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若目露惊讶:“转学?妈妈让你转学?转去哪?”
“妈妈说是我害的你成绩下滑,怕影响你高考,想把我送回老家读书。”
“什么时候说的?”
“今天。她给我们班主任打电话,我听到了。”高临星低落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姐姐你生气了,姐姐让我留下来吧。”
温灼若想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班主任一定是给妈妈打了电话。
她和高临星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妈妈会这样想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件事和高临星没有半点关系。
“不关你的事,姐姐一会儿去和妈妈解释。”
高临星无辜地看着她,“真的吗?”
“真的。姐姐和你保证,你不会被送走的。”
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样保证过,高临星感觉身体里有股奇异的力量,这种感觉很好。
他点点头。
温灼若要出去的时候,高临星又追上了她,“姐姐,这是我攒下来的所有的零花钱。”
他手里拿着一个比他一双手都大的存钱罐。
“全部送给你。”
温灼若有点意外,也为高临星这样的举动弄的有些哭笑不得,“送我这些做什么?”
“赔给你。”他认真说。
赔给她的早餐钱吗。
温灼若又摸了摸他的头,“不用,留着自己买零食吃吧。”
“不行,这是我欠你的!”
温灼若看他态度坚决,也赶着去让曾白瑛打消让高临星转学的念头,曾白瑛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晚几分钟说不定那边的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于是简单道:“那你帮我留着,等我什么时候需要钱了,你再给我。现在姐姐不缺钱。”
高临星抱着小猪存钱罐,郑重其事地点头。
“好。”
温灼若推开门出去,找到曾白瑛说起了高临星的事。
幸好还来得及,她找了个看起来比较真实的借口来解释没考好的事情,又说起她和高临星现在关系很好,让他转学反而让她良心不安。
一开始曾白瑛是下定了决心要把高临星送回去,可经过温灼若几天软磨硬泡,还是决定先看看高临星的表现,顺带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要是你这臭脾气还和以前一样,动不动甩脸,妈妈马上把你送回老家。”
高临星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乖得可以去评选国内十佳弟弟,甚至还会帮温灼若打水按摩了。
温灼若觉得在经历过一段浮躁灰暗的日子之后,自己的状态空前的好,这就是否极泰来吗。
她比以前更用心的学习了。
莫遇看在眼里,也跟着温灼若开始了备战分班考试的计划,到最后两月,温灼若连中午吃饭的时间都省去了。
她忍不住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若若!我的好若若!你看看你,吃个中饭十分钟解决,也不午睡,这样是不行的!”
温灼若看了眼教室的时钟,“真的是十分钟。”
“……”
“你到底受什么打击了?我们才高一,还有大把大把美妙的时光!你这整的好像下个月我们就要高考了。”
“没受打击,”她想了一下,笑着说:“但是我就是感觉身上有股用不完的劲。”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莫遇还是老实巴交地跟着温灼若学习,早上她们两人每次都是最早到班上的,后来温灼若开始管班上的钥匙。
醒了就往教室里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咋咋呼呼过去。
阳光渐渐深醇,教学楼前的小花圃如同一夜之间姹紫嫣红,嫩绿的叶蜕变成墨绿,天穹也越发深邃湛蓝。
再过四天就要分班考试了。
莫遇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这天她来到学校,到班门口,居然发现没开门。
她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温灼若过来开门。
“今天终于又让我比你早到了一次吧……”莫遇说着,看见温灼若一进教室就开始咳嗽,马上收起玩笑的表情,“怎么还在咳嗽,你没去看医生吗?”
温灼若昨天早晨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本来以为只是没睡好着凉了,喝点热水吃点家里备着的感冒药就行了,没想到今天起来比昨天更昏沉了。
“没去,我以为是小问题。”
“小问题什么小问题,”莫遇一碰到温灼若,立刻吓了一跳,“你的手好烫,不行,你今天必须去医院看看,今天一整天数学课,不上也罢,我现在就去请假。”
“我一会儿去校医室拿点退烧药,等明天再去医院看看吧,明天课少。”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现在发烧了!再烧下去你考试都别想考了。”
莫遇不明白,觉得就算温灼若不上实验班,同样也能考上好大学,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她想说的话太多了,考虑到温灼若现在不舒服,还是憋住了,二话不说就扯下她们两个的书包放好了。
手被拉着往外走,温灼若想收回手,但没想到身上居然没什么力气。
“你别和我犟,我告诉你温灼若,本姑娘这辈子就对你一个朋友这么掏心掏肺,要是换个人,你看我管她痛不痛。”
温灼若虚弱地笑了笑,任由她拉着自己离开教室。
“怎么现在才来看呢?你这个情况已经有点严重了。”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电脑前,收回把脉的手,给温灼若开单子,“我的建议是先打三天吊水,看看情况,最近流行性感冒很厉害,三天之后再看看情况。”
温灼若拿了病单,交完费,在输液厅里护士拿来了冰袋,“先试试物理降温。”
莫遇陪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曾白瑛接到班主任的电话,也向公司请了半天假,进输液厅后一眼就看到了温灼若和莫遇。
“阿姨,您来了。”莫遇第一个看见了曾白瑛,起身打招呼。
温灼若已经睡过去了。
曾白瑛点头:“辛苦你了鱼鱼,今天还上课呢吧,你先回去,这里有阿姨陪着若若。”
莫遇担心地看了温灼若一眼,还是点头说好:“那我先走了,阿姨,这是灼若的病历本,医生说她要连续打三天点滴。”
曾白瑛记下莫遇的话,临走前不忘给她买了点零食饮料带走。
温灼若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就只看到旁边坐着曾白瑛,她惊讶了一下,轻喃道:“妈妈。”
这声音有气无力,软的要命,曾白瑛听得心疼,“早上我就看你不对劲,只是你走的太快,妈妈叫都叫不住你,现在烧到快三十八九度,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不舒服还去上什么课?”
同住一个屋檐下,曾白瑛从未对温灼若说过重话。
现在情况特殊,她破天荒对温灼若发了点脾气,尽管已经克制了点,可依旧听得出话里的火气。
温灼若为这熟悉的腔调感到怀念,忍不住为自己笑着辩驳:“我怎么知道会这么严重嘛,明明昨天只是偶尔咳嗽两声。”
“有苗头就该来看医生,感冒越拖越严重,”曾白瑛看着温灼若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皱死紧,“得亏鱼鱼知道把你带来医院。”
她说着,忽然肩膀上轻轻放上来一颗毛茸茸的头。
自家香暖暖的闺女靠着曾白瑛,她呼吸声细微的像寻求庇护的幼崽,气息温热,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拂过鼻尖。
曾白瑛那点火气飞快烟消云散,手下意识揽住女儿单薄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还很不舒服吗?”
“好很多了。”
即便是坐在冷冰冰的铁长椅上,周围全是消毒水味和孩子的哭闹声。
临窗的位置,还是有些令人生出暖意的温情氛围。
说起来,温灼若自搬到妈妈家之后,还是第一回这么挨着她,原先是不好意思,现在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输液的时间仿佛都变奢侈起来。
她这一输液就一连输了三天。
咳嗽不仅不见好,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医院离一中比较远,分班考试那两天,温灼若没再去医院,而是靠着吃药缓解病情,等曾白瑛发现温灼若压根没好转的时候,她已经如愿考完了。
隐瞒病情的结果就是,温灼若当天考完试,当夜就因为支气管炎办理了住院手续。
一家人轮番上阵照顾她。
放了暑假的高临星也不例外,几乎在病房住下了。
在温灼若安心养病的时候,一则消息在实验一班群里炸开了锅。
马里奥:[我靠!]
马里奥:[有个普通班的女生考进了年级前十!!]
杨一帆:[?成绩出来了,发出来给老子看看。]
马里奥:[我看到你的成绩了,又是擦边进,该说不说你小子有点邪门在身上。]
杨一帆:[邪门个屁,那是实力!]
两人的对话迅速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群里马上热闹起来。
[牛逼,这女生是哪个班的啊?]
[好像是六班]
[六班?六班不是一直年级吊车尾吗?他们班第一这么强??]
[叫什么名字?]
[我看看,好像叫……温灼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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