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只呆住了。
性命之危——嘶,这不能去啊,他撩开车帘观察着,看到紧紧跟随着马车的几人,他连忙放下车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外面有人在把守着,他完全没有办法跳下去偷偷溜走,难道他的命到此为止了吗?
要想个办法,逆天改命!
李乐只正要掐算,想要算一算高老爷和原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需要怎么做才能化解这一难。
“咕——”
肚子又叫了起来,李乐只正在默算的心一顿,难受得揉了揉肚子,强压下直冲脑门的饥饿感。
窗外飘来一阵阵的香味,是饼的香味,香味刺激着味蕾,李乐只咽了咽口水,越发觉得难捱下去。
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卜卦。
李乐只眉眼下压,很是无奈。他选择不再忍受下去,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要死也要做一只饱死鬼。
做下决定后,他一把拉开车窗的帘子,对外面的人道:“我饿了,给我买点吃的。”
突然被喊,家丁回头正要说吃什么吃时,就对上李乐只淡漠的眉眼,那双曾看着温和的眼神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让家丁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死死压了回去,完全不敢有任何的冒犯。
这时,他才脑内一个激灵,瞬间冷静下来,眼前的人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立马狗腿子道:“李神仙,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买。”
说完,屁颠屁颠地离开了,生怕晚了一步,背后的李乐只能将他活剐了。
马车停了下来,李乐只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静静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好保存最后一点力气。
耳朵靠近窗户的方向,忽然,路过的大娘交谈的话语进入他的耳朵。
“这几日,刘老汉发了疯似的,到处都在翻找,说什么他们家的传家宝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稀罕物。”
“他一个在田里耕种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怕是发了癔症,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
“这可不一定,这个刘老汉从前可是庶族,只不过他家一点点的没落,传到他那一代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最后啊,只能在地里刨食。”
“居然有这等事。”
“当然,我那远亲和我聊天的时候说的,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偷偷和你说,你凑近一点,这种事可不能让别人听见。”
过了一小会,大娘压低的声音传来:“那刘老汉祖上和高老爷有过几分渊源,你想想高老爷是多么的富有,可是我们这有名的豪绅,那刘老汉祖上能是简单人物,所以我说,刘老汉丢失的东西是个稀罕物……”
李乐只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听到这等事,还是关于高老爷的。
高老爷和刘老汉祖上有旧,刘老汉的传家宝还丢了,难道这件事是高老爷做的?
李乐只立马掐指一算,得到是和高老爷有关。
也就是说……
假设他现在算出来的结果是对的,那么高老爷为什么会动刘老汉的东西,是不是因为和他要做的一些事情有关系?
虽然还不清楚,但假设高老爷拿了刘老爷汉的东西,那就是拿了不义之财。
再结合卦象。
似乎,能忽悠一下子,但这前提是他算的是对的,如果是错的,高老爷没有动刘老汉的东西……
“李神仙,你要的东西小人买过来了。”
这句话打断了李乐只的思考,李乐只一听是吃的到了,立马撇下方才所想的内容,手伸出窗户。
家丁见了,立马放到他的手上。
李乐只感受到手上的重量后,缓慢地收回手,看着卷在油纸内的饼,香喷喷的,咽了咽口水后,小口小口地吃着。
他现在饿极了,长时间没有进食,猛然间吃得过快会对他的胃有害。
随着他的进食,马车也一点点地移动着,等他吃完一个饼,喝了几口水,马车也停了下来。
家丁道:“李神仙到了。”
李乐只准备起身,刚起来一半,他又坐了回去,声音很平静道:“叫高老爷来见我。”
他端坐在马车内,回想着方才的事情,思考着对策。现在的他,是刚穿越过来的,又没有原主的记忆,贸然去见高老爷不是明智的选择。
隔着马车,高老爷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就没有办法判断出他不是原主,而他又能凭着马车的阻拦,能够算一些卦,好将主动权拿在手里。
“李神仙,这……”家丁十分为难,他去叫老爷来见李神仙,那不是老寿星上吊,要死。
在那左右为难,又不敢冲上马车将李乐只拉下来,要是没有先前那件事,李乐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骗子,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可有了那事后,李神仙似乎还是神仙……
正在他为难的时候,身旁的人和他商讨道:“还是去通传一声,李神仙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人。”
“好,”家丁应声,转身朝里头跑去。
“有必要和他那么客气嘛,这万一是个假的,在那装模作样继续骗人,我们把老爷请来了,老爷要治我们罪怎么办?我看呐,我们还是把他请下来,带到老爷的面前。”
“那你去,”方才说‘请老爷’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我……我也不敢啊……”那人眉眼为难,又纠结。
“你们在这站着做什么?想偷懒?”一道声音传来。
李乐只透过缝隙看过去,只见身穿锦衣的少爷,约莫有十二三岁,正大步流星,衣袂翻飞地走过来,身上有着少年意气,又像是江湖的游侠,布带扎起的马尾英姿飒爽,手中正拎着一口剑。
这等面相的人,是个爱打抱不平的,但听其语气凶巴巴的,又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少爷,”两人喊了一声,其中一人道:“少爷,我们是奉老爷之命,去妙道山请李神仙下山,李神仙正坐在马车里等老爷。”
说话的人,还是那位说去请老爷过来的人,回话不卑不亢,可见在主子面前还是有几分颜面。
“李神仙?”少年皱眉,不喜道:“你说的是那个骗子,他还敢来。”
说完,大步流星走来,走到马车的旁边,手都要碰到车门了。
李乐只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纯被吓的,瞧少年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原身把他底裤都骗光了。
李乐只真怕他一剑刺过来,给他捅个对穿,不会这就是卦象里说的大凶吧,不会吧,他不应该会算得那么准啊,老师都说他只有当骗子的命。
先前,他给自己算了一个大凶,心里头反倒没有那么害怕,毕竟他算不准嘛,现在,他又怕自己算准了。
正担惊受怕的时候,一声“住手”传来,其声音粗犷,带有几分威严,一听就知道是中年男子的声音。
看来,是高老爷来了。
李乐只默默整理自己的衣服,尽管高老爷隔着马车看不到他,但人靠衣裳马靠鞍,不说光鲜亮丽,也要整整齐齐,才能在装神算子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b格。
“爹,你怎么出来了,你还信这个骗子的话,”少年不爽地喊出来。
“高明礼,什么骗子,这是李神仙,你先进屋去,不要打扰我和李神仙的谈话,”高老爷语气十分严肃,脸色却十分的柔和,给高明礼使了一个眼色。
若是在这之前,他也不会是这等态度,上次他找李神仙算一卦,最后却没有灵验,反倒差点亏损,那时候,他以为李神仙是骗子,这才派人去妙道山请人下来。
谁知去请人过来的家丁却说李神仙已经算到他们会过去,这下可把高老爷吓坏了,若是李神仙将这一切都算到了,那岂不是也算到了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去请他老人家下山的。
特别是李神仙都到门口了,却不愿意进来,还叫他去见他,这一定是李神仙算到了他心不诚,对他有意见。
这不,吓得他一路小跑跑出来,想给李神仙赔罪,顺带再问问是何缘故会失败。谁知一出来,就看到他儿子站在马车面前,还一副要找李神仙麻烦的模样。
这把他吓得,立马出声阻止,趁李神仙还未怪罪下来,先把他儿子支开再说。
“爹!”高明礼真不懂,那李神仙就是个江湖骗子,上次说的高深莫测,玄之又玄,实际上什么也没说,就这,他爹还信了,最后失手了,好不容易他爹不信这骗子,要找这骗子的麻烦,先揍一顿再送到官府,谁知,他不过出门一趟,再回来他爹怎么就叛变了。
“爹什么爹,喊什么喊,声音小点,可别惊扰到了李神仙,还有,你还不快给我回屋里去好好学习,将来爹还要靠你考科举光耀门楣,你瞧瞧你,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枪的,像个皮猴一样。”
“又来了又来了,你儿子就不是考科举的料,得了,你就继续受这个骗子的欺骗,我懒得管你,”高明礼说完,他回头朝马车里喊道:“你等着,你这个骗子,看我怎么拆穿你,等着吃官司吧。”
李乐只捂住心口,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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