定感和方向感都很不错,原地转了五圈还往前走了十步后位置竟然没怎么偏移,转头径直就往靳烁所在的方向走去。
戴宇辰在她附近转悠试图扰乱她的注意,颜雨臻撇撇嘴,“大哥,你脚步声这么沉就别搁这添乱了,一边去。”
戴宇辰:“……”
眼看颜宇臻就要走到靳烁身边,秦阙看靳烁那双日常半睁不闭的眼都亮了起来,她都准备为两人的旗开得胜鼓掌了,身边的燕倾却突然扛了她一下。
她转头,见女人嘴角上扬,指指靳烁又指指她,比了个缠绕的手势,然后又指指颜雨臻,摆摆手指。
虽然燕倾一句话都没说,但秦阙已经领悟了她的意思,所以颇有些做贼心虚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冲她眨眨眼。
意思是你确定要这么做?
欺负小孩啊。
燕倾俨然地点点头,又冲她摊手。
意思是我又没犯规。
被萌到的秦阙默默点头。
靳烁看颜雨臻距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终于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
然后她就被人从身后捆住了手臂,猛地向旁边拉去,那人力气很大,猝不及防之下她被拽偏了好几步。
靳烁又惊又怒地抬头,对上秦阙的脸,女人满脸歉疚,但动作可一点没停。
根据她对秦阙浅薄的认识,对方干不出来这种事。
除非有人指使。
靳烁慌忙扭头,见燕倾已经站在她的位置上,笑眯眯地冲她比了个v。
靳烁看着颜雨臻一把捞住燕倾的手臂,脑子里只剩下八个字——为老不尊,狼狈为奸。
“哎呀,真不好意思,是我呢,”燕倾笑着摸摸颜雨臻的脑袋,“再接再励。”
颜雨臻满头问号地喊,“啊?怎么是燕姐姐?靳烁你跑哪去了?!”
被绑架了。
靳烁奋力挣脱秦阙本就不是很紧的束缚,又顾及规则不能往颜雨臻那边走,急得都快蹦起来了。
秦阙还在想自己要不要继续履行燕倾的任务,还好燕倾及时将她拉了回去,不然她总感觉这会再过去容易挨揍。
没有其他的干扰,颜雨臻很快又锁定了靳烁的方向,犹疑片刻再次下定决心朝靳烁走来。
被抓到的那一刻靳烁用力地回握住颜雨臻的手。
女孩眉毛一挑,直接扯下脑袋上的丝带,然后恼怒的表情一滞,瞬间小心翼翼起来,“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你别难过啊,我不怪你了!是,是我的错好吧。”
秦阙:“……”
因为角度的原因她没看到靳烁的脸,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颜雨臻这么紧张一个人的样子。
看来她们……这难道就是燕倾的目的?
她看向燕倾,女人笑眯眯地看了一会不远处重归于好的两人,扫她一眼,“干嘛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好玩吗?”
秦阙想起刚才急得乱七八糟的靳烁也有点想笑,但她毕竟是个很有同理心的人,强行憋了回去,“还好。”
第二组轮到她们俩,秦阙看着那边交换完信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颜雨臻两人,知道此事肯定不能善了,于是主动提出自己来当被抓的人。
“没关系,你去吧。”燕倾把丝带递给她,冲她眨眨眼,“你还能找不到我吗?”
空气中的酒味信息素顺应着主人的话语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秦阙下意识屏住呼吸,接过丝带。
她都忘了,这种游戏对她们两个人而言,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蒙上眼睛,漆黑的世界与转圈带来的眩晕感都不能干扰她,属于燕倾的信息素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清晰地为她指明了方向。
她毫不迟疑地向唯一的目的地大步前进。
燕倾大抵受到了颜雨臻两人的袭击,位置时远时近,并不固定。
但秦阙依然很快找到了对方,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燕倾身边缠着个人。
她笑着抓住了女人柔软的手,同时也明白了颜雨臻为何不摘下丝带就知道抓住了靳烁。
她好像已经把燕倾手的触感记在了脑子里,很难忘掉。
虽然已经没有必要确认,但她还是开口道:“燕倾?”
“欸。”
她听见女人带着笑意的应和声,那只手从她掌心离开,解下了她眼前的遮蔽。
她望见燕倾阳光下的明媚笑脸,突然觉得标记也不全是坏事。
挂在燕倾身上正在用力的颜雨臻目瞪口呆,“你们怎么做到的?!”
“呃。”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作过弊的正经人,秦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而燕倾只是笑着把手放到唇边。“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秦阙清楚地看到颜雨臻脸上闪过一丝质疑与无语。
弹幕深有同感。
评论一:小颜内心:秀呗,谁能秀得过你俩啊?
评论二:发自内心的心疼了,我坐在屏幕前都快被闪
瞎了,颜雨臻这得报精神损伤吧?
评论三:所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秦阙简直就跟能看见一样。
评论四:有没有可能她能闻见倾倾的气味?
评论五:禁止狗塑!禁止狗塑!禁止狗塑!
评论六:那你们得把秦阙一块禁了吧,让我看看是谁家大狗狗自己不会摘眼罩啊?
评论七:她眼巴巴地看着燕倾,她乖巧听话燕倾指哪打哪甚至主动袭击别人,秦阙你还敢说你不是狗?
评论八:感觉楼上在骂人,但难以反驳,你是对的。
第三组是戴宇辰和聂思君,男人原本信心满满,却在米思可拿出一个面罩后变了脸色。
“这什么?”
“为了保证游戏的公平性,”米思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两位之间有标记吸引,这个面罩可以隔绝一切信息素。”
秦阙心虚地看向燕倾,女人只是耸耸肩,表情跟让她绑靳烁时一样无辜。
我可没犯规。
戴宇辰气哼哼地戴上面罩,他的方向感远不如颜雨臻,要不是有圈场地的绳子拦着,恐怕走到天涯海角也摸不到任何一个人。
他先走到了颜雨臻旁边,感觉到不远处有人的他直接往前一扑,动作带着点恼羞成怒的破罐破摔。
电光火石间,颜雨臻身边的靳烁腿一伸,往前扑的戴宇辰被绊得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怒道,“你们干什么?!”
“干扰你。”靳烁面无表情地说。
颜雨臻扑哧一声笑了,大大咧咧地揽住靳烁的肩膀,“活该,谁让你都不确认一下就乱往人身上扑,我们出局了,您继续。”
聂思君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这一切,好像那个愤怒的男人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有了颜雨臻她们的经验教训,在戴宇辰再次开始移动后,秦阙和燕倾果断朝他相反的方向移动,避开了他。
在所有人的集体放水下,戴宇辰依旧花了十多分钟才找到聂思君,他摘下眼罩第一句话就是,“你就不能跑跑吗?给点动静,杵在那一动不动我怎么找得到你?”
聂思君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毫无来由的刁难,甚至都无心反驳,只是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戴宇辰还想说什么,望了眼旁边的摄像机,到底咽了回去。
“好,根据找到人的先后顺序,第二组第一名,第一组第二名,第三组第三名,同学们休息一下,”米思可拍手道,“我们开始今天最后一个项目——双人排球。”
双人排球顾名思义就是两人一组进行排球比赛,本来三组人要抽签决定谁轮空,戴宇辰直接举手,“我们退出。”
今天吃了一天瘪的他已经满肚子火气,全靠摄像机压着才没彻底爆发,扫了聂思君一眼哼道,“反正也赢不了。”
于是颜雨臻靳烁对战秦阙燕倾。
双方虽然体能都不错,但也都没经过专业的排球训练,整个比赛在菜鸡互啄的欢乐气氛下进行,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比分交替前进。
直到决胜的一球。
燕倾回击失误_[,靳烁抓住机会将球高高垫起,颜雨臻一个纵跃扣杀。
对于新手而言,这几乎是必然得分的一球。
就在颜雨臻都准备欢庆胜利的时刻,后方的秦阙一个飞扑,整个人滑倒在地,手却准确的垫起了球。
力道十足的球撞在她手上,向燕倾的方向弹出。
燕倾却没有趁此反击,球孤零零地掉在了地上。
“欸?”秦阙从地上坐起,揉着被撞到发疼的手,茫然地望着向她走来的女人,倒也没什么努力落空的恼怒,“你怎么……嘶!”
她话还没问完,燕倾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手摸上了她的脚踝,轻轻一扶。
一阵刺痛袭来,秦阙打了个颤。
“脚崴了都没感觉吗?”燕倾声音中有一丝不悦。
她刚才以为这球肯定接不住,结果回头就目睹了秦阙飞身救球的场面。
脚踝因为不当的动作和过于用力的扑救而变形,alpha眼中却只有那颗球。
有那么重要吗?
“没……”秦阙下意识说了真话,她真没注意到,她当时只是想应该能赶得上,就尽力去扑了。
毕竟赢了的话,燕倾肯定会很开心的。
但在注意到女人拧起的眉头后她就把剩下的解释吞了回去,干脆地道歉,“对不起。”
虽然她也不明白燕倾现在为什么这么生气。
“道什么歉?”这次她的良好态度没能换来女人的宽容,燕倾绷着脸架起她的胳膊,“能站起来吗?”
“嗯。”秦阙试图在不压到燕倾的情况下站直身子以表示自己还好,但刚崴到的脚稍一用力就疼得厉害,她没忍住拧紧了眉头。
“靠着,压不坏的。”这下燕倾彻底没了好声气,强行把她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秦阙的大部分重量,转头对过来查看情况的米思可道,“这比赛我们输了,医务室在哪?”
“好的,我叫人带你们过去。”米思可对处理这类事务轻车熟路,一面安排其他嘉宾自由活动一面叫来了一个工作人员送两人去节目组设立的医务室。
工作人员是个高大的alpha,想上来一起扶秦阙,却被燕倾制止了。
女人语气客气而不容质疑,“我扶着就好,麻烦你在前面带路吧。”
在去往医务室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秦阙几次想开口道歉,却又在看到燕倾面无表情的脸后丧失了勇气。
不需要信息素她也知道,燕倾这是拒绝交流的意思。
但女人仍然很体贴地承担着拐杖的功能,两人的身体紧靠着,渐落的阳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融为一体。
秦阙身周围绕着属于燕倾的信息素,却再没有任何想入非非的余裕。
她沮丧地想。
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
医务室是风城一高原本的医务室改建而来,看上去跟正常的高中医务室没什么区别,里面拥挤而简陋,除了摆放药品的架子和几张椅子,就只有一张铺着一次性布料的硬板床,好在医生是节目组随行的全科大夫,水平比高中配置的医生高很多,仔细检查了秦阙的脚踝后断言并不严重,擦上药膏这两天这条腿别过度发力就不会有问题。
检查过后,医生很识时务地把药给了抱着手站在一边的燕倾,果断离开了。
燕倾拖了把椅子坐下,开始给秦阙擦药,就像第一天晚上一样。
两天受了两次伤,怎么自己命里克秦阙?
刚刚好转的心情在看到alpha脚踝上青紫的瘀肿后再次蒙上阴霾,
她轻轻吸了口气,抿紧唇将药膏按在秦阙发烫的脚踝上。
也像第一次一样,她无意给秦阙带来痛苦,但想要药膏尽快起效就必须用力将淤肿按开。
她拍戏时受过不少类似的伤,知道是很痛的。
但跟第一次不同得是,这次秦阙没有任何排斥,甚至在她用力揉按的时候,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不是手下的皮肉温热柔韧,燕倾几乎以为自己在给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疗伤。
她有些担心。
所以虽然心里早就打定主意晾秦阙一段时间让对方自己想想清楚,虽然她刻意忽略了那一直想要接近她却又瑟缩不安的奶味信息素。
在结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alpha的脸。
然后她就后悔了。
比她高大不少的女人垂头丧气地缩在床边,水光潋滟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却不敢说话。
像被无良主人抛弃,却固执地蹲在风雨中不肯离去的忠犬。
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燕倾很少怀疑自己的决定,但秦阙的样子太有杀伤力了。
她感觉自己又在欺负人。
如果不解释的话,今天晚上睡不好的恐怕不止秦阙一人。
好吧,好吧,秦小姐,算你厉害。
燕倾不情不愿地在心里举起白旗,先开了口,“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秦阙大概没想到她会开口,眼中喜色一闪而过,随即又茫然地望着她。
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在哪。
燕倾现在觉得指望对方想清楚实在有点理想化,好在既然开了口,她也不介意把话再说明白点。
“我是说,我们是平等的,你没必要为了我希望的事情这么拼命,甚至受伤。”她直视着秦阙的眼睛,很认真地强调。
经过昨晚的夜谈,秦阙确实不再躲着她,但也因此马上就暴露了更大的问题。
秦阙实在是太……纵容她了。
燕倾不喜欢用这个词形容自己跟别人的关系,但她暂时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语。
确实是纵容,不管是陪着玩心大起的她进行一场已经没有意义的比赛,还是主动去接她射出的
箭,又或是现在为了接一个球扭伤脚踝。
都是因为这些事情是她希望的。
而秦阙就像无形的水,将这些愿望毫无怨言的全都包容,无论合理与否。
刻意的逢迎燕倾见得多了,有些人为了从她这拿点好处,做出的事情远比秦阙盛大周全。
但她清楚那是不同的,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真心假意她能够分明。
秦阙是真心的,真心地践行着她所希望的事情,且不求任何回报。
所以问题就变得严重了。
别说她们只是一场恋综中的cp,就是真正的爱人,也很少能做到这种地步。
获此殊荣的人本该欣喜得意,但燕倾却认为这实在不是一种正确平等的关系。
她现在倒宁愿秦阙向自己索求些什么,好平衡这倾覆的天秤。
“你想要什么呢?”她轻轻地问道,“今天你好像就只是在为了我的事情努力,你自己想要什么呢?”
“不,”话说到这份上,秦阙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alpha如释重负地笑了,也终于敢直视她的眼睛,“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不过其实,我看到你高兴就会高兴啊。”
燕倾:“……什么?”
这次轮到她疑惑不解了,聪敏的脑袋也会因为根本无法理解的规则卡壳。
“嗯,我是说,”知道她生气缘由的秦阙像是找到了一道难题的解法一般,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运动会我参加过很多次,但是都没留下太深的印象,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所以我不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努力的,我看着你因为胜利开心就感觉这些原本平平无奇的项目很有趣,我……”
秦阙说得是真心话,事实上在日常生活中她也是个很体恤别人的人,只是或许是因为性格温吞的原因,她虽然理解他人的情绪,却很难产生真正的共鸣。
除了极少数意外,她至今为止的人生都平静幸福,即使偶有低谷,也总能碰见愿意保护她的人。
所以一直以来她与这个人世好像都隔着一层薄薄的纱,那纱在隔绝大部分苦痛的同时,也相应的削弱了她对快乐的感知。
高中老师曾感叹过她有出家的潜质——不贪不嗔不痴不怨不憎不惑,实在不像个在俗世中打滚的人。
因为从小成绩优异所以并不觉得考第一值得庆贺,因为运动神经出众也难以理解竞技比赛的乐趣。
可这一切最后都被燕倾打破了,出于自小养成的教养,秦阙会关心别人但从不会过界,但标记的存在,恋综cp的身份以及燕倾本身,都如同地球吸引月亮一样吸引着她的注意。
她第一次主动从那层纱后走出来,看到了一个清晰动人的新世界。
这个世界的主角是燕倾,女人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美丽与活力,无论是挑逗她的坏心思还是孩子般的好胜心,都让她感到无比新奇有趣。
她从未感到自己的情绪如此分明,虽然很多次手忙脚乱心跳如鼓,但她知道自己是开心的
……从未有过的开心。
她才跟燕倾相处不到两天,但已经发自内心的希望对方能一直自由自在的快乐下去。
好让她这个冷清清的月亮,偶尔也能借得一点太阳炙热的光。
“好了,我知道了。”燕倾打断了秦阙的话,她知道对方没有别的意思,但总感觉再说下去就该告白了。
她有点坐不住,站起来在医务室里转了几圈才看向向日葵般视线跟着她转的秦阙,不确定道:“所以你其实……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燕倾心里有更准确的形容——其实我开心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但就算是她,也说不出这种肯定会被列入“自我感觉良好”榜单的话。
“嗯!”秦阙重重点头,旋即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不对劲,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更何况现在解开误会才是第一要务。
所以她忍住了低头躲避燕倾视线的冲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我也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些也确实是我想做的,你不用太在意。”
你只要继续开心下去就好了。
她把这句可能会把局面变得更暧昧的话压回肚子里。
“你……”燕倾停顿许久,才无奈地笑起来,“还真是个好人。”
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即使见多识广如她,也没见过秦阙这样的人。
她甚至难得生出一点妒忌,因为她都想象不出到底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如此无邪善良的人。
“所以你不生气了吧?”见她表情转好,alpha彻底放松下来,但仍固执地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谁说的?”燕倾故意压低声音,见秦阙整个人又紧张起来才笑着捏住她软乎乎的脸颊,“快点好起来,我就不生气。”
“嗯,一言为定,”哄小孩般的玩笑话却得到了秦阙珍而重之的回应,女人笑着仰头看她,“我一定很快好起来。”
燕倾收回手,她觉得她搞不好被秦阙传染了,不然为什么看着人笑自己也控制不住地高兴。
而直播间里此时已经躺倒了一片。
评论一:磕死我了,真得磕死我了,我刚才都不敢呼吸,差点把自己憋死。
评论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阙你怎么好意思不告白的?
评论三:你高兴我就高兴是吧?不要为了我害自己受伤是吧?两位这里只是恋综不是偶像剧片场,你们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不你们根本在乎,你们只想谈恋爱。
评论四:倾倾你想笑就笑吧,嘴角都抽抽了,比ak还难压。
评论五:她定力是真强啊,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小狗对我真情告白,我肯定扑上去啃人一脸口水,佩服。
评论六:楼上自重,我们秦倾粉也不是吃素的!
评论七:楼上自重,你一个cp粉为什么叫“我是燕倾的狗”。
评论八:众所周知,燕倾只有一条狗。
评论九:短短两天时间
直播间已经被狗塑粉攻陷了,悲哀,悲哀啊!()
评论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秦小姐至少要付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责任。
?想看应得蕉下鹿写的《被顶流o咬了后糊a火了》第22章腿放上来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两人又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等药彻底起效才动身,虽然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但秦阙还是主动跟节目组要了拐杖,尽量保证脚踝的休息,毕竟她答应了燕倾要快点好起来。
回到操场的时候,其他两组人都已经离开,米思可却还在原地等着两人。
“秦阙同学没事吧?”在礼貌的问候过后,米思可公布了今天的观众任务,“今天甜蜜值最高的仍然是二号直播间,这次的任务是——请秦阙同学回答自己对燕倾同学的初印象与现印象,完成可获得十个校园币,是否接受?”
经过两天时间,秦阙和燕倾的cp粉爆发式增长,因此这次的问题跟两人都有关系。
“正好我也想知道呢。”燕倾促狭地笑着望向有点紧张的秦阙,“别盯着我看啦,怎么想就怎么说呗。”
“嗯。”秦阙点点头,回忆起跟燕倾的初遇。
坐在桌前的女人浑身都散发着让人疯狂的信息素,而在她抬起头时,好像全世界的星星都坠落在了那双靛蓝色的深邃眼眸中。
“初印象的话……很漂亮,真得很漂亮。”秦阙心口发紧,磕磕巴巴地说,“比电影里还要漂亮很多很多。”
还有明明身处不利的境地依旧从容,从容得好像她才是那个等待猎物入套的猎人。
身体很好,能紧紧缠住想要逃跑的自己。
但这些话秦阙不能说,所以只剩下单薄而真诚的称赞。
“你还是个颜控?”燕倾笑着凑近她,“要不要仔细看看,说不定能发现镜头拍不出来的瑕疵呢?”
“不不不。”眼前骤然放大的美丽面孔令秦阙心跳加速,她连连摆手后退,也不知道是说不要看还是说根本没有瑕疵。
“现印象的话,”秦阙回忆着两天来的点点滴滴,“喜欢逗我,晚饭吃得很少,有很多可爱的小玩具,吃饭喜欢把不爱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很有活力……”
她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发现自己对燕倾的现印象可以简单粗暴的总结为四个字——她好可爱。
这相当不符合她跟燕倾的身份定位。
“秦阙同学,”眼看她脸越来越红,米思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我们这个回答是不限制长度的。”
意思是秀得差不多得了。
“哦,哦,我回答完了。”秦阙如蒙大赦般结束了回答,转头正对上燕倾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有些心虚,刚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女人抬手就捏住了她的耳朵。
她顿时跟被按到开关的机器人一样不动了。
“哼,”燕倾笑得喜怒难辨,“中午看着我吃饭就想这些?”
秦阙无辜地点头。
女人失笑,松开她的耳朵,戳戳她的脑袋,“感情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挑食的熊孩子嘛?”
“不,不是
()
的。”秦阙下意识否认,她这会倒想起些燕倾成熟可靠的瞬间,但不知怎么的刚才满脑子真得只有那些可爱瞬间。
“晚啦,熊孩子要生气啦。”燕倾笑着冲她摇摇头,转身就走。
秦阙慌忙去追,却发现女人走得很慢,慢得她这个拄着拐杖的人都能轻松跟上。
她立刻就明白燕倾不是真的生气。
却忽略了女人夜色中微红的耳朵。
两人到餐厅时没看到其他两组人,大概都已经吃完回去了。
燕倾这次晚饭依然打得很少,还略带挑衅地看向秦阙。
意思很明白,我就喜欢这么吃怎么啦?
秦阙强忍住笑非常认同的点头,“吃饱就好了,晚上吃太多其实也不好。”
两人端着餐盘坐下,秦阙刚准备开始吃饭,面前就多了个菜盘。
她疑惑地抬头,燕倾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挑,食。”
燕倾本意是想逗逗秦阙,她当然还没幼稚到因为这种事赌气,但被一个小自己六岁的人形容得跟小孩一样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还没觉得秦阙幼稚呢。
虽然对方除了被她逗的时候外,确实成熟得不像个二十来岁的人。
但燕倾是不管这些的。
可没想到秦阙毫无心理障碍地举着筷子就从她餐盘里夹了一块黄瓜,同时换给她一个虾仁,还很认真地跟她确认道,“除了黄瓜还有不吃的吗?”
燕倾:“……”
看着秦阙麻利地在那给她挑黄瓜,倒显得她越发幼稚了。
“不用了。”她无奈地想把盘子拉回来,秦阙却以为她是嫌麻烦,好声好气地安慰道,“没事很快的,五分钟就好。”
秦小姐,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真得会怀疑你在故意逗我。
燕倾头疼地扶额,难得体验了一把拳头撞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最后燕倾得到了满满一盘真正意义上的虾仁玉米,并在秦阙满意的笑容中无奈地吃完了。
吃完饭的燕倾顾及着秦阙的伤,本打算直接回宿舍,秦阙却说她想散步的话可以一起,正好消食。
两人绕着操场缓慢地走了一圈,坐在草坪上。
今夜天朗气清,月亮隐去了身形,因而繁星越发璀璨,整个天空如同流淌着碎晶的墨蓝色河流。
“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星空了。”秦阙由衷地感叹道,她记得自己幼时,云城还没有特别发达的时候,常常能见到明亮的群星,如今再抬头,就只能看见五彩的霓虹与林立的高楼了。
“嗯,你小时候会给星星取名字吗?”燕倾也望着星空,神色却不像她那样愉快。
“不会,因为太多了,连数都数不清。”秦阙想起自己小时候有次不知听了哪个故事,想要数天上有多少颗星星,结果数到头晕也没数出一小片。
“我会哦。”燕倾得意地冲她挑眉,语气中却没有多少笑意,“我小时候总是呆在一
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大,但再大的地方也是有边界的,星空也只有那么一片,呆得时间长了,我就给其中很多星星起了名字,它们就像我的朋友,不过是只有晚上才会出现的朋友。”
“燕倾……”
这是个浪漫的故事,秦阙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燕倾这样的人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一定会很不开心。
她不了解燕倾的过去,所以无法对此评价什么,但望着女人在夜幕下幽暗寂寥的眸子,她还是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
“至少现在,我们看到得是同一片星空。”她抬手指向夜空中沉默闪烁的群星,目光却温柔地望向身旁的女人,“你想看多少,想看多久都可以。”
我可以陪着你。
燕倾微微睁大双眼,眸中闪过一抹光亮,好像刚刚有颗星星从她眼前划过。
女人打量秦阙许久才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看不出来你还有当诗人的天分呢。”
秦阙跟着笑了,她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多少有点诗意的理想化,但燕倾开心了就好。
“好啦,走吧。”燕倾站起身,微笑着对她伸出手,“其实我也早想不起来那些星星的名字了,都过去了。”
回到宿舍后,秦阙让燕倾先去洗澡,却被女人以照看伤员的名义赶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出来,发现燕倾正漫不经心地扒拉着那只狐狸摆件,把雪白的狐狸划拉的团团转。
她一瞬间幻视了一只正在推水杯的猫,差点没笑出声。
却见女人看她一眼,拿起了桌子上的药膏。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秦阙摆手道。
她今天下午就觉得不妥了,脚踝上的伤跟膝盖上的伤不同,就算她尽力抬起腿,坐在椅子上的燕倾还是得弯下腰给她涂药。
要不是那会燕倾正生气,她根本不会让对方帮自己涂。
大概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燕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可不行,你毕竟是为我受得伤,我现在还得努力摆脱熊孩子印象呢。”
秦阙:“……”
这事不是都过去了吗?
理亏的她只能乖乖走到椅子前坐下,挽起裤腿。
燕倾在她对面坐下,却没有弯腰,只是轻轻拍拍自己并拢的膝盖。
意思很明确,腿放上来。
秦阙倒宁愿自己理解错了,她望着女人的眼睛,默默摇头。
燕倾故作姿态地拧起眉头,“可是弯腰好累啊,熊孩子不喜欢弯腰。”
秦阙:“……”
这事过不去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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