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勃然大怒,甩了一巴掌在舒嫔脸上,恶狠狠地瞪着她,侍女赶忙递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让她擦了擦。
舒嫔没做完,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而李贵妃的护甲锋利,刮得舒嫔脸上留了三条带血的痕迹。
挽月见状,急忙跑前去,扶起舒嫔,有些生气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向贵妃道歉。
“贵妃娘娘,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娘娘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奴婢向您道歉,对不起娘娘。”
舒嫔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李贵妃冷笑了一声,她见到这个样子的舒嫔可真是痛苦。
她已经偷偷给舒嫔下了半年的药,那种药会让人变得痴傻,到最后七窍流血,提前衰老。
“罢了,你们娘娘也不是故意的,本宫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快点让你们娘娘好好吃饭吧,别早早地就饿死了。”
说罢,冷哼一句,带着侍女就离开了。
等她们走出宫后,挽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又将另一个篮子的东西拿了出来,里面全是新鲜出炉的糕点,与那食之无味的馒头浑然不同。
舒嫔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与刚刚痴傻的神情赫然不同,摆手让挽月给她倒茶,喝了一口后,便道。
“东西给她了吗?”
挽月点点头,舒嫔交代的事情她都办的妥妥当当的,也幸好这宫里只有她和舒嫔两个人住,否则她都不知道怎么悄无声息地出去。
“那就好,阿桑那里,你给她点银子,让她赶紧离开京城,不然等事情败露,怕是那两伙人都不会放过她。”
“奴婢明白,但阿桑姑娘说,她还不能离开,至于原因她没有告诉奴婢。”
“罢了,随她吧。”
挽月不明白为什么舒嫔是怎么收买的阿桑,怎么会让她从五皇子的人成为自己人,明明五皇子能给她的东西更多,而舒嫔,一个无权无势,在外人看来已经痴傻了的人,她竟然分文不取的就愿意帮她。
舒嫔叹了口气,“她和我不过一样,都是可怜人罢了。”
阿桑确实是大家闺秀出身,却因为父亲得罪李家,被扣上贪污受贿的罪名,所有男丁都被斩首,而女子则都卖为官妓,她甚至没有沈娆那样幸运,在烟花之地苦苦受了好几年的罪。
罗寅舟找到她,不过是因为她怨恨李家,自然会尽心尽力地替自己卖命,可罗寅舟忘了,他自己身上一样流着李家的血,阿桑又怎么会帮他。
“那五皇子手上的是假的虎符吗?”
“嗯,罗寅舟和他娘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虎符,自然是很难认出来了,但赵青岚跟在陛下身边多年,自是认得出来的,我们就等,等哪天李家和罗寅舟狗咬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见了虎符,李承宗脸色都变得难看,他甚至不敢告诉李松岩此事,本来李松岩让他好生保管着,就是因为想着他目标没这么大,不容易被人发现,可现在好了,东西已经找不到了。
他坐在书房里,盘问着那日守在书房门口的彪子,一双眼睛恨不得杀了他一般,死死地盯着彪子。
然而彪子却低着头,很是心虚,向李承宗解释了一番那日所发生的事情。
李承宗听后,摸了摸下巴,眼底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是说阿桑进过我的书房?”
彪子急忙摇摇头,他并没有看见阿桑进书房,只是看见她提着篮子来院子里,说是要找公子,是他告诉她公子不在,阿桑姑娘这才离开的。
“但是奴是吃了阿桑姑娘给的点心,这才晕了过去的,阿桑姑娘还威胁奴说,若是奴不吃,她就要向公子告状。”
李承宗冷笑,“哼,我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是个奸细。”
他都不用绞尽脑汁去想,这人究竟是谁安插在他身边的,如今需要虎符上位的,只有罗寅舟罢了,好啊,罗寅舟,他倒是小瞧这个平日里只会发脾气的五皇子了。
李承宗叫来木远,让他去将阿桑揪出来,木远有些不解地问道。
“公子,想必虎符已经被阿桑交给五皇子了,我们再去抓阿桑有什么用嘛?”
李承宗哼了一句,随后看向木远,对他说道。
“我自然知道虎符已经不在她手里,但我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了她,给我把她抓回来,我要让她知道一个细作会有什么下场!”
木远闻言,只好点头,随后又想起些什么,问李承宗道。
“公子,江仲书那用了不下十种刑罚了,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老爷那我们怎么交代?”
彪子在一旁像个鹌鹑一般,一句话也不敢说,若不是他从小就伺候公子,又对书房里的事熟轻熟路,不然公子定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李承宗也很头疼此事。
李松岩让他想办法逼江仲书开口,让他一定要说出当年所嫁祸栽赃的那十几桩冤假错案的证据,江仲书与李松岩狼狈为奸,一同制造了这些悲剧,而他们撕破脸后,李松岩又怕江仲书都捅出来,到时候鱼死网破的,他们李家怕是到地下了也会被祖宗指着鼻子骂。
“这老东西还真是硬骨头,那烙铁烙在身上了,愣是一个字都不肯说,真是小瞧他了。”
木远转了转眼珠,突然心生一计,有些讨好地向李承宗道。
“公子,奴有一计,不知可否帮到公子。”
李承宗最烦到这种时候还卖关子的,皱着眉头,冲着他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快说快说,说不好又不会怪你,少给我在这卖关子的。”
木远急忙开口。
“江仲书那老东西是个硬骨头不假,可人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是肉做的,自然会有软肋,只要我们用江仲书的软肋威胁他,逼他开口,那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李承宗一听,确实的个好主意,但转念一想,江仲书的软肋会是什么呢?
抬头一看,木远正略有深意地看着他,嘴角上扬。
“公子,我们也很久没有会见过那江公子了吧?”
李承宗闻言,挑了挑眉,“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你小子可真不错,好,那就让彪子去将江公子请上门,我们好好宴请江公子一番。”
***
“姑娘,您别走啊,要是老爷知道了,真的会打死我们的!”
李婺华置若罔闻,这些丫鬟仆人,一个个个的也都只是听她爹的,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也压根不关心她的死活,那她又何必去管别人的死活呢。
她一声不吭地收拾着行李,把一些碎银子装了进去,也不带那些华丽的衣裳,收了两件有些陈旧的衣物。
“别拦我了,我爹不会打死你们的,我会给留封信说明白的,但若是你敢拦着不让我走,我是真的会打死你的。”
听到这,侍女委屈地撇了撇嘴,泪汪汪的,松开拉着李婺华的手,很是认真地问她道。
“姑娘,就算您不愿意嫁给五皇子,您要离家出走,那您能去哪呢?”
李婺华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连针线活都不会做,更别说是一些粗重的活了。
然而此时的李婺华管不了这么多,她生怕真的会嫁给罗寅舟,以前他们和表哥还没有闹僵,她就不敢想自己与表哥有什么,现在两家人闹成这样,她更是害怕自己会死在宫里。
既然她爹和她哥都要牺牲她,那她也没必要为了李家这个面子了,谁爱嫁谁嫁吧,反正她李婺华绝不妥协。
“我不管,我就算是死在外头,也不要死在宫里。”
李婺华的姑姑很早就嫁入宫中,生了个皇子后便当上了贵妃,后宫里没有皇后,她这个贵妃便是后宫之主,看上去风光无限。
可她很早就知道,宫里的日子并没有这么好过,不过是人前显贵,人后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陛下忌讳李家权倾朝野,必定不可能真心待她姑姑,但也因着李家的面子上,又不得不给她几分薄面。
李婺华想的很明白,与其成为一枚棋子,倒不如自己给自己争取一条生路。
她收拾好后,对着侍女道。
“若是我爹他们要来找我,就说我病了,得了传染病,见不得人,至于婚礼那天,你们是给我找个人替我上花轿也好,或是直接让我爹丢人也罢,随你们的便。”
说完,也不顾什么规矩体统的,翻了窗户,一溜烟的就逃了出去。
这院子里有个狗洞,还是李婺华不久前才发现的,也幸亏附近长满了杂草,也算是老天眷顾。
她离开李府后,身上银子不多,客栈都住不了今晚,但带太多银子很容易被府上其他人发现,毕竟每个月的例银不多。
可她知道她们李府在城内有几处庄子,很久,也没什么人,勉强一住,等她避过风头,再来考虑在哪落脚。
那庄子隐蔽,位置不太好,李婺华还是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那。
巷子里阴森森的,就一户人家。
朱门有些破旧,但李婺华也管不了么多,敲了敲门,发现门被一把推开。
“没人嘛?”
她往里面走了好几步路,院子里只有几棵枯萎的树,水井也干涸了,成堆的落叶躺在地上,看着荒废了不久。
李婺华以为此处应该无人,但却突然听到屋子内传来咳嗽声。
她好奇地往前走去,那窗子有个破洞,李婺华小心地往里面探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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