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的陕西头条,播报了一条新闻,陕西省商州区,有辆轿车失控坠入丹江,车内人员被困。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年轻女性跳入江中,打开车门帮人脱困。车中夫妇托举两个幼童顺利上岸,而救人女子在回游途中不幸被卷入暗流。


    事发后多方救援力量赶赴现场救援,令人痛心的是,该名女子被找到时已溺亡。但离奇之处在于:其被打捞上岸时,手中攥着一个沾满泥的玉佩。


    经核实,该女子名叫徐瑾瑜,年龄24岁,是考古专业研究生,近日随导师到陕西进行秦墓葬群发掘工作。


    而其手中所握玉佩,经其导师辨认,初步断定属战国时期,乃秦国宗室配饰。


    新闻一出瞬间爆燃网络,有人哀叹一个青春的大学生逝去,有人敬佩她见义勇为舍己为人,有人赞扬她为考古事业燃尽最后生命,让那可能在河底埋藏了两千多年的玉佩重见天日。


    市民自发来到丹江,为徐瑾瑜献花送行,网民也发起祭奠活动,众多网友为她祈福。


    这些徐瑾瑜就不知道了,因为她一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魂穿到了先秦时期跟她同名的女医身上,当前还身处一个坟墓里。根据原身的记忆,她知道开局就被埋坟里的原因。


    原身徐瑾瑜是为了保护她喜欢的人而意外坠崖,至于谁把她给埋了,她现在不清楚,因为原身的记忆只到坠崖之后,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今天,徐瑾瑜和往常一样和赵惠一起到山上砍柴,不料突然出现几个蒙面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皆手持利剑欲要杀了赵惠,赵惠虽然也有把佩剑,但是终归双拳难抵几人攻击,被逼至悬崖边上。


    此时徐瑾瑜看到一个的歹徒正欲背后偷袭,在那利剑刺向赵惠的背后之时,她立马从后方抱住歹徒,全力将他拖离。


    歹徒在没有防备之时被人突然一扯,猛的向悬崖下跌去,而紧紧抓着他的徐瑾瑜,也因惯性刹那间被一同带下悬崖。


    徐瑾瑜暗叹,难怪她现在浑身疼痛。那悬崖少说也有十几米,如果不是在半山腰被枯树挂了一下,坠落时有歹徒垫在身下,那这具身体真就凉透了。


    她捶了捶眩晕的脑袋后用手触摸四周,勘察这个墓穴的状况。发现目前所处的是个长方形的土坑,坑上面盖了块石板,倒也不是很潦草。


    好在她不是被挖个坑随便用土埋了,不然即使她穿过来不是被压死就是被闷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出去,否则氧气耗尽她也得嘎。


    身为考古人刨坟可是专业的,只是之前都是从外往内挖,从内往外挖还真是第一次。


    好在这个新坟土质松软,她忍者疼痛翻身趴下,准备从头顶这面往外挖。如此操作的话上面石板还有另外三边作为支撑点不易造成坍塌。


    说干就干,她拔下头上的木簪就开始一点点向外刨,实在是累了就瘫在地上缓缓劲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爬了出来,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她将簪子上的泥巴用手一抹就重新插到头上,然后借着清冷的月光环顾四周。


    此处是在悬崖底部,被她抱着一同摔下的凶徒早已不见,也不知道是死了被人抬走了还是逃了。


    此时正是秋东之际,夜风有些许冷冽,草木也没了生机,枯黄的杂草被冷风吹的沙沙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吹到她的身上。


    她用随手抓了地上的一把枯叶,然后用枯叶擦了擦手上的污泥,待手上干净了些,她将手伸进衣服里边。


    刚才她趴着挖土的时候就觉得,胸口有东西硌得慌,像是个石块儿什么的。


    拧着眉毛摸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一个佩囊,她借着月光一看,那佩囊里竟然有一个制作精良的玉佩。


    这块玉佩她没见过,但是这个佩囊原身是见过的,是那个游学士子赵惠的,他还极为爱护来着。


    但是赵惠为什么拿它给徐瑾瑜随葬呢?难道他也喜欢原身?


    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目光扫过墓牌,瞳孔地震!


    只见枯木做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九个大字:“嬴驷恩人徐瑾瑜之墓”。


    她那因长期缺氧而昏沉的脑袋瞬间清明了,这九字简直是晴天霹雳!


    嬴驷?那不是秦国第一位称王的君主秦惠文王!


    其父秦孝公嬴渠梁,其弟公子疾、公子华,其妻惠文后魏姝、宣太后羋八子,其子秦武王嬴荡、秦昭襄王嬴稷,这一大家子可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而上面竟然写着徐瑾瑜是嬴驷恩人,也就是徐瑾瑜救的那个游学士子,其实就是嬴驷?


    难道记载是真的?嬴驷确实少时被流放?


    在流放时还遇到了这个叫徐瑾瑜的姑娘?


    呵!人家穿越不是穿成公主,就是穿成相国夫人,再不济穿成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庶女,她这一朝穿越,竟成了未来秦王“早死”的白月光!


    其实现在也不能说“早死”来着,她这不是“死而复生”来着。


    这开局就被未来秦王埋了!可咋整!在线等,挺急的……


    抱大腿?那嬴驷自己还“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来着。


    冒充白月光?人家官配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惠文后魏纾,宣太后芈八子,她只嗑cp爱看宫斗,但是让她以身入局,那大可不必。


    更何况,她还是个换了芯儿的徐瑾瑜。


    她额脑瓜子飞速运转,想着应对之策,好在自己是考古专业的,有着丰富的历史知识储备,此时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根据历史记载,秦孝公是公元前338年离世,据说是病重时找回流放的嬴驷,恢复其太子身份,嬴驷继位时19岁。


    据原身记忆,如今嬴驷化名的赵惠17岁,那现在就是前340年,他现未被召回,那就意味着秦孝公暂无性命之忧。


    捋清时间线,她稍稍心安,心中一叹:驷儿啊,莫要灰心,猥琐发育,你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张仪还等着跟你一起合纵连横呢,你老弟“智囊”公子疾等着辅佐你呢,战神公子华等着给你开疆拓土呢。


    “犀首”公孙衍、战略家司马错都等着被你启用呢,最重要的是六国等着被你扫呢。


    你可千万挺住了!


    事业未成岂能耽于儿女情长,既然原身灵魂已去,她还是自立更生、艰苦奋斗吧,虽然现在的身份是个小女医,还是个早早丧父丧母的小孤女。


    她利索地把玉佩重新装进佩囊,和那个带有她的名字的墓牌一起扔回坟坑里,埋好,拍实。


    一切妥当后她方往山上走去,原身的家在那里。据她判断,目前这个身体状况堪忧,若不及时医治恐怕凶多吉少,虽然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但是能不能自医,她还真的心里挺没有底。


    刚坐着时感觉不明显,走起路来她才发觉身上的骨头似乎散架了一样,疼在骨头缝里。


    刚开始她还能能拄着棍子走,后来实在疼痛难忍,冷汗如瀑,刚到村口就晕死过去。


    昏倒前她绝望地想:这次可能真的完了,她这不能算是“死而复生”,就这么会儿再挂了,似乎只能称之为“诈尸”。


    然而,等她再次睁开眼,竟然发现躺在榻上。


    身上沾满了黄泥的白衣也被没了,换上了干净的灰色粗布麻衣。映入眼帘的简陋茅屋,也并非她家。


    这是哪里?她被救了?


    就在她疑惑之时,一个妇人进了屋子,见她醒来立马跑到榻边,欣喜道:“碎女子,你可终于醒了!”


    徐瑾瑜在脑中搜寻原主记忆,认出眼前爽利的妇人乃是邻居婶婶。


    根据记忆,原身父母双亡,邻居徐忠夫妇,平时对她这个孤女多有照顾,即使在徐家沟徐氏宗族的人不喜她这个孤女,但是徐忠夫妇还是不顾别人冷眼对她很好。


    原来她是被他们救了,她用胳膊撑着上半身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婶子。”


    婶婶见她起来,赶紧扶着她,嗔怪道:“自己婶婶,客气啥。”然后把一个粗布枕头放在她背后让她靠着。


    此时徐忠听到声音也进屋来,“瑾瑜醒了,我去端吃的。”声音憨厚,语气中满是欢喜。


    片刻后徐忠就左手端着一个大陶碗,右手拿着饼子回来了,他将吃食放到榻边长几上后,关切地对徐瑾瑜说:


    “昨见你久不归家,你婶子不放心,让我出来找找你,说别是出了什么事。唉,也幸亏你婶子提醒,我到了村口发现你晕倒在老槐树那儿,还浑身是血,可是出了什么事?”


    徐瑾瑜喝了口婶子递过来的水,有了些精神,眼神有些闪烁道:“昨天上山不小心,滚沟了。”


    她可不能跟他们说实话,那个游学士子赵惠背后牵扯太多,此时情况尚且不明,她得守口如瓶。


    婶子将盛着满满炖鸡的陶碗端给她,心疼地说:“来吃炖鸡、吃饼子,昨夜昏迷时找了老伤医来看,说你伤到筋骨,需要好好补补。”


    徐瑾瑜接过陶碗,见里边是飘着黄色油花的炖鸡,闻着味道就鲜香无比。


    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也顾不得矜持了。先是大口喝了口鸡汤,接着咬了口鸡腿肉。鸡汤鲜香,鸡肉劲道弹牙,虽然只是加了盐巴的清水炖鸡,但美味无比。


    婶子见她狼吞虎咽,欣慰地笑道:“老伤医说没个把月不能下床,这段日子你就住到我们家里,婶子照顾你。”


    徐忠叔也憨声附和道:“你就听你婶子的,这鸡汤觉得好喝的话,明天还给你炖。”


    如果鸡汤暖胃,那叔叔婶子则是暖心。


    一朝穿越到两千多年前,还是无比hard的开局,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加上原身本就孤苦无依,常受徐氏宗族的人排挤,一直活的小心翼翼,而今邻居叔叔婶子那真诚的话语,让她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可以暂时松懈。


    叔叔婶婶生活本就不易,家里也是过得极为清苦,但是却为了给她补身子,把用来下蛋换东西的鸡给杀了。


    根据原身记忆,前段时间,婶子拿着儿子徐诚从军中寄过来的家信,让识字的徐瑾瑜给她读里边的内容。


    徐诚信中的内容大概是说已近冬季,希望家中给他寄去新衣,另外他带的钱也用完了,希望家里尽快给他寄些钱过去。


    听徐瑾瑜念完书信,婶子抹着泪说家中本有些积蓄,但是老大徐勇今年盖房子,娶新妇都花光了。这老二寄过来书信要新衣和钱,还真是发愁。


    就是在如此窘迫的境遇之下,他们还愿意拉她一把,给她炖鸡,给她找伤医,还让她住在家中照顾她。


    徐瑾瑜咬着饼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麻烦叔叔婶子了。”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的怪生分的,好好养伤,早点好。”徐忠的妻子笑着说道。


    徐瑾瑜在邻居徐忠夫妇的照顾下,大概过了十几日就能下榻了,卧病在榻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没闲着,除了梳理原身的医学知识,还练习医士的技能,药学、脉诊、针灸、砭石、按跷、灸法等等。


    这日她被婶子扶着在院中坐着晒太阳,婶子给徐诚哥做着新衣,徐瑾瑜帮婶子理着线唠着磕。


    “婶子,我想去投军做军医,你觉得如何?”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