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后续
于清溏压住他, 把肩膀往后按,“这位患者, 你急什么?”
“于医生,为了白天的手术,我五天没碰你了。”
“五天而已,你不喝药的极限是一周。”于清溏从药箱里找消毒湿巾,撕开包装,慢条斯理给手消毒,指尖、指缝全不放过,“既然输了游戏, 就得有点惩罚。”
徐柏樟:“什么惩罚?”
用酒精擦完手,于清溏又去抹护手霜,搓完手背, 又挤了些在手心,点点他身.下,“先安抚它, 你只能看,不准动。”
徐柏樟收回搂上去的手, 撑在桌边,“我尽力。”
于清溏勾开松紧带, 油腻腻的护手霜搓在上面, 起到滋润作用,滑动很容易。
徐柏樟身体倾斜着,起伏感好受又不好受,他手想贴上来, 又被于清溏按回去。
“我让你动了?”于清溏把两只手压回桌边,自己的手握得更紧, “既然欲.求不满,就练练忍耐力。”
徐柏樟低头看他的脸、他的嘴角、他的鼻尖,还想看他V字衣领里透出来的世界,更想知道他脚踝以上,膝盖之间的风景。
何况,他护手霜都用橙子味。
还故意停下来问,“喜欢吗?”
声音转着弯,眼睛勾着他,用鼻尖蹭下颌,嘴唇却不贴上去。
除了“喜欢”,徐柏樟什么都说不出来。
靠着这句“喜欢”,徐柏樟收获了嘴角的吻,还有脖子上的牙印。
这是徐柏樟最迅速的一次,迫不及待快进到下一步。
于清溏松了手,先将虎口和手背简单擦拭,又捂热了湿巾帮徐柏樟擦。
手刚碰上,就被徐柏樟反按回桌上,“于医生,玩够了吗?”
于清溏稍微靠近他,忽远忽近的,“这位患者,好受了吗?”
徐柏樟握住他的两只手,背过去控制在身后,“托于医生的福,更难受了。”
于清溏把笑音喷在他喉结上,“是么,我怎么觉得你刚才明明很喜…唔!”
嘴唇被咬上,于清溏推他、挣扎都无济于事,要喘不上气,心率到极致才肯放口。
他看到了徐柏樟的眼睛,意识到可能玩大了。强忍五天,还折磨他。
发疯的徐柏樟,会完全不听话。
徐柏樟拽了绷带,往他手上缠,“于医生之前说得很对,这里要全程绑住。”
徐柏樟从药箱里找到消毒巾,如果于清溏的擦手叫认真,徐柏樟的消毒就叫严谨,来自于外科医生的专业。
擦干净手,徐柏樟翻出只白管药膏,挤在手上,“东西都帮我准备了,就别怪我。”
于清溏瞟见药膏上的说明。
医疗用润.滑。
于清溏:“……”
家里居然有这种东西。
对方慢条斯理,于清溏略微惊慌,“柏樟,你想干什么?”
透明物质挤满手,徐柏樟着重涂抹中指和无名指。
徐柏樟无视他的问题,腿压开膝盖,正准备去勾松紧带,他突然意识到,里面空空如也。
全身上下,都在勾他。
“于医生,你真的很听话。”徐柏樟把手退出来,去捏衣服上的纽扣,“下面没有,上面有没有?”
“显而易见还问。”于清溏心脏扑通扑通,“过分。”
“你不说,我就自己看。”
徐柏樟滑腻的手指捏上扣子,沿直线缓慢下滑,白色布料阴出条半透明的线。
“别弄了,好黏。”
徐柏樟非但没停,还拿着药膏往他脖子上挤,外左右涂开。
“于医生,听说你有难言之隐,请问是什么瘾?”
于清溏哭笑不得,“柏樟,还没玩够吗?”
“你不说,我就帮你检查。”徐柏樟食指伸进衣服里,指尖勾了一下,最上面的纽扣掉落,在地上滚了三圈,停在桌角。
脖子上的膏状物逐渐溶解,透明液体沿胸口下滑,像落了粘稠的雨,泛着透明的光。
“喀拉”。
第二颗纽扣也掉了下来。
手指沿着皮肤慢慢往下动。
于清溏耸耸肩膀,“柏樟,很痒。”
“难道于医生的难言之隐是怕痒?”
“不是。”于清溏咬牙。
徐柏樟把腿按开,“既然不是怕痒,我看看,是不是这里不听话,还是不行?”
“柏樟,别!”
于清溏躲不开,抓上去能让人烧着。
“看来这里也很健康。”徐柏樟的手像抓痒,“既然不是这里,难道是里面?”
于清溏额头顶在他肩膀上,压着声音求饶,“柏樟,别闹了。”
“听说于医生很喜欢玩小道具,是因为你先生满足不了你吗?”
“没有。”于清溏贴过来,抓他衣角,“只有我先生。”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试了才知道。”徐柏樟五指伸直,撑开腿,“于医生,你做过指.检吗?”
“没有。”
“我帮你试一次。”
“嗯唔,柏樟!”
“于医生,乖,放松。”
“不行,那里。”
“别挤,并紧。”
于清溏根本坐不住,像极速搅动的马达。他压在徐柏樟怀里,咬他衣领,“柏樟,嗯快停下来。”
“柏樟,我们回床上。”
徐柏樟托住他的腰,又往后面放,“今天就在这里。”
在于清溏的哀求下,徐柏樟抽出了手,把他绑住的手塞进衣兜,“选一个喜欢的。”
于清溏惊魂未定,后知后觉,徐柏樟有备而来,坏死了。
他拿光了兜里的所有,都是同一款。
极致超薄。
于清溏:“这有什么选的?”
“不喜欢?”徐柏樟把包装从他手心拿走,“那不戴。”
于清溏:“不行,戴。”
不戴更久。
“给我戴上。”
“松开行不行?”于清溏捆住的双手一起举着,“不方便。”
徐柏樟:“自己想办法。”
于清溏:“……”
霸道死了。
于清溏用牙咬开包装,慢慢套进去。
他手放上面揉了两下,自动放开腿,“这样不方便。”
徐柏樟把人抱下来,让他趴在桌上,背对着自己,撩起衣摆,“这样就方便了。”
“于医生,还记得怎么并紧吗?”
“做给我看。”
……
黏糊糊的衣服还堆在书房地上,除了白大褂,还有病号服,银色正方形包装散着拆开的好几片,房间终于安静。
本想好好玩一次徐医生,到头来还是自己被玩得多。
洗完澡,于清溏被抱回床上。
忽而想起笔记本电脑还是开的,他起身,套上睡袍下床。
“怎么了?”
“电脑忘关。”
“我陪你去。”徐柏樟跟着下床,恨不得粘他身上。
于清溏边走边笑话他,“我去隔壁而已,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
“像什么?”
“发.情期的Omega。”
徐柏樟:“怎么就不能是易感期的Alpha?”
于清溏噗嗤,“你真的是什么都懂。”
“托你的福,我广播剧听了很……”
话到一半,徐柏樟收了音,视线和于清溏同时停在屏幕上。
笔记本仍在运行,屏幕显示D站直播间的登陆界面,是【清沨】的账号。
于清溏看了时间,登录时长:43分。
应该是最后那次,徐柏樟把他压过来的时候,他手不小心点到了触控板。
于清溏不开摄像头,肯定不会收录画面,但是……
徐柏樟:“刚才的声音,会不会。”
“没事。”于清溏滑动鼠标,“我没插麦克风,电脑默认静音。”
于清溏在意的,是疯狂刷动的屏幕,还有五百多万的在线用户数。
即便在四十多分钟内,他这边没有声音,对话框没有留言,在线用户仍只增不少,弹幕区被哭喊和他的名字相关刷屏。
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在。
徐柏樟:“不说句话吗?”
于清溏捏紧鼠标,“说什么?”
“既然登上了,不如打个招呼。”徐柏樟说:“如果你想和他们说说话。”
于清溏:“你呢,支持我吗?”
徐柏樟把于清溏抱到腿上,“只要你喜欢,我无条件支持。”
于清溏偏过头,蹭他额角,“如果他们缠着我,要一直和我聊天怎么办?”
徐柏樟抱紧,咬他耳朵,“那缠着你的人,肯定也有我。”
于清溏差点忘了,他家徐医生也是他的千万粉丝之一。
徐柏樟挪动鼠标,“要说吗?”
于清溏拉开抽屉,拿出麦克风、声卡等设备,一切准备就绪,他侧头吻了徐柏樟的脸。
打开麦克风,于清溏竟有些紧张,他胸腔充满气,缓缓开口:“宝贝们,好久不见。”
温柔的声音划破了温暖的夜。
时间有几秒停顿,
紧接着,是弹幕的爆发。
「啊啊啊啊啊清沨大大!」
「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哭了,真的哭了!」
「哇哇哇!大大我好想你。」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于清溏像喝了加双倍糖的酸柠檬水,“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呜呜呜真的等了好久。」
「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突然上线,也不预告。」
「就是的,还好我睡得晚,要不就错过了,大大要抱抱呜呜呜。」
“今晚要谢谢一个人,是他给我的建议,让我来和你们打个招呼。”
「啊??谁谁谁!!」
「放个耳朵!」
「难不成是!!」
「谢谢他,跪下谢呜呜。」
于清溏:“是我先生。”
「啊啊啊啊果然!!」
「救命哇幸福幸福!」
「是狗粮狗粮甜甜的。」
「谢谢清沨哥哥先生。」
「先生!老公!是老公哥!」
「老公哥有礼了!」
「老公哥鞠躬我们爱你。」
「弱弱猜,老公哥在旁边?」
「哇啊啊啊啊真的在吗?」
于清溏:“嗯,他就在旁边。”
“你们说的他都能看到。”
「啊啊啊老公哥你好!」
「老公哥,这里老公哥!你看到我挥舞的烟花了吗?」
「呜呜呜羡慕老公哥。」
「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老公哥说句话?」
「啊啊啊啊让我们听听征服清沨大大的男人。」
「是不是大总攻!」
「求求让我们听听。」
于清溏转过来,问他,“要来么?打个招呼。”
徐柏樟没出声,和他对视。
于清溏给了他一个微笑并点头的眼神。
徐柏樟抱紧于清溏,凑到话筒边,目光注视的,始终是怀里的他。
温暖的夜蒙上了低沉的声。
“你们好,我是清沨的爱人。”
第72章 配剧
「这声音啊啊啊啊啊啊!」
「总攻, 是大总攻!!!」
「好苏啊啊啊啊低音炮!」
「哈哈哈这个“爱人”的称呼,好有年代感, 突然想叫老公叔了哈哈哈。」
「我在做梦吧啊啊啊啊!」
「老公哥苏到不真实!」
「比AI还好听!!!!」
「简直怀疑是AI 惹。」
于清溏拉长尾音,“你再说两句,他们都不信了,老公~”
「嗷清沨大大好会叫。」
「求求杀了我助兴!」
「清沨大大好魅!」
「人和耳朵一起麻。」
「能每天听到清沨大大在耳边喘,救命啊,这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
「羡慕老公哥的一天!」
「化身成老公哥的耳朵。」
徐柏樟耳根红到发紫,语调上还是个低沉禁欲系,“说什么?”
于清溏贴过来, 气音忽轻忽重,“都可以,只要让他们相信, 你是真人,不是AI。”
徐柏樟手臂收紧,喉头滚了三圈, “我是真人,不是AI。”
「他们都吃的太好了。」
「老公哥再说点求求了。」
「已然成为CP粉。」
「我要嗑生嗑死了。」
于清溏把话筒拉到徐柏樟这边, 转过身用膝盖顶他小腹,“老公~安抚好粉丝们, 交给你了。”
徐柏樟按紧他膝盖, 声音压到最低,“故意惹我?”
“没有。”于清溏在他颈窝里痒酥酥地笑。
「你们在说什么?」
「听不清,大点声!」
「有什么是我铁粉不能听的!」
「感觉清沨大大正在调戏老公哥,奈何咱们在旁边, 老公哥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一直忍着, 疯狂克制!」
「姐妹你是会想的。」
「会说就多说点!」
「同人文搬上来。」
徐柏樟拍拍于清溏,让他看屏幕。
于清溏从徐柏樟身上起来,坐回旁边,“不早了,你们该睡了。”
「不要啊不睡不睡!」
「再聊会儿求求了。」
「大大走了还回来吗?」
于清溏:“不忙的话,偶尔陪大家聊聊,下次上线会提前发公告。”
「嗷好的好的等你。」
「做梦一样快乐呜呜。」
“好了,宝贝们儿,晚安。”
「老公哥还没说晚安呢。」
「要听老公哥苏苏的晚安。」
于清溏把位置让给徐柏樟,“你不说,他们不睡。”
徐柏樟靠过来,“晚安。”
「真的好苏啊。」
「耳朵怀孕了。」
「不能多说点嘛。」
「就是的,惜字如金。」
「老公哥也叫我们宝贝儿。」
于清溏把麦克风接过来,“太贪心了,我都没听过呢。”
「啥?老公哥不会叫宝贝?!」
「嗷嗷那一起叫嘛!」
「老公哥三次元很禁欲吧!」
「再禁欲能扛得住清沨大大?」
「噢噢勾引禁欲男人更爽了!」
「救命哇我嗑死惹。」
「大大还配剧吗?」
「你好久没出过剧了。」
于清溏:“剧的话,再说。”
「大大配配嘛求求。」
「呜呜呜大大我能理解你结婚了有些不方便,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和老公哥一起配?」
「卧槽宝你个小机灵。」
「老公哥配剧一定好听。」
「禁欲冷酷总攻!」
「是谁的DNA动了!」
于清溏扫了眼徐柏樟,对着麦克风说:“其他问题以后再聊,晚安。”
和粉丝告别,两个人上床睡觉。
躺了十几分钟,于清溏感受到徐柏樟醒着,便问他,“还不睡?”
“你打算配剧吗?”
“要看有没有好的剧本、合适的搭档。”于清溏停了一会儿,“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如果不喜欢,我就推掉。”
“没有不喜欢。”徐柏樟抱紧他,“但是……你如果和别人配亲密情节,我可能会吃醋。”
于清溏慢慢悠悠,“要不我自攻自受,或者不配了?”
徐柏樟:“你配攻,差点味道。”
于清溏噗嗤笑了,这的确是事实,“那怎么办?看来不配是最好的选择。”
徐柏樟在他耳根蹭,“你看我行吗?”
“行什么?”
“当你的搭档。”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清溏转过来,吻他下巴,“不过,这么久没配了,我以前教你的要点还记不记得。”
徐柏樟把语调压低,几乎用气音说:“全记得。”
于清溏拍他,“别想歪,现在的剧没那么大尺度,气音可以收收,主要是情绪把控。”
“还请于老师指点。”
“放心,我肯定手把手,认真教。”
徐柏樟:“什么时候配,明天吗?”
“剧本还没选呢,急什么。”
“什么时候选本子?”
“看看有没有主动联系的编剧或者导演吧,如果多,可以挑挑。”
徐柏樟:“我能挑吗?”
“可以。”于清溏贴进他怀里,“睡吧。”
“晚安。”徐柏樟抱紧他,隔了几秒突然说:“宝贝儿。”
于清溏呼吸停了半拍,是很轻很沉的声音,不轻佻,也不油腻,“你吓我一跳。”
“不喜欢?”
“没,有点意外。”
“酝酿了好久。”徐柏樟用鼻尖蹭他发尾,“我只叫过你。”
“知道了。”于清溏抬下巴吻他,“大醋坛子,晚安。”
第二天,于清溏邮箱里果然收到了合作邀请,有大几十条。
徐柏樟在众多剧本里,挑了他心仪两部。题材不太一样,但都有相同人设。
医生受。
于清溏:“……”
玩上瘾了。
*
一周后,于清溏下班,难得和柳思妍约饭。两个人坐在养生餐厅,菜点了不少,几乎没怎么动。
今天的目的不是吃饭,是来满足柳思妍的八卦心。
“呦呦呦,短短几天,清沨大大复出的消息席卷网配圈,热搜都上好几轮了。”柳思妍说:“超话你俩的CP粉都上百万了,那同人文写的,真疯狂。”
于清溏搅拌果汁杯,他也没想到这么轰动。弟弟妹妹们写着玩,他没拦、也没在意,他们开心就行。
柳思妍:“听说剧都接了,配得怎么样?”
“已经把前三期的干音发过去了,那边后期挺快的,最晚下周上线。”
“啧,虽然期待你的复出首秀,但我更期待你家徐医生。”柳思妍塞了口胡萝卜,“他配得怎么样?”
“绝世总攻,低音炮,冰冷禁欲。”于清溏嘴角落不下来,“迷死人。”
当年可是自己一眼相中的声音,费尽心思,手把手调.教出来的。
柳思妍白他一眼,“瞧你花痴的样,一点不谦虚。”
于清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的声线多有魅力。”
“你们两口子搭档,又在家里配。”柳思妍眯起眼,“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想什么呢,我俩分屋配的。”
柳思妍:“各配各的?”
于清溏:“没,连线。”
不看脸更容易代入角色,外加,即便现在的戏没太大尺度,于清溏也怕擦枪走火。特别是吻戏之类,他担心徐柏樟配上了头,直接来真的。
这种方式引起了徐柏樟的不满,于清溏每次把人哄到隔壁,回来的时候总要“闹脾气”,得被他折腾到很晚,还得配合他把亲密剧情再演一遍才行。
某人玩角色扮演上瘾,幼稚得要命。
于清溏搅拌果汁杯,“我的八卦聊够了,该说说你了吧,怎么样了?”
柳思妍眨眨眼,“什么怎么样?”
“少装傻,前两天不是相亲去了。”
“哦,小奶狗一个,怪可爱的,嘴倒是挺甜,见了面一个劲儿叫姐姐。”柳思妍插了块沙拉,“更巧的是,我一周前刚追了他的尾,他还想留我电话,我怕被他讹上,没给。”
于清溏:“说重点,这次能成吗?”
“重点,重点。”柳思妍挺直腰板,“哦对对,你知道这个小狼狗是哪的吗?”
“哪?”
“心脏外科,两个月前入职的省院。”柳思妍来了兴致,“我跟他提你老公,他眼睛珠子都亮了,就跟追星族提到偶像似的,逗死了。”
“那个弟弟跟我说,徐医生虽然回了心外,但每周一三五上午,还在中医科坐诊?”
于清溏点头。
不仅如此,省院还开设了特殊通道,优先接受七十岁以上、十二岁以下,或有疑难杂症患者的挂号,把为数不多的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柳思妍看他的表情,“这主意不会是你出的吧?”
“我们一起商量的。”
但想法能执行,于清溏也觉得不可思议。
回心外是徐柏樟的理想,但中医也割舍不掉。于清溏记得钟院长眼里忽明忽暗的光,徐柏樟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更何况,没人规定理想与爱好不能兼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需要传承的。
柳思妍:“我还听弟弟说,你老公就算忙到要死,每天也会按时下班,周日雷打不动绝不加班。”柳思妍挑眉,“怎么着,你俩每周日有什么活动?”
于清溏每周日固定轮休,他们干什么都有可能,但那天必须留给彼此。
“弟弟还说了,你家徐医生最近做了二十八场手术了,全是高难度,成功率还保持百分之百。”
“三年没上手术台,技术半点没落,还节节高升,真牛啊!”
“弟弟还说了,只要是徐医生的手术,观摩室永远水泄不通。”
“我真好奇,你家徐大师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给人号了三年脉,外科水平还能飞速增长?这就是普通人和大师的差距?”
“好了,夸赞到此结束。”再聊下去,于清溏都不好意思了,“能说说你和弟弟聊的怎么样了吗?”
“挺好的呀,特别好。”柳思妍说:“那他小嘴巴巴不停,全程都是你老公。”
于清溏:“……我的意思是,你俩有戏吗?”
“什么戏?”
于清溏:“继续发展。”
柳思妍后知后觉,“光听他夸你老公了,别的没聊。”
于清溏:“……”
是看你喜欢听,人家只好聊这个吧。
柳思妍抽出手机,“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给我发消息了。”
“发了什么?”
柳思妍把手机递过来。
「姐姐,我下班了,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顺便看电影,可以吗?」
于清溏叫来服务员买单,“走吧。”
柳思妍:“干嘛?”
“你去吃饭,我回家喝汤。”
柳思妍说:“咱们不正吃着。”
于清溏:“这家餐厅太难吃了。”
“咱们可以换一家。”
于清溏晃晃手机,“我家徐医生十分钟前就在等我了,你也过去吧,别让弟弟等。”
“于主播,你这算重色轻友吗?”
于清溏摆摆手,“你也可以重色轻友。”
柳思妍:“……”
彼此告别,于清溏上了车。
徐柏樟问他:“吃得怎么样?”
“非常难吃,现在只想喝莲藕汤。”
徐柏樟笑着发动车,“在锅里闷着,就等你。”
“对了,心外新来了个年轻医生吗?”于清溏从脑袋里刻画他的样子,“应该是那种白白净净的,嘴比较甜,也很有礼貌的弟弟?”
“陈诺?符合你的描述。”
于清溏:“他怎么样?”
“有天赋、很努力,是个好苗子。”
于清溏满意,“那就行。”
“怎么了,认识?”
“思妍的相亲对象。”于清溏回忆短信内容,“他应该蛮喜欢思妍的。”
徐柏樟笑着说:“你也成为催婚大军了?”
“我之前和思妍想法一样,对婚姻抱有宁缺毋滥、可有可无的态度。”
如果结婚对象无法满足标准,他宁愿一辈子单身。
主观觉得婚姻可有可无,在之前的几年里,于清溏没有认真寻找感情、也没专注对待过一个人。
他转向徐柏樟,“直到我遇见了你。”
才霎时明白,合适的人、幸福的婚姻能给生活添加色彩。自己幸福,希望好朋友也幸福。
“当然,我知道生活茶米油盐、婚姻千奇百态,并非所有人都能幸福。但思妍不会委曲求全,我只是希望她别错过合适的人。”
徐柏樟:“她会幸福的。”
于清溏:“嗯,所有人都要幸福。”
“清溏,马上月底了。”
“嗯,我记得。”
开庭近在咫尺,往事总要终结。
第73章 开庭
盼了几个月, 真到开庭的时候,于清溏却选择了逃避。想亲眼看伤害洛洛的人受到惩罚, 却不愿再听一遍他受过的伤。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洛洛教他的,他又在用。
下午四点,车停在法院门口,于清溏收到了短信。
柏樟:「结束了,无人上诉。」
后面附带了一张法院判决书。
参与组织地下赌场的二十八人全部落网,两位主谋涉及聚众赌博、故意伤害、故意杀人、教唆犯罪、绑架等罪行,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剩余二十六人, 也被处以三年到无期不等的处罚。
其中张二麻(麻哥)系当年案件的参与者,是余念绑架案的主谋,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 限制减刑。
张家明(萨尼),参与聚众赌博,未涉及当年地下赌场案, 但绑架案属从犯,性质恶劣。考虑其为地下赌场案提供有力证据, 且认罪态度良好,适当减刑, 判有期徒刑七年, 并处罚金。
于清溏坐在车里,回复短信。
「小昊呢?」
柏樟:「还剩五个月,在少管所。」
徐昊未参与地下赌场案,入室盗窃有受怂恿、胁迫性质, 考虑其认罪态度良好,案发时不满十八岁, 酌情减刑。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三个月,案件审理期间,已在看守所十个月,刑期还剩五个月。
于清溏松了口气。
柏樟:「你过来吗,还是我去找你?」
于清溏回拨电话,“我在门口了,马上到。”
“我出去接你。”
“不用,你跟陈队长说一下,让小昊等等我们,两分钟。”
徐柏樟:“我们?”
于清溏看了眼车后排,“嗯,等等见。”
把人安顿好,于清溏逆着人群往里,这段路并不长,却是用洛洛的未来铺平的。
于清溏站在接待室门口,他轻轻敲门,徐柏樟正和陈队长寒暄。
徐昊挂着手铐,背对他们站在墙角。
他不说话,又长高了。
徐柏樟见他一个人来,视线转到徐昊那,“他不见我,全程这样。”
这是徐昊被关押以后,徐柏樟第一次见到本人。
“我去看看。”于清溏没走过去,远远跟他说:“小昊,你干嘛呢?”
少年像是没听到,脑袋压得更低。
于清溏:“连我都不理了?”
安静了几秒,徐昊仍背对他,“理。”
得到回复,于清溏才走过去,“怎么了,耷拉着脑袋。”
徐昊搓了两下,“脖子疼。”
于清溏给他捏捏,把脑袋抬正,“脖子疼更得挺直了,你二叔没跟你说过,老低头对颈椎不好?”
二叔的称呼能引出慌张,徐昊六神无主,“你叫他来干嘛?”
“他是你叔叔,用不着我叫。”
徐昊抓衣角,又开始装哑巴。
于清溏:“过去吧,你二叔等你呢。”
徐昊原地不动,脑袋压得更低。
于清溏没催,只是说:“我的话都不听了?”
像个有小性子却还算听话孩子,徐昊咬了牙,一个大转身,“去就去!”
大个子少年积攒了所有勇气,硬巴巴地站在徐柏樟面前,像个不惧生死的战士。
他眼圈早红了,嘴还像钢板,“二叔,你骂我吧!”
徐柏樟看着快和他同高的少年,“我骂你干什么?”
徐昊眼神乱飘,就是不看徐柏樟,“我干了坏事,犯了法,该骂!”
徐柏樟:“知道错了吗?”
徐昊语气湿巴巴的,“早知道了。”
不该被人怂恿,想赚钱也不能走歪门邪道,发现不对劲要及时报警,而不是被抓后还因为害怕,半句真话不敢说。
“你知道错了,也受到了惩罚,还戴罪立功,我骂你干什么?”
徐昊吸吸鼻子,老实巴交。
“人这一生,没人能保证不犯错,但你的错很严重,要引以为鉴,绝不再犯。”
徐昊:“我知道。”
永远不可能再犯。
徐柏樟从于清溏那拿纸,又递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擦擦。”
“谁哭了,我才没哭!”徐昊没接纸,用袖口抹了半天,“刚才有风,我迷眼了。”
徐柏樟没笑,转过去看他脖子,“哪疼?”
徐昊别过脸,“没事,不疼。”
徐柏樟精准找到了错位的筋骨,帮他按压调整,“有事你要说,藏着掖着没用。”
徐昊闷闷让他揉,脖子不疼了才开口,“二叔,你嫌弃我吗?”
“你是我侄子,有什么嫌的?”
徐昊心知肚明,但说不出口。
徐柏樟说:“好好改造,全村人都等你回来。你奶奶还等你照顾。”
特定的称呼,能冲开柔软。
潮湿的眼圈再次泛红,少年绷紧了喉咙,努力显得不脆弱,“奶奶,她好不好?”
于清溏打断,“她好不好,你自己看。”
顺着于清溏的目光,在接待室门口,柳思妍搀着位白发老人。
婆婆步履蹒跚,潮湿眼眶里闪着星星般的光,她用尽全力,朝这边走来。
好面子少年的倔强崩溃瓦解,积压的眼泪像涨潮的水。男儿膝下的不是黄金,是对奶奶的思念、是弥天大错后的忏悔。
众人把时间留给他们,关上门,等在隔壁。
徐柏樟帮于清溏蹭眼角,“连我也瞒着?”
接婆婆的事,于清溏没告诉他。
“去之前我不确定婆婆会不会来。”
如果告诉徐柏樟,他肯定会陪着。来回几个小时的车程,徐柏樟舍不得他自己开。
和身体上的劳累相比,于清溏更希望徐柏樟帮他听完宣判。
徐柏樟:“劝人方面,你总比我厉害,小昊听你的,婆婆也听你的。”
在此之前,徐柏樟多次想带婆婆来省院体检,屡屡遭到拒绝。
于清溏笑着说:“于主播是靠嘴吃饭的。”
徐柏樟勾过他的脖子,和他额头相碰,“嗯,于主播最厉害。”
“咳咳。”陈队长敲了敲敞开的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扬洛同志的事迹,局里决定冠以他人民英雄的称号。”陈队长把奖杯和证书递给于清溏:“他是个勇敢的人,值得尊敬。”
“谢谢。”于清溏把奖状和奖杯贴在心口,深深鞠躬,“谢谢你们记得他。”
“我们会永远记得。”
送走陈队长,徐柏樟把他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帮他擦去眼泪,“回去吗?”
于清溏握紧奖状,“你先送婆婆吧,我想去看看洛洛。”
“你去,我等你。”
“不用,还有婆婆呢,别让她等。”
“刚好带她体检,结束了联系我。”
“好。”
*
于清溏和柳思妍结伴来到墓园。
他们俩一起看望的洛洛,于清溏说话的机会很少。
柳思妍把积攒的存货依次拿出来,“洛崽,虽然你听了十几遍了,但我还是想说,我专门把你的英勇事迹做成专栏,连播三期,收视率走高,反响巨好,其他电台媒体的都赶不上咱们的法制生活。”
“但是呢,我还是替你看了,江城、海城、川市、黑城、黄城等电视台都报道了你的事迹。除此之外,晚报、日报、生活报、法治报、人民日报、工人报也相继做了专栏。”
“当然啦,最厉害的还是这个。”柳思妍从于清溏那拿来奖杯和奖状,“人民英雄,真牛,我查了,近六十年,你是唯一一个,扬洛洛,你厉害死了。”
“但是但是,我知道你更喜欢这个。”柳思妍从衣兜里掏出盒子,把记者证挂在胸前。
证件上印有扬洛的照片和姓名,有效时间写着:终身。
当年扬洛只在省台实习,没有考取记者证的资格。
柳思妍搓着照片上扬洛的脸,“这个不是做着玩的,是通过特别渠道,专门为你申请的。”
愿你在那边也可以做喜欢的工作,当积极向上、阳光快乐的人。”
*
从墓园回来,汇合徐柏樟,车往玉龙村开。
安顿好婆婆,两个人散着步往回走。
于清溏:“我想去看望一个人。”
徐柏樟:“谁?”
“另一位妈妈。”
村子里的墓地不像城市,大多分化在自家地里。
墓碑只立了一个,周围种满玫瑰,开得娇艳,并不寂寞。
于清溏好奇,“为什么只种玫瑰?”
这不太符合徐柏樟的偏好。
“妈喜欢红玫瑰。”
于清溏笑着说:“妈骨子里是个浪漫的人。”
“她不懂那些,看电视里的主角收到玫瑰很幸福,她感同身受,也喜欢玫瑰。”
小时候,徐柏樟没法买花送妈妈,只能长大以后,为她种下满园。
于清溏蹲下来,用手帕擦净墓碑,又去除花枝旁的杂草。
墓碑上没有照片,于清溏在徐柏樟的相册里,看到过妈妈年轻的样子。
是个温柔又美丽的女人。
配得上世间的很多美好。
于清溏起身,把徐柏樟拉到身边,“妈,谢谢您生下这么好的儿子,后面的日子,我都替您陪他。”
糖葫芦我会帮他买,不再让他承受等待,丢失的遗憾我会帮他补全,这辈子、下辈子的他,都由我来爱。
如果有来生,希望您不必经历磨难,多些时间来爱自己,拥有纯粹的爱情,遇见能为您亲手包玫瑰的人。
祝您幸福,永远幸福。
第74章 熟男
入睡前, 于清溏靠在床头翻手机,不是他平时的习惯。
徐柏樟撩开被子贴过来,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于清溏把手机往这边递,“念念和梁医生的结婚照,他发给我的。”
并不只有传统的西装和中式礼服,融入了大量cosplay元素,风格百变,不论氛围还是创意,都让人眼前一亮。
于清溏倚在他肩膀上滑照片, “念念自己拍我不意外,没想到能怂恿梁医生陪他。”
特别是梁医生穿铠甲、把余念扛在身上这套,像是穿越而来, 试图改变历史,拯救小王子的英雄。他眼睛里全是故事,张力拉满, 酷到没边。
徐柏樟:“不用怂恿,只要念念说, 颂晟就会同意。”
“你和梁医生算互相传染吗?都这么会疼人,又这么专情。”
“也许。”徐柏樟拿掉手机, 把人往下抱。
于清溏仰着脖子, 指尖插进他发丝,“钟医生呢,专不专情?”
只看外表,更像风流少爷。
“不输我和颂晟。”徐柏樟用牙齿挑开纽扣。
于清溏轻哼了一声, 膝盖顶在他小腹,“说起来, 咱们都没拍过结婚照。”
“想拍吗?”徐柏樟停下动作,“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穿铠甲,把你扛到肩上。”
于清溏翻身摸手机,“我先问问念念在哪拍……别闹、唔。”
手机没拿成,又被人抱回床上。
“念念该睡觉了。”睡衣被徐柏樟丢到床脚,“别打扰他。”
*
周末,靠余念的牵线搭桥,于清溏联系上了帮他设计结婚照的人。
是位服装设计师,叫杨枝棋,据余念所说,他们关系很好,结婚照的所有服装道具,都由她亲手设计。
当天中午,三个人约在餐厅见面。
杨枝棋穿JK制服,梳双马尾,面相很年轻,妥妥的二次元。
杨枝棋看到于清溏的脸,愣了三秒,“你、您是那个主持人?”
于清溏:“念念没和你说?”
“他就说是很有名的人,我还以为是某个二次元圈子里的大大。”
于清溏笑了,“都一样。”
杨枝棋坐在两个男人对面,表面平静如水,实际内心却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念念懂她懂她太懂她了!
这优秀的身材、标准的五官,这满到溢出来的熟男感,而且,还是一对!俩熟男!
医生配主播,禁欲配钓系,拉扯配推拒,一个进一个退,一个就要一个不给;这眼神、这语气,这似有似无的肢体接触,这看似大方得体,实则偷摸的亲密互动;这性.张力、这氛围感啊啊啊啊我嗑,我嗑生嗑死!
看多了二次元正太,三次元熟男简直是人间极品,这狗粮我吃,狂吃!
杨枝棋清清嗓子,故作镇定,“我听念念说,你们也想拍他们那样的结婚照?”
“想要点风格特别的,不拘泥于传统。”于清溏说:“但是,那种机械铠甲,或者二次元风格过于明显的,我们觉得……”
“不拍,你们不拍那种。”杨枝棋急着打断,兴奋到手心冒汗,“你们不一样,有你们的风格!”
于清溏:“小杨女士有想法吗?”
“叫我枝枝就行。”杨枝棋恨不得跳起来,“于老师、徐医生,你们相信我吗?我来帮你们设计,保证拍出最完美的结婚照。”
于清溏和徐柏樟对视,没有言语交流,但得到了相同答案。
于清溏说:“那就麻烦你了,枝枝。”
午餐轻松愉快,杨枝棋详细了解两个人的相处方式、相识的时间,量了身材尺寸,半个月后的周末,他们约在别墅见面。
到场的除了杨枝棋,还有七个人,两个化妆师、两个摄影师、两个后勤、还有一个助理。都是年轻人,二十出头。
于清溏期待又好奇,小十岁的弟弟妹妹们,能帮他们拍出怎样难忘的记忆。
妆造完毕,第一组片子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拍的是“床照”。
香槟色系的卧室,欧式软床、凌乱被褥,窗帘拉紧,灯打得很暗。
于清溏穿真丝睡袍,侧躺在床上,徐柏樟则站在他一米外,做指定动作。
这几组图片,对于清溏要求简单,只需要根据导演的安排,稍微改变睡觉姿势即可。
徐柏樟动作偏多,有系纽扣的,有低头看他的,还有凑过来亲吻他额头、手臂和手指的。
作为真夫夫,亲吻不必借位,来真的也无可厚非。于清溏全程闭眼,具体情况看不到,但他总觉得,徐柏樟这个真,貌似“真”过头了。
摄影师通知拍完,于清溏睁眼,在手腕和手背上发现了刚留下的吻痕。
于清溏:“……”
服了这人了。
下一组照片拍于清溏起床,徐柏樟坐在床边帮他穿袜子。
今天的摄影师算是爱好者,技术一流,但不以此谋利。他们不怕麻烦,也不着急结束,更注重作品的完成度。
相比摆拍,他们更喜欢抓拍的真实感。
徐柏樟只需要代入角色,稍微放慢动作,摄影师会根据镜头抓拍多组,再挑最满意的出片。
为了帮他们代入,房间里只有一名摄影,还有作为后勤的杨枝棋。
徐柏樟西装革履坐在床边,抬起于清溏的脚,放在腿上,把白色袜子套进去。他温柔有耐心,指尖蹭着于清溏的脚面,干燥而温暖。
昏暗环境里,于清溏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也能感受到手指在床单滑动的痕迹。
袜子穿得很慢,慢到让于清溏怀疑,徐柏樟不是照顾摄像师,而是享受过程。
彼此偶尔对视,胸腔莫名胀痛。于清溏坚信,要不是拍照,他俩不可能如此冷静。
却也只是表面冷静。
袜子总算穿完,于清溏松了口气,杨枝棋又来了新灵感。
她和摄影说:“于老师脚长得很好看,我有个想法。”
两人一合计,拍摄愉快开始了。
徐柏樟弯腰站在床边,一只手撑床面,另一只手托于清溏的脚跟。
于清溏要用他的脚趾去勾徐柏樟的喉结,再滑到下巴。
于清溏:“……”
他们真会找位置。
刚才他们俩会冲动,和脚脱不开关系。同床共枕数月,于清溏太了解徐柏樟的喜好了。对方喜欢顶他的时候把腿架在肩膀,最上头的时候,会侧过来咬他脚跟。
此时此刻,徐柏樟已然上头。
抬起他的脚,固定在胸口以上。
杨枝棋突然叫停,“那个,徐医生,您能不能稍微拨拨于老师的领口,睡袍太严实整齐了,不像刚睡醒,像入睡前。”
“稍微露点胸膛效果更好。”杨枝棋特意加了句,“您看着弄,弄到您满意为止。”
徐柏樟满意的位置,是解开绑带,拨到不露出关键区域的程度。
徐柏樟单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托于清溏的脚,另一只手按他即将暴露的腹肌。
于清溏:“……”
生怕被人看到似的。
徐柏樟托起脚跟,“开始吧。”
于清溏胳膊肘撑着床面,他缩了下脚趾,缓慢展开,很轻地点在男人脖子上。
喉结在指头上滚,皮肤逐渐发烫。
徐柏樟看着他,轻微眯眼,表情不动,神色和身体里藏满火。
脚尖缓慢往上,循着喉结滚动的方向,最后停在下巴,轻轻一撩。
“好!完美,太完美了!”
“这氛围、这眼神,太绝了。”
“绝对是大片,张力十足。”
庆幸这些声音,让隐火瞬间消散。
于清溏凑过来看原片,徐柏樟忙着帮他绑腰带,睡袍又穿回整齐。
第二套是白衬衫,场景改到客厅沙发。
两个人穿深色西裤,白色衬衫,都赤着脚,踩在长毛地毯上。
杨枝棋把衣服做得皱巴,上下纽扣都是开的,发型稍有凌乱,想表现“事后”的氛围。
在客厅拍的这套,两个摄像师上阵,位置离得远,尽量不影响氛围。
按照摄像师的要求,他们一个站、一个坐,有的没的闲聊着天。
窗帘拉了五分之四,虚飘飘的风把阳光折进去,不规则的几何图形,恰好打在于清溏脖子里。
徐柏樟搓搓指节,拨开衣领,在他锁骨和侧颈来回蹭。
于清溏头侧过去,任由他碰,“终于忍不住了?”
这两块区域,有用口红画上去的假吻痕。发现手背上的真吻痕时,于清溏就猜到了。
徐柏樟加重力度,“多此一举。”
于清溏笑了,“下次你亲自来。”
一组拍完,效果不错。
杨枝棋却觉得少点什么,她过来问,“于老师、徐医生,你们谁会抽烟吗?”
徐柏樟:“不会。”
杨枝棋不知道从哪拿出盒烟,“你们谁来试试,就是那种‘事后’烟的感觉,肯定特有气氛。”
于清溏扫了眼周围,“房主让吸烟吗?”
高端别墅,全实木家具。
杨枝棋:“没事,我的房子,随便抽。”
于清溏挑眉,伸手,“给我吧。”
他利落抽出支烟,夹在食指和中指,“我点了。”
摄像师调整焦距,给他了个OK的手势。
叼住烟嘴,拢手遮风,滑动打火石,行云流水的动作,带着股禁忌韵味。
随着抽吸,烟丝冒出星火。
于清溏面不改色取下烟嘴,他侧过头吐气,不让烟喷到徐柏樟鼻尖。
忽明忽暗的环境里,徐柏樟偏着头,看完了他全部动作,“会抽?”
“一点点。”于清溏夹着烟卷,又吸了一口,他转手看了眼手背和小臂,红痕明晃晃的。
徐柏樟:“什么时候的事?”
“高三。”于清溏食指弹烟灰,动作懒得慵迷,“试过很多方法,这是其中之一。”
徐柏樟:“学生会主席抽烟?”
“嘘,保密。”于清溏把指尖按在他嘴唇,“实在没办法了,我很痛苦。”
徐柏樟:“抽了多久?”
“没多久,也没瘾。”于清溏夹着烟卷,微张着腿,松垮垮靠向沙发背,“后来没再抽过。”
“什么时候停的?”
“认识你以后。”于清溏靠过来,贴在他耳边,笑了一声,“只想钓你,没心思抽烟。”
远远的,他们听到摄像说:“于老师,您把烟递到徐医生嘴边,我拍组这个。”
于清溏照做,“试试?水果味的,不呛,不用过肺。”
徐柏樟没动,“我不喜欢你抽。”
“我知道。”烟卷还停在嘴边,于清溏说:“拍完这个,不会再抽了。”
徐柏樟:“也不喜欢拍这种。”
“那喜欢拍什么?”于清溏把烟收回自己嘴边,犹豫了半秒,又拿走。
徐柏樟转头,摄影师分在两个机位,保持拍照的姿势。
于清溏:“不想拍进去?”
“没,是怕他们不拍。”徐柏樟转回来,握住于清溏的手,把火星压进烟灰缸。
于清溏低头,很轻地笑,“柏樟,你越来越……!”
下巴被人捏住,被迫往高里抬。
于清溏瞳孔收缩,肾上腺素极速分泌。他先听到快门声,紧接着,是强行侵入的吻。
“这里没有烟,只能有我。”
第75章 照片
于清溏没推开, 勾他脖子主动回应。
这时候拒绝,于清溏能想到回家后会多疯狂, 明天要上班,得保证可以下床。
他不清楚进行了多久,但摄像应该拍得很爽,快门全程不停。
亲吻难舍难分,于清溏斜靠在沙发,越过徐柏樟去看远处的人。
两位摄影师面不改色,低头研究取景器,当事人怎样与他俩无关, 他们在意的只有光线、角度、氛围和成像效果。
看表情,似乎很满意。
至于徐柏樟,正帮他蹭唇边的津液, 嘴角弧度压不下来。
闷火压半天了,总归舒坦了。
不管怎样,也算皆大欢喜。
下一场拍室外。
徐柏樟弯身拉他, “能起来吗?”
“小看谁呢,接吻而已。”于清溏拍开他的手, 腿的确有点软,但不愿意承认, 自顾往前走。
徐柏樟跟上来, 抱他腰,“我晚上努力。”
于清溏靠向他,“这算提前警告?”
“没有,怕被你小看。”
于清溏笑着说:“你是不是拍上瘾了?”
“还可以。”徐柏樟把人勾紧, “想多留点做成相册集,随时看。”
“以后光看照片了, 还看不看我?”
“看。”很显然,徐柏樟的心情非常不错,嘴唇靠近他耳边,“边看、边做。”
于清溏窜红了耳根,胳膊肘顶他腰,“流氓,不正经。”
杨枝棋把人带到泳池,“在这儿拍也不错,你们觉得呢?”
于清溏:“下水拍?”
“不用不用。”杨枝棋忙摇头,“在岸边拍也行。”
徐柏樟:“相机防水吗?”
于清溏:“水下挺不错的。”
杨枝棋心潮澎湃,还能这么配合?
两位摄影师眼珠子闪光。
“防水,特别防水!”
“可以下水,没问题。”
两个人拒绝了“泳衣派对”,穿着“事后”衬衫下了水。
盛夏午后,微风不燥,室外泳池晒得暖洋洋。不论是摄影师还是杨枝棋,都没给建议,全由他俩自由发挥。
有了之前的亲密,他们反而更加自然。于清溏很喜欢这种方式,可以记录最真实的彼此。
泳池水深适中,胸口以下。
于清溏环住徐柏樟的脖子,贴近他,“人也被你骗水下了,说说吧,想拍什么?”
徐柏樟搂着人,“先听听你的想法。”
于清溏捻他领口,“水性怎么样?”
徐柏樟:“还不错。”
“肺活量呢?”
“不差。
“试试在下面么?”
“迫不及待。”
两个人转向摄像师那边,做了个下水的动作。
得到反馈,于清溏倒数,“三、二、一。”
身体下沉,水声和压力填满彼此,拉住的手也被冲开。
于清溏没有在水中睁眼的能力,漆黑无光的环境里,他想到了家中的盲鱼,没有视觉,只有感知力。
可水中的于清溏,感知力很弱。
他张开手,正要摸索。手腕被人握住,受外力指引,身体向另一侧游动。
水中有阻力驱使,于清溏的轨迹像放慢的镜头,但很快,他被抱入怀中。
即便深处黑暗、无法呼吸,也依然有搂紧他的手臂,还有热烈和坚定的吻。
于清溏如同溺水,沉溺其中。
从泳池出来,两个人裹着浴巾。
徐柏樟坐在池边,于清溏抱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怀里。
阳光晾晒彼此,于清溏捧着徐柏樟的脸,蹭他鼻尖。四目相对,看他瞳孔映出自己,再看他笑得开心。
“虽然没度过蜜月。”于清溏剥开他潮湿的刘海,“但现在的感觉很像。”
阳光、柔风和爱的人。
徐柏樟嘴唇蹭他脖子,“想度蜜月吗?”
“好忙,抽不出时间。”
“只要你想。”徐柏樟咬上他喉结,“就有。”
于清溏扬颌,“嗯、我想。”
想在阳光下亲吻,想度蜜月,
想和你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
泳池拍完,还有四套,一套家居风,一套西装,一套中式礼服,最后一套杨枝棋暂时保密,说是惊喜。
西装和中式礼服很常规,动作也趋近于摆拍,所有人心照不宣,这两套用来给亲戚朋友交差。
于清溏很喜欢家居服那套,和他俩日常相似,一起做饭、刷碗、浇花,忙完所有,肩并着肩看喜欢的节目。
常规六套拍完,杨枝棋拿出了最后的惊喜。
她犹犹豫豫,两件放一起有点不搭,甚至不伦不类,“但我觉得这是遗憾,想帮你们满足。”
杨枝棋拿来的,是阳城一中的校服,还有白大褂,“要是觉得幼稚,这个主题就不拍了。”
“怎么会,谢谢你有心了。”于清溏只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到对方记在心里了。
他拉上拉链,转头看徐柏樟,“三十岁穿校服,装嫩吗?”
徐柏樟套着白大褂,“你本来就嫩。”
于清溏笑了,“你这么说,我可当真了。”
专门拍照取景的别墅,有教室主题房。
坐在这里,于清溏有种梦回高中的感觉,桌上摆着数学课本,现在看仍会头痛。
白大褂和高中校服,看似不搭调,于清溏却很能带入。
安静的午后,徐柏樟从实验室出来,接到他的电话,来不及换衣服,匆忙跑过来找他。
徐柏樟翻开练习册,像习惯性的思维,拿起笔就开始做。
于清溏看了会儿,“如果我们当年就见面,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徐柏樟:“不知道。”
于清溏:“你会追我吗?”
徐柏樟:“不敢想。”
在徐柏樟的概念里,读书是唯一的出路,主动招惹即将高考的学生,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于清溏撑着下巴,“但有一点能确定,如果咱们早认识,我理科不至于那么惨。”
徐柏樟:“我会辅导你,随叫随到。”
“你当年真的只偶尔路过我学校?”
徐柏樟顿了笔,“这道题会不会做?”
于清溏:“……”
每次问这个都推拒,藏什么呢。
于清溏接过习题,“实话告诉你,我当年解析几何就没学好。”
徐柏樟拿来草稿纸,耐心讲解,乐此不疲。
于清溏:“……”
现在倒是卖力,早干嘛去了。
一整天下来,七套衣服,上万张照片,圆满结束,身体乏累,心却兴奋不已。
期待看到成片,看到可以装进相册的记忆。
*
趁着周末,于清溏联系了家政公司,把他那套两居室腾出来准备出租。
除了他这边,徐柏樟还有套三居室,两个人合计了一下,三居室暂时不租,两个人都很喜欢那边的书房,舍不得被租客糟蹋。
于清溏的旧房子也有不少书,刚好能摆过去。
徐柏樟把书房设计成了图书馆,书架层层叠满,有种满足感。
为避免和徐柏樟的书混淆,于清溏找到最里侧,相对松散的书架。他拖来书箱,他把自己的书塞进去,整理总让人有成就感,于清溏越摆越顺,一本两本三本四……
“啪嗒。”
是东西掉落的声音。
于清溏转到书架对面,有东西被他的书顶掉了。铁制盒子掉落散开,滑出厚厚一摞照片,于清溏蹲下来捡,目光怔在原地。
“怎么了?”徐柏樟闻声赶来,也定在那里。
于清溏低头翻照片,一张两张三张,正面反面、正面反面,正面反面。
于清溏把照片拢进盒子,走到他面前,“徐医生,解释一下?”
徐柏樟避开目光,状态像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
于清溏继续翻照片,“这就是你所谓的偶尔路过?”
铁制盒子里,放着几百张照片,每张都是于清溏家小区的天空,能看到小部分房顶,和他们相亲时,徐柏樟发的朋友圈风格相似。
照片背面附有时间和天气。
2013年10月8日,晴。
2013年10月31日,小雨。
2014年1月24日,大雪。
时间约从2013年10月开始,在2014年6月之间密集。而2014年9月以后,于清溏就去外地读书了。
徐柏樟揉揉眉心,“当年有点疯狂,怕吓到你,没好意思坦白。”
于清溏数着日子,“只拍我家房顶?”
徐柏樟:“还跟你放学。”
“我就知道。”于清溏噗嗤笑了,“每天都跟?”
“只要晚上没课。”
“只放学跟?上学呢,跟不跟?”
“晚上学校附近治安不好,你每次回家又很晚。白天人多,相对安全。”徐柏樟攥攥拳,“更重要的是,我怕被你发现。”
于清溏笑着说:“担心我?”
徐柏樟点头,还有点难为情。
于清溏翻看房顶上的天空,“拍都拍了,怎么不拍人,只拍景?”
“不想让自己那么变态。”
深知是跟踪狂,又不想承认。
于清溏找到一张孤零零的日期,2013年6月24日,“我都上大学了,你还来我家拍?”
“见不到你,就去看你家房顶。”
于清溏:“傻死了,光看房顶有什么用。”
徐柏樟犹豫两秒,“也有点用。”
于清溏笑着靠过来,勾住他的脖子,“肯定没这个有用。”
他侧过脸,吻上徐柏樟的嘴角。
“柏樟,如果你当年就来找我,可能会多拥有我十几年。”
徐柏樟抱紧他,“肠子快悔青了。”
于清溏把照片拢进怀里,“所以呢,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即将张开的嘴被吻堵住。
于清溏:“嘘,你不用说……”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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