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莱尔换上了【暗影幽灵】,他觉得白天穿成这样的人多少脑子有点问题。
但是[外出]属性的套装只有这么一件,新手开局给的运动服被系统回收了。
第一次见过有游戏回收新手装备的,有够离谱。
日常辱骂策划(1/1)
【地图——当前探索进度0%】
摆在赫莱尔面前的不是正常的街市,而是三条被迷雾包裹的小径,分别标注着[林荫坊][新城][犯罪巷]。
放在赫莱尔眼里,就是简单,普通和地狱。
“一点体力值可以探索15分钟,返程固定消耗一点体力值,我可以探索的时间在三个小时左右。”
“套装的技能cd是24h,要小心点用。”
赫莱尔方向一转,走向左边的路径,看上去最安全的选项,希望能触发到支线任务吧。
赫莱尔之前盘了盘游戏思路。
游戏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把[迦南]和他未来会解锁的其他产业全部提升到满级,而这个游戏中,除了[调酒]技能升级需要刷熟练度,其他所有——包括[产业][个人][其他技能]——升级需要的都是巨额的【星辰之砂】。
[宝石]只有通过接待顾客获得,而[星辰之砂]真正的巨额来源在于支线任务。
之前为了抽卡,他都没怎么专注于升级,在见识到卡池离谱的掉率后,赫莱尔醒悟了,与其期待别人,不如把自己推到满级,全城谁不给他刷营业额就揍一顿。
赫莱尔悟出了模拟经营游戏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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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光晕后,小径向视野的尽头铺开,两侧是整齐的绿荫,高大的银杏树遮蔽了阳光,洒落的阴影处有不少居民正在悠闲地遛狗。
赫莱尔毫无压力地混迹在穿着休闲的人群当中。
他刚刚发现了这套衣服的自带buff——也许是技能和套装名的缘故,赫莱尔的存在感大大降低,只要不刻意彰显自己的存在,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也会不自觉地忽略掉他着装的怪异之处。
这一天是周末,在外闲逛的人不少,还有穿着运动服和宠物一起跑圈的,旁边还有几个小孩子在家长的看护下玩闹。
赫莱尔走了整整30分钟,周遭都还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他刚开始玩游戏时的跌宕起伏。
赫莱尔:事故呢?没有暴//乱,炸弹,来点抢劫盗窃也好啊?哥谭是只挑萌新欺负是吗?
赫莱尔不知道的是,三个选项中,新城如今是疤面的地盘,犯罪巷鱼龙混杂,心灵医护会最近正在争夺主动权,只有林荫坊暂时没有任何势力盘踞,也因为过大的绿化面积被各势力默认划出为“舍弃”的区域——毕竟毒藤女现在这个时间还在上大学,遭到学分和论文的压迫。
但是哥谭总是不会辜负人们的期待。
就在赫莱尔的耐心即将告罄时,一双步伐略显慌张的高跟鞋出现在赫莱尔身侧。
棕发的年轻女人死死抱着怀里的档案袋,额边的汗迹打湿了头发,嘴唇被咬得发白,看得出来,她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慌张和恐惧,但是步距还是在本能的影响下变大了一点,这几公分的距离,在一些人眼中根本无处遁形。
赫莱尔抬起头,一个巨大的黄色感叹号漂浮在女人的头顶。
【顾客:珍妮·布莱克(阵营:秩序)
状态:清醒(可交互)
星级:二星】
【注: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不要帮帮她,你也许会收获一个忠实客户也说不定?】
终于让他等到了,赫莱尔几乎要感叹一声,二星也可以,有就可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你……”好。
一个音节刚刚离开喉咙。
女人的瞳孔骤然缩小,随后便如同受惊的鸟雀一样疯了似的向前跑,也是同一时间,赫莱尔观察到散步的人群中有四五个人的行动出现了明显的偏离。
他们不顾隐藏,一边追逐一边掏枪。
好像,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赫莱尔不爽地蹙起眉头,碾了碾手指,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再走个三十分钟去碰运气的念头。
希望这个任务的报酬能够让他满意。
——【潜行】
60s倒计时开始!色块构筑的三维世界分崩离析。
风是信使的足迹,光是影子的依凭。
明明下午的阳光正好,连满地的林荫都夹杂着波光粼粼的缝隙,赫莱尔却觉得眼前的世界平分成了黑白两色,只要走在中间那条线上,就能站在光与影的夹缝中。
变成捕捉不到的幽灵。
3s过去了。
女人已经跑出了不短的距离,追在后面的杀手也紧紧跟着,却一直没有扣下扳机,也许是雇主有什么特殊要求吧,人群早在出现变故的时候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哭声,全都在向认为安全的地方疯狂跑去。
赫莱尔迈出一步,身侧地风景几乎被模糊成了像素块,沿着交界线向前跑,无序的人群中出现了一道谁也看不见的摩西分海。
又是2s。
眼看女人已经要被追上了,赫莱尔不再省力,足尖点地,化作一道幽影,很快就追上了他的目标。
技能时间还剩5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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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她拼尽全力跑着,手中的牛皮纸档案袋被她无意识抠破,她能听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是每一次抬起腿都会感觉重如千钧。
她跑不动了。
也许,我不应该多管这个闲事。
珍妮绝望地想。
在她入职的第一天,律所的前辈就对她说过,想要在哥谭当一个好律师,就要学会不多管闲事。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在成为刽子手的屠刀的空余,尽己所能做一些对得起良心的事情——这就是哥谭能出现的最有职业道德的律师了。
她也是哥谭人,她深谙这个城市的法则,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做的。
珍妮很多次作为辩护律师站上法庭,看着西装革履的“被告人”和法官谈笑风生,偌大的法庭更像是一个生意场,忒弥斯神像的天秤与长剑变成了利益的衡量。
而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变成一个听不见的人偶,等待这难熬的时间结束。
最开始,她还会觉得煎熬万分,她在大学学到的一切都在脑海中拼命呐喊,却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良心被腐蚀。而到后来,珍妮已经“合格”了。
她带着那张律师资格证向不公妥协。
这次的案件只是个意外,当那个苍老的女人求到律所来的时候,珍妮鬼使神差地接下了委托。
一个很常见的案件,女人的丈夫因为工伤死亡,而公司却拒绝交纳赔偿金。
太像了,珍妮想,她看着那个女人就像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家庭中如出一辙的遭遇,想起了一分一毫都没有得到的母亲为了她的学费连打四五份工,最后猝死在工位上。
可是她的噩梦就此开始。
第一天下班时她还没有感觉,可是从第二天开始,被捕食者的敏锐性让她观察到了倒车镜中不同寻常的影子。
接着,第三天,第四天,她不管走在哪里,都感到有许多眼睛在注视着她,静静地等待着什么时机,再一拥而上将她的血肉蚕食殆尽。
珍妮很冷静,在意识到她惹了不得了的人之后,她就明白,没有求救的必要了。
结局是下水道还是港口,有什么区别吗?
如今的逃亡只是一种挣扎,像是被拔掉脑袋的虫子死前最后一段横冲直撞。
可是她依旧愤怒。
她几乎想要怒吼出来。
她没想过扳倒黑暗匡扶正义,没想过冲在前线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她很努力地在变得麻木,变得冷血,可是……可是她只是想要帮那个工伤死掉的男人的妻子讨要一份赔偿金而已!
这点金额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和废纸一样不是吗!
只是这么一点钱而已,它可以帮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过得不是那么辛苦,不用辗转几个工厂染上一身的病,不会让那个尚且年幼的小女孩沦落入孤儿院里。
只是……这种事情而已。
“你看起来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道悦耳的声音惊雷般炸响在耳侧。
“谁?!”
珍妮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她就察觉到一股拉力在促使她向前,疾驰的风扑得她睁不开眼睛,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很远,很远。
再睁开眼时,她站在一处熟悉的地点,是她的家门口。
眼前,是一个长袍遮身,看不清长相的人。
“你,你是什么人?”
珍妮呼吸急促,心脏跳得快极了,可她也分不清里面掺杂着何种感情,只是眩晕到站都站不稳。
“我只是一个商人。”
青年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道:“你看起来遇到了什么麻烦。”
“你能帮我吗?”
珍妮一瞬间心里想了很多东西,一些空洞的,沉重的,疯狂的东西。
可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因为她无路可退。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用那么紧张,小姐,我向来公道,只是……一杯酒而已。”
“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呢?
一个公平,一场正义?
珍妮张了张嘴,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了。
“我想活着。”
她不想掺和任何事情了,什么公平正义都是狗屎,她只想活着!
她从来都不高尚,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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