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起来,当然没起得来,情潮期的小傻子简直像是完全不会疲惫一样,反反复复,彻夜不眠。
早饭时顾候夫妇没见人,直到午饭时,还是没见人,杨琬莠奇怪了,让下人去松溪院看看情况,得知小主子两妻妻自昨日晚饭后就未出过房门,当娘亲的人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懂。
杨琬莠也没多想,反而还开心的不得了,看来小乖孙指日可待。
等到晚上还没见到人,才意识到不对劲,一问,一直负责服侍记录的侍女才禀报到了顾迎溪的特殊日子,杨琬莠不免在心中嘀咕,这孩子以前也不这样啊,难不成这开了荤就是不一样?
担心这傻女儿没轻没重的,什么都不顾,于是让人定时将饭菜送去即可,不必打扰。
宁长乐再次醒来,见外面天黑着,还以为一夜还没过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想起几次清醒的时候仿佛见过白天?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当时昏昏沉沉的看错了,顾迎溪没睡,在边上乖巧的看着她。
见到自家夫人睁眼看过来,顾迎溪高兴的眨巴眨巴双眼,讨好的笑笑。
“夫人,醒了,继续?”
宁长乐人是醒了,浑身好像被人拆了又重新组装起来,腰和腿都充斥着一股和自己不熟悉的陌生感,僵硬酸痛的动弹不得,一巴掌将小傻子试图黏糊过来的脑袋推走。
哑着嗓子开口:“饿,渴。”
不是她故意要学小傻子说话,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嗓子像着火了一般,里头仿佛还有小刀来回割着,又干又疼,根本没法多说几个字,愤愤地瞪了顾迎溪一眼。
小傻子这会儿状态好了不少,身上燥意消退许多,也没强硬着不顾自家夫人的意愿再继续,乖乖下床去给夫人倒水。
宁长乐起不来,只能软绵绵的靠在顾迎溪的身上,被扶抱起来,一点点喂着,温热的茶水喝下去,终于好受了不少。
“几时了?让人弄些吃食来吧,饿得浑身没力气。”
“阿娘,昨日,让人,送了饭,今日,送的,应当,还在,外面。”
顾迎溪老实巴交的,张嘴却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昨,昨日?今日?什么意思?”
宁长乐瞪大了双眼,完全不能理解小傻子在说的魔幻内容,意思是她被折腾了一晚上还有一整个白天,此时是第二天的深夜?
小傻子讨好卖乖,挠挠头,眼神四处乱晃,就是不敢和自家夫人对上视线。
“我,我去,让人,做,吃的。”
趁宁长乐还没反应过来发脾气,赶紧将人好好扶着靠在床头,连忙就跑出去吩咐人重新做些热乎的吃食来,其实顾迎溪也饿了,之前一直被情潮期的燥热影响不知疲倦,后来是见自家夫人睡着,不好自己吃东西,就一直等到了这会儿。
两人上一顿还是昨夜一起吃的晚饭,如此消耗了一番体力,得亏是特殊时期,否则小傻子也会像宁长乐那样手脚发软,根本没这么活力十足的样子。
流朱守在门口,看见顾迎溪开门探头出来,有些急切。
“世女,少夫人她还好吗?”
这一天一夜的动静,怎么也瞒不过一直守在房外的翠竹与流朱,翠竹还好,她家主子再怎么也是个乾元,累不到的。
流朱是一直跟在宁长乐身边的人,昨夜到现在,宁长乐都没出来见人,哪能受得住世女这般没轻没重的折腾,想着,不由哀怨的看了一眼傻乎乎的世女,心中叹气。
“很好,只是,饿了,去做些,吃食。”
小傻子觉得自家夫人状态挺好的,还有力气瞪她和生气呢,怎么能不好,就是这个侍女问的问题有点奇怪,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仿佛自己欺负人了,顾迎溪回想了一下,确信自己并没有欺负过谁,也不当回事。
转头阖上房门,‘登登登’跑回床边,矮身便蹲坐在床边的脚踏上。
“吩咐,好了,夫人,要起来,洗漱吗?”
宁长乐摇摇头,她不是不想起来,是根本起不来。
“你去端盆水来,替我擦洗一番吧。”
“好~”
小傻子根本就不会问为什么,夫人交代了就去办,听话又乖巧,叫宁长乐不忍心怪罪她,心里盘算着一般乾元情潮期通常都是会持续三到七日,照她家小傻子这个强度,三日还行,若是真要持续七日,宁长乐怀疑自己不是被弄死就是要被饿死。
等会儿一定得和小傻子好好说道说道,虽然她是特殊时期,宁长乐能理解,只是也不能这样胡闹,毕竟自己身体受不住,其实这样一看也算已经过了两日,若是三日的话,也就再熬上一整日,也就好了。
还好乾元大约每半年才会有一次情潮期,要是如坤泽一般,月月都会有雨露期,这谁受得住啊?
顾迎溪当然不知道自家夫人心中所想,从暖房端了一盆热水,稳稳当当的一路走回来,放在床边,将巾帕浸湿了拧干,伸手替自家夫人轻轻擦拭。
温热柔软的巾帕擦过,总算带走身上些许不适的感觉,房门被轻轻叩响,是翠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世女,少夫人,吃食已经做好了。”
“进来吧。”
顾迎溪扬声道,现在两三个字的简单句子,小傻子说起来十分顺畅,有时候配上小傻子低沉动听的嗓音,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气势呢。
翠竹提着食盒进来,目不斜视的认真摆放着饭菜,流朱紧跟其后进来,悄咪咪的瞄一眼躺在床上的自家主子,宁长乐恰好转头,两人对上视线,见自家主子没什么事,流朱总算放下心来。
顾迎溪端着水盆去暖房倒掉放好,回来时正好饭菜都摆好了,翠竹与流朱恭敬的退出房外,并不在房中打扰二人。
宁长乐招招手道:“溪溪,过来抱我。”
顾迎溪依言乖巧来到床前,知晓自家夫人大抵是没什么力气可以自己下床走动,替宁长乐将身上的衣衫稍微理理整齐,见自家夫人仅仅穿着寝衣,怕她着凉,又拿过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这才将人抱到桌前。
主动的给自家夫人夹菜,看见宁长乐开始吃饭,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夫人是不会跟她生气计较了,小傻子开心起来,直接夹着一块大猪蹄,啃的十分畅快。
宁长乐瞥了一眼没心没肺的顾迎溪,小傻子是真喜欢吃猪蹄,虽然不至于顿顿都做这道菜,但小厨房两三天就会给她做上一次,乾元的饭量大,每次都会做了整整一大盆,宁长乐偶尔会跟着吃上一块,并不多,其余都是小傻子自己啃完的。
今天更夸张,足足做了两大盆猪蹄,怕是一直没吃饭,又折腾了一天一夜,再是特殊时期的乾元也扛不住,饿坏了。
两人一个细嚼慢咽,一个风卷残云,竟也奇异的一同吃完,最后同时放下筷子,宁长乐转头看吃得一脸满足的小傻子,无奈的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嘴边沾染的油污。
“溪溪,我有话想和你说。”
宁长乐斟酌着开口,先摆出了商量的态度,相信她家小傻子是能够理解的。
“夫人,请说。”顾迎溪乖乖点头,又将自家夫人抱起放回床上,这才吩咐人先将房中收拾好。
待得顾迎溪回到床上,宁长乐捏捏她软嫩的小脸蛋。
“姐姐知晓你此时是情潮期,难免比平时会更...身上不舒服,但是你也看到了,姐姐是坤泽,体力跟不上,你这样不知节制的胡闹,姐姐会很不舒服,知道吗?”
这人每次摆出姐姐的架子,不是试图用姐姐的身份压着人家不得不顺从她,反而是借由这种自称显得两人更加亲密,放软了声调语气,可以理解为她在撒娇。
顾迎溪觉得自己的耳朵痒痒麻麻的,还有些热,忍不住伸手自己捏了捏耳尖。
老实认错道:“是溪,不好,让夫人,受累了。”
“姐姐理解你,你也要理解姐姐,好不好?”
小傻子点点头,又有点疑惑,该怎么做才算是理解了夫人呢?
宁长乐从那双剔透纯净的眸子中看出了小傻子的疑惑,笑眯眯的主动靠近,亲了一口顾迎溪,算是给小傻子听话的奖赏,顾迎溪晶亮的双眼里全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宁长乐看出来了,稍微离开了一些距离。
“溪溪可以与姐姐亲近,但溪溪要答应姐姐,如果姐姐实在受不住,喊停的时候,溪溪要听话,好么?”
小傻子难得的,没有当即就乖乖应下自家夫人的请求,她在想,夫人每次都喊不要了,到底哪次才是真的不要了呢?
不得不说,顾迎溪生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哪怕她没有说出口,宁长乐也红了脸,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我掐你腰间软肉的时候,就停,好吗?”
没办法,她也知道自己大多数时候并不是真的拒绝,是她纵容了顾迎溪,确实也不能怪顾迎溪不管不顾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腰和腿,只好定下一个暗号,不然到了那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理智去挣扎。
“好,溪保证,会乖。”
有了这次约定,后来果然小傻子就乖乖的适可而止,即使是在情潮期的情热灼烧的裹挟之下,只要感觉到了宁长乐伸手掐了自己腰间软肉,顾迎溪都会立刻停下。
如此两人一起过了五日,顾迎溪的情潮期总算过去了,而宁长乐终于也能脱身,足足休息了两日才恢复。
好在城中店铺都没有因此有什么混乱,好好的经营着,宁长乐却在此时收到了自家父亲宁恒泰突然病重的来信。
宁长乐与顾迎溪成婚第三日本就应该回门的,只是因为她娘家太远,此事也就耽搁下来了,本打算将云都城的生意安排妥当,再寻个时间让顾迎溪陪自己回南淮城,却没想到先得知了自家父亲突然病重的消息。
顾候夫妇当即便安排着人手护送,让两人第二日便早早出去回去南淮城看望亲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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