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贝多眼神里极为明显的反对意味,魏尔伦没再坚持,声音里充斥着诱哄的温柔,“那我就期待着他们的表演。”
“但在此之前。”魏尔伦走到中原中也面前,向他伸出手,微笑着,“我的计划不能中断。”
“为什么?”中原中也并不理解魏尔伦的做法,刚才阿贝多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己并不是凭空被制造出来的,是确确实实的人类。
被拒绝的魏尔伦也不气恼,或许是将中原中也的选择当成了小孩子耍脾气。
他转头看向n,指了指阿贝多“我的弟弟给了你安全的保证,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些什么?”
再来之前,魏尔伦就得到了大部分情报。
例如:这间研究所一直试图复制第二的荒霸吐和白垩之子。
n用依旧在缓慢着流血的手臂强撑着站起来,这么长时间的休息多少了积攒了留一些力气。
他扶着墙站起来,从背后拿出一个控制器,没有人想要阻止,n顺利的按下了红色的控制按钮。
机械零件运转的声音让人牙酸,左右两侧的墙壁向下沉降,露出后面的玻璃幕墙。
墙内满是高大的实验用玻璃罐,细数来总共有七个。如果不是里面被注满了黑紫色的溶液,恐怕大多数人会将这里当做尸体存放处。
随着n的操控,玻璃罐内的溶液缓慢的下降,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n惊慌失措的,一瘸一拐的朝玻璃墙走去,“不可能,明明昨天还在的!”
“在找我?”一个长的和阿贝多一模一样的少年人站在二楼的高处,双手搭在栏杆上,右手还拿着一本有明显使用痕迹的书。
“其他人呢!”自己培养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消失了?
n的面部表情不受控制的抽搐,看起来像是被调皮孩子将碎石子扔进池塘时泛起的痕迹。
“你是指那些残次品?”阿贝少将手里的书朝下丢去,稳稳当当的落在另一个自己的手上。
他的双眼轻轻眨了一下,朝着n露出看透一切的神情,“你应该看过莱茵多特的笔记。”
“黑土是世界的养料,万物从中诞生。白垩则是变化学习的过程,而黄金则是意义的寻找。”
“莱茵多特近乎严苛的沿用着这个法则,作为她曾经的学生,我也会延续她的理念。”
“那些不符合进程的残次品。”阿贝少露出谜一样的笑容,“我学着你的处理方式,将他们统统销毁了。”
来到横滨后,这是魏尔伦第一次听到符合自己理念的话,他抬头看向阿贝少,“说实话,我有点开始喜欢你了。”
在楼上待够了,阿贝少顺着楼梯走下来,在路过魏尔伦身旁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那还真是可惜,我非常讨厌你。”
“没了,全都没了……”这个消息对于n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我的心血,没了……”
“杜林的事…”阿贝多捏紧了书脊,在页面上扯出褶皱,“是你做的。”
前几天蒙德的地脉紊乱的非常严重,种种实验结果都在向他传达同一个信息:杜林,快醒了。
“是啊,没想到吧,他还活着,就像我还活着一样。”阿贝少嬉皮笑脸的走过去,“为了让我们两个都活着,我可是翻遍了你的实验室。”
明明说的是阿贝少和杜林的事,但阿贝多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好了诸位。”阿贝少拉着七七朝后退去,“闲聊时间结束,你们现在应该打一架,决出谁是最后的赢家。”
“哦,差点把你忘了。”阿贝少抬脚踢了一下刚才被中原中也的拳头砸裂的钢板,摇摇欲坠的钢片就这么斜着插入了n的肺部。
“啊…”七七被突然传来的声响吓到了,抬手捂着眼睛。
“这个位置很巧妙的,血液会随着呼吸不断灌入你的肺,也因此,你的胸腔无法回应你的呼救,就这么无声的死去吧。”
阿贝少在n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和无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对此感到兴趣的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如果你想要快点解脱的话,我会帮你,毕竟我们隔着玻璃一起相处了那么久。”
看着缓慢而艰难的点头的n,阿贝少却神态恶劣的说,“骗你的,我才不会帮你。”
“肺部被灌入液体的感觉如何,很难受对吧,这种日子我过了将近十年。你别妄想着解脱!”
“干什么?”阿贝少瞥了一眼阿贝多,“我可是帮你完成了约定,反正他现在还没死。”
阿贝多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开口,“你回蒙德的时候……”
“理所应当的被发现了。”阿贝少又踢了n一脚,“我还以为只要长的一样,大部分人应该分不清才是。只可惜,一进去就被那个麻花辫吟游诗人发现了,眼睛可真尖。”
“哦,对了。”阿贝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图书管理员让你回来的时候,顺便把丢的书一起带回来。”
“书?”
不会是前几天塞了一大笔钱才得以出版的《白之公主与六侏儒》吧?
见阿贝少点头,阿贝多目光复杂的答应了下来。
[临时派遣任务:找到丢失的《白之公主与六侏儒》]
等等,连同阵营伙伴说的借口都会成为任务吗?
想起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任务栏,阿贝多第一次有了削减自己实验时间的想法。
[告知:经检验此任务确切发生,且重要人物已得知,因而升级为临时派遣任务]
[请栖息者选择派遣人选]
将优菈投放在任务地点附近后,阿贝多将注意力转移到中原中也的身上。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
阿贝多肯定不会离开,现在就看中原中也是怎么想的了。
听明白阿贝多话中含义的中原中也揉了揉手腕,“我还没找到自己的家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中也,虽然你并不想承认。”魏尔伦从身后捏住中原中也的脖颈,低头凑近他的耳侧,“但我是你的哥哥,我就是你的家人。”
身上的重力陡然上升,中原中也皱眉转过上半身,正对着魏尔伦。利用重力产生的余波进行二次加速,从魏尔伦身边逃离。
但由于初始距离过近,锁骨处无法避免得的被伤到了,中原中也抬手按了按伤口,同他先前的经历来比较的话,不算疼。
“魏尔伦,在我做出选择之前,我和你之间有一场未完成的争斗。”
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他先前匆忙赶回旗会,但在那里只有五具内里被切割整齐的尸体。
完整的躯壳和碎成三千六百五十四块的内里,这是魏尔伦的手笔。
身后的碎裂的钢材在重力的操纵下浮起,尖锐的角无一例外的对着魏尔伦。
为了避免因误伤而死亡,阿贝少贴心的替n做了个屏障,但也仅此而已了。
魏尔伦开始有些好奇中原中也能做到哪一步了,他逐步引导着中原中也的情绪,引导着他释放自己的能力,“你在生气?”
“朋友是不必要的存在,他们只会牵扯你的心绪,让你得到无所谓的忧虑,做出不准确的判断。”
“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字还未说出口,一块细长的钢材插在魏尔伦的胸口。
血液自伤口开始逐渐向外延展,像是滴错颜料池的墨水,将这一小片的颜色改变。
魏尔伦僵硬的活动了一下手臂。
人的肌□□有一定的延展性,伤口的疼痛也会顺着纹理向外扩散。
“对,就是这样。你的力量就应该这么用,毁坏与破灭,这才是你的宿命。”
魏尔伦随意的拔出插在他胸口的锐器,没了阻挡后,血液一股脑的朝外涌,有些落在他手上,给他的感觉是热的。
再过去作为工具,魏尔伦执行任务的环境要比现在严苛的多。即便是断手断脚,依旧要去暗杀,去完成指令。
因而这点伤口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会在血流干之前愈合。
“无论其他人和你说了些什么。”魏尔伦意有所指的看向阿贝多,他的声音即便是受了伤依旧很平稳,“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你是程序,一个指令,一段代码,一个……工具。就像我一样。”
“跟我走吧,中也,我会带你们回欧洲。”
魏尔伦的话向来很简洁,不加修饰,直截了当,同时也不给其他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通知,不容拒绝的通知。
这种话无论是多大年纪来听,都会感到被冒犯。
中原中也压了压帽檐,目光锐利的看着魏尔伦,“我在说最后一次,我不会和你一起离开!”
在特定情况下,情绪似乎会放大人的能力。
同伴的死亡,被切割成数千块的悲愤,在这一瞬间到达了顶峰。
中原中也放弃操纵那些裂钢,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拳头上挥出,直指魏尔伦的伤口!
眼神里的所有情绪被剥离,只留下最原始的恨意,中原中也他在恨着魏尔伦的所作所为,同时也在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同伴。
让人意外的是,拳头砸在魏尔伦身上时,他并没有选择对抗或是逃离。
反而握住中原中也的手腕,将重力反施加在中原中也身上,同时利用自己被击飞的力量带着中原中也后撤。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传来,但不是魏尔伦的,而是中原中也的指骨,在刚才的对抗中裂开了。
魏尔伦没有选择反击,他紧握着中原中也的腕骨,语调温柔,“就像这样,释放自己心中的恶,全部都释放出来。”
中也。”魏尔伦微微一笑,将中原中也的腕骨捏碎,“我好像还没教过你打开[门]。”
“感知你内心深处的力量。”魏尔伦将手覆盖在中原中也的额头上,轻声低语,“看见那颗核了吗?打开它,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警告!检测到附近地脉元素极其紊乱,即将形成死域,请栖息者尽快修复!]
[正在搜寻应急方案]
[一、制造等量的地脉元素与之相互抵消。二、寻找关键人物太宰治,使用其异能力强行抹除!]
“系统,要不要打个赌?”
“?……,请栖息者尽快修复地脉。”
阿贝多没有理会系统的问题,拿出素材本记录下了这次紊乱的数值。
这次的波动和是杜林活跃时的波动很相符,如果和他预测的一样,那就是时候邀请太宰治来看一看杜林了。
收起素材本的阿贝多面色如常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如果魏尔伦毁了这里的话,我就把任务列表里的所有任务都做完。如果没有,你提前发放蒙德基地怎么样?”
“……成交。”
没了外力的阻止,以中原中也为中心,巨大的能量朝外溢散。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聚集成一块混沌,任何东西都没留下。
魏尔伦松开了中原中也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即便如此,你依旧认为自己是人类吗?”
脑内的警报声一直没有停下,但阿贝多并没有在意。虽然中原中也目前处于不可控状态,但他体内的阈值依旧稳定,只要眼前的混沌散去,一切都会变得可控。
事实正如阿贝多所预测的那样,混沌散去,除了刚才溢出的范围,周围建筑一切安好。
除了,消失的魏尔伦。
阿贝多转身看向阿贝少,在他的身后也是一样的空无一人,魏尔伦在离开时带走了n。
[与阿贝多契合度上升至40%]
[蒙德基地已发放,请栖息者选择位置]
…………
以魏尔伦的身手离开那个实验室简直易如反掌,但是阿贝多答应的要求让他有些难办。
不能让n死在实验室里,那就死在外面好了。
魏尔伦拎着n的衣领,带着他登上了横滨最高的塔顶,随意的将人放在支撑数量最少的一根横杆上。
“说说吧。”塔顶上的风有些大,吹的魏尔伦发丝乱飞,他的声音有些干涩,“阿贝多到底是怎么被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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