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祈所应081
网络上很流行一句话:爱不会消失, 只会转移。
嗯
电也是。
琴房内钢琴黑白琴键无规则地跳跃,音符泣不成声。
大概是这架手工琴最委屈的一次,平日里保护它的黑色丝绒毯掉落在地下, 被蹂躏,至于琴盖上, 则覆压着两个人的重量,甚至半个多小时后,它的主人才停止这场深夜的风月旖旎。
桑弥已经变成一块破败的电池。
她低低喘气,锃亮的琴板反射出她的倒影,月白的灯光下, 她的身体莹润剔透, 只是从脖颈的棘突开始,整片纤薄的后背、还有裸./露出的一截小腿上,全是靡丽的吻./痕。
太可怕了。
像要被吃了一样。
桑弥脸烧得厉害,她手臂撑着, 坐卧着把铺在身下的鸭绒毯拢了拢, 虚虚遮掩住身体。这个动作幅度不大,手臂抬起时, 她竟然发现自己手腕内侧还有一个不轻不重的齿印。
桑弥:“”
她嗔怪地剜了商祈应一眼:“你越来越——”
她纠结了一下词汇,小声地、喃喃补上:“色./情。”
商祈应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俯身看蜷成小团的女孩,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把她带进怀里:“嗯。”
“那是太喜欢弥弥了。”
桑弥被商祈应说得耳尖一烫。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推拒出距离, 男人上半身松松披着衬衫, 被她一蹭, 衣襟敞开大半。他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结实而精悍的腹肌上残存她的抓痕,胸口附近还有她咬过的青紫痕迹
桑弥愣愣愣看着, 扶额别过了脸。
原本她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制裁商祈应,但看他凌乱的模样,她就生出点心虚。
“好吧,”桑弥咬了咬嘴唇,嗫嚅道:“下不为例。”
“以后不能这么凶了。”
商祈应没有说话,他只是扶着桑弥的腰,缓缓低下头。
他眼神直白,薄薄的眼皮低垂出很“谦卑”的弧度:“不可以了吗?”
“抱歉,我让弥弥害怕了。”
桑弥:“”
她怎么能让商祈应明白,她只是觉得这样太迷./乱了,就像患了瘾症,夸张到让人不好意思看。
商祈应朝前凑了凑,他指腹压在桑弥睡裙的系带上:“下次,你用衣裙带绑着我吧,你喜欢什么程度就怎么样。”
桑弥先是一愣,紧跟着大脑里一根弦疯狂抖动,发出嘶鸣尖叫。
商祈应真的太会了吧。
他怎么能顶着这样蛊惑人的皮囊,说这样“病病”的话。
他是要命的狐狸精吧!!
桑弥一手捂脸,另一只手捂商祈应的嘴:“啊啊啊,你不能说话,用拉链拉上!”
商祈应亲了亲她的掌心,如她所愿比着口型:“这样也不行吗?”
桑弥简直震惊一百年!
她一边自我询问那个冷情漠然的商祈应去了哪里,一边费劲巴巴给商祈应解释,一来一往,原本被他榨干的电力越发不足,渐渐地,她睡倒在商祈应怀里。
这一觉桑弥睡得相当沉,甚至连江城每天八点的钟声都没有听见。
一旁处理工作的商祈应看向女孩恬静的睡颜,两秒后,他解锁手机,关掉声音,悄悄拍了几张照片。
正当他放大打算欣赏一下,放在桌边的桑弥的手机开始震动。
商祈应怕吵醒桑弥,下意识拿起来摁了静音。
手机被触发,屏幕亮起,弹出微信的聊天框。
【妈咪】:弥弥,今年生日想怎么过?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发消息过来,说要一大家子一起给你过的,你把那天空出来哦。
商祈应定定看着消息,片刻,心猛然下沉。
他怎么忘了这件事。
桑弥和他不一样,桑家、付家,还有她的叔伯姑姑们把她当成全家的小公主,她二十四岁、本命年的生日,怎么会像他一样想预留出时间就预留出时间呢?
她得陪着亲人吧。
商祈应沉默地握着手机,愣神地倚靠在座椅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床上发出一声嘤咛,像初生的小猫嗅到了初春的气味。
桑弥仰了仰了脖颈,她还闭合着眼睛,但娇小的身躯已经不安分起来,手摩挲着找她惯常用的皮卡丘抱枕。
商祈应在“纠正”她的习惯,他觉得她以后可以换个东西抱着,所以起身躺在床边上,由着小姑娘扒拉着,最后钻进他的怀里。
桑弥蹭了蹭他的胸膛,似乎感觉触感不对,半睁开一只眼睛。
眼前人在她的预料之中,桑弥没多问,只是拍了拍商祈应硬邦邦肌肉:“唔,没有皮卡丘软”
商祈应捏了捏她的鼻子,聊做惩罚。
桑弥又眯了十分钟,彻底清醒。
她回忆了一下惺忪状态时对外界的感知,脑中迷蒙出现一个呆坐的身影。
她扬起小脸,戳戳商祈应的胳膊:“你刚刚,不开心?”
商祈应对桑弥强大的共情能力已经见怪不怪,她像是他灵魂的持有者,对他所有情绪都有知晓的权利。
商祈应犹豫一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没有不开心。”
他把桑弥的手机还给她:“阿姨刚刚给你发消息了。”
桑弥只消扫一眼,就明白了商祈应的顾虑。
她弯着漂亮的眼睛笑:“啊,到时候给我庆祝生日的人可有三十多个呢!”
商祈应原本的顾虑几乎成了现实。
他嘴唇翕动,正要说什么,窝在自己怀里的小狐狸仰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俏生生道:“但我决定和你两个人过!”
商祈应诧异地僵直身体:“我们两个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桑明昼和付雪晴:“叔叔阿姨怎么办?”
琴室内有一秒钟的寂静,商祈应唇线紧抿,像是在权衡。片刻,他淡然一笑,嗓音低沉:“亲人很重要。”
这下轮到桑弥吃惊了。
她没有想到,“亲人很重要”这五个字是从商祈应嘴里传来的。
就她所知道的,步音阿姨留给他的记忆晦暗大过温馨,商伯伯对他放养且淡漠,至于商家其他人,一开始以为商伯伯厌弃他、早晚会找个夫人生个新的继承人,所以对他爱答不理,等后来发现商伯伯从始至终要把商家给他后,又来谄媚。
可是,商祈应仍然觉得亲人是重要的,甚至为此让渡和她度过第一个在一起的生日时光。
桑弥神情逐渐严肃,那桩快要被她放下的心事又悄然翻起
半晌过去,她揪了揪商祈应的衣角:“乖,我家人不会在意的。”.
从日历上三百六十五页的张数来说,十一月十七日与其余任何一天都没有区别。
但因为商祈应“叙事诗”演唱会,这一天多了璀璨的点缀。
演唱会前三天,商祈应工作室发布一张海报,成为演唱会最好的预热,数以万计的粉丝自发在微博下打卡,进入倒计时。
等到十一月十七日凌晨零点整,在大粉的号召下,启明星超话超过十万人齐齐打卡,一举占领当日热搜高地,直到清晨,还牢牢把控热搜前十中的七条,流量之强势,足够让整个娱乐圈震惊艳羡。
商祈应开始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
自从他和桑弥在一起,他总觉得什么天都聊不够,从来不会出现一天只简单说“早安”、“晚安“的时候。
坐在保姆车里,商祈应翻动着聊天框,轻轻触碰手机屏幕。
【Y.】:弥弥,要提前过来吗?
演唱会开始前,他会有一点空闲时间。
约么十分钟后,桑弥的消息弹了出来。
商祈应眼尾浮动笑意,打开聊天界面。
【是你的小仙女啊】:猫猫不能.jpg.
【是你的小仙女啊】:我有点事情要做,你先忙。
商祈应眼皮敛了敛,有千分之一的失落。
他和桑弥三天没见面了,只靠着视频电话一点儿也不够。
商祈应揉了揉眉心,回复道:
嗯。出门的话注意安全。
桑弥回复了“OK”后,就再也没有回应了。
商祈应失笑,他摩挲着聊天框中桑弥月咏几斗的头像,心里暗道了句小没良心的。
周驰从后视镜看自家老板表情如同波动的曲线,时高时低,忍不住摇头。
果然,陷入爱情的人连情绪都是野蛮生长的.
另一边,桑弥结束和商祈应的聊天后,马不停蹄打开桑明昼的微信。
【是你的小仙女啊】:爸爸,开完会一定要去商祈应的演唱会嗷,一定要按时!!!
【是你的小仙女啊】:记得带皇家蓝色的小饰品!我记得你有一块表,妈妈有一条丝巾!
桑明昼正在听公司董事会会议,手机特殊标记的铃声叮叮咚咚响起,他打开手机瞥了一眼,心里一酸。
行吧,小公主的要求还是要满足的。
桑弥收到桑明昼的回信后,放下心来。
还好他没有忙到忘记。
宋扬看着桑弥一条消息一条消息往外发,不由吐槽:“弥弥,你只叫着别人准时,自己可一点儿不急。”
“应神肯定想和你在休息室见个面,你这会儿去机场干嘛?一来一回肯定赶不上见面了。”
桑弥心里也忐忑,不过不是因为见面,而是因为她的决定。
她烦闷地叹了口气:“好好准备接驾吧。”
宋扬不知道谁能有这么大排场,无所谓地耸耸肩。
直到vip通道走出一个高挺而沉稳的身影,对方身侧跟着两个强悍的保镖,正警惕地看向他们。
“商、商、商霆?!”饶是宋扬做的工作与财经毫无关联,但商霆的名字依旧实打实的震耳欲聋。
宋扬吞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我我我们为什么接他?”
桑弥睨他一眼:“因为,他是商祈应的父亲。”
所祈所应082
谁、谁, 谁是谁的父亲?
宋扬眼睛瞪得老大,他颤巍巍扭头看着向他们逐渐走来的男人,狠狠吞咽一下:“哈, 原来应神是不努力工作就要继承家产的那类人啊!”
桑弥默默地撇了撇嘴。
商祈应明明是比任何人努力,还要被商伯伯看不上的人。
这么一想, 她小小地哀怨地给向她慈爱微笑着的商霆画了一个诅咒圈圈。
商霆一愣。
桑家的小糯米团子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他既无奈又不免觉得好笑。
半晌后,他想,怪不得商佑那么喜欢她。
商霆走到他们跟前,宋扬已经从他自带的威严和上位者的气势中缓慢回神过来, 他麻溜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甚至还说了句“请”。
商霆淡淡斜睨周围一眼,跟随他的保镖们就心领神会地开着第二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车辆驶上高速,两侧空旷道路划出一道一道淡色虚影。
车内略显安静。
商霆不疾不徐扫视一眼,桑弥是心有所思, 而她的经纪人大约是紧张的。
商霆清了清嗓子, 主动破冰:“弥弥。”
桑弥“啊”了一声,回眸。
从思维空间陡然抽离, 她显得有点迷蒙,跟误闯森林的小鹿似的。
大概没有人会让这样恬静美好的小姑娘失望,商霆犹豫一下,还是打算实言相告。
“你断断续续缠了我一个月, 要我去商佑的演唱会, ”商霆坦然看她, “但你应该明白, 我和他之间的问题积累太多,不是一场演唱会就能解决说明的。”
桑弥心里哼哼两声, 你也知道你问题很多了?
但毕竟商霆是长辈,桑弥说出来的话温和了一点点,她喃喃道:“谁要你们和好的?我只是要让你看到商祈应闪闪发光的样子!”
女孩语气里又浓烈的骄傲和信任,或许连她都没有发现。
商霆敛眸,低笑着轻轻叹声。
桑弥耳尖倏地立起,她灵动的眉眼因为这声意味不明的叹息蹙起来:“商伯伯,你看上去信任不了我一点诶。”
她思索两秒,像是怕商霆错过商祈应的每一个高光,干脆把手机拿了出来:“我得给你证明一下。”
说着,她点进微博开始念热搜。
“热搜第一,商祈应江城演唱会,”她严谨补充,“后面还跟着爆。”
“热搜第二,江城体育馆,万人聚集热搜第四,商祈应,绝美神颜,热搜第五——”
桑弥还没有念完,商霆稍许侧身,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怎么不念热搜第三?”
桑弥一噎,她看着大喇喇躺在热搜绝佳位置的词条,不禁脸颊燥热。这当然没法给长辈念啊!
热搜第三#心上蜜甜:商弥锁死在床上#
桑弥弱弱地把手机摁灭,一面得意于她和商祈应的CP粉竟然扯着水蜜桃色的横幅直接搭在了江城体育场外面,为他们喝彩庆祝;一面又遗憾因为这个插曲,她不太好意思当着商霆面前显摆,少给商祈应争了很多光。
但显然,当宋扬把车开下高速公路进入市区后,桑弥最后一点遗憾也荡然无存。
商祈应从来不缺高光。
此时,整个江城商业区灯火通明,超过四栋商贸大楼的电子屏幕上放映着他的海报和粉丝庆贺的祝福语,等车驶向江城体育馆时,这种热烈而盛大的场景更加突出。
这本该是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因为商祈应的存在,夜色的绸缎上镶嵌了照夜如昼的明珠。
商霆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偶尔一次,入目便是如此鼎沸的场面。
他沉默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是不是被桑弥洗了脑,又或者身旁的小姑娘一路上都叽叽喳喳,他竟然真的有耐心,把放映在江城体育馆的巨幅视频看完了。
两层楼高的电子屏幕上,是商祈应出道五年的历程。
从酒吧驻唱开始,到进入顾屿训练营、寒冬腊月滚在冰冷的河水里,再到夺得金桂奖影帝一夜成名。他的路途并不是一帆风顺,但在人生的至高顶峰,他又果决地退出,留给大荧幕背影。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沉寂一年后,站在了音乐的舞台上。
视频不过两分钟,但商祈应那双寒星碎钻的眼睛,连同他冷情执着的表情,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观众心底。
他是耐人寻味的深渊,所有站在岸边的人,都会心甘情愿入局。
无一幸免。
商霆停顿良久,才回头去看突然安静的桑弥。
小姑娘扒在床边,她白瓷似的面颊几乎贴在玻璃上,她的眼睛盛着月光,在盈满的温柔里,薄薄挂着一层水雾。
商霆失笑,他从衣服中拿出一方手帕,轻轻顺了顺桑弥的背。
“这么喜欢他?”商霆指了指她小鹿似的纯净的眼睛,“都流口水了。”
桑弥别过脸,拿过帕子遮在脸上,软乎乎道:“是啊,喜欢他的。”
像是怕自己说得不够郑重,她又把帕子折下一半,露出眼睛:”你根本不知道商祈应有多好,有多优秀。”
商霆没再说话。
他视线微垂,落在扬着一张明媚小脸的姑娘身上。她眉眼弯弯,提起商祈应时,就像小朋友炫耀自己最珍贵的礼物。
不知怎么,商霆寂静的情绪忽的融出一道斑斓的缝隙。
欣赏完广场热烈的场景,时间就紧凑起来,桑弥没再磨蹭,立刻带商霆去了特别通道。
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桑弥进场时口罩墨镜帽子一条龙,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商霆理所当然认为商祈应一定给桑弥留了最好位置的票,所以他径直向前几排的位置走去,怎料还没走动几步,桑弥就拉住了他。
桑弥摊摊手:“我们不在那里。”
顶着商霆惊讶的目光,桑弥的胳膊绕过大半个场地,落在中间某个位置。
她想过了,如果商霆能理解商祈应最好,如果不能,他坐在后面一点,也不会影响商祈应表演的心情。
商霆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你竟然坐在那里?”
他绝对不认为这是商祈应的安排。
桑弥点点头,商祈应留给了她最好的位置,但她事后让周驰给她换了两张第十排的票。
身侧人流走动,桑弥压低声音、凑近商霆:“前排有好的视野不假,但中间一排伯伯你可以听到全场的呼声啊!”
“我请求你了这么多天,就是想让伯伯看看,商祈应是多少人眼睛里最璀璨的星星,去前排可就没那个意思了。”
商霆很难说清此时心底升起的熟悉的滋味。
桑弥对商祈应的努力和体贴,让他无法不想到步音。
商霆闭了闭眼睛,站在原地良久。终于,他妥协了:“走吧,听你的。”
如桑弥所说,江城体育馆中间的位置果然如沸水喧嚣。
商霆自出生到成为商界叱咤风云的商总,从来没有哪场会议、哪场演出,他是需要往对应位置挤的。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周遭的空气被压缩,不舒服的感觉刺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自主看向桑弥。
连他都觉得难受,那桑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快商霆一步,桑弥顺着吵嚷的人群往位置上挪动。
她个头又小,人又娇气,在人群中穿梭起来跟个没有力气的小猫一样。
商霆怕桑弥挤来挤去受伤,到时候商佑指定又是一通麻烦,更何况她这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团子。
商霆叹了口气,把桑弥拉了过来,自己挡在前面开路。
少过一层阻隔和“顾忌”,商霆的视野更加开阔,关注点也更加发散。
从入口到十区位置,不过百米的距离,他走过的每一步都能听到参加演唱会的听众激动到颤抖的话语,甚至,他掠掠扫过的一眼里,有几个穿着婚纱的女孩。
商霆执拗的心脏在今晚短短两个小时,被放上一块又一块名为偏倚的砝码。
他听到左下位置的一个女孩带着哭腔说:“我觉得人生没有遗憾了,我竟然真的要看到商祈应了”
身后更多人在寻求共同:“你入坑是哪首歌?”
“当然是《祈》,应神一战成名。”
“哈哈哈,我不一样,我是《盛宴》,萧呈真的太它喵帅了!”
“《失语》啊家人们,我知道,这个比较小众。”
“什么,应神还有小众的歌?姐妹,《失语》我可以倒着背出来。”
商霆唇角微不可查一颤。
他若有所思、缓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桑弥紧跟着落座。
她和商霆不一样,她喜欢听周围人对商祈应的崇拜,仿佛这样的喜欢,才能配得上商祈应的努力和天赋。
桑弥很快和周围人打成一片,加入她们的话题。在频繁地来回交流中,她很难不被商霆身旁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孩吸引。
其余穿婚纱的女孩都高高兴兴的,只有她,眉目间含着救赎般的感激。
桑弥摘下墨镜,露出友好的信号:“姐妹你呢?”
女孩沉寂的表达欲在对上桑弥纯澈的眼睛时得到释放。
她浅浅一笑:“《红裙子》。”
桑弥后来爱上商祈应的歌时,听过《红裙子》。
这首歌相比他其他脍炙人口的歌曲并不出名,但是成为了当年女性权益保护组织的宣传曲,里面有一句“她只是穿了红裙子,却成为你犯罪的借口”,让桑弥记忆犹新。
女孩的声音柔软但坚定,她清丽的面庞上漾出释然的笑:“这首歌拯救了我。”
“我差点成了那个红裙子女孩,但因为这首歌,我终于不PUA自己,我有穿漂亮衣服的权利,也有把坏人送到监狱的勇气。”
桑弥被女孩坦荡的语言击中,她鼻头一酸,就想抱抱这个坚韧的小姐姐。
小姐姐抬眸看了眼中央大屏上的倒计时,离演唱会开始只有半小时。她清亮的瞳仁闪烁着光芒,面部肌肉因激动而轻微颤抖。
她喃喃自语:“喜欢应神真的是很幸福的事啊!”
喜欢商祈应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桑弥心神一动。
商祈应是值得被崇拜的人,他曾在泥沼里,却能让数以万计的人,生出血肉,重新热爱自己。
他比所有人都特别。
桑弥重重点头:“你说的对。”
她俏皮地弯了弯眼睛:“我也喜欢。”
小姐姐并不知道桑弥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只是单纯认为桑弥在附和她提到《红裙子》。这首歌基调偏黑暗,并不被更多的粉丝推崇,所以她惊喜地确认:“你也喜欢《红裙子》?!”
桑弥喉间发紧,她舔了舔嘴唇,最后摘下口罩。
偏暗淡的光线里,她的面容依旧细腻柔美,与她白皙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她面颊上的贴纸,商祈应幸运物“月亮”的图画上,用蓝色的笔写上商祈应姓名的英文缩写。
她大大方方把商祈应的痕迹留在最明显的位置,顶着小姐姐连同周遭认出她的粉丝的惊诧的目光,她回应:
“我喜欢商祈应的全部!”
所祈所应083
接连不断的“国粹”在小范围内传递。
以桑弥为中心辐射的圈子里, 有几位商祈应的粉丝“卧槽”出声后,又紧张兮兮捂住自己的嘴,而靠近十排位置的“商弥CP”粉更是直接兴奋到跳了起来。
“妈妈妈呀, 我磕到真的了!”
“这是信女荤素搭配、戒色戒赌应得的,我的CP锁死在床上!”
“喵的, 这感天动地的爱情!”
桑弥眼底流光溢彩。
她俏皮的耸耸肩,招财猫似的抬抬手:“低调低调。”
穿着婚纱的小姐姐激动到眼泪打转,她鼓了鼓脸颊,压低声音:“桑弥,我嫉妒死你了!”
“你一开始对我们家应神一点儿不好, 你还说最最最讨厌他, 但只有我们一路追随的老粉才能看明白,他在《彩虹雨》的发布会上,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写着好喜欢好喜欢。”
何止是《彩虹雨》,桑弥想, 商祈应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 已经悄悄喜欢她很多年。
有时候,桑弥也想不明白在《彩虹雨》时期, 她为什么会把商祈应不虞的表情当成针锋相对,等她懂得商祈应后,才明白他当时只是难堪,难堪他从小到大宠护她, 却还不如叶舟靠得近。
桑弥温柔又歉意地弯弯眼睛:“抱歉, 以前的我让商祈应伤心、也让你们伤心了。”
她伸出三根指头, 作发誓状:“我保证, 以后不会啦!”
周围向这边张望的商祈应粉丝被桑弥可爱到了,一个个用手势比心和“99”。
桑弥忽然生出一种被丈母娘家认可的骄傲和感激。
她眼睫扑动, 渐渐地,想到了商祈应。
在不被亲近的人认可、被她视为对头的漫长时间,如果有这群或是年轻或是年长的人热烈而坚定的喜欢他,他是不是会少一点点难过。
桑弥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清楚。
她希望她的星星,被所有人喜欢。
过了好久,桑弥定定向身侧看去。
在穿婚纱的姐姐说起《红裙子》、身旁的人谈论商祈应对他们的改变,商霆就越发沉默,陷入思考。
这样很好,但还不够。
桑弥从情绪中缓过神来。
她清了清嗓子,小小地斜睨商霆后对周围商祈应的粉丝道:“大家,也请一定支持商祈应。因为他爸爸很封建主义大家长,非要让他回家做生意,他的底气就是你们。”
商霆飘远的思绪在听见“封建主义大家长”七个字时猛地收回。
他讶然地看向桑弥,只见小姑娘狡黠地眨着眼睛,摊手表示她只是实话实说。
但这个实话引起的效果是明显的。
议论声立刻响起。
“啊,怎么能这样,二十一世纪了还有控制孩子的家长吗?”
“搞艺术的人都很敏感,应神应该很难熬。”
“我担原来是美强惨,我和他爸不共戴天。”
商霆扶额,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纯良明媚的小姑娘还有这一招。
他侧身偏向桑弥,声音低沉:“桑弥——”
商霆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偌大体育场陡然陷入黑暗。
迷蒙中,商霆心塞地想,商佑还真是见不得旁人说一句桑弥,就连演唱会开场都能卡这么寸的点。
兀自想着,商霆无奈侧眸,看向舞台。
此时,全场万人寂静。
夜色浓稠、灯光熄灭,只有每隔一定距离的安全灯如繁星闪烁,薄薄地浮上如白纱般柔和的光。
舞台中央呈小半环形的电子屏幕出现商祈应手写字体“叙事诗”,笔尖流动,落下盈满期待的未来:
我想用一生,慢慢讲述
场内热烈而极尽克制保持安静的情绪如潮水摆动,五秒钟时间凝滞后,漆黑的前方传来脚步声,踏在舞台的感应琴键上,发出如海风吹拂般清透声响。
追光灯亮起,扫视全场一周后,慢下来缓下来,最后聚拢在舞台中央,一点一点照亮商祈应。
暗沉的背景里,只有这一道炽白的光芒。
商祈应穿着黑色丝绸银线衬衫,腰间三指宽的国风飘带随场内齐聚而来的风扬起,他身高腿长、肩宽腰窄,层层叠叠的光晕里,倒映出他颠倒众生的身影。
他抬手,指尖轻轻叩了两下立麦,发出与心脏共振的“怦怦”声响。
“晚上好,我是商祈应。”
他淡淡笑着,薄唇轻启:
“你,来了吗?”.
传闻,深海里有一种美丽的生物,他们的歌声缥缈如真似幻,专门用来蛊惑人心。
如果海妖真的存在,那商祈应必定是族群的佼佼者。
所有误闯梦幻岛屿的人类,都将臣服于他殊绝的皮囊和醇酒般的嗓音。
“你,来了吗?”
话音落,全场沸腾,皇家蓝的灯牌挥舞如同一片荧光海。
而桑弥,无从反抗,沦陷在以他命名的深海里。
商祈应很少在演唱会上寒暄。
他虽然不在微博之类的社交平台上做出什么所谓宠粉的举动,但演唱会是他作为职业者给听众最好的答卷,通常,他会尽全力唱满全程。
不过显然,今天例外。
他破天荒和歌迷们浅聊两句,等追光灯移动落在观众席前排时,他的言语停顿,直直看向他给桑弥挑选的位置。
笑意淡在脸上,他唇角的弧度浅了一点,又浅了一点。
那个位置上,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而是桑明昼和付雪晴。
商祈应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片刻时间的心情。
或许桑弥想给父母最好的位置,她看上去是个唯我独尊的小公主,其实比谁都温暖善良。
饶是如此理解,商祈应还是略感低落,他侧过眸子,寻找第一排其他位置。
可惜,始终没有桑弥。
商祈应手指蜷紧,微不可查一颤。
他自然知道桑弥来了现场,但她为什么藏在人群里,他不得而知。
时间流逝,商祈应没有办法再寻找他的姑娘,只能就这样对着茫然人海,向她叙事。
音乐响起。
是商祈应演唱会固定的开场,《祈》。
“欢迎你降落在这片沉寂的海域,
我以月色鲸鸣迎接你。”
前调刚出,听众们就发现,这首《祈》并不是原版,而是桑弥在《默契的你》的回溯舞台上改编的版本。
一个月前,桑弥的《祈》登上热度榜单top100,底下评论中高赞回答:商祈应的是问句,是孤独的人野蛮生长的渴求;而桑弥的是回应,是月亮甘愿坠在漆深的海的深情。
如今桑弥的《祈》响在商祈应“叙事诗”的演唱会上,如同正主发糖,直接引起数量不少的商弥粉尖叫。
商祈应自然听到“商弥锁死一辈子”的怒吼宣言,他看向皇家蓝海中一圈粉红色的灯牌,勾了勾唇,又引起场内一阵此起彼伏的“我爱你,商祈应”。
桑弥就坐落在响彻云霄、似乎要掀翻体育场天花板的“商祈应,我爱你”中。
明明气氛热烈如火焰,她却在滚烫里逐渐沉静。
商祈应从未说过,可再次听到《祈》,她突然就明白了,《祈》一开始就是这个版本。
商祈应出道第一首歌曲,他的成名曲,是写给她的。
“已交出心脏脉搏作为赠礼
换取被你永久圈禁
黑夜里每一场飓风掀起
都是我自愿沦陷的证明。”
“叙事诗”也是“告白诗”。
他二十六岁以前,有一半时光,都在隐晦而虔诚地向她告白。
《反派角色》。
你曾说我是你人生中的反派角色
所以避我如避蛇蝎。
《公主与恶龙》
你是我逆鳞下生出的软肋
贴近心尖
成为永驻的玫瑰
《深情眼》
桑弥眼底闪着莹莹水光。
周遭喧嚣,而她像是一脚踏入了商祈应的故事,借着他的眼睛,沉浸地看他从寂静的冬日,一点一点,等到夏日繁花。
他拿着麦克的姿势很好看,桑弥想,等演唱会结束,她要表扬他。
还要奖励他。
电子屏幕上出现下一首歌曲,《心动是谁的秘密》。
商祈应连唱七首,仍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抬手,把麦克送到嘴边,视线却跟随着演唱会的摄像机在万千观众里扫来扫去。
这首歌曲比前面几首还要温柔缱绻,以至于被放映的每一位听众或是泪眼婆娑想到青春时刻经历过的某场兵荒马乱,亦或者眉目飞扬与身侧相伴的那个人抵额亲吻。
一闪而过,摄像头扫射到桑弥。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戴上了帽子、墨镜、口罩。短短的零点一秒,任谁都发现不了她。
可商祈应还是认出了。
不仅认出她,还看到身旁坐着的,神情复杂的商霆。
一瞬间,福至心灵。
商祈应终于知道桑弥在顾屿训练营那么大压力下为什么还去了两次美国,他也知道,为什么她坐在后排。
他的小姑娘,生来就比旁人温暖心软。
在漫长的时光里,她大约照耀在无数人的心上,最后,她接受他的祈求,垂落在他怀里,成为他的私有。
他的弥弥,始终想给他圆满。
商祈应出道五年,第一次,有种绷不住的感觉。
他定定向灵魂渴求的那个方向,抬起麦克。他尾音发颤,像是落雪的冬日、壁炉里燃起的融化人情感的火光,悄然钻进在场上万人的耳朵里。
“心动是谁的秘密,
我不言语,
依旧摊开在眼睛里。”
他的爱意无需掩藏,高朋满座的繁华里,他想唱给桑弥听。
所祈所应084
或许, 人终其一生都在等待一场珍贵的共鸣。
她懂得你的与众不同,接受你的过往未来;她用眼睛看你所看,用耳朵听你想听;她因你的疼痛而酸楚, 因你的欢愉而骄傲
在她心里,你是一颗璀璨的星星。
商祈应站在舞台上, 摄影机追逐全场时,又一次掠过第十排,投屏里,他看到他的姑娘,两根手指悄悄放在墨镜下, 擦拭着什么后, 又乖顺地拄着下巴,专注地看向遥远的他。
商祈应心底下起一场潮湿的雨,在经历悲伤、冷待、晦暗后,所有的幸运积累下来, 换回了他心软的神。
他移开眼睛, 走到舞台中央,唱起《给月亮的告白诗》。
他知道, 桑弥懂得.
“我想用一生作一张纸,
如寻人启事
每一句都写满你的名字。”
缱绻低沉的男声在偌大的场地回响,晚风呢喃里,他褪去冷情疏离的外壳, 像是站在心仪女孩窗前, 不愿吵醒她、不敢惊动她, 只能默默念着告白诗诉说心意的少年。
在毫无指望的漫长等待里, 他执拗而虔诚,所以当爱降临的那一刻, 他给赐予他青睐的人同样大等级的破坏。
桑弥从《水色烟花》那句“你说雨是神赐的烟花”开始,就泪眼朦胧,截止此刻,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吸起鼻子。
身旁的商霆终于意识到小姑娘的不对劲,他把目光从舞台上收回,落在撇着嘴昂着小脸、让人生怜的桑弥身上。
一时间,他的时空被复刻,二十七年的岁月如火车穿梭在隧道,把他带回春雪初融的那个早上,他在歌剧院初见步音。
不过那时,他是坐在舞台下失落的人,步音猝然照亮了他。
商霆怔怔停留许久,转眸向此时的舞台。
商祈应的脸被放大在中央四个屏幕上,他的长相有七分像步音,无可挑剔,所以颠倒众生。
商霆思绪杂乱,不知怎么,想到他和商祈应吵得最凶的那天,桑弥从会议室外冲了进来。
明明还没有商祈应一半的力量大,她却挡在了商祈应的面前。
或许,桑弥说得对。只是因为商祈应太像、太像步音了
商霆沉默许久,给桑弥递过去一方手帕。
桑弥摘下眼镜,水汪汪的眼睛盛着摇晃的水珠,眨巴两下。
她默默拿过手帕,摁在眼睛上,等水珠被吸干净,她把手帕放在膝盖上叠了两层后拍拍,嘴里低声喃喃:“谢谢嗷。”
商霆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姑娘的动作优雅里带着点娇憨,让人没由来就心软一分。
“老桑是有福气的,你这个小团子,到底给桑明昼省心。”
桑弥看着他,她本想说“商祈应也给你很省心,是你坏”,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她慢吞吞侧过眸子,看向人群中明亮的商祈应。
“商伯伯,我去美国找你的时候,遇见了管家伯伯,他带我参观了商祈应长大的别墅。”
桑弥天生声线温软,像是潺潺流动的小溪,没有多大力量,但总能让人心平气和去听:“在别墅里,我翻到好多东西,那些零零散散、七七八八的小物件告诉我,你对商祈应很别扭。”
“你不管他、冷待他,你看着他少年时被商家其他人欺负、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变得冷漠,但他的每一份家长签字,都有你后期补的签名,他每一份作品,在你的房间都有备份,你掌控着他成长所有的进程你不看他,只是因为他像极了阿姨。”
“所以,商祈应也从来不恨你。”
商霆的瞳孔陡然一颤。
桑弥耸耸肩,故作轻松地笑笑:“商伯伯,商祈应是很高傲的人,如果旁人敢这样对他,他有千万种法子让他不痛快。但面对你,明知道一见面就会争吵,他还是会见你。”
“他其实一直在意你的想法,只是不说。他比伯伯你能够想象中的还要好,还要珍贵,还要赤忱。”
桑弥巴望着眼睛,声音微微颤抖:“您以后、以后,能不能对他再好一点,多疼爱点他”
商霆看着洋娃娃般的桑弥为商祈应乞爱,心情相当复杂。
他过往的十数年里,从不认为他的孩子有多么脆弱,可在桑弥这一个多月的描述里,商祈应成了一块破碎而无价的宝石,而他,是那个得到宝石却弃若敝履的狠心人。
是不是只有爱,才能让孩子生长出血肉、像桑弥一样纯良温暖?
商霆喉间发紧,耳畔隐约有桑弥的声音:
商祈应他是步阿姨经历一趟鬼门关留下的礼物你这样对他不公平。
商霆闭了闭眼睛,沉沉靠在演唱会的座椅上。
良久,他叹道:“怪不得他,那么想回到你身边。”
步音抑郁症发作一声一声“是不是你拿走了我的天赋”,让商霆没法再正视这个长相、声音、音乐天赋都高于步音的、他们的孩子。
但是,在迟缓的时间里,他从来没忘记他要给这个孩子一切。
商家的一切。
商祈应的出生决定他必须学的更多,商霆是一个毫无异议的严父,从生活习惯到生存技能,他把给商祈应的要求放在最高的标准。
商祈应九岁时,公司在国内的业务遭到冲击,需要他亲自处理。
他把商祈应放在身边,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又把商祈应留在怀家。
那一个月里,商祈应认识了比他小三岁的桑弥。
他冷漠又早熟的儿子,抱着一个五六岁冰雪一般的女孩,以绝对不可能的温柔姿态,给她讲故事。
商祈应离开时,小桑弥在花园里哭得撕心裂肺,她跑得很慢,但还是执拗地抓着商祈应的衣服:“小佑哥哥、小佑哥哥,你还会记得我吗?你还要回来找我吗?”
商祈应说:“会。”
为了这个承诺,为了证明可以独立生活在江城,商祈应那天开始,他所有的功课都必须加倍,他对自身的保护能力、他对外界的抗力都必须飞快提升。
他吃了很多同龄人本不必吃的苦。
桑弥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抽抽搭搭,把叠好成方块的手帕抖开,又覆盖在眼睛上:“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呜呜呜,我好像欠了他很多,根本还不完”
商霆被小姑娘的反应逗笑了。大概以前的桑弥都像个傲娇的小猫,所以他没发现,她还有小哭包的属性。
商霆沉了沉声音:“弥弥,你耳根这么软,商祈应又腹黑又会示弱,你以后怎么办?”
桑弥哽咽着反驳:“你不许说他坏话!”
商霆无奈又慈爱地看着这个小辈,感慨万千.
中场休息后,商祈应换了一套D家单独设计的深海月色西服,他连唱了五首他传唱度高的歌曲,引发体育馆万人大合唱。
在经济下行的当下,有如此高的上座率还能达到大合唱,场面的震撼无需多说,流动的皇家蓝海自会说明。
桑弥抬抬下巴,给商霆一个眼色。
她眼睛里盛满骄傲,商霆品着她脸上的表情,竟然读出一种“你要是对他不好,他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的威胁。
时间在极致的视听盛宴中流速飞快,在商祈应演唱完《所祈.所应》后,他身后的背景撤去,巨大的电子屏上出现一只沙漏,沙漏翻转,如同开场一般倒计时。
“3、2、1——”
全场歌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是商祈应做的,他们就配合着齐声喊出。
在“1”落地时,场内响起类似庆贺的钟声,容纳万人的体育馆灯光瞬间熄灭一半,紧跟着,商祈应身后的屏幕上,出现海浪拍打海面卷起白沙的画面,一轮皎白无暇的月亮从天边升起,水银般的柔美的光芒轻轻地覆盖天地,3D投影的布景遍布全场,大家抬头时,落下纷纷扬扬、浪漫到此生难忘的雪花。
江城的“第一场雪”,谁能想到,下在商祈应的“叙事诗”里。
桑弥怔愣地看着,忍不住抬手去接那些虚幻的梦境。
她脑中闪过无数关于“初雪”的传说,那些落雪到白头、初雪的愿望会被神祇听见的童话不仅影响着她,还有她身边上万人,在这一秒,无数人拿起手机,拍摄珍贵的一幕。
桑弥也不例外。
她刚拿起手机,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是商祈应给她发的消息。
大概是定时发送,一条十秒的语音。
桑弥拿出耳机戴好,点开播放后,商祈应低沉磁./性带着无尽缱绻与温柔的声音就响在她耳廓。
“弥弥,十一月十八日,生日快乐。”
“翻过一年,我想,我会比上一年更加爱你。”
没有人会不喜欢直白又炽烈的爱意,桑弥脸颊绯红,她抬手把耳机又往里压了压,再次点开语音。
商祈应一遍一遍说着爱意,桑弥沉醉其中,等再一次回神,已经是诸多的歌迷发现,商祈应身上海蓝色的衣服渐渐变了颜色。
他的服装是热敏材料,在听众们沉浸在歌声中时,不知不觉从深海蓝色蜕化,直到现在,已经变成纯白色,如同婚礼上华美的晚礼服,又像是神话中忠诚的信徒的披帛。
他站在千万人的目光里,抬起话筒。
明明隔着人山人海,桑弥却与他贴近对视。
她一侧耳朵是滚烫着他的呼吸诉说的情感,另一只耳朵是现场的王走下神坛。
她听得商祈应说:“今晚最后一首歌曲,献给此时此刻——”
“《只向你投降》。”
只向你投降085
歌声不绝, 在偌大的体育场久久回荡。
漫天飞雪里,月光如海水退潮,自会场边缘向舞台中央收拢, 聚焦在商祈应身上,又在歌迷们的狂热尖叫里骤然熄灭, 只余留一句浅淡的“回见”。
商祈应隐匿在浓稠的夜色里,悄然退场。
演唱会的工作人员一边安抚歌迷们不舍的不稳定情绪,一边维持秩序告诉歌迷们安排好的车辆位置,并留给他们一张“叙事诗”演唱会的纪念卡。
桑弥接到纪念卡,借着重新亮起的灯光看去。
卡面精致, 带着磨砂质感, 正中的“告白诗”是商祈应的手写字体,笔锋遒劲,字如其人,卡面的英仙座流星雨是碎钻镶嵌, 让桑弥想到他告白的那个夜晚, 她翻过面,纪念卡背面是深海月光, 里有一行小字用了演唱会最后一首曲目的歌词:
只向你投降
请求你成为我无冕的王——
桑弥看着多出来的一句手写歌词,惊讶地抬眸。
给她递纪念品的人还没走,她耸耸肩膀扬起灿烂的笑容:“桑老师,这是我们老板自己做的卡, 最特别的一张。”
桑弥今夜承接了太多惊喜, 但此刻, 还是动容。商祈应的手写卡, 补完整了他在歌词里未说完的话。
“只向你投降
请你做我无冕的王——
和唯一的新娘。”
她吸吸鼻子:“生日礼物这点还不够呢。”
带来礼物的助理点点头:“桑老师可以继续期待嘛。”
桑弥等人走后,深呼吸几口平复心情, 才回头看商霆。
他拿的和其他人一样,是单纯的纪念卡,卡面标题“叙事诗”,没有碎钻流星雨,也没有商祈应的手写小字。
总之,精致但缺乏唯一性。
桑弥骄傲地昂昂头,把欢喜写在脸上。
“商伯伯,待会儿你一个人走嗷,我要去找商祈应。”
商霆收藏纪念卡的手一顿,他先是看了一眼手表,确定时间是凌晨零点二十七分后,又看向刚从vip通道走过的桑明昼、付雪晴夫妇:“弥弥,从长辈的角度来说,你现在应该去贵宾室找你的爸爸妈妈。”
他思忖着道:“而且我的儿子性情我知道,所以弥弥听话,回家吧。”
桑弥直觉跳动,她隐隐感知有一枚或许让她疯狂的种子即将破土,但她还是下意识站在商祈应这边,撒着娇反驳:“诶呦,伯伯你不要这样说他嘛!”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还要给我生日礼物的。”
商霆摇摇头,笑道:“但愿他给你的是礼物。”
桑弥推搡着他:“商祈应当然会!”
而且,她在心里说过了,她要给他演唱会完美落幕奖励的。
商霆无话可说。
好在,如果商祈应那小子真的“欺负”了桑弥,那就按着小姑娘心意把该定下来的事情定下来,倒也没差。
他陪着桑弥到安全通道,见安保人员过来,才放心离开。
桑弥走出江城体育馆,先给桑明昼和付雪晴发了消息,告诉他们她晚一点回家。
紧跟着,商祈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弥弥。”
对面男声低沉,带着一点儿沙哑,在午夜时分灯红酒绿的映衬下,有极致的蛊惑能力,更何况,他叫的是她的名字,还在万人的会场,用这把好嗓子,说着惹人迷乱的情话。
桑弥心一颤,就听得他说:“你要来看看我吗?”
伊甸园的苹果已经成熟,诱惑人采撷。
桑弥没有犹豫,咬下欲壑的果肉。
她手指蜷起,轻轻咬了咬嘴唇:“要去看的。”
商祈应轻笑,带着酥痒:“我等你。”.
繁华的城市中心,在寸金寸土的地界,商祈应在这里有一套复式大平层。桑弥包裹严实,熟练地输入一段毫无意义的乱码后,磁力门发出“滴”的一声。
商祈应显然是刚回家,他身上的穿着演唱会上白色的垂坠感极佳的衬衫,直筒西裤衬的他腰细腿长。
听见声响,他扭头过来,之后愣了一下。
舞台上炫光太强,他竟然没有发觉,桑弥今天浑身都带有他的标志。蓝色的小高跟,蓝色的连体裙,还有垂坠在耳边的皇家蓝钻石以及,她脸颊、脖颈上写着SQY的贴纸。
强烈的满足感冲击着他的感官,让本就在克制边缘的他岌岌可危。
桑弥全然不知。
她俏皮又狡黠地眨眨眼睛,像个守承诺的好姑娘:“我说我要来和你一起过生日的。”
商祈应喉间发紧,他不动声色掐了一下手指,点点头:“嗯。”
桑弥向前凑了凑,摊开手:“小寿星今天有礼物吗。”
商祈应深邃的眼睛眯起,里面的有碎星闪烁:“唱一晚上歌还不够吗?”
“不够。”
商祈应唇边漾起温柔的笑:“好,知道了。礼物今天早上再给你,现在先吃点小蛋糕。”
桑弥歪歪头,这才看到桌上放着一个早樱粉色的双层小蛋糕,上面坐着一个可爱的大头娃娃,旁边是一根蜂蜜色的蜡烛,上面画着视觉Q弹的“24”。
蛋糕是高甜食物,桑弥爱吃,但也会努力控制。
不过,今天例外!
她走到桌前,坐定,四百平的房间里所有灯光全部熄灭。
黑暗里,点燃的“24”上跳动着火焰,橘黄色的光芒在晦暗的背景下,显得温暖而恬静,像飓风来临时,那道永远存在港湾。
桑弥缓缓闭上眼睛。商祈应低哑又性./感的嗓音响起。
生日歌一度因为过于简单而被桑弥嫌弃有点土味,但那些重复的音符在商祈应的口中,突然变得高级而直击心灵。
桑弥迷迷糊糊想,商祈应一定是深海里蛊惑人的海妖。她的直觉嗅到藏在未来的危险,告诉她警惕,可换个角度想,这个海妖只会宠着她,给她一个人唱生日歌。
桑弥揪住直觉的耳朵,叫它闭嘴。
踢走直觉,桑弥沉浸在醉人的歌声里。她很满足现下的生活,所以许愿也很简单。
“我希望,我在意的人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说完,她睁开眼睛。
猝不及防,对上烛火跳跃里,商祈应没收回的充满爱./欲和侵占的目光。
桑弥的神经突然崩断一根。
商祈应嗓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在舞台上清澈的声线全然不见,只余下那种深沉的、磨砂般的嘶哑感。
偏偏,在这个夜晚,恰好好处地撩拨心弦。
“先吃蛋糕。”
桑弥敛眸亲昵地“嗯”了一声,在她拿起蛋糕刀时,恍惚想,这句话像是某种预告。
她切了两块,把更大的一块蛋糕向商祈应推了推。
品尝甜食的愉悦在这样美妙的夜晚得到加强,桑弥很快被吸引,等她搜刮干净蛋糕上的奶油后,抬眸,商祈应竟然一点儿也没动。
桑弥鼓鼓脸颊:“你怎么不吃?超级好吃的!”
商祈应眼睛弯了弯:“嗯,我知道。”
他的语气极尽温柔,听得桑弥晕晕乎乎:“可我知道更好吃的方法。”
迷路的小猫咪上了当,好奇问:“什么?”
商祈应有着高超地狩猎技能,他知道现在是最需要忍耐的时刻,于是他把声音切成低音炮,诱./惑她:“真的要我教吗?”
在桑弥点头的刹那,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他温热的手掌顺着桑弥光洁的小臂滑下,捏住她柔若无骨的指尖,用指腹轻轻地扫开粉色奶油上暖红的“生日快乐”。他目光灼灼,抬起她的手掌,吻在快要滴落的奶油上。还不够,还不够,一个声音在叫嚣,他听从内心收起牙齿,含住桑弥的手指,一点一寸,扫尽她指尖上的甜味。
桑弥腾地燥热起来。
她知道商祈应会比她会很多,在宾利里试探的言语,钢琴盖上乱颤的音符但他真正危险起来,比她的认知还要过火。
但是,是她先让直觉闭上嘴巴,又被商祈应迷惑的。
她不是容易后退的人,于是像个好学生,学习商老师给与她的知识。
桑弥抽出了手指,像商祈应一样,点点蛋糕。
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寻找适合进攻的地方,片刻,她软软地笑了,擦过他满是荷尔蒙的喉结。
粉色的痕迹画在商祈应的脖颈,像盛开的两道吻痕。桑弥甚至没有犹豫,就垫着脚凑了上去。
老师是会奖励乖学生的。
商祈应在桑弥主动的那一时刻,就迎了上去,他坐在椅子上,扬起脖颈,把修长的脖颈打开到最合适的弧度,由着他的小姑娘在他的身体上撒野。
桑弥的吻毫无章法,她看过不知道多少小说,偷偷地在被窝,但实战起来青涩地让商祈应颤抖。她像是不敢像是踌躇像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每次只试探着用一小节舌尖,到最后,她干脆咬住他的喉结。
非洲草原上,捕猎的大猫就是这样咬住猎物的脖子的。
商祈应低低笑着,喉结颤动,身体应激地绷紧。
他抚摸着女孩的头发,如同鼓励:“弥弥,我像是你的猎物。”
桑弥抬起眼,她眼尾沾染酡红,越发惹人怜爱:“猎物?”
“那你会由着我摆弄么?”
会。
商祈应无声回答。
他抱着自己的小姑娘,亲吻着她红彤彤、已经水润的嘴唇。
他的身心已经全部交付,死心塌地、唯命是从,她说开始,他就不停下,她说停止,他也绝对不会冒犯。
商祈应温存地等她的命令,但桑弥俨然已经翻过一篇。
她沉醉地在他身上品尝蛋糕,在引起商祈应反应时,她狡黠地笑了。
欲望降临时,绝不是一个人的兴起所致。
在桑弥望向他时,商祈应得到了他的答案和宽恕。
他贴近桑弥的耳朵,低声喟叹:“弥弥,我好爱你。”
只向你投降086
夜雾旖旎, 落地窗外的霓虹飘远,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所有的喧哗的声响沦为背景, 消融在摇曳跳动的烛火里,隔绝在两个人交换的气味中。
桑弥紧闭眼睛, 脖颈边滚着商祈应迷乱的低喃,她乱糟糟地想,商祈应好像被弄坏了,他像是皮肤饥./渴症的患者,像是玻璃橱窗内失控的玩偶。
后来, 玩偶仰起头, 用爱./欲又留低的目光看她,问:“要洗澡吗?”
这不是问句,而是邀请。
桑弥咬着唇。
小兔子会对灰狼有天生的警惕,但她舍不得商祈应碎星般的眼睛。
她是来奖励他的。
她一贯是诚实的。
桑弥努了努嘴, 晶莹鲜红的唇瓣还未来的及吐出一个字, 便被男人打断。商祈应脖颈的青筋隐隐绷起,他意有所指:“弥弥, 我们家有很多间卧室,也有很多浴室。”
看吧,这个时候他都在给她选择,是要分开平息, 还是一起沉沦微醺梦境。
桑弥想象不到, 还有比商祈应更乖顺、更值得怜惜的人吗?
她亲亲他的嘴唇, 纵容道:“想和你一起的。”
十一月, 冷冽的晚风正在刺激每一条城市街道,但路过某家的窗口, 它突然滚烫起来,连同着月光、婆娑的树影还有商祈应花了很长时间克制的神经一同燃烧。
他灿然笑了,为了终于的得偿所愿。
商祈应不再犹豫。
他一手抚着小姑娘的后背,另一只手臂托住她的大腿将她抱起。他身高腿长,走路时又稳又快,桑弥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带到主卧的浴室。
浴室内整洁明亮,商祈应把小姑娘放在洗手台上后,一把合上浴室的门,再次转身时,克制与冲动同时在他无可挑剔的脸上呈现,他手臂肌肉绷起,血液在胸腔流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爱./欲的尽头是什么,桑弥忽而就懂了,是欢愉的痛苦。
但她怎么能带给商祈应痛苦呢?
桑弥定定看着商祈应,突然抬手解开自己脖颈边的云母纽扣:“商祈应”
阻拦聚积海水的容器破了一个缺口。
商祈应快步到桑弥身边,但他触摸上那条皇家蓝裙子时却显得小心翼翼。他如同在拆礼物,从试探到熟练,蓝色的裙摆在他手里不堪一击,纯白的纽扣纷纷扬落在地上,很快,镜子里就露出一副莹润细腻的美人图。
商祈应目光沉沉地看着晃动着光晕的镜子里,他拨弄吉他琴弦的手指从桑弥的尾椎开始一点一寸爬升,引得女孩瑟缩,直到触摸到桑弥微微凸起的棘突,他单手就能握住她细白的脖颈,掌控着,让她“被迫”昂起漂亮的小脸,之后印下深深的吻。
呼吸在交换,心意被掠夺。
商祈应抬手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恰似一场瓢泼大雨。雨水浸湿了他演唱会穿的白色衬衫,绸制面料渐渐变得半透明,贴合在他的腰腹,鼓起的线条平白无故生出蛊惑,让人沉迷。桑弥不想要这样,她什么遮掩也没有,但商祈应还完完整整在他的衣装里。这样不公平
她抬手去解他的衬衫,商祈应却偏过头躲过。
“怎么了?”
商祈应舔了舔嘴唇,他额心抵在桑弥的发项,有万千缱绻:“从下面开始。”然后,他温柔地像个天使,牵着桑弥柔软的手心,向下放在了绝对不是皮带的地方。
水温过高了。
不然她怎么会感到烫呢?
桑弥晕晕乎乎,她由着“老师”的指引,迷蒙着眼睛侧头。磨砂玻璃上两道纠缠的身影已经被道道水纹弄得模糊,她看到商祈应在吮吸她的脖颈,他浑身湿漉漉的,白色衬衫像破碎了,黑色合体的西装裤也显得有点勒。桑弥却没法怜爱他。因为她更加糟糕。
但这些桑弥也已经顾不得了,当某人的吻开始下移。她以为他会停留在她的曲线上,可惜商祈应不这么想,他只是短暂被阻拦脚步,紧接着,像无法餍足的凶兽,从上到下,所向披靡,势要把她的里里外外都沾染上他的气味,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桑弥不知怎么想起冷战后她在车里和商祈应的对话,那时候他倚在车的靠背上,追问她小说里都告诉她怎么做,她说别指望她用嘴。商祈应的回答像是调笑又带着认真,那是与她截然不同的答案。她记不得当时她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现在,她抓着他浓密的头发,体会着他的言出必行。花洒在耳边孜孜不倦、努力工作,桑弥觉得世界已经虚幻,她分不清现在是舒服更多,还是来自于他给的刺激更多。不过,在商祈应闷沉的喟叹传来时,她对自己说:
算了,都随他吧。
桑弥的度过了一个时期,是商祈应先发现的。
他抬起头,直起身体,看向黑色大理石台上的小姑娘。女孩湿漉漉的,白腻的皮肤上浮动着一层浅淡的水珠,像是清晨被雨水打湿的玫瑰花瓣。他怎么也看不够,沉迷地抚摸着她的晕红的脸颊,好半晌,才惊愕于自己的形容。
六岁时,他的世界里落下一场雷雨,成为他煎熬折磨的梦魇,谁能想到,年轮增长时光翻篇,从此以后,每一次滂沱的水汽里,他大概只会记得桑弥这样朦胧欢愉的模样,和他同她做的让人心动的事情。
“弥弥——”商祈应哑着嗓子在小姑娘耳边呢喃。
桑弥从微醺里换得半分清明,她视线虚晃着,看到她高大的男朋友虔诚又复杂的漆深目光。福至心灵,她侧过头,软软绵绵亲吻他的脸颊,兀自喃喃:“我明白、我懂得的”
“你做的很好,以后、只记得我”她摸摸他的头发,断断续续:“只记得我,好不好,小佑哥哥”
商祈应两千亿个神经元中最后一丝理智烧断了。
他关掉花洒,拉下挂着的浴袍把小姑娘裹住,穿过洗漱间,直直到了主卧。桑弥被轻柔地放在床上,商祈应单膝跪在她旁边,他粗暴地撕裂他的高定衬衫,矿石纽扣落在地板上发出“当当”的碎玉声里,他像野兽一样覆盖了上去。
柔软的床无力地凹陷出痕迹,平整的床单被乱蹬出褶皱,被子一下隆起一下又被抛在一边。桑弥的纤腰被某人宽大的手掌摆弄成一道漂亮的弧度,她溺水一般别过脸,大口大口呼吸着除商祈应气息以外的空气。
窗帘微微掀起一个角,桑弥视线虚焦里,看见月光如水银,穿过两层洁净的玻璃,柔软温存地落在她的掌心,犹如在和《默契的你》节目组去海城的那个夜晚,它温和地铺陈在海面上,海水卷起白浪,拍打着孤零零的岛屿,偶尔不管不管、凶狠的,偶尔又缱绻温存,总之,什么都要来一遍。桑弥眼底闪过炫光,重重陷落在她的海岸上,她短促地吸着气,缓和好久好久,才用无力的手指轻轻拂过被子。
桑弥咬了咬嘴唇,抽着气嫌弃地推开。
耳边响起蛊惑,商祈应又温柔了,他像个绅士,征求女士的意见:“不要这个,那你想去哪里?沙发、餐桌、浴室,还是落地窗”
桑弥终于承受到让直觉闭嘴、让提醒自己的人离开的代价。
她怎么能忘记,商祈应从来不是乖觉的,从高中时第一次见面,他徒手拽下摩托车上的两个青年,到他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却在学校巷口堵着给她写小情书的少年们评价他们语文素养不高种种恶劣,可见一斑。
可她还是上当了,在他耐心而执着的等待里,在他从一而终的期盼里。所以,她心甘情愿走进名为商祈应的城池,而他,也像是领主雄狮一样,终于伸出了名为占有欲的爪牙。
桑弥得到了雄狮忠诚的项圈,不过在卧室的方寸之间,他身体力行告诉她,他只在这个地方不听话。
要失控了。
桑弥困乏疲累地睁开眼睛,她抚摸着跃跃欲试的人,嗓音喑哑:“商祈应,我的生日礼物能不能是你——”
“少几次”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高高俯瞰她的人已经矮下身体,他又变成了怎么都爱抚不够的小猫咪,亲昵地用高挺的鼻尖蹭着她汗津津的鼻翼:“当然可以。”
“我是弥弥的礼物了。”
桑弥:“”
商祈应抱起她,又问了一遍:“你想去哪里,琴室、健身房、餐桌,还是落地窗?”
桑弥被逼问地无路可逃,她随手乱指了一个地方。
到后来,她已经全然不记得那盒跟着他们一起到处跑到处留情的小雨伞少了几枚,但她每次从迷蒙中获得清醒,商祈应都会像只大猫蹭着她的掌心、脖颈、脸颊。他很黏人、百般缠./绵地问:“你醒了?”
桑弥到最后对这句话产生了PTSD,几乎在他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廓的刹那,她已经条件反射性地软了腿,往远离他的地方蹭。但显然没有用,他有力而精悍的臂膀是最好的武器,只要轻轻揽住她的腰,她就会像一个玩偶一样听话。
商祈应会凑上来,一边夸她好“漂亮”一边亲吻她已经微微刺痛的嘴唇,直到她意乱情迷,再次踏入他的捕梦网里。
最后,她涣散地看着商祈应挥汗如雨。
她想成为商祈应梦里的那场雨,商祈应又何尝不是她唯一的雨季?她从里到外都为他湿透了。
桑弥压抑着喉间流溢的呜咽,在商祈应伸手够地上的小盒子时,她终于害怕了,她抓住雄狮的头发,迷迷糊糊的摇头。但他的尖牙还是咬开了袋子。
桑弥发出软糯的哭音,迷迷糊糊询问他止息的时间:“商祈应,雨季会有多久?”
她的雄狮停顿一秒,他握住她的手,像是很满意她的主动,甚至又不厌其烦地蹭着她的脖颈。
“宝宝,要有三个月。”.
自从商祈应演唱会结束后,各个网络、娱乐平台的程序员都忙到了一种前无古人的地步,流量似乎被提前借贷预支,大家都卯着未来一个周的力量探求这位内娱蛊王和流量甜妹的私人秘密。
商祈应是被几声“叮铃叮铃”声吵醒的,他下意识翻身先捂住桑弥的耳朵,在意识清明些许后,他缓慢地睁开惺忪的眼睛,见小姑娘只是向他这边窝了窝,又香甜地睡过去,才松解开紧皱的眉头,看向床边随意放置的手机。
昏昧的光线里,他隐约看见卧室电子钟上写着“10:12am”。
今天这日子,就算是天塌了周驰也不敢给他发一个消息的,更何况他提前关了手机,所以,就只能是桑弥的。
商祈应把床上一个毛绒皮卡丘捞过来,勉为其难地塞在桑弥的怀里,这样能让她睡得习惯,之后他掀开被子,光着脚、赤./裸着上半身捞起桑弥的手机,走出了客卧。
他输入密码解锁,怕吵到好不容易睡下的小姑娘,又关了铃声,才慢吞吞地打开微信。
【宋扬】:弥弥,在吗?
商祈应勾唇轻笑,从宋扬畏畏缩缩的语气,看来他也没有太多胆子。
【宋扬】:弥弥,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个点你该醒了,所以,网上炸了我们要怎么回复?
商祈应觉得这两句话哪里不太顺耳,他舌尖顶了顶唇角,慵懒散漫地回复:
随便他们。
【宋扬】:???
【宋扬】:你不是视粉丝如命,因为应神粉丝比你多三倍都要发微博diss他的吗?就不回复了?
商祈应唇边的笑意扩大,他侧眸看向卧室里睡得乖巧的女孩,她怎么这么可爱,让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商祈应发消息:今天没时间。
他知道宋扬的话哪里不对了,他冷冷道:还有,以后不许叫她弥弥。
头顶的“正在输入”戛然而止。
商祈应等了两秒,没有耐心,退出了微信。
他仰头躺在沙发上舒缓一夜疯狂的余韵,半晌,未完全连接的理智才归位。
啧,网络炸了,能有多炸?
商祈应懒得去拿自己的手机,直接打开桑弥的微博。
微博热搜挤满了和他和桑弥相关的话题,看得他眼花缭乱。
#商祈应,叙事诗演唱会#
#《只向你投降》卡点11.18零点#
#桑弥现身商祈应演唱会#
#商祈应花四千万制造江城“初雪”为桑弥庆生#
#商祈应歌迷穿婚纱赴约#
#商祈应疑似演唱会告白#
#心上蜜甜yyds#
#桑弥全身皇家蓝应援商祈应#
#内娱top1真情侣#
商祈应点了点头,确实说得都挺不错。
他顺手点进一个话题,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下翻动屏幕。
「呜呜呜,这场演唱会真的好绝,应神出道五年,把所有的温柔和缱绻留在叙事诗,可惜我在后排呜呜呜。」
「坐桑弥旁边的旁边,她真的好美好可爱,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的小公主,而且她一个劲儿希望我们能一直支持应神,她还说应神走到今天很不容易,真的,双向奔赴就真他喵甜。路转粉转CP粉,互相支持的爱情真的给我锁死在床上。啊啊啊!!」
商祈应目光从散漫缓缓变得正经,他又向昏暗卧室看去,他的小姑娘像恬静的白玉,斜斜趴在他的枕头上。
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姑娘,他眼睛酸软,又怎么让他控制地住。
商祈应闭了闭眼,才忍下把她亲吻到清醒的冲动。
他迅速翻着手机,企图转移注意力。
「求求了,小情侣给我大do特do,我真的,很需要!!」
「服了,一天挂八百个热搜,也只有启明星能吃下商祈应这口饭了,花了大几千听偶像给小花告白。」
「楼上神经病吧,我乐意你管得着,这么好的楼里掉进来一个垃圾。」
「不是,一个歌手能给出的最大浪漫,难道不就是以歌剖白吗?我的生命献给歌坛,也献给你?」
「姐妹好会说。」
「黑子不要满口胡说,也不要代表启明星,我们启明星不这么想。另外,昨天演唱会借应神“初雪”向女朋友打电话求婚成功了,感谢应神,冲这个,我商弥CP粉粉到我进坟。」
商祈应无所谓任何攻讦,他从高中时代正视自己的心意后,到如今站在高塔之上、灯光之中,都是桑弥一句“我喜欢闪闪发光的”。他唯独怕桑弥受到来自自己粉丝的冲击。
但如今看来,大家接受度很高。
大概是她太容易讨人喜欢了。
商祈应眷恋地看着自己的小公主,默默举报任何说坏话的账号。
约么半小时后,客卧里传来一声小小的嘤咛。
商祈应立刻放下手机,走进客卧。
桑弥换了个睡觉姿势,她顺着对角线趴在软床上,被子耷拉到地上,露出纤细的小腿。她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散开,小披肩似的盖住她整个光洁削薄的后背,纵然看不见,商祈应也知道,上面有多少细密而诱人的吻./痕。他舔了舔嘴唇,自然而然跪在床边,贴了贴女孩的面颊。
桑弥咕涌一下,“嘶”了一声,缓了半晌,才抬起一只薄薄的眼皮看他:“腰酸,那里还疼”
商祈应心绵软成一片。
都这个时候了,她仍旧宽恕他,只是无力地哼哼唧唧。
商祈应大掌贴在她的腰际,感受到女孩的瑟缩后,低声道:“我不做,揉揉。”
桑弥安静下来。
等商祈应给她揉舒服了,她才软乎乎地又贴过来:“饿~”
商祈应被她弄得只想听她的,他恨不得抱着她到处走、炫耀。
“我去做饭。”
桑弥蹭蹭他,点点头。
商祈应把小姑娘放好,站起身。
桑弥躺在床沿那里,看着男人高大颀长的背影。
商祈应绝对是造物主耗费心血的宠儿,他穿衣服时清瘦高挑,一旦脱去衣服,蓬勃的肌肉分明,鼓动的血脉里都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而且桑弥的耳朵尖烧了起来,他的整个后背都是一道一道抓痕,或深或浅,有些红得像要见血,邪恶又暧./昧。他不疼吗?桑弥在钻进被窝前羞涩地想,晚上他除了沉闷地低喘,可是一点疼都没叫。
不像她。
商祈应对桑弥的喜好了如指掌,很快就端着一碗滋补粥过来了。
他今天格外有服务意识,桑弥等着他吹凉悠哒悠哒张开嘴后喝了一勺后,自顾自想,大概他是在为她怎么哭喊都不停下来赎罪。
桑弥胡乱地想着,一碗粥没喝完,又困了起来:“要睡了。”
商祈应捏捏她的脸颊:“先等等。”
“刚刚叔叔阿姨发消息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昨晚真的累坏了,所以这点粥喝下去,连血糖升得都格外猛。
桑弥的困乏像是一瞬间就来了,她不想听,只想睡觉,她钻回自己温暖的小窝巢:“不回了,困,先睡。”
商祈应撩过她盖在脸上的一小缕头发:“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好多人都等着给你庆生呢。”
桑弥已经向周公伸出一只手了,她咕哝:“反正大家都是聚聚,没我这个小辈也会很开心”
见商祈应还要说什么,桑弥终于出声打断他。
她现在困意上头,最需要、只需要睡眠,所以任何能让她睡觉的方法都是好方法。
她知道商祈应该怎么对付,于是软软地揽住商祈应精悍的腰身:“生日要小佑哥哥陪着。”
商祈应一怔。
他果然不说话了。
无论听多少次“小佑哥哥”,他都会升起一股隐秘的窃喜。
这是他最无助的时候,小姑娘给他的光芒。
商祈应柔软地看着已经沉睡的女孩,她太信任他,以至于没有看到他此刻危险的笑容。
商祈应俯下身,亲亲她耳尖:“好啊,是弥弥要陪着小佑哥哥的。”
只向你投降087
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告诫后人的至理名言。
桑弥这一觉睡得昏沉, 等精力恢复大半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商祈应像是掐着点来的,他单膝跪在床上, 精悍有力的手臂向下一捞,就把半是迷糊半是清醒的小姑娘环到了自己身上。
“要吃饭吗?”
桑弥弱弱抬眼瞥着生龙活虎、一点疲累都没有的男人, 内心悠悠吐槽:
当然、得吃。
她的运动量已经赶上平日一周的了,能不吃吗?还能不吃吗?!
商祈应捏捏她鼻尖,愉悦地笑出声。
他像是抱小孩一样,托着桑弥的大腿往外走,兴许是两人气息交融、他格外亲昵桑弥身上每一处地方, 短短几步路, 他已经轻嗅过桑弥的脖颈无数次。
桑弥推他:“牛皮糖~就会黏人。”
男人笑得很坏:“嗯,我是。”
他吻着她的头发:“我不仅想和你黏在一起,还想和你连在——”
桑弥捂住了他的嘴。
太可怕了。
商祈应一个晚上过去怎么就、就变得这么下./流。
桑弥挣扎着下来,坐到餐桌旁, 决定再也不看他一眼。
晚餐相当丰盛, 两个人,商祈应整了五道菜、两道汤, 每一个餐盘上都是色香味俱全、几乎可以放到酒店去卖的佳肴,桑弥顾得不计较他人变坏这个事实,赶忙开吃。
商祈应坐在他对面,他吃饭比她竟然还要优雅几分, 甚至时不时看她一眼, 一副闲散的贵公子模样。
桑弥嗔怪地剜了他一眼。都怪他, 要不是他, 她也不能这么不顾形象。
对于桑弥的小抱怨,商祈应照单全收, 直到小公主吃好了,他才拄着下巴:“又有力气了?”
桑弥的雷达“滴滴滴”作响,她顺着不能想的方向略略想了一下,就对上商祈应“猜对了,给你个奖励”的表情。
桑弥连忙捂住胸口,义正言辞:“刚吃过饭,不行!”
商祈应挑眉,略是遗憾道:“好吧。”
说完,还委委屈屈地茶上了:“弥弥吃饱了,所以我饿着是应该的。”
桑弥:“”
她苦了他了吗?幸亏她是肉做的,但凡是其他材料,她都能被他撕碎了、弄穿了。
她瘫在沙发上看商祈应收拾碗筷,顺着四处打开的房门,她隐约看到主卧的被单换了一个颜色,身./下沙发的沙发罩也没了,甚至客厅落地窗的窗帘都换了一想起落地窗冰凉的玻璃,她下意识瑟缩地身体、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商祈应过来时就看到小姑娘蜷起莹白的脚趾,往沙发内侧钻。他单手握住女孩的脚踝,向自己这边一拉,就把她的左腿横搭在自己腿上。
“冷?”
桑弥怎么好意思说她想到了昨晚的画面,再加上,说了,她还能躲过一劫么?
她咬了咬嘴唇内侧的软肉,喃喃道:“嗯~”
商祈应俯身贴贴她的面颊:“那我帮你暖暖?”
桑弥:“”
这就是男人吗?真的好无耻!
商祈应低低笑着,他一把捞起女孩,直直向餐厅走去。
餐桌上已经铺了一层软软的天鹅绒毯子,为了营造氛围似的,他竟然留下了盛着草莓、圣女果之类的水果拼盘!
变./态桑弥被放在色彩缤纷里时,眼圈儿都晕红了,她没什么威慑地质问:“你就是想在餐桌上!”
男人轻咬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像正人君子一般坦诚:“嗯。你说得对。”
桑弥终于理解了沈漾为什么要和裴致分手,沈漾说得是对的,房./事不和./谐,的确会产生大问题!!
她咬着牙,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已经把手搭在她睡裙边上上卷的某人动作一停,他漆深的眼眸里全然是眷恋和温柔,声音也切成了最蛊惑她的低音炮,他显得有些“卑微”:“你不喜欢吗?”
桑弥:“”
她眼睫忽闪,避开商祈应的视线。
这或许是她和沈漾不一样的地方,沈漾有贼胆没贼心,她虽然没贼胆,但贼心和对商祈应的贪念,无一不缺。
行吧。大概人这一辈子,总要遇到一个原则之外。
商祈应是所有退让的开端。
桑弥扒拉他的手指一松,软软糯糯:“那你、慢点儿。”.
商祈应完成地确实很慢。
桑弥第N次吃到了说话不明确的苦。
她已经记不清短短一天里商祈应抱她去洗过多少回澡了,埋在他胸口、与他纠缠着共同沉入梦乡时,她迷迷糊糊想,这下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但是,恬静孤岛里的小情侣又怎么知道,外面已经变天了。
在商祈应和桑弥的工作室齐齐保持沉默的时刻,一个有50万大粉的营销号发出几张照片,标题蹭流量的态度表露地明明白白。
#桑弥与陌生男子在车内拥抱#
图片一拍摄位置正是在江城体育场外围,桑弥保时捷后座,不知道是错位拍摄还是真相,她与一个极具上位者气势的男子面对面拥抱着。
图片二在体育场VIP入口,桑弥扶着那位高大的、约么四十多的男人的手臂。
图片三就在演唱会现场,那位男士递给她一方手帕揩拭眼泪,他的手腕上还有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三张图片,瞬间成为议论点。
「P的吧,为什么你们就不传商祈应和桑弥共同消失一天去do到山崩地裂了呢?」
「我亲眼看见的,确实山崩地裂了。」
「哈哈哈!!」
「但是姐妹们,这三张照片不是P的,我入场时,看见桑弥挽着这个男的的胳膊了,而且很亲密的样子。这个男的也很宠桑弥,桑弥说话时,他一直耐心地在听。」
「emmm不能吧,有谁能拒绝商祈应呢?」
「嘿嘿,从某个角度来说,如果一个男人虽然年纪大点,但长得不错、健身、身材好,而且还是个总裁」
「恶心到吐,能不能不要用这种低俗的想法想任何一个女孩,这个说不定是弥弥的长辈。你就不会和你的长辈亲昵吗?而且弥弥这么好,是个人也会宠她的呀!」
「PS:但这是娱乐圈,那男的的表得八百万不止吧?」
「请各位看看商祈应工作室的年报,另外看看桑弥的流量,我应神和弥弥女神差这点银子?」
「那桑弥演唱会为什么不坐前排?」
周驰和宋扬看到凭空翻起的浪潮,满脸黑人问号脸表情包。
这都是哪些两个肩膀上顶着烂白菜啥臭味都有但没脑子的人传的谣言,商氏集团董事长、商家话事人商霆和桑弥能是一辈儿的吗?
周驰和宋扬虽然处在两个空间,但频率相同地又好气又好笑,最关键还没法第一时间打这群人的脸——
毕竟涉及到了商霆。
周驰正打算冒着杀头的罪过请示商祈应时,微博上空降热搜。
盛世集团率先发布律师函,并起诉造谣的营销号。
紧跟着,御城集团董事长桑明昼以个人账号发布一张照片,欧式大庄园里,各式各样的礼物被丝绸系好堆满整面玻璃墙,巨大的五层蛋糕摆放在大厅的正中央,虽然没有女主角出场,但热闹了一整天,谁都知道是为谁庆生。
桑明昼V:小公主,24岁生日快乐。
底下评论一连串桑弥的家人。有国家级油画大师付雪晴,各种金融方面的大佬巨鳄,场面壮观,令人惊叹。
「哈哈哈,营销号造谣造到原子弹上了,傻了吧。」
「桑总:我女儿有钱,不就是八百万的表吗,谁还不能有。」
「以前看综艺觉得弥弥对应神有种指使感,跟公主似的,后来,抱歉,人家是真公主。牛。」
「完了,我现在开始害怕,桑家不会看不上我应神吧,感觉弥弥家和谐强大到不像是地球人。」
「同感,开始为应神发愁,这个豪门究竟该怎么入赘。」
不到两分钟,有人给网友解决了困惑。
商氏集团-商霆V:感谢弥弥@小桑弥邀请我参加商祈应的演唱会。另,儿子,演唱会举办地不错。
众网友:“!!”
「沃日,合着一年的瓜都在今天发是吧,连瓜都要给桑弥庆祝生日是吧。」
「要素太多,我先理理。也就是说,我家应神是太子爷呗??!!」
「苍天啊,大地啊,我让千亿太子给我唱歌我何德何能!我不配!」
「以前买票:好几千呢。
现在买票:这还不快点,万一应神回家继承家产呢!」
「姐妹们,我觉得你们的关注点不太对!」
「是的,所以,弥弥已经见过应神的家长了沃日!!」
「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是真的,安徒生没有骗我!」
「呜呜呜呜,上帝啊,有什么比磕到真cp,一夜睡醒我的cp见家长还令人激动呢!我现在原地打滚请求两位家长当场把公主和太子联姻的婚书拿给我看看,以便于未来在几千公里外的西北给他们庆祝婚礼纪念日。」
商祈应一觉睡醒,打开手机后,各路消息不花钱似的往外蹦,搞的他遇到什么大事了一样。
他懒懒地先给桑弥掖了掖被子,盖住她白皙的后背后,才随手读了一条。
【顾屿】:恭喜恭喜,看样子我的《江山狩》上座率不用愁了。
商祈应莫名其妙,给他发过去个问号,退了出去打开了周驰的聊天框。
【周驰】:老板,已经把关键词句给你用红笔标注好了,你直接看吧。
商祈应打开省流版的文档,从头看起。
他面部表情随着文档翻页显得精彩纷呈,皱眉、唇线抿紧,到最后,倏然怔愣。
这一刻,时间停在了这间小屋,停在让他安全的港湾。
「另,儿子,演唱会举办地不错!」
短短一句话,不过十一个字,却让商祈应来来回回反复叨念几遍。
他多久没有从商霆口中看到“不错”两个字,更难得的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通行证。
他是自由的。
这份自由,是桑弥一个月接连不断的努力为他争取的。
商祈应张了张嘴,讶然地发觉,他喉口像是堵住了,难以说出话来。
他蹙着眉,漆深的瞳孔散发着耀人的星芒,他忍不住侧眸看向躺在他身边乖顺的姑娘,他忍不住想要亲吻她,想要咬她,想要把她吞入骨血,最好融为一体。
他低下头,在巨大的情感冲击里,他忍耐着欢愉的痛苦,最后只是克制地拱了拱女孩的细白的脖颈。
桑弥的乌黑地头发因熟睡濡湿在脖颈边,被某只巨大的德牧犬扰地不得安宁。
她伸出手绵软地打了他,但商祈应只是捞过她打在他胸口的手掌,亲不够似的落下一个接一个绵密又温柔的吻。
桑弥对他的亲吻又迷恋又害怕,她半梦半醒之中推拒着商祈应,撒娇道:“不要了~商祈应。”
像是哄人似的,她闭着眼睛摩挲着用鼻尖蹭蹭他的下巴:“今天好累的,明天再给你”
商祈应心软成一片。
她怎么、怎么这么惹他喜欢,他几乎是要控制不住了。
商祈应哑着嗓子,摸摸她吻./痕遍布的后背:“不要了,我又不是禽兽。”
女孩突然清醒一分,她一本正经地咕哝:“不,你是。”
“你不仅禽兽,你还变./态。”
商祈应从善如流,他额头抵着桑弥的额心,诱哄道:“好,我是变./态。”
他亲亲女孩早樱粉色的、莹润的唇瓣:“现在变./态特别特别想告诉大家,弥弥是小佑哥哥的宝贝,可以吗?”
他声音下沉:“让所有人都知道吧,弥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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