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柯这次表现得很淡定,即便是身后没有摄像,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甚至还非常绅士且礼貌地——将手中的另一把伞递给了关越。
随后非常自然地将时栖接到了伞下,带着他往自己车上走。
只是在最后才回头望向关越。
比起一早追出来的黎炀和沈听泽,关越出现在这里……似乎太不应该。
顾庭柯眼眸微凝,撑着伞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我不是应该跟黎炀一起回去?”时栖打量漆黑的迈巴赫,短短三天,他已经是第一次坐这个车了。
他们都喝了酒,节目组配了司机,顾庭柯跟着时栖一起坐在后座。
“哦,”顾庭柯像是刚想起来还有这号人似的,“他酒喝多了,节目组派了人照顾,让我跟你一起先回去。”
刚刚时栖消失了那么久,突然出现在顾庭柯的车载镜头里,弹幕瞬间就炸了——
【什么酒喝多了?顾总你不要太离谱,整个局里只有黎炀喝酒最少好吧。】
【对啊,小狗分明急得不得了,当时老婆一起身就跟着站起来了,不过……后来好像是被人拦了。】
【刚刚吃饭去了,被谁拦了?】
【许乔吧,他手里搬着东西正好碰上,让黎炀搭把手好像。】
【所以现在是顾总先找到的了喽。】
【很好很好,顾总你终于争气了一回,看好你!】
【不错不错,顾庭柯应该挺会照顾的人吧,就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那肯定是因为担心老婆啊,小狗那一下炸出这么大雷,老婆心里肯定难受啊。】
【对啊对啊,感觉老婆眼睛都是红红的!】
“擦擦水。”顾庭柯递了一条毛巾给他。
时栖拿过来擦了擦湿润的额头,顾庭柯的态度看起来温和礼貌又绅士,似乎真的是刚把淋雨的时栖捡回来,并温柔询问:“刚刚去哪了?”
去哪了他不是都看到了吗?
“没什么,随便走了走。”
“嗯,”顾庭柯点点头,似乎也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样子,从旁边的袋子里拿了一件全新的衬衫出来,温柔询问:“身上都湿透了,换换吗?”
时栖望了一眼头话:“这里?”
顾庭柯微微皱了一下眉,跟着抬眸看了镜头一眼,仿佛这也是一件困扰他的事情。
随后面无表情地将镜头拔了下来,电源断掉,屏幕瞬间一片漆黑。
他抬手升起挡板——
“好了。”
直到顾庭柯走了之后,关越才终于收回视线,撑着那把留下的黑伞往回走。
路上遇见一家24小时便利店,在摄像和节目组找过来之前,关越抬步走了进去。
他随意拿了两样东西,便来到柜台前:“不好意思,我手机好像
忘带了,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
“谢谢老板了。”关越笑得风流,“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身份证压在这里。”
他长得帅,身上穿的又是肉眼可见的名牌,服务生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递给了他。
关越倒也没走远,只是站在旁边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
“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吗?”关越似乎笑了一声,“哦,是还需要再确定一下。”
“我妈呢?让她跟我说句话就行。”
“转钱啊,”关越说着冲柜台小姐一笑,好像真是个玩世不恭的一代,“买东西没钱了。”
“是啊,我确实挺厉害。”
关越抬眸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似乎是想起什么,停了一会儿l,忽然低头轻轻嗅了下指尖上残留的柑橘香气,语调亲昵:“不过再厉害……”
“也不过是一个缺爱的小孩罢了。”
“买个东西没钱了还得找妈妈,”看得出来关越跟家里关系很好,他斜倚在柜台上,又冲着小姑娘笑了下,“好了不说了,别人的手机,记得把钱转到这个号码上。”
“拜”
男人的嗓音似乎带着点酥麻气息,却在小姑娘没注意到时,手指一拨删了通话记录。
几乎没一会儿l,便传出了收款到账的提示音。
镜头和司机都被封闭,狭小的车厢里只剩下时栖和顾庭柯两个人。
时栖望了眼被顾庭柯随手一丢的gopro,似乎在讶异还可以这么做。
不过人家摄像都关了,这个时候再扭捏似乎显得过分做作,更何况只是换个衬衫而已。
时栖将衣服拎出来抖了抖,布料柔软舒适,是他和时臣屿闹掰之前常穿的牌子,甚至连尺码都一模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绝对不是顾庭柯能穿上的尺寸。
他偏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顾庭柯大概将这当成是一种防备,此地无银道:“介意我?”
“介意你做什么?”时栖笑了,“你又不喜欢男的。”
他说完,自己将抬手将纽扣一解,白皙修长的脖颈下是漂亮的锁骨线条,再往下……便是光滑的胸膛和微红的……
似乎是觉得看别人换衣服没意思,顾庭柯喉结滚动了一下,随手从旁边拿了本杂志过来。
扣子解到腰腹,换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顾庭柯岿然不动。
最后还是时栖先寻了话题:“顾庭柯,我好像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手中的杂志翻了一页,顾庭柯看得挺认真,连应声也压得极低,还带着点哑:“嗯。”
“初中那年我带着人翻墙,你差点跟那人打起来。”
杂志的边页有些卷曲,顾庭柯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l才想起时栖在说什么,语气很生涩,简直和当年一样一板一眼:“……学校规定,外校的人不能进入校园。”
“不能进就
”时栖耸耸肩,你去上报一下怎么了,还那么较真,自己要扭送我们过去,硬生生拖了一整条路。?”
时栖小声嘟囔:“还好怀远路上没有人。”
“年轻,不懂事。”顾庭柯道。
确实是年轻不懂事,顾庭柯想,比如现在,在从早到晚经历了黎炀、沈听泽和关越的轮番打击之后,他还能稳稳地坐在这里看杂志。
打湿的衬衫被解下,顾庭柯偏头看了时栖一眼——
作为有钱又有时间锻炼的一代,时栖的身材自然是极好的,胸膛雪白柔软,腰腹一丝赘肉也无,连肩骨的蝴蝶骨都像是形状优美的雕塑。
顾庭柯重新递了一条毛巾过去:“擦一擦再穿。”
“好。”时栖没什么顾忌地接过来,手臂线条流畅,像展翅欲飞的鹤。
忍不住让人去想,他在别人旁边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吗?
顾庭柯翻了页杂志,好像也是随口找了个话题:“刚刚你们聊得很开心?”
“谁?”时栖似乎思考了下那人的名字,“你说关越?”
时栖想起那句没能被问出口的——“那个赛车手是男是女”。
眼神一凝,面上倒是轻轻地笑了声:“随便聊聊。”
可惜顾庭柯的视线落在杂志上,便只听到了这带着笑的四个字。
“随便聊聊。”顾庭柯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跟他们……都只是随便聊聊?”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勉强能算是一个八卦的朋友,时栖擦着身体:“有什么不可以吗?”
“可以,”顾庭柯点点头,“跟沈听泽是角色需要只狼,跟黎炀是逢场作戏,跟关越是因为你难过的时候就喜欢找个人逗着玩……”
如果说前两句还没什么,但是后一句……顾庭柯凭什么说他难过?
时栖眉头一蹙,毛巾被扔到一旁,却听到顾庭柯继续道——
“或者我换个说法,你换得这么快是因为你不想负责任,你怕跟沈听泽玩真的,所以前一天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第一天还是能轻飘飘把人扔了,你不敢承认黎炀的眼神,所以就故意在他面前提起沈听泽……”
“至于关越,他出现得那么恰到好处,偏偏在你讲完那句话之后,他从一开始对谁上心过吗?”
这分明是句惊醒,可惜时栖已经不太能听进去了——
“恋综淘汰只剩下三天,那么下一次呢,等三个人用完一遍,”顾庭柯微微垂头逼视着他,嗓音低沉,“你还打算找谁?”
“那总不会是你吧,”时栖冷笑一声,仰头回望他,“你不是恐同吗,顾总?”
“我恐不恐……”
顾庭柯倾身压下,手臂撑在时栖身侧,胸.膛贴上脊.背,时栖几乎立时就感觉有什么抵在了自己光.裸的后腰上,耳畔传来顾庭柯微哑低沉的声音,“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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