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0
葛番抱着小主子,走的是偏僻的小路,他走得快但又稳,蒲遥在他怀里被厚厚的外衣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吹不到,细微的发颤也没有了,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他呼吸绵长,睡着了也轻轻的,安安静静乖得不得了,天上的月光照下来,整个轩辕府空灵静逸,好似整个世界安静极了,他能听见蒲遥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他心中一片宁静,柔软得仿佛要化掉了一般。
他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蒲遥的睫毛。
那如羽毛划过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他连忙撤回了手,脸和脖子都红得像被煮熟的虾,他甚至一下子忘记的呼吸。
这不是作为小厮和侍卫对主子的触碰,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做了无关伺候表少爷的事。
表少爷睡着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漂亮又乖巧,他没由来的想碰碰他,和他多亲近一点。
现在他的手还在抖,他“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怕这声音把小主子吵醒了,连忙抱着他快点儿走。
他脚步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文熙苑,他把门死死锁了起来。
将表少爷抱上了软榻,抚平他衣衫上的皱褶,用软乎乎的被子将他盖好。
屋子里也没点灯,窗外倾泻了一地的白月光,他蹲在软榻前愣愣的看着蒲遥,只觉得心又软又麻,恨不得把可怜又可爱的表少爷捧着手心里护着。
但他此刻连头发丝都是不敢碰他。
刚刚碰过他睫毛的手像是火烧般的热。
“小主子……”
忍不住想喊他一声。
知道他在夜里听不见,他声音轻轻的,只是自顾自的喊一声,做贼似的,生怕漂亮的表少爷听见了,知道了他的心思。
方才远远的听见表少爷落水了,他急得第一时间跑了进去。
人来人往,又在大晚上,没人发现他。
明明表少爷叫他在文熙苑等,但他还是来了,就在大少爷的院子外面盯着,生怕小主子出了差错。
可是还没到酉时的尾巴,表少爷就出了大事。
他不要命的要往湖里跳,可是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了表少爷坐在桥墩子下。
他想起来了,自己和表少爷描述过这个桥墩子,还说过一个故事,说是大少爷在外打仗期间有下人偷了珠宝,府里捉人三天三夜都没找着,最后竟然在桥墩子下找到了人。
可是蒲遥看不见,他怎么能藏在这里?
不过是听了他描述的细枝末节,便能藏在这个地方,把整个府里的人耍得团团转。
表少爷的眼睛要是能看见,该是个多厉害的人?
可是他竟然在这不起眼的文熙苑被藏了两年,什么才华都施展不了。
葛番还记得他喜欢摸书,他若是能看得见,该是个多么有学问的小主子,说不定比二少爷还厉害,三年的新科状元必然是他。
葛番觉得自己要多读书,往后可能还能给小主子念书听。
他用软毛巾轻轻擦拭蒲遥的手,又想起刚才在大少爷的院子里,大少爷浑身湿漉漉的,像个阴森森的水鬼似的,竟然还用脏手碰表少爷。
表少爷分明是怕冷的,却也没敢挣脱。
还笑着和他说话。
如果他不是个仆人就好了,他如果有尊贵的身份,是不是可以好好保护表少爷?
表少爷这么可爱又漂亮,温柔又善良,是应该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不应该在觥筹交错的欢声笑语里,和权贵周旋玩乐。
说到底是自己不够强大。
他舅舅是轩辕府的家奴,当了主管,是足够体面的身份,他为人圆滑干活踏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下人。
可是在主子眼里连蝼蚁都不是。
如果他不是奴籍就好了,他练武练得精,说不定能去考个武举人。
可是他是奴籍,不能参加科考。
当了官就能喊他的名字。
“遥遥。”
他轻轻的,声音都没发出,默念了这个名字。
他听其他少爷们大喇喇的喊着,好生羡慕。
真好听,他也好想光明正大的喊。
葛番没边的想着,但也觉得不可能,他不过是个下人,是小主人的奴才,刚才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已经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若是能喊他的名字,至少是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主子。
他估摸着表少爷在大少爷院子里是一粒米也没吃,于是去连忙去做饭。
这几日他来了文熙苑,总算把文熙苑搞得有了点儿烟火气,他手艺好,一日三餐几乎不重样的给小主子做饭,在二舅的手里得了真传,知道什么时候该吃什么,怎么样对小主子好。
晚间不宜多食,主清淡,他拿了许多好食材来文熙苑,晚间给小主人做一顿既清淡又好吃的食物不在话下。
屋子里点上八盏灯,关了窗,再看了看小主子睡得正香,便去做饭去了。
也顺便温着水,今日表少爷被脏手碰过,又受了寒,需要好好洗洗。
葛番做好了饭菜便放在哪儿温着,他得等着表少爷自己醒来才给他吃东西,此刻应该睡得正香。
都是大少爷不好,明知道表少爷眼睛不好,竟然还要戏耍他。
大少爷就该死在战场,不要回来。
天空突然一个惊雷响起,直把葛番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不是咒主子死吗?
他从小受了二舅的影响,是个十分优秀又温顺的下人,有着奴才的一切好品质。
可他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大少爷真该死!
今天怎么不淹死在荷花池里,真是便宜他了。
那惊雷响起,葛番连忙加快脚步去找表少爷。
他记得第一次见表少爷就是个雷雨天,表少爷被打雷声吓得发抖。
葛番见表少爷真的被惊醒了。
他漂亮的手指在虚空摸了摸,葛番连忙过去,“小主子,我在!”
他在晚上说话会下意识大声点儿,以便蒲遥能够听见。
他摸住了蒲遥的手,只觉得一片凉意。
蒲遥怔怔片刻,突然说:“葛番,刚刚阿吉是不是在这儿?”
又是阿吉?
表少爷连做梦都想着这个死人。
这人到底有什么好?
葛番心里堵得慌,嫉妒得要命,但是也温声细语的说:“小主子,阿吉早就不在这儿了。”
蒲遥顿了顿,略微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葛番连忙说:“小主子饿了吧,奴才给您做了饭。”
蒲遥说:“端过来吧。”
葛番笑了起来,连忙去端饭菜过来。
他往回走,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刚才屋里点了八盏灯,怎么现在亮的却是七盏?
窗户和门都关了,熄灭的还是离蒲遥最远的那盏灯。
葛番记得,那地方过去就是耳房。
这时小少爷又说话了:“葛番,弄点儿昨天吃的西瓜来。”
葛番一听表少爷的安排,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去端饭菜和水果。
——他快步跑去厨房,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短刀朝他砍了过来。
葛番连忙躲避,拿起不远处的一根棍子防身。
那贼人一袭灰衣,蒙着面,手里一把短刀切过来,刀刀下了死手。
“你是谁?!”
葛番大喝一声,拿着粗棍子直接朝那贼人打。
他武功练得精,力气又大,气势威猛,竟然一下子把这刺客压制住了。
他二舅说过他的武艺是上等天赋,便是去王爷身边做个侍卫都绰绰有余,只可惜他的卖身契在轩辕府,一辈子只能在这儿打转。
那刺客此刻一双狭长阴冷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葛番单用棍子便压制住了他,那刺客虽然杀不了葛番,但是葛番也奈何不了他。
但他没想到葛番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朝那人脸上刺去。
他下手又狠又准,有一瞬间竟然划到了他的血肉。
蒙面的布巾一刹那竟然掉落了。
那刺客眼眸睁大,仿佛极为害怕被人看见似的,连忙逃出了文熙苑。
葛番本想追人,但是又想着表少爷,便又止住了脚步。
他远远一看,一瞬间觉得这人的背影有点眼熟,好像是哪儿见过。
阿吉?
连衣服也有点像。
难道阿吉没死?
可是那人是葛番亲眼看过的,绝对是死得透彻。
葛番心中惊疑不定,但是手脚却更快,连忙端了饭菜去了表少爷的房中。
好在厨房离房间也不远,他到了表少爷房间里才安心,一瞬间又有些后怕,生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因此连西瓜也没切,直接扛着西瓜、饭菜、盘子、水果刀到了表少爷房里。
桌子上的饭菜摆放整齐,就抱着表少爷过来吃。
表少爷吃饭很乖,葛番一边切西瓜,一边帮表少爷夹菜,表少爷像个正常人似的,吃饭安静又标准,仿佛眼睛看不见对他没影响似的。
如果表少爷的眼睛能看见该多好啊。
葛番把西瓜切好之后,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
生怕屋子里藏了一个人。
他还去耳房看了一圈,一看,看出了端倪。
之前耳房里有阿吉两件衣服。
现在衣服不见了。
对了!
那个刺客身上穿着阿吉的衣服!
为什么?
为什么要穿一个死人的衣服?
好惊险,他竟然来过耳房,爷就是说某个瞬间他和表少爷共处一室!
葛番冷汗都吓出来了,于是这天晚上他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表少爷,生怕再遇见贼人。
夜深了,他便睡在了耳房,心想往后便搬来这儿住,这样更方便照顾表少爷。
他几乎没有睡意,心想着表少爷今天吃好喝好,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可是他仔细一听,表少爷竟然是轻轻的说话。
他说“冷”。
葛番连忙起来守在蒲遥的身边,见他被子盖得很厚也很暖和,但蒲遥竟然还说冷。
也没醒来。
他往他被窝里一探,竟然是一片冰冷。
怎么这么冷?
表少爷身子骨像是被冻僵了似的,这样睡一晚怎么了得?
大夏天的,也没有备着汤婆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进被窝里,帮表少爷暖暖被窝。
跪在床前,直直看着表少爷的脸,轻轻的如同诉说自己的罪过一般,“表少爷,我的小主子……奴才该死,奴才又要冒犯您了……”
好在他今天洗得干干净净,应该不会弄脏表少爷的床。
他压住脑子里一切杂念,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一鼓作气,进了蒲遥的被窝里。
他肩宽身长,骨架大,人一上去,简直要把表少爷金贵的床踩塌了似的。
那被窝里冷如冰雪,他一进去,如同暖阳一般。
美丽的表少爷好似感受到了暖意,竟然主动靠了过来,抱住了他。
他的心狂跳不止,脑子一片空白。
良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连呼吸都敢太重,胸腔鼓动,几乎要窒息了。
稍微放开一点呼吸,便嗅到了那让人着迷的香。
他的手掌几乎在抖,挣扎了许久,才敢把小主子搂在怀中。
他睁着眼一动不动,像个取暖的工具人似的,一会儿就把表少爷的被窝暖得跟春天似的。
他突然想到,之前蒲遥的每晚是怎么过的?
他这么怕冷,主动得如此熟练。
像是被人暖过千百回被窝似的。
那个阿吉,是不是也这样?
他眼眸突然睁大——
那个黑衣人穿着阿吉的衣服。
在夜晚眼瞎耳盲的表少爷,是靠气味来识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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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22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1
葛番猛然想起表少爷在这几天、在他明白的告诉他阿吉去庄子里伺候别人的时候竟然还提过阿吉。
他当时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只是恨恨的想这个阿吉到底有多好,竟然值得表少爷这么惦记。
可惜死了。
死得好。
可是今天他醍醐灌顶,回想起每次表少爷说起阿吉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疑惑,因为他太嫉妒了,便是又随口说了什么搪塞过去,以便表少爷不再想起这个死去的奴才。
特别是最近一次,就是今夜,便是那个蒙面灰衣人伪装成阿吉,在打雷的时候进了表少爷的房间。
他是否装成表少爷熟悉的下人,如他此刻一般抱着他哄着他?
凉凉的月光从木格窗洒落进来,映在漂亮的表少爷身上,他乖乖的睡着,也许是暖和了,现在竟然一声不吭,呼吸轻轻的,撩过他的胸膛,像羽毛拂过。
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表少爷这么漂亮,不知道哪个贱奴,竟然趁着表少爷眼睛看不见,竟然行如此肮脏之事。
“小主子别怕、别怕……奴才会永远保护你……”
他自语梦呓一般的说着话,说得那么轻,睡梦中的表少爷什么也没听见。
他像个夜里出现的贼子,贴着美丽的小主子轻轻地的说话,把想说的一切都说了。
表少爷听不见,太好了。
第二天表少爷起床后,葛番一如既往的等着他醒来,他一醒来便给他倒好热水洗漱。
表少爷真是聪明极了,已经发现他在床上睡过,便说:“你昨夜怎么在这边睡?”
葛番呼吸急促起来,但同时也很高兴,“奴才听见昨夜打雷,担心您害怕,便搬来耳房了,以便更好的照顾您……”
他高兴的是,表少爷并没有生气,这说明表少爷是允许他帮他暖床。
“奴才昨夜听您梦呓说冷……”他说着慌忙跪了下来,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看着漂亮的小主子,小主子看不见,不知道他在看他,他的表情没有语气那样惶恐,他那么直白的、仔细的看着他。
他在试探。
“便自作主张……”
然后他看见蒲遥温和的垂下眼眸,“我昨天晚上很暖和。”
葛番的心跳如擂鼓,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紧张得手心冒汗。
“奴才观您身体不好,怕冷,若是您需要,任何时候,把奴才当个暖水壶一般便是……夜里那么冷,奴才、奴才洗得干干净净,给小主子暖暖床……”
他二舅从小就教他怎么和主子说话,还叫了宫里的公公过来教过,把做小伏低圆滑机灵学得十成十,在轩辕府本来用不上这套,但是他想把蒲遥伺候得好好的,捧得高高的,便把这一套真心实意的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不知道蒲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蒲遥并没有笑,但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嗯。”
仿佛决定了他最终命运的审判,他浑身虚脱一般得到了这个答案,几乎是喜极而泣。
他以后每天晚上都能给表少爷暖床了。
他将成为表少爷身边最亲近的人。
那个阿吉曾经也是这样的角色吧?
但往后表少爷只会记得他的气味,再也不会想起别人。
他往后将寸步不离的守在表少爷身边,将他好生伺候,让他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每一天。
那个蒙面想杀他的贱奴若是还敢来,他就直接杀了。
但是此后几天阿吉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刺客,仿佛他只是潜入文熙苑那一夜,往后便走了。
但葛番觉得他没走,这个人一定是府里的人。
只是文熙苑才安宁了两天,往后再也没有安宁过。
因为大少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搬来了文熙苑的隔壁。
自从第一次敲响了文熙苑的门之后,往后日日都来,有时候会来一整天。
有时候甚至到了晚膳时间都不走。
葛番总是在暗处盯着,大少爷一会儿带着表少爷逛花园,一会儿给他弄玩具,还带着他放风筝。
表少爷总算温和的笑着,他乖巧安静,美丽可人,无论站在哪里都好看得不行,简直像一副画一般美丽。
可惜大少爷在,像是完完全全破坏了这张画的一笔浓墨,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总之他的存在仿佛是一根刺一般,让葛番心脏一刺一刺的难受。
表少爷该不会喜欢大少爷吧?这种恶劣的家伙,怎么配让他喜欢?
可是美丽的表少爷在他身边总是笑,好像很开心又好像不开心。
大少爷甚至还会认字读书,时常念书给表少爷听。
于是葛番袖兜里总是带着书,他这些天也是死命的读,像个赶考的学子一般读书,他甚至能独自看完一本书、两本书、很多很多本书,也可以给表少爷说故事了。
但是表少爷好像不需要他念书,大少爷已经念给他听了。
大少爷还会带他放风筝。
有一次风筝落在了树上,大少爷非要表少爷自己去捡。
像是逗猫似的语气告诉表少爷风筝在哪里,要跳多高。
大少爷笑得开心极了,见表少爷真的跳,便一把搂住他,笑道:“遥遥怎么够得着?表哥把遥遥举得高高的,遥遥就能勾着风筝了!”
他故意把蒲遥抱偏了点儿,让他没那么够着,让蒲遥在他怀里多停留那么一秒。
搂着蒲遥,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单薄的背脊,能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深深勾着他的香气。
他的灵魂很香很香,真不愧是他的未婚妻。
美丽又温柔,和他待在一块能待到永远。
模糊的记忆里隐约记得那高高在上的神、也就是他的主灵魂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美丽的未婚妻总是追逐着他,神对一切都是那么挑剔和残暴,美丽的未婚妻只是犯一点小错就要惩罚他。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人抓回去?
拥有强大力量的主灵魂不会给他答案,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要把自己的未婚妻藏起来,藏在这个世界、下个世界、下下个世界,直到主灵魂一丝一毫也监测不到。
他会和未婚妻在这个世界成亲。
因为他们已经相爱了。
“遥遥,这边!往这边够一下!”轩辕麟故意不让蒲遥抓住风筝,他轻轻一松手让蒲遥滑在自己的怀里,
这样更低了,根本够不着风筝。
他却开心的笑了起来:“遥遥找不到风筝表哥可是要罚你的……”他盯着蒲遥的眼睛,一刻也不离的看着他,声音渐渐又轻了,“亲亲表哥,表哥便不罚遥遥了……”
这是,突然听见“哗啦”一声,风筝竟然落了下来,蒲遥漂亮的手抓住了风筝,他的手撑在轩辕麟的胸口,轻轻他把他推开了。
“表哥,我拿到风筝了。”
轩辕麟就那么愣了一会儿,蒲遥就从他怀里离开了。
胸口的温度越来越冷,蒲遥又恢复了之前温和又疏离的态度。
明明刚才有点亲近了……
轩辕麟狭长的眼眸冷冰冰的往左边一看,正巧看见葛番站在那儿。
他离树最近,不是他把风筝弄下来的还有谁?
他恨得牙痒痒的,一把揪住了葛番的衣领,一拳把人打到在地:“贱奴!谁让你在这里的!放肆!”
蒲遥听见声音,连忙走过去:“怎么了表哥?”
轩辕麟把人踩在脚下,狠狠的碾了碾,见蒲遥过来了,又温和的笑了起来,“不过教训个奴才,遥遥远远躲着,别让刁奴弄脏了您的衣服。”
那贱奴一句话也没说,一双眼睛如狼一般盯着他,轩辕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狭长的凤眼是冰凉的杀意,心想着这奴才一双眼睛该挖出来喂狗!
蒲遥说:“葛番,你是不是惹大少爷不高兴了,快给大少爷道歉。”
轩辕麟一下子更厌恶这奴才,恨不得把人踩成泥。
他也带了侍卫来,这奴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蒲遥怎么就知道是谁?
还记住了他的名字。
果然,在马场的时候就该弄死他。
如今死了也是便宜他了,竟然让蒲遥记得了他。
葛番连忙说:“大少爷,奴才该死,不敢站在这里碍事!求您饶命!”
他从小就见过奴才怎么求饶,颤颤巍巍,声音带着低低的泣音,卑微又可怜,很能获得主子的同情。
蒲遥一听,仿佛要去摸他似的探出了手,“葛番,快去厨房给我做点小点心,别在这儿碍了大少爷的眼……”
蒲遥听见葛番已经哽咽起来了:“小主子,奴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断气了似的。
轩辕麟气得呕血,逼不得已只能放开了这狗奴才!
他狠狠的盯了这奴才一眼,准备今晚就将人杀了。
这贱人口中说着可怜的话,但是一双狼眼却死死盯着他,眼神凶狠充满了挑衅,这样的人在蒲遥身边还能留?
绝对不能让他活过第二天。
蒲遥怕他真被轩辕麟弄死了,连忙抓住轩辕麟的手:“表哥,不过是个下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轩辕麟第一次被蒲遥主动拉手,一下子心花怒放。
但又想着蒲遥竟然为了个下人委曲求全拉他的手,这个下人更该死了。
只是,现在他不能再教训这个下人了。
要不然蒲遥会讨厌他。
夜晚,他招来人:“让你除个人除了这么久还没除掉,废物!”
那人像根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站在他跟前,“葛番会武功。”
轩辕麟咬牙切齿,“会武功又如何?杀了他,要不然你弟弟……”
那人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葛番竟然还活着,而那人,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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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23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2
轩辕麟不在的时候,葛番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在蒲遥身边。
在夜晚,美丽的表少爷也不是一个人,体热的贴身奴才会给他暖一整夜的床,别人毫无可乘之机。
那刺客似乎忌惮表少爷发现他。
在第一天夜里,他就发现了这件事。
那刺客果然是下流的登徒子,那几天蒲遥说起阿吉的时候,其实就是这个下流胚子穿着阿吉的衣服骗了表少爷。
因为他发现大少爷教训过他的当天晚上,这个刺客又来了。
由此可见这个刺客是还是大少爷的人。
是大少爷派来的监视表少爷的人。
说不定表少爷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都和他有关。
嫉妒得发疯了吧?
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也不见光的黑夜里穿上和表少爷亲近的人的衣衫,整夜整夜的抱着表少爷取暖。
他主子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
因为他看得出大少爷喜欢表少爷,按照大周经常有表戚结亲的传统,他说不定动了什么心思。
而这个刺客在夜里又潜入了文熙苑。
这是个隐蔽气息的高手,所以葛番才一开始没发现他,但是这天晚上他却露馅了。
他进了房内,呼吸不稳,站在床边死死盯着他。
葛番当然也没睡。
漂亮的表少爷早就睡着了,在他怀里呼吸绵长,暖和得像只在暖和小窝里的小猫咪。
这是他学过的本事,比别的下人做得更好,知道怎么抱小主子会让他舒服一点,当然,大一点的主子也是一样的。
算算年纪,表少爷下个月要满十八了。
这个年纪的少爷基本都已经娶妻生子,因为表少爷无父无母,表戚对他也不上心,再加上眼睛也不好,更可能是大少爷那边耍了什么手段,总之表少爷现在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刚见面的时候觉得表少爷孤零零的一个人很是可怜,可是现在不一样,表少爷有了他,他会永远在表少爷身边,不会让他孤单和难受。
比如说现在,就算是暖床,他也能做得最好。
至少比这个在窗前呼吸不稳、充满杀意盯着他的人要做得好得多。
葛番冷冰冰的看了过去,无声的笑了一下,“滚。”
那刺客拿着刀立刻冲了过来,但是在靠近床边的时候又停止了。
葛番浑身紧绷,他此刻也非常紧张,因为表少爷就在他怀里,在此之前所有都是他的猜测,刀剑无眼,万一这刺客丧心病狂伤害表少爷,那可不行!
他武艺方面天赋极高,那日已经熟悉了这刺客武功路数,之后也在脑子里演练了千百遍。
如果再次遇上能不能杀了他?
如果表少爷在身边能不能在保护好表少爷的前提下全身而退?
此刻也不是在赌。
他确定自己能保护好表少爷然后全身而退。
但他又猜对了。
这个刺客,在表少爷在的时候,不敢造次。
葛番心中突然有了另外的主意。
“你是谁?”
那刺客呼吸粗重,满眼杀意,此刻一定只想让他死。
葛番佯装轻松的说:“是大少爷让你来的吧?”
刺客眼里的杀意更浓。
他知道今天晚上葛番必须死。
葛番冷笑一声:“杀了我,表少爷身边就没有人了,大少爷以为便能强占表少爷了吗?”
刺客眼皮一跳,一瞬间有些失神,葛番眼疾手快,一掌便扯下了他的蒙面。
刺客大惊失色,连忙用袖袍遮住了脸。
但是葛番已经看见了,“小九?”
曾经伺候过蒲遥的下人小九,此刻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只是脸上一道疤划过,生生坏了他那张俊脸。
这是蒲遥来到轩辕府之后,身边第一个贴身小厮。
他不是因为和其他下人发生矛盾,把人捅了之后,被杀头了吗?
怎么还活着?
那人的声音冰冷:“我不是小九,我是他哥,今天你必须死!”
葛番早有准备,连忙从蒲遥的床上出来,他好似练过千百遍似的,出来的时候也是悄悄的,没有弄出什么动静。
他穿着单薄的素衣,已经和那刺客对打起来。
两人都十分有默契,尽量不发出大的声音,也尽量不弄坏表少爷的房间里的东西。
打架虽然静悄悄的但不妨碍下手狠。
葛番说:“小九的哥哥?来替他报仇的?他自己犯了事被杀了,能怪得了谁?”
那刺客咬牙切齿:“我弟弟不可能杀人!是被邪魔妖孽蛊惑了!”
葛番冷哼一声:“邪魔妖孽?难道你竟指的是表少爷?”他盯着他,满眼冰冷,“原来是那个谣言把你吸引来的?还是大少爷这样告诉你?你暗中监视表少爷这么久,发现他是邪魔了吗?还是说……你自己被被吸引了,竟觉得他是邪魔?”
葛番一刀过去,直接想捅死他,但这小子手里实在有点功夫,还是被他躲过去了。
“穿着和表少爷亲近的下人的衣服,在夜里装成别人来和他睡,竟然怪表少爷是邪魔把你蛊惑了,无耻下贱!我便把表少爷喊醒,让他听听你这贱人说的什么?!”
那刺客满眼慌乱,仿佛真的怕表少爷被吵醒了,表少爷听见他这下流的事迹对他大失所望。
因此打斗越发轻了,投鼠忌器一般畏手畏脚,葛番一个脚踢过去,把他踢翻在地,匕首干净利落的落下。
那刺客竟然双手抓住匕首,就差一寸,便要见血封喉了。
刺客说:“我来是查我生性良善的弟弟为什么会杀人,他是被冤枉的,一定是!”
葛番冷冰冰的说:“那查出什么了吗?难不成是表少爷指使的?是表少爷指使他这样做的吗?”
“不……”
刺客的心里早就有了判断,那无比美丽又美好的表少爷怎么会指使他做这种事?
一定是那下人该死。
“那为什么还在文熙苑盯着表少爷?”
想必是盯久了,起了邪念。
“那为什么听命于大少爷?”
那刺客不说话。
葛番又说:“你难道不知道,大少爷就是要表少爷身边孤立无援、名声尽失,而后便乘虚而入占有他,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刺客双眸睁大,许久,他开了口:“小九没死。”
…………
小九确实没死。
这是第二天,蒲遥突然心血来潮,说要查查当年小九的事。
于是还见了轩辕武。
很快的就偷偷查到了小九,发现他没有死,但还不如死了。
人在宫里,成了太监,成天做着最低等下人的活。
刺客的名字叫阿十,见着自己的弟弟几乎不敢认。
弟弟从小在轩辕家做奴才,供养一家子吃喝,也能让他有幸学了武,他是最温良的性子,所以他不相信为什么自己的亲弟弟会杀人。
阿十说:“我现在在轩辕府,就在表少爷身边,我带你出去。”
小九苦笑一声:“我这样,怎么有脸见表少爷。”
“当年到底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九眼眸满是杀意:“那个贱奴欺负表少爷看不见,在他碗里下了药……他在行事之前被我撞见了……”
阿十心想,如果是他,可能也会如此吧,当年表少爷应该才十五岁,眼睛还瞎了,那下人竟然可恶至此,应该碎尸万段才好!
“可是你,为什么在宫里?”
答案不言而喻了。
是大少爷的手笔。
本来是把人关起来的,为了掌控好阿十,让他为他做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疯似的下了命令,把人阉了,让个公公看管他。
小九紧紧抓住他的手:“哥 ,你在表少爷身边,要好好保护他,你武功高,千万别让他在受欺负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哥哥漫长的监视漂亮表少爷的日子里不受控制般的爱上了他的小主子。
嫉妒美丽的表少爷和别人亲近。
嫉妒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也完美的符合了大少爷的愿景,下手狠得要命,要谁死便死。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保护他。”
只是现在,表少爷亲近的人又来了,但比起葛番,还有一个人必须除掉。
就是轩辕麟!
…………
“查到小九了吗?”
葛番垂下眼眸守在蒲遥身边,轻轻的、温柔的和他说话:“查到了,对了主子,他的哥哥……”
葛番说这句话的时候和蒲遥在院子里纳凉,他拿着蒲扇一边给蒲遥扇风一边说。
他能听见暗处有人呼吸乱了。
果然。
阿十在这里。
“他的哥哥之前在您院子里监视您,就是为了查出弟弟为什么犯事。”
葛番死死盯着蒲遥的表情,他还是那么温和美丽,淡淡的、好像没什么能让他起波澜一般。
葛番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表少爷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要不然怎么突然查小九?
他在夜晚,耳朵真的听不见、听不见那轻轻的说话吗?
那杂念只是一瞬又没有了,很快蒲遥说话了。
美丽的小主子只要说话,他都专心致志的听着,几乎不错过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也是个可怜人,若是没地方去,你让他来文熙苑,我带了些钱来,也可以给他发月钱。”
葛番几乎能听见阿十粗重的呼吸。
他想,这贱人此刻应该异常激动。
因为表少爷竟然接纳他。
可是葛番此刻又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他盯着表少爷那张漂亮的脸看,那真是美丽极了,看的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只想看到永远永远。
他表情淡淡的,并没有怜悯的神色。
葛番突然觉得,表少爷知道阿十在暗处。
而这个话是说给阿十听的。
表少爷想用他。
甚至表少爷可能知道他是大少爷的人。
葛番心脏狂跳,他似乎在这一瞬间抓住了什么。
他试探着开口:“小主子,阿十说,今日大少爷与几位皇子狩猎去了,您这几天都可以自由自在了。”
蒲遥轻轻笑了起来:“我看起来这么不想和大表哥一起玩吗?”
葛番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是奴才不想!奴才心疼您……大少爷对您不好,他总是戏耍您,让您不开心,一开始见您的时候还欺负您让您找铃铛!奴才恨不得……”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起了凶性,心里想的是恨不得把他杀了,但是嘴上却轻飘飘的说:“恨不得大少爷不来,您好自由自在。”
于是他听见表少爷自嘲般笑了一声:“自由?”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表少爷这样笑。
他好像,终于知道表少爷要什么了。
他这一次再也不是试探,而是跪在他跟前狠狠的磕了两个头:“小少爷,您若是想要出府自立门户,奴才什么也愿意帮您做!”
“哪有那么容易,有些人不会放过我的。”
美丽的小主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轻的,像是凋零的月光似的。
葛番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坚定的看着他,“一定会办到的,奴才会帮您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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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24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3
前二十年光阴宛如虚度。
葛番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爬到主管的位置?想要成为轩辕府一家管事?或是娶妻生子、广纳美妾?
他蓦然一回首,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想过。
他仿佛是老天爷量身定做的伺候人的奴才,从小就学着怎么伺候人,怎么圆滑处世,怎么当一名合格的奴才,他兢兢业业、刻苦的去学,只为了比其他人做一名更好的奴才。
理想?
空虚的灵魂连这个词都理解不了,这不是奴才能接触到的事情。
此前只是一颗钉子、一把趁手的锄头,他谨遵主子的意志,做到最好。
可他现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想要表少爷自由。
是出文熙苑的自由、是出轩辕府的自由,是肆意在这个世界行走、没有拘束的自由。
他心潮澎湃,仿若汹涌的、炙热的潮水将他淹没,好像生平第一次真正的活了起来,他的身体里似乎充满了力量。
在未曾破晓的凌晨便起来练武,一遍遍练着,仿佛要将自己打造成最强的武者,又在烛光散尽的深夜悬梁刺股,埋头苦读。
读书果然能明智,他看到了一个比以往更为宽广、博大的世界。
也明白了更多的道理。
蒲遥笑着说:“你可是要考文武状元?”
他比以前变得更安静了一些,听见蒲遥问他,也弯着眼睛笑道:“奴才只想在您身边。”
他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多么可笑。
美丽的表少爷聪慧过人,一定猜透了他每一个小心思。
表少爷是否觉得他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他是不是讨厌过自己?
可是他如果讨厌自己,为什么在夜晚,还允许他给他暖床?
葛番珍惜着和漂亮的小主子亲近的每一刻,很多个夜晚甚至不想睡觉,睡着了就没了意识,不能好好享受和表少爷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他轻轻的,又靠近了一点。
离表少爷更近了。
他的修长的手指在蒲遥的脸上描绘着,没有碰他一分,在分寸之间暧昧又仔细的描绘他美丽的、可爱的、让人心动不已的容颜。
他好香好香。
好可爱。
真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光明正大的嗅着他的气息。
他轻轻的捧着蒲遥乌黑的长发,将它捧在手心里,他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折射出深深的阴影。
他像佛堂前的信徒虔诚跪拜一般,在冰凉的发丝间落下一个吻。
“你为什么允许我抱你?”
美丽的表少爷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吗?
聪慧如他,怎么会不知道?
还是说他正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想要什么,而这个是给他的奖励?
葛番呼吸急促起来。
他一双眼睛如狼虎一般,如夜里饥饿的野兽。
“如果是这样,那太好了,我甘之如饴……”
这正是我要的奖励,
那我要加倍的努力,满足你一切的愿望,才能对得起这份奖励。
“可是你,真的知道吗?”
他痴痴的看着安静沉睡的表少爷,他这么安静美丽,像一张纯白的纸一样。
年幼体弱多病,一直以来都是藏在深宅大院里,进了轩辕府两年,连文熙苑的门都没出过。
身边的下人不过几个。
他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那些缠绵暧昧的儿女情长?
还是说下人骗着他,说这没什么。
长安好男风,但表少爷的家乡,那烟雨中的江南,少有此事。
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只以为下人爱亲近他、对他好、帮他暖床。
如果他知道,又是谁教他的?
葛番根本不敢问。
有时候他想,只要能在表少爷身边,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表少爷愿意给他亲近便好。
但有时候又在想,如果表少爷能喜欢他就好了。
对啊。
是喜欢。
便是如同宠物猫狗一般喜欢也是好的。
“表少爷,还有半个月便是您生辰,奴才会送给您一个惊喜。”
然后他看见表少爷轻轻笑了起来,“惊喜?”
他一般都很安静,安静又美丽,但是一笑,又甜又生动,好似整个世界都活起来一般,葛番一下子又看痴了。
他读的书越多,看得越广,对美丽的表少爷越是喜欢,每每读诗词歌赋,文章辞藻,读至优美之处总是想起表少爷。
还不够,他看的书、学的学问还不够。
不够细致准确的描绘表少爷是多么好看,也不够表达他每一刻想起他的心情。
仿佛只要看到他,世上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想把他捧在手心里遮风挡雨、想把他放在暖和的兜里,时时刻刻保护着他。
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从此再也不分离。
葛番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温柔,“表少爷一定会喜欢。”
他说着,便又帮他翻书了。
不远处有一丝呼吸错乱。
他知道,阿十来了。
这个家伙总是在暗处偷窥他心爱的小主子。
在每天夜里都会恨恨的盯着他。
可是他也不敢给表少爷暖床。
因为阿吉的衣服已经被烧了,而葛番没死。
这下流的刺客一边痛恨自己被勾引,把责任推给别人,一边却连触碰、亲近,甚至和表少爷说话都不敢。
不敢用自己的身份。
葛番陪蒲遥读了一会儿书,就去见阿十。
阿十冷冰冰盯着他:“你怎么离他那么近,读个书需要那么近吗?”
“还有晚上,用汤婆子给他暖暖,或者在他睡之前将被窝暖好便是,你竟整夜在床上,还敢放肆抱他!你大胆!”
葛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若你想给小主子暖床,我禀报一声便是……”他恶意笑了两声,“我便说那个阿十很有经验,之前穿着阿吉的衣服也给你暖过……小主子说不定……”
他话还没说完,阿十差点就动了刀子。
两个人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能够和平共处在此地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有共同的目标。
阿十咬牙切齿,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说正事,轩辕麟是三皇子一党。”
这个葛番早就知道了,轩辕麟和三皇子看似走得不近,但是轩辕武、还有几个轩辕家的少爷和三皇子走得相当近。
这些人却恰恰和轩辕麟也走得近。
如今朝中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无数朝臣已经开始站队,轩辕家历来都是中立,但是轩辕麟却野心勃勃。
葛番总觉得轩辕麟一副看谁都看不上的样子,无论的皇子还是太子,甚至是皇帝。
他有时候在想,轩辕麟是不是想反?
他手握八十万强兵,立下数次汗血功劳,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怕不是想反?
但他的行为又很正常。
葛番当然不希望轩辕麟这么蠢,他被杀头不要紧,重要的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整个轩辕府受牵连,蒲遥一定也会被牵连。
“葛番。”
这是,蒲遥突然喊他了。
葛番连忙跑过去:“小主子,奴才在。”
蒲遥说:“今天天气好,带我出去走走。”
蒲遥少有出府,也是从去了大少爷宴会之后才出去了几回。
他看见表少爷仰头朝向天空,仿佛在感受风的气息。
“风也好,我们去放风筝。”
“表少爷想去哪里?”
“去长林。”
长林是长安的郊区,很多富家子弟在那边玩乐,表少爷之前连文熙苑都不出,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要去长林。
但他们一出来,就有大少爷的人在后面偷偷跟着。
这几日他陪皇子在外打猎,许久没回来,但是会隔三差五往文熙苑送点儿东西。
“大少爷的人又跟上来了。”
葛番伺候着蒲遥坐在马车里,表少爷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把大少爷的人当回事。
他仔仔细细摸着风筝,笑了一下:“是蝴蝶风筝。”
他笑起来又清纯又漂亮,还有一股孩子气,像个不谙世事万千宠爱的小少爷一般,葛番温柔的哄着他:“是水蓝色的蝴蝶,两翼的流光斑斓的蝶尾,飞起来会很漂亮很漂亮。”
他最近一直在找好的大夫,想治好蒲遥的眼睛。
他说着还点了香,这是他咬着牙买的昂贵的“天上仙”,这马车是轩辕府主子们公用的马车,里面的气味闷闷的,他怕蒲遥不舒服,于是点了香。
谁知道蒲遥突然皱起了眉头:“把香灭掉。”
他冷不丁突然严肃说了一句话,葛番以为他不喜欢这气味,连忙把香灭掉。
“怎么了表少爷?”
于是他听见表少爷轻轻的说:“天上仙中有一味香料和沉香黑龙涎相克,闻久了会令人呕吐。”
葛番刚想说这里哪有沉香黑龙涎,可他一张嘴,突然愣在了原地。
一瞬间浑身惊出了冷汗。
表少爷知道他见过太子。
他甚至知道太子爱点的是什么香。
皇室专用龙涎香。
葛番见太子的时候只知道这是龙涎香,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闻时有些特别。
可是表少爷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这是昨天的事,他身上只是残留了一丁点气味,表少爷竟然也知道。
那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奴才不是投靠……”
他不是投靠太子。
他一个轩辕府的小喽啰要见到金尊玉贵的太子爷,实在难上加难,是用了点儿手段,再加上拿到了太子想要的东西。
他要轩辕麟死!
“可是到了?”
他还沉溺刚才的震惊之中,蒲遥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也打断了他的解释。
接着,蒲遥漂亮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像在安慰他、又好像在表示无言的信任。
他的心又放下了。
葛番开窗一看,果然是到了。
表少爷看不见,却比他还清楚路。
然后他撩开马车帘子,一眼就看见了轩辕麟身边的一个侍从守在长林的路口。
除此之外,还有皇家的仪仗。
他眼眸略微睁大,缓缓看向蒲遥那张漂亮的脸。
美丽的表少爷是不是知道大少和某位皇子在这里。
所以故意来的?
他的拳头握紧,几乎忍不住要把正要下车的表少爷抱回马车里,不让他出去。
表少爷实在太聪明了。
他什么都知道。
从一些只言片语中,从气味中、风向和天气中,又从那看不见的书里摸过。
零零碎碎的信息编制成了完整的线索。
他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一切。
他应该要见某位皇子,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他这样聪慧的人,是世上最好的谋士,是夺嫡的皇子们最想要的人才。
他不确定表少爷是不是要投靠皇子。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美貌。
这是在乱世中能掀起风浪的绝世美貌,那些豺狼虎豹的皇子们,真的能不动心吗?
“表少爷……如果您想要自由,奴才劝您,不要去了。”
正在这时,一道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
“遥遥!”
葛番转头一看,只见正骑着马兴高采烈跑来的轩辕麟。
他在不远处还有两位俊美的贵公子。
一位是当今太子爷,另一位他没见过,但十有八九是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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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25 章 眼眸的漂亮少爷14
轩辕麟以为蒲遥是来找他的,所以特别高兴。
这些天一直有应酬,都没空去文熙苑。
每天早晨是有空的,但他知道蒲遥起得晚,他有空时蒲遥还没醒来,回来时蒲遥已经睡下。
于是隔三差五送些东西,以免蒲遥忘记了他。
距离他和蒲遥上一次见面,已经相隔十九日。
虽然每日让人禀报蒲遥的在做些什么、说什么话,见什么人,但没亲眼见过,心里惦记得很。
今日他和三皇子以及太子一同出游,两位皇子是夺嫡的热门人物,轩辕麟既然是大周的臣子,便需要和皇子交好。
这一场夺嫡成败在他,他知道两位皇子都有意拉拢他。
对于参与蝼蚁的斗争他没有兴趣,但是他成为了轩辕家的大少爷,是这个世界的一员,他必须遵循人设。
他还要在这个世界和蒲遥共度一生,他的行为不能有一丝差错,更不能早早出局。
这么多天没见蒲遥,本来就想得很。
他万万没想到蒲遥竟然来找他了,这着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主动来找他。
是不是蒲遥也很想他?
轩辕麟高兴不已,他骑马奔来,又在蒲遥不远处下了马跑了起来。
蒲遥眼睛看不见,他从马车里下来的时一直被那贱奴搀扶着。
但是听见他的声音,他仿佛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也不要那贱奴搀扶了,竟然朝他走了过来。
“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轩辕麟一愣,这才想起,蒲遥应该是不知道他在这儿的。
但他往下一看,只见蒲遥手中拿着一只美丽的蓝色蝴蝶风筝。
他是来放风筝?
他记得蒲遥第一次放风筝就是和他一起。
蒲遥远远的带着风筝来到上林,可是也想他了?
怎么就这么巧。
仿佛天意撮合,蒲遥竟然和他在这里碰上了。
这一刻他仿佛终于成了这世上的芸芸众生其中一人,靠着天意和命运和他的未婚妻再一次相爱。
轩辕麟怔怔在在原地。
今天的蒲遥穿着一身洁白的素衣,手里拿着一只流光溢彩的蓝色风筝,风一吹,他仿佛要随着风筝吹走了一般。
上林的风真大。
若是放风筝,那风筝会飞得很高很高。
他心中一动,突然好想紧紧抓住蒲遥。
但是蒲遥正朝他走来。
这是他心中臆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他美丽的未婚妻朝他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主动的,也很爱他。
和记忆中的爱毫无差错。
他的心狂跳,世上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一步、两步、三步。
蒲遥正朝他走来。
和记忆中不同的是,他现在有了回应。
如此爱他的未婚妻,在他有了回应、在他们心意相通之时朝他走了过来。
他想,他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
蒲遥的手实在太好看了。
洁白修长,如美玉一般,骨体似精匠雕刻好的一般,他伸手过来,好像要摸住他、又好像要牵住他的手。
葛番几乎已经伸出了手。
就在他以为蒲遥好过来的一瞬间,蒲遥的手一转,竟然伸到了另一个方向。
他眼眸睁大——
另外一只手是那么快,一下子就接住了他。
他身边的三皇子轻轻笑了笑,“令弟好像,很喜欢本王。”
轩辕麟一瞬间浑身冷意,死死盯着三皇子抓住的蒲遥的手。
他此刻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蒲遥抢过来!
他伸手,一把将蒲遥搂了过来,眼神中的杀意根本收不住,他将蒲遥护在身后,“三殿下,末将表弟眼盲,识不得人,还望殿下莫要调笑。”
三皇子狭长的眼眸微眯,而后轻轻笑了起来:“不过是一场误会,轩辕将军可别当真。”
蒲遥眼睛看不见,认错了人没有一丁点错处,错的是三皇子。
他怎么就接得那么快?
明明知道蒲遥喊的是他 ,竟然将错就错碰到了蒲遥的手。
不止。
蒲遥来放风筝,两位皇子以及轩辕麟在上林秋游打猎,既然碰上了当然要一起玩。
而在这一起玩的过程中,轩辕麟越发不爽。
三皇子的眼睛时不时看蒲遥。
总是若有若无的靠近他。
还故意在蒲遥面前表现突出。
甚至还说教蒲遥放风筝,
把风筝放得很高很高。
线断了,便施展轻功去捡。
而后又放在蒲遥的手中。
得他一声轻轻的、带着笑意的道谢。
可恶!
他几乎不能忍受了。
就在蒲遥的风筝再一次断了之后,轩辕麟先发制人,去捡风筝。
但是那风筝好像专门和他作对似的,竟然越飞越远,而三皇子竟然也争着去捡。
蒲遥喊道:“表哥,我的风筝——”
轩辕麟远远回道:“遥遥放心,表哥一定帮遥遥捡风筝回来……”
那声音远的,蒲遥漂亮的眼睛像蒙尘的宝石,在午后的日光里浅淡美丽。
“蒲公子,小心太阳。”
一把油纸伞撑起。
将碎金一般炙热的秋日遮住。
蒲遥回过头,恭敬的行礼:“太子殿下。”
葛番守在蒲遥身边,他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太子,竟然见他那比棺材还冰冷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蒲公子,你想要什么?”
他撑着伞走在蒲遥身旁,把身边的美人遮在阴凉之下。
一时间竟觉得惊奇。
如此弱小的、一碰就碎的小美人竟然能轻而易举的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浪。
这一场试探和争夺将会成为一场风浪,孱弱的眼盲美人明明稍微晒一下就会难受,他看起来温柔如玉,可他的胆子可真大。
他在赌他会推波助澜。
明明从来没见过。
但他好像很了解他。
像住在他心里一样了解他。
蒲遥略微仰起头,此刻微风正好吹来,将他前额柔软的发轻轻吹起。
俊美矜贵的太子凤眼微动,一瞬间竟然怔了一下。
眼盲的美人好似不属于凡间的仙人,他只是短暂的在这里停留几刻,却被贪婪的凡人束缚了。
“想放风筝,放得很高很高。”
太子眼眸微垂,这一刻他几乎想亲吻他洁白的手心,但他只是轻轻一笑。
“蒲公子,如你所愿。”
…………
“本王不过试探他一二,他竟然敢忤逆本王!”
“嘭”的一声,三皇子将手中的茶杯打碎了。
亲信连忙跪下:“殿下息怒,轩辕将军手里的兵力强盛,此刻切不可与他有嫌隙!”
三皇子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好一个兵力强盛!为此,本王便要仰其鼻息了吗?他不过一莽夫,本王是皇子,将来……将来更是在他之上,不过是和他表弟说几句话,他便要杀了我?这样的人,本王能从他手里拿得了什么?况且本王只是试探而已,他竟然……”
亲信连连劝阻,劝他不要和轩辕麟闹翻。
而且,真的是试探吗?
三皇子殿下,对轩辕将军那位漂亮的小表弟可不一般。
接着他听见三殿下轻轻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莽夫,怎么会有如此钟灵毓秀的表弟……”
亲信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只能只觉得三殿下和轩辕将军注定要闹翻。
但是希望两位先忍忍,再忍忍。
至少不能让人渔翁得利。
只是不久后亲信觉得要完了。
因为轩辕家竟然开始默默张罗他们家大少爷的婚事。
据说这是一场亲上加亲的表戚姻亲。
…………
“小主子,生辰快乐!”
一瞬间烟花绚烂,蒲遥感觉眼前好像有光。
他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光。
应该也有震耳欲聋的烟火鞭炮声。
以及香甜的糕点和美味佳肴。
“葛番,这是哪里?”
这是葛番第一次大度的让阿十背起表少爷。
在黑夜里,他们偷偷摸摸的,把表少爷背了出来。
七绕八绕,在沿街的末端,在一个小小的院门前停下。
带他进来了。
打开门,是一片精致整洁的院落。
“这是给表少爷买的新院子,不是轩辕府、离那里远远的,小少爷可以在这里自由自在的……”
蒲遥笑了起来:“你哪来的钱买院子?”
“都是表少爷赏奴才的钱,奴才攒起来,所以,这是表少爷自己买的院子。”
“这地方表哥不知道?”
原来表少爷真的知道大少爷在监视他。
“他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只有奴才和阿十知道。”
蒲遥弯着眼睛笑了笑:“葛番,阿十,快给我介绍介绍院子的布局、石块、花草,还有木樑……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们,我今天很高兴……”
葛番几乎热泪盈眶。
你喜欢就好。
我一定会让你自由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
不久后,轩辕家爆发一场大矛盾。
“逆子!谁准你娶遥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敢不听老子的?”
“你母亲要是知道非劈死你!”
轩辕麟:“我和遥遥心意相通,已经私定终身,长安那么多表亲结亲,我怎么不能娶他!?”
轩辕平气得胸口疼:“心意相通,遥遥知道自己和你心意相通吗?上回是你院子里,他明明耍了你,明明不想和你玩,你忘记了荷花池里刺骨的冷了吗?”
“好、好!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便把遥遥传来,让他自己听听你的话,看你们是不是心意相通?”
轩辕麟笑了起来:“好,那就让遥遥来,若我们两情相悦,爹,您便成全我们!”
轩辕平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此刻轩辕麟恨不得自己去找人。
恨不得立刻见到蒲遥。
因为他认为他和蒲遥是相爱的。
记忆中美丽的未婚妻是如此爱慕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他比那冷冰冰的“神”对蒲遥好得多。
他心爱的未婚妻怎么会不爱上自己?
便让那可笑的“神”冷冰冰的孤独到永远,而他将和心爱的妻子幸福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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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看见有姐妹问多久完结~
这个世界过后还在一个或者两个世界,然后就是结局篇章啦~
爱你们比心!
第 226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5
这是轩辕平第二次见到蒲遥。
当年他来时他没去见,没想到这短短几个月,竟然见了两次。
生得很是漂亮,但是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他和自己的亡妻一点也不像。
样貌不像,性格更是不像。
第一次见病弱的小侄子是在这不孝子的院子里。
他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灯火阑珊,远处明灭的火光映照过来,他似侧过来看了他一眼。
那只丽得不似人类的脸,很不祥。
这样漂亮的孩子最易引起祸端,自打第一次见他轩辕平就知道他是个烫手山芋。
他是自己亡妻唯一有血缘的侄子,轩辕平秉着对亡妻的情谊让他继续住在这里。
但同时也希望他不要招惹祸端。
可以的话,他想要蒲遥尽早成家,所以一直在给他相看一些门当户对的贵女。
只是他一遗孤,又是眼盲,身上没有功名更没有未来,给他挑个合适的好孩子着实有些难。
最近相中的几户,都是家世好的清贵人家,只是稍微没那么富有,但蒲遥正好有大把钱财。
家长商定了几次,明里暗里都觉得不错,只等两个孩子见个面,他给蒲遥再拨个好宅子,便能成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好儿子横插一脚!
轩辕平坐在老爷位上,气得吹胡子瞪眼,他那好儿子还远远的去接人。
远远的便把人接来了。
高兴得很。
但是蒲遥神情淡淡的,也是微笑着,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姑父,唤侄儿来有何要事?”
轩辕平深吸两口气,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
他张了两次嘴才说出话来,“你这好表哥,说……”他叹了两口气,“说你们俩感情好?”
轩辕麟的目光简直没移开过蒲遥,他就差替蒲遥开口了。
蒲遥轻轻笑道:“表哥对我多有照顾,自然相处得极好。”
轩辕麟激动得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遥遥!”
轩辕平眼尖的看见蒲遥的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但只是那么一下,却也没有挣脱。
“那你二人可是情投意合、心意相通……”他故意说,“若遥遥和大表哥如此,今日姑父便给你二人做主了。”
轩辕麟没想到他这便宜爹竟然同意了!
他一下子特别高兴,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蒲遥,仿佛蒲遥只是最后的、算不得关卡中的一道薄弱的纸,轩辕平只要同意了,便什么阻碍都没有了。
但是。
蒲遥的手竟然在这个时候从他手里挣脱了。
他竟还退了两步。
“姑父可是在和遥遥说笑?”
轩辕麟连忙抓住他的手:“不是说笑,遥遥,你不想和表哥好吗?”
没想到这次蒲遥反应大极了,他脸上的笑都没了。
冷冰冰的,冷极了。
“表哥是表哥。”蒲遥说得委婉,“遥遥一直把您当亲哥哥,从未有过其他心思。”
轩辕麟这一刻好像听不懂他说话一般,自欺欺人的争辩起来,“我不是遥遥的哥哥,更没有亲缘,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怎么可能?
蒲遥对于一直很温柔。
总是在他面前笑着。
他没放过风筝,自从他教了一次,竟然自己也去上林放风筝了。
他的记忆告诉他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你不是应该生来便爱着我的吗?我不相信你从未喜欢过我。”
蒲遥略微侧过脸。
此刻那张脸那么冰冷又那么美丽,轩辕麟几乎觉得心脏都冻僵了。
“从来没有。”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整个世界都灰了下来。
“你骗人!来人——”
他大声的喊了起来,“来人,表少爷被妖人蛊惑,护他下去休息!”
他想,一定是他身边那个贱奴在他耳边吹了风。
要不然蒲遥怎么会不爱他?
他一声令下,竟然好几名魁梧的精兵都冲了进来,直把轩辕平都惊到了。
轩辕麟死死抓住蒲遥的手,他感受到蒲遥在挣脱他,但是他一丝都没放。
此刻他多么希望蒲遥能看得见他的眼睛,看得见他到底有多么生气。
“逆子,你要做什么?”
轩辕麟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轩辕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个眼神凶戾又冰冷。
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闭嘴。”
此刻,一道更为威严的女声传了进来——
“我倒要看看你要谁闭嘴?”
几名气势不凡的嬷嬷和丫鬟鱼贯而入,接着他看见了他的母亲走了进来。
郡主狭长的凤眼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手举高高圣旨。
“蒲遥接旨——”
蒲遥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他推开轩辕麟,连忙接旨。
“草民接旨。”
轩辕麟死死盯着蒲遥。
此刻他的表情又是轻松淡然的了。
仿佛他早已知道这道圣旨。
这是什么圣旨,为何偏偏此刻来了?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这竟然太子求的一道圣旨。
他让蒲遥当他的伴读。
轩辕麟冷笑:“一个瞎子当什么伴读?”
郡主冲上去给他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蠢货!这是圣旨,你说什么蠢话?”
轩辕麟对她不理不睬,狭长的凤眼里是冰冷的嘲讽,他转身,突然把蒲遥抱了起来,一下子把蒲遥给吓到了。
蒲遥惊慌失措,“表哥!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什么都料到了,但没料到这个疯子这么疯。
这可是圣旨。
他要忤逆皇命吗?
这是杀头的大罪,即使他拥有强大的军队,但兵马不在长安。
他怎么敢反?他怎么敢有反心?
他抱得那么紧,把蒲遥勒疼了。
“告诉我遥遥,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太子会让你去当伴读?”他轻轻抚摸蒲遥那张漂亮的脸,“他是不是也喜欢你,是不是也想要你,你是自愿的,还是他想抢你?”
蒲遥急促的呼吸起来,“我好疼啊表哥,你快放开我、我好疼……”
他脸色苍白,脸上冷汗直流,好像痛苦万分一般的喊着,轩辕麟心好似也疼了一下,连忙放开了。
谁知道他一放手,蒲遥竟然灵活的避开了他,直接藏在了郡主的身后。
他身边那贱奴葛番一把将人抱住,好生的哄着。
轩辕麟凶狠的抽出了刀子,满眼杀意的盯着葛番,仿佛要他此刻死在这里一般。
郡主大喊起来:“来人!”
紧接着一队侍卫冲了进来,把轩辕麟团团围住。
轩辕麟一看这些侍卫。
训练有素,都是高手。
全是太子的人。
原来,早有准备了?
高手一窝哄的涌入,还有几名护着蒲遥离开,显然是来接蒲遥的。
轩辕麟冷笑着大声喊了起来:“遥遥!”
蒲遥脚步一顿,接着是更快的走了起来。
“你以为自己逃得了吗?”
那门口有个坎,蒲遥看不见,走得又快,竟然不小心绊了一下。
轩辕麟的心好像也随着揪了一下,他下意识往前两步,但在不远,眼前的刀剑直指他鼻尖,又迫使他停了下来。
他旁边那贱奴一把又接住了他。
轩辕麟死死盯着两人。
那贱奴高大威武,皮肤是深棕色,一看就是个下贱的奴才,平日里养马、做着粗活,卑贱得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而他的未婚妻如此雪白美丽,像清晨的阳光,像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污染纯洁的白。
那贱奴眼眸如狼虎,心怀叵测,竟然那么肆意的触碰他、搂抱他。
这贱奴是不是私下里哄骗他纯洁美丽的未婚妻?
那双眼睛是否肆无忌惮下流的看他?
那双肮脏的手是否碰过他?
或者说欺负蒲遥看不见,便哄着他、玷污他?
这种贱奴看蒲遥一眼,几乎就是亵渎。
他怎么敢碰他?
但是此刻轩辕麟已经没有机会说出任何话。
因为那贱奴一把将蒲遥抱在怀里,早已快步离去,没了踪影。
轩辕麟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好、很好!”他又如轻声呢喃一般,“遥遥,你一定会后悔,我等着你求我的那一天。”
…………
连三皇子都没料到,轩辕麟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两人一起进宫面圣,在书房里,外面还有重兵把守,里面好几个武艺高强的暗卫。
轩辕麟这个疯子竟然直接把皇上杀了!
他惊得大喊一声,但也知道现在他和轩辕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配合他做一切。
“疯子!”
一声惊雷轰隆隆落下,竟然劈在了皇宫门前的石狮子头顶。
三皇子的手在抖,但也不得不帮忙清理血迹。
屋子里死了七八个人。
他杀得那么准,三皇子几乎怀疑他早有预谋。
但是如果他早有预谋,怎么会杀皇帝?
他难道不知道如果皇帝死了,皇位一定是太子的吗?
轩辕麟狭长的凤眼轻轻上挑,他竟然笑了起来,“三殿下,接下来便是看您的本事了。”
三皇子眼皮直跳,已知自己在与虎谋皮。
“本王、什么本事?”
轩辕麟轻轻的说:“假装陛下的本事。”
…………
“父王宣本宫何事?”
头顶是黑压压的天,阴沉沉的。
天空很低很低,这几天一直如此,电闪雷鸣,却一直没下雨。
闷得人心里发慌。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让他带上蒲遥。
太子略微侧过脸,见身边的蒲遥眉头紧皱,可怜得紧,便出言安慰:“没事的,父王仁善,不会为难你我。”
蒲遥轻轻摇了摇头,说:“殿下,备兵吧。”
“何出此言?”
蒲遥说:“这里有血的气味,很重很重,死了不少人。”
太子眼皮一跳,刚想说什么,突然,御前大太监候公公急急忙忙喊道:“太子殿下!陛下病危,请您即刻觐见!”
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太子连忙说:“既如此,便让本宫的伴读先回去。”
他话刚说完,御林军已经将两人围了起来。
只听见候公公说:“恐怕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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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27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6
蒲遥从来没有来过皇宫,也没有人给他描述过路是什么样的,石头是怎么样的,树是怎么样的,有几道门,有几扇窗。
前面一片漆黑,是尸山血海一般的血腥味,冷冰冰的兵刃碰撞声很细小,脚步很多。
他们被围起来了。
人还不少。
他就说今天被宣进宫很异常。
皇上不认识他,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没有必要专门宣一名身无官职的人进宫觐见。
除了那个人,轩辕麟。
“太子殿下!陛下等不起,您要快些!”
几名公公几乎前后左右围着太子。
蒲遥感觉有人来拉他。
右手的手掌心被触碰到了。
“遥遥过来!”
是太子抓住了他。
抓得很紧很紧,但是下一刻又有一只手摸了过来——
正在一根根掰开太子的手。
领头的公公尖叫起来,“安国公您住手,这是太子殿下!”
那手一过来蒲遥就知道是谁了。
是轩辕麟。
候公公实在没想到轩辕麟这个惹祸精在这里就动起了手。
这会儿在别人眼里陛下还没死,朝中稳定,轩辕麟这么对太子,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
但是轩辕麟不依不饶,狠狠盯着太子,见他不放手,已经抽出了刀子,准备把他牵住蒲遥的手给砍了。
“你敢!”
轩辕麟冷笑一声,手起刀落,就在那刀砍下的前一刻,太子身边的侍卫连忙把太子的手拉了回来。
太子一放手蒲遥的心都凉了。
这男人在太子面前就这么疯,现在太子放了手,自己一定会落在他手里。
皇宫里死了这么多人,说不定三皇子和轩辕麟已经被皇上控制了,轩辕麟这么疯,蒲遥怕皇上都被他们杀了。
果不其然,蒲遥下一刻被男人抱了起来。
轩辕麟一把将他搂起来,身后的太子大声喊着,但他运着轻功,一转眼就把蒲遥掳走了。
世界是一片漆黑,蒲遥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男人粗重的呼吸,后来连呼吸也轻了。
轩辕麟应该走进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这边的血腥味很浅淡,没死人。
远处有吵闹喧嚣传来,很远,蒲遥只感觉轩辕麟在慢慢的走着,不一会儿把他放在椅子上。
那椅子高高的,蒲遥的脚都碰不着地。
“怎么不说话,怎么不跑?”他声音是轻轻的,沙哑的,低声在蒲遥耳边,像是妖魔低语,又像恋人的呢喃,“也不挣扎,遥遥好乖……”
轩辕麟的手是修长的、带着一层薄茧,碰过来的时候蒲遥好似被刺了一下,他下意识的躲了开,也不知道触碰到了轩辕麟哪根神经,他竟然大发雷霆。
“你便这么厌恶我?!”
他双手碰了过来,从他优美的下颚、柔弱的耳垂、一直抚摸到他洁白细腻的侧脸。
他呼吸粗重,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突然他在蒲遥的下颚重重抚过,似猛然扑过来一般,蒲遥被惊吓到了,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
竟然就这么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一瞬间的失重感让蒲遥以为自己要掉入深渊了,但是下一刻他已经摔在了地上。
地板竟然是软的,应该是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轩辕麟居高临下的垂下眼眸,眼睁睁的看着蒲遥掉了下来。
想让他尝尝疼是什么感觉,想让他畏惧、害怕,想让他再也不敢离开他。
可明明地板是软的,铺了那么厚的一层地毯,为什么蒲遥竟然难受的皱起了眉头?
好似被摔疼了一样。
轩辕麟连忙去扶他。
但蒲遥听见动静,竟然害怕得连忙往前爬。
前面就是坚硬的桌子角,撞上去会把美丽的未婚妻撞得很疼很疼,他逃的那样快,说不定会流血。
轩辕麟心一狠,几乎想让他吃下这个苦。
但是在蒲遥要撞过去的那一刻,他心中一刺,还是忍不住把他搂了过来。
“你就这么怕我、讨厌我。”他双眸通红,死死的看着蒲遥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前面就是刀子、就是坚硬的角,你只要过去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蒲遥一头乌黑的长发铺散开来,他的头发浓密又柔软,像绸缎一样凌乱的铺在洁白的地毯上,这几天的天都是阴沉沉的,没有那么明朗的金色的阳光,只是微弱莹亮的阴天白光。
柔柔的落下,落在蒲遥的身上,让他看起来美丽纯洁,他像纯白的神明,又像不谙世事的、被养在深宅的妖精。
好漂亮。
眼睛好漂亮。
即使没有光了,只是浅淡的蒙尘般的眼睛,却也好看得要命。
和常人不同的颜色让他带着一丝妖异清丽。
眼圈也红红的,只略微皱着眉头。
轩辕麟轻轻的抚摸他的眉头,语气却怒意不减:“说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我对你不好吗?”
蒲遥难受的轻哼了一下,神色略带嘲讽,“你对我好吗?”
轩辕麟心说,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我这么喜欢你,我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给你,我想时时刻刻陪着你。
这样还不够好吗?
“杀我的仆人,监视的两年,初见时戏弄我、嘲笑我,这是对我好吗?”
轩辕麟心中一咯噔,他没想到蒲遥竟然什么都知道。
竟然知道他在监视他。
“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表哥,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知道我日日夜夜在黑暗里,臆想你那可怕的样子,是多么难眠。”
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可那个人拥有很大的权利,他监视自己,肆意杀害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准他把消息传出去。
“我曾想过很多很多理由,我猜你恨我,恨我姑姑所以恨我……”
“不……”轩辕麟慌忙解释,“我没有,我从来没有。”
“我也曾猜你盯上我蒲家的钱财。”
轩辕麟说:“我怎会为了那些俗物?”
蒲遥嘲讽的轻哼一声,“难不成是因为你说的喜欢?”
轩辕麟想,难道不是吗?
蒲遥冷笑一声:“若这便是人世间的情爱和喜欢便是这样,这样让人难受,我宁愿永远都不要!”
轩辕麟连忙说:“遥遥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你是多么爱我?”他轻轻抚摸蒲遥前额柔软的发,“你生来便是爱我的,生来便属于我……你只是忘记了。”
蒲遥冷冰冰的拍开他的手。
“我不会。”
“你会,我记得,我知道。”
轩辕麟连忙搂住他,“遥遥,你别怕,我会原谅你,你之前那么伤害我我不会追究,你只要乖乖的在我身边,重新爱上我就好了。”
蒲遥想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不可能。
轩辕麟抱着他,这一刻好像又安静了下来。
“我们成亲吧,就在这里,今夜便礼成、便是洞房花烛,好不好?”
蒲遥一直以来都相当温柔,甚至很少大声说话骂人,他脾气好得好像什么都能接受一般。
但是这一刻却伸出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不好!你给我滚!”
轩辕麟一下子被他打蒙了,他浑身戾气上头,一把抓住了蒲遥打他的那只手,咬牙切齿的笑:“你敢打我,有本事再打一下试试!”
蒲遥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他气得满脸通红:“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好、很好!给我犟,这亲你不成也得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了动响。
他狭长的眼眸冷冰冰的眯了起来,拿上大刀在窗户边听了听。
听了片刻,又皱起了眉头。
他连忙进屋,把蒲遥藏在里屋,“遥遥你在这里别出声,好好藏起来,表哥去去就回。”
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壶水和一盘点心,临走前还告诉了蒲遥食物在哪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把屋子锁了好几道,这才提刀冲了出去。
外面闹哄哄的,血腥味很重,整个皇宫几乎血流成河了。
蒲遥孤零零的被留在黑暗里,他在整个屋子里摸了摸,最终找到一个小衣柜,把自己藏了进去。
他还把一床薄薄的毯子带进柜子里。
他怕死。
他要好好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在黑暗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渴……
睡梦中好像有谁在亲吻他,给他喂了水,
甘甜的水滋养他的心肺,蒲遥舒服的哼了一声,很快又进入了更深的梦里。
…………
“找!快找到遥遥!”
“不要放过轩辕麟,别让他逃了!”
三皇子和轩辕麟相互勾结,胆大包天,竟然杀害了当今陛下。
甚至还想挟持太子殿下进宫。
好在,太子殿下福泽深厚,不仅从逆贼手中逃脱了,还立刻做出了反击。
上天有灵,经过一番斗争,三皇子落败,逆贼轩辕麟身负重伤,正在逃窜。
太子殿下身边一名从未见过的猛将葛将军在这次拔除逆贼的行动里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刻,葛番已经带兵几乎控制了整个皇宫,刚才和轩辕麟的一番战斗中,差点让他血溅当场。
只是这厮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下子失去了踪迹。
葛番眼皮直跳,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去立功、去解决轩辕麟。
他的心越来越不安。
他要找到蒲遥,尽快!
…………
轩辕麟浑身是血的快速奔跑,他的眼前好似暗了下来,但是他咬咬牙,又更快的跑了起来。
好像有人在阻挡他,但很快被他杀了。
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前方。
他要快点、再快一点找到蒲遥。
心脏被刺了个大窟窿,血流不止。
他快死了。
死之前,他要杀了蒲遥。
“我的乖遥遥……我会带你走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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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28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7
蒲遥被他藏在深宫里,被上了一道又一道锁。
钥匙在他这里,只要他能开。
他不能死。
他一定要和蒲遥一起死。
这样才能抓住他的灵魂,和他一同进入下一个世界。
这样才能捕获他,锁住他,让他逃不出自己手心里。
他竟然不爱他。
怎么可能?
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一定是身边那些贱奴的问题。
这些蝼蚁怎么杀都杀不尽。
他的眼前开始朦胧,世界好像都黑了下来。
恍惚间看见关住蒲遥的那道门前有站着一个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
轩辕麟冷笑起来。
又一个蝼蚁来了。
可恶的虫子们,肮脏又弱小,杀得人心烦!
“杀了你!”
眼前一片血色,浑身是血,身体麻木冰冷几乎没有知觉。
竟然是那个家伙。
好像是蒲遥第一个侍卫。
对他心爱的未婚妻心存妄念。
他好心的没有杀他,但是用了让他更痛苦的手段。
把他阉了,看着贱奴还敢不敢出现在蒲遥面前。
最好是敢,让蒲遥看看这家伙是什么怪物。
他还拿他牵制了他的哥哥。
“原来是你,在宫里做太监做得可好?”
他几乎看不清人了。
轩辕麟还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刀。
他大刀一挥,似乎把眼前的残影很好挥成了两段。
但下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天空,接着脖子一疼,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手中的刀血红,小九拿着刀再往前一步,又在轩辕麟的心脏刺了两刀,以防他没死透。
这个恶鬼一直在折磨他,不仅从他手中夺走了他的小主子,还以他为人质驱使他哥哥为他做事。
更是把他变成了太监。
他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又把他的小主子关了起来,关在这深宫里。
“呸,死得好!”
小九从轩辕麟的尸体上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几把钥匙。
“我的小主子,别怕,奴才来救你了。”
门锁是生锈的,小九站在门前正在开锁。
天空一道惊雷落下,连他都吓了一跳。
但他没有停下开锁,他迫切的要找到蒲遥。
“等着我,我马上来救你……”
倾盆大雨轰然落下。
天空像漏水了似的。
世界都是雨声。
他没有看见身后的尸体竟然诡异的动了起来。
他专注的开着锁,一把把钥匙在试。
终于,“咔嚓”一声,锁开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觉得胸口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
一只惨白的手穿过他的心脏。
他还没来得及看背后的人是谁,眼前就黑了下来,他倒在了地上。
…………
蒲遥猛然惊醒。
打雷了。
蒲遥连忙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盖住,不让自己暴露在空气里分毫。
柜子关得死死的,他也被被子盖住了全部。
好像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了。
雨声太大了。
他甚至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巨大的雷声和雨声让他始终能听见,因此不能用听力来时间。
好黑。
突然听见有什么别的声音来了。
蒲遥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轻轻的。
血腥味。
和那年一样,和那年他醒来时被告知屋子里死了人一样。
那是血和死人的气味。
朝堂局势变成什么样了他都不关心,他现在只知道外面有个人。
他会杀了自己。
“咔嚓”“咔嚓”的,很轻易又熟练的把锁开了。
是轩辕麟?
蒲遥依旧没动。
他的心在狂跳,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告诉他千万不要被这个疯子找到。
他说喜欢、他说爱通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蒲遥预感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很快,门开了。
轩辕麟的脚步身很重,他身上是无尽的湿意和血腥味,浓烈到蒲遥要反胃的地步。
“遥遥,乖,表哥来接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很轻很轻,像是温柔的恋人在耳边呢喃般。
可是没由来的一股子阴戾感。
蒲遥生怕自己一出去就会被他撕碎。
可轩辕麟已经站在了衣柜的门口了。
没有任何侥幸,突然直接打开了柜门。
蒲遥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但是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仿佛是刚醒来时一般,“表哥,你回来了?”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好像他没嗅到那浓烈的血腥味和冰凉的杀意。
轩辕麟长长的黑发铺散在整个肩头,他狭长的眼眸在藏在深的阴影里,像一只深夜造访的恶鬼。
他略微蹲下,伸手把蒲遥从柜子里扶起来。
触碰的一瞬间,细微的颤抖从他手心里传来。
他垂下眼眸,蒲遥的脸色苍白的从柜子里爬了起来。
像只可怜的猫似的,在角落里取暖。
好想抱抱他,给他一丝温暖。
但是现在不行了。
“遥遥……”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要知道我爱你……”
声音那么哑,语调近乎怪异。
蒲遥没由来的打断了他的话。
“表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说我要是赢了比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你记得吗?”
“记得。”他的声音很沉,“遥遥想好了吗?”
“想好了。”蒲遥伸出手往前摸了摸,“表哥你过来点,我告诉你。”
他洁白的手指像玉一样美丽,在男人的胸膛摸了摸,迅速被血和雨水染红了。
仿佛纯白的花被污染了一般。
轩辕麟垂下眼眸,顺从的过去了点儿,他把耳朵侧过去,似乎要耐心的听蒲遥说些什么。
蒲遥的身体很温暖,凑近的时候很香很香,那是比天上仙更纯然美妙的气味,如梦似幻的侵蚀人的理智。
他像一只温顺的猫一样贴过来,这个过程没有人能够拒绝。
时间相当紧迫,但是轩辕麟愿意给他这一点点时间。
我希望你最后是没有痛苦和遗憾的。
他在心里这样说。
轩辕麟在等待着蒲遥说什么,可是最终等来的是一把刀。
那匕首尖锐无比,一下子就刺进了他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里。
那么的准。
难怪他刚才在触摸他的胸膛。
“遥遥。”
他一出声,把蒲遥吓了一大跳。
蒲遥像是受了刺激似的,一连捅了好几下。
轩辕麟是沉默的,一声不吭,像尊木偶似的任由他捅过来。
肉体上的疼痛一丝也没有,但是为什么他好像被万箭穿心一般痛苦?
“遥遥。”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冷静,蒲遥一下子吓得快疯了。
他手抖了起来,“别过来!不要过来!”
轩辕麟把他压在柔软的地毯上,蒲遥无助的哭喊起来。
好可怜。
可怜得让人心都碎了。
可是他那么害怕,手里的匕首却抓得那么紧,竟然一点都没有放开。
轩辕麟垂下眼眸,看见自己千疮百孔的胸口,血都没有了,像一个无法被填补的巨大窟窿。
“叮铃。”
好像有什么掉落下来了。
轩辕麟一下子没看清楚,以为是自己胸口的血肉,
但仔细一看,竟然是当初蒲遥送给他的玉珠子。
洁白莹亮的玉珠子被血染成黑红,像从他心口掉落的血肉一样落入尘埃。
轩辕麟抓住蒲遥纤细的手腕,握住蒲遥拿刀的手。
他手腕很细,力气很小,只是轻轻一握,稍微用一丁点力气,他蒲遥的手只能改变方向。
锋利的刀剑指向了他自己的喉咙。
蒲遥害怕得哭了起来,“不要杀我!”
轩辕麟温柔的抚摸的柔软的长发,“遥遥别怕,很快的。”
蒲遥一边哽咽一边发抖,他的声音是那么软:“我怕疼,表哥,别杀我好吗?”
轩辕麟血红的眼睛里倒影出蒲遥美丽又可怜的眼泪,一瞬间他竟然有一丝心软。
他轻轻抚摸蒲遥的脸,试图安抚他,“别怕。”
他垂下眼眸,想要亲吻他,但是下一刻,一杆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回头,阴恻恻的看过去。
是那个叫葛番的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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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
下章这个世界要结束啦~
因为大致要做一个结局的铺垫所以这两个世界没啥感情戏。
下个世界最后一个世界,会和正宫有很多感情戏啦~
之后就是结局篇
么么哒爱你们比心~!
第 229 章 眼盲的漂亮少爷18
空间和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
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
轩辕麟此刻的状态已经完全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果世界有声音,它一定在尖叫。
葛番一瞬间以为自己的长戟是扭曲的,下一刻轩辕麟那贱人已经到了他面前。
他的手断了。
巨大的力量在吸食他的生命力,葛番还没反应过来就像人偶一样倒在了地上。
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好像在皇宫里,又好像在漆黑的深渊里。
“难受……好难受……”
轩辕麟连忙转过身,他抽出了插在自己胸口的长戟来到蒲遥的跟前。
蒲遥在艰难的呼吸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快死了。
轩辕麟连忙搂住他,“遥遥别怕,很快了。”
他轻轻抚摸蒲遥单薄的背脊,蒲遥很快就不那么难受,但他的手渐渐软了下来。
他的心跳渐渐微弱,身体也慢慢冰冷。
有那么一刹那轩辕麟竟然有些心慌,但随即又想的蒲遥马上要和他去往下一个世界,又镇定了下来。
他已经破坏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呆不久了,他需要马上离开。
他只是神的一缕头发,但是强大的力量已经能和规则抵抗。
只是离开之前他要带蒲遥走。
他们会去往下一个世界。
是新的开始,他可以设定蒲遥是他的恋人,设定他们有多么相爱。
一瞬间整个这一片区域进入了他的领域。
这是人类难以生存的区域,蒲遥的身体这么不好,很快就会死。
感受到蒲遥在他怀里渐渐软了下去,心跳也慢慢熄灭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乖遥遥,让我看看你美丽的灵魂吧。”
正常人死亡,灵魂会马上从身体里出来,更何况蒲遥是他的未婚妻,他的灵魂一定是强大又耀眼,生命之火熄灭的那一瞬间,他完全能捕捉他的灵魂。
指引他,抚慰他,让他舒服又充沛。
从模糊的记忆来看,他的力量对于美丽的未婚妻是良药,蒲遥一定会喜欢的。
“遥遥。”
他期待的呼唤蒲遥的名字,甚至已经完全舍弃肉体,以灵魂的状态 等待他。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蒲遥竟然毫无动静。
“遥遥?”
他似乎再了几秒。
那熄灭的灰暗的光,死寂一般的沉静。
他终于心慌起来。
“遥遥,别跟我闹了……”
他俯身,强大的灵魂近乎是拥抱般靠近蒲遥的尸身。
他睁大眼眸,小心翼翼的贴着蒲遥的额头——
“遥遥!你别吓我啊!”
他的灵魂开始颤抖,声音干涩发颤,“怎么会这样?”
他连忙向蒲遥的身体输入能量,试图让蒲遥“活”起来。
可是竟无济于事。
蒲遥的灵魂在这具肉体里,片片碎裂,竟然没有一丁点能量。
他的灵魂——死了。
“不,不可能的遥遥!”
他将身体里的能量疯狂向蒲遥输入。
可是竟一点也唤醒不了他.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个暖黄色的团子哽咽的冲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把他冲倒,大声的哭了起来。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扫把星!!!!宿主大人,呜呜呜我的宿主大人!!!!”
057非常害怕“祂”的一切,即使是一根头发做成的分身,都怕得要命。
不止是怕,他还克制他。
他被封锁在小盒子里,根本出不来。
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宿主大人被这个恶魔欺负,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
现在,世界崩溃了,他也出来了。
可是他心爱的宿主大人被这坏东西弄死了!
057什么也不怕了,也不想活了。
轩辕麟怔愣的睁大眼睛,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拽住057,“你是遥遥的系统,你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吧?快、快点让他活过来!我命令你快点让他活过来!”
057哇哇大哭:“宿主大人的灵魂一直是碎的,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积攒一丁点能量,在慢慢修复自己,可是你竟然把他害死了!”
“不!不会的!”轩辕麟神经质的大喊起来,“他的灵魂怎么会碎,他怎么会死,他可是……”
他可是神最完美的作品。
他的灵魂拥有充沛的力量,是无比完美的、强大的神的作品。
光是雕刻他的外壳就用了一千年。
他的灵魂是万千世界无数信徒所愿,那是强大又完美的元神。
伟大的神在孤独的黑暗里维系世界,创造出一位属于自己的伴侣,祂拥有那么多时间,在漫长的时间里慢慢的、慢慢的雕刻他的躯体、幻想他的灵魂,像是养育一株娇贵的花。
直到他睁开眼睛。
孤独的神惊喜万千。
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设定的更为完美。
这么美丽又强大的作品正是他想要的伴侣。
可是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忤逆自己。
“这么强大的你,怎么会碎?”
如此坚硬的灵魂和充沛的力量,那可是万千世界无数信徒的所愿,是坚不可摧的、连神也无法击碎的灵魂。
在被神推入世界惩罚的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057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入蒲遥的身体里,“我的宿主大人,我可怜的宿主大人,你赔我宿主!我要你赔!”
暖黄色的小团子不管不顾的捶打轩辕麟,轩辕麟一点也没有反击,他的手正在按住蒲遥的灵魂,试图用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填补他。
可是那力量一进入蒲遥的体内,竟如泥入海,杯水车薪。
057哇哇大哭,他迫切的想修好蒲遥,几乎所有的力量都用完了,可是他心爱的宿主都没有醒来。
每一个世界都很顺利,都怪这个扫把星,竟然把他宿主大人杀了。
他试图把蒲遥的灵魂拉起来穿梭世界,可是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吓057啊宿主!”
他是一只孤独的炮灰系统,被困在方寸之地重复看着一个个宿主惨烈的死亡,是蒲遥让他重新活了过来,经历了这么多多姿多彩的世界。
如果蒲遥真的死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057大声的哭着,他希望美丽的宿主大人能够听见、能够醒来,就算变成一只猫,一棵草也好。
他一定会悉心的照料他呵护他,找个安全的世界把他养起来。
可是宿主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灵魂是那么灰,冰冷又沉寂。
“谁来、谁来救救我心爱的宿主……”
他哽咽着、泣不成声。
突然,身后亮了起来。
在扭曲的世界里,死亡的葛番像人偶一样倒在了地上。
但是,很快的,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像是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了什么,又像是整个人在肉眼可见的发生变化。
他轻轻的飘了起来,脚尖悬浮向下。
黑色的头发慢慢变长变色,灰蓝色的长发微卷,长长的、凌乱的铺开在他腰间,垂在他的脚尖。
原本英俊的脸变得更为立体俊美,眼眸略微变长,瞳孔变成了黄金一样的金色。
躯体变得更为健壮,比例更为完美。
他的手脚、脖颈,都套着一个金色的枷锁,057一看,竟然是钟表一样的环形指针。
长睫缓缓翕开。
057愣愣的看着。
熟悉又陌生。
好像陆眠。
但又不像。
好强。
那是难以描述的滔天巨浪一般的强大。
在他面前的自己仿佛是一粒小小的尘埃,别说自己了,连身旁的,自己惧怕的以为是非常厉害的轩辕麟都像一只细小的蚂蚁。
他修长的手猛然伸长,手腕上金色的链子吊着一枚正在飞速运转的怀表。
他手往轩辕麟身边一抓,竟然将他禁锢在一个正方形的方块里。
这是什么怪物般的力量?轩辕麟可是神的分身,他竟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他禁锢了。
捏死他宛如捏一只蚂蚁。
“你是……”
“嘘。”
陆眠宛如一只悬浮的幽灵一般缓慢的降落在蒲遥的上空,057看见他将手中的怀表戴在了蒲遥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蒲遥的死去的身体缓慢的悬浮起来了,落入了陆眠的怀中。
戴在蒲遥脖子上的怀表疯狂逆转——
——【未来重现】——
难以想象的巨大能量如潮水一般涌入蒲遥身体里。
超越限制的信息涌入了057的数据库,他的智脑红得发黑,仿佛随时随刻都要燃烧起来似的。
暖黄色一团的057充气一般变得巨大,浑身像是滴血似的血红。
他的眼睛看到一个奇异的现象,蒲遥仿佛和其他时空割裂了一般,他的时间飞速逆转,又延升到看不见的未来。
他那熄灭的灵魂像是被快速转动的怀表点起了火,一点点亮了起来。
蒲遥的身体渐渐温暖,停止的心跳也轻轻的、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有力的跳动了起来。
怀表的转速也渐渐慢了。
陆眠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他的脸色比纸还苍白。
体型暴涨的057也慢慢的缩小,变红的颜色也正在恢复正常。
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陆眠。
“你是,陆眠?”
在幸福家园的小世界里曾见过他。
像又不像。
明明脸看起来一模一样,眼前的“陆眠”却更强大。
像是不可再生的强大而美丽的天神。
连施展力量都是庄严的、充满了绝对的控制力和笃定。
“原来不是宿主在救你……”
小世界里那相似的灵魂碎片,每个世界他的宿主都会遇见。
幸福家园那个世界之后,057以为那没用的陆眠正等着蒲遥拯救,他可怜的宿主大人竟然不辞辛苦的经历一个又一个世界,057在心里颇有怨言。
他不希望宿主大人想着别人,为没用的家伙如此奔波。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
不是蒲遥在救陆眠,而是陆眠在救他。
名为【未来重现】的能力的释义光是在057 的智脑里出现就差点让他爆炸的程度。
陆眠使用这项强大的、逆天的能力将早就死亡的宿主救了回来。
准确来说他的宿主并没有活过来,而是处于一种非死非生的状态,这种状态使得他一直会掉入危险世界。
陆眠的灵魂碎片守在世界里,让他慢慢的、完整的经历世界,却又在世界里获得更为新鲜的强大的力量。
他的灵魂碎片是无知觉无意识的,他等待着蒲遥,但也不记得蒲遥,无意识的碎片在世界里以新的身份再一次爱上了蒲遥,又心甘情愿的成为修复他灵魂的养料。
“我的遥遥……”
057 蹲在一旁,看见虚浮在空中的陆眠轻轻将蒲遥拥入怀中。
蒲遥闭着眼,痛苦皱着的眉头渐渐松懈了下来。
那应该是很温暖。
蒲遥往他身上靠了靠,安心的沉睡下去。
陆眠温柔的在他光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他转眸看向057 ,“不要告诉他,痛苦的记忆会撕裂他的灵魂,我的遥遥啊……”他抱着蒲遥,在他唇角亲吻,“你美丽的眼睛看到的会是未来,是美好又安宁的未来。”
…………
蒲遥躲在黑暗的柜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分明感觉到柜子门前站着一个人。
轩辕麟?
对,只有他表哥有钥匙!
今天宫里发生了大事,说不定天都要变了。
他一个小小的、瞎子平头百姓,还被疯子表哥抓了起来。
会有什么下场?
他马上要被找到了。
他害怕的把自己藏在被窝里,笨拙的掩盖自己。
下一刻柜门打开了——
奇怪的是,刚才那浓烈的血腥味、湿润又粘稠的死亡的气味通通消失了。
一个温暖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
“遥遥,别怕,是我。”
蒲遥哽咽两声,终于哭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啊,你终于来了……”
恍惚间他记得自己和葛番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割不断的依赖。
可是此时,他却失态的放声大哭,在男人怀里泣不成声。
男人轻轻吻在他脆弱的眼睑,哄唤般的安抚他、亲吻他。
“我的宝贝遥遥,不哭了,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我永远、永恒的爱你。”
…………
——竟敢私自占有他。
轩辕麟的灵魂和意识仿佛被重重的威压拍扁了似的。
他的主意识、那强大的神可怕的威压几乎要将他压得粉身碎骨。
才从一个怪物手中逃脱,转眼就碰上了主体。
轩辕麟满口是血,狭长的眼睛上挑,他看不清神的容貌,那是尘埃看天地一样的渺小感。
“哈哈哈哈!”面对如此强大的威压,他竟然狂笑起来,“蠢货!我当然要占有他,他是我的未婚妻,他当然是我的!”
——你的?你怎么配?
“我不配,难道你配吗?”轩辕麟似乎对他恨之入骨,“你为什么要惩罚他?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你竟这么惩罚他?”
——他忤逆我。
“忤逆?仅仅忤逆就把他推入地狱,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害死了!”
那看不见的强大神明傲慢的呢喃着。
——死?
——怎么会?是深知他多么强大、多么能忍、也是多么爱我。
——他怎么会死?
“爱你?”轩辕麟神经质的大笑起来,“你竟以为他还爱你?”他故意说,“他不记得你,也不再爱你,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对他那么不好,怎么会以为他爱你?”
傲慢的神明轻嗤一声。
——他生来就是我的伴侣,会永恒的爱我,怎么会不爱我?
他轻轻一点,看清了分身在这个世界的经历,他嘲笑般的垂下眼眸。
区区分身,竟然以为自己能得到他的伴侣。
竟然以为自己是祂?
这么愚蠢的、可怜的强求蒲遥的爱,根本不配做祂的分身,也不是祂。
——我会让你知道,只要我存在,他便会爱我。
——但可惜你再也看不见了。
轩辕麟已经预感自己要被销毁。
他干脆迅速飞散,如同烟雾一样灰飞烟灭,他的灵魂粉末朝蒲遥飞了过去。
再消失的最后一刻落入了蒲遥的肩头,成为他的养料。
他想死亡之前再看他一眼。
他宁愿成为蒲遥的养料也不愿被神吞噬和回收。
午后的阳光洒落下来,那个他曾毁灭的、蒲遥变成小瞎子的世界竟然和平的、稳稳的运行了下去。
蒲遥的眼睛好了。
那是比闪耀的星辰还要美丽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美丽得令人心醉。
他的手里拿着一卷透明的线,高高的放着自由的风筝,他在山林,在宽广的旷野尽情的奔跑。
轩辕麟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肆意、快乐又明媚。
“你看、看我的风筝飞得多高——”
轩辕麟不知道他和谁在说话。
终于,他的风筝落到了树枝上,降落了。
一双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男人撩开灰蓝色的长发,轻轻的拨开风筝。
轩辕麟的魂魄像尘埃一样上浮。
风一吹,他飘了起来。
最后看见的是,那蓝色的、美丽的蝴蝶风筝被风席卷而上。
宛如一只自由的鸟,高高的飞向广辽无际的天空。
【世界十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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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这个世界到此结束啦~w下个世界是吸血鬼世界~
比心!
第 230 章 喂养一只血族1
“我亲爱的朋友,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生灵,雪白柔软的长发如皎洁的明月,细腻的皮肤是东方名贵的白玉,五官如神造一般的漂亮,眼睛是世上最奢华耀眼的宝石,你比海洋、比星辰都要让人向往,我无比幸运能和你成为朋友,我忧郁的小王子,你如此被上天眷顾,为何还闷闷不乐?”
难以想象一只雪白的兔子正蹲在窗前口吐人言,它在饱含露水的清晨叼来了一只纯白的百合花,跳上窗台的时候发现它本该入睡的朋友竟然还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兔子把一支花递过去
一双纤细修长,宛如艺术品一样美丽的手接过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头顶被污染过的小翅膀盖住他美丽的眼睛,仅露出尖小的下颚和柔嫩的唇。
“可是为何父神不愿意看我一眼,我的同伴们都视我如瘟疫,没有任何一只吸血鬼愿意接触我?他们说我的翅膀是邪恶、是不祥的象征,水墨一样被染成了半蓝色,但是一半却如邪恶的天使翅膀,是不祥的白,甚至我的能力也如此弱小……”
小白兔急得蹦蹦跳跳,一下子从窗台跳了进来,顺便用牙齿咬住窗帘,遮住即将升起的太阳。
漂亮的吸血鬼少年本来看起来孱弱不已,阳光是他的天敌,可不能让他晒到一丁点。
小白兔一跳跳到了吸血鬼少年坐在的桌前,想再一次欣赏他漂亮的脸,但是他垂下的小翅膀像两只耳朵一般,宛如一只可爱的垂耳兔,用小翅膀盖住了漂亮的眼睛。
翅膀末尾的羽毛像花瓣一样散开,仿佛从他雪白的长发里开出了美丽的花。
他在黑暗中独自忧郁,像一只被邪恶血族禁锢的天使,神秘、美丽、却又孱弱。
他没有捕猎的能力,只能靠城堡里纯种血族的血勉强维持生命。
“我可爱的亲爱的朋友,你不要妄自菲薄,是他们有眼无珠,你这么好,怎么可能让人不喜欢?一定是那些可恶的血族不懂欣赏,你的翅膀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翅膀,一点也不奇怪、不邪恶,反而相当漂亮,你也不要用翅膀遮住面容,你要大大方方、无所畏惧的、不怕别的没品的血族异样的眼光,来吧,我的朋友,让我再一次看见你可爱的全貌。”
“真的吗?”漂亮的血族少年有点孤独又有点自闭,之前和他聊天的小蝙蝠莫名其妙全部都不见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没有和别人说过话,小白兔是最近交的一位新朋友,有了善良的新朋友的鼓励,血族少年终于敞开心扉,撤去了遮挡面容的消翅膀。
“哗啦”一声,如同飞鸟展翅一般,他收起了翅膀。
谁知道,他刚把翅膀收起来不到两秒,小白兔“呜嗷”一声,竟然晕了过去。
蒲遥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抱起倒在地上软呼呼的小白兔,“我的小白兔朋友!你怎么了?呜呜呜都怪我,不应该让你看到我的面容,城堡里的传言不错,我果然是只没用又不祥的吸血鬼!”
怀里的小白兔软乎乎毛茸茸的,两眼一闭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漂亮的血族少年将它抱在怀里捋了又捋,急得脑袋上的小翅膀都扑腾了起来,他抱着小白兔着急的开了门,赤脚跑在长长的、黑暗的古堡里。
他穿着一身丝绸一般洁白的木耳边睡裙,长长的裙摆几乎长至他漂亮的脚踝,黑暗的长廊是柔软的地毯,这巨大的古堡少年还没探索明白,他因为太胆小了,本该指引他生存、捕猎的父神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使得他在其他血族中格格不入,又因为残疾的獠牙和不祥的翅膀成为了血族中传说中的禁忌,所以常年都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也不敢乱走。
可是小白兔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能见死不救。
“父神,我亲爱的父神,请您救救我的小白兔……”
巨大的城堡是血族神秘又奢华的总部,里面存在着无数强大的纯种血族亲王,他们既傲慢又脾气古怪,蒲遥平常对他们避之不及。
这座暗夜古堡是吸血鬼贵族的聚集地,也是强大的血族才能进入的地方,蒲遥虽然弱小,而且獠牙也没发育好,可是他的“父亲”,是血族的王,因此他身份特殊。
他早已忘记自己是人类的日子,高贵而强大的王上咬了他,赐给了他无比珍贵单纯初拥和永恒的生命,他成为第一只从王上初拥中诞生的吸血鬼,无数血族对他寄予厚望,只可惜,他后来的发育不尽人意,成为了整个血族最没用的吸血鬼。
王上是整个血族的神,蒲遥称他为“父神”。
然而他能见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
据说他总是在沉睡,他所在之地是最能接收到月光之地。
蒲遥不能轻易见到他。
但是明明两次教廷和血族的战役父神都出了手,然而在蒲遥要见他时,又被傲慢的亲王告知王上已经沉睡。
只是现在,他的小白兔晕倒了,急需强大的力量治疗。
蒲遥一边跑一边喊,低等的血族侍从不敢直视他的容貌,也对他的无助和焦急视而不见,他的能力有限,只能像一个凡人一样在巨大的古堡里穿梭。
而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大多数血族都在休息。
他如黑暗中唯一纯洁的白,像一缕烟云、一抹洁白的月光,朦胧而纤细,孱弱又美丽。
“父神、父……”
跑得急忙,突然见撞到了一只吸血鬼。
蒲遥被撞退两步,定睛一看,是塞拉亲王。
塞拉亲王俊美的面貌和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昏暗的烛光里,黄金灯盏和摇曳的烛光让他的俊美的面容漂浮不定,他傲慢的双眼是血一样的红色,在黑暗中如危险的野兽。
他向前走了两步,强大的气势逼得蒲遥连连后退。
塞拉亲王懒洋洋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我们的遥遥啊,我的小殿下,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我记得这个月是比亚负责给你喂食的,怎么?他没喂饱你?要不要吃吃我的?”
漂亮的吸血鬼少年在强大的吸血鬼的阴影下又后退两步,怀中柔软的小白兔像一只玩偶一般被他隐藏,他抬头的时候能看见他宝石一般的漂亮眼睛里含着湿润的水光,那可真是可怜得让人心碎。
他的食物每月由不同的纯种血族亲王负责,这个月是比亚亲王,比亚亲王的血相对温和,但对于蒲遥来说还是难以消化,他一般需要两三天才能消化完,而塞拉亲王的血更为浓烈,蒲遥一般喝完浑身就像燃起了灼热的火,虽然没有疼痛,但是非常非常不舒服,就像喝了一杯烈酒一样,因此只要轮到塞拉,蒲遥至少要五天才敢喝一次。
但也不得不喝,不喝会饿。
“我、我没有,我不饿……”
蒲遥一边说一边把昏迷的小兔子藏在背后,以免被这位性格恶劣又傲慢的亲王处理掉。
塞拉狭长的眼眸垂下,好像没看见他藏了什么似的,故意问他:“遥遥藏了什么?让叔父看看?”
纯种吸血鬼是第一批吸血鬼,是和王上同一批、同源而出的血族,按照辈分来说,是王上赐予蒲遥的初拥,塞拉亲王是他的叔父。
但他绝对不是什么好家伙。
也没有人类那样团聚、亲昵的血缘关系,辈分是一种绝对的等级压制。
蒲遥死死藏着小白兔,完全不听塞拉的哄骗。
塞拉亲王眼眸微眯,危险的压迫感让蒲遥稍微有些发抖。
“遥遥不乖嗷。”
塞拉生气相当可怕,蒲遥曾经亲眼看见他处理掉一只同为亲王的纯血血族,只是一两秒的事。
对方像人偶一样迅速死亡,没有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我、我要去找父神……”蒲遥企图用父神来压制他。
但塞拉的气息更冷了。
“父神会见不乖的遥遥吗?”
蒲遥浑身一僵,连话都不说了。
塞拉亲王突然轻笑一声,“遥遥听话,叔父保证绝对不会害遥遥的。”
蒲遥怀疑的看着他。
塞拉亲王认真的说:“我对月亮发誓。”
蒲遥湿润的唇轻轻抿了一下,低着头,可爱的小翅膀也收了起来,像一只恹恹的小兔子垂着耳朵,他小心翼翼的把小白兔从背后拿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的小兔子晕倒了。”
天。
他好可爱。
傲慢的塞拉亲王简直想舔舔他可爱的小翅膀。
那被谣传成不祥的没用的小翅膀非常可爱,他是那么鲜活漂亮,明明和他一样没有呼吸,但是他却和腐败的、傲慢又颓靡的血族完全不一样。
是因为他曾是人类的缘故吗?
可是傲慢的塞拉亲王见过无数人类,他们贪婪、狡诈、充满了丑恶的欲望。
和可爱又漂亮的小殿下完全不一样。
这也证明这并不是人类的缘故。
但更不可能是“王上”的缘故。
只能归结于蒲遥本身就特别特别可爱。
恶劣的塞拉亲王百无聊赖,好不容易碰上了蒲遥,一点也没打算放过他。
他严肃的抿着唇,“遥遥难道不知道暗夜古堡连一只苍蝇都不能进来的吗?如果让王上知道,你竟敢私抱一只小兔子,他该怎么罚你?”
于是他成功的看见可爱的小血族惊慌失措。
还一副要把兔子藏在衣服里的样子,真是只可爱的小笨蛋。
塞拉俯身下去,几乎把蒲遥逼入墙角,他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温和:“如果遥遥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叔父也可以不告诉别人。”
漂亮的血族少年宝石一般的异瞳看向了他。
湿漉漉的,美丽又可怜,可爱得令人心醉。
“可是我的兔子晕倒了,我希望父神能救它,叔父,我想见父神,您是他的近臣,您知道他现在醒来了吗?”
塞拉亲王深深的看着他,修长苍白的大手抚摸蒲遥的脸。
可爱又漂亮的吸血鬼少年纯洁善良如一张白纸,让人想占有、想将他染成绚烂的彩色。
他是那么柔软又可爱,无数次,在喂食的过程中,忍不住想亲自下场,但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就连,此刻,在王上最虚弱之时,塞拉亲王在触碰他的那一刻,身体也僵了一下。
宛如从心脏长出尖锐的荆棘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的从容中断。
这是王上在他们身上下的禁制,他对蒲遥虽然是放养状态,但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私自触碰。
然而,塞拉只是身体一僵,又继续抚摸蒲遥柔嫩的脸。
他垂下眼眸,狭长的双眼迷离,低沉沙哑的声音贴在蒲遥的耳边,哄诱般的轻声:“叔父帮遥遥救小兔子,这是我和遥遥的秘密,遥遥要怎么报答叔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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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1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2
残疾的吸血鬼少年身无长物,没有任何东西报答富有、强大的吸血鬼亲王,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吞吞吐吐的回答:“如果叔父有用得上遥遥的,我……”
他话还没说完,塞拉亲王就意味深长的一笑:“叔父现在就有用得上遥遥的,遥遥来叔父的房间,叔父先帮遥遥治疗晕倒的小兔子好不好?”
蒲遥犹豫了一下。
“塞拉叔父,我记得您的能力并非治愈系。”
他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塞拉亲王的力量非常暴戾,传说他继承了父神的部分能力,因此他是众多亲王中数一数二的强大血族,很多纯种血族都避着他走。
每次听说他的故事,总是杀戮或者恶劣的玩弄别人,从来没有见他做过好事。
信任他,如同在和魔鬼做交易。
蒲遥谨慎的问了一句,看他怎么回答。
谁知道塞拉亲王从容不迫,甚至面露微笑,“所以说遥遥还是要多了解我一点,事实上叔父的强大不止是战斗,作为医生也相当不错,不信遥遥可以先试试,我先帮遥遥弄醒小白兔?”
蒲遥连连点头。
点头的时候漂亮的小翅膀也轻轻晃动,雪白如月一般的柔软长发一搭一搭的,可爱得塞拉忍不住抚摸他的长发。
但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漂亮的血族少年美丽的异瞳眼巴巴的看着他,万分期待他救醒小兔子。
“遥遥把小白兔给叔父,叔父当场让小兔子醒来好不好?”
蒲遥防备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弯着眼睛在笑,一副顶好长辈的模样,他心一横,小心翼翼的把小白兔交到了塞拉的手里。
谁知道小白兔一到他手里,他竟然粗暴的拎起了它的耳朵,像甩瓜一样把小白兔甩了两大圈!
蒲遥生气的去抢小兔子,“你不能这么对它,它是我的好朋友,你说过要救他的,竟然不守信用!”
塞拉轻轻笑了一下,他多么想再逗逗可爱的小血族,拿小兔子做饵逗着蒲遥扑来扑去,最好扑到他怀里。
柔软又漂亮的吸血鬼少年可爱极了,抱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但是眼见着那双宝石一般漂亮的眼睛已经眼泪汪汪,急得都要咬人了,恶劣又傲慢的塞拉亲王最终是收了手。
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遥遥为什么这么不信任叔父,真是伤透了叔父的心啊……”
他把小白兔放在手心里,蒲遥一瞧,小白兔竟然已经醒来了!
“我的小白兔朋友,你终于醒来了!”
虽然小白兔看起来状态相当不好,但终究算是醒了过来。
于是他又对刚才误会塞拉亲王心存愧疚,“对不起叔父,我误会您了,没想到您的治疗这么有用。”
塞拉亲王大度的笑了起来:“只要遥遥不生气就好。”
他手心里晕晕乎乎的小白兔心中破口大骂!
这个狗血族明明知道它在装晕,竟然用了这种办法让它不得不醒来。
当然,一开始是真的晕倒了。
它被漂亮的血族少年可爱晕了。
刚才的距离那么近,远比第一次见到他远远的看上一眼要冲击更大。
这该死的美貌,简直能把兔子迷晕。
与此同时,如此近距离的见到蒲遥的真容,和其他兔子格格不入的小白兔,一瞬间庞大的记忆从脑子里炸开。
它终于想起来了。
他其实是蒲遥的系统,是057。
它已经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像只野兔子一般活了多久,只是每每路过这片森林都会驻足停留,好像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一样。
从其他野兽口中得知这里面住着一群非常强大且恐怖的黑暗生物,对于周围一切、乃至人类,都是统治性的碾压。
可是它却很想很想进来。
总觉得有什么在等着它。
直到他遇见了一只可爱又弱小的吸血鬼,然后他们成为了朋友。
再然后,就是脑子一痛,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个世界是何等恐怖?
它可是一只高级系统啊,竟然也失忆了,在此之前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只兔子。
那蒲遥呢?
只能更严重。
现在如果告诉蒲遥以前的事情,他的世界观会完全崩塌,脑子可能会坏掉。
再有。
变成了吸血鬼的宿主大人,竟然依旧是这么的可爱、美丽、让人喜欢得要命。
虽然刚开始的确晕倒了,但是宿主大人抱着它跑的时候实在是舒服极了。
原来在宿主大人的怀里是这么的幸福,它还想多体验一下。
宿主大人变成小猫咪的世界里它没有机会抱猫猫宿主,如今它变成了小兔子,被宿主大人抱在怀里捋,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057快乐得晕晕乎乎,这可是它第一次和宿主这么亲密的接触,它心爱的宿主大人就算变成的血族也这么香这么可爱,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但是很快就乐极生悲了。
碰上了一只让它瑟瑟发抖的血族。
还想了各种办法套路可爱的宿主大人!
甚至还甩了它。
它敢保证,如果它还不醒来,这只恶劣的血族一定还有其他手段在等着它。
于是只能被迫“醒来”了。
都怪它,因为它,可爱的宿主大人被这只恶劣的吸血鬼套路了。
但是057一声也不敢吭,它要是敢有一点异动,这家伙绝对弄死它。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弄死,是让它这整个系统消失的可怕力量,它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小世界居然有恐怖如斯的怪物,但为了小命,它必须先蛰伏起来。
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还能对宿主大人有点用。
蒲遥抱着小兔子开心的亲了亲,又温柔的摸了摸它软乎乎白绒绒的皮毛,显然对他这位兔子朋友重视至极。
塞拉亲王受不了长久的冷落,于是开始说话:“这下遥遥相信我了吧?”
蒲遥连连点头,“叔父,您刚刚说有什么用得上我的?”
神啊!
他简直可爱得能把人迷晕,竟然如此乖巧、老实的把自己送上了门来。
塞拉亲王狭长的红眸又亮了些许,他轻轻舔了舔唇,似乎已经对这只漂亮的吸血鬼少年势在必得。
“遥遥到叔父的房间来。”
057一听就知道很不妙,连忙用毛茸茸的脑袋往蒲遥怀里拱,企图用这种办法提醒蒲遥。
然而下一秒它的耳朵已经被粗暴的拎了起来。
塞拉亲王笑眯眯的说:“遥遥的好朋友不能去,它才刚醒来,应该好好修养,遥遥想把它放在那里?”
他当然是倾向于笼子里把这只搞事的兔子关起来,但是蒲遥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放在我的套房,叔父,请把它给我。”
他觉得拎着兔子的耳朵会让兔子不舒服。
塞拉没有说话,而是听话的把兔子放在蒲遥的怀中。
蒲遥接过兔子,往自己的房间走。
塞拉亦步亦趋的跟着,但是在快要接近蒲遥房间的区域,他已经相当吃力了。
蒲遥的房间被父神下过禁制,特别是他们这些纯种亲王难以接近,相反,低等的、如同傀儡一般的血族却可以接近,由他们每日为孤僻又漂亮的残疾吸血鬼少年送去食物。
就算是塞拉,他的血也只能放在杯子里,甚至有时候会加一根小小的吸提供给蒲遥作为主食。
在距离蒲遥的房间仅有一米的位置,塞拉再也不能前进一寸,他已经预感这是他的极限,再前进,他恐怕会当场被肢解,血腥的画面一定会把蒲遥吓得尖叫。
虽然身体已经痛苦不堪,但塞拉亲王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从容。
“叔父站在这里等,遥遥放兔子进去就来好不好?”
蒲遥回头一看,塞拉亲王站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一动不动,像个得体的贵族绅士一般微笑的看着蒲遥。
“对,就这样,拉开门缝,把兔子从门缝里丢进去……很好,关上门,到叔父身边来。”
塞拉亲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有惑人的魔力一般,蒲遥听着他说话,下意识的照做了,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塞拉身边,离自己房间两米。
塞拉亲王终于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走吧遥遥,叔父带你来参观我的房间。”
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兔子,还帮他保守秘密,如果代价只是参观房间的话,蒲遥甚至觉得他是个顶好的吸血鬼。
“叔父,只是参观房间吗?”
塞拉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步伐优雅,很快就要到达自己的房间了。
他很乐于为蒲遥解惑,略微垂着头,凑近蒲遥,轻轻的说:“我的小可爱,当然不止是参观房间……叔父还有更重要的事教遥遥做……”
他话音未落,突然收起了笑意。
狭长的血色双眸危险的挑开,如同自己领地受到了侵犯了一般,冷冰冰的回看长廊的尽头。
只听见“踏”“踏”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白日里,竟然有了回音。
“尼泊尔,你怎么来了?”
只见黑暗中另一只纯种亲王缓缓走来,他像一只优雅的豹子,轻轻的微笑着:“塞拉,你要把我们的遥遥带去哪里?”
…………
“是亲王!教皇陛下追捕的是一只纯种血族!”
荆棘森林遮天蔽日,在明亮的白日里这也是黑暗生物天然的遮蔽之地。
身着白袍的神官们站在荆棘森林的边缘,不敢再上前一步。
“荆棘森林连接着亡灵之都,是血族的大本营!里面有无数只强大的血族,仅凭我们怎敢闯入?”
“可是教皇陛下进去了,他去了荆棘森林!”一位神官担忧的说。
“别担心,教皇陛下可是一人之力连杀三名纯种血族之人,他和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他强大如天神,是人类最强的秘密武器,我相信没有任何血族能从教皇陛下手里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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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2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3
尼泊尔亲王拥有一头柔顺猩红的短发,他狭长深邃的双眸是血族一贯而来的红色,蒲遥每次见他他的脸上都挂着一缕微笑,胸前永远是一朵鲜艳的玫瑰花,和他红宝石一般的双眸、猩红的眼睛相得益彰,使得他看起来矜贵又风流,傲慢又充满浪漫。
“我想我们的小殿下或许没那么愿意,是吧遥遥?”
蒲遥对尼泊尔的印象深刻,虽然没有见过几面,但是他的血尤为突出。
每次轮到尼泊尔的时候,那水晶做的高脚杯会盛来少少的、只到底端的艳红的血,杯子上每天都会放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
尼泊尔亲王的血带一点儿酸味和玫瑰花香,因为每日供应适量,蒲遥几乎每天都能喝上一点,也没有喝塞拉亲王的血那般灼热和浓烈。
像一杯恰到好处微醺的酒,可以说在众多亲王中,尼泊尔的血是蒲遥最喜欢的。
蒲遥说:“我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尼泊尔已经轻轻笑了起来:“愿意?遥遥和他关系很好吗?为什么愿意?”
塞拉的脸色冰冷,“这是我和遥遥之间的秘密,用不着你来插手,尼泊尔,你越界了。”
尼泊尔优雅的笑了起来:“塞拉,对我别那么大的敌意,我们兄弟其实很久没见面了,正好还碰上遥遥,带上我一起如何?”
塞拉凉薄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他说着已经拉着蒲遥的手往前走。
蒲遥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站在原地神色难辨,脸上始终挂着优雅的微笑。
他从胸口抽出那朵鲜艳的玫瑰,垂眸轻轻一吻,又看着蒲遥,优雅从容的对他行了个骑士礼。
他是父神的唯一初拥者,在吸血鬼之中的地位相当高,即使是一只废物,但地位却凌驾在亲王之上。
要不然众多亲王不可能为他献出宝贵的血液。
要知道纯种的吸血鬼,一滴血的作用十分巨大,但是对于蒲遥来说,只是普通的一顿午餐。
当然,他的地位是名存实亡的,毕竟他如此弱小。
而血族内部弱肉强食,一直是以强者为尊。
很快,就来到了塞拉的房间。
塞拉亲王拉开房门,里面竟然和宫殿大厅一样巨大。
宽阔的厅堂,奢华的珠宝和黄金装饰,宛如白日一般点满了无数的蜡烛,地理位置相当好,是属于白日里照射不到太阳,但是晚上躺在棺材里却能获得一缕月光的吉地。
月光对于吸血鬼来说作用巨大,潮汐的力量会让他们沉寂的血液沸腾,使得他们从中获得某种生机。
此时正当中午,所有的窗帘都是拉起来的,无数黄金雕像在烛光中烨烨生辉。
奢华的金银珠宝让简直能晃花蒲遥的眼睛的程度。
塞拉见他一副没见过这么多财宝的可爱模样,于是说:“遥遥喜欢什么,尽管开口,想要什么叔父都送给你。”
蒲遥愣愣的看着如此巨额的财宝,但却摇了摇头,“我不要,我的房间装不下。”
塞拉亲王被他的回应可爱到了,他笑了起来:“真搞不定父神为什么给你那么小的房间,如果遥遥住得不习惯,完全可以到叔父这儿住。”
蒲遥听了一会儿,回过头说:“塞拉叔父,除了参观房间我还要做什么?”
塞拉不着痕迹的靠近他,轻轻的绕起蒲遥一缕月光般美丽的头发放在唇间亲吻,“遥遥好着急。”
接下来是一声不明意义的轻笑。
蒲遥浑身一颤,连忙从他手里把头发拿了回来。
他的头发带着他的感官,是比皮肤更敏感的部位,正常的触摸还能忍受,但是塞拉触碰得那么暧昧,还亲吻他,让蒲遥相当不适。
他发育起来的不是凶猛的獠牙和强大的能力,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比如像天使一样邪恶的小翅膀,比如类似于人类的感官,再不就是毛发的触感,这些东西对他根本毫无帮助。
塞拉亲王不知道他洁白美丽的长发竟然有这项功能,以为骄傲漂亮的小猫咪不准他碰头发,恶劣的性格作祟,可爱的小猫越是不准他越兴奋。
出其不意一下子把蒲遥抱了起来,放在了高高的架子上。
这个这个架子非常符合他恶劣的性格,这是一种刑改装而成的木架子。
这种邪恶刑具被称为西班牙驴刑,受刑者会全是赤裸的坐在刑具上,随着重物加重,架子上的刺勾会让人痛苦万分。
虽然这个架子并不是刑具,甚至还用柔软的海绵、棉花、绒布包裹还在绒布上绣上小蘑菇小草莓一样可爱的小玩偶。
但是蒲遥一坐上去就相当不安。
也许这是一种刑具改装而成的木架的缘故,他从画中知道受刑者是多么痛苦,因此一坐上去就寒毛直竖。
虽然不疼,但是无形中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和塞拉亲王的性格一样恶劣的道具,本不该给客人坐的,但是他却抱着蒲遥坐了上去。
关键是蒲遥一动,木架子还摇摇摆摆。
他生气了。
“塞拉叔父,这就是你要的报答吗?”
塞拉连忙哄着他,“别生气我的小宝贝,叔父只是想和遥遥玩个游戏,这个架子恰巧高一点,如此就抱着遥遥坐了上去。”
蒲遥哼了一声:“什么游戏?”
塞拉亲王猩红的双眸鲜亮无比,他傲慢又迷离的笑了起来:“吸血鬼游戏。”
“既然父神不教遥遥生存技能,叔父来教遥遥好不好?”
生存技能?
蒲遥疑惑的看着他。
只见俊美的塞拉亲王只是轻轻解开了自己领口的蝴蝶结,往下一拉,矜贵的上衣已经散乱下来。
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他的红宝石般的眼眸妖异而迷离,轻轻的笑了起来:“遥遥过来咬我。”
蒲遥连忙后退,但是他坐在这个木架子上,一退就摇摇摆摆相当不稳,他的脚尖还不能着地。
“不,我做不到……”
杯子里的还好,但是亲口咬一只亲王,他根本做不到。
“遥遥……”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正深深的蛊惑着他,“很简单的,用你洁白细小的獠牙轻轻划破叔父的动脉,鲜美的血一下子就迸了出来……勇敢点,我的宝贝。”
每一只吸血鬼都不会想当食物,特别是高傲又强大的纯种血族,让他当食物不如让他去死。
然而,不知为何,在为蒲遥贡献血液这条法案被提出的那的那一夜,竟然全票通过。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蒲遥漂亮的下颚,只是稍微一用力就让蒲遥张开了嘴。
粉嫩漂亮的舌尖露出些许,带着难以想象的香甜气息,细小的獠牙在塞拉描述血液的时候已经伸长了一点,但是那么一点儿是咬不破一只纯种血族的皮肤的。
他闪躲了一下,像是要避开塞拉轻微的胸膛。
而本意是引诱漂亮小猫咪的塞拉亲王,此刻似乎有一点失控了。
他喉结滚动,獠牙忍不住伸长,猩红的双眸盯着蒲遥,宛如一只饥饿的野兽。
“遥遥……快咬我!”
他一把将蒲遥搂了起来,深深禁锢在怀里,让他伏在自己的肩头,强迫他的唇对准他的脖颈血脉。
与此同时难以忍受的疼痛从他的心脏迸开。
快要到极限了。
这是禁术也是诅咒。
可恶的父神不允许他们触碰蒲遥。
那该死的家伙自己醒不来,却不允许别人占有。
可恶!
每一次为蒲遥提供食物的时候他都想这么干。
不是冷冰冰的把自己的血放在杯子里,而是希望美丽的小殿下能够亲自咬开他的血管,贪婪的吸食他的血液。光是想想都能高c。
然而,他竟一次机会都没有。
此刻,这么近的距离,嗅到蒲遥的气味,他柔嫩的嘴巴微张,甜蜜的气息上涌。
塞拉竟然没出息的露出了獠牙。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血族,已经对普通的血没有任何兴趣了。
特别是由人类转换成血族的蒲遥,他的血应该像白开水一般寡淡无味。
可是他竟然在这种重要时刻失控。
他当然不仅仅是让蒲遥咬他,而是想让蒲遥标记他。
只要蒲遥用这种方式喝过他的血,会永生难忘,对他钟情至死。
可是蒲遥竟然不愿意?
塞拉亲王连忙下了狠招。
他的手指轻轻的在自己脖颈上一划,一颗血珠子就从伤口晕染了出来。
蒲遥眼眸睁大,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贪婪的舔舐他脖颈上的血珠子。
新鲜的血和杯子里的完全不同,纯种的血族的血一定会让弱小的血族失控。
蒲遥双眸是不正常的红色和紫色。
塞拉仰起了头,抚摸着蒲遥的后脑,缓慢的、轻轻的引导他进食。
“乖遥遥……乖……”
像是在抚摸一只进食的小猫,又柔软又可爱,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双眸通红,正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突然,他眼眸睁大——
他自己的獠牙无法抑制的伸长,连瞳孔都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
——蒲遥的手突然被割伤了。
那难以描述的甜美的血的香味在整个空间弥漫,爆炸般的刺激他的理智。
他一瞬间近乎理智全失。
在失控的最后一刻,他连忙推开了蒲遥。
“快走!”
蒲遥还沉浸在吸血的快感之中,但是随即而来的可怕的危险感如一盆冷水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清醒。
塞拉失控了!
他看了眼旁边的黄金灯台。
上面残留的一丝血迹正是自己针孔般的伤口。
刚才吃得太忘我,竟然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被锋利的灯台碰了个口子。
血让塞拉失控了。
蒲遥趁着他还有最后一点理智之时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房间。
出来的一瞬间竟然撞上了尼泊尔亲王。
尼泊尔深邃的红眸略微垂,低头看见了自己胸口的玫瑰被沾染了一丝香甜的血。
他的双眸亮了起来,却也一动不动,矜贵俊美的脸朝向蒲遥,只轻轻说了两个字。
“快走。”
他将胸前的玫瑰拿了起来,温柔的、虔诚的在鼻尖嗅了嗅,但下一刻,却如一只野兽般贪婪的把整朵玫瑰吞噬下肚。
蒲遥吓得连忙往自己房间里跑。
“救命啊!”
两只纯种血族在追他。
蒲遥跌跌撞撞往自己房间跑去,记忆中自己的房间仿佛有某种魔力,这地方很少有血族来。
他的能力弱小,强大的亲王几乎能瞬间追上他,然而,他竟然在这慌忙逃命中远远把他们甩在了身后,最终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死死守锁住了门。
他一进去,迎面而来的小白兔就扑到了他怀里,见他慌慌张张已知大事不妙。
“怎么了我的遥遥?!”
蒲遥焦急的说:“我闯祸了!现在两只亲王在追我,怎么办?他们马上要进来了!”
小白兔耳朵竖得直挺挺的,连忙说:“别怕!我知道一条没有太阳的路,可以直接通往荆棘森林,我带你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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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33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4
小白兔穿越荆棘森林来到亡灵之都,知道从这里离开的所有路线。
只是路线略微偏僻,如果要从阴凉之地走的话,漂亮的血族少年需要像小狗一样弓着身子穿越某些地方。
“没关系,我走!”
小白兔能穿越的地方人类不一定能,好在少年的肢体纤细,勉强能过去,如果是尼泊尔或者是塞拉那样的体格,想都别想从兔子小路出去。
恰巧是从他房间窗台翻越过去,来了一棵巨大的树下,然后从根部的小洞穿越,大约走半里路就能走出亡灵之都。
初进洞穴时有些狭窄,但渐渐的蒲遥就能直起腰来,虽然勉勉强强只能通过一个人,也有些挤,但是蒲遥连头都没回。
很久很久以前就思考过。
要不要离开暗夜古堡?要不要离开亡灵之都?
他所敬爱的父神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定是他太过废物。
他听说过无数非纯种吸血鬼的传奇,听说只要在外历练就会变强,而永远待在暗夜古堡的自己,既没有引路人,也没有历练机会,只能继续废物下去。
所以蒲遥一直以来都有这个念头,只是他太胆小了,也不知道如何出去。
如今,择日不如撞日,他被两只亲王追逐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事,相反,给了他离开的勇气。
他暗暗握紧拳头:我敬爱的父神,等着我回来吧,我会变强让您大吃一惊,我会证明我不是废物,也会得到您的认可。
他信誓旦旦,背脊都挺直了,已经在畅想自己美好的未来。
走在他身后的小白兔终于放下了心。
那个该死的古堡有多危险只有它知道,作为一只系统,它已经预测出来了,那个地方有绝对压制自己的东西,它心爱的宿主再不逃走以后可没有一丁点机会离开。
好在,两只发疯的亲王成功把可爱的宿主大人吓到了。
很好!
以后就是它和宿主大人的二人世界啦~
开心。
而且,宿主大人出来也挺开心的嘛,连头都没回,头顶的小翅膀也精神得很。
看来他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前面就是亡灵之都的边界,我的遥遥宝贝,跨越这条边界线,您终于能离开两位亲王的狩猎地盘了。”
而在这之后,这座亡灵之都便是存在于浓雾里,漂亮的吸血鬼少年虽然身为父神的孩子,但因为能力有限,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这座古堡了。
如果没有强大的亲王带领的话进来,他此次离开,将是永远的离开。
“嗯。”
看似柔弱又废物的漂亮血族,做起决定是干净利落,他几乎没有犹豫一秒就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亡灵之都的深处,暗夜古堡传来一声巨响——
………………
“遥遥好像……离开了。”
尼泊尔和塞拉睁大了眼睛。
此刻的阳光正盛,就算是纯血血族出去也一样找死。
他们被阻挡在了蒲遥的房间门外,无论如何都不得入内。
塞拉的手里还拿着碰伤了蒲遥指尖的那盏黄金灯盏。
上面的血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知道他痴迷的舔了多少遍。
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只转化吸血鬼会让他失控至此,他如同一只低等野兽一般完全被欲望控制,如果刚才蒲遥没有及时离开,一定会被他吸食得一滴血都不剩。
更被说外面还有一只和他同样失控纯血亲王。
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味,但凡尝过的血族,无论是纯血亲王还是其他血族,都能为之疯狂。
美味的血仿佛加了某种魔药,只要尝过一滴就会上瘾。
一滴血里像是饱含着整个世界的信息素,舌尖贪婪的舔舐过那滴血,香甜的信息素在他的味蕾爆炸,那几乎是能控制他的一滴血。
美味的血几乎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几乎能在这一滴血中完全得知美丽又可爱的小殿下的一切信息,无论是无可挑剔的完美肉体还是让人入魔的香味,甚至那细腻又柔软的头发都能让他发疯。
太美味了。
那是世上至尊的美味。
塞拉几乎无法想象刚才自己是怎么克制着放走蒲遥的。
理智告诉他蒲遥落到他手里一定会被他玩死,所以仅凭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放走了蒲遥。
不仅如此,尼泊尔也受到了影响。
他偷偷摸摸在他门外不知道在做什么坏事,蒲遥一出门就碰上了他,而他也一定尝到了蒲遥的血。
因此,他也疯了。
两只血族相互敌视,又只能止步于蒲遥房前,不得再入内一步。
剧烈的疼痛让他们恢复了一些理智,但还远远不够。
在感知到蒲遥出古堡,竟然做出冒着太阳出去找他的糊涂事。
只是,他们没有找到人。
却感知蒲遥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亡灵之都。
“都怪你!都是你把遥遥吓跑了!”
两只纯血亲王冷冰冰的互相敌视,厮杀一触即发,而此刻,整个古堡突然剧烈震动。
两只傲慢的血族亲王刹那间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父神,醒来了。
…………
荆棘森林长满了茂密的花藤。道路错综复杂,好几次蒲遥差点迷失了方向。
但好在小白兔的嗅觉灵敏,脑子里印着一版地图,不出意外的话,它是能够把蒲遥带出去的。
那是茂密的、遮天蔽日的巨大森林,对于从来没有出过暗夜古堡的吸血鬼少年来说,一切都那么新奇。
好几个清晨,小白兔都会从外面为他带来一朵花。
那是新鲜的、和整个古堡格格不入的气味。
不止是花香,那混在着阳光、白露、灰尘,和风的气味,让蒲遥万分迷恋。
从前和他交流过的小蝙蝠,也曾为他带来从遥远的沙滩带来小石子,他也喜欢得不得了。
他把小石头藏在棺材底部,日夜抚摸,仿佛是透过外面的某一个小小的石头在体验那陌生的、难以到达的远方。
此刻,他竟然从亡灵之都出来了。
棕色的泥土、遮天蔽日的绿树、以及那长满锐利的刺的荆棘,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新鲜又美好,他走两步都忍不住停留观赏,还捧着枯叶快乐的蹭了一下。
小白兔在他身边蹦蹦跳跳,见他这么好奇和喜欢也开心得不得了。
“我的遥遥宝贝,你等一下,让小白兔我帮您编制一顶美丽的花冠。”
血族少年和毛茸茸的小白兔从亡灵之都出来已经进入了荆棘森林深处。
“在荆棘森林的深处,在最高的顶端,那里有最茂盛的蓝色玫瑰,透明的蝴蝶仿佛从幽都深处而来,闪烁着荧光在美丽的花海飞舞,那是满月之时才能见到的绝美景象,我的小殿下、我心爱的遥遥,今晚是我们的自由之夜,我最最亲密的朋友,我们一起度过这美丽的夜晚。”
蒲遥已经被毛茸茸的小白兔的描述深深吸引,自由的风从头顶吹来,他决定今晚去山顶享受这绝美的夜晚。
小白兔的两只耳朵像是天线似的竖起来,好似在探听什么一般,“此刻的森林一片安宁,连野兽也没有,今晚应该是个自由之夜,此刻正是黄昏,前往山地能目睹那轮明月如何升起,也可俯瞰群山。”
系统精准的显示了时间,057 还是扫描周围的情况,没有一只调皮捣蛋的野兽,很好,很安静也很安全。
它心爱的宿主大人一直在暗夜城堡的小屋子里度日,那是一间连月亮都看不全的屋子,山顶的月光对吸血鬼很有好处,好不容易出来,他得带宿主大人享受一番。
反正它还没想好要带着蒲遥去哪里。
蒲遥开心的笑了起来:“那我们今晚就在山顶度过,我的小白兔朋友,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毛茸茸的小兔子跳到蒲遥的跟前,黏黏糊糊不好意思的说:“我不饿,但是我的脚好累,遥遥如果能够抱着我走就好了。”
它说着还耳朵一搭一搭的,看起来可爱极了,蒲遥一把把它抱着怀里摸了摸,“当然可以。”
毛茸茸的、温暖的像只小布偶一样乖乖的小白兔,正适合抱在怀里。
“我们一起上山吧!”
虽然在血族中是只小废物,但是比一般人类的体能要好很多,蒲遥上山上得很轻松,也不会出汗和“劳累”的感觉。
小白兔说得很精准,蒲遥快到山顶的时候,能感觉到天已经黑了。
这批区域被黑夜笼罩,也不必躲在树荫下。
自由的风从开阔的天空呼啸而下,蒲遥头顶的小翅膀欢快的扑通了两下,甚至生出了一个想法,他是否能像鸟儿一样在天空飞翔?
毕竟,他可是有翅膀的血族。
这是唯一继承强大的父神的东西。
父神的身后有巨大的六翼黑翅。
他的翅膀虽然小,说不定也能发育。
突然,他怀里的小白兔的耳朵警觉的竖了起来,“遥遥快跑!好像有东西来了!往上跑,山顶!”
…………
凯利亲王此时此刻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此刻两条手臂已经没了,心脏都烂成了一窟窿,那该死的教皇还对他穷追不舍,要至他于死地。
本来这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
没想到更坏的情况还在后边。
他竟然在荆棘森林看见蒲遥了!
救命啊!
暗夜古堡里的家伙们都是废物吗?!竟然把他们的遥遥弄丢了,还丢到了荆棘森林里。
如果平常还好,可是现在,教皇就在这里。
更可怕的是,他故意引起教皇的注意,祈求他不要发现蒲遥。
然而,那如一只猎犬般死死咬住他的教皇,好像突然间对他失去了所有兴趣。
他朝蒲遥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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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34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5
起风了。
荆棘森林的绿叶刷啦啦一片响,像唱着整齐的歌。
抵达山顶的那一刻,巨大的明月恰好升起,整个世界杯照耀在银辉之下。
好安静。
只有风声,世上仿佛只有他他一个人。
他直起腰,放眼望去,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蓝色玫瑰花海。
他连逃跑都忘记了,愣愣的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美景。
这美丽的月夜里,席卷而来的微风将绚烂的花瓣也吹了过来。
纷纷扬扬,宛如满头飞舞的蓝色蝴蝶。
“遥遥,找个地方躲起来,那边,那边的花高一点。”
蒲遥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在逃跑。
他早就听说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精彩,那些不愿靠近他的吸血鬼谈论自己在人类世界如何如何快乐,蒲遥每次都在角落里偷偷的听,对此他向往至极。
只是他从来没有出过暗夜古堡,他记不清方向也分不清道路,更是害怕遇见人类的神官。
听说神官是人类中最凶残的生物,他们天生喜欢和血族作对,以杀光血族为目标。
不过荆棘森林蒲遥听说过,这里仍旧属于血族的地盘,没有任何人类敢靠近,神官也不例外。
因此,在听小白兔说有东西来的时候,他以为是野兽,说不定是哪只吸血鬼。
同类,没那么危险。
除非遇见恶劣的亲王。
对于一切非纯种血族,他天生拥有压制他们的力量。
只是他特别废物,血脉上的压制只是一时,如果非纯种的血族非要反抗他,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当然,没有那么多喜欢找死的家伙敢欺负他,因为他的“父亲”是王上。
不远处的花的确高一点,一簇一簇的,还有略微平整的小路。
再过去,整片蓝色的玫瑰花几乎要淹没他了,花藤攀岩在怪石之上,或如一簇花束,又如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还夹杂着不知名的白色小野花。
小白兔说:“突然又安静了,但是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我感觉这座荆棘森林里还有一只血族。”
“嗯。”蒲遥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脚步也放轻了,海洋一般的大片花林是天然的藏身所,而且花香弥漫,很容易掩盖气味。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血族少年和小白兔在美丽的蓝色花海中穿梭,不一会儿竟然飞来一只美丽的发光的蝴蝶。
蒲遥惊喜的小声“哇”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幽都蝴蝶吗?好美啊。”
小白兔的耳朵也竖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蝴蝶,这是它和蒲遥难得的用实体相处的时光,还在这么美丽的场景里,此刻的风是那么和谐,吹得它的皮毛毛茸茸的。
“蓝色的玫瑰很适合做一顶绝美的花冠。”
话音刚落,小白兔甚至还没察觉到什么,蒲遥突然如临大敌。
血族天然的警觉让他寒毛直竖,两只小翅膀都紧绷起来。
他没有感知到危险从何而来,甚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逃跑。
只知道,有一只强大的猎人就在他的附近。
“血族?”
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悠扬的琴曲,正配这洁白的月夜。
一瞬间风又袭来,花瓣漫天飞舞,蒲遥竟然看见有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根本无暇细看那男人张什么样,、是什么特征,血族的第六感只告诉他一个字:跑!
他的天敌来了!
小白兔只对黑暗生物敏感,对于人类,一般被它归类于无害一类。
没想到在这荆棘森林里居然碰见了一名神官!
“是神官,快跑!”
它心惊胆战起来,又责怪于自己的雷达怎么这么不准,这么大一个人人到眼前了都没有发出警报。
那可是神官,是血族的天敌。
他可爱的宿主大人在这个世界又是只小废物,漂亮的小獠牙都没长好,体质超差,怎么可能敌得过从小修炼魔法的神官?
呜呜呜可怜的宿主大人灵魂是碎碎的,在世界里当然会拿不定好身体。
所以他一定要保护好宿主大人。
然而他此刻也只是一只毫无能力的小白兔,连给人塞牙缝都没资格。
“一定不能被他抓住啊啊啊啊!”
血族被神官抓住会有什么后果?
即使小白兔不说蒲遥也知道绝对不能被抓住,抓住就完蛋了。
他抱起小白兔就在花丛里跑。
更高的花丛几乎把他淹没了,他速度只是比人类快那么一点,不知道神官会不会和今天追他的纯血亲王一样让他逃脱。
与此同时蒲遥的小翅膀也在扑腾扑腾的飞,企图能够从天上逃跑。
不过他脆弱的小翅膀就算扑腾出火花了他的脚都没能离地,顶多让身体轻盈了一些,也稍微跑得快了一点。
背后无声无息的,蒲遥一瞬间以为已经逃离神官的魔爪了。
他往后一看,后面空荡荡的,仿佛刚才没这个人似的。
“遥遥——”
随着小白兔一声大喊,蒲遥几乎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猛然撞上了什么。
冰冷的洁白圣袍和富有弹性的胸肌当然没有把他撞疼。
但猛然一撞,把他撞退了两步,抬头一看,神官竟然已经到了眼前!
蒲遥差点吓哭。
连忙往后逃跑,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白兔也从怀里滑了下去。
“血族。”
毫无疑问,蒲遥拥有一切血族的特征。
一红一紫的异瞳在月辉之下美丽得如同奢华的宝石,年轻俊美的神官修长的大手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血族中的小废物根本没法挣脱。
他居高临下,威严的身躯挂着属于教廷的白袍,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垂在肩头,深邃狭长的眼眸微垂,带着无机质般的禁欲和冰冷,让人一见便背脊发凉。
“你是血族?”
冰冷的教皇大人怎么会不认识血族?然而此刻他竟然反问了三次。
可怜兮兮的血族少年刚才差点被他吓哭了。
东方的古话形容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才斗志昂扬的出门探险、立下志愿要让父神另眼相看,就遇见了可怕的神官。
他一直都特别胆小,离开暗夜古堡是他做的最大胆的决定,他之前可是连碰见其他吸血鬼都很拘谨。
此刻,竟然遇见的可怕的神官!
“我、我不是……”
骗人。
说话的时候软绵绵,带着一丝哭腔,一副被吓得要命的可怜样。
明明如此冰冷的身体、这么重的吸血鬼气味,怎么会不是血族?
然而一眼就能识别血族的教皇陛下却难得的垂下眼眸,他欺身过去,似乎嗅了嗅他。
年轻俊美的教皇的身体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有着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当然,他的体型比蒲遥大得多,是标准的雕塑般完美的男性躯体,他身高已过两米,欺身过来时已经遮住了照耀在蒲遥身上的月光。
“血族的气味。”
男人的声音沙哑,干脆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捻住他的下巴。
蒲遥的身体像一只小猫似的轻轻颤抖起来。
年轻的神官修长的大手戴着洁白的手套,触碰他的时候有一种难言的冰冷。
仿佛是被一架机器触碰,毫无人性可言。
“张嘴。”
蒲遥连忙乖乖张开了嘴。
他泪眼朦胧,看不清年轻俊美的神官的面容,只觉得他那双翡翠一般的绿眼睛格外可怕。
神官好像在观察他的牙齿。
蒲遥觉得自己要完了。
虽然他的牙齿发育不良,但是完全是血族的牙齿,根本骗不了人。
“神官大人……”他可怜兮兮的哽咽起来,“我没有吸过人类的血……你放过我……”
他从小就知道人类是他们血族的食物,而教廷的神官竟然不准他们猎食。
他根本不知道填饱肚子有什么错,可是神官厌恶并且憎恨这种行为,蒲遥连忙撇清自己。
“不吸血的血族?怎么活下来的?”
美丽的血族少年声情并茂的流泪,白瓷一般的脸上落下两滴水晶般的眼泪,在皎洁的月夜之下美得惊人。
像是夜晚烨烨生辉的绝代宝藏,纯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透明的微光蝴蝶在他身边飞舞,他于一片蓝色的玫瑰之中纯洁如神子。
可他竟然是一只吸血鬼。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弱的血族。
但是不吸血的血族,怎么能活下来?
而且,他并不是纯种血族,是转换而成的血族,离了血,根本活不了。
“撒谎。”
冰冷的教皇陛下为他断言,“告诉我,咬过几个人?”
蒲遥信誓旦旦:“没有一个!”
“还在撒谎?”
他的语气更为严厉了一点,仿佛立刻要蒲遥认错,要不然就要杀了他。
那冷冰冰的语气简直令血族发抖,但是他还是倔强的说:“没有!”
这时,年轻俊美的教皇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
他余光看见一只兔子朝他冲了过来。
“混蛋!你放开他!”
强大的教皇陛下根本不需要动用一根手指头,简单的一个小魔法就把小白兔禁锢在一个透明的小方块里。
他的眼眸却看着蒲遥:“这是你的邪恶宠物?”
小白兔大声反驳:“我才不是邪恶宠物!”
蒲遥看见小白兔也被抓住了,一下子心都揪了起来,“你放开它!它不是我的宠物,它也不是血族,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而已。”
小白兔哇哇大哭:“遥遥你不用管我,就算死我都要和你死在一起!”
和宿主死在一起方便带他离开,所以绝对不能和他分开。
蒲遥被他的说辞感动得泪流满面,也跟着哭了起来:“我不想死……”
他一哭,真是可怜极了,漂亮的小翅膀都蔫哒哒的。
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碧绿的眼眸微动,森冷的下颚紧绷,“神渡世上一切生灵,如果你诚心认错,至此虔诚的侍奉光明之神,神将宽恕与你,吾亦如此。”
他凑近,看着蒲遥那双漂亮的眼睛:“所以告诉我,你吸过几个人的血?”
蒲遥依旧是摇头,“我没有……”
年轻的教皇冷笑一声,猛然把他搂了起来。
蒲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慌失措,“你要干什么?”
教皇陛下冷冰冰的说:“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只能将您带回教廷,由神明来审判你的罪恶。”
小白兔大喊起来:“遥遥!!”
仿佛要生离死别一般。
可怕的教皇还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兔子,蒲遥惊得翅膀都打开了,“不要伤害它!”
教皇陛下只是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兔子是淫邪之物……”
小白兔在心里破口大骂,去你妈的淫邪之物,我看个接吻都能马赛克,甚至拉手都不行,我看你才是淫者见淫,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蒲遥见他这样断言小白兔,以为小白兔和自己一样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谁知道冷冰冰的教皇一弹指,竟然把小白兔远远的放了。
“既是淫邪之物,让它远离。”
他说着,一把将蒲遥扛在肩上,离开了。
深埋在地下隐藏自己踪影的凯利亲王此时此刻咬牙切齿。
蒲遥竟然被教皇带走了!
他必须马上回暗夜古堡搬救兵来救人。
只是,他此刻躯体已经残缺,如果此时回去,一定会被其他亲王分食。
他冷静的想了想,决定先好好养伤,然后偷偷把蒲遥偷回来。
偷回来之后,找个血族找不到的地方,可爱的小吸血鬼养起来。
…………
“天呐!教皇陛下扛了个什么回来?”
“陛下竟然连外袍都脱了!”
“好像,是个人?”
年轻俊美的教皇将圣袍脱下,盖在了蒲遥身上,将他遮掩得严严实实,没人看得清他。
几名高阶神官仔仔细细的打量,确定是个被包裹的人。
“陛下,这是救下来的良民吗?请您交给属下,属下一定将他照看好。”
不知道他犯了什么忌讳,竟然遭到了教皇陛下一个冰冷的眼神。
“不是人类。”
啊?不是人类那是什么?
“血族。”
年轻的教皇说完这两个字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众神官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
骗人的吧?
怎么会有血族从教皇陛下手里活着回来?甚至,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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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35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6
被蒙在残留魔法气息的圣袍里,捂得严严实实,连手指头都没有机会露出来。
蒲遥乖乖的趴在神官身上、哦不,是教皇身上!
天呐!
他怎么这么倒霉,竟然碰上的是教皇阿弥伽。
阿弥伽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即使蒲遥不那么热衷八卦也听说过这个教廷的头号凶手、教皇阿弥伽的名字!
恐怖的教皇陛下拥有难以预测的实力,他甚至有一挑三杀死三名亲王的实力,听说当初阿弥伽刚刚被任命为教皇就斩杀了三名亲王,这件事无论在人类世界还是吸血鬼群体都是爆炸般的大轰动。
那可是亲王。
纯种血族。
每一只都拥有难以捉摸的强大能力,个个都非常强大,每一只纯种血族,在以往,纯种血族对几名神官,那都是压倒性的完虐。
这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竟然连杀三名亲王!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不止如此,后来也有强大的纯种血族,因为他连杀三名亲王而去寻仇,竟然都一一被他弄死。
有几个漏网之鱼,回来以后大肆宣扬阿弥伽多么的恐怖,把他描述成一只三头六臂的怪物,蒲遥偷偷听了八卦,还为此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人类的时光对于血族来说是眨眼之间。
阿弥伽上任教皇不过四年,却发起了两起大规模的绞杀吸血鬼群体的行动,血族死了不少同胞。
而阿弥伽的恐怖在血族中广为流传。
蒲遥得知他的名字也不过四年,而四年对于一只永生不死的吸血鬼来说,很短很短。
仿佛只是昨日听说过他的事迹,而今天,他竟然撞到了他手中!
蒲遥两眼一闭,差点昏死过去。
相传阿弥伽是天使的化身,而天使,在血族的教案里,是非常残暴、恐怖、强大又丑陋的怪物。
蒲遥因为长着天使一样的小翅膀,因此被同伴们唾弃,基本没有血族接近他、和他做朋友。
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纯血亲王,因为蒲遥得喝他们的血。
只不过纯血亲王大多数都十分傲慢又古怪,蒲遥自己都不愿意接触这些家伙。
长着小翅膀就要被唾弃,而更像天使的阿弥伽到底是多么可怕邪恶的化身?
在蒲遥的想象里阿弥伽应该长得像恶心的毛毛虫,身上还长满了翅膀。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人类模样?
长相相当的标准。
是吸血鬼的审美,非常好看的男性形象。
只是他似乎比吸血鬼更为冰冷。
蒲遥被他像个麻袋一样扛在肩上,蒲遥一动不动的生怕惹了他不高兴。
这可不是暗夜城堡,没有人会因为父神而迁就他,他甚至落入了敌人手中,看起来是必死无疑,但是他现在还没被教皇杀死,说明他还有点价值?
他的价值,总不能是暗夜城堡的位置信息吧?
然而蒲遥能力极低,既然出来了,也找不到方向了。
蒲遥一直趴在他肩头,由于他那没有用的废物能力、甚至可以说是缺陷,他的感官类似于人类,被扛了一会儿会不舒服。
本来是想忍忍的,可是他在暗夜古堡里没吃过什么苦,睡的也是超级柔软舒服的棺材,所以一下子就忍不了了。
又怕教皇一时不爽弄死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细细碎碎的挪动,让自己在一个更舒服点的位置。
冷冰冰的教皇陛下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在蒲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突然听见一名神官大喊:“陛下,他动了!”
被教皇陛下扛着的吸血鬼包裹在圣袍之下一动不动,几名神官一度怀疑这是一具血族尸体,教皇陛下带尸体回去自有用处。
没想到竟真的是活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真能有活着在教皇陛下眼皮子底下的吸血鬼?
蒲遥本来差不多放心了,谁知道多管闲事的神官竟然眼尖发现他在动。
救命啊!教皇陛下会杀了他吗?
蒲遥担惊受怕,这么可怕的阿弥伽会如何残忍的对他?
这么想着,他感觉阿弥伽突然动了一下。
强有力的手臂轻轻将他托了托。
竟然给他换了个姿势。
已经类似于好好将他抱着了。
蒲遥一下子舒服得多。
阿弥伽沉默寡言,走路也是又快又稳。
不一会儿停了下来,蒲遥被放在一个木板上。
直到稍微颠簸了一下,蒲遥才知道自己到了马车上。
与此同时,沉重又巨大的圣袍被从他身上拿走了。
蒲遥睁抬头一看,只见阿弥伽正坐在他身边,他俊美的容颜在黑暗的车厢更为浓烈,又恐怖又好看,长长的金发有几缕搭在了胸前,还和蒲遥的白发交缠在了一起。
他翡翠似的绿眸在黑暗中明亮,他动了动唇,似乎有话和蒲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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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我知道很短唔唔,因为特别特别想休息,所以没写完,等我醒来继续写一点,比心么么哒~~!
第 236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7
蒲遥没先等来他的话,却先听到了外边神官的小声讨论。
他的耳朵很灵敏,小声的说话都能听见,更何况马车外面跟随的神官不算小声。
“陛下把活的血族带回教廷,这可是一件大事,我们该怎么处理血族?”
“血族是不老不死的邪恶怪物,相传他们身上藏着魔鬼的心脏,教皇陛下对他们一直深感厌恶,该不会把他的心脏挖出来观赏吧?”
蒲遥听罢脸都白了。
“可是教廷是圣洁之地,不允许有任何血腥之事,即使处置血族,也该在外面处置,挖心脏或者解剖可能会引起部分神官的不适……”
蒲遥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刽子手,现在他连祈祷脱身的勇气都没有了,只盼着可怕的教皇陛下能够让他舒服点完蛋。
正如神官所说的,那伪善的教廷也许不适合做那么残忍的事。
可是这时,神官们又说话了。
“那可是吸血鬼!残害了多少无辜,即使是慈悲的神官、比如我们都对他们恨之入骨,如若残暴的公开处刑,只能叫人大快人心!经过神明的审判之后,即使不使用暴戾的刑罚,至少会将他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蒲遥打了个哆嗦,想起在太阳底下死亡的血族。
那痛苦尖锐的惨叫直达灵魂,光是听见蒲遥都能发抖。
蒲遥悄咪咪的看了眼装潢精致的马车,漂亮的眼睛盯着那露出一小点缝隙的窗,再小心翼翼的往那边挪了一下。
俊美的教皇陛下碧绿的眼睛微垂,余光看着他纤细雪白的手,狭长的眼眸好似闭着了,又好像没有。
“逃跑是没用的。”
蒲遥的身子一僵。
“如果神饶恕你的罪孽,便可获得新生。”
作为一只成天无所事事的废物血族,房间里是大量的插画图本,认识的词也不多,根本不懂教皇的弯弯绕绕。
神饶恕他的罪孽?
蒲遥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罪孽,也没见过神,对啊,他连父神都见不到,怎能见到他们死对头的神?
更别说让神饶恕自己。
但他是个识时务的血族,连忙说:“我会每天向神祷告,祈求他的宽恕,这样可以不用死吗?”
教皇陛下并没有及时回答,惹得蒲遥焦心不已。
蒲遥红着眼睛,几乎要哭了,这是冰冷的教皇终于说话了。
“告诉我,你吸了多少人类的血?”
他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身体前倾,马车里本来就狭窄,他略微前倾几乎像贴着蒲遥似的。
那么近的距离,蒲遥已经能嗅到他身上的香味。
那是和他整个人气质非常符合的一种冷香,闻到似乎能让人想起寒冷的雪,使得蒲遥打了个哆嗦。
蒲遥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仍由教皇贴近,他好像在嗅自己,就像在荆棘森林里一样的,他轻轻的嗅,在确认什么。
可怕的神官都有特殊的能力,特别是教皇,应该像生了狗鼻子一样能嗅出点什么。
蒲遥觉得也可能能嗅出他吸了多少血?或者正如伪善的教廷所言,在审判他的“罪恶”。
人类的呼吸是那么温热,即使年轻的教皇气息很轻,但是温热的触感已经使得蒲遥感受到了。
他在自己的头发边、脖颈、侧身都嗅了嗅,他的脸俊美而冰冷,像是在庄严的做着一件事,审判的意味更浓。
但是蒲遥没由来的想起小狗嗅嗅,他记得很多年前某位亲王给他带回来一只小狗,那只小狗也是这样嗅嗅的。
糟糕,有点想笑。
但是这种可怕的场景下,笑出了简直要命,他只能拼命的想点悲伤的事,以至于眼圈更红了。
“如果不是吸人类的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者说,你的食物是什么?”
冷冰冰的教皇陛下凑得很近,他刚才嗅嗅的时候金色的长发又过来的几缕,使得更多的头发和蒲遥的银发交缠起来。
柔软而冰凉的金发像水蛇一样缠在蒲遥部分头发里,蒲遥的头发的触感相当敏感,仿佛被羽毛轻轻划过,又更像有一双手在抚摸他。
难忍的触感让他浑身抖了抖,声音更可怜了,“我一直是家里没有出去,是亲戚们给我带食物的……”
“带的是人血吗?”
“不是。”蒲遥觉得如果他敢说是,可怕的教皇陛下一定会当场毙了他。
他的翡翠般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冰冷,蒲遥似乎触碰到了他一部分底线,人类或许是他的底线。
“不是?那是什么?难不成给你带草莓和石榴?”
蒲遥偷偷的观察他,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骗得了他,说不定他刚才嗅嗅已经知道了答案,此时此刻不过是在考验他而已。
“不是吃那些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亲戚们给我吸他们的血。”
年轻的教皇双眸眯了起来,他宽大的圣袍几乎要把蒲遥笼罩了。
蒲遥缩在角落里——好在,坚硬的马车在蒲遥上来的那一刻,不知道被可怕的教皇从哪里拿出来的软垫垫住了,蒲遥即使缩在角落也没有被咯得不舒服。
“据我所知,混血的血族、转化者的血都有毒……难不成是纯血血族供你饮血?他们怎么会供你饮血呢……”
最后的词语相当轻,年轻的教皇陛下似乎在想什么,从蒲遥漂亮的脸蛋一路端详到他纤细的指尖。
他的气味相当轻盈而香甜,像一块快融化了的小甜糕似的令人垂涎。
也相当漂亮。
阿弥伽见到他的一眼以为他是降落的神子,然而他血族的气息却是那么的重。
漂亮的血族少年力量相当弱,这是阿弥伽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的事。
可是这么弱小的血族,怎么会被纯血亲王供养?
“告诉我,你和喂你血的亲王是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很轻,可是眼神是更为冰冷,蒲遥一下子如坐针毡。
“没什么关系……他们比较关照我而已……”父神的初拥者这样的身份一但爆出来他简直一点生机都没有了,所以绝对不能说。
骗人。
残暴又傲慢的纯血亲王怎么可能随便供养一名转化的弱小的血族?
除非他们从漂亮的血族少年身上得到了什么……
年轻的教皇冷笑一声,却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问出了新的、难以回答的问题:“亲王们的血好喝吗?”
当然不好喝啊。
他太弱了,浓烈而强大的亲王的血让他消化不良,所以一直以来他都食欲寡淡。
然而,既然提起了血……
蒲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呜呜呜怎么办,他竟然觉得近在眼前的可怕的教皇陛下的血很美味!
不是亲王那种沉沉的浓烈的血的气味,而是更为鲜活,涌动的、鲜甜的气味,让他的尖小的獠牙忍不住伸长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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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中午好~!
爱你们比心!
第 237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8
明亮的月夜,昏暗的马车,一只饥饿的吸血鬼,以及一名人类。
组合起来可以上演一部《黑暗传说》。
特别是蒲遥距离上一次饱食已经是三天前,虽然出门的时候吃过塞拉亲王的一滴血,但是一滴血实在供养不了什么。
此刻,他在拼命的遏制自己的欲望,可是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接下来的举动让他的情况雪上加霜。
他又靠近了点儿,甚至在描述吸血鬼的饮食。
蒲遥的脑子在獠牙略微伸长的一瞬间就有一丝丝迷糊,血族就是这样的野兽,在食欲面前很难控制自己,特别是他这样弱小的血族,更难。
年轻的教皇声音很轻,像是优雅厚重的钢琴曲配上小杯香醇的玫瑰酒,低沉沙哑,在蒲遥的耳边轻轻的、如同蛊惑一般的描述着。
“纯血亲王的血威力巨大,一滴已是众多血族梦寐以求之物,香醇、浓烈,又无比强大……”
吃过无数只纯血亲王的血的蒲遥,每每那冷冰冰的高脚杯端上来的时候蒲遥都感官一般。
但是,今天他直接从塞拉亲王的血管里获得之时,那炸裂般的美味使得他立刻失控。
而这时鲜活的、强大的教皇陛下距离他那么近,温热的呼吸和涌动的血液就在他身边,让没有没由来想起了那种难以自制的美味。
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似乎比刚才贴得更近了。
蒲遥红紫异瞳在昏暗的马车里明亮异常。
“怎么?”教皇垂下眼眸,冰冷又无情,又似慈悲怜悯,“你想咬我?”
蒲遥浑身一抖,连忙后退。
可是他的后边正贴着车壁,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他甚至说不出什么话来,恐怕一张嘴就是尖小的獠牙。
他被堵在了角落里,食欲催促他立刻吸食眼前这名美味的、鲜活的、强大的人类。
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在找死。
“不……”
蒲遥重重的推他,想要把他推开、远离他,让自己慢慢平息下来。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错觉这位冰冷无情、像无机质雕塑人偶般的教皇陛下在故意引诱他,好抓住他吸血的罪证。
可是他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美味就在眼前。
即使没有划破皮,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鲜活涌动的香味更勾人。
可是蒲遥根本推不动他,反而被他反剪住了手。
这一下靠得跟近了。
蒲遥宝石般漂亮的眼睛变成了竖瞳,他的双眸睁得大大的,眼前一片血红。
此时此刻眼前强大的教皇陛下对于他来说只是食物。
蒲遥小声的“呜”了一声,接着猛然扑向了教皇。
或许是食欲的驱使,蒲遥竟然一下子挣脱了强大的教皇反剪住他的手。
然而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想法,他没有把人推开趁机逃跑,而是扑向教皇仅仅搂住了他。
“嘭”的一声,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背脊重重撞在了马车上,引得外面的神官一阵猜疑。
“教皇陛下!出了什么事了?”
马车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
外面的神官并没有再问第二次,而是小声的讨论起来。
“教皇陛下抓捕这只吸血鬼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他强得和神一样,不会有事的。”
“而且这只连纯血都不是,根本不用为必须担心。”
“哈哈哈刚才你是什么表情?”
“我以为教皇陛下要被吸血鬼吸血攻击了呢,我真是怎么会这么想……”
“不会的,除非见鬼了。”
然而此刻的马车里,强大的教皇陛下正被一只银发的吸血鬼咬住了脖子。
纤细雪白的手缠着他、紧紧抱住他,漂亮的脸贴在他宽厚的肩膀和菱角分明的下颚,在磨咬他的血管。
“呜呜……”
俊美的教皇陛下真如一尊冰冷的神像,他狭长的眼皮轻轻盖住碧绿的双眸,他的双手自然垂下,并没有阻挡是什么,漂亮的血族少年能够一口咬开他的动脉,尽情的吸血。
然而,他撕咬已经好几秒了,连个口子都没咬开。
像只刚刚长牙的小奶猫似的,咬起来不痛不痒,反而更像含着他的脖颈轻轻的、调情般的舔咬。
把人的脖颈弄得一片濡湿,可他竟然自己委屈起来了。
近在眼前的美味一口也尝不到,可恶是食物为什么皮肤这么硬,脑子里只有食欲的漂亮血族委屈得快哭了。
呜呜呜呜呜。
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就差湿哒哒的落下透明的泪珠子。
隔靴搔痒般不得劲,只能紧紧的搂住可恶的猎物,占有他,不准他逃跑。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因为那涌动的、热烈的,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如果不能吃到他会抱憾终身。
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垂下眼眸,手掌触碰到了漂亮的血族少年柔嫩冰冷的脸,甚至摸到了一片湿意。
“咬我,却吃不到?”
他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唇间,进而摸到了他整齐的洁白的牙齿,那尖锐的犬牙不长,甚至很小,咬合力更是不够,他就算把手指放在的牙齿之间,他也无法要破。
即使是人类,发起狠来都能咬破人类的皮肤,当然,教皇陛下不是一般人,咬破他的皮肤其实是有点难度的。
可是他此刻身上没有任何防御魔法,顶多是肉体的锻炼比普通人牢固一点,但这可是一只吸血鬼,即使他很漂亮很可爱也是一只吸血鬼,划破皮肤是他们基本的能力。
他竟然咬不破?
“我稍微相信你没吸过人类的血。”冰冷的教皇陛下把手指放在他嘴里,感受到漂亮的吸血鬼少年又凶又狠对着他的手指咬着,可是连皮都没破,顶多是一点点印子,挠痒痒的般不疼。他话风一转,语气又严肃了点儿,“但不确定你有没有干过坏事,因此你需要虔诚的向神祷告……”
“呜……”
被食欲控制的漂亮血族发出一声呜咽,也许是神的慈悲在教皇陛下身上具现化了,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修长的手指放开了他的嘴巴,将他的后脑轻轻托起,让他更轻松的来咬他。
“是慈悲的神怜悯你……”
年轻的教皇身上没有一丝防御,连坚硬的护体功底都撤了去,但是柔弱又漂亮的血族少年似乎还是做不到吸他的血,他无可奈何,只能委屈呜咽。
细细的像是在撒娇,像只可怜的小猫。
教皇陛下扬起头颅,他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马车里像是一床闪耀的金纱,轻微的魔法涌动,他的脖颈突然涌出一粒红色。
紧接着,蒲遥疯了一般的,将他抱得更紧了。
“嘭!”
“是什么声音?”
外面的神官又发出了疑问。
“这次好像是什么重物撞到了马车地板上?”
教皇陛下的头撞到了地板上,突如其来美味的血涌入,漂亮血族那发育不良的小獠牙终于得以刺穿可怕又强大的阿弥伽的皮肤,喝到了他的血。
第一口差点把蒲遥给迷晕。
这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不是纯血亲王那样浓烈的口味,和他从塞拉的血管里亲口吃的时候也不同。
这是香甜的、纯然的,蕴含了巨大能力的美食!
非要形容是什么,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可口的果味,甜蜜、糖分高,还特别清爽。
第一口下肚蒲遥已经上头,巨大的能量填补了他体能的缺失,蒲遥几乎感觉到自己多多喝口中这只猎物的血说不定自己会慢慢发育起来。
当然,强大的教皇陛下的血也很容易醉血,能量巨大的血第一口其实已经满足了他的所需,但是蒲遥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忍不住狂吸。
阿弥伽被蒲遥压的木质地板上,他的金发像藤蔓一般铺了一地,几许月光从缝隙里洒落进来,他碧绿的眼睛像是夜里发光的宝石。
漂亮的血族少年身体很软,力气也不大,却死死的抱住他,像是抱着绝世大宝贝一样,从动作和鼻腔里“呜嗷”“呜嗷”的气音就知道他占有欲多么的强。
阿弥伽的手触碰到了他纤细的脖颈,竟觉得是一片温热。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血管的伤口立刻闭合起来,只留下的非常细小的一个孔。
“今天,可以了。”
已经是吸血鬼少年的极限,再多一点他要撑爆了。
而后连针孔般的伤口都在慢慢闭合,漂亮吸血鬼却还没法放弃,撒气般的在他的脖颈舔了好几下,纤细的手狠狠的抓住他的头发,甚至有点把他头皮给掀了的意思。
“小鬼。”
他的语调冷飕飕的,特有的冷冽语调让蒲遥身体一僵。
他血红的双眸慢慢失去了狂热的光芒,渐渐清醒了起来。
“呜呜……”
他睁大双眸,充满能量的身体然他非常舒服,可是,他现在顾不得舒服了。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怎么会紧紧搂着教皇陛下?
口齿间还有美味食物的余香,和强大可怕的教皇陛下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呜呜呜!”
他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放开了阿弥伽。
可是当他要起来的时候,却感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阿弥伽似乎知道他要起来,于是也跟着起来了。
但是手臂却是一动不动,也许是为了防止吸血鬼逃跑,然而这样的姿势让两个人离得极近。
就在蒲遥以为要遭受什么暴风雨般的报复时,冷不丁的听见教皇陛下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啊?什么?
蒲遥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冰冷的语调再次传到他的耳边。
“名字?”
蒲遥这才确认了,而后连忙回答他。
“我叫蒲遥!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
教皇陛下翡翠般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恍惚间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晚了。”
“我会细数你的罪孽,我会带你回教廷,在离神最近之处看管你,直至神也饶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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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38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9
“到了。”
耶和华是神诞生之地。
这里是教廷的总部,巨大的教堂是洛可可和哥特风相结合的庞然大物。
高耸的塔尖直入云霄,像极了虔诚的教徒高高祈祷的手。
马车停在教廷的门前,两尊巨大的天使雕像引路。
神官们再次看了看马车,现在已经停顿了两秒,但是马车里竟然毫无动静。
和活着的血族一起在马车里这种事没有一名神官敢做,毕竟是血族,就算是弱小的血族也是相当凶猛,谁知会发生什么意外。
可那是教皇,几乎没有任何人为他担心。
该不会把那吸血鬼给弄死了吧?
或者弄得太惨,不太好见人?
突然,马车的门扉动了一下,
首先出来的是冷冰冰的教皇陛下。
高大的身躯站在马车前,冷冰冰的伫立着,像华贵的月神。
但他似乎和以往稍微有点不一样。
他身子略微前倾,洁白的圣袍也没有披在身上。
那只吸血鬼呢?
很快,神官们就知道了那只吸血鬼在哪里了。
他竟然盖着教皇陛下的圣袍从马车里出来了。
完好无损,甚至还能自己走路,像个被圣袍罩住的见不得人的幽灵似的站在马车边缘。
脸和身子都看不见,只知道是个少年的体型。
和刚才被教皇陛下扛上马车不一样的是,此刻他竟然没有穿鞋。
他的脚非常漂亮,长长的圣袍直至脚踝,雪白的脚骨头完美至极,脚指头都是莹润可爱的。
他的身子略微前倾,好像伸了伸手。
而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教皇陛下竟然把他抱了起来!
天呐!
教皇陛下为何会抱一只吸血鬼?
动作不是粗暴、冰冷的,甚至堪称温柔。
而那只被蒙了面的吸血鬼乖得像一只小狗,不闹也不攻击,服服帖帖的投向了教皇陛下的怀抱。
相传,每一只吸血鬼都有自己特有的能力。
而这只他们自始至终没有见过的吸血鬼的能力该不会是魅术一类的吧?
然而,这可是教皇,怎么会被区区一只非纯血的血族魅惑?
“陛下……”
一名神官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略微睁大的看着他。
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冰冷的绿色眼睛余光扫到了那名神官,似乎在问他有什么事。
神官欲言又止,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接着,教皇陛下再也不管这些神官,只抱着那只吸血鬼,宛如抱了可爱的战利品似的,全程捂着抱回了家。
几名神官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你刚才想说什么,亚瑟?”
那名叫亚瑟的神官神色凝重,
“教皇陛下被那只吸血鬼咬了。”
“什么?!”
其他神官一脸震惊。
教皇陛下被吸血鬼咬了?怎么可能?
“你看错了吧?”
“我看得清清楚楚。”亚瑟皱起了眉头,“陛下的脖颈处虽然没有伤口,但是有魔法愈合的痕迹,而且他身上有一种古怪的气味……”
“什么气味?”
“血族这种黑暗生物在吸血的时候通常会释放一种舒缓的、令人沉沦的类似于麻醉的黑魔法,人类此刻会迷醉,被血族吸了血都是心甘情愿的……”
亚瑟是在小队伍中最高阶的神官,差一步就要升主教了。
他魔法的造诣极高,还很年轻,未来不可限量。
甚至有着丰富的与吸血鬼斗争的经验。
他的话不会错。
“而教皇陛下身上就有那种气味,不,不算是气味,是一种状态,那是被残忍的黑暗的血族吸血之后依旧迷醉和甘愿的状态。”
几名神官差点惊掉了下巴。
如果教皇陛下都被血族渗透了,那教廷早晚要完。
亚瑟神色慎重:“这件事绝对不能声张,也不要大肆宣扬陛下捕获了一只吸血鬼,更万万不可让贵族知道。”
亚瑟的心沉了下来,这只吸血鬼恐怕不简单。
不过好在,他自幼修习魔法,心思纯正,对于幻术魅术系的血族是天生克星。
如果教皇陛下被这只血族蛊惑,为了教廷的未来,他只能铤而走险,先了结了这只血族。
最好是选个教皇陛下不在的日子。
…………
不必亚瑟说,教皇陛下把吸血鬼带回去立刻就下达了封锁令,不准一起去荆棘森林捕杀血族的神官将他捕获了一只吸血鬼的事情声张。
虽然如此,但是还有部分高层神职知道了这件事。
然而教皇陛下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冰冷坚定,看起来不像被血族蛊惑的样子,而他也如常的沐浴在阳光下,金色的长发如同传说中的光明神一般璀璨美丽。
更不像小道消息恐怖传言,说教皇陛下不止被血族蛊惑,和被一只非纯血的血族完成了初拥仪式。
如此强大的教皇陛下都变成了血族,整个人类都将完蛋了。
好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但是听说教皇陛下屡屡前往关押那只吸血鬼的小神殿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实在……令人很不安。
“教皇陛下!此次皇室的祭祀活动,您必须参加,教廷和贵族们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极点,我们的敌人应该是黑暗生物,人类不能自相残杀!”
近日,皇室要举行祭祀活动,作为教皇,必须要参加,因为最近皇权和神权正在斗争。
特别是新登基的皇帝年轻气盛,不像他父亲那么容易低头。
阿弥伽略微皱了眉头,如果参加祭祀活动,他需要山上斋戒三天,而蒲遥正在小神殿祷告,他将会是无人看守的状态。
“我会考虑。”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教皇陛下说“考虑”的时候,基本就是同意,因为他不同意的话会直接拒绝。
他也不希望人类自己内部发生战争,因为和血族之间的斗争已经让他们够呛了,那些愚蠢的贵族奢靡无度,甚至还私养吸血鬼,如果不是他们残暴又变态的竟然在血族身上玩乐,也不会导致这些黑暗生物肆无忌惮的猎杀人类。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距离那件事已经发生了两百多年,经过血族复仇式的血洗,当时死亡的贵族几乎是堆成了山,血族甚至不转换他们,直接虐杀泄愤,还导致了一个王朝的覆灭。
如今知道这件秘史之人少之又少,年轻的神官几乎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很多新兴贵族都不知道,唯有一些资历老的主教还记得此事。
人类和血族自从这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发生之后,就如野马脱缰般不可收拾,仇恨是越积累越深。
血族的生命很长很长,两百年,很多吸血鬼都记得这件事,这也导致他们吸血时毫无怜悯。
而现在,贵族们早已忘却了当年的罪恶,又是一副教廷应理所当然猎杀黑暗生物的嘴脸。
但是一代皇权的覆灭会导致大多数平民流离失所,阿弥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苍老的红衣主教瓦格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教皇陛下,请牢记历史。”
已经两百岁的瓦格尔似乎不是在提醒他皇权和神权的斗争,而是另有所指。
因为他最近捕获了一只活的血族。
他没有杀了他,而是将他圈养。
美曰其名说是让黑暗生物在神面前忏悔,可阿弥伽向来对血族手段残忍,在他手里几乎没有活口。
可是现在这只却是这么特别,竟然住在小神殿里。
这是阿弥伽从小住到大的地方,也是他的寝殿。
他在整个教廷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有人说他是降落的天使,有人说他是神的化身,而他生来就不一样。
他被私藏在小神殿里,多名红衣主教传授他魔法,只为他能维持和平,和了结一切黑暗生物。
以人类的血为食的邪恶血族在没发生两百年前的恶劣事件之前也一直是犯罪,教廷对他们深恶痛绝。
因此在教养阿弥伽的时候下了狠功夫。
可是他现在竟然留了一只吸血鬼的活口。
甚至每日在小神殿里停留那么长的时间。
他们在做什么?
红衣主教们老得快要腐朽,然而两百年前的惨案历历在目,他们生怕自己的得意门生学做那奢靡的贵族,囚禁吸血鬼玩乐。
阿弥伽对往事很清楚,红衣主教对他提醒的时候让他依旧皱起了眉头。
但他没向任何人解释什么,而是冷冰冰的说:“红衣主教大人,先管好你的家事。”
苍老的瓦格尔浑浊的绿色眼睛微颤,他一名子嗣不久前在西方的一个小教堂里聚众Y乱,这是教廷里特大丑闻。
因为那位神官的曾祖父是瓦格尔,这件事当时竟然被瞒了下来。
直到一位年轻的神官路过,举报了此事,最后红衣主教亲手了结了自己这位唯一血亲。
那位举报的勇敢的神官就是亚瑟,他也为此得到了重用。
教皇陛下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回到了神殿。
神殿的后面就是教皇陛下的寝宫。
整座小神殿的周围布满了高深的魔法,就连红衣主教来都无法破解。
他进去的时候正值夜幕降临,黄昏的余热和晚霞还未完全消散,但是已经对血族少年没什么影响了。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正在玩玩具的少年连忙虔诚跪坐在柔软的蒲团上,一副乖乖祷告的样子。
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发现了他。
漂亮的异瞳如同璀璨的宝石一样美丽,在昏暗的黄昏烨烨生辉。
可爱的小翅膀耷拉在两侧,他身着宽松又素雅的教徒制服,他在神像面前,美丽又纯洁,宛如世上最纯善的生物。
可这样美丽可爱又灵动的生物竟然是一只吸血鬼。
他笑起来又甜又清纯,还特别乖,“教皇陛下,我今天也有乖乖的祷告,今天的神有没有更宽恕了我一点?”
说出来的话乖极了,但是漂亮的眼睛早已看向了别处,他盯着俊美又强大的教皇陛下此刻被金发掩盖的脖颈,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只要教皇陛下认定他很乖,会奖励他一点儿美味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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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39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10
自从吸了教皇陛下一次血,就一发不可收拾。
金发碧眼强大无比的教皇陛下的血美味到令人终身难忘,而且他还不像亲王的血那样晦涩,蒲遥吃的每一口都是甜美的味道。
甜甜的水果味的教皇陛下的血甚至每天还呈现出不同的口味,如果蒲遥能够记得之前的世界,应该会用水果来形容他。
有时候是香甜的草莓味,有时候又是可口的酥梨,又有时候是荔枝味,但更多的时候是西瓜味。
蒲遥不记得之前世界的事情,也忘记了自己吃过的水果口味,但是教皇陛下的血很好喝是没错。
甚至他丰富多彩,满足了不同的口味,不过蒲遥暂时没发现他的血呈现不同口味的缘由,只以为人类都是这样美味。
怪不得那么多血族喜欢吸人类的血。
教皇陛下的血也给他带来了充足的能量,他不再像在暗夜古堡里一样没有力气,他的身体似乎比以往要好那么一点,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头顶的两只翅膀好像在悄悄发育,不仅羽毛丰满了很多,也更结实了。
在教廷他不敢造次,他有时候偷偷煽动翅膀,会感觉身体更为轻盈一些。
虽然他的翅膀被血族视为不祥的象征,可是这毕竟是他唯一的能力,他很珍惜。
“序章的祷告文背诵了吗?”
教皇陛下一来就严厉的检查起了他的作业。
蒲遥心虚的低下头,默默从蒲团下拿出一本祷告书。
“背诵了一点……”
漂亮的血族少年语气里是明显的心虚,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纤细雪白的手指小幅度的在祷告本上扣了扣,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糊弄严厉的教皇陛下。
“哪一点?”
蒲遥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美丽璀璨宝石般的异瞳,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试图翻翻书悄悄看那么一眼。
但是,教皇陛下的修长的手就这么不合时宜的过来了,竟然毫不留情的收走了他的小祷告本。
“背给我听。”
这下子,蒲遥脑袋上的小翅膀都耷拉了下来。
他哪里会背祷告文?
可怕的教廷虽然很多神官,但是小神殿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很多废弃了的小玩具。
蒲遥在暗夜古堡里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棺材里的布娃娃都被他玩出棉花了,可是他不敢要新的玩具,亲王们性格恶劣,他的父神也不见他,玩具只能是低等的血族定时带给他一点儿。
所以,在小神殿里发现了很多废旧玩具的时候他相当开心。
有点玩物丧志。
更重要的是冷冰冰的教皇陛下每天都来。
虽然是可怕的阿弥伽,但是蒲遥实在太孤独了,他和蝙蝠做朋友,也和兔子做朋友,因为它们都曾陪他说话。
而现在,教皇陛下虽然可怕,但是他会和他说话,再加上他的血很好喝,蒲遥其实是很期待他每天的到来。
如果不是这么严厉、吓人就更好了。
比如说现在,要严厉的考核他了。
蒲遥连祷告书的词都认不全,怎么可能流利的背出一片祷告文?
“我敬爱的神明……”
磕磕碰碰背了第一句。
后面是什么来着?
蒲遥绞尽脑汁的想,“我是您虔诚的信徒……我无比的……无比的……”
蒲遥偷偷看了一眼严厉的教皇陛下,本来以为他一定是眉头紧蹙,俊美的脸可怕得要死,没想到他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冷,甚至还有点儿温和。
“下一句呢?”
好像听见一声轻微的笑。
但是不确定。
冷冰冰的教皇陛下怎么会轻易的笑?
他的脑子全部用来思考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此刻为何这样那样,这下子更想不起来后面是什么了。
“下、下一句……”
蒲遥吞吞吐吐,试图蒙混过关,但是严格又冷硬的教皇陛下突然说话。
“是不是没有虔诚的向神明祷告?”
蒲遥想要辩解,但是他实在没编好怎么说,他一只不怎么识字的吸血鬼,怎么可能诚心诚意向光明神祷告?
他的父神是强大的、伟大的血族的王,他虔诚的心早已献给了父神,面对前面长着翅膀的巨大神像,蒲遥只觉得信仰受到了冲击。
因为神和天使一样有着邪恶的、洁白的翅膀,这在血族的眼里是不祥的、丑恶的象征。
蒲遥竟需要向他祷告。
他编不出一句话。
严厉的教皇陛下语气沉了下来,“还想不想吸我的血?”
蒲遥丝毫没有犹豫,“想!”
这个回答可比背诵经文祷告要响亮得多。
与此同时,蒲再次闻到了教皇陛下香甜的血液,涌动蓬勃、鲜活的血让他的獠牙偷偷长了起来。
宝石般的美丽双眸此刻更为鲜亮,已经是直勾勾的盯着阿弥伽。
年轻俊美的教皇陛冷冰冰的站在神像前,蒲遥现在眼里根本没有了祷告文,他似乎觉得教皇陛下比那后面那具巨大的雕塑更值得信仰,至少此刻蒲遥对他无比的虔诚。
“可、可以给我吃一点吗?”
他轻轻的、胆小又心虚的说。
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来,教皇陛下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对他进行严酷的审问,他的方式非常文明,似乎真的想教化他,让他被光明神净化,让他成为神的信徒。
蒲遥依旧很怕他,但是不再那么怕。
特别是在吃的方面,他一般相当大胆。
仔细想来,教皇陛下,没有一次拒绝的,于是狡黠的吸血鬼少年越来越肆无忌惮。
此刻,竟然在没有背诵祷告词的前提下,提出了要吃东西。
教皇陛下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翡翠般的绿色眼眸看着他,蒲遥竟然从他脑袋上看见了轻微的、几乎发觉不了的点头。
蒲遥二话没说,直接扑了过去。
好香。
是美味的食物的味道。
蒲遥紧紧的搂着他,纤细雪白的双手攀在他宽阔的肩头和修长的脖颈上,而阿弥伽也顺势坐在了柔软的椅子上。
他像一只八爪鱼似的抱着他,坐着会让蒲遥更舒服一点,因为教皇陛下很高,虽然穿着圣袍会显得他清瘦禁欲,但他实际上相当魁梧,没有支点蒲遥抱不住这可口的食物。
撩开碎金黄一般的长发,更可口的香味从他颀长的脖颈传来。
阿弥伽只觉得脖颈一片冰凉濡湿,像是被一只柔软的小猫贴蹭舔舐一般。
刹那间像是电流蹿过心脏,酥酥麻麻,让冷冰冰的心都软了。
舔舐的时候像是在亲吻,冰凉柔嫩的唇在他的脖颈停留许久,他好似被美丽的吸血鬼少年吻过了无数遍。
像亲昵的爱人在亲吻他,柔情又不可分割。
“给我……”
声音软软的、又带着点儿霸道的骄横,像个被宠坏的贵族少爷。
正在撒娇。
又甜又软,柔软纯白的、如月光般的长发好似有生命力一般缠着他。
阿弥伽修长的双手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竟然主动抚弄起了他的长发。
漂亮的血族少年浑身一颤,进而贴得更紧了。
“快点……”
在被美食诱惑之下,会忘却一部分恐惧,他忘记了教皇陛下是多么可怕,只想对他予取予求。
美丽的眼睛湿漉漉的,柔软的唇若有若无的、好像在吻着他,声音是那么软,连催促都带着甜腻的撒娇的意味,甜得像只快融化的冰激凌奶油蛋糕,光明神下凡都会忍不住满足他的愿望。
然而教皇陛下的圣袍穿得一丝不苟,像木头似的无动于衷,还是那张冷冰冰的棺材脸,除了翡翠似的绿瞳更深了,除了呼吸略微乱了几个节拍,一如既往的像那个冷酷无情的、无机质的格斗机器。
他甚至在这种时候还提出了离谱的要求。
“可是遥遥还背不出祷告文。”
蒲遥现在几乎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呜呜呜……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认不得一些单词……”
拙劣的假哭并没有动摇教皇陛下冰冷的心,他游刃有余的和已经馋到不行的吸血鬼少年周旋。
“我会给遥遥置办一本词典,但是遥遥好像并没有那么虔诚。”
蒲遥放弃了咬破他的血管,而是用湿漉漉的漂亮眼睛看着他,“我已经很虔诚了,我只是、只是没有人教我……”
恍惚间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接着更浓烈的食物气味驱使蒲遥更迫切的吃到他。
他将阿弥伽的金发撩开,再一次伏在他肩头,试图咬开他。
“如此,就由我教遥遥祷告。”
“好……”
“直到遥遥能独立背诵之后,今天才能吸血。”
“呜呜……”
试图装可怜,但是没用。
因为他感觉到教皇陛下的手都拿开了。
蒲遥生怕他把自己推开,连忙说:“好……”
温热的大手再一次搂住了他。
“我敬爱的神明。”
年轻俊美的教皇陛下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敬爱的神明。”
“您是自由的风、您是汹涌的海,您是热烈的太阳,您是皎洁的月。”
“您是自由的风、您是汹涌的海,您是热烈的太阳,您是皎洁的月……”
“我无比热烈的爱着您,我无比虔诚的信仰您。”
“我无比热烈的爱着您,我无比虔诚的信仰您……”
“您赐予我生命、赐予我健康、赐予我顺遂的一生,驱逐疾病和黑暗,驱逐痛苦和悲伤,啊,我的神明,我爱您,我无比炙热的爱着您……”
“您赐予我生命、赐予我健康、赐予我顺遂的一生,驱逐疾病和黑暗,驱逐痛苦和悲伤,啊,我的神明,我爱您,我无比炙热的爱着您……”
蒲遥只记得自己背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近乎印在脑子里,仿佛他不是对着神祷告,而是在向这不近人情的教皇陛下祈求。
教皇陛下要求他的语气真诚、态度虔诚,要求他付出炙热的爱。
不知道念了多少次,就在他口干舌燥之时,突然间美味的香甜的血如甘泉般涌入了他的喉咙。
如雪中送炭、沙漠中忽现绿洲一般,几乎把那美味放大了千百倍。
甚至教皇陛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吝啬的只让他浅尝,而是让他畅快的吃好几大口。
身体暖洋洋的,几乎快要撑坏了,教皇陛下才闭合了血管。
蒲遥珍惜的舔舐了残余的血,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巨大的能量让他有点犯困,他需要休息来消化这一场饱食。
迷迷糊糊感觉教皇陛下把他抱到了床上,冰凉柔软的金发似轻柔的拂过他的面容。
伴随着一只大手抚摸他光洁的前额,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睡吧,当我再次回来,遥遥应该已经能背诵祷告文。”
蒲遥听见一声轻笑,他意识一沉,已经进入了酣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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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早上好!
第 240 章 喂养一只吸血鬼11
“教皇陛下,该启程了。”
直到随同的神官提醒,阿弥伽才回过头。
他刚才看的是小神殿的方向。
已经确定了要去为皇家主持祭祀,需要尽早过去做准备,因此他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小神殿。
早上再次把结界加固了,确保漂亮的血族少年在教堂里,无人能潜入,才走到了马车边。
昨夜给蒲遥喝的血足够他这几天的温饱。
“启程。”
亚瑟目送教皇陛下离去。
可他的轻蹙的眉头一直没有松懈下来。
他被教皇陛下委以重任,小神殿关押的那只血族将由他看守。
而昨夜,教皇陛下竟然在小神殿待了一宿?
今日要离去之时还回望了好几次那个方向。
那只血族到底有什么魔力?
这样下去不行。
瓦格尔主教的曾孙误入歧途,这荒诞的丑闻历历在目,如果连教皇陛下都被腐蚀,教廷将永无天日。
亚瑟正在担忧着,而这时瓦格尔大主教竟然向他搭话了。
亚瑟是从小地方都被提拔上来的神官,因为他的举报,让瓦格尔大主教唯一的血脉死亡,因此来到教廷以来他几乎没有和瓦格尔大主教说过一句话,瓦格尔也没有找过他麻烦,两人相安无事。
在他眼里瓦格尔大主教是个正直、有原则的人,他的曾孙确实是被他举报的,所以他在瓦格尔大主教面前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瓦格尔大主教是第一次和他说话,亚瑟低着头,很恭敬的对待他。
“教皇陛下让你看守小神殿,是吧亚瑟?”
小神殿里被关着什么,大主教们心知肚明。
如今教皇陛下前往天山为皇室主持祭祀,教廷的一切事物由瓦格尔暂代。
亚瑟回答他:“是的,红衣大主教阁下。”
这件事瓦格尔大主教是知道的,但是亚瑟不明白为什么他故意再问他。
瓦格尔大主教满是皱纹的脸抖了抖,浑浊的双眸深深的看着他,这个眼神很奇怪。
像是年迈的老者要语重心长找后辈谈话的前夕。
亚瑟识相的先说出口:“大人,请您指教。”
瓦格尔大主教深深叹了口气:“不是什么指教,只是亚瑟,你的未来和前途一片光明,将来升主教是必然的,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一些事。”
亚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到底是什么事需要一名红衣大主教如此慎重的告诉他?
“你知道血族为何与教廷仇恨深重吗?”
亚瑟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他们邪恶、残忍,他们残害无辜,教廷是慈悲的光明神的子民,我们有义务和黑暗势力决斗到底!”
这是熟记于心的答案,他从小就知道。
瓦格尔又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是两百年前,血族和人类、甚至教廷是没有撕破脸皮的……”
亚瑟愣了一下。
这些他从来不知道,他只知道血族和人类从来都是势不两立,他有预感这位年迈的红衣大主教将要把一个重大的秘密告诉他。
…………
深夜。
亚瑟此刻比之前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如教皇陛下所嘱咐一样,恪尽职守的守在这座小神殿里。
但是他的心里并不是守护这座小神殿,而是想着怎么突破魔法结界。
怎么把关在里面的血族杀死。
这只吸血鬼必须死!
因为他得知了两百年前血族和人类仇恨的始端。
一切的祸端都来自于私欲。
如果这只血族恰巧有特殊的能力,比如魅术之类的,而教皇陛下一定已经被他迷惑。
如果教皇陛下沉沦至此,说不定两百年前的惨案将会再一次重现。
他张开手,手心里是瓦格尔大主教交给他的光明神戒。
这是一枚神级法器,是教廷的至宝,他虽然知道这件宝物,却从未见过。
但这件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宝物、瓦格尔大主教竟然给了他。
他这是光明的至强加持法器,是可破一切迷瘴之物,它需有至纯的神官持有。
亚瑟恰巧是那个人。
光明神戒一到他身上他已经感受到了他们是多么契合,即使他知道瓦格尔把神器交给他另有目的,但是他也愿一往无前的去执行。
大主教是寄希望他能够杀死那只吸血鬼。
而他正有此意。
那邪恶的、引诱人堕落的根源,就让他来铲除!
如果教皇陛下怪罪下来,他被处死也无怨无悔。
只是,教皇陛下的结界,竟然连持有神器的他也破不了。
他身上的魔法是最纯粹的光明之力,和教皇陛下的结界同出一源,甚至他又光明神戒加持,怎么会破不了?
这枚戒指可是神的戒指,难道教皇陛下的力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
教皇陛下如此强大,他更是要将那只吸血鬼杀死,因为强大的教皇陛下属于教廷是他们的幸事,可他如果成为了敌人,将是所有人类的灭顶之灾。
好在,此刻那滋生的邪恶还在萌芽阶段。
只要他掐灭萌芽,事情一定有挽回的余地。
亚瑟用尽了所有的手段都没办法打开这结界。
直到下一个天明,又是一个深夜,他再一次来到了神殿前。
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破解结界,而是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结界从里面打破更好,他可以哄骗那只血族,让他自己从里面打开结界。
几乎所有神官都没见过这只吸血鬼,亚瑟只记得他的有一双漂亮的脚,以及被高大俊美的教皇陛下抱住的单薄纤细的身躯。
其他的一无所知。
人类难以进入教皇陛下布置的强大结界里,但是神戒可以。
这是光明神的戒指,更不是活物,结界允许这温和的、充满神性之物通过,而亚瑟正好有一项别人没有的能力。
他的神识可以附着在任何法器上。
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瓦格尔大主教找上他的目的。
因为只有他能做到。
时间有限,教皇陛下也许心系这只吸血鬼,说不定会提早回来,他要尽快解决他。
亚瑟二话不说,已经将自己的神识附着在神戒上。
拥有无数信仰之力的神戒轻而易举的穿越了结界,进入了小神殿。
这是教皇陛下的私人领地,亚瑟来总部这么久,没有一次进入过小神殿。
这是第一次。
和大神殿的布局很像,又更为小巧精致,窗帘是新换的,还有一些新配备的东西,看得出教皇陛下对这种吸血鬼很用心。
亚瑟心中冷笑,已经觉得教皇陛下被这只吸血鬼蛊惑至深,美曰其名是关押审问,实际上是私藏。
是什么能让如此冰冷、不可动摇的教皇陛下改变了原则 ?
答案很快要揭晓了,而他也将解决他。
神戒依靠魔法悬在空中,正在寻找那只血族。
夜晚,是血族的活跃时刻,他本来以为那只吸血鬼此刻应该在哪里活动。
可是神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安静到他几乎以为吸血鬼没有关押在这里。
突然,他的神识往下一望,那只他心心念念要除掉的吸血鬼就这么暮然撞入他眼帘——
那一瞬间他以为是天使的雕像。
是和所有他所见的天使不同的美丽。
那只吸血鬼睡在神像前,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闭目酣睡。
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美丽的脸雪白无暇,像是传说中东方上等的白瓷。
他的床被放满了美丽的鲜花。
那是荆棘森林蓝色的玫瑰。
也教皇陛下从那座森林回来,就开始种下的华丽花朵。
却在小神殿里绽放得如此美丽。
是那睡着中间的、类似于棺材的小床上的吸血鬼少年太过漂亮,使得那盛开的蓝色玫瑰也华丽至极。
他像是被鲜花簇拥的精灵,是纯洁的月下天使。
这一幕美得如幻梦一般。
亚瑟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更别说阴沉沉的血族,他几乎以为是某种幻术乱他心智。
但又反应过来自己是附在了神戒之上,根本不会受任何幻术迷惑。
这就是那只使得冷冰冰的教皇陛下破例的吸血鬼吗?
他就是用这无与伦比的美貌诱惑了教皇陛下吗?
他为何入睡了?
他为何在这属于他的月夜入睡。
他手里抱着什么?
亚瑟又悄悄的落下,这下几乎落在了吸血鬼少年的身旁了。
竟然抱着一只破旧的木雕小猫。
漂亮的吸血鬼少年和那只小猫似的团成一团,沉睡在这华丽的蓝色玫瑰床上。
他的头顶竟然有一双可爱的、洁白的小翅膀。
真如天使一样。
亚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回过神来已经是后半夜,漂亮的吸血鬼少年一动不动,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已经死了。
该不会已经被残忍的教皇陛下杀死了吧?
他心中一跳,连忙又飞下来了一些,试着探查他是不是还活着。
可是血族是没有呼和心跳的,亚瑟此刻是一枚戒指,他根本无法探查他的情况。
他在他在周身飞舞,在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但是他衣服穿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出他外边没有伤痕而已。
又看见他脖子上带着一串繁复的、昂贵又奢华的宝石项链,可见教皇陛下很溺爱他。
应该不会下杀手。
亚瑟又凑近他,离他的脸又更近了,这么近的距离美丽的吸血鬼少年的美貌冲击更甚,正在他愣神之时。
吸血鬼少年竟然醒来了!
他慌不择路,做贼心虚般连忙藏了起来。
藏来藏去,最终选择缠在了血族少年长长的如月光一般的白发上。
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漂亮的吸血鬼少年现在醒来了,所以他没有受伤也没有死。
等等?
他不是来杀他的吗?
怎么关心他有没有死亡和受伤?
亚瑟正在暗自懊恼,而此刻,如天使一般美丽的少年,已经下了床,他朝月光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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