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沈术挑了挑眉, 和林清清挂了电话,打开微博就看到好几个营销号都在转发,是一个声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爆的料, 好巧不巧和上次爆料的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陆星和沈术之前发生的事儿吧?我现在能理解沈术为什么这么冷漠对陆星和其他人了。”
“这陆星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不信任沈术还巴巴的跑过来说我喜欢你?”
“他还表演成了受害者, 我真他妈服了, 他委屈?是我早扇他了,沈术脾气是挺好啊。”
“我之前就说了, 在不知道他俩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站队, 现在我能站队了,陆星就是个渣。”
“不是?工作人员真假都不知道你们就信了?”
“换一个人我可能不信, 同一个人,上次爆的还是黑沈术的,我信。”
“就是,人家工作人员多么公平公正,好的坏的都放上来,靠大家自己看啊。”
“没剪辑的东西为啥不信啊?人家只是放了个视频,你破什么防?”
“突然觉得沈术好可怜,又抑郁又被同事排挤,冷漠拒绝死渣还要被黑, 我现在看着他演的那段被霸凌我都要落泪了。”
“别说了, 我现在看那段剪辑满脑子赌/博的爸,离婚的妈,上学的妹妹,破碎的他。”
没多久, 原本黑沈术的评论都被那些心疼沈术的粉丝压了下去,沈术的微博粉丝一直在增长, 不少安慰他不要因为之前的事抑郁,反观陆星那边,持续掉粉,微博也被冲的厉害,可以说是两极反转。
沈术淡笑着关掉了微博,手机上突然弹出了一个陌生号码,他想也不想就挂断拉黑了。
陆星不可能对他一见钟情到演戏演成这样,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煽动舆论,他的背后一定有人,而那个人他也猜到了,赫章。
果然对方还是忍不住了。
一连两个陌生号码被他挂断后,过了十分钟显示的是林清清的电话,沈术这才接了一起,他还没开口,赫章的声音先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小竹子,你怎么会突然抑郁了?”
沈术愣了愣,随即冷下脸问:“林姐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对方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先告诉我,抑郁症是怎么回事。”
沈术声音沉了下来,如同冻结的冰:“你先告诉我,林姐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赫章!”
赫章静了两秒,还是妥协先回答沈术的问题:“你的经纪人在给你的新剧东奔西跑,我路上碰见跟她借了一下,不可以吗?”
沈术闻言,捏紧的拳头才缓缓松了开来:“我说过了,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他没有立刻挂掉电话是因为林清清在赫章旁边,他不能轻举妄动,赫章就是个疯子,拿着林清清当人质。
赫章的语气也沉了下来:“沈术,你非要闹成这样吗?我到底怎么你了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别让我做个傻子。”
沈术嗤了一声:“抛开之前的事不谈,我们算算新账,陆星背后指使人是你,对吧?”
赫章沉默了须臾,最终笑了一声:“我们小竹子就是聪明。”
沈术笑意森冷:“你想要毁了我,让我不能在娱乐圈立足,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一样,赫章这人,从来没变过。
赫章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沈术,你可真是白眼狼,明明是你先离开了我,现在却反过来说是我要毁了你,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不行吗?”
沈术把赫章的话全当耳旁风,果然陆星就是他指使的,演深情演的一模一样:“把手机还给林姐,让她来找我。”
赫章似乎思索了一下,才道:“可以,不过周六下午一点,你来明尚找我。”
沈术松了的拳又紧了紧:“赫章,你还想挨打吗?”
赫章笑了笑,十分绅士道:“只是邀请你吃顿便饭,没什么关系吧?”
沈术呼出一口气,要不是林清清在,他已经挂电话了:“你不怕我报警吗?”
赫章的语气颇为不解:“为什么要报警?我只是请你吃个饭,又没有做什么,警察来了也不会说什么吧?”
沈术冷冷的笑了一声:“我不想和你说话,可你一直缠着我,构成性骚扰了。”
赫章声音微轻,仿佛贴在沈术耳边说话:“我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你一下,我没有做什么,不怕警察查我,顶多……口头教育我一下,或者,关我几天,如果你想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倒是不介意去一趟,不过你要记得来探监啊。”
沈术骂了一句:“你可真不要脸。”
不过也是,赫章上辈子能干出那些事,能是什么要脸的人吗?
赫章被骂了一点儿也没生气,反而心情颇好:“还有你爸妈的事,你不想知道了吗?周六等你,沈术,你可别失约啊。”
赫章说完,头一回自己挂了电话,似是笃定沈术一定会找他赴约。
电话拿在手里,沈术看着断了的通讯记录页面,沉默了两秒,打给了贺云深,他语气带了点委屈:“赫章威胁我。”
贺云深立刻道:“我来解决。”
沈术笑的轻松,刚才挂断电话的两秒里其实他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但他忍不住想要告诉贺云深,想要贺云深为他着急,还想……提点要求。
他问:“你要怎么解决?报警吗?”
贺云深却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才道:“现在报警,顶多拘留几天。”
沈术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一边问贺云深:“那你打算怎么办?他刚刚约我周六去他家吃饭呢,要不我深入虎穴,故意给点机会送他蹲局子?”
贺云深不等他话说完就打断了他:“不行!你不许去。”
沈术没打算真这么做,只是听贺云深担心他,他会有一种整颗心被填满的感觉,这世上还有人在乎他:“怎么?又吃醋?”
贺云深的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不准去,听到了吗!周六在家乖乖待着。”
沈术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笑,不再逗贺云深:“好啊,我乖乖听话,那贺总有什么奖励给我吗?”
贺云深的语气这才松了下来:“又想要奖励,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沈术靠在茶几边上,那位置正好直接对着门口,方便他关注林清清什么时候安全到他这里:“是贺总把我当小孩子吧?还给我写一张跟保证书似的合同。”
贺云深低笑了一声,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许幼稚:“那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沈术对着手机轻声道:“想要……贺总和我睡的时候,早上能把我吻醒。”
对面迟迟没有说话,沈术脸上的笑意随着一分一秒过去而淡了下去:“不乐意就……”
“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会儿。”贺云深解释道。
沈术抬了抬眉:“如果是贺总早上把我吻醒的话,我这一天都会很高兴的。”
贺云深的呼吸一重,只是没等他开口,沈术的房间门被人敲响,外面响起了林清清的声音。
沈术便单方面下了决定:“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有事了,晚安贺总。”
甚至没等贺云深说再见就挂了电话,他急忙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将林清清拉了进来,又仔仔细细的绕着对方检查了一遍:“你没事吧,林姐?”
林清清摇了摇头,有些不懂沈术怎么这么紧张:“我没事啊。”
沈术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你的手机怎么会在赫章那里?”
他不信赫章的话,又问了一遍林清清。
林清清放下包,一边道:“噢,我在路上碰到他的,他录节目的地方就在旁边,离你很近,他看见我就认出我是你经纪人,说他手机没电了,借一下我的给你打个电话。”
沈术微微蹙眉:“这样你就借给他了?”
林清清摇头:“哪能呢,我是那么不严谨的人吗?但是他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儿,还报的出你的私人手机号,还说是看到了微博热搜,想问问你抑郁症的事儿,关心一下你,所以我才同意借给他的。”
沈术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上辈子赫章做了那么多事都没查到他身上,这辈子怎么可能留下什么证据,这样滴水不漏、礼貌得体的借个手机和熟人慰问一下,即便警察去了,甚至连性骚扰都枸不上,只会当他抑郁症心情不好。
赫章给自己留了充足的退路,笃定他报警不会有什么用,还笃定他会去赴约。
沈术嗤笑一声,可惜,他根本不会去赴什么约,赫章想做的或许和他之前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个场景有关,他那是被赫章囚禁成了对方的玩具吗?
他不知道,但显然也不是很想知道:“林姐,你最近和我待在一块儿吧。”
林清清听得出沈术的认真,于是压低了声音问:“这个赫章,怎么了吗?”
沈术也不打算瞒林清清,全部告诉她也好让她警惕:“一个危险人物。”
林清清听完沈术说的关于赫章的事儿,倒吸一口凉气:“你都强烈表达不愿意了,这不就是性骚扰?咱报警!”
沈术摇了摇头:“我现在为了网上的洗白,宋非声将抑郁症的事情说出去了,给了赫章借口,报警的处罚太轻了,我要他……永远也不能再出现在我面前。”
在某些时候,他和贺云深是同一种人,一样的喜欢压的对方不能翻身。
林清清担忧的看着沈术:“别的都随你,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不可以拿自己的安全去做一些疯狂的傻事。”
沈术看着林清清,神情格外柔和:“林姐,电视剧看太多了吧?我还是挺惜命的,不会为了一个人渣不惜玉石俱焚。”
林清清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她话还没说完,门口再度响起了敲门声,林清清警惕的望着门口,难道是赫章跟着过来了?
沈术也同样望向门口,问:“谁?”
门外却响起贺云深的声音:“是我。”
林清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又紧张了起来,看向沈术。
那小祖宗却是没什么反应,甚至兴高采烈的跑去开门。
门口除了贺云深还站了两个人,沈术看着两个保镖,把贺云深拉进来问:“你这是干什么?”
贺云深摘了表放在茶几上,动作熟稔的仿佛回了自己家:“保护你的安全。”
沈术失笑:“这里是剧组,白天有直播镜头,晚上大家也都在,怎么会有事?”
贺云深又脱了外套:“一个人如果被逼到了绝路,就算你在最繁华的市中心,一样会有危险。”
沈术看着贺云深一连串的动作,笑着问:“贺总,你这是打算今晚在我这儿过夜吗?”
第 32 章
林清清乍然听见这话, 差点岔气,她生怕自己听见啥不该听的,而且……她也该有点眼力见儿, 于是拿上自己的包退到了门口:“那个……贺总, 小竹子, 我就先回去了。”
沈术侧过头叫住她:“我和节目组说一声, 你也跟组吧,反正我也没有助理, 贺总, 保镖给林姐吧。”
林清清受宠若惊:“不用了小竹子你自己……”
沈术却打断她,仍旧道:“给你吧, 我有贺总保护我。”
林清清:“……”
房门关上后,房间内外就都只剩下沈术和贺云深了,沈术看着只穿了一件衬衣的男人,又问了一次:“贺总是打算今晚过夜吗?”
贺云深看着明知故问的沈术,淡淡道:“你觉得我脱了衣服是打算还回云景苑吗?”
沈术笑着走到贺云深旁边,仔细的端详起对方的脸:“贺总就这么关心我,怕我出事?”
“毕竟是我把你带大的,如果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我对你还会有法律责任。”贺云深将当初沈术噎他的话还了回去。
沈术笑的十分开心, 一只手却攀上了贺云深的领结:“我可不想跟你上一个户口本。”
上了一个户口本可就没法结婚了。
贺云深垂眸瞥了沈术握住他领结的手一眼, 少年没有给他解开的意思:“是吗?”
沈术又觉得不对,领了证他和贺云深不也一样在一个户口本上吗?于是改口道:“结婚可以。”
贺云深猛的看向沈术,呼吸都滞了滞,可他说的却是:“不可以。”
沈术唇边的笑意忽的散了, 握着领结的手利落的上移,卡在了贺云深的喉结处:“为什么?你不愿意?”
贺云深不置可否, 只道:“等你病好了再说。”
沈术一边手上用力,一边问:“你嫌弃我有病?”
他连贺云深的解释都懒得听,抬头吻上对方,他想将上次被贺云深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场子找回来,凭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把他吻的喘不上气!
只可惜,即便他用领带卡住了贺云深的脖颈,最终喘不上气的还是他,他被贺云深扶着腰坐在了床上,攥着领结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那领带被贺云深扯开顺势绑在了他的手腕上,沈术就这样倒在了床上,双手还被贺云深压住,又处在了下风。
贺云深没做什么,只是看着沈术认真道:“我永远不会嫌弃你什么,你想要什么承诺我都可以给你。”
沈术心思一动:“什么都可以?那你在合同上再写一个,以后一定会跟我结婚。”
贺云深笑了一声:“可以,合同给我。”
贺云深放开了沈术的手,从自己的外套里拿了笔,在给沈术的合同上重新加上条款。
沈术看了一眼写好的合同,重新放回口袋:“你不会打算让保镖二十四小时待在这里吧?”
贺云深确实有这个打算,保镖本来就是二十四小时保护沈术的,只不过现在被分给了林清清,他嘱咐道:“别去找赫章。”
沈术看了他一眼,坐在床上把领带放到了一边:“你怎么和林姐一样,我是那种会做傻事的人吗?”
贺云深摇了摇头:“我是怕你被赫章用你父母的事骗过去。”
沈术一怔:“他确实用了。”
贺云深手里的动作一停:“你要去?”
沈术看着贺云深有些紧张的模样,缓缓道:“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一直对于我父母公司破产的事没什么怀疑,案子也已经结了,但现在,你和赫章的反应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件事。”
投资失败的问题常有,但他父母不是那种孤注一掷的人,做事之前都会留个后手,即便已经结案,恐怕还有别的幕后黑手。
贺云深皱起了眉,拉住沈术的手眉心的褶皱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严肃:“别去。”
沈术听着贺云深的语气都严厉了起来,挑了挑眉:“这么紧张啊贺总?你不会真的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
贺云深看着沈术,摇头道:“没有,他在骗你。”
沈术看着贺云深颇为担忧的模样,那双黑沉的眼眸中全是害怕,生怕沈术真的做点什么傻事,沈术忍不住又在贺云深唇上吻了吻:“我不去,我不会相信他任何一句话的,要不要我也给你写个保证书?”
贺云深这才略微放松了一些:“你不是不喜欢写保证书吗?”
沈术“嗯哼”了一声,调侃道:“贺总居然还记得?果然记性好。”
贺云深十分自然的点头:“我记性好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两人将方才的话题揭过,路白正好过来给贺云深送换洗衣物,顺口问:“明天的行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云深打断:“全部推了,明天我在这儿。”
路白看了一眼沈术,一脸我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好的,贺总。”
贺云深看了路白一眼,懒得和他解释,无情的将人关在了门外。
第二天一早,沈术是被吻醒的,温热的唇印在他的唇上,舌尖探入,将他的口腔占据,他有些怔忡的望着天花板许久,才讷讷的反应过来回应贺云深。
良久,贺云深起身,他看着少年略有些红肿的嘴唇,淡淡移开目光:“醒了?”
沈术噙着笑看他:“贺总一大早这么主动啊?”
贺云深面不改色的提醒他:“好像是你先提的早安吻的要求。”
沈术笑的更欢:“我提你就答应啊?”
贺云深回过头,轻轻扬眉:“怎么,不想要?”
沈术也坐起来,身子却往贺云深那里凑:“当然想要,但我可不希望贺总是怕我因为听到了父母的事情绪不稳才主动吻我。”
贺云深目光一顿,眼前的少年不仅聪慧,对情感的捕捉也给外灵敏。
他望入沈术那双含着笑的眼眸,明明对方笑的灿烂,可他就是觉得,沈术是那样的脆弱,那颗心千疮百孔,只能用笑来伪装。
贺云深想,也许他就是个畜生,即便知道沈术对他的依赖是因为缺少父母的疼爱,心中布满的阴影,可他还是沉沦在对方那满眼都是他的目光中,不管不顾,也无力自拔。
沈术再次打开房门出去进入直播镜头,直播间守着的粉丝直接就开始刷屏。
“呜呜呜呜,小竹子眼睛红红的,上次挨骂也红红的,好委屈啊,想哭。”
“都有黑眼圈了,肯定没睡好,唉,抑郁本来就失眠吧,现在更睡不着了。”
“沈术用抑郁症洗白,然后开始卖惨了?我已经能预料到后续的洗白走向了。”
“等会,我好像看到房间里还有个人?”
“助理吧?粉丝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不是助理吧?小竹子好像没有助理。”
“那就是林姐呗。”
“我看到了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是个男人卧槽!”
“不会是金主大晚上来找沈术了吧?!”
“卧槽,在节目组做?什么神金”
“你们打脸还没被打够吗?又开始污言秽语了。”
“是男的就一定是金主吗?哪个金主风口浪尖还跑到节目组整?”
“能不能别看见一点什么就开始猜测?人家抑郁了还要逼人家自杀吗?”
“好大一顶帽子,我可背不起。”
没一会儿林姐也出来了,身后的保镖尽职尽责的跟着他,弄的林姐有些不自在。
“???不是,沈术?这么大排场?都请保镖了。”
“不是,他有被迫害妄想症吗?网友也就网上骂他两句,难道真的有谁闲的没事干去现实里找他啊?”
“又不是没有这种精神病,人家不能防患于未然吗?”
“太夸张了吧,我服了。”
邓风公布了今天需要表演的片段,但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在场已经没人敢和沈术一组了。
“所以这几个保镖是场外?”
“好像确实没说不能请场外吧?”
“这也太作弊了吧?”
“哪作弊了啊?人家请的又不是影帝,也不是什么大佬,而且小弟也没啥戏份,主要还是看大哥的演技啊。”
这场戏是大哥带着小弟找场子的戏份,原主演气场全开,让观众拍手叫爽,甚至忘了挨打的是主角。
“我感觉沈术演不出来那种气场,他没有啊!”
“不是?你们这么快就忘了他演的哥哥了?那一个眼神直接秒杀好吧?”
“我竹是实力派,谢谢。”
事实证明,几个保镖确实被沈术拉来充了一下角色,这也是昨晚沈术想到的,让保镖留在片场又不会被说耍大牌的办法,贺云深为此给保镖加了不少工资。
无需要保镖演什么,只需要站在他的身后,而沈术坐在一把矮竹椅上,一条笔直修长的腿叠在另一条腿上,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丝眼镜,他抬手推了推,双手交叠,似笑非笑的望着前面的男主,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将一个斯文败类的人设演得淋漓尽致。
“今天是斯文败类竹。”
“卧槽,竹子每一次的造型都让我眼前一亮,有一种奇迹暖暖的感觉。”
“奇迹竹竹,妆造加大分。”
“等会儿,竹子的演技才是重点吧,他一个眼神就让人知道他演的什么,压迫感都溢出屏幕了!”
“后面的保镖气势都好足啊,场外演的比那些爱豆好多了。”
“陆星其实还行,但是和沈术一比就不行了。”
“等会,镜头能不能不要转那么快啊!导演旁边站着的是不是百川娱乐的贺云深啊?”
“这届网友是拿鹰眼看的吗?”
“等会等会!这个贺云深身上的西装外套有点眼熟啊!好像是早上在沈术房间里的那件!”
“卧槽!沈术的金主真是贺云深???!!!”
第 33 章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压直播间网友的揣测, 当天节目录制结束,陆星的处罚结果也下来了,五天拘留, 五百罚款, 邓风也已经在着手和陆星解约的事了。
“果然, 我就是陆星性骚扰了吧, 还和廖明一起霸凌沈术,要我说其他人也都解约了算了。”
“其他人附和两句没办法处罚的, 至于解约, 也没到劣迹艺人的地步,到时候反而邓导赔钱了。”
“唉, 可怜了我家竹子了,还要和一群霸凌他的同事共事。”
“节目估计也没几期了,除非空降新人或者请资历高的导师。”
“别人不一定,邓风说不定会干。”
网上对于贺云深是沈术金主的事就弱了下去。
沈术倒是颇为可惜,他一点儿也不在乎陆星有什么处罚,回了房间没多久贺云深也进来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来人,笑意浅浅:“贺总还不回去上班啊?”
贺云深又将西装外套脱了放在沙发上:“现在也是工作。”
沈术看着贺云深这个投资人,笑了一声:“贺总这算是……公费包养小情人?”
“啊对了,贺总的西装可不要放在那里了, 小心又被镜头拍进去。”
贺云深看了一眼被他搭在沙发上的外套, 又看了一眼神色揶揄的沈术,抬眸道:“无所谓。”
沈术眉头一挑,下了床把外套拿起来丢到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怎么会无所谓呢?贺总要是真的无所谓,为什么要转移评论风向呢?”
贺云深算是知道沈术在阴阳怪气些什么了, 笑了一下:“你怎么确定是我做的?”
沈术抿唇:“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还有谁会在意这个?”
贺云深并没有气沈术的污蔑,相反, 他还挺享受少年的吃醋的:“可这确实是个巧合。”
沈术眯了眯那双狐狸眼:“我不信。”
贺云深应了一声:“那你怎么才能信?”
沈术神色认真,深思熟虑了一会儿,突然道:“贺云深,如果我说,我想跟你结婚,跟你公开关系,你……愿意吗?”
贺云深眸光一顿,他看着沈术,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贺云深看了他好一会儿:“其实求婚应该是……”
沈术受不了了,他噔噔噔跑到了贺云深面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衬衫衣领:“贺云深,你好烦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磨磨唧唧的,能不能爽快点,你要是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我就再也不招惹你了!”
最后一句……骗人的。
可是贺云深听到那句不招惹,仿佛踩中了什么逆鳞,他顿时抬眸抓住了沈术的手腕,将人按进了怀里:“你想错了,我刚刚是想说,求婚这种事应该是我来,让你开口不太像话。”
沈术听贺云深不是拒绝的意思,眼前一亮:“这有什么不像话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可以当你是入赘的。”
贺云深听了发笑:“好,我去挑日子领证。”
沈术笑着摇头:“不用,就明天吧。”
陆星走了,节目又暂停一天,明天正好有空。
贺云深看着仰头的少年,问:“这么急?”
沈术狠狠点头:“急,我很急,我追你追的那么费劲。”
当然,不及上辈子的贺云深追他费劲,甚至没追到。
一想到这里,沈术觉得好笑又心疼:“贺云深,你什么时候主动点,追一追我呢?”
贺云深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怎么这么束手束脚的?
贺云深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不主动了?”
沈术挑着眉疑惑的问:“你主动吗?我让你和我上床你都不肯,你管这叫……唔……”
少年的控诉被堵在了喉咙里,热意在整个房间里蒸腾,沈术发觉不管贺云深吻他多少次,他还是会脸红,为了转移贺云深的目光,他问:“贺总,都要结婚了,总可以……上床了吧?”
他话音刚落,贺云深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沈术看到了“爷爷”的备注,眼底微微诧异。
从贺云深一家搬到云景苑,沈术就没有听说过贺云深家里其他的长辈,甚至逢年过节也没见他们回去。
贺云深瞥到电话备注,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我接个电话。”
他说完,拿着电话出了门。
沈术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等到贺云深和他说要回去一趟。
沈术又烦了起来,贺云深上一次回家,路白就告诉他有什么未婚妻的事,那一次大概也是这个所谓的爷爷把人叫回去的吧?这一次,又要重提联姻吗?贺云深会不会明天就不跟他去领证了呢?
沈术心烦,但是路白估计和沈术一起回去了,他想了想,打给了另一个人……
炫彩的灯光和高分贝嘈杂的歌声使人沉溺在一方空间,酒精好似兴/奋/剂,令人在其中律动不知疲倦。
宋非声因为工作的原因,塞了一只耳机,虽然没歌,但注意着手机的电话铃声,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电话进来。
“哪位?”他的声音带着点酒气,黏腻缱绻。
沈术挑了挑眉,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音乐声:“心情不好,想找宋医生疏解一下。”
宋非声笑了一下,眸光清醒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可以啊,来米娅喝点。”
沈术:“医生劝病患喝酒是不是有点不正经了?”
宋非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那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下次再聊。”
沈术只是和宋非声开玩笑,对方也是,于是他道:“行。”
沈术和林清清打了个招呼,朝米娅酒吧赶了过去,一进门,嘈杂的音乐声铺天盖地朝他涌来,他按照宋非声的指引,朝二楼包厢走去。
只是即便沈术戴了口罩和帽子,仍旧引起了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的注意。
谢钊和一群富家子弟坐在大厅看表演,目光直直盯着台上的人,语气却有些不耐烦:“赫章怎么还没来啊,就差他了。”
“大明星嘛,好好的商道不走,非得去做戏子。”
“就是,整的现在出个门都怕人见到。”
谢钊嗤笑了一声,突然目光中走进一道身影,全副武装的模样让他差点以为是赫章来了,可是那身形又不太像。
“哎哎,你们看那个人,这身材很辣啊!”
“卧槽,这屁股翘的,这腰细的……啧啧,应该不是店里的服务生吧?”
“那又怎么样,我看他这模样有点像学生,没钱没势的,谢哥还能拿不下?”
“呵呵,等他出来吧。”
“赫哥来了!”
赫章戴了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模样,但他径直走到了几个人面前,抬了抬下颌:“在这儿干嘛?去包厢啊。”
谢钊拉了一把赫章坐下:“没事儿,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你的,放心吧!这儿等下有好东西!”
赫章挑了挑眉,谨慎起见还是没有摘掉帽子和口罩:“什么东西?”
“等下你就知道了,不过我最近听说贺家在准备联姻呢。”
赫章眼底露出些玩味来:“联姻?”。
沈术推门进了包厢,将外面的嘈杂隔绝,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声音一丝也没有露进来,宋非声就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坐。”
沈术坐到了旁边:“约病患来这种地方治疗,宋医生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宋非声笑了笑:“谁说我要给你治病了?你不是来找我喝酒聊天的吗?”
沈术看了一眼面前倒好了的酒,拿起来一饮而尽:“贺云深和路白回去了。”
宋非声点点头:“我知道,路白告诉我了。”
沈术一怔:“我来找你,你没告诉他吧?”
宋非声目光顿了顿,心虚道:“没……”
沈术应了一声,问:“你老实和我说,贺云深是不是有未婚妻了?”
宋非声差点被酒呛到:“啊?未婚妻?”
沈术看了一眼宋非声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没有?”
宋非声放下手里的酒杯,摆了摆手:“当然没有!不过贺家要联姻的事儿倒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还没彻底公开,但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些风声。”
沈术又倒了杯酒喝下:“呵,还真的有联姻……那有未婚妻也是迟早的事了。”
宋非声伸出是指晃了晃:“那可不一定,贺家那老头一直想贺总这个独苗继承贺氏呢,要是贺总不想联姻,他也没办法。”
沈术又灌了一杯:“他不想联姻吗?”
宋非声和路白是好友,但和贺云深走得没那么近,他所知道的一切也来自路白的吐槽,所以也不能确定贺云深的想法,只能谨慎道:“应该吧?贺总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听路白说,他很在乎你,应该不会放弃你转头去娶别人吧。”
沈术听了却没什么高兴的感觉:“他在乎我?不会放弃我?可是我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在乎我。”
宋非声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哦?怎么说?”
沈术似乎有点醉了,好看的狐狸眼朦朦胧胧的,仿佛含了些水光:“他要是真的在乎我,怎么会对我的撩拨,我的表白无动于衷呢?”
宋非声一愣:“这怎么跟我从路白嘴里听到的不一样呢?那小子忽悠我?”
沈术抬头看他,脸颊因为醉意都泛了红:“路白和你说什么了?”
宋非声也抿了一口酒:“路白是和贺云深一块儿出国的,后来又一起回来,待在贺云深身边最久,按理来说,他的消息应该挺可靠的。”
沈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定贺云深也瞒着他呢?”
宋非声当即否认:“没必要啊,贺云深和他爸妈搬出来,本意就是和贺家断绝关系了,但是贺家老爷子不死心,贺总他爸那里劝不回去,就想着让孙子回去,贺云深不理会就行了,但他还是因为你回去了,这种事没必要瞒,也瞒不了。”
沈术一愣,摇晃酒杯的手都停住了:“为了我?”
宋非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贺云深没跟你讲过?不对,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啊。”
沈术:“?”
宋非声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哦,你不是我们圈子里的,你不知道好像也挺正常。”
以沈术的家世还不够进入上层圈子的,如果不是贺云深他们搬到了云景苑,也许沈术这辈子也不会进入到贺云深的生活。
沈术抿了抿唇,又灌了一杯:“然后呢?”
“然后?”宋非声想了想,“然后贺云深就答应了老头子回去接手贺氏,这个举动算是跟老头子妥协了,虽然他小辈,妥协也没什么,但是终归有些对不起他爸妈,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他爸妈的,你说他会不会被他爸打了一顿?”
沈术歪了歪脑袋,心跳有些快,砸的他胸膛生疼:“他没和我说过这个,我也从来不知道这些……”
宋非声笑了一下:“以贺总的性格,确实不像会吐露心声的人,正常。”
沈术也轻笑了一声:“也是,宋医生不愧是宋医生,和你聊了会儿,我心情好多了。”
宋非声喝完杯里的酒,点点头:“那就行,不过你的心理问题来源不是这个,你……”
他话没说完,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应了两声便匆匆对沈术道:“你能自己回去吗?我医院有点事。”
沈术朝他微笑着摆手:“放心,你去吧。”
宋非声点了点头,拿着外套出了门,拦了出租后又觉得不放心,给路白发了条信息过去。
宋非声一走,包厢里更加安静了,沈术也喝够酒了,可想到贺云深回家,他见不到贺云深,又多喝了两杯,出包厢的时候,步伐摇摇晃晃的,却没忘记把帽子和口罩戴好。
“出来了,出来了!”谢钊一看到沈术就知道小美人喝多了,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看虽然还是看不见脸,可那身材足够让他心痒。
赫章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熟悉,可能是哪里见过,捂得那么严实,估计也是个小明星。
他这么想着,又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谢钊见赫章没兴趣,只觉得高兴,不然还得给赫章分杯羹:“赫哥,我去喊他过来玩玩。”
他说完就朝沈术走了过去,故意道:“服务生,给我们哥几个倒酒去。”
沈术没理他,或者说,他没想过对方是在喊他。
但面前的人伸手将他拦了下来:“跟你说话呢,服务到位,小费少不了你。”
沈术抬眸看了谢钊一眼,笑了一声:“这么嚣张?你能给多少啊?”
谢钊嗤了一声:“你开价。”
沈术挑了挑眉,即便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却也灵动到将所有要表达的情绪传达:“好啊,那你给我一个能收购贺氏的价钱吧。”
谢钊:“?”疯了?
第 34 章
谢钊转念一想, 问:“你说的贺氏……赫家少爷可在那坐着呢,怎么样,过去玩玩啊?”
沈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灯光晦暗, 他看不清人, 但他知道, 贺云深不可能在这里:“不好意思,我不是服务员, 也不想见什么赫家的少爷, 让开。”
谢钊仍旧拦着他:“不想见赫家少爷没关系,你就和我喝, 少爷我开心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沈术嗤笑一声:“你一口一个少爷的,谁还不是个少爷了。”
他推开谢钊就要往外走,谢钊见软的行不通,直接来硬的,拉住沈术,面色不虞:“谁给你的胆子走的?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里, 只要不弄出人命, 你就算被我玩残了,报警都没用!”
沈术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漠然:“只要不出人命,报警都没用?”
谢钊以为沈术怕了, 低笑了一声,拿着一瓶酒递给他:“怕了就乖一点, 我还会温柔一点。”
他一说一边掀了沈术的帽子,又向下去揭少年的口罩。
沈术偏了偏头,接过谢钊手里的酒,下一秒直接砸在了对方的头上,玻璃瓶碎片碎了一地,碎片从谢钊头上滑落,一起淌下来的还有蜿蜒的鲜血。
“卧槽!”不知道谁惊诧的喊出了声,那边坐着的几个兄弟也走了过来,看样子想按住沈术,“没事吧?去医院?”
谢钊流了血有些慌神,但作为经常欺凌别人的人,面子大过天,现下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能没了面子,于是一把将沈术揪到自己面前:“你敢打我?!”
沈术冷冷看着他:“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离得近了,声音被赫章听了过去,他顿时眯起了眼,阻止了即将落在沈术肚子上的拳头:“谢钊!”
谢钊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赫章:“赫哥,怎么了?”
赫章一把把人推开,拿了旁边的空瓶狠狠砸在了谢钊身上:“给你三秒钟,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明天让你爸把你送出国。”
谢钊身上也被酒瓶碎片划破,他有些发懵:“为什么?!赫哥,你要是喜欢他我可以让给你啊,你干嘛砸我啊?!”
赫章嗤了一声,神情揶揄:“让给我,你也配?你现在得庆幸你什么都没做,否则我这酒瓶就不是砸你一下那么简单了。”
谢钊最终还是闭了嘴,和其他几个兄弟灰溜溜的出了酒吧:“赫章他有病吧?!那人谁啊?”
“不认识啊,不过赫章本来就是个疯子,别管他。”
“呸,他家再怎么有钱有势,和贺家出席的时候还不是只能叫一声小赫总,人家贺氏才是x市的天。”
赫章把人赶走后盯着沈术,皱着眉问:“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还喝酒?”
沈术显然也听出了眼前的人是谁,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奈何又被人拦了下来:“赫章,你能不能别缠着我?”
赫章短促的笑了一下:“我缠着你?刚刚要不是我,你就要挨揍了。”
沈术轻蔑一笑:“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赫章:“他们那么多人,你就算打得过一个,还能打得过三个?而且这里和别的酒吧不一样,出点小事,他们身后的人都会摆平,可你不一样。”
沈术看着赫章,平静的问:“哪里不一样?”
赫章垂了垂眸:“你身后没人。”
沈术沉默了几秒,忽的轻笑了一声:“谁说没有?”
赫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沈术指的是贺云深,气道:“沈术,你别自作多情了,贺云深要接手贺氏,已经在筹备联姻了,你只不过是他养在外面的小情人,就是金主包养的关系,真以为他对你有多认真啊?”
沈术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说起来,有个账我还没跟你算,赫章,谁让你找林姐的?”
赫章挑了挑眉:“她没跟你说吗?”
沈术:“说什么?”
赫章:“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借了一下手机给你打了个电话,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沈术语气淡淡的,“但是我不喜欢。”
他话音还没落下,一脚踹向了赫章,将人直接踹到沙发上。
赫章就这么猝不及防又狼狈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沈术,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来气,沈术居高临下俯视他:“赫章,我父母的事你想说就现在说,不想说我就自己查,周末我不会去找你的,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三,二……”
“你知道贺云深的身份吧?”赫章急匆匆道。
沈术挑眉:“知道,怎么?”
赫章坐正:“既然知道,那也知道他贺氏有钱有势,你父母出事的时候,他可以帮忙的,甚至只要贺氏一句话的事,你父母就不会背上巨额负债,也不会自杀。”
沈术没说话,赫章的笑声如同恶魔低语:“可他选择了冷眼旁观,你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啊小竹子,而我,我帮你东奔西跑,求我爸妈帮你们,你现在为什么避我如蛇蝎,满心满眼只有贺云深了?!”
沈术突兀的笑了一声:“赫章,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呢?贺云深那个时候能帮我却不帮,所以我该因此怨他,恨他吗?”
赫章对沈术的反应有些拿不准:“不应该吗?你是他的朋友,他能帮你却不帮,你不该怨恨他吗?”
沈术摇了摇头:“你怎么就确定他什么都没做?”
赫章一愣,沈术心里却想的是宋非声刚刚和他说的,贺云深为了他不惜越过和贺家断绝关系的父母,答应爷爷接手贺氏,那贺云深跟父母的关系……
为了他,值得吗?
这些事他上辈子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现在想见贺云深,就算贺云深回家去谈联姻的事,他也不生气了,他相信贺云深不会联姻,就算联姻了,也一定有苦衷。
沈术转身就要走,赫章又在他身后道:“那如果我说,沈氏集团破产,幕后主使是贺氏呢?”
沈术步子顿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赫章笑了一下,果然,沈术还是在意的:“如果不是贺氏,你父母就不会死,这样你也不在意吗?”
沈术听着赫章胜券在握的语气,幽幽叹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信吗?赫章,你真的好低劣。”
他说完就朝外走,推门的一瞬间,空气都清新,只不过下雨了,他没有带伞。
其实沈术没怎么喝醉,他酒量虽然没有贺云深厉害,但不至于几杯就被灌醉,他看着空中似乎要下大的雨,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一道黑影却挡住了他前面的光亮,沈术微微蹙眉,抬头刚要说话,猛然撞入一双深沉如夜幕的眼眸,那是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的人,贺云深。
贺云深撑着伞走到了沈术面前,雨水敲打着伞面,如同跳动的心声,沈术口罩下嘴角轻扬,他放下手机抱上了贺云深的腰:“贺总,你来接我啦。”
他借着喝了酒的劲,脸上热热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喝醉了,贺云深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又没什么笑意的看了一眼关上的酒吧门,搂住了沈术的腰:“和谁出来鬼混?”
宋非声报的信,他明知故问。
沈术摇了摇头,但没有离开贺云深的怀抱,于是像极了在对方胸口蹭蹭的小猫:“没有鬼混。”
贺云深:“嗯,还跟我说谎,小时候写的保证都被你吃了是吧?”
沈术抬头看他,笑了一下,眸中灿若星辰:“我没写过保证啊,那不是贺总帮我写的吗?”
贺云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很好。”
下一秒沈术就被人拦腰扛了起来,他挂在贺云深的肩头,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贺,贺云深,放我下来,我要吐了,贺云深,我喝醉了,你别这么抗我”
贺云深没心软:“吐吧,喝了多少全吐出来。”
沈术:“”
好在贺云深没抗他多久,很快就把他放到了车座上,沈术顺了顺气,对上了贺云深面无表情的模样:“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就去?”
沈术点头:“知道,我下次保证不去了,贺云深,要不我给你写保证书吧。”
贺云深气笑了一声:“你的保证书有用吗?”
沈术连忙道:“当然有用!我给你写一晚上的保证书,不过贺总要看着我写,不然我会睡着的。”
贺云深扯了扯嘴角:“是罚你还是罚我呢?”
第 35 章
安静了好一会儿, 沈术才认真道:“我刚刚闯祸了。”
贺云深扬眉:“我听听。”
沈术抿了抿唇,道:“我打人了,把人打流血了。”
贺云深点了点头:“嗯。”
“嗯?!”沈术顿时抬头看他, “就这?你没点什么反应吗?我来这儿你就要罚我, 我打人你不罚我?”
贺云深看了他一眼, 笑了:“所以……你是想挨罚?”
沈术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耳尖蓦地红了:“没有!”
贺云深自然没有放过沈术的窘迫,继续道:“性质不一样, 这儿是灰色地带, 你来这里容易被欺负,但你打人一定是受到了欺负才还手, 你自己没受伤吧?”
沈术微愣:“没……我没受伤。”
贺云深颔首,气定神闲:“后面的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
沈术看着镇定自若的贺云深,笑着凑过去:“你一直在批评我,我还没问你呢,你刚刚突然离开,是去哪了?”
贺云深看了他一眼:“回老宅了。”
沈术敛了笑:“哦,又是你的长辈叫你回去谈联姻的事吧?”
贺云深:“我好像说过,我不会答应联姻的, 而且明天我们就去领证了, 我总不可能犯重婚罪吧?”
沈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以,我是你不联姻的挡箭牌?”
贺云深皱眉:“我发现你很喜欢曲解我的意思。”
“胡说,”沈术否认,“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吗?”
贺云深淡淡:“没看出来。”
沈术哼了一声, 车里突然就沉默了下来,他好一会儿, 才正经问:“你和你爸妈……闹掰了吗?”
他并不希望贺云深因为自己,和父母闹得不愉快。
贺云深看向沈术,一刹那就知道有人告诉了沈术什么事:“你在酒吧里遇到了谁?”
沈术如实道:“赫章。”
贺云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就该让保镖跟着你。”
沈术讨好的笑了笑:“我没事,我还踹了他一脚呢,放心吧。”
贺云深应了一声,沈术见对方没打算继续说话,又问了一遍:“你爸妈……”
其实贺云深和他一样,从小到大也见不到自己父母几面,但并不代表贺云深和父母感情淡。
贺云深知道沈术在担忧什么,道:“没事,我回去接手贺氏是和他们商量过的。”
沈术略微有些诧异:“啊?你爸妈同意?”
贺云深点头:“同意了,但他们仍旧不会管贺氏,也不会回去,一切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沈术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们没怪你?”
贺云深深深的看了沈术一眼:“不会。”
沈术总觉得,这个“不会”除了不会怪他,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路白把两个人送到节目组就去处理酒吧的事了,沈术一进门,贺云深就给他递了一张纸:“去写吧,保证书。”
沈术:“……”
还真写啊?!
沈术嘴上说要写,却没想真写,接过纸往桌上一放,朝贺云深招了招手:“我说了,要贺总陪我写的。”
贺云深看了一眼已经不早的时间,走到沈术旁边:“好,明天还要去领证,早点写完睡觉。”
沈术才不管这个,他看了一眼沙发,道:“贺总难道打算站着监督我吗?”
贺云深听出了沈术想要干什么,坐了下来,下一秒,沈术就坐在了他的怀里,少年的身体微微前倾,咬着笔头撑在桌上,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想如何写保证书。
因着这个姿势,沈术的屁股显得微微翘起,贴在了贺云深的腹部,显身材的衣服往上,露出了那截能一把握住的腰,贺云深的手还没碰到沈术的腰,少年率先道:“贺总,你不老实哦。”
贺云深轻笑了一声,手掌贴上了沈术的腰,感受到对方身体一颤,他故意道:“你不就想我这么做吗?”
沈术也笑了一下:“贺总,你懂不懂什么叫欲擒故纵?”
贺云深挑了一下眉头,手缓缓向下。
沈术此刻心如擂鼓,别说保证书了,他连字都写不出来,咬着笔头感受着自己的紧张,心口好像一层膜,里面的鹿就要撞出来。
等贺云深的手指落在了他的后面,沈术差点把笔咬烂:“贺云深!”
贺云深低笑:“叫什么?不喜欢?”
沈术现在听贺云深的笑都受不了,知道自己耳朵都烫得不行,嘴却仍旧很硬:“我叫出来,贺总不喜欢?”
贺云深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沈术听着充满了危险,果不其然,下一秒贺云深的手指就动了。
沈术顿时求饶了起来:“贺总,我错了,你别动你别动……”
贺云深的手如他所愿停了下来:“那你写保证书,开始吧。”
沈术好半天也没动笔,最后扭头,脸红的要滴血:“我都没心思想什么保证书了,贺云深,你把手拿出去行不行?”
贺云深不为所动:“你什么时候写完,我什么时候放过你。”
沈术“呜”了一声,贺云深在为难他,这样的时候他脑子里怎么还会有保证书的东西?
他把笔一丢,直起身子,手臂环住了贺云深的脖子,破罐子破摔:“贺总有本事,今天就做到底。”
贺云深应了一声,直接将手拿了出来:“把笔捡起来。”
沈术顿时心里一空:“贺云深,你怎么这样?!”
贺云深对沈术的控诉不为所动,只是动了动骨节分明的手指,看的沈术脸上又烧了起来,沈术没办法,又不想接着写所谓的保证书,转身去亲贺云深:“别这么对我,贺云深……”
贺云深笑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他说着,就这个姿势抱着沈术站了起来,一手撑着沈术,一手去捡甩在床上的笔,重新塞进沈术手里:“继续。”
沈术:“……混蛋!”
贺云深笑了笑,坐回了沙发,沈术只好继续咬笔,最终写了三个字“保证书”,又没了下文,而身后的人再一次抚上了他的后腰。
沈术最后也没能写完那份保证书,被贺云深抱着去冲了澡,在贺云深怀里眼眶都是湿的,眼尾还追着一滴没彻底落下来的泪珠。
第二天一早沈术就醒了,只是床边没有人,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意料之中,又有些失落。
他呆呆的坐在床上,手机铃声响了很久他才拿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但直觉告诉他,不是赫章。
他接了,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您好,请问是沈术沈先生吗?”
沈术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是,你是?”
那人道:“我是贺氏集团贺总的秘书,我叫刘长青,方便出来见一面,讨论一下关于股权转让的事宜吗?”
沈术一愣,股权转让?贺氏的股权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傻傻的问这个,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贺云深呢?”
刘长青:“小贺总正在处理一些私事”
沈术挑了挑眉:“地址发我。”
他刚挂了电话,贺云深就发了微信给他。
贺云深:“刘长青找你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沈术:“嗯,我知道。”
贺云深:“今天不能去领结婚证了”
沈术:“嗯,我知道。”
贺云深:“等我回去给你解释,好吗?”
贺云深连个电话都没能打,说明现在确实不方便解释这些东西,沈术回:“好,我会等你回来的。”
沈术出了门,直奔刘长青约的地方,顺手把地址发给了林清清。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带着眼镜的青年人坐在角落,见到他就站了起来,礼貌微笑:“沈先生。”
沈术并不诧异对方认识他,甚至他能猜到刘长青的来意,坐下就道:“直入主题吧,我还有事。”
刘长青笑了笑:“据我所知,今天你并没有通告,小贺总处理私事,宋非声正在看诊,你也并没有预约心理治疗。”
沈术直视着刘长青,弯唇浅笑道:“我要回去等人。”
刘长青对于沈术的私事并没有什么好奇心,他说那些也只是为了告诉沈术,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于是他将合同从文件包里取出来,推到沈术面前。
“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你签了字,贺氏给你零点五的股份。”
沈术扫了一眼,问:“条件不会是离开贺云深吧?”
刘长青淡淡一笑:“不,贺总的意思是,你出国,去哪里随你挑,所有费用贺氏都会承担,但你……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沈术微怔,他突然笑了一声,抬眸看向刘长青:“贺云深当年突然出国,也是贺总的手笔吧?”
第 36 章
刘长青微微一愣,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原以为,沈术不过是贺云深养在温室里的菟丝花, 给予足够的好处或是威胁, 少年就会妥协。
但现在看来, 并不是这样, 沈术对合同上的股份不屑一顾,对于出国享受的所有条件也毫不在意, 在意的却只有小贺总当年的离开。
但他有他的职业素养, 仅仅一秒钟就调整好了脸上的神色,冷淡道:“小贺总的私事我无权过问, 也无可奉告。”
沈术笑了笑,把合同给对方推了回去:“没关系,我想知道的我都会自己问贺云深,至于这个,给你家贺总送回去吧。”
刘长青没有完成任务皱了皱眉,继续道:“贺氏的股份可以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甚至过得很好,哪怕是你结婚有了孩子,都不用担心, 出国而已, 除了这里,你哪里都可以去,一样的自由,你的人生会比在这里更精彩, 何必执着小贺总?”
沈术笑了一声,看向刘长青:“你……还没结婚吧?”
刘长青一愣:“我在事业上升期。”
沈术点了点头:“所以你不会懂贺云深对于我来说究竟是什么, 可能即便你结婚了也不会懂。”
刘长青最终只能道:“好吧,我确实不懂,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小贺总最终都是要接手贺氏联姻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沈术笑了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贺云深不会联姻的。”
刘长青跟着贺家老爷子,谈判自然也是一把好手,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怎么笃定?小贺总当初为了你答应贺总接手贺氏,答应贺总只要是贺总开的条件他都接受,你说这联姻能不能成呢?”
沈术挑眉,故意道:“为了我?我其实很好奇,什么叫为了我,他自己答应了贺总事情,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要背锅?”
刘长青皱了皱眉:“当年沈氏集团出事,小贺总为了帮沈氏,本来他们一家三口都已经没有和贺总联系了,说断绝关系也不为过,但那天破天荒求了贺总帮忙,而贺氏也确实给了沈氏一次资助,只可惜那时候小贺总没有答应接受贺氏,而沈氏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贺氏的一次资助不过杯水车薪,可惜了,小贺总很自责,这才答应接受贺氏从国外回来。”
沈术愣了很久,当年的那次资助不是赫章吗赫氏,贺氏?
不可能。
刘长青继续道:“所以,小贺总可以为了你回国,你不能为了小贺总出国吗?”
沈术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怀疑与不满压下,心情气和的起身:“谢谢你告诉我,不过可惜的是,我一个字也不信,刚才出门的时候贺云深就和我说,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能信。”
刘长青看着没有丝毫眷恋的高挑身影离开咖啡厅,心里有些复杂,来的时候他以为谈判即便不顺利,只要价格到位,只要满足对方的任何要求,都能成功回去给老板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没想到,对方甚至连要求也没提,来的目的似乎也不在此,威逼利诱都没有用,根本不听你说的什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商人讲究的是利,他和贺总出去谈判,只要对方有利挂钩,不论如何都能拿得下,但这个少年不一样,他也许搞错了一件事,对于沈术来说,小贺总本身就不是利益的筹码。
沈术出去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有狗仔偷拍,但他不确定对方在哪里,环顾了一下,还是先离开回节目组了。
贺云深回来的不晚,似乎是想赶一赶领证,好在民政局人不多,沈术坐在大厅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一大早被叫出去要他和贺云深断了。
贺云深看着走神的沈术,问:“紧张?”
沈术摇了摇头:“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贺云深点头:“放心,刘长青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沈术笑了笑:“那你能告诉我,怎么解决的吗?”
贺云深眸光一顿,挑了个无关痛痒的说:“放心,没有答应联姻,以后也不会有。”
沈术应了一声,又问:“那你答应了什么呢?”
贺云深几不可闻的蹙眉:“刘长青和你说了什么?”
沈术看着他,笑道:“有的没的都说了,你要不要自己坦白一下,不然我可是会乱猜的哦。”
贺云深看他笑,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没有那么严重,接手贺氏我反而是有利的那个。”
沈术不以为然:“可是你又不想要,为了我勉强自己,不好。”
贺云深笑了一下:“不想从商的是我爸,不是我。”
沈术问:“那这一次呢?这一次你又答应了什么才不联姻的?”
贺云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耍赖。”
沈术:“……啊?”
这个词从那么正经的贺云深口中说出来,沈术觉得有些荒谬。
贺云深看了一眼有些呆了的沈术,唇畔的笑意更深了:“我是个商人,我在意的只有利,至于手段,我并不在乎。”
沈术也反应过来了,他凑过去,闪着一双眼睛问:“我想听听贺总是怎么耍赖的。”
贺云深也笑着看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民政局的灯仿佛是片场的聚光灯,将两人照亮。
拍照的时候,沈术站在贺云深的旁边,笑容明媚,而贺云深的笑比往常深了些,摄影师将两个人的瞬间定格,一边夸赞道:“你们这照片都不用修啊。”
出来的时候,两人手上就多了本红色的证,沈术笑着将证举在胸前,靠近贺云深拍了张自拍,发给了贺云深,又给自己换上了屏保,刚抬头看见贺云深的手机屏幕,像是看见了新大陆:“贺总,我没看错的话,你的屏幕好像是我们上次在车上的合照吧?”
贺云深没打算藏:“嗯。”
沈术靠的贺云深更近:“贺总这么想我啊,时时刻刻都想看到我?”
贺云深看了一眼沈术新屏保:“彼此彼此。”
沈术特地将手机放到贺云深眼前晃了晃:“我都换了,贺总也换成新的吧。”
贺云深在沈术说的时候就已经换好了:“回家吃饭了,贺太太。”
沈术噗嗤笑了出来:“好呀,沈太太。”
沈术为了录节目已经挺久没回云景苑了,今天跟着贺云深回来,一进门吴云就等着他们了:“回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沈术异常高兴:“吴阿姨辛苦了,给你发个大红包!”
吴云笑嘻嘻的接了,问:“小竹子真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沈术手里拿出两本红本本,在吴云耳边悄悄道:“我和你们贺总领证了!”
吴云也跟着他低着声音道:“哇,这可真是大喜事!”
说起来贺云深和沈术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个人都是好孩子,能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她和沈术玩笑的同时,也是真心替两个人高兴。
“好啊好啊,那我今晚就回去了,啊。”她跟沈术眨了眨眼。
沈术突然就红了脸,他平时跟贺云深撩拨来撩拨去的,自己不觉得,但每次贺云深撩他他就脸红,吴云暗示了一下,他脸更红。
“吴姨,晚上早点回去吧,某些人不仅脸皮薄,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贺云深过来适时解了他的窘迫。
吴云点了点头,没再打趣沈术,自己嘟囔:“平时挺不正经的一人,没想到还挺害羞。”
吴云走了,沈术就忍不住问贺云深:“我平时有那么不正经吗?”
贺云深抬眸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很正经吗?”
沈术绕到他面前:“嗯,贺总比较正经,昨晚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弄得我早上差点没醒来。”
贺云深轻笑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术轻哼一声,圈住贺云深的脖颈,他在男人耳边呢喃:“那贺总,今晚是不是该和我洞房花烛了?”
他问完,眼前的男人却没有立刻接他的话,他心底“咯噔”一下,下一秒就见贺云深垂眸道:“有一样东西,或许现在给你有些扫兴,但还是得交给你。”
沈术唇角的笑意忽的淡了,他感觉贺云深此刻拿出来的东西应该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什么?”
贺云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的十分整齐的纸,展开递给沈术,明晃晃的“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几乎将沈术的眼睛刺痛。
“什么意思?”
贺云深解释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怕你后悔,现在这句话依然奏效,如果你哪一天后悔了,可以随时签下名字。”
沈术气的手都在抖,这份离婚协议书甚至写好了财产分配的问题,贺云深也已经签好了字,也就是说,他现在签下自己的名字,直接白得贺云深的一半财产。
但此刻沈术的表情近乎冷漠,他蓦地将手里的纸张揉成了一团,奋力砸在了贺云深身上:“贺云深,别人领证给的是戒指,或者别的什么惊喜,你居然给我一份离婚协议,贺云深,你究竟在想什么?!”
“或者我换个问法,我到底会后悔什么?我拒绝了刘长青的股份转让,拒绝了你爷爷的威逼利诱,我跑去酒吧找宋非声喝酒买醉,我怕你真的联姻领个未婚妻,我吃醋,我撩你,我什么都不在乎,这段时间你看不出我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吗?贺云深,你怎么这么狠心?!”
“贺云深,你还喜欢我吗……?”
第 37 章
沈术没指望贺云深给他答案, 他也害怕立刻得到答案,于是跑出了云景苑,只是街上的繁华衬得他更加落寞了, 他忍不住在想, 重生一次, 究竟是为了改变什么?
他好像什么也没改变, 什么也握不住,兜兜转转和上辈子一样, 到最后终究还是一无所有。
周围的景和人如潮水不断后退, 沈术独自漫步在街头,像一只落魄的小狗。
灰蒙蒙的天似乎又要下雨, 口袋里的铃声划破了这份低沉的气氛。
打来的是宋非声。
“心情不好不利于你的病情哦。”
沈术微愣:“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他这句话问出去就后悔了,大概是路白那边打听到的,又或者是贺云深特地喊来关照他的病。
宋非声却笑了笑:“我在你前面。”
沈术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宋非声就站在拐角处,一手举着电话,一边看着他。
“哦”沈术挂了电话朝宋非声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宋非声挑了挑眉,看着失魂落魄的沈术, 反问:“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沈术沉默了两秒, 炸裂道:“我失恋了。”
宋非声差点没呛着:“啊?贺云深跟你?分了?你提的?”
沈术被噎了一下:“我提的?我现在这个状态你不应该怀疑是他把我踹了吗?”
宋非声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就是把自己踹了也不可能把你踹了。”
沈术狐疑:“为什么?”
宋非声想了想,给他解释:“贺云深为你做了那么多,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甚至还知道他爱而不得,如果有一天他心里的白月光回头找他, 他怎么可能舍得分?”
沈术重复了一遍:“爱而不得?谁传的谣言,我都这么上赶着了,他都不碰我,还说什么,怕我后悔?”
宋非声听着这话,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他心头升了起来,不会是因为……
贺云深之前对沈术的态度,明眼都能看得出,他喜欢沈术,根据路白的小道消息,更是对沈术求而不得,现在沈术回心转意,就算一开始贺云深怀疑沈术是为了所谓的金主黑料,也不可能主动把人推开。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他那天和贺云深说,沈术的心理疾病会十分依赖别人,不会贺云深是觉得沈术现在生了病,所以才依赖他,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后悔的吧?!
他有些心虚,试探的问:“贺总有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后悔啊?”
沈术没好气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儿了。”
宋非声又问:“那他有没有说不喜欢你依赖他之类的?”
沈术皱了皱眉,想了想,摇头:“没有”
宋非声闻言,刚送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他就好
下一秒沈术又接着补充道:“不过之前我说我依赖他,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
宋非声倒吸一口凉气:“那个我可能得跟你说个事儿,但是你千万别生气。”
沈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宋非声:“你说。”
宋非声看着沈术的视线,莫名心虚:“之前第一次给你看诊的时候,我和贺总说,你现在的心理状态比较容易依赖别人,对帮助你的人产生一些依赖心里,后来他好像还来问我心理医生和病患恋爱的事,可能”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术哪里还会不懂,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宋非声,气笑了一声:“原来是你搞鬼,我说贺云深怎么那么怕我后悔,原来他是怕我病好了,我所有的撩拨都是因为依赖他。”
宋非声讪讪笑着:“既然是个误会,说开不就好了。”
沈术倒是冷静了下来,但他并不准备立刻去找贺云深,反而看着宋非声,头一次主动问:“我想好好的接受治疗。”
宋非声看了他两眼,道:“除了药物辅助,心理疾病最重要的还是得过你心里那一关,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父母的事儿?”
沈术垂了垂眸,找了家环境比较好又没什么人的咖啡厅和宋非声一起聊了起来……
贺云深看着地上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离婚协议书”,神色幽暗的缓缓低身捡了起来,他将纸扔进了垃圾桶,转身上楼进了书房。
路白正好发来了一封邮件,里面是关于沈氏集团当年的财务报表,以及查到的其他关于集团经营状况的资料。
路白同时打来了视频电话:“贺总,你让我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我看沈氏集团的经营状况很稳啊,没有什么大的风险投资,东郊的地产投资根本不可能导致整个企业亏损这么严重,直接救都救不起来。”
贺云深一边浏览邮件的资料,一边眉心越来越紧:“确实不应该。”
路白:“另外,这些东西其实说实话,按理来说不难查,但是从你回国到现在,我才查到这些,有人在背后阻挠我似的,不想我们查这个。”
贺云深颔首:“猜到了,沈氏破产应该也和他们有关。”
路白大胆一猜:“你说会不会和你家老爷子有关?”
贺云深神色一顿,随即摇头:“应该不会。”
路白“哦”了一声:“咦?宋非声说他遇着沈术了?沈术没和你在一块儿吗?”
不谈正事的时候,路白的语调又吊儿郎当起来。
贺云深听到沈术和宋非声在一起,反倒松了一口气:“没。”
路白:“啧,真是少见,沈术竟然会在空的时候去干别的事。”
贺云深扬眉:“我们又不是连体婴。”
路白笑了:“话是这么说的,但沈术对那么粘你,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为什么不直接答应了呢?”
贺云深:“我结婚了。”
路白卡壳:“……啊?”
“不是,啊?你结婚?什么时候?和谁?不会你真答应你家老爷子联姻了吧?还这么快就扯证了?卧槽,你不是已经拒绝了吗?他威胁你?用沈术?不可能啊……”
贺云深打断了路白的狂猜:“和沈术,今天下午领的证。”
路白:“噢……和沈术……噢……行,我小丑。”
他在这儿瞎担心半天,人家都已经领完证了!
他郁闷,他悄悄给宋非声吐槽:“贺云深真是个狗东西!领证了不早说,害得我瞎操心半天!”
表面又和贺云深笑嘻嘻:“恭喜啊恭喜,老板,有红包吗?”
贺云深浅笑:“你刚刚骂了我,没有红包了。”
路白:“嗯?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不是骂的自己小丑吗?”
贺云深但笑不语。
路白气的想砸手机,然而他看到宋非声发过来的消息:“贺云深确实是个狗东西,刚领完证反手就给了人沈术离婚协议书,啧啧啧。”
路白:“……牛。”
贺云深抬眸:“什么?”
路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你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两人挂了电话,贺云深看着手机里沈术的微信,停在聊天界面迟迟没有打一个字。
电脑上路白发来的资料里也停留在沈氏集团的合作方交易往来页面,上面赫然映着“赫氏集团”。
贺云深看了眼时间,才给沈术发了条消息,结果收到的是一个红色感叹号,贺云深的指节骤然收紧,沈术又把他拉黑了。
兜兜转转,就像回到了一个月之前,他刚回国想让沈术住到他家,方便他照顾看护,沈术却因为网上的黑料拉黑他,骂了他一顿。
他不喜欢拉黑人,也不喜欢被拉黑,尤其是沈术,这让他想到出国那几年,他无法联系沈术的时时刻刻。
好在有保镖跟着沈术,宋非声也一直和路白保持着信息,他能够知道沈术的安全。
下午流量最好的时刻,在两人心虚起伏的时候,一条热搜挂上了微博。
#沈术疑似换金主#
“别人是换男朋友,他倒好,还换金主,笑死我了。”
“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不同的瓜,这个沈术今年算是火了。”
“黑红也是红是吧,反正没有多人运动,,也没有违法犯罪,不算劣迹艺人。”
“就问粉丝怎么洗,这图真是高清**。”
“别说,对方还是个斯文败类呢,谈也不亏,怎么是金主,等个官宣。”
“哥哥谈恋爱就大大方方的,我们支持你。”
“好好好,洗了一条我没想到的道路,直接金主变男友是吧?也不看看人家金主同不同意。”
“不是,这人有点眼熟啊,我怎么看着他有点……感觉在哪里见过?”
“刘长青,这不是贺氏老总的秘书吗?”
“啊?啊??啊?!颠了?”
“不是,等会,贺云深不要他了,他扒上了人家爹的秘书?”
“贺云深到底是不是他金主还没石锤呢吧?”
“这还没石锤啊?上次那个廖明和陆星的霸凌视频说的不清楚吗?还有贺云深还去了节目现场呢,直播间都看到了,屏保壁纸,还不石锤?”
“贺云深是百川老板啊,去现场不是很正常吗?”
“噢,非得人家发微博说,我是他金主才算石锤是吧?乌鸡鲅鱼。”
“烦死了,怎么又是沈术,他是得罪谁了吗,三天两头上热搜,还都是黑热搜,我一个路人都记住他了。”
沈术经过这几天的表演和直播已然涨了不少粉丝,粉丝和黑子在微博上吵的如火如荼,将热度再一次往上抬,到最后将沈术的人生履历全翻了一遍。
“沈术大学就和他的一个室友关系贼好,好到那种程度懂吧。”
“这个x大的表演系都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他们同年级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沈术怎么这么吃香,男人就没断过,可能就是长得好看吧。”
“沈术这人可自大了,在学校都看不起别人的,甚至还霸凌别人,他长得斯斯文文的,打架可凶了。”
“卧槽,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爸妈是老赖?!”
“啊?这又是什么瓜?”
“三年前的事儿,沈氏集团破产,沈氏夫妇还不上巨额负债跳海自尽,留下沈术独子还债!”
“就是他爸妈啊?!”
“我就问一句钱还上了没?”
“老赖的儿子能是啥好货色,我吐了。”
“哇,我刚粉上就脱粉了,离谱,别还有人粉他吧,想想那么多打工人因此白干,拿不到钱,我代入一下我都生气了。”
劈天盖地的黑料席卷,沈术的私信也被无数恶毒的言语抨击。
沈氏集团那件事之前上了好几次新闻,不少人都知道,微博差点就沦陷了。
正当大家疯狂扒着沈术的黑料,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当事人沈术更新了一条微博。
“他居然敢上线!我到要看看他发什么澄清或者道歉公告!”
“草,什么东西?结婚证?!”
第 38 章
微博差点瘫痪, 好不容易抢修回来,沈术的微博页面还是卡的要死。
他的最新一条微博评论激增。
“啊?啊??啊?!和谁?我眼睛是不是花了。”
“卧槽,和贺云深?哥, 你来真的?”
“不是?!他不是你金主吗?怎么还领证了?这个世界终究是疯了吗?”
“贺云深不是性冷淡吗?我信了你们的嘴!”
“人家都结婚了, 你们还在这儿造谣他换金主, 真是醉了, 人家有百川老板的对象,还用得着找金主吗?”
“楼上好酸。”
“有对象就不能找金主了吗?那和刘长青怎么解释?”
“?这还不好解释?都是贺家的人, 不能有交集了是吧?”
网上吵的昏天黑地, 沈术却是发完结婚照就回了节目组定的房间,他今天心情不好除了贺云深的那张“离婚协议书”, 还有一个原因,明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沈术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拜托给了贺云深,贺云深的父母也常年不见踪影,两个人算得上互相拉扯长大,当然,贺云深作为哥哥,拉扯他更多一些。
但他们不是一开始就住在一块的,也不是一开始就熟悉的。
最开始的时候,沈术还是一个人住在家里, 云景苑的别墅有四层楼, 他一个小孩子住着空空荡荡,晚上睡觉把门锁上,藏在被子里很害怕。
沈术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给妈妈打电话,哭着让他们回来陪陪自己, 他一个人睡不着,可是他爸妈都出差了, 那时候大抵还在创业期,忙的脚不沾地,一个电话过去,没说几句话就匆匆挂了。
沈术就觉得,他爸妈不要自己了,不管自己了,他被抛弃了。
小小的身影蜷在被子里哭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没起来,睡得昏天黑地,敲门声也没听见。
最后贺云深报了警才把门打开,看见睡着的沈术,又好气又好笑。
沈术想起自己被吵醒,迷迷瞪瞪看着贺云深,贺云深脸上的表情,他就想笑。
贺云深恐怕这辈子都没那么无语过。
后来,他以为他会习惯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日子,可是看到上下学那些同学有父母接送,看到门口父母的叮嘱,而他只能像个小偷,站在旁边或是路过的时候,听两句,自欺欺人的以为是自己父母给自己的叮嘱。
就在他快要接受的时候,父母就回来了,空荡安静的家里有了人气,热闹了起来,那个时候是沈术最开心的时候。
可是没过几天,他爸妈就又走了。
沈术有记忆开始,家里就是这样,一年到头有人气的没几天,他总是在格外低落放弃,接受爸妈不管他的时候,父母回来给了他惊喜,给了他短暂的爱,让他误以为自己还是被爱着的,父母没有不管他。
可是没高兴几天,父母就抽身离开,大起大落间,沈术一个人孤独的夜里,有时候甚至怀疑父母回来是个梦。
可即便如此,他也很高兴父母回来的那几天,短暂的爱也会填满他的心脏。
可再到后来,他在学校有很多的非议,家长会没人来,校庆没人来,一切需要家长出席的活动,他父母一次也没出现过,渐渐的,同学就开始嘲笑他,说他没爹没妈,不管他。
他受了欺负也没有人替他出头,因为他确实如他们所说,没有人会替他出头,没人会管他。
直到初中的时候,赫章转学过来,成为了在学校里第一个不对他恶语相向,甚至还会保护他安慰他的人。
他知道赫章也住在云景苑,于是两个人成了最好的朋友,赫章会教他,被嘲笑的时候骂回去,骂不动就打,反正他爸妈不在,学校告家长也没用。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云深就常常出现在他身边了,即便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也会在云景苑的那条路上等他回去。
渐渐的,他也就不在提父母管不管他这回事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但是少年的阴影哪里会这么轻易抚平,又哪里会这么轻易消失,只是被他藏在了心底最深处,连自己都忘了。
直到公司出事后的一天,他父母忙前忙后许久,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求了不知道多少人,然后匆匆出了门,和以前无数个离开家出差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天他在学校就收到了医院的电话,让他去认尸。
他父母死了,走入海里自杀了,说是能那么快发现尸体都是幸运的。
沈术看到被白布盖着的两道浮肿的人影,眼泪都没掉。
那时候贺云深远在国外,赫章第一时间赶到,不停的安慰他,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小时候那一声声没爹没娘的嘲笑,想起了家长会空缺的位置,想起了校运会别的父母替孩子加油的幸福,想起了自己孤独的坐在房间里看着月亮升起又落下和太阳交替的夜。
直到一年以后,他没再见自己父母一次,他们也不会在某天突然回来给他一点短暂的爱。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彻底被抛弃了。
沈术以为自己会哭,可还是没有,他像个麻木不仁的玩偶,坐在床上,没有悲喜,没有表情,平静的看着月落日升,平静的去上学,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沈术坐到了天亮,灰蒙蒙的天罩了一层薄薄的雾,墓园里有些难走。
他捧着花找到父母的墓碑,凝视着两张照片许久,笑了笑:“爸妈,我有个好消息,我结婚了,你们猜,我对象是谁?”
“贺云深,没想到吧?你们拜托他照顾我,他把你们儿子直接拐跑了!”
“可惜了,我昨天和他吵架了,不然今天就是我俩一起来看你们。”
“宋非声跟我说,你们没有不管我,也没有抛弃我,他说我要放过我自己,我的病才会好。”
“童年阴影哪有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啊,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弥补自己的童年。”
“可是我真的很想放下,我放下了,贺云深才会彻底相信,我喜欢他。”
沈术望了望飘过来的黑云:“好像要下雨了,我没带伞,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不在乎我,每次出差都是说走就走,跳海也是说跳就跳,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其实不是你们生的呢?”
他站累了,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你们知道吗,贺云深就不会这样,他不会不管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我的态度有多恶劣,他就算生着气也会管我的,他这个人真是……别扭!”
“他也不会说走就走,一声不吭的就抛下我……”
这话倒是说的越来越小声。
贺云深抛下过他,高中毕业,他生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贺云深,后来知道他去了国外,发消息也不回,为此生了好大的气,也因此让他想到他父母,和贺云深就这样三年没联系,他是带着气的。
不过现在知道对方就连出国都是为了他,怒火全消。
他一边细数着贺云深的好,一边心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他的父母有多失望。
脸上忽的砸下来一滴冰凉的东西,他抬手一摸,湿的。
他这是哭了吗?可是他的眼眶分明干涩难忍。
第二滴,第三滴水珠砸在他脸上的时候,沈术知道,下雨了。
沈术回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又笑了一下:“听不得我抱怨,打算赶我走了?”
只是的冰凉的笑意在下一瞬湮灭,转而是弧度向下抿的唇角:“可是你们当初不管我的时候有想过我吗?!一声不吭的抛下我的时候,想过我是你们的儿子吗?!”
“你们自私自利,就连最后去死也没想着带上我!”
天边忽的响起一道惊雷,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砸了下来,沈术愣愣的看着墓碑,一时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下一秒,头顶砸落的雨水被遮挡,噼里啪啦的雨砸在了伞面上,沈术朝着身侧的人看了过去,是贺云深。
贺云深穿了一身的黑衣,就连拿着的伞都是黑的,手里捧着两束花,俨然是来祭拜人的,相比起来,沈术穿着随意,倒像是来玩的。
可就是这样一副正式的模样,让沈术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看着被雨伞遮挡在阴影里的男人,声音微颤:“贺云深,你怎么在这儿?”
贺云深看着他,理所当然道:“爸妈的忌日,我不能来吗?”
沈术抿了抿唇,随即抱住了贺云深的要,将脸埋进了男人的胸膛:“贺云深,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贺云深知道自己的那张“离婚协议书”惹了多大的祸,拍了拍沈术的背,安慰道:“不会,永远不会。”
离开前,贺云深冲着沈束华和季恬鞠了一躬,牵着沈术的手缓缓朝墓园外走去。
黑色的伞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可沈术就是想靠近一点贺云深:“离婚协议书,还给吗?”
贺云深目视前方:“已经撕了。”
沈术轻哼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看着贺云深,道:“贺云深,我发现了一件事。”
贺云深:“嗯?”
沈术:“你对我好像没什么占有欲。”
第 39 章
回到家贺云深就去浴室开了水, 拉着沈术直接塞了进去。
虽说没怎么淋到,但贺云深没去之前沈术还是淋了一小会儿,以防万一都得冲个澡。
沈术看着不打算出去的贺云深, 笑着问:“贺总是要和我一起洗吗?”
贺云深破天荒的应了, 脱了衣服和站到了沈术的身后, 沈术顿时感觉自己被一只大型动物包围, 将他裹在其中无法逃脱。
温热的水冲在身上,沈术忽的想起上一次和贺云深洗澡, 他被对方弄的宛如一只熟了的虾, 想想就丢人。
于是沈术嘴又不老实起来:“贺总这次还打算玩我吗?”
贺云深听着沈术这句颇有歧义的话,眼睛也没眨一下:“我什么时候玩你了?”
沈术皱眉, 转头质问:“你上次把我当小孩一样抱着去尿尿,怎么不肯承认了?”
只是当他看到贺云深眼底的笑意后,整张脸又漫上了绯色。
贺云深故意让他自己说出来!
沈术扭回头,自顾自洗澡。
头发被人拢在了手里,贺云深在他身后替他洗头,这次似乎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沈术任由贺云深动作,一边道:“贺云深,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贺云深应了一声:“洗完澡回答你。”
沈术挑了挑眉:“这么正式?”
还没等他再问,贺云深的手带着泡沫捏住了他的后脖颈, 从后往前一寸寸绕到了他的喉结处, 有意无意的揉按了一下,沈术被迫抬起头,却听见身后的人轻笑:“这么乖?”
沈术脆弱的喉结被人按着把玩,心跳顿时加快:“我这是被迫。”
因为他说话, 喉结滚动着,贺云深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指腹下的喉结颤动, 他笑了笑,好半天才移到了沈术的锁骨。
少年的体型偏瘦,因为艺人的身材非常需要管理控制,加上上镜容易横拉,也就更加严苛。
但沈术虽然瘦,有骨头的地方显骨头,有肌肉的地方也会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沈术吃不准贺云深是要做什么,但他享受贺云深的抚摸,身体甚至自己往后靠了靠,贴在了贺云深的胸口。
只是贴上去的一瞬间,沈术就吓得想要弹开,被身后的人一只手箍住了腰,无法远离。
那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层喑哑:“跑什么?”
贺云深感受着身后贺云深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烫。
贺云深垂眸看了一眼:“紧张什么?”
沈术不满道:“我没紧张。”
贺云深看着大腿腿根并在一起恨不得缝上的少年,微微失笑。
沈术察觉到摩挲着他锁骨的手缓缓移开,又向下移,泡沫随着贺云深的手逐渐涂满他的全身,沈术只觉得随着那只手抚过的地方,自己的皮肤也一寸寸的烫了起来,被贺云深这样抚过每一寸肌肤,令他难以招架。
好羞耻,太羞耻了!
沈术快要受不了了,可是腰被贺云深箍得死死的,完全逃脱不了,他只能被迫让贺云深把泡沫涂满全身。
沈术出浴室的时候又成了煮熟的虾,他坐在床边被贺云深擦着头发,乖巧的不像他。
贺云深笑了一声:“就这样还成天嚷着要和我上/床?”
沈术被“羞辱”了一通,恼羞成怒:“谁让你都没反应的!还给我离婚协议书,我要是签了字跟别人跑了,你也完全不在乎是”
沈术的话还没说完,贺云深便吻了上来,将他的话都堵回了喉咙。
这次的吻不似之前的温柔,也不是强势的占有,而是带着惩罚的意味,将沈术折腾的舌根都麻了。
然而贺云深并没有抽身离开,吻一路向下,含住了他的下颌,沈术“嘶”了一声,吃痛到泪水差点溢出眼眶。
带着磨咬的吻又落在了他的脖颈处,脆弱的喉结被那人含在口中,沈术只觉得浑身颤栗:“贺云深……”
对方却没有理会他,每一处被吻过的地方都伴随着些许疼痛,像是在惩罚他的胡言乱语。
许久,贺云深才掰着沈术的脸道:“我在乎。”
沈术知道贺云深的情绪向来内敛,能让他失控到这样的地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但他就是故意要刺激贺云深:“骗子。”
贺云深眸光幽深:“我从来不骗你。”
沈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站在镜子前面差点没自燃。
镜子里的少年下颌到脖颈,睡衣外面露出的肌肤布满了被吻咬过的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多么激烈。
沈术抿了抿唇,穿着拖鞋哒哒哒跑下楼,看着坐在餐桌前气定神闲的贺云深,怒不可遏:“贺云深,你故意的!”
贺云深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那些痕迹上,唇边轻笑:“带着这些痕迹出现在直播镜头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
沈术忍无可忍,虽说觉得贺云深对他没有占有欲的也是他,但沈术浑然不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他三两步走到贺云深身边,一口咬在了贺云深的脖颈上,像是报复一般,却只能听见男人低笑的声音。
沈术抬起头,看了一眼贺云深脖颈上的印记,心虚的眨了眨眼,正准备跑,被贺云深一把抓住。
因为他不熟练,没能咬出贺云深的那种暧昧痕迹,反而留了几颗牙印在上面,滑稽又可笑。
贺云深:“又打算跑?”
沈术被贺云深一拉,直接坐在了对方的腿上,他低着头,狡辩道:“你先把我的脖子弄成这样的……”
贺云深垂眸看了看,抬手碾过沈术脖颈上的痕迹:“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沈术总觉得贺云深这话有些危险,拒绝道:“不用了”
他的脖子上已经没地放让贺云深在留个痕迹了。
贺云深看出沈术的退却,没再坚持,却将少年的脑袋按到了他方才咬过的地方:“咬疼了,你得负责。”
沈术看着那几颗十分明显的牙印,想要移开视线,随即又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怎么一直被贺云深牵着鼻子走了?这人主动撩人这么有压迫感的吗?
他抿了抿唇,靠近贺云深脖颈上的齿痕,舌尖轻轻舔过。
按着他脑袋的手忽的更用力了些,沈术笑了一声:“贺总,这么/爽/啊?”
贺云深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继续。”
沈术:“……”
终究还是自作自受了。
沈术赶到节目组进行直播的时候,陆星已经没有在参与后续的录制了,而沈术经过昨天的热搜,直播观看人数更上一层楼。
“开屏暴击,着脖子上的吻痕是认真的吗?”
“这真的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吗?”
“昨晚是洞房花烛夜了吗?贺总好猛。”
“不是?谁以前误导我贺总是性冷淡的?”
“他不是性冷淡也轮不到你啊,误导就误导了呗?”
“可是妨碍我磕cp了啊!!!”
“还好我很早就开始磕了,从一些图透视频里隐约能吃点糖哈哈哈哈。”
“woc我真的不敢想象沈术衣服底下是怎么个样子,他真的没被玩坏吗?”
“贺总好猛。”
没一会儿,#贺总好猛#的词条就冲上了热搜。
路白看到这条热搜笑的直拍大腿,连还在工作的秘书形象都不顾了,看的公司其他员工直憋笑。
路白第一时间给宋非声发了消息:“贺云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前性冷淡都没上热搜的,一个好猛给他上去了,不得不说,还是沈术牛。”
宋非声回的很快:“以专业的角度来看,在脖子上种草莓容易引发毛细血管破裂,从而引起出血的情况,另外还可能导致颈动脉缺血,累及颈动脉部位,影响血液供应。①”
路白:“少说扫兴的!”
宋非声:“贺云深是真牛逼啊,差点没把人玩儿死!”
路白:“还是你牛。”
不过沈术此刻正在录节目,并不知道贺云深上了热搜。
邓风把人召在了一起,宣布道:“陆星已经因为个人原因离开了节目,但是同时,我们也有一个新的伙伴加入,让我们欢迎赫章!”
沈术:“……”
上辈子赫章没参加过什么表演类的选秀节目,凭借着现在正在拍的新剧一炮而红,一跃成了流量明星,而赫章也接住了这破天的富贵,事业蒸蒸日上,最后和他一起提名影帝。
这辈子沈术改变了很多剧情,也一直在远离赫章,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牵扯,没想到赫章自己又找了过来。
狗皮膏药似的,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不要脸。
赫章缓缓出现在直播镜头里,有眼尖的已经在新剧图透里见过他了,但大多数人还不是很知道他,弹幕也就没掀起什么火花。
赫章站在众人面前,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和刘长青温和得体不同,赫章更多的是散发着魅力,沉稳又帅气。
“大家好,我叫赫章,是一名刚开始演戏的新人演员,来这里想要学到更多的表演方式……”赫章的自我介绍刚到一半,他忽的瞥见了沈术,那少年站在最边上,目光沉沉的望着他,像是一直竖起刺的刺猬。
可爱。
赫章刚想笑,目光却落在了沈术的下颌以及脖颈上遍布的吻痕,那密密麻麻的痕迹一直延伸入衣领,很难不引人浮想联翩。
他唇边的微笑僵住,因着直播镜头生生维持住脸上的一丝体面,握着话筒的手指却用力到发白。
沈术看着赫章快气死却又不得不挤出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冲着他挑衅的挑了一下眉。
第 40 章
“赫章是在看谁吗?”
“感觉目光是冲着沈术的方向诶。”
“不是?人人都得看沈术呗, 他那么招人稀罕吗?”
“我又没说赫章是稀罕沈术,说不定是被沈术今天脖子上的草莓吸引了呢?”
“确实,见过脸皮厚的, 没见过沈术这么厚的, 都不穿个高领遮一遮。”
“不是, 现在都快入夏了, 你穿个高领我看看?热不死你。”
“他是明星要注意绯闻,我又不是。”
“哪来的绯闻, 人家正经结婚了好吧?”
赫章盯了沈术一会儿, 终究还是没忍住道:“小竹子,你这样演戏很影响观感哦。”
他像是在好意提醒, 只是眼底的情绪算得上阴鸷。
“确实,沈术这么看真的好不敬业。”
“我以为是舔狗,没想到是对家。”
“赫章……这名字感觉有那么点点耳熟……”
“他不是沈术的室友吗?”
“这年头已经扒到室友的扒出来了?真的是底裤都干净了。”
“你看赫章的眼神,虽然是在说沈术不敬业,但是眼底是明晃晃的吃醋啊!”
“磕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是说沈术和赫章在大学一个宿舍,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的吗?”
“我是同校的,我作证,这俩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他们室友都以为他俩在谈呢。”
“不是, 表演系都是要做演员的吧, 现在爆料不怕以后被挖出来?别黑了吧。”
“也不一定都做演员啊,我学金融的还不是做销售去了。”
“但……沈术现在已婚,就别乱磕了吧。……”
“我磕我的,他结他的, 不影响。”
“说不定已婚更好磕呢。”
弹幕没说错,赫章确实在吃醋, 看着沈术那一脖子蔓延到衣服下面的痕迹,他恨不得冲上去扒了对方的衣服,将那些痕迹都盖上自己的。
只可惜,在镜头下他无法这么做。
“别磕了,一个老赖的儿子,有什么好粉的,醉了。”
“是真的,我昨天还在墓园拍到沈术了,那个墓碑我也看了,就是沈氏集团的老总,老赖儿子石锤了。”
“这还用锤啊,百度一搜全是,我发现邓风都不做演员背调的吗?尤其是这种新人演员,好好一个节目全毁了。”
“也没毁吧,虽然波折挺多的,但是出圈的剪辑好多呢,而且热度也很高啊,这才几天,几个热搜了都。”
“全是黑热搜,有啥用?”
“之前不是还因为沈术演技出圈了吗?”
弹幕并没有影响节目的进度,很快邓风就公布了这一次需要表演的片段。
这一段是两个主角在舞池里碰上,但是没有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偏偏氛围又弄样的暗流涌动,让观众一时分不清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是敌是友。
但这一次邓风加了个要求,两人在对戏的时候必须要说话,没有任何台词,说什么都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演出暗流涌动的氛围。
惯例抽奖的时候赫章特地看了沈术一眼,抽了个c组,无声的朝沈术道:“GOODLUCK。”
很不巧的,沈术也抽中了c组。
弹幕直接沸腾:“旧cp看着自己的小室友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再相见我真期待他俩等下演戏的时候尬聊哈哈哈哈。”
“节目组故意的吧,把两个之前认识还有绯闻的人安排在一起。”
“就要看刺激的。”
“其实我更好奇看到他俩跳华尔兹,贺总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
“打起来,打起来!”
沈术并不在意跟自己搭戏的是谁,但被赫章搂上腰的那一瞬间,沈术还是不自然到了极点。
舞步随着音乐而动,沈术毕竟还是专业的,不舒服也只在一瞬间就压了下去,一片沉寂中,赫章先开的口:“好久不见,小竹子。”
沈术垂了眼眸,不动声色道:“少跟我演,你为什么答应邓风来接这个节目?”
赫章浅淡一笑,分不清情绪:“当然是因为你,你知道我看到那张结婚证的时候有多伤心吗?”
沈术嗤了一声:“我开心就行。”
他说完,舞步便到了转出去的节奏,身姿轻盈,好似踩在了冰上丝滑,等再贴近赫章的时候,那人重新揽住他的腰,力道更用力了些:“你喜欢贺云深什么?我可以做的比他更好。”
沈术笑了一声,带了些许揶揄:“我喜欢他……比你大。”
赫章眸光一顿,音乐也到了收尾的时候,鞠躬后只见两人的表情都意味深长。
但这场表演已经没人在乎他俩的演技了,因为直播间的观众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卧槽,好刺激。”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继贺总好猛之后变成了贺总好大。”
“有一说一,看沈术脖子上的那些痕迹,也能看出贺总确实好本事。”
“所以我真的磕到了三角恋,他们是真的!”
“所以,赫章确实和沈术谈过?发现赫章太小?”
“我脸都笑僵了。”
脸笑僵的除了网友,还有路白,他看着直播走进了贺云深的办公室,憋都憋不住。
贺云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漠道:“你的职业素养呢?”
路白尽力了:“你老婆被人调戏了。”
贺云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路白又道:“你老婆还说你比情敌的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云深:“我老婆我可以回去收拾,你,我可以现在就能收拾。”
路白想了想自己的奖金,拉上了嘴巴的拉链。
贺云深敛了笑,神色认真道:“沈氏和赫氏的交易往来查的怎么样了?”
路白将电脑里的资料调了出了,神色一秒认真:“已经查过了,确实有大额往来且……”。
沈术等节目结束后就打算直接回房间,算算也没几期了,只要赫章不主动招惹他,在林姐查到沈氏当年的事情之前,他不会对赫章做什么。
但赫章偏偏不识趣,在他进门的一瞬间挤了进来。
沈术挑了挑眉,手插在口袋里拨通了紧急联系人。
下一秒他的双手就被赫章扣住:“沈术,你就是想气死我。”
他粗砺的指腹缓缓抚过沈术脖颈上一个又一个的印记,将那些痕迹擦红。
沈术皱着眉头,将口中的疼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了,眼眶里蓄起了泪,看得赫章情难自禁。
赫章握着沈术一半边脖颈,一边问:“贺云深比我大?那他能有我久吗?”
沈术没忍住笑出了声。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上哪对比去?
不过沈术气赫章倒是并不嘴软:“一夜九次,你行吗?”
赫章闷笑了一声,眼底是嫉妒的火要喷出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术并不怕他:“赫章,强/奸罪你知道判多久吗?”
赫章笑了一下:“我只是开个玩笑,你都结婚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对你做什么。”
沈术挑眉:“那把手松开。”
赫章没动:“我的邀请你都不肯来了,单独相处也都是针锋相对,小竹子,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沈术被他颠倒黑白的言论气笑了:“好,既然你说我变了,那我问你,当年帮我家的人,真的是赫氏吗?”
赫章闻言,神情微愣,随即道:“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沈术接着问:“是你赫章的赫,还是贺云深的贺?”
赫章愣了一下,似乎晃了晃神,才道:“当然是赫章的赫,不会他堂堂贺氏继承人还要抢我的这么点功劳吧?”
他对上沈术审视的目光,道:“赫氏和沈氏的流水你可以尽管去查,不管是平常的注资还是出事后的救助,都有记录。”
沈术点头:“我会去查的,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
赫章顺口接道:“任你处置。”
沈术垂眸:“你可以走了。”
赫章深深的看了沈术一眼:“真无情啊,小竹子,就算你结婚了,迟早有一天还是会来找我的。”
沈术嗤了一声:“别说大话了,天塌了我也不可能找你。”
赫章噙着笑,眼底尽是冷意。
好在赫章并没有把自己送进监狱的打算,再怎么样也只能离开。
沈术拿出手机的时候还在通话中,联系人赫然是贺云深。
“贺云深……”
那头的人似乎有些着急,喘着气:“开门,我到了。”
沈术愣了愣,打开了房门,之间贺云深站在门口,耳边握着手机和他保持着通话,胸膛剧烈的起伏代表着这人的焦急。
大概下了车一路跑过来的。
沈术看着有些失态的贺云深,想笑又笑不出开,只觉得心口沉甸甸的。
贺云深进门关上身后的门,将沈术紧紧抱进怀里:“我还是来晚了。”
天知道他开门看见沈术眼尾坠着的泪,他又慌又心疼,即便在电话里听到赫章没做什么,但肯定还是哪里弄疼了沈术。
沈术笑了笑,埋在贺云深的胸口都能听到对方要跃出胸膛的心跳声:“没有,你来的已经很快了。”
贺云深缓了缓,看着沈术脖颈上的痕迹,那些痕迹被擦红了,看上去已经不再暧/昧,反而像是伤痕,他眸光暗了暗:“我的占有欲却让你付出了代价。”
沈术摇摇头:“我们恩爱我们的,赫章自己有病,你怪你自己干什么?”
贺云深拉着沈术坐到床上:“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沈术听着却成了另一种意思:“你不想在我身上留痕迹了?”
贺云深拿出备用的医药箱,拿出棉球和碘伏:“沈术,你这话可不能乱和别人说。”
沈术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只觉得舒服:“除了你我还和谁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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