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开拓者的领域
“真是浪费粮食,”穹手中球棒初具雏形,平缓的语气里顿生严肃与危险。
他地凝视向那张熟悉的脸:“说实话,再见到你,我高兴不了一点。”
“怎么这么说?!”真人环抱着自己,“真是伤人心,我明明很期待再见面的说。”
金色的眼瞳暗淡下去,深处的最底部,泛起紫黑。
“哥们,你怎么还在这儿?”
突然,一只手轻拍了下穹的肩膀,带着些鼻音的上扬尾音立刻停顿了下,绿色的眼睛转向对面:“嗨哟喂?这不是里寿兄弟和……呃真人吗?”
桑博疑惑地看向隔壁的打卡景点:“你们这是……来旅游打卡吗?”
“哟。真巧呢老兄,我们以为我们之前同行的几天里,聊得很投机,”青年轻笑一声,但难掩脸上的遗憾表情。
桑博歪头想了想,绿色的眼珠转向一边。
他闭了眼,“你所追求的乐子,我怕是难以恭维。可惜啊可惜,早知道你的身份,应该多留两天的。”
真人:“你脸上可不是惋惜的表情。”
穹转着手臂,从那只手下躲开。
他眉心拧紧,将可丽饼都扔给了身后的桑博,球棒指着眼前的青年:“脑袋上的缝合线,真让人不舒服。”
可丽饼飞过来时,桑博差一点没接住,“小心着点儿啊!哥们儿。”
“里寿”瞪大双眼,但很快就平息了这份震惊,恢复了平静:“看看你的周围,外来者。”
人流涌动。
两个喝着奶茶的年轻人说笑着走过几人的身旁,一家四口人在相隔四五米的摊位上选购着东西,两个小孩拿着甜筒冰淇淋笑着跑过。
到处都是普通人。
这就是身为“善者”的弱点。
他们永远都是这样,用道德为自己套上枷锁,束缚自己的潜力。因为拥有能力,就要身负拯救的责任和桎梏。
那群咒术师就是这样,永远都是那么的愚不可及,随随便便就可以被这种简单的陷阱困住。
他眯着双眼:“外来者,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四周都是人。
即使瓦。尔。特先生提起过,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虚构的世界;即使对这些人陌生,没有什么深刻印象——
但毕竟看在眼里还是生命。
这是道德抉择。
没有答案的电车问题。
“他被你杀了?”穹垂眸思考了很久,才出口问道。
对方一脸困惑,像是听到了什么陌生的名词,用故意激怒对面人的话道:“谁?这个身体吗?应该是死掉了吧?”
“不然我也不会占据了他身体,取代他去生活。仿佛他还活着,但他身边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真人自愧不如地远离了同伴半步。
“该怎么办呢?外来者,”他转过身去,几乎要淹没在人群之中。
真人很是泄气地转过身去,跟了上去:“就这么走了?我们来做什么的来着?”
穹转动着球棒。
不能动手。他看向四周的人群,只增不减,热闹喧哗充满了嘈杂和烟火气。
不能伤人,为了这些人的生命安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才怪。
桑博看出了些端倪,小跑几步离开现场很远才停下脚步,一副准备看戏地架势。
穹:“别急着走嘛,你们知道什么是‘开拓者的领域’吗?”
领域。
咒术师穷其一生甚至都无法突破的能力。
“什么?”对方升起一丝兴趣地回过头来。没有咒力的外星人究竟拥有怎样的能力。
四周时空静止,万物不再移动,凝滞在这刹那,所有的所有都静止在这一瞬之间。
玻璃开裂破碎的声音凭空响起,冰块一般凝固粉碎,将时空整个破开。
“哦哦哦!好神奇?”真人伸手去触碰身旁静止的人类,但只抓到一片虚空。
他们像是被定格在这一瞬,来到了一个被短暂隔离开的空间中——完美解决战斗会误伤无辜人等的问题。
“姑且按照这边的规矩取个名字吧,”穹将手中球棒充满能量,银色的球棒被扛在肩上。
“就叫……开拓者的领域之【这才tmd叫回合制游戏】。”强制敌人进入回合制空间领域中,并显现出血条与弱点。
“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一聊关于你这身体得来的细节了。”
第42章 外来者
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宽敞的衣袍,腰上系着黑色布带,看起来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和服。
这具身体长相清秀,右耳上垂落下来一根银色耳线,如果没有额头上的缝合线,应该会是一位咒术家族后起之秀。
这张脸,不会认错的。
与X所给的照片,很相似。但又有某种不同。
但至于其中的原因,穹希望亲口从对方嘴里获悉。
那“青年”缓缓抬起头。
四下是仿佛凝固了的空间,他们这是被固定在了这一时刻。
他一手撑起另一只手的臂弯,睁大双眼,脸上表情似是惊喜又似惊讶。
在这一刻之前,没有任何预兆。
在这空间,对面的灰毛真的有可能杀死他。
真人将手掌拿到靠近双眼的位置,一只眼睛露出大片的眼白,“咒力……竟然感受不到咒力?”
要知道,感受不到咒力对于一只咒灵来说,就像是人类失去了空气,作为一只顽强的咒灵他们不会立刻消失,却会体会到一种存在上的否定,几乎是无限接近于死亡。
不过真人本就诞生于矛盾的人类之中,他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反而痴迷于探索这种极限,不论是缩小人类的尺寸,还是对自我的探知。
他露出一副迷恋的表情,呲牙笑着:“真的感觉会死哦?怎么样?还要继续激怒他吗?”
“青年”向前一步,微微摇了摇头:“怎么这么说呢?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平等的信息交换。”
“平等?那玩意儿只存在于球棒的之下,”穹举起亮眼的球棒,充能几乎要溢出的球棒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周围偶尔环绕一丝丝紫色电流。
“我只问一句,你占据的这具身体究竟是谁?”
X说过,在缝合线的脑壳里的那东西的能力。
虽然曾经为人,但从没有为杀死人而感到抱歉。靠着占据一个又一个的肉|身而活到了现在的千岁之人,为了最终的那一句“因为很有趣”而谋划了千百年的“游戏”。
狡猾,手段狠辣的反派已经足够厉害了,偏偏这位还是个能沉得住气蛰伏千百年的主,他有千百种留后路的手段。
不能轻信,不能轻敌。这是X最后的忠告。
“青年”很认真地“哦”一声,“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对哦,”真人这才想起来,端详起身旁这幅样子的人类。
那时它还是只是咒力一团混浊,没有加入那次的狩猎,那时候它甚至没有产生咒灵的意志,只拥有一些片段而模糊的有关记忆。
“我记得漏瑚有提起过,在人类里的关系里是……弟弟?”真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天真感,随后所说的话却充满的人之险恶:“虽然他将曾经的身份销毁,亲人生死无迹可寻,可是顶着一张相似的脸,很难让人不注意呢。”
……弟弟?
“什么意思?”穹停下了蓄力的动作。
这又是什么新角色的关系?
“想知道吗?”真人背部不自然的弓起,手臂膨胀变形仿佛巨大的芭蕉叶扇了过来。
他移开巨大而跟他的身体不协调的手掌,看到地面深凹进去一片,泛着烟尘,但就是不见那抹灰色,满脸失望可惜:“哎呀呀,竟然没有打中。”
“规则,”穹跳到半空,调整着方向,吃满buff的球棒落将下来,“就是用来打破的!”
“咦咦?没办法动?”真人站在原地。
无法改变身体的形状,无法移动脚步,就像是这“领域”的规则一般。
球棒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砸了下来,激起一阵巨大的烟尘。
这些尽数被那“青年”看在眼里,嘴角竟是露出一抹笑意。
“咳咳……”
带着些呕吐物的干瘪条状物膨大成一张巨大的墙壁,为真人挡住了这一击,但它因为这一击灵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难以抵挡住部分灵魂的破碎消散。
“上次,你可是对这些人类的遭遇深感同情,”真人擦拭掉嘴角的伤痕,已经严重变形的墙壁上,半死若死的人类发出类似呜鸣的声响。
“比起畏手畏脚,先宰了你替他们报仇效果更好,”球棒再次充盈起了能量,穹打了一声响指:“游戏既然已经开始,接下来依旧是我的回合。”
真人瞪大双眼。
它还是无法移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限制在原地,像是脚下生根一般,巍然不动,“等等。这难道不是回合制游戏吗?”
对面的穹拖着球棒一步步,他这不紧不慢的步伐靠近过去:“记得吗?这是属于‘开拓者的领域’。”
在对方的领域内,可以拥有特定的规则,气死人的100%命中率。
“喂,我说够不要激怒他吧,”真人一脸“看现在怎么办吧”的表情看向一直没有加入这场单方面殴打的战斗中。
“不要死掉哦,真人,”那“青年”声音和缓,带着些欢快的尾音,就像是在为同伴加油打气上考场前的那句“别挂科了”一样平淡自然。
但听在真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淡然美好了:“嘁。”
他早就知道这家伙的某些意图,虽说是盟友与塑料同伴,但大家内心心照不宣的明白不能将对方当成同类。
“咳咳咳——”
真人捂着严重变形的手臂,躲过又一轮的全力一击,只剩下手指中夹着的三根存货。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观战许久的“青年”欣赏地看着自己满身伤痕的同伴,“毕竟我不忍心看到真人受伤。”
“先说来听听,如果我不感兴趣,”穹抬起球棒,指向对面的二人,“完全可以将你们祓除掉,以绝后患。”
“那人可不是什么外来者,”对方轻笑着,带着些逝者的苍白,显出几分冷意,“他曾只是一名普通的咒术师,没落术式一族的后裔。”
是在说X的那位宿主?
不是说他们自世界之外而来,为了改变命运的结局吗?
很好,你成功引起的我的兴趣。穹内心天人交战,但仍没有放松警惕,既没有打断,也没有回应。
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地继续:“一个没落的咒术师家族的后裔,突然有一天无故消失,咒术界不会在意。整整一年后,他的家人也不抱有希望时,他再次出现了,带着一颗显然超出这世界科技发展的智能机器。”
“在这之后,拥有『六眼』继承无下限的五条后人降生;原本维持着相对平衡的咒术界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除了他的身份,其他的穹都已经知道。
这让他顿时没了兴趣。
这和X讲述的版本根本没什么区别。
要不速战速决,快点跟丹恒和三月七会和好了。
“但是那铁球似乎没有告诉过你,他最初也最本源的目的,”对方依旧一副轻松的样子。一步步引诱着背后的隐匿。
“……什么意思?”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们是为了改变结局,重新谱写每个人沉重的终点。
穹记得X说过,但是X也说过,他许多记忆被秘钥锁定无法查看,改变结局的方法,重写剧本的方式他都无从知晓。
“比起我,他的想法更为疯狂呢,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
穹不敢掉以轻心,“不过,你的计划也挺疯的。”
对方眨了眨眼睛,缓和着脸上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多谢夸奖。”
“比起改变现状,他更愿意将战线拉长,筹划到许久之后的未来。有感受到吗?拥有术式的人类多了起来,显而易见的事学校里学生,路边的行人——”
“青年”右耳的银线摆动了两下,凝固的时空边行过的行人身上蕴藏着不小的蓝色火焰般的咒力,“作为高层之一,篡改新生人类的基因应该是很简单吧。”
“即使知晓违反人类中的道德底线,即使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整个世界重回咒灵的时代,只是为了拥有可以对抗我的实力?又或者他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球棒周围围绕着紫色的电流,发出撕破空气的声响,“那是他的选择,与我无关。我能做的只有送你去见他惨死的弟弟。”
“已经足够了吧?”真人捂着手臂,低声对说着什么。
那声音透过他喉间的血珠,传递过无数商厦,高楼越过一望无垠的山林湖海,最终落入一双与眼前“青年”如出一辙的人耳中。
“!?”
球棒挥舞向那青年的瞬间,那人便化作一片蝴蝶,烟消云散。
穹看向趴在地上,已经精疲力尽的真人。
真人发出一声大笑:“还没发现吗?那只是他的一个傀儡而已,他怎么可能冒险让他本人出现在大街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穹:“你———”
不过也早有预料了,“先祓除掉你再说。”
“不过确实玩得很开心!”真人脸上的笑容冷却,“果然,这种濒死的感觉总是令人上瘾——”
他露出一副凄惨的笑容,喉咙里发出混沌的笑,带着些破开一切的肆虐。
无数手握紧扩大延伸,形成一个包合的球形区域。
穹站在涌出的无数双手包围的区域中。
回合制最大的bug——无敌的大招时间。
肢体中心的真人张扬地看向下方的人,若困兽:“领域展开『自闭圆顿里』”
第43章 星核
领域,是咒术世界中武力值巅峰的能力。
穹记得是,这只咒灵领悟到这种能力是在原作的中后期。
作为诞生自人类的咒灵,它的成长速度极快,而近乎致命的捶打加速了这个过程。
穹看向半空中站在无数双大手中的咒灵,眉心拧紧,手中球棒握得紧紧,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
在那一双金色的眼瞳里,咒灵头顶出现了一个亮眼的血色红条,右上角浮现出弱点的符号。
“是物理的弱点呢,”球棒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小腿上,穹眯着眼睛,一只手掌合并扣在额头上,向远处咒灵的头顶上仔细看了又看。
真人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露齿笑,嘴角咧到一个夸张的角度,异色的眼珠凸出,死死盯着被肢体环绕的人,发出一声兴奋而愉快的“嘻。”
半截胳膊与手掌组成的领域中,画面不断变动,跟随领域主人的想法思索着要从什么地方下手。
穹在变换的截断式肢体组成的球体最下方,右手握紧球棒,不断调整着方向,警惕那些跃跃欲试的肢体。
无法移动,无法靠近那只咒灵。
两方焦灼着,在这片刻,没有一个率先动手。
穹深吸了一口气,沉入丹田,复又缓缓吐出,深思熟虑着……吗?
并不。
他扬起球棒,朝就近的肢体击去——
真人咬着牙齿,笑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移动着领域中的肢体,调度着多只大手朝着穹攻击去。
那几只大手千斤重一般地拍打下来,重重落下。
“咦?”遍布着缝合线的脸僵住,笑容凝固。
“是漏瑚提过的能力?”
存护的力量在穹手中流转,全部注入了双手持拿着的骑枪上,火焰熊熊燃烧着。在弯腰低头的穹身旁形成一层看不见的护盾,支撑着那几只巨大用力压下的手掌。
“不过……你的球棒呢?”真人略感疑惑地加重了手掌的力度,要用曼蛮力把那股隔阂破除开来。
被收起来了吗?
穹抬起头来,透过那比人还要大的手掌的指缝看向咒灵,“你马上就知道了。”
黑色金属光泽的球棒在光线下散发着独属于金属的亮眼光泽,带着必胜的信念,飞到半空,在空中旋转了720°,带着紫色的电直朝空中的咒灵飞去!
无数只手前去阻拦,但无一不例外地被弹飞开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棒朝领域的主人飞去。
“什么?!”被球棒击中真实感从胸口遍及全身。
“怎么可能?!”
这可是领域。
包合式的领域内,领域的主人应该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灵魂上的损伤,不断逸散的咒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它,这是真的。
球棒在空中停滞片刻,摔落下来,直直掉入从手掌中脱身出来的主人手中。
穹拿起球棒,看向咒灵头顶的已经掉了近一半的血条,“一个回合应该就够了。”
“喂,我还不想死在这里,”真人捂着胸口,感受着无法修补的肉体,低声道。
声音传到他喉中的一滴鲜血上。
无名小岛上,一个头顶顶着缝合线的男人睁开双眼,他缓缓开口:“真人,没办法逃的,你应该知道。”
“噗哈哈哈。”
穹听到咒灵发出一声笑。
难不成,球棒打到脑子了?
“足以颠覆整个咒术界的力量,”真人坐在一堆手掌组合之中,张开手臂,发出一声冷笑,“原来是这种程度。”
世界之外的存在。
球棒,从未见过的怪异“领域”,无从理解的能力以及那具躯体中蕴藏着的无序的力量。
“兄弟!再不出来,我可就把你的东西吃掉了!”桑博的声音似有似无地传来。
球棒已经准备好了最后一击。
耳边的声音道:“真人,想继续活下去吗?”
“你可以救我?”
那人嘴角微微扬起,一声轻轻的笑声传了过来。
真人一脸失望:“那还说什么?我能感觉到,就快被杀掉了。”
“真是难过,今天为什么答应陪你出门。”
“你可以自救的,不是吗?”对方抛出一句话来。
“啊?”真人捂着脸,手指痉挛颤抖,“那样子会很痛唉,而且好久都没办法恢复。”
“你不是很希望跟他再见一面吗,就像你跟漏瑚提起的,想弄清一些事情,”带着缝合线的男青年,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拿着几份带着照片的资料,“现在不过是如愿以偿罢了。”
“漏瑚告诉你的?”真人抵挡着那根几乎能要了有咒灵命的球棒,语气带着些冷淡。
“是我猜的哦,看来猜对了?”
“毕竟你押注在这些外来力量上的筹码,已经比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多了许多。”
“有吗?我有很努力的工作呢,”青年拿起一张个人资料。
照片上的人长着一头粉色短发,一双大眼睛,朝着镜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迎面给人满满的阳光向上正能量。
海风吹过,资料飘动,“虎杖”几个字漏了出来。
“加油,这次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解他们的机会。”青年看向那张熟悉的脸,便切断了术式的通话。
“……虎杖?”岁月静好的画面浮现在眼前,“长得和他很像呢。”
苦战中的真人便没有那么岁月更没有静好了。
他几乎接连吃满球棒的威力,领域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
“规则——”穹蓄力到球棒上。
真人看准了球棒袭来的时机,从胃里呕出最后一根干瘪的物体。
球棒明显收了力。穹动作一滞。
“看吧,你果然还是人类,”真人露出一抹笑意,将自己与那根被储存起来的人类一起膨胀开。
皮肤,骨头变形拉长超越极限,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爆炸。
连同领域一起,炸得粉碎。
穹站在自我形成的空间中,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到处都没有了咒灵的痕迹。
死掉了?还是——
“还是先把那些消息告诉丹恒和三月七吧,”穹甩去球棒,将它收起来。
凝滞的时空即刻开始流动,穹再次站在热闹的街道上。
桑博的声音即刻清晰起来。
他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拿着被保护地很好的可丽饼,“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哥们?你脸色不打对啊?”
桑博瞥了眼人群中熟悉的粉色招手示意:“嗨!我们在这!”
“他这是怎么了?”三月七看了看四周,“敌袭吗?”
丹恒不顾四周看过来的异样眼神,召唤出了击云长枪,戒备着四周没有任何危险才道:“咒灵?还是……”
“我没事,”穹拿来可丽饼,冷着一张脸咬了一口,“只是没有达成了原本的目的,有点挫败。”
“原本的计划怎么看对方都不会上钩吧?!”三月七提高音量,“都说……”看到丹恒看过来的眼神,三月七即刻改了嘴。
“丹恒老师早就说了,那个计划实现的可能性不大啦。”
“不过有意外收获,至少知道对方暂时没有夺取天元同化能力的意图,”穹毫无感情地啃了一口可丽饼,视线绕了一圈,“那位工造司呢?”
“呃这,来的路上遇到了点麻烦,”三月七脸色凝重起来,看了看丹恒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魔阴身复发了?”穹猜测着。
桑博察觉到一瞬令他感到不适视线,他缓缓转向身后。
“不,比这更严重,”三月七摇着头。
“是星核猎手,”丹恒拉过穹的手臂,将三月七和穹一起护在身后。
人群中,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穿着紧身的服装,打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一步步走来。
她微微笑着,身后跟着脸色暗沉的刃:“嗨。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
已经把脑花的结局想好了,会非常非常惨烈的下线的!
第44章 调伏
可丽饼滑落到了地上,穹身体被定住一瞬,才将挤在喉中的“妈”字咽回去。
转而道:“挺好的,好的不得了。”
一只手径直穿过那位穿着西装的紫发丽人的腹部,令她身形的轮廓闪烁了一瞬。
“感觉怎么样?玩得开心吗?”她声音轻轻的,温柔又细腻。
“玩?能用玩说吗?”三月七注意到那些异常的细节,压低声音在丹恒背后说道:“不过,好像不是真人?”
全息投影脚步轻盈,优雅地来到几人面前。
穹从丹恒身后走出。
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一片仿佛纸条的碎屑从他的袖口边飘落到了地面,一张被拉扯变形严重的脸浮现出来,轻飘飘随着微风进绿化带上。
想起那额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穹很在意:“关于这个世界,你知道些什么吗?”
本是并不抱有期待的提问。
她转看向穹,目光充满怀念:“也许你是在问那位‘宫寿’?”
穹眼眶微微颤抖。
“我只知道他凭借『虚构』的力量在宇宙中游走,在一个琥珀纪之前销声匿迹,不过看到这个世界后,我稍微理解了些……”
卡芙卡视线落在街道,建筑和人群上,“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识『虚构』的能力呢。”
“竟然可以把想象中的世界变为现实。”
“……什么?现实?!”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穹原本以为这地方和模拟宇宙没甚区别,不想继续就可以装死直接退出。
这个世界无非更加鲜活生动一些,但再怎么生动,也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世界,一个幻想出来的文学作品,每个人的开始与结束无法更改——现在竟然说,这是现实?!
好像突然被卷进了什么惊天大阴谋里。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至于他对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你应该自己去判断,”卡芙卡说着转过身去看一言不发的刃,“怎么样?你是想把这个故事书写下去,还是和我一起离开?虽然会有些麻烦,不过应该可以把几位传送返回。”
这话像是对刃所说,又像是对穹等人所说。
桑博已经退到众人身后,隐匿着自我存在的痕迹。
他不是没听说过星核猎手的名声。只不过那般在宇宙中闻名的高调暴徒们,给予猎物恐惧的同时玩弄猎物的恶习实在跟他所行走的欢愉命途相差甚远。不过这样的人,竟然跟星穹列车有渊源,让他不免产生些好奇。
穹顿时感觉四周景色变得更加鲜活自然,像是有了某种滤镜:“我暂时还不能离开。”
那只恶劣的咒灵没有除掉,X的真实身份,那位失联中的宿主以及那个脑门上有缝合线的男人,萦绕在穹的心头。
自从他与这个世界产生交集,就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我绝不会冒险跟你们合作,”丹恒抱着长枪,语气冷淡。
“我也是,”三月七伸出一只手来。
“既然如此,”卡芙卡沉默片刻,暗紫的眼睛落在绿化带植物上的游动的东西上,露出一抹笑意:“好吧,我也只是来看一下阿刃。”
“链接的时间可不够继续闲聊下去了,”少女嚼着口香糖的声音传来,“快点讲完,按照剧本,我们要尽快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了。”
“我知道,”卡芙卡语速缓慢,看向刃。
刃眼神空洞地看向丹恒的方向,最终定格在他手中击云长枪。无声无息地跟在这全息投影的人身后。
丹恒被那双熟悉的眼睛看着,浑身不自在。
“他,他的头发是不是变白了?”三月七戳了下丹恒,将他从抗拒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从发尾逐渐延伸,已经渗透到所有的发梢。
一瞬画面飞快略过脑海。彼岸花海中,背对他坐着的一个人跪坐在其中,长发随风轻轻飘动,金色的簪子闪着细碎的光。陌生的画面刺得心顿痛。
卡芙卡注意到对面湖青色青年的状态,似早有预料动了动嘴唇。
“『听我说』,阿刃。暂时忘掉那些苦痛,就当现在是一场旧友重逢的梦,尽管去感受去历经,这也是关于你的『剧本』中的一环。”
刃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挤出一个字眼。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全息投影开始变得不稳定,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无法将卡芙卡继续维持:“你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有意义的,故事重要的不是结局,而是达成结局的过程,好好享受这一场梦吧。”
“总感觉她话里有话呢,”三月七朝绿化带靠近半步,躲开过去的行人。
那双氤氲着紫色的双眼便与她对视了一瞬,三月七顿时缩成一团。
“我想,你们应该需要我帮最后一个忙,”全息投影已经开始断开信号,卡芙卡轻笑声音飘荡在空中:“『听我说』,不知名的生物,忘我地睡去吧。”
难道是那只咒灵?!还没死掉?
穹立刻走到绿化带旁。
被剪裁得整齐球形的植物上,一片单薄的纸片一般的生物附着在上面,眨巴着一堆异色的眼睛,抵抗着层层困意。
咒灵不需要吃东西,更没有睡眠休息一说,但这种疲倦无由来地袭来,让它难以抵抗难以保持清醒。
原本想等这些人离开在逃的,没想到竟然被那个新出现的女人注意到了。
一开始她的视线若有若无,还以为只是错觉。
咒言之类的能力?
不行,太疲惫了,不想思考——
这感觉是自它诞生以来,最新奇的体验。
睡去吧。
就这样回归到原始的咒力状态好了。
“好顽强的生命力,”三月七拿了一根木棍,戳了戳飘落到地面上的纸片一般的咒灵。
“应该说不愧是玩‘无为转变’的二次元纸片人,”穹捏起那张小人形的纸皮,抖了抖。
“你在说啥?”三月七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是说简单的方法祓除不了它来着,”穹掏出手机,“等它醒了怎么办?”
“交给他们处理吧,”丹恒收起了击云,默默走到离刃很远的位置。
穹点点头:“事已至此,先吃可丽饼吧。”
三月七左右看了看,但没有找到任何熟悉的蓝头发男人:“哎?桑博呢?”
穹匆忙找了个布袋把那纸片一般的咒灵装起来,抱脑袋:“啊!我们的可丽饼!”
“那是重点吗?!算了先不管桑博了,”三月七摇着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东西啊?直接装衣服里未免太危险了!”
“就按照丹恒老师说的办,我想那位夏油先生会对它很感兴趣的,”穹露出一脸的笑。
“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刃的声音沙哑着,靠近看还能看到他喉咙上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那是击云造成的伤。
“去一个充满努力友情和胜利的地方,”穹打开手机,拨打了一个被备注成“夏油杰”名字的号码。
*
咒灵不会做梦。理论上。
说到底,它们不过是一团能量的集合体,有自主意识已经不符合常理。作为非人类,他们没有人类的身体那般脆弱,需要休息进食来维持生命体征。
只要人类拥有咒力,负能量情绪堆积就能维持咒灵的形体,保持那份强大。
因此做梦对一只诞生自人类自我情绪的咒灵来说,这种体验感非常之奇妙。
当然作为咒灵的梦,肯定是普通人那般做个家庭美满,生意兴隆,恋人相聚的美梦,它的梦里有的只有人类的那份卑劣与虚伪,只有黑暗。
真人模模糊糊地睁开双眼,终于从无尽的梦境中醒来,
它茫然地看向眼前。
意识失去前,它记得是跟盟友一起外出,后来是与外来者的战斗以及最后的,那紫发女人的声音。
入目的是四张人脸。
灰色头发的青年是老熟人了,另外两位看着装似乎是高专的教师,最后一位则是一个看起来熟悉又很陌生的蓝发少年。
在被符咒贴满的狭小房间中,它似乎是被装在某种透明的容器中。
“真是的,警报声吵得人脑子好疼,”白发男人扶了下掉落到鼻尖的黑色圆墨镜,六眼察觉到透明容器中的动静,“嗨嗨?它醒啦?”
穹坐在一张破旧而发出吱呀声响的椅子上,被昏暗的烛火照得昏昏欲睡,闻言凑近透明的容器旁,紧紧贴着:“你终于醒啦,你已经成功变成女孩子了呦。”
真人后退半步,看向自己只有手掌大小的身体,惊讶地发现自己还存活着,这透明的容器很明显限制了咒力,让它难以恢复原状:“你们以为留下我,就能问出些什么?”
“要不还是直接杀掉,杀掉,”五条悟手掌落在透明的容器上。
真人看着那根近在咫尺的手指。它能感觉到,只要对方想,一个响指的功夫,它就会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我早知道你不会配合,”穹从椅子上跳下来,向它介绍着第三个人:“所以,有请宝○梦球。”
“是本人,啊不,是咒灵本灵,”蓝发的少年从角落的暗处走出来,“监测显示,可以调伏。”
“什么?”真人看向那双狭长的狐狸眼。
是那个拥有咒灵操术的咒术师。
那只手伸了过来,术式在他掌心聚拢。
容器中的小人一般的咒灵紧贴着器壁,徒劳地抓着挣扎着。
术式将它的每一部分都吸收凝聚,在一声惊恐的嘶吼中,在夏油手中混浊成一颗褐色的咒灵玉。
夏油犹豫了片刻,才将那拳头大小的咒灵玉放入了口中,吞入了腹中。
“果然很像宝○梦呢,”五条悟表示赞同穹的观点。
“怎么样怎么样?”穹问。
“没有区别,”夏油杰感受着调伏的过程,掌心蓝色的咒力燃烧着。
和所有的咒灵玉一样,都是一股子沾着呕吐的抹布味。
“啊——!”X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吓得他差点跳了起来躲到了穹身后。
贴满了符咒的狭小房间里出现了第五个“人”。
留着三根辫子的咒灵从阴影中走出,站在了夏油杰身旁一脸的无辜。
烛火照亮它脸上和四肢上的缝合线,语气里满是熟悉的平淡:“我……我是谁来着?”
第45章 一个月后
自那日后,时间过得飞快。
一个多月后。
很快,那日在各大广场投映上宣战宣言视频的事被传成了都市传说,在网络媒体以及咒术界高层暗地里的运转中,逐渐消失淡忘。
虽然两位东京私立咒术高专的教师和校长,已经在这件事上担保下了个人名誉以及家族名誉,同时因为没有“帐”情况下几乎暴露咒术师与咒灵的存在,穹和三月七几个人被高层们约谈了多次,才被允许继续在咒术高专内活动。
这几日高专教室的窗外,蝉鸣逐渐清晰起来。
它们震动着腹膜,很快就响成一片。高专本来就是林间寺院改成的学校,坐落在山林间,那份独有的静谧因此被打破。
“我亲爱的学生们!有没有想念老师呢!”
讲台上的银发教师穿着一身昂贵衬衫和西裤,风尘仆仆。
一双眼上勒着黑带,因此看不见那双天空一般颜色的双眼,他露出一脸的笑容,看着下面四个坐得形态各异的学生,可惜夸张挥舞着四肢将这一张好看的帅脸败了个干净。
即将升入二年级的一年级们立刻全部蔫了下去的。
五条悟手指交叠,撅着嘴:“唔既然如此,下面就实战教学吧!打败老师就可以下课休息!”
“不要啊——!”刚刚交接完任务的一年级们瞬间化成一摊死水。
明明刚交接完任务,每个人都累个半死,回到教室上课已经用尽了力气,还要听他们那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的班主任毫无用处的发言——这是何种的悲哀。
“五条老师!大家都很累了,”熊猫举手发言,他伸出一直宽大的爪子描述着战况:“虽然我不会感觉疲劳,但是消灭那只特级咒灵,两只一级咒灵,以及数不清的二级咒灵,大家已经两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我们昨天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在‘帐’里差点死掉!为什么第二天还要来上课啊!”真希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一滴泪来。
“鲑鱼。”因为到了咒灵层出的季节吧。
每到夏天,包括天灾频发,洪水,地震,海啸以及那座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火山,人类情绪堆积,咒灵的力量会无与伦比的膨胀,因此是咒术师最忙碌的时节。
“哇!特级呢!”五条悟拍着手称赞,“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呢!”
真希瞥了眼坐得像个好好学生的乙骨:“什么啊,如果不是……”
“海带。”乙骨同学经历的那种事——
棘捏着自己变长还没来得及去打理的头发,被高领衣服遮住嘴巴,提醒道。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乙骨换成了一身黑色校服,顶着一圈淡淡的黑眼圈,“还有那位应星先生打造的武器。”
“我也终于明白,里香也终于获得了自由。”
“这是好事。”
五条悟这一个多月一直在外忙碌着招募新生,高层下派的任务,为了这事才匆忙从出差地交差结束,连夜赶回来,在确保学生们可以自己解决后,便躲到今天没有出现。
夏油最近也忙着到处出任务,以及搞一些完全不让他知道的调查,根本没什么时间顾得上和学生们相处。
五条悟轻拍了下乙骨炸着毛的脑袋:“不过现在变成了四级咒术师,要尽快赶上大家哦。”
“嗯嗯,”乙骨双眼中的落寞消失不见。
“不过关于那位打造的武器,我有听你们的夏油老师提起过呢,”五条悟从讲台上跳下来,“一直很好奇,可以借我看看吗?”
“好的,”乙骨将立在书桌边的长剑拿起,递给了自家班主任。
他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着五条悟将那把很是趁手的长剑从鞘中抽出。
长剑出鞘发出一声带着冷意的“铮铮”声,金属摩擦的质感很强,剑柄拿着手中整体上并不重,恰到好处地可以融汇上使用者的咒力。
“果然是一把不错的武器呢,”五条悟由衷地夸赞了一句,论做工,可以媲美五条家系里收藏有的上亿日元的咒具,论实用六眼中看着剑上的仿佛火焰的咒力十分适配的鼓动着,达到这种恰到好处的咒具实在罕见。
他将那把武器放回,还给了乙骨:“说起来也好久没看到穹了,他们今天不在高专?”
“穹最近跟夏油老师不知道在搞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绕着我们走,”熊猫说着视线不经意一瞥,只见窗台上趴着的一只灰白的手,额头上露出一滴冷汗。
“是它啊,”趴在桌子上的真希翻了个面,看向大开的窗户。
棘微微动了动身体:“木鱼花。”他好讨厌啊。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一年级们还是习惯不了一只会说人话的特级咒灵在高专内乱窜。
“嗨嗨!”窗外的人露出一张灰白的带着缝合线的脸,一只辫子搭在胸前,露出一副灿烂的笑脸,在感受到五条悟的冰冷视线后立刻道:“是夏油让我带消息给你!”
“他最近在做什么?”五条悟站在窗台边,一只手隔着一层无形的障壁落在了真人的头顶,语气冰冷淡漠:“或者杀了你后,我直接去问他。”
“他,他他,”真人“他”的半天,示意教室中一脸劳累但还是很想吃瓜的学生们。
五条悟转过脸去,用带着小花花的温柔笑容,夹着声嗓:“好的!今天的课就是上到这里,大家可以回去休息啦!拜拜~”
一年级们无语地从桌子上站起来,拖着疲惫还带着伤痕的身子离开的教室。
真希拄着与乙骨同款出自某位罗浮仙舟工造司天才之手的长枪咒具,一瘸一拐地拖着受伤的腿跟上熊猫,“理子说今天会回高专,陪我去医务室找她还个东西。”
狗卷棘手插在校服裤袋里,跟在一边:“鲑鱼。”我也一起。
“算我一个,”乙骨背上长剑,跟老师说了声再见,便随几人一起踏出教室门。
门外吹进一缕微风,给酷热的空气增添了一丝凉爽。
“好啦。快说吧,快说,”转过脸来的五条悟周围尽数是浓厚的杀意。
真人抬着一双异色的眼瞳:“他在调查盘星教。”
“这个我知道,”五条悟手中手里凝聚起来,杀气愈发浓郁,“我是说他进行到哪一步了?接管了?还是除掉了?”
“大概是要除掉了,”真人转动着眼珠,“这种邪/教,继续留着会危害社会的吧。”
“嘁。”五条悟结起术式,脸上是皮笑肉不笑的冷冽:“你身上的咒力残秽,可以解释解释吗?”
听一只手上有着几百条人命的咒灵说危害社会,简直比游乐园的小丑还要有乐子。
真人展露出后背上的刺目三七分的伤口,泄露着咒力:“过来的路上,被那两位,唔叫做什么来着……七海海,还有灰原先生。第一次见面嘛,稍微打了个招呼,就被二位合力狠狠砍了两刀呢。”背上的伤口缓缓愈合。
“判断很准确!下次见面,我一定要请他们吃喜久福!”五条悟鼓着掌,放开了手中的术式。
“另外要传达的消息是『今天下午,盘星教,回收宿傩手指』,”真人说完一溜烟消失在原地。
教室里只剩下五条悟一个人。
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捏着下巴思索着。
高专下派给部分特级咒术师一个长期任务,其中就包含收集散落各地的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加上从他从宫城一所高中找到的咒物,从特级咒灵上获取,高专中已经收录到了16根。
难道杰只是在调查特级咒物?没有其他目的?
中午吃饭时,五条悟在路上看到了没有跟同伴一起的穹。
偷偷摸摸地背着黑色的书包,从草丛了钻出来。
穹站在高专外的一个路口的车站边,等待着公交车。
夏油先生拜托了他一件事,事成之后的奖励是夏油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星琼!
那可是星琼!
本来以为不会有任何奖励,现在竟然有了星琼!还是整整一千六百个!
早在一年前·开始,银河中就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只要给一位灰毛1600星琼,他可以帮你摘到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就算是星神的亲签也能帮你弄到。
于是穹在忙碌于填补系统X留下来的坑洞,寻找并消灭反派的过程中抽空接手了这个请求。
每天和一位据本人说咒力为0的不知名男人一起乔装成江湖骗子,在一个叫盘星教组织附近漫无目的调查着关于『特级咒物』的消息。
现在已知的是:盘星教,当年妄图消灭『星浆体』的人间组织邪/教性质的组织。
不过,自从其中的人知道了所崇拜的『天元大人』变成了一只快要寿数将近的猫时,迅速改变风向,变成了橘猫神教。
如果都是咒灵就好,解决这个事是球棒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惜是一群信仰出现偏颇的人。
“哎。”穹叹了口气。
这1600星琼可太不好挣了啊。
“呐呐,穹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呢?”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穹看着从背后走出的五条悟。
车站很偏远,很少有人在这里等待公交车,整个车站只有穹一个人,因此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有一点事情要办,”穹躲闪着视线,“我们可是按照约定,在前两天的战斗,让一年级们独立面对了。”
夏油先生说调查的事情要保密来着。
于是穹生硬地转着话题:“你出差回来了?”
“是呢,找到不少的好苗子,新的一年级有望了呢!”五条悟坐在候车座椅上,翘着一条长腿,侧身依靠在椅背上看向穹,“这是什么?”
包里一副圆框墨镜掉落出来。
“是cosplay的道具,”穹把墨镜拿起墨镜迅速丢进包里,“没错,我是个二次元。”
五条悟嘴巴变成“O”形,他玩味地指着包里露出的一角的明显是某种弦乐器的东西:“这也是道具?”
“这,这是这个角色的灵魂,”穹一本正经地,破罐子破摔地把圆框的墨镜带上,将那把乐器掏了出来,放在膝盖上,一手搭在拉弦上。
“咳咳,我最近拿来练了个曲子名为《二泉映月》,”穹说着突然入戏地伤感起来,透过盲镜看向五条悟,带着些啜泣地声嗓:“要,要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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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曲子,听着就让人感觉很悲凉,看着自己做得一塌糊涂的实验,心更凉凉了_(:_」∠)_
一直想写五条戴着黑色圆框眼镜拉二胡呢(?
第46章 二胡二重奏
二胡这种乐器的声音,感染力果然够强。
穹拉了一小节并不怎么熟练的《二泉映月》,坐在一旁的人就陷入了沉默。
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前半生,每天高强度007的苦逼打工生活,愁苦于咒术界未来吧。
透过盲镜片,看到的黑白亮色调的世界里,五条悟四周一圈气氛都变得异常沉重。
穹递过去一张纸巾,表示同情:“想哭就哭出来罢。”
想赚点星琼或者小钱钱确实很难。
五条悟原本沉浸在思考中,看着那张揉搓的纸巾,黑带下的半张脸露出疑惑。
他思考了一瞬,还是接了过去,抹着并没有的眼泪,夸张地哼着鼻子:“穹,你知道嘛,杰是我的挚友,可以说是唯一的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穹食指勾下盲镜,金色的眼睛担忧地看向五条悟,轻轻点了点头:“嗯,夏油先生说起过,你们已经当了十几年的朋友了。”
“呜呜哇啊啊!作为好朋友,我对他可是在任何事上都是坦诚相对的,从来!从来没有瞒过他任何事!”五条悟抒发到情深处,取下勒在双眼黑带,拿起那副圆形无框的盲镜戴上。
“那关系确实够铁的,”穹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五条悟继续发挥,捏着兰花指拿起纸巾的一角擦拭着并没有的眼泪:“可是!他现在!却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呜呜呜,每次问他在做什么也不说!现在有一点点事情就让一只咒灵传话,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哎——”
那一脸受伤极了的神情,像极了妻子在指责那不着家的丈夫,让穹倍感同情和愧疚。
因为他现在就在帮夏油先生做一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
“那个,要不和我一起,”穹挠着后脑勺,纠结了好大一会儿。
反正夏油先生没说过,告诉给他的朋友应该不会影响奖励。
“嗯?去哪?”五条悟停止了浮夸的演技,银发轻轻飞舞,他捏着盲镜看向穹。
“呃,当时去cos灵魂!”穹站起身来。
远处公交车靠近过来,正是他要搭乘的那辆。
半小时后。
两个戴着盲镜,穿着深色高领衣服的青年从公交车上跳了下来。
灰色头发的那位走在前面,他熟门熟路地带着银发人,二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几栋建筑,走过一片树林,从一栋大楼的后门摸了进去。
五条悟捏着无框的圆墨镜,抬起头来,天空一般的瞳色看着陌生的建筑。
“居然搬到了这种地方呢?”他喃喃了一句。
“什么?”穹从后门里探出一颗脑袋,“快进来!还要跟一个人汇合呢。”
五条悟越走越迟疑。
六眼能够接受周围胖庞大的信息,不加整理地全部塞进脑子里。
气息中一缕熟悉的气息被六眼抓取,直接传递到了大脑中。
五条悟张了张口:“那个人是——”
他已经知道了那人是谁。
“好慢,”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从楼梯上传来。
那人站在暗处,依靠在墙边,没有惊动楼道里的声控灯,悄无声息。
“没办法,公交车堵车了,”穹简单解释了一句,已经习惯了这位临时搭档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那个什么,今天我带了个呃……帮手。”
“哟。”五条悟抬起手,招手示意,一字一句道:“好,久,不,见呢。”
穹眯起眼来:“哎?你们认识?”
五条悟歪着脑袋,闪烁着淡淡光芒的双眼从下滑的盲镜中露出:“惠可是一直都当你已经死了。”
暗处的男人走了出来。一只丑陋的毛虫一般的咒灵蠕动着,脑袋上长着稀疏几根毛,缠绕在这人的身体上。
他眉间挤出一个川字,嘴唇上的伤疤微微颤动:“……嗯?谁?”
穹运转着那颗并不活跃的脑瓜。
嗯,完全想不起来看过了的原著情节呢。只能先看看他们怎么说了。
五条悟脸色暗沉下去,手中术式已经凝聚。
“啊啊,想起来了,”男人手中的红色双截棍敲击着小腿,“当年差点要了我这条命的那位五条家的。”
穹依旧还在努力思考这二位在原著中的关系。
惠,就是之前一起出任务的那个少年嘛,好像他有个亲生父亲,多年前因为『星浆体』刺杀事件跟五条先生起过冲突——
“我只是拿钱办事,”伏黑甚尔一步步从楼梯的阴影中走出来,俯视着处于下方的穹和五条:“就和现在一样。”
五条悟冷着一张脸。
后门附近有个冰库,不知是否是其中的冷气渗出,整个楼梯口都像是结了一层寒霜一般的冷寂。
穹抱起二胡,强行插话进去,站在二人中间,展开双臂推开二人:“任务。咱们还有任务在身上。”
“嘁。”五条悟冷哼一声。
“啧。”伏黑甚尔一脸无语。
过去了整整十年,到头来还是要跟这些骄傲至极的术师打交道,赚个钱而已真是晦气。
二十分钟后——
在一间藏在林木中的废弃教堂外,砌着一只猫猫神像的教堂外,一条林间小路上。
两个江湖人士坐在马扎上拍成一排,拉着“呕哑嘲哳”的弦二胡,面前放着一个破损了一角的碗。
穹拉的全是技巧没有感情,另一位银发男人则全是感情毫无技巧,沉醉在那刺耳难听的音乐声中。
一个脸上挂着僵硬笑容的中年男人走过,甩了二人一个冷脸,迅速进了教堂的大门。
陆陆续续男女老少经过,有听得泪下的不知是被难听到落泪,还是真正受到乐声感染,丢下几个百元硬币匆匆进出教堂。
穹推着盲镜:“其实是夏油先生说有一根手指在这个组织里,所以拜托我们进行调查。”
五条悟捏着下巴,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不如闯进去,把所有人都捆起来,然后用沾着辣椒水的鞭子一个个拷问『把特级咒具藏到哪里去了?!』吧!”
穹先是震惊,灰发一动一动的,突然顿悟:“是个好办法呢。”
这样不会有人员伤亡,又能很快获得手指的下落,两全其美。
刚刚获得一条关键信息回来找二人的伏黑甚尔:“……”
两全其美个鬼。
“有消息了,”他走到二人面前,一脚踢开落了几枚硬币的可怜破碗。
他正视着五条悟投射而来的冰冷眼神,短袖下健壮的手臂环抱起来,抗拒着用十分慵散的语气道:“最近一个老太婆家里总是听到奇怪的响动,迹象很像是咒物吸引咒灵的特性。”
伏黑甚尔递过来一张照片和一个写着地址的字条:“去看看吧,术师。”
穹接过照片和字条,双眼放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躺在手中的十张暗红与黄色拼色的专票。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男人,阴阳冷语:“那么大叔你呢?任务没有完成是拿不到尾款吧?”
伏黑甚尔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神色淡然:“我?大概去找个下家吧。”
他转过身去,挠着好脑勺抱怨了一句:“真是的,早知道要跟小鬼一起,就不接这活了。走了。”
“五条先生?”穹将五条悟从一瞬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一起去吧!”
五条悟撅着嘴,脸上逐渐放开舒缓轻松:“那就用那个吧!那个!”。
傍晚时分。
一位老妇人揉着酸痛的肩膀,提着菜篮子回到自家小院门口。
一个带着盲镜的灰毛突然冒了出来:“老婆婆!你是不是掉了钥匙?”
老妇人摸了摸针织的手提包,“好像,好像是呢。谢谢你啊小伙子。”
“老婆婆我想找您问个路,”穹看到了在屋子里翻找着一撮白毛,努力拖延时间,“我的朋友就住在这附近,可是我因为看不见东西,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住处……”
“哎呦,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呀?”老妇人将挂在脖子上的老花眼镜推了推,又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穹挡在老婆婆和小院中间,一手虚着在老妇肩膀上空的位置略过。
透过盲镜,金色的瞳孔上映照出一只褐色咒灵的模样,在他手中爆炸开来,在老妇人看不到的地方化为一滩血水。
“原来你在这儿呀!”一个戴着相同盲镜的银发男人出现在远处。
是已经找到了特级咒物的五条悟。
穹迅速脱身:……就不麻烦您啦。保重老婆婆。”
“哦哦,路上小心哦,”老妇人打开了自家小院的门。
穹跟上五条的步伐,二人一起消失在了街角。
“好像有熟悉的残……”穹突然开口。
五条悟捏着那根费了一番精力才找到的特级咒物:“再晚一些,那老婆婆就会被咒灵杀掉了呢。”
“对吧?咒灵。”那语气冷淡得仿佛寒霜。
穹顺着五条悟仰起的视线,看向缠绕着多层线圈的电线杆顶。
“杰到底在哪儿?”
那只人形咒灵蹲在电线杆顶端,舔舐着手臂上的断肢伤口,疗愈。
它嘴角上扬,笑出几分阴冷。
“下手好狠啊,幸好我及时躲开了,不然就没命了!”它语气里几分埋怨。
“它想吸收手指?”穹立刻明白了原委,拿出了球棒。
“被调伏后还这么不听话,可是会被杀掉的哦,”五条悟放开了手中下一秒就会启动的术式。
“应该听悟的建议的,把意识碾碎重塑。这样利用起来才能顺手一些,”夏油杰的声音从一旁的屋顶上传来。
一双狐狸一般狭长的眼睛笑着,脸色紧绷,满是冷意。
第47章 热血组合技
盘星教,盘星教——
穹眼神涣散。
一只小浣熊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宇宙的真谛——在X那里看到了本来剧情:原本的盘星教是被叛逃的夏油接管的。
怪不得一直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调查那么久,见过男女老幼进出,甚至还有一些遮住脸的咒术师,这个教果然有那么点问题。
穹从衣服里拿出手机,却有些不知所措:这地方的报警电话是什么来着?
“早说过咒灵这种东西,”墨镜后,一双天际般的眼睛中仍闪着微弱的光芒,“不能信任。”
夏油杰穿着一身高专教师的制服,两手揣在宽袖里,站在两层的小楼楼顶:“多少搞清楚了他们的目的,不算是别无所得。”
高处有风拂过,咒灵身上的衣服飘起一片衣角。
“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人形咒灵脸上从诡异的笑变成了恍然大悟,“之所以留下我的意识,不是因为大意妄为,而是有着那种打算!”
真人双手双脚蹲在高处:“人类,这才是人类嘛。”
诞生自人类的咒灵,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人类,无法代替人类。
“那么就让我好好利用这份力量吧,”夏油杰抬起手来,狭长的双眼缓缓睁开,狠厉地抹去脸颊上的一抹血色。
五条悟两指合并,缓缓念起帐的咒语:『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尽皆祓除』
片刻后。
“穹?”五条悟一身透露出轻松愉悦,抬眼看到穹正在如临大敌地看着手机。
在咒灵逐渐崩解为背景中,穹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五条先生,这里的报警电话是多少?”
五条悟:“……”
*
无名海岛上的咒灵们聚在一起。
海浪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在沙滩上。
只有一只眼睛的咒灵盯着仿佛火山的脑袋,“真人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躺在遮阳伞下的青年枕着手臂,穿着一身休闲的短袖短裤,没有任何神情与动作:“是呢,好久没看到它了呢。”
双眼上长着枝干的咒灵,一只手臂被捆绑在一个庞大的包裹中:“最后一次出现是和你一起出门。”
“是在怀疑我杀了他吗?”青年右耳的银色耳线滑落下来。
“那天发生了什么?”漏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
咒灵与咒灵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之前它还能感觉到真人,今天不知从某一时刻开始,这种联系突然彻底断掉。
“去吃了可丽饼,”青年依旧闭着双眼,呼吸和缓地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他没能逃出来,被术师们抓住而已。”
“开什么玩笑!”漏瑚头顶冒出火星,冒着滚滚浓烟。
身后的出自森林天灾一般的咒灵握紧拳头,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我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容器』,”青年慢悠悠睁开双眼,漆黑瞳目里没有过多的情绪:“所以你们现在要为了那位‘同伴’与我反目吗?”
*
高专内。
穹再见到三月七时,几个人正在操场上被一年级们围成一团。
穹小跑过去,钻进人群中。
熊猫朝穹招手示意:“穹回来了?!我们在跟丹恒先生学习枪法。”
“腌鱼子!”像是这样!
狗卷现场跟真希对练,逼着真希使出真格差点将他捅翻在地。
丹恒看了眼穹:“回来了?”
自从进入炎热时节,天灾频发,咒灵肆虐。校内的授课术师逐渐减少,能给无法出任务的学生上课的寥寥几人。于是列车组的几位担起了教授的大旗。
“对,还带来了关于姬子的消息!”穹拉着丹恒,在他耳边激动道。
“有‘窗’见到过她出现在某处地下酒吧里,在暗处除掉了不少咒灵,”穹分享起自己的消息,“按照夏油先生所说,那只人形咒灵的记忆里曾出现过姬子小姐的身影。”
“姬子小姐是列车的领航员,所行所见众多,该是没有什么事的,”丹恒点点头,“看来是因为超距遥感受损,所以一直没能联系上。”
“等下跟瓦。尔。特先生报个平安吧,”丹恒收起击云长枪,看着穹鼻子上架着的盲人眼镜,满是疑惑:“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赚,赚点外快,补贴家用,”穹摸着衣服里的1600星琼,躲闪着丹恒的眼神。
“姬子姐姐没事?!太好啦!”三月七脖子上挂着口哨,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在原地跳了两跳:“课程还有一会儿结束,你还有什么想分享的没?”
穹思索片刻,“那就分享一点实战经验吧。”
一年级们围拢过来,外星人体质并不相通,大家更多是本着听八卦地态度凑过来。
“昨天我们讲到单一的技能,只能发挥单一的能力,”穹拿出球棒:“比如球棒弊端就是一次最多只能打到三明敌人,在遇到大于三个时,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
这话说得槽点过多,一年级们感到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种名为『组合技』的东西,”穹一脸认真地将圆框墨镜扶了扶。
“他又要给人家灌输什么奇怪的知识啊——”三月七站在丹恒身旁,担忧头疼道。
“如果不是你问他有什么要分享的,”丹恒拿出手机,打开了瓦。尔。特的联系方式。
三月七:“现在就是后悔。”
“看好了,这是我们『热血组合技』哒!”穹抱着手臂,站在人群中。
他轻启唇,低沉着声嗓:“天动○象!”
半空中,浮现出一层低沉的黑云,闪动着黑色的闪电,一团缠绕成鲁班锁的蠕动物从黑云中缓缓落下,在众人头顶笼罩下一片充满压迫感的阴影。
乙骨一脸戒备。
狗卷下半张脸隐藏在高领中,浅淡的眼眸中映照出那团明显是咒灵的物质。
“好像是……夏油老师的咒灵?”熊猫抬起头,黑圆圈中的眼睛眨巴眨巴。
“哈?”真希透过眼镜看着那团漆黑,仿佛章鱼脚上长满眼睛的咒灵,一脸震惊。
“不过『天动○象』是什么能力啊?”真希低声疑惑了一句。
名为『三尸』的咒灵被毫不心疼地一大团砸在地上,发出一股粘液一般的啪叽声。
那画面,物理伤害力为0,不过精神上的伤害Promax。
穹轻轻咳嗽一声:“曾经,一位流落异世界的旅行者姐姐教我的能力。”
“他又开始了,”三月七已经习惯听到穹嘴里说出一些奇怪的话了。
丹恒摇了摇头。
夏油从一旁的树后走出,“怎么样?我配合如何?”
穹竖起大拇指:“很赞!”
一年级惊喜道:“夏油老师?!”
夏油杰温和一笑:“大家都很努力,那么就让班主任请大家吃冰淇凌吧。”
五条悟带着一大包冒着冷气的冰激凌从半空落到人群中。
“庆祝大家即将升入二年级的冰淇凌派对!”
“明天就是暑假了,过得好快,”夏油坐在树荫下,教室门外,听着响彻的蝉叫,又想起了多年前的夏天,“一年级又变成二年级呢。”
倚靠在门边的五条悟拿着一根冰棍,闭着双眼:“是呢。”
黑色圆框墨镜后的双眼顿时睁开:“你最近变得很奇怪?没事吧?”
夏油杰:……事。”
墨镜后的双眼紧紧盯着夏油的背影:“没事?”
“……”夏油杰沉默片刻:“好吧,是有一些事,我试图通过咒灵链接找到那些所谓的潜伏诅咒师。”
五条悟走过来,在夏油杰身旁坐下,“有什么发现?”
夏油:“他计划里,和穹说的无异。”
五条悟翘起一双大长腿,伸出两个手指:“利用天元同化人类;宿傩『容器』,他们还有什么想法?”
“从咒灵眼中,我‘看到’了他在寻找某种名为『星核』的东西。”
五条悟:“哦?”
*
蓝发绿眼的男人坐在咖啡厅一角,对面坐着一位戴着一副纯白的笑脸面具。
桑博嗅到一股咖啡香,脸上挂着微笑率先出口:“如何?星穹列车难道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如果我说这只是意外,你会相信吗?”笑脸面具后的男人微微一笑,左耳上戴着红色的流苏,随着动作轻微摆动。
“我们都知道的,列车可是一股宇宙中不可动的势力。”
“大概不会信吧,”桑博尾音拉长,透出一股意味深长,“毕竟你可是连星神都能欺骗的人。”
“你也利用过列车,”面具后的人笃定。
“而且我这次真的是一场‘意外’,”白色笑脸面具后的人,语气淡淡的,没有过多的认真更没有想纠正的恳切。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桑博拿起叉子,取下面前的甜点一角,放入口中,“继续躲在暗处?等星穹列车解决问题?”
他咬着叉子,声音带了些鼻音:“我亲眼所见,你那位所谓的‘弟弟’可是已经死在那家伙的手里。”
白色笑脸面具后的男人动作轻滞,随后抬起手来摘下了面具:“只是等待,那就太没有乐趣了。”
一张脸露了出来。
如果穹此刻在现场,能一眼认出是那天见到的本作最大的反派,只是额头上没有缝合线;
如果真人还留有完整记忆或者说还活着的话,也能认出这是咒灵们的同盟兼塑料伙伴,只是脑子没有被占据;
当然X如果在现场的话,能直接上来给这人几个巴掌,大喊大叫“我还以为你TMD死在哪里了”。
可惜三位会有丰富情绪的人都不在现场,在这人对面坐着的只有一个认识了他许久的表面上行走在虚无命途的朋友。
“『主角』们会成为英雄,被众人簇拥凯旋。我要做是的为他们制造成为『英雄』的舞台,因为比起在台上的表演,我还是更喜欢在幕后活动,”左耳上的流苏晃动。
“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呢,”桑博叹了口气,再次戳了一块小蛋糕,“我可还要去盛会之星的匹诺康尼去找我那位老朋友取件东西,可没太多时间在这里逗留。”
“『主角』就快到齐了,别着急朋友。”对面人转头看向窗外。
咖啡馆的落地窗外,是一排茂盛的绿荫大道,一个换上新校服的高一新生,骑着自行车咬着面包赶去上学的粉发少年奔了过去。
第48章 快乐高中
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
新生入学欢迎式已经早早结束,6月初,新生们已经基本适应了新的学习环境,完成了人生中初始阶段的蜕变。
这天傍晚正是放学的时间。
一个穿着杉泽第三高中校服的高中生,浑浑噩噩地提着书包走到学校门口,他挠着剪着只有板寸长短发的脑袋,好奇地看向校门口两个行迹莫名有些可疑的人,脑袋上冒出两个问号。
黑发少年站在门口,硬质地的头发支起来像极了一颗海胆,“你确定你那位朋友在这里?”
灰发的青年笃定地看了眼门口的烫金标志,杉泽第三高中。
金色的瞳孔微动:“不会错的,X破解后获得最后一位传送者的信息,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这里。”
“如果是这里的学生,现在都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找不到的吧!”黑发少年冷静分析,语气一转带着些烦躁:“不是告诉你要早一点起床吗?!这下又得等明天了!”
灰毛:“……”
吐出舌头,挠了挠后脑,“唉嘿。”
长睫毛因生气微微颤抖,黑发少年闭上双眼臭着一张脸,转了方向,正好与那位与他年级相仿的高中生对视,“看什么看?!”语气透露出一股冰冷的不近人情。
“唉咦——”
好可怕的眼神!那名高中生抱紧书包快走两步绕着二人远远抛开。
穹拿出手机,是X发来的消息。
X:“百叶窗里的特级咒物已经被回收过了。”
“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在明晚那个时间之前,阻止他吃下手指,成为『宿傩』的容器。”
穹:“明白。”
【帕姆OK】
X:“对了,你找到你那位朋友没?”
穹:“暂时还没有,不过得尽快。”
如果再不找到人,十王司的判官们估计会不计代价地开着星槎冲过来找人的。虽然身旁有一只千年岁阳,安全性不用过多担心,但是以她的性格在这么个了比岁阳还要掉san的咒灵世界里,心理状态上大概会变得稀碎吧。
X:“她会没事的。”
X难得有一句真诚的宽慰。
穹:“希望吧。”
穹收起手机,一脸严肃:“伏黑,以防万一,先去回收咒物的地方吧。”
“咒物?”伏黑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记得那家伙给他的任务是陪外星人友人来找他失散的老朋友。
太阳完全落山,夜色整体垂落下来。四下草丛中传来蟋蟀等昆虫的窸窸窣窣声响。
二人接着月光,趁着夜色翻进了学校,来到栅栏中的百叶箱旁。
“喂,是什么咒物?”伏黑对穹只说了一半的话保持着好奇。
“之前提到过的特级咒物啊,”穹打开的百叶箱,里面空空如也。
“『宿傩』的手指?”伏黑多少了解过咒术师中的某些咒物,咒具等级的威力:“就把特级咒物放在这种地方?!”
这简直是粗心大意加愚蠢至极!
“莫担心,东西已经被回收掉了,”穹拍拍他的肩膀,“空的才是正常现象。”
“不过——”穹尾音拉长。
“不过什么?”伏黑抬眼看向穹,刚刚从特级咒物丢失的恍惚中走出来。
“总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穹表达着自己的感觉。
归功于体内星核的存在亦或是曾经作为星核猎手时的养成的野兽一般的直觉,他能感受到外界某些细微异常波动。得益于两者,让他可以在察觉危险的瞬间掏出球棒。
四周空气里散布着一些不详的气息。
“那今天就先找地方休息吧,”穹伸了个懒腰,关上了百叶箱,轻手轻脚跨过栅栏。
“搞什么?”伏黑感觉到穹的怪异,只能最后再看一眼那封闭着的百叶箱。
不知为什么,这个画面,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建筑废墟中,咒灵冲破桎梏拥挤着肥大的身躯冲到眼前,一个普通人,非术师不顾一切冲上前去,然后……吞掉了那根特级咒物——
这是……不存在的记忆?
什么鬼?!
伏黑扶着额头,可脑海中的画面顿时挥之而去,消失不见,再怎么也看不清那普通人的外貌与表情。
他原路返回,眨眼的功夫却看不到了那抹灰毛的身影,吓得他做出召唤玉犬的手势。
风拂过脸颊,草木微动。
敌,敌袭吗?!
“呜哇哇——!”穹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做了个鬼脸。
“哎?!别着急走嘛!”穹伸手试图挽留,已经走远的伏黑的背影。
……稚!”伏黑冷哼一声。
*
灵异现象研究会的活动室内坐着两个人。
研究会成员佐佐木整理这今天活动要用到的东西,放下箱子后,她拍打着短裙:“虎杖他们还没来吗?”
一脸老实人相的井口搬动着桌椅子:“说是有事情耽搁了,应该就快到了。”
“嗨!”活动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发出歘的一声。
“我们,我们到了,”一头粉发的少年冲了进来,“应该没有迟到……吧?”
他看着屋内已经坐下等了很久的两位二年级前辈,有些不确定。
“藿藿呢?”佐佐木手背抻着下巴,眼睛上反着光,看着他空荡荡的背后,“你们不是一起的?”
“啊!”虎杖悠仁缓缓转过脑袋,看着背后空无一人,走廊里同样空无一人。
“我现在回去找她!”
“你们两个最近在忙什么啊——”佐佐木和井口从活动室伸出脑袋,被一溜烟的超快短跑速度落在最后。
“真是的。”佐佐木抱着手臂,一脸头痛的表情。
“你不知道吗?”井口缓缓开口。
“知道什么?”
井口拉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那个看起来胆子很小的小姑娘,经常和虎杖一起,有人看到她经常对着空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年级都传开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果然找对人了!”佐佐木憋出一脸笑容,“这才是真正的灵异现象研究会嘛!”
井口倒是有些许的担忧:“不过有虎杖在,应该不会有人因为这些欺负人。”
跑回去找人的虎杖穿过台阶,迎面与两个一前一后的黑发和灰发人擦肩而过。
穹差点被这一阵风从楼梯上掀翻过去,只来得及看到那一撮粉毛,跟伏黑说的话断在半截:“五条先生好像说过,你的同级,一年级新生还有另外三人——”
二人停下脚步,看着那陌生的背影和发色跑过去没了踪影。
伏黑脸色僵硬,他反应了许久,身体的程序才响应:“……刚刚那个是?咒灵?不——”
那少年擦肩而过的瞬间,爆发出来一瞬的陌生的危险警告气息。
穹走下楼梯,眺望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不是咒灵,是一种名为岁阳的生物留下的气息。”
……阳?”伏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又是什么东西?!
“是我那位朋友的‘朋友’,”穹从半层楼高的楼梯上翻了下去,跟上那粉色头发的少年:“计划改变,跟去看看!”
“喂!等等我,”伏黑头疼地跟了上去。
*
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去了社团活动,因此很少有人来到教学楼后,更别提教学楼后废弃的化学实验教室了。
一个长着一头青绿色头发的小姑娘路过门口,看着破碎着的玻璃的窗户。
她呈现猫爪爪的瞳孔微微颤抖,手里捏着一打黄色的小人符纸,两条腿快要抖了筛糠。
一团青色火焰中浮现出一张脸来,恨铁不成钢地催促:“你倒是上啊?!等它跳出来咬你一口吗?”
“我,我,我!”她我了半天,最后非常真实诚恳地带着哭腔承认:“我动不了!”
“啧,”青色火焰的燃烧停滞了片刻,直接将人向前推过去,“走你!”
这个动作直接引得少女发出一阵带着颤音的大叫:“啊!”
这片刻时间,教室内掀起一阵动静,桌子上的玻璃瓶子罐子洒落一地,一只长着六七条腿,七八只眼睛的咒灵撞碎窗户玻璃,发出呜呜啊啊的动静,不慎平稳地迫切地朝两只奔来。
“唉。”
“……给老子滚!”
一声怒喝声中,咒灵在一阵风中被熊熊火焰包裹,六七只眼中透露出一股不甘与疑惑,随后瞬间被灼烧殆尽。
“藿藿”拍了拍手掌,很是欣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双眼睛里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惧怕,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哪天能把十王司也像这样烧掉就好了!”
“赢,赢了?!”片刻后,那双眼睛里再次充满了惶恐不安与不确定。
“还不快谢谢本大爷!”
藿藿轻声哼了一声,“还不是你,你把我推过去的。”
岁阳恶狠狠道:“……早知道直接让你被吃掉了!”
她撤开破碎玻璃的位置很远的距离,带着些恐惧地自言自语道:“这些怪物,是不是变多了?”
“你怎么在这里?佐佐木前辈已经在等我们了!”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小子,怎么又跑回来了?”尾巴眯着双眼,看着那一头独特的粉色短发。迅速隐藏起身形。
“我,我,这个这……”藿藿示意旁边落了一地的玻璃碎渣。
虎杖跑回教室拿来工具,迅速打扫了现场,“那咱们过去吧?”
“谢谢,这次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藿藿十分感动地跟上脚步。
走在前面的虎杖突然回头,“你,是不是又遇到那种怪东西了?”
藿藿的脚步顿住,尾巴大爷的声音传进她耳边:“哦哟?看来他察觉到了呢?”
虎杖放慢动作,补充了下一句:“不过如果有不能说的理由的话,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上次那件事,也,也非常感谢,”藿藿思索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所以,你也能看到那些,那些怪东西吗?”
“只有在特定情况下,”虎杖回过头,放慢速度等对方跟上并肩缓行。
比如毕业那会儿在车站见到了双眼中长着枝干的“人”,比如上次这位隔壁班的女生差点被那些东西攻击——
“能看到那些,应该很辛苦吧,”他缓缓道,“我们算是朋友吧?有什么想倾诉的都可以说给我听哦。”
“哎呀,佐佐木学姐应该等急了,我们快回去——”
身旁的女生沉默了许久许久。
虎杖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只见藿藿双眼中满是热泪。
她轻哼了一声鼻子,抹去眼角的眼泪,多天压抑的情绪瞬间倾泻而出:“呜呜……我真的要受够了!”
第49章 任务大失败
有时候,现实中比人为编排的剧本还要奇妙。
比如穹和伏黑来到少年身影消失的教学楼后,只看到正在消失的咒灵残秽,废弃教室破损的窗户,而没有看到任何他们想看到的人。
两对人恰好错过彼此,没有相遇。
“不会错,”穹蹲在地上,从泥土上捡起一只绘着一张笑脸的纸人,抖擞掉上面沾染的泥土。
“是藿藿的纸人,还有——”穹捏搓着符纸上的烧焦一角上残存的灰烬,“尾巴留下的痕迹。”
伏黑一脸肃然地看到了废弃教室,里面还残存着几只等级在4级及以下咒灵气息。
他冷静地召唤出黑白玉犬,令两只从破损的窗户跳入废弃教室,清扫剩余咒灵。
“什么尾巴?”伏黑凑近过来看着那只画着傻乎乎笑脸的纸人,“你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
他的疑惑就没有停顿过。
当然伏黑并没有对解答疑问过多的迫切。他只是感到疑惑,只要那东西没有威胁性,至于究竟是什么,他也只是例行问询。
“那只岁阳现在的名字,”穹把那只颤抖着纸人放入衣服兜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之还是快点找到他们吧。”
*
灵异现象研究会,活动室内,五个人面面相觑。
长着一头仿佛海胆的黑发的伏黑站在墙边,高领遮住的嘴下撇了撇,露出一副难办地复杂表情:“这就是你那位朋友?”
穹朝他点点头,坐在藿藿身旁,默默递去纸巾。
等对方情绪稳定下来才轻声问:“所以,你来这里多久了?”
藿藿的声音沙哑着带着些哭腔:“……大概有一个多月……
佐佐木与井口作为研究会的前辈,站在刚认识没多久的后辈身旁,虽然满脑子都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形式让二人硬是把疑问憋了回去,只能轻声安慰着。
……在尾巴也在,”藿藿终于平静下来,“不然我完全不行……”
佐佐木眼睛上反着光:什么尾巴啊?我刚刚就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有这两个人是谁啊?!
她胳膊肘戳了下井口,眼神里很疑问地求助。
井口皱眉眯眼,很是遗憾地表示:他们拿着一个黄色纸人,突然推开门进来,藿藿跟他们看了一眼就直接开哭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没事了,”藿藿哼着鼻子,对两个完全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的临时“前辈”道:“这些日子真的谢谢你们了。”
佐佐木被突如其来的感谢搞得脸上浮现出粉色,很是惊讶:“别,别这么说,这是前辈该做的,哈哈哈。”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井口一脸敦厚。
“是的。”
之前还以为只有自己突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独自面对一堆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怪物,随时随地还会被尾巴捉弄——
心理差点崩溃之际,没想到还能遇到之前一起祓除岁阳的无名客!藿藿擦去最后一滴眼泪,那就表明还有回到仙舟罗浮的可能!现在形态各异的怪物见多了,仙舟上的岁阳都不那么可怕了,甚至有些思念得亲切。
“那你们聊一聊吧,”井口手肘戳了下佐佐木,“我们约好要去购物对吧?”
……!”佐佐木反应过来,“是的,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走之前记得关门哦。”
二人很快离开了活动室。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长,远远的消失在学校大门口。
“叙旧结束了吗?”伏黑看向窗外逐渐降下的夜色,“我们该回去了。”
藿藿抬起头来,有些迟疑:……去?去哪?”
穹跟十王司两位判官立刻汇报了藿藿的状况,才打消了两位的担忧。
从手机上回过神的穹看到窗外的夜色:“还不能回去。”
“这个社团成员加上你,一共是四个人吧?”穹收起手机,朝藿藿问。
“是……”藿藿正要回答,一个语气不甚友好的声音打断这对话:“是个屁,还有本大爷呢!”
穹感觉到伏黑的紧张,立刻解释:“自己人!自己人。”
尾巴的尾巴握成拳头,气不打一处来:“一天天的,还得藏起来怕被人发现!这么长时间了!真是憋屈死我了!”
“小子,怎么?你看来是第一次见到岁阳啊?”尾巴在可移动的范围内转了个圈。
伏黑沉默地观察着眼前这只看起来像是一团青色幽灵火焰的生物,“是的,第一次。”
“嘁,没意思,”尾巴对这个回答感到无趣,又回到穹面前,“我知道你想问谁。”
“谁?”穹装着傻,将纸人放回到桌子上,还给了藿藿。
岁阳在吞噬人情绪的同时,也在逐渐被人类反过来影响,一些强大的岁阳不需要吞吃那些东西,反而会因此更加敏锐地发现人类的某些行为潜在的意图。
“那个粉毛小鬼嘛,”尾巴的嘴巴张开,带着笑意,尾巴握拳抵在嘴巴上:“不过呢,他好像接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脸色苍白一溜烟就跑回了家。”
“你看起来好像也知道这件事呢,”尾巴看着穹脸上的表情。
平静地近乎可怕,愣愣的还有些呆傻。
只是在回忆原著剧情的穹:“……”
“这个纸人,他身上带着没?”穹向藿藿问。
“因为他也能看到那些东西,所以我也给了他一只,以防意外,”藿藿拿出一只同款的纸人,上面的笑容阳光又健康,“和这个一模一样。”
“如果遇到危险来临,这一只就,就……”藿藿看着手里开车颤抖发热的纸人,一脸惧怕惶恐。
尾巴不耐烦地抢过话来:“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小子八成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任务?”伏黑多少能从穹的行事作风中感受到些风吹草动。
穹:“对,那就是把你的第一位同级同学带回去!”
“但是,这个任务完成的可能性,有亿点点危险。”
今天晚上是原著主角之一的虎杖失去唯一亲人的时候。
如果是遇险,错过,阴谋这些都可以通过再来一次改变最坏的情况,这种生老病死,只能顺其自然。
穹在等待,等待着过了今晚,他接受亲人的死亡,然后将人直接带回高专,以防他再次成为容器。
然而意外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深夜的医院内。
虎杖拿着黑色签字笔,一笔一划在死亡知情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他在试卷上,书本上都填写过,但从没有这次这般沉重。
护士小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这样就可以了,你还可以吗?”
护士小姐在照顾这位虎杖老先生时,时常撞见他老人家把孙子赶去参加学校活动的画面。
老爷子平时看起来很是不可理喻,脾气倔强,孙子却是个开朗懂事的孩子。
虎杖抬起眼尾带着些红肿的双眼:“说实话我现在完全没有什么实感……”
他前面还在安慰别人,什么都可倾诉给自己,现在反而变成自己才是情绪郁积的人了。
“虎杖悠仁?”
深夜出现在医院门口的人,除了急症挂号看病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还是认识自己,而自己没什么印象的人,这种可能性就会更小了。
“你是?”虎杖看向那位半个身子都在黑暗中的人,“我们认识吗?”
“也许吧,”那人的声音很是年轻,微光照在他耳朵上的饰品上,闪烁着凌冽的光芒。
“你只有知道,我为你留下一件礼物,”那人朝虎杖缓缓走来,光滑的额头上露出一条看起来很是突兀的缝合线的痕迹。
“这里看起来不太适合闲聊,”这人瞥了眼前台护士小姐警惕的眼神,“我们出去说吧。”
“我现在在服丧,有什么话可以等之后再说吗?”虎杖有些有心无力。
“你确定吗?”那人走上前来,轻拍了下虎杖的肩膀。
虎杖睁大双眼,看着自己无法控制的身体,随后怒视着这陌生人,无法开口,只能一步步按照这人的所说的朝医院大门走去。
护士小姐看着眼前异常诡异的一幕,纠结着是否要报警。
“不要动呢,”那青年露出黑色的无光的瞳仁,越过前台,食指上指甲划过护士小姐的脸颊。
“你究竟是什么人!”走出医院的虎杖发现终于可以开口说话,质问着缓缓走出的男人。
“这话听着真是伤心,”青年男人一副没有一点伤心的微笑表情,“你只要知道你会是什么人就好了。”
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包里拿出一根死蜡一般的东西,举到虎杖面前,“你会成为最完美的『容器』。”
“这是什么?”说着,那人从虎杖衣服帽子里掏出一张颤抖着的黄色纸人。
他将那只纸人撕成碎片散落四处:“看来得速战速决了,我可不想现在就遇到那位外来者。”
“就让我看看外来者带来的力量达到了何种程度吧。”
穹等人刚刚出了学校,穿过荒无的一片草地丛木。
这地方鲜有人来,是进出学校的隐秘小路,藿藿曾跟着佐佐木几人一起走过,虽然黑漆漆的晚上会有些可怕,不过胜在快捷。
穹突然停下脚步,挡住藿藿,一只手拉住伏黑的衣领,一只手拿出球棒,将二人挡在身后:“伏黑,下‘帐’。”
伏黑这才感觉到那股危险的存在感,立刻念咒下帐,两手合拢召唤出了黑白玉犬。
穹看着从高处跳下来的人影。
这人张扬的脸上浮现出黑色符文,上身的衣服不见露出结实的肌肉上也绘着黑色的条状符文,站起身来时地面已被踏出一个深凹的坑洞。
穹看着那张脸:“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藿藿看着那张脸也:“完了完了完了——”
“完什么完了?!”尾巴最见不得人的怂样,“管他凶神恶鬼!都给老子爬!”
藿藿躲在他后面,浑身颤抖,“是虎杖同学,怎么办?怎么办?!”
“给我支棱起来!”尾巴气得只能叹了口气。
“完了,任务大失败!奖励全没了——”穹顿时双眼无光。
早知道直接把人绑回去,就不会有这事了!
伏黑无语地额头上留下一滴汗来,竟然还在担心有没有奖励?
云被一阵冷风吹散,露出圆月,月光充满一股冷凉的味道洒落下来。
“虎杖”丢掉被撕碎的衣服碎片,发出一声放肆的狂笑,“这个世界还真是怀念啊。”
“你,我记得你,小鬼。”
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双眼下又生出两目,笑起来狰狞诡异,四只眼瞳都要看向那抹灰毛。
“我也记得你。”害他那天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如果可以的话,从那少年的身体里离开。”球棒指向那张笑得狰狞的脸。
第50章 同类
“帐困不住他的,”伏黑手指不自觉得颤抖。
特级咒物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是他的话,也许……也许…
伏黑看向穹的背影,特级的实力,也许可以一战。
“伏黑君,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夜晚的风中卷挟了一股咒灵的气息,压抑着诅咒的不详。
伏黑垂下眼帘,警惕着眼前:“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这个时候说,很合适,”穹拿起挂在腰带上的秒表。
伏黑听几个负责记录这些外来者行动的辅助监督提起过,虽然借用的是外来的某些能力,他们似乎有某种类似领域的能力。
咒术师穷尽一生都可能无法领悟,突破的能力。
难道是要开启领域?伏黑侧耳细听。
术师开战之前,有些人喜欢直接公布术式的信息,不完全的信息可以迷惑敌人。
“什么注意要点吗?”伏黑问。
“不,”穹掐这秒表,设置在10秒的倒计时中,“要告诉你一个道理。”
“啊?”伏黑很是疑惑。
对面的敌人借用了那名高中生的脸,恶劣地性格,蔑视一切地诅咒之力。
手中只是简单的聚集咒力就充满了压迫感:“你在等什么?”
倒计时指向指向“7”。
穹:“有时候,一定要多观察观察现状,不可过于自信相信别人,甚至自己的双眼。”
伏黑:?
尾巴努力拉着极力想临阵脱逃的藿藿,“你跑掉的话,那小子没准就死了!”
“我不行!”藿藿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手臂被过膝盖的草叶划过,让她回想起儿时尾巴被岁阳吃掉的画面,以及将自己从咒灵中救小的粉发少年,眼尾含泪:“我,我……”
藿藿拿出令旗,“我尽力不逃跑。”
尾巴:“我怎就被封印在你这种怂蛋的尾巴上呢?狐人真的是——”
看到藿藿眼睛里逐渐变大的泪珠,尾巴缓缓补充了句:“不过没有逃跑,已经算是进步了。”
伏黑听着两只的对话:呃……
好奇妙的组合。
倒计时来到“3”。
“要上吗?”黑白玉犬呲着利齿,目光凶狠地看向眼前的敌人。
“再等等,”穹甚至收起了球棒。
倒计时来到了“1”。
穹看向一脸震惊的“虎杖悠仁”。
“怎么回事?主导权被夺——”
双眼下的两目缓缓闭合,方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场顿时消失不见,咒力逸散开来。
尾巴的尾巴抵着嘴唇:“因为是适配的『容器』?”
伏黑注意到这一异常,但以他祓除咒灵的经验仍不敢掉以轻心:“你究竟在等什么?”
“我在等进度条,”穹拍拍两只手,“好耶!收工!”
伏黑:“?嗯?”
“你们是?”虎杖再次睁开双眼,发现了在场唯一的熟人:“哦?藿藿也在啊?”
他环顾四周,看着自己裸露的上半身一阵凉意:“不对,我刚刚还在医院才对,怎么跑到这里的?”
意识逐渐回笼,眼瞳逐渐放大,整个人无力地蹲在地上干呕起来,“有个怪人喂我吃了奇怪的东西!呕——”
穹半蹲下来,“是不是脑袋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缝合线?”
“是……你怎么知道?”虎杖抹去嘴角的口水,抬起双眼看向穹。
“这个嘛,”穹把伏黑拉过了过来伏黑,“前情提要以及基本世界观设定你来负责说明。”
伏黑克服困难,十分简略地解释一通。
“我吃掉的那东西是人的手指?!”虎杖忽视了在这手指前的诸多例如诅咒之王,特级咒物等的形容词,掐着自己的脖子,试图把那东西吐出来。
“哎咦——!”虎杖努力接受着现状,突然看到手背上浮现出的异样,发出一声惊呼。
“虽然拥有主导权,不过他会突然跑出了,”穹看向虎杖右手手背上浮现出的一张舌头上绘着符纹的嘴巴,“这是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正,正常吗?”虎杖有些怀疑人生地看着那张诡异至极的嘴。
尾巴凑近过来,身上幽幽的青色火焰照亮一片:“要不要试一试岁阳的幽冥之力?造化烘炉欢迎每一位有志之士。”
“还是不吧,会被十王司的判官们说教一通的吧,”穹思索了片刻,拒绝道。
“你不是术师,”那张嘴巴没有任何不耐的情绪,“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比起那个家伙所谓的追求,我更喜欢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穹知道他在跟自己对话,“你想做什么?”
“我对你更感兴趣。”
“不,你应该对他更感兴趣,”穹指着一脸茫然,但又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地伏黑。
“不要强行把人拉入话题,”伏黑让黑白玉犬在四周警示,寻找潜在的咒灵或者诅咒师的痕迹,没什么心思在跟一张嘴聊天。
“那次你也不够尽兴吧?”
虎杖看着手背上的嘴,又看向穹,不甚理解这个“那次”。
“我能感觉的到,你是‘我们’的同类,”那张嘴里的声音带着丝冷意与蛊惑。
伏黑:……
他抬起眼帘,这是什么意思?
穹顿了顿,像是在默认这句话一般。
这让伏黑顿时心如坠入冰窟。不会真有什么变故吧——
只见穹从衣服里掏出藿藿的纸人,在尾巴极其嫌弃的眼神里点燃,丢到那张嘴上,“千万别瞎说,我们可不是什么同类。会吓坏孩子的。”
虎杖看着那团青色的火焰在手背上燃烧,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烫意和灼烧感,手背上的那张怪异的嘴巴反而消失不见。
比起穹的话,他更关心手背上的异样:“没了?!”
脸颊上又传来那熟悉声音,狂狷的声音道:“是吗?”
“噫,还在!”虎杖感觉到脸颊上的异物。
“被那家伙渴望着的力量,如果被释放出来,这世界会变成何种绝景?”那张嘴巴发出放肆的狂笑。
透过外在的肉,体,体内封存着是的什么样的疯狂力量?
“真是的,不要用别人的身体说这么可怕的话,”虎杖捂住那张嘴,才将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止住。
不愧是隐藏了这么久的反派。
穹无由来赞赏了一句。
竟然能调查出自己体内的星核,只是不知道已经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是想引爆星核?还是想夺取星核?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无论哪种,对这个世界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有一些陌生的咒力残秽,”伏黑从黑白玉犬获得了四周的部分信息,“不过已经追不上了。”
“估计是准备在哪里躲着准备看戏,没想到没看成好戏,气急败坏地跑掉了。”穹推测着。
尾巴看明白了些现状:“看来只是试探呢。”
“你们人类还真是复杂,长生种们与丰饶药师为敌,短生种却用尽心机活下来搞事。”
“那岁阳不也是——”藿藿在一旁小声地反对。
“嘿——你也就只会在种地方勇一点了!”尾巴不满。
“伏黑,给方先生打电话吧,我们今晚就回高专,”穹道。
对付这样无孔不入的敌人,不能再掉以轻心。
“唉……专?”虎杖刚刚经历亲人去世,被陌生的怪人强行喂下不明物质,思维有些漂游茫然。
“你就要转学了,然后拥有新的同伴!踏上新的冒险!”穹低下头,一双金色的瞳目看着那张不明现状的表情,“高不高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虎杖看着藿藿,眨了眨眼。
“哦?真的吗?”
伏黑看着虎杖那张看起来完全接受了现状的脸,捂着胀痛地太阳穴。
*
“这是怎回事?”X扫描着眼前的粉头发少年,觉察到他体内的另一个可怕存在后断开了扫描信号:“不是说了别让他成功‘受肉’吗?!”
穹躲闪着视线,“稍微微大意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想让他跟亲人独处到最后一刻。
“我怎么样了吗?”虎杖握紧拳头。
他连夜将爷爷火化,被强行拉到了东京某个偏僻的学校里,接受一帮陌生人的审视后,第二天一早来到了高一年级的新生见面会上。
“没什么,身体倍棒,”X自我安慰道。
“那我可以稍微出去一下吗?”虎杖轻声道。
他还需要点时间消化现状。
说着,心事重重离开了教室。
背靠在椅背上的白发男人脑袋动了动,勒着黑带的双眼转向穹和X:“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X咬着手绢。
“至少知道他不再执着于恢复诅咒世界了,”穹坐在木制的书桌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地后仰。
“倒不如说更危险了,”夏油靠在窗边的墙壁上,侧脸看着窗外已经升入二年级的四名学生,正在跟三月七等人在操场闲聊着什么。
夏油杰:“说实话我还是很好奇,『星核』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穹依旧闭着双眼,枕着小臂,淡淡的语气道:“大概,能毁掉一颗星球的存在。”
雅利洛VI的状况就是最好的例证。
“他可能就要失望了,”穹睁开双眼,金色的眼睛看向木制的天花板,描摹着木制的纹路,“这可不是他渴求的新生,而是近乎绝望的毁灭。”
“这样吗?”夏油杰微微震惊,但多少在他的预估范围内了。
“嘛,看来得尽快让学生们独当一面了,”五条悟将腿从书桌上放下来,视线落在黑板上的新生见面会的粉笔字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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