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确实如鹿野院平藏说的那般好相处,但未免有些好相处过头了。
在踏进那个小房间之后,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视线再次聚焦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华丽的教堂门厅。
宏伟壮丽的大块大理石雕刻建筑就这么静静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哥特式塔顶高耸入云,中层嵌着巨幅彩绘花窗,记录着幼鸟学会飞翔的瞬间。
看着眼前的美景,贤治发出感叹,“这就是蒙德吗!看起来好壮观,是和乡下完全不一样的气氛!”
其他人虽然没有言语,但多少都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就算是不了解这栋建筑背后故事的人,在面对如此精雕细琢的色彩造型、每一个精美得令人吃惊的骨骼细节,都会感到惊讶和赞叹到无以复加。
在孤儿院生活的那段时间让中岛敦在陌生环境中下意识的习惯是观察四周。
只有确定周围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后,他的警惕心才会放下。
当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在面前的教堂时,中岛敦的视线却聚集在教堂后方的墓群。
这让他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昏暗的房间,隔三差五的殴打,那些想要死去的念头如潮水般涌现。
洁白的鸽子落在形状不一的墓碑上,觉察到了他的视线后也不怕生。跳了两下,歪了歪脖子,随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追寻着鸽子飞翔的路径,中岛敦看到了一个带着绿色帽子,身披同色花褶斗篷的麻花辫少年,他听见对方说:“你们终于来啦。”
在陌生的环境中,人们会下意识的寻找自己所熟悉的事物或同伴。很明显,太宰治就是众人熟悉的那个同伴。
推移换步之间,太宰治站到了最前面,离温迪最近的位置。
“别那么防备我啊。”见众人不肯靠近,温迪的眸色都暗了下来,一副可怜模样,“亏我还替你们借用了西风教堂。”
“在介绍我们的临时据点之前,介意解释一下那些吗?”
见太宰治的手指向教堂附近的墓群,温迪的神情陡然变得低落,像是回忆起来不好的记忆。
他穿过人群,纤细的手指碰了碰有些冰冷的墓碑,“离开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成功的事。他们为了获取自由而抗争,在风中牺牲,躯壳长眠于此地。”
太宰治立即就联想到了自己先前看过的那份绝密资料。
圣痕计划暴露后,提瓦特内部发动了一场自下而上的革命,强制关闭了虚空的大部分功能,带着大部分人离开了异能特务科,就此沉寂下来。
那一场革命被称为陨星事件,知晓内情的绝大部分人都丧命于一场污染,一场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传染性极强的污染。
幸存下来的人,将这场现如今依旧无法彻底解决的病症称之为——魔鳞病。
因患者身上会出现灰黑色的鳞片状组织而的名。自此,提瓦特这几个字自此在异能业务科变得讳莫如深。
逝去的生命在人们口中从来都是轻飘飘的一句节哀顺变,但在他们的亲人心中却是压在心中的一块石头。
不提起还好,一但提及,就会立即被带回那段晦暗的流血时光。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温迪收拾好情绪,轻快的走到教堂门口,“不来看看你们这几天要住的地方吗?”
教堂的大门比预想中的要更为灵巧,推开门时,没有想象中古板吓人的吱嘎声。
阳光透过彩绘花窗,无数色彩映射在大理石地面上,走在上面像是踩着花朵前行。
“啊,对了。”在路过中岛敦时,温迪特意停下脚步说道:“中岛敦,听好了。人生好比是一条不断延伸的线,它只会向前却从不后退。”
“过去的事终将会过去,就像历史虽然会因时光的变迁而更改,但永远不会改变其根本,不要沉溺于过去。问题永远在当下,而答案永远在前方。”
“好了!”把人安顿好后,温迪立即表示自己有事要离开,他对着太宰治眨眨眼,“有需要的话直接说就好,风能听得到。”
温迪离开后,侦探社的众人才敢小心翼翼的表露心迹。
与谢野原本是打算直接将旅行包扔在地上的,仔细想了想包里的砍刀和大理石地面的硬度,最终小心的放在了腿侧。
宫泽贤治则到处打量着教堂里的壁画和穹顶,不断的发出兴奋的微叹。中岛敦则第一次发现,原来真的有人的眼睛和书里写的一样,见到让自己的开心的物品,眼睛兴奋的可以发光。
其他人也找了个地方坐着,但始终带着几分拘谨。
毕竟这个地方实在是华丽的太离谱了,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太宰!”国木田将太宰治扯到一旁,面色不善的揪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这个地方真的可信吗!”
华丽繁复的教堂,到处都刻着充斥着教育意义的壁画。
能将这么大一块地方的信息掩藏的如此干净,无处不在彰显着提瓦特这个组织的背景与潜能。
侦探社现在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真的是好事吗?
万一……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放心吧,国木田。”太宰治没骨头一样任由国木田独步扯着他的衣领,“据我所知,提瓦特和港口mafia完全没有关系。”
听到前半句国木田独步微微松了一口气,手里的衣领刚想要放下,在听到后半段时复而暴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算是什么好消息啊!”
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意味着提瓦特随时可以投靠任何一方,这种没有利益的合作关系根本不牢靠,一碰就会散掉!
这有什么可放心的!
最终让国木田独步平复下来的是江户川乱步,“放心吧,这一次不会有大问题的。”
虽然提瓦特在帮助侦探社的同时也为港口mafia提供了信息,但扭转战局的关键一步,提瓦特已经交给太宰治了啊。
[告知:于关键人物福泽谕吉手腕位置检测出放射性可追踪物质,是否清除]
在收到系统通知的第一时间,南原纪就打开了地图面板寻找福泽谕吉的位置。
他的位置和岩上茶室靠的并不近,想了想很久没动过的主线任务,南原纪十分狡诈的让系统将福泽谕吉身上的追踪物转移到了组合的货轮上。
既能隐藏行踪,又能让另外两个组织相互搏斗,还能适时的刷一刷主线进度,真是一举多得。
而此时的货运港口,正在监督货物搬运的组合成员,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可以安静一些吗,繁杂的声音会让神听不到我的祷告。”
港口建造的首要条件便是开阔的场地和便捷的交通,此时占据了唯一一块阴凉地用于看书的霍桑说这番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正在大太阳下辛苦指挥工人搬运货物的玛格丽特的怒气本就不低,在听到这话后不禁开口嘲讽,“哎呀,牧师大人可真是虔诚,也不怕这种嘈杂的闹市脏污了你所供养的神明大人的耳朵!”
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玛格丽特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个只会找地方看书但从不干活的人没资格得到她的尊重!
在得到“烦人”这个评价后,她决定暂且抛下对组织成员应有的爱护。
收好从不离手的洋花伞,玛格丽特盯着霍桑的位置打了个响指,“那想必您也会喜欢这一小节:尘归尘,土归土。”
话落的瞬间,霍桑手中的书页纷飞,飘的到处都是,一张用红色蜡笔写的书信趁乱钻了进去。
他面不改色的将空的封壳合上,扶了扶眼镜,对着玛格丽特说着文选来源,“创世纪第三章十九节: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后者才是我的工作,像罪孽者挥刀惩戒他们的过错,这才是神明的仆从应行之事。”
霍桑从空壳中抽出那封并不符合常规礼节的信件递给依旧不服气的玛格丽特,“港口mafia已经开始行动了,做好行动准备。”
虽然不耐,但出于对组织计划的安全性考虑,玛格丽特还是接过了信件。
在她眼里这封信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口气特别狂妄。
居然敢妄言要击沉他们的陆地中转点以及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粗劣的把戏。
霍桑转头对一旁的随务人员说道:“尽可能压缩转运时间,一但完成,即刻启航。”
随手用异能力将战书撕成碎片,玛格丽特无所谓的压了压手里的花伞,“一封找茬恐吓的信件罢了,没必要……”
“这不是没必要的计划,如果敌人绕过我们两人发动奇袭,击沉货轮还是很轻松的事情,一旦货轮被击沉,我们的初步计划就完全废掉了。”
霍桑抬手看了一眼手腕处的石英表,还有五分钟就到下午一点了。
十三,那可不是什么能带来好运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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