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鼠闻栗偷溜出房间后,吹了半天风,闻着舞会上香甜的蛋糕气息,一下没忍住,在游轮上吃了起来。
等吃的肚子滚圆,它抱着尾巴,才忽然想起来白雾的嘱咐:人类的食物是需要花钱买的,不能乱吃!
它当然没有钱,心虚地掏了掏自己的小口袋,只从中找出了几枚漂亮的贝壳。
淡淡的幽蓝色,流动着波纹,是它在邪神复苏那天,看着巢穴周围被邪神力量侵染的贝壳好看就捡了。
一咬牙把这几枚贝壳放到桌子上,小松鼠动作敏捷跳下来,趁着四周无人准备溜回房间。
在小松鼠离开后,陈辰从暗处走了出来,戴着手套的手仔细拿起这几枚贝壳,装进袋子里,眼底发亮。
游轮有三层,小松鼠有点记不清房间是哪一间,一层一层找过去,路过一个房间,忽然闻到了葡萄的香甜气息。
小松鼠尾巴一动,就走不动道了,小心翼翼推开门,看到房间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笔记本,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颜色透亮的白葡萄酒。
男人对周围的环境异动很敏锐,闻栗才刚推开了一点门缝,他锐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闻栗躲闪不及,那目光就正对上它圆溜溜的眼睛。
男人看到它,忽的一愣。
闻栗下意识想溜,下一秒忽然听到男人朗笑了一声,开口:“原来是只小松鼠。”
男人手里的白葡萄酒比外面的醇香好多倍,推开门后那股气味更浓了,小松鼠馋的咽了下口水,没走,蹲在门口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酒。
牧云这边刚收到陈辰发来的消息,说白雾带来的那只小松鼠在舞会上吃掉了十来块蛋糕,留下了几枚有邪神残存力量的贝壳,这边一扭头居然就见到了这只小松鼠。
还紧盯着他的酒,显然是被酒吸引来的。
牧云没什么跟小动物打交道的经历,或者说,小动物一般见了他都会被吓应激。
他想了想,抽了个茶几上的小茶杯,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放在桌子上,然后不看小松鼠,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闻栗在门口看了半天,男人都没再看它,它努力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忍住,跳了过去,举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下了白葡萄酒。
好好喝!好香!
牧云从电脑中抬起头,就看到了小松鼠抱着空空的茶杯,一双圆眼紧巴巴地盯着他。
他乐了,“还想喝?”
小松鼠谨记着白雾说的人类社会的松鼠如果说话是要被抓起来做研究的,一声都不敢吭,只猛猛点头。
但它显然忽略了,正常松鼠是听不懂人类的话的。
不过好在眼前的人并不是什么一般人,对于它能听懂自己语言牧云毫不惊讶。
“你还挺识货。”牧云笑了声。
他放了多年的好酒,趁着这次坐游轮才拿出来的。
牧云随手抽了个高脚杯,沿着杯壁给它倒了满满一大杯,放在茶几上推过去。
闻栗坐在茶几上抱着杯子,这下喝了个大满足,站起来时都摇摇晃晃的,蓬松红尾晃得比小狗还招摇。
掏口袋付钱时候却傻了眼,它把贝壳都放在蛋糕桌上了,一枚也没有了!
小松鼠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看着它这番举动,牧云联想到它放的贝壳,有些明白它想做什么了,主动开口替它缓解囊中羞涩的尴尬:“不用给钱,当请你喝的。”
闻栗的愁云顿时一扫而空,开心地用尾巴蹭了蹭他的手,几步跳下桌子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这么好喝的酒它怎么可以独享呢,要带回去给邪神大人和啊呜也尝尝!
于是它又拐了回来,跳到酒瓶旁,戳了戳酒瓶,期待地看着男人。
牧云忽然被毛茸茸的尾巴蹭的一愣,手背痒痒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只贪心的小松鼠望着他,示意“再来一瓶”。
牧云半挑起了眉,目光落在它蓬松张扬的红尾上,“可以,不过这次可得付钱。”
……
十五分钟后,“出卖”了身体的闻栗揉了揉有点麻木的尾巴,抱着未开封的白葡萄酒,推开了房间门。
“啊呜!我打猎回来——”
“了”字忽然卡在了喉咙里,站在门口看清了门口置物柜场景的小松鼠,瞳孔裂开了。
这、这这……
邪神大人变成了人形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但是为什么把啊呜压在置物柜上,一只触手还圈紧了她的手腕举过头顶!?
小松鼠不懂,小松鼠大受震撼。
而屋内,说完“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这话的白雾,迟迟没等到邪神的反应,正在思索要不要再加把劲,就听到了闻栗的声音。
小松鼠忽然一拍尾巴:“我懂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它把酒瓶往里面一推,
白雾这才意识到,这个姿势稍显……暧昧了。
之前粉红水母经常缠着她,贴这么近,两人都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而现在却是青年的身体,比她高出许多,手撑在她身前质问的时候,她的腿分在他腰间,膝盖蹭到冰凉的温度。
像情人间缠绵时才会有的举动,缠着她的手腕举过了头顶,好像男人的身体下一秒就会欺压上来。
白雾平时做事冷静理智,但这方面却丝毫没有经验,抖了抖眼睫挪开了视线,有些无措。
青年忽然松开了缠在她手腕上的触手,桎梏被松开,她的手无力垂落在腿上。
他退开一步,拎着她的衣领,丢进了浴室里,“去洗干净身上的鱼腥味。”
隔绝那股迷幻黏腻的压迫感,白雾靠墙稍稍松了口气,去换了衣服洗澡。
换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火烧的一片一片的,露出一小截腰,还被海水浸湿,完全贴在身上。
她忽然想起了昏暗海水里缠紧了她腰身的黏腻触手。
“……”
她微微垂下了眼皮,不再想。
在海里泡了水,染黑的头发又掉了颜色。
三天两头掉海里,白雾对于染头发这事儿也有点累了,索性不打算再染了,近年来染发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她只把瞳色遮掩一下就好了。
洗完澡,浴室里没有换洗衣服,只有浴袍,白雾又不可能喊邪神帮她拿,只能先穿着柔软的浴袍。
浴室里也没有吹风机,白雾就这么披散着湿发走了出去,走到置物柜那里想拿了吹风机折返回去,忽然听到了邪神的声音。
“过来。”
白雾脚步一顿,依言走了过去。
青年正靠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那本书,修长手指不轻不重地捻着书签红绳,指骨分明,能看到薄薄皮肤下的清透血管,好像在一股一股跳动。
他抬起眼来,熔金色的眸子有些慵懒地眯起,收敛了那些迷幻气息后,白雾更多的注意就放在了那双眼睛上。
漂亮,深邃,有种诡异的惊心感。
巫伏放下书,丢在旁边,拍了拍自己身侧。
“坐过来。”
白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听话坐到青年身侧,空气中浮着馥郁的葡萄甜香,有些醉人。
还在不断滴水的长发忽然被一股力道抬起,白雾目光所及,青年从她手里抽了毛巾,慢条斯理地挑起了她的头发,一点一点擦拭。
白雾:……?
这是,帮她擦头发?
邪神手艺一般,时不时还会扯到她的头发,但白雾不敢吭声抱怨。她一头雾水,不明白邪神这是忽然来了哪门子的兴致。
而巫伏本人——却对这项睡前活动很满意,也很有耐心。
小猫毛发软软的,揉起来手感很不错。
“你想知道绑架你的人是谁。”
白雾被顺毛顺的昏昏欲睡,忽的听到头顶这话,睁开了眼,试探地看了看床边镜子中的邪神。
他眼神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悦,手上还在慢悠悠地擦着头发。
白雾小声:“是的,大人。”
“为什么不问我?”
白雾思绪微宕,眨了眨眼:“我……怕您生气,我只是您的祭品,没有资格问您这些。”
头顶的力道重了些,青年没什么情绪地哼了一声。
洛斯之前说让她问他,语气似乎很笃定……
白雾忽然福灵心至,期期艾艾开口:“大人,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我可以呼唤您的名字吗?”
缠绕头发的力道轻了下来,慢悠悠打着圈,“看心情。”
白雾期待看他:“那……绑架我的人是谁,您知道吗?”
巫伏瞥了眼她颤抖的眼睫,轻哼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去找。”
白雾:“……”
她现在是明白了,邪神不满的点在于,她自力更生,问了一圈人都没问到他,最后没招了才想到他。
他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宠物?
就像现在揉她头发的举动,很像她对待小猫小狗时的样子。
白雾轻轻吸了口气,“那……您能给一些线索吗?”
擦干了头发,巫伏把毛巾丢到一边,“签下契约的人,身上会有契约标记。”
契约,交易……
白雾想起了她脖子上的献祭标记,抬手摸了摸,邪神目露嫌弃:“当然不是这么丑的标记。”
见她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样?”
白雾当然想知道,但她更想另一件事,一件从知道邪神能力之后就一直在想的事。此刻明晰了邪神的态度后,她的那个念头就蠢蠢欲动。
终于,白雾抬起眼,目光小心又希冀:“大人,他们能跟您做交易,我也可以吗?”
巫伏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话,不过倒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有些愉悦。
这还是宠物第一次跟他提出要求。
好像没那么害怕他了?
这具人类的身躯看来还有点效果。
巫伏半眯起眼:“可以。”
“不过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还能用什么当作交易筹码?”
白雾轻声:“我的孩子。”
巫伏微微一愣,目光不禁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并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女孩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像祈求主人摸脑袋的小猫:“以后会有的,未来契约,可以吗?”
巫伏思索了下,脑海里看到的是两只白色小猫。
一只稍大,一只小成糯米团子,但共同点是都并排乖乖坐着,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这个提议很不错。
巫伏很满意。
“可以。”
青年沉吟片刻,同意的声音落下,白雾顿时一喜。
她还没来得及说点好话奉承邪神,身体忽然一歪,后倒进了柔软的大床里,视线天旋地转。
她努力撑着后肘半坐起来,感受到邪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凉黏腻,却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地打量着她。
冰凉指尖落在脚踝上,白雾身体猛地一颤。
摩挲了下,挪开,点触划过脚踝、细白小腿、腿弯,激起一阵战栗。
他似乎都不满意,轻轻一抽,挑开了腰间腰带,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散开。
下一秒,冰冷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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