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芥川龙之介拂开中岛敦的手,避着人拍了拍依旧听不真切的左耳,率先翻身跳进了矿车内, “快追吧。”
多番犹豫,没能找到任何理由让芥川龙之介留下来的理由后,中岛敦应了下来, “……好。”
在敌人数量未知的前提下,留下来说不定更危险。
身中异能的芥川龙之介比谁都要清楚异能并发症,多亏了太宰治前些年不计代价的训练,不仅仅提高了他的身手,更是让他的忍耐力超乎常人。
强忍着体内翻涌的苦楚,芥川龙之介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操纵着罗生门破坏轨道。
但因矿车速度太快,罗生门总是不得要领,没法拦截普希金,反倒让在后面追的两人受了不少颠簸。
就在芥川龙之介考虑要不要用罗生门将中岛敦扔过去时,恼人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
芥川龙之介难掩厌恶的瞥了中岛敦一眼,但在听到电话传过来的声音时,怒气顿消,神情空白一瞬。
打电话的人是他寻求认可已久的太宰先生。
但因为角度问题,芥川龙之介只能听到声音。
“终于打通了。”
能看到全貌的中岛敦发现,说完这话后太宰治的神情很明显松了一瞬。
“你们正在追击那个病毒制造的异能力者吧,注意千万不要受伤,他的病毒可以从伤口感染,中毒者轻则头晕目眩,重则四肢无力,连站立都成问题。”
躺在病床上的太宰治靠着枕头,转了转有些不适的脖颈, “费奥多尔交给我,你们全力阻击那个病毒制造者就好。”
太宰治面带忧虑的挂了电话, “至于那个秋尔特……”
“提瓦特会负责回收那些人渣的。”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削苹果的夜兰头也不抬的答道。
削掉最后一块后,在空中盘了一层又一层的果皮啪嗒一声掉进垃圾桶里,夜兰妥善的处理了削好的苹果。
不是给病号太宰治,而是给她自己。
咬了一口,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甜后,夜兰利索的将剩下的也扔进了垃圾桶,意有所指的看向太宰治, “垃圾就应该在垃圾桶里待着,你说呢?”
太宰治回以一笑,澄澈的眼神中不掺杂一丝杂质,仿若两人刚才谈论的不过是一件在稀松不过的事情, “垃圾确实应该在垃圾桶里待着。”这叫做各有归属。
垃圾的归属只能是垃圾桶,就像腐烂的苹果天生该被丢弃。
而成为垃圾的下一步便是被丢进焚化炉,燃烧殆尽。
“我要去抓捕罪犯了。”夜兰站起身,从太宰治外套里顺来的手铐在她手中翻转, “你要一起吗?”
“抓捕罪犯是警察的指责,我可不去扰乱执法。”太宰治腼腆一笑,一副横滨好市民的模样。
“啧,虚伪。”夜兰十分嫌弃的看了太宰治一眼,本以为合作多次,太宰治能稍微真诚一点,没想到依旧如此。
手刚搭上病房大门的把手,阴了许久的天气骤然放晴,映在夜兰手腕的镯子上闪出几道奇异的光。
离开的脚步一顿,夜兰忽然回头道: “你的学生可是欠我们一个大人情。”
尚且不知发生何事的太宰治权当是夜兰在讨治疗芥川龙之介肺病的报酬。
奈何现在他洗白上岸,之前在港口Mafia存下的钱全都被半冻结了,无法使用;侦探社的工资也随着他的自杀而不知所踪,否则一定能拿出些钱财来做人情。
现如今,只能尴尬笑笑,希望对方可以让他日后再算。
明知太宰治不知道幕后实情,夜兰也懒得戳破。
刚才帝君让她去接班,说是矿山附近的地层发生异动,他需要去看一看。
但他不放心温迪阁下一个人,另外多叫了几人一同分担,也不知道和她共事的会是哪位。
避开港口Mafia在街道上游走的巡逻人员,夜兰灵巧的翻窗而入,落地的瞬间,一柄翠色的长枪抵住她咽喉,只差半寸就能毙命。
在看清来人后,长枪的主人又悄无声息的走向别处,若不是刚才直面死亡的感觉仍未散去,夜兰定会认为刚才是在梦中。
此般身手,翠色长枪,看来与她共事的人是旧居望舒客栈的降魔大圣。
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夜兰转头看向光明正大盘腿坐在本该属于森鸥外的病床的温迪。
对方十分惬意的冲她挥了挥手,全然不认为侵占病人床铺是多么值得说道的事情, “你来了,正好替我一下,我有事出门一趟。”
临走前,温迪还不忘抬手搭着魈的肩膀, “放心好了,出了事的话有大名鼎鼎的魈上……”
“额……”意识到不对劲的温迪将未说出口的仙字吞了回去,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拍了拍浑身紧绷的魈,温迪对他点了点头。
刚才他放出去的风感受到了世界树断口传出的讯息,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他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没了温迪从中调节,还未正式见面的两人,氛围降到冰点。
惯于在夜间守卫的魈站在角落一言不发,而夜兰则饶有兴致的寻找本应躺在病床上的森鸥外。
久寻无果,也没发现另一张床上该躺着的病人后,夜兰将目光投向比她来的要早的魈上仙。
接收到信号的魈不自然的侧过身,将身旁的布帘让了出来。
原来是搬家了啊,夜兰挑开布帘,挑眉看着挤在沙发上的两个布偶, “魈上仙,有客人不告而别。”
看样子是趁着温迪阁下离开时溜走的,只有那是他们的戒心有所松懈。
这个世界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复杂一些,能欺骗人类存在感知的能力都有。
不过计划已然定型,那些细枝末节的小意外并不能改变什么。
夜兰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钟表,距离共噬彻底发动还有半个小时,秋尔特已被扣押,就剩下普希金这个麻烦了。
耳边一阵劲风吹过,回首已然只剩一人,夜兰轻叹了口气, “同事擅离职守,这可如何是好啊。”
虽是面色忧愁,但夜兰心中并无太多郁虑。
他们两个没反应过来,并不意味着温迪也不知晓。
作为千风之主,只要他想,世间万物皆逃不过他的灵知。
也就是降魔大圣心系契约,才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此时相协一同离开的两位首领,此刻正带着各自的部下一起在矿坑门口蹲守。
倘若此时中岛敦在这里,就会发现,这里正是他进来的那条路。
“福泽阁下。”尚未解除共噬异能,还有些虚弱的森鸥外悄悄的将自己的部分重量压在爱丽丝的肩膀上,好让自己看起来健康些, “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合作过了?”
不想和森鸥外有额外牵扯的福泽谕吉不动声色的别开脸, “大概一辈子吧。”
“福泽阁下说这种话可真让人心寒。”森鸥外故作受伤的闭眼,一副被伤透了的模样, “在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师兄弟,怎么能变得这么生疏?”
这种矫揉造作的语气让福泽谕吉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受邀保护还是黑医的森鸥外的那段时间。
在那段时间,他将对方的恶劣性格摸了个透,如今自是不受影响。
在听到半人高的洞内传来一阵摩擦产生的悉索声时,两人默契的结束了话题,个子抽出自己趁手的武器,算着时间挥出。
迎接好容易从矿山中逃出来的普希金是的——三只手术刀和一柄武士刀,前者钉在他的必经之路,后者则贴着他的锁骨。
冰凉的寒意从刀刃和肌肤相贴处传到心间,普希金果断认怂。
小心翼翼的将脖颈处的刀刃挪开,普希金十分自觉的跪倒在地,语气诚恳: “我会解除异能的,也会去自首,还请饶了我!”
就在两人一致决定在逗一逗这个十分不符合两人预期的罪魁祸首时,一股难掩的杀气自远处快速传来。
待几人做出防御姿态后,那股杀气却绕过了几人,直冲往想要趁机逃跑的普希金。
“我真的会去自首的!”察觉到面前人的凌然,普希金再一次识时务的说道: “异能……异能也会……”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路大神,但快点认错一定没错!
“不可!”想起温迪嘱托的魈迅速制止了想要解除异能力的普希金, “再等等。”
如果贸然解开共噬,以秋尔特为桥梁的契约会骤然断裂,相当于双方共同撕毁契约,违约的后果不是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体能承受的住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是在蠢,普希金也该意识到自己的性命目前无忧。
有了底气的他腾的一下从地面站起,用他那不太及格的身高努力向外散发我有靠山了的信息。
“开始难办了啊,福泽阁下。”森鸥外不自然的摸了摸被刀片划开一到口子的地方,虽然刀片是面前这位小哥发现的,但对方那仿若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气势还是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就算是黑手党也会进行适当的伪装,毕竟不能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是坏蛋,这样的印象分会很低的,也不利于许多行动的开展。
可这位小哥完全没有再掩饰自己,无论多远,只要你看到他,脑海中就会自动蹦出三个字:不好惹。
“这位先生应该不介意我么先揍他一顿散散火气的吧?”拎着砍刀的与谢野晶子挤开森鸥外和撑着他的爱丽丝,眼神不善的盯着普希金。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挪开的半个身子,让他们知晓了魈的心意。
暂时不能解除异能没关系,但灭灭他的气焰还是可以的,一个幕后真凶嚣张什么啊!
第72章
第 72 章
再将普希金揍得鼻青脸肿,用绳子捆住手脚后,众人心中怒火总算是消了点。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与谢野晶子,因为众人害怕普希金一旦死亡,共噬异能会瞬间发动,夺走两位首领的性命。
这也就致使与谢野晶子新拆封的砍刀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气得她牙根直痒痒。
“喂,你个混蛋!”与谢野晶子不甘心的用砍刀柄抵住普希金的下巴,力度大到直接撞出一大块淤青, “真是天生长了一副坏人模样啊!”
“唔唔嗯!”一开始普希金还想上赶着认同一下,试图减轻自己都不知名的罪恶,但他的嘴在刚才被爱丽丝随便找了块石头堵上了,只能含糊不清的嗯唔几声。
察觉到自己说不出话后,普希金飞速改变策略,快速点头。
“呦吼,几位这是在表演受难舞台剧吗?”温迪从一旁的树丛中窜出来,手里还抱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里拉琴, “还缺演员吗?算我一个!”
“我们正准备将受害者兼罪犯处以绞刑,你要帮忙?”与谢野晶子放下砍刀,立地劝说别人成刽子手。
“算了。”温迪摇着头后退,趁机和魈打了个手势, “我只是一个忙碌的信使罢了,专门来通知你们一个好消息。”
“秋特尔已经抓到了。”
最后一句话时,温迪朝着国木田独步靠了靠,他本想着说句悄悄话来着。
虽然对方配合的弯了弯腰,但由于双方身高悬殊实在是过于强大,原本的悄悄话,变成了开诚布公的谈话。
“好吧。”温迪丧气的低着头, “等到老爷子那边准备好了,你们就可以继续表演舞台剧了。”
“准备好?”宫泽贤治看了看自己随手薅过来充当武器的路标,有看了看拿着砍刀疑似扮演医生的与谢野,由衷的发出了心中困惑, “请问我的角色是扮演路标吗?会有台词吗!”
“不,你是吊死资本家的那个路灯。”在与谢野晶子的示意下,谷崎拿起了自己的剧本, “没有台词的。”
谈话间,从矿洞内部传来剧烈的震动,无数烟尘在空中翻腾飞舞,迷住了人们的视线。
“诸位好运,我还有约,契约已经解除了,接下里就到你们表演了!”
尘埃落地,视线内已经没了温迪和魈的身影,只留下一个坍塌的洞口和艰难地挪着身躯想要逃离的普希金。
“你要去哪儿啊?”与谢野晶子未见血的砍刀蛮横的拦住了普希金的去路, “这场表演可还没有谢幕呢!”
“我已经解除异能了!”刚才的震动把他口中的石块一起震碎了,虽然嘴里还有些碎渣,但这并不妨碍他逃跑和求饶, “真的已经解除了,我正要去自首。”
在牢里蹲一辈子也比被这几位折磨来得好,最起码在里面能安心的活着。
“那就没办法了啊。”与谢野晶子颇为遗憾的挥刀砍断了束缚住普希金手脚的绳索, “你走吧。”
“真的?”普希金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你们真的……我真的能走了?”
“当然。”手里的砍刀调转方向,刀锋正对普希金, “还是说你想帮我试试刀?”
“我马上就走!”
普希金生怕几人反悔,得到许首肯后手脚并用的往外跑。
相较于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的确要良善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放过伤害自己的犯人。
等到普希金走出矿山后就会发现,等待着他的不是什么自由广阔的新生,而是军警的包围圈。
至于他犯的罪,就去牢狱里面赎吧。
提前离场的温迪好说歹说都没能让魈离开,最后还是搬出了老爷子在矿山,说不定有危险这种极其离谱的说辞才得以脱身。
“真不知道这孩子的责任心随了谁。”看着魈离去的背影,温迪无奈摇头, “总归不能是我。”
也不想想,作为岩之魔神的摩拉克斯怎么会因为一个操纵岩石的异能力者受伤。
“众神居尘世,人间几春秋。”温迪在心中安慰自己:快要结束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避开异能特务科的视线,温迪准时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一间装修奢华,品味不俗的咖啡店。
在最靠里的位置,坐着一位穿着白色棉服的怪人。
和经理谈好报酬后,温迪果断的在二楼弹起了自己新学的曲子,据说是此世界名为巴赫的大师创作,采自圣经《新约全书》中的《马太福音》,宗教意味浓厚的《马太受难曲》。
此曲真实地再现了耶稣被犹大出卖,被捕,受审,被钉十字架和被埋葬等场景,想必那位在角落里孤独的欣赏音乐之人,能明白这首作品中的真名到底是谁。
“差不多该撤退了啊。”费奥多尔关掉通讯耳机,默默在心中盘算自己离开横滨的方式。
被官方把控的所有渠道在第一时间就被否决,他是偷渡来到的这片土地,自然也应该以同样的方式离开。
站起身后,乐声依旧源源不断的钻进他的大脑,是他和伊凡约定好的暗号,在他的计划中,这意味着失败。
但他已经将通讯器关掉了,费奥多尔逼着人群将耳中的通讯器拿出,确定没有因受到黑客攻击而损坏后,他警惕的环视大厅,在盆栽后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太宰治。
费奥多尔迅速分析太宰治身上可能佩戴的仪器。
信号干扰器,没有。
远距离信号传输装置,没有。
也没有录音笔音响等一切能传递同样乐曲的存在,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不通的费奥多尔睁大了眼睛,黑色的外袍像是感知到了穿衣者的情绪,扯着衣服下摆,一动不动。
从远处看,像极了黑色的大理石雕刻。
与费奥多尔情绪截然相反是的面带笑意的太宰治, “很少见你露出这副表情,你果然被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太宰治用桌上的镊子夹了一颗方糖放进飘着苦香的咖啡杯中,褐色的汁液将雪白的粗糖颗粒浸染,晃晃悠悠的沉到杯底。
“答案是——”太宰治像极了问答节目的主持人,拖长的语调吊足了现场观众的情绪和胃口,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顺着太宰治手指的方向看去,费奥多尔看到了一直坐在太宰治对面,用报纸遮挡面容的客人。
修长的手指从前往下压,轻而易举的将报纸压出一道褶,将自己的面容完全的展现。
“好久不见。”菲茨杰阿德极具绅士风度和傲慢的向费奥多尔打了个招呼, “这我将我的财库搬成空荡荡仓库的老鼠。”
“啊,真是预料之外的一步棋。”在看到菲茨杰拉德的一瞬间,费奥多尔就想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太宰治, “是[神之眼]吧。”
“那个突然出现,号称能用视线掌控整个城市的神秘网络。”费奥多尔的眼神中迸发出未知的神采, “原来是被阁下收购了啊。”
“是啊。”菲茨杰拉德将报纸折好放在一旁, “要不是因为某些人将[组合]的隐藏资产搜刮一空,我的收购计划会更早。”
“这是你们合作的报酬吗?”费奥多尔看向太宰治, “拿回[组合]之前的隐藏资产。”
对于这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答案,太宰治没有用言语回答。
正式回应菲茨杰拉德是的异能特务科特别行动队包围,全副武装的队员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费奥多尔,二楼的曲子刚好到达第一分曲的末尾。
耶稣被门徒出卖后最终被捕。
对于围着自己绕了一圈的枪口,费奥多尔并不在意,而是盯着二楼乐曲终了的地方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今天是十三号啊。” *
“十四。”太宰治不赞同的开口, “东京要比莫斯科早六个小时。”
“是我算错啊。”费奥多尔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出卖自己的到底是谁, “那好吧,这一次是我输了,还记得我之前讲过的吗,太宰。”
二楼的乐声仍在继续,审问并未停止。
在确认现场可控后,队伍的负责人按住通讯器敲了几下,虽然背对着自己,但费奥多尔从太宰治的神情中猜了这句暗语的真实含义:已控制。
果不其然,十几秒后,一个费奥多尔单方面的老熟人登场。
“初次见面竟是在这种条件下,真是失礼,还希望您不要感到不愉。”费奥多尔像模像样的行了个贵族礼,在此期间,那些枪口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着。
他像是丝毫没有察觉般继续着应有的动作,在此之前,它曾无数次阅读过坂口安吾的资料,一位有着巨大弱点的事务官。
对于费奥多尔的举动,坂口安吾没有丝毫动摇。
镜片后的双眼像是略过一汪江水般略过费奥多尔的身形,最终落在太宰治身上, “之后就交给我们吧。没问题吧,太宰?”
“当然。”太宰治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
异能特务科会给费奥多尔一个合适的方向,让他无法施展拳脚。
“举起双手,不要反抗。”
坂口安吾语气冷淡,例行公务般说完这句话后,费奥多尔配合的抬起双手,方便了双方。
在队员拿起手铐准备将这位罪大恶极的犯人押解时,太宰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身, “等等,别碰他!”
与此同时二楼的琴声突然错了一个音,高昂尖锐的音符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渗透了般砸向那位队员的手。
一个不察,手中的手铐落地,金属落在大理石地埋上会发出脆响,但不知道为何,此次的声音格外低沉,像是全部的生命力都在坠落途中散失了一般。
费奥多尔饶有兴味的用余光瞥了二楼一眼,但对方早有准备,早早地离开,费奥多尔看过去时,只能看到一片小小的绿色衣角。
“如果要是再做出任何可以的动作,我们会立刻击毙你。”坂口安吾面色不善的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
“没问题。”费奥多尔保持着举手的动作,转身面相坂口安吾, “我们走吧,坂口先生。”
在听到自己姓氏的时候,坂口安吾下意识的看向太宰治,对方则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参与。
官方渠道会将他们的资料进行加密,除非是内部人员和相互熟识,否则外人不应该知晓他的个人信息。
坂口安吾对着行动队队长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先带着费奥多尔离开。
自己则是带着满腹疑惑去了咖啡店二楼,前几日他在资料柜的夹层中翻出来几分资料,和提瓦特有关,他需要确认一些事。
主人公已谢幕,太宰治和菲茨杰拉德这对临时搭起来的配角队伍也该散了。
在咖啡店门口,菲茨杰拉德问了太宰治一个预料之外的问题, “侦探社,你知道[神之眼]的幕后编译人员是谁吗?”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知不知道费奥多尔的异能力是什么?”太宰治耸了耸肩。
“我不在乎那个。”菲茨杰拉德叹了口气,神情严肃, “[神之眼]能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有时候会想,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更高的地方去问。”太宰治抬头看了看咖啡店二楼的彩绘玻璃,上面画着的是一颗逆位生长的古树,古树上的叶子刻录着不同的内容,展示是的此方世界的不同走向。
赶到二楼的坂口安吾自是什么都没找到,只不过在靠近窗户的桌子上,他看到了一本不属于这个咖啡馆装饰品味的书。
月白色的金属书壳上立有白色的风纹,纹路中央压着银色的链条和含义不明的守护纹样,书脊处则用铜色代替,文字晦暗不明。
坂口安吾试探性的用手指触碰这本书,堕落论发动后的一霎时,广博的记忆朝着他涌来:
风向是会转变的,终有一天会吹向更加光亮的地方。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浮世景色百千年依旧,人之在世却如白露与泡影。
雷鸣是生命的前奏,很快这片大地就会充满生机。
……
脑海中的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句话:
维系者正在死去,创造者尚未到来,面对无法掌控的境遇,人类总是会喟叹自身的无力……
但在人生最陡峭的转折处,若有凡人的渴望达到极致,神明的视线就将投射而下。
“这是什么?”沉浸在巨大困惑中的坂口安吾忍不住发问。
刚才他好像经历了无数人的一生,庞大而驳杂的记忆让他的大脑对他发出预警。
头痛欲裂间,他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触碰过的这本书,但在恍惚间,这本书随着自己的昏迷而消失。
直到失去记忆之前,坂口安吾也没搞清楚那本书的来历。
……
“我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在修缮完毕的骸塞内部,八重神子拿着本八重堂近期推出的新品,语焉不详的问道。
“他找到了我们在过去未完成的未来,不这样的话我们撑不过这一次循环。”坐在一旁的纳西妲拒绝了八重神子拿出来的名字奇长无比,封面花花绿绿的书籍。
原本她对这些书的接受能力良好,直到她看到了一本《关于我转生成智慧宫宫主这件事》。
主人公的设定和自己差不多,而处理事务的方式全然和她不同,其中有些事务的处理方式给了她新的方向,另一些则会带来数不尽的灾厄。
这让纳西妲开始对这一类书敬而远之。
“那……我们还有多少次机会?”
“这是最后一次了。”温迪罕见的面带忧虑, “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成功,我们真的要在星际流浪了。”
好想念蒙德的蒲公英酒啊,他仅有的几瓶存货都快喝完了。
“对了,纳西妲,有没有调查出撞坏世界树的那辆列车的来历?”
见众人的目光朝着自己靠拢,纳西妲有些信心不足,声音也弱了几分, “提瓦特现存的所有史料都对不上,我也曾深入过世界树内部,但依旧一无所获。”
“哎呀哎呀,别叹气啊。”见众人兴致不高,温迪赶过来打圆场, “话说下一次该到谁了?”
“我去吧。”八重神子合上书,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耳朵,环视周围, “毕竟影那家伙整日精修武艺,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更懂[书]了。”
正当众人以为八重神子要说些什么秘不外传的妖怪密谈时,她捂嘴偷笑道: “毕竟我可是八重堂的明星编辑。”
再者说,近期新宿那边有点不安定,当初定下的桎梏有些已经开始松动了。
倘若她不出面,有些事真的不好挽回。
哎呀,到底要不要带几个热心又善良的侦探社伙伴当帮手呢?
真是让人纠结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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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作者不要脸,将这段豪言壮语删掉了,大家可以在评论区骂她。
第73章
第 73 章
虽然坂口安吾是独自一人去往咖啡馆的二楼查探信息,但由于能力特殊身居要位,他的独处时间向来不被允许过长。
在先前他或许会对这种除了自己全都默许的规则感到难耐,但这一次,正是这种令他感到厌烦的守则救了他一命。
据他的主治医生所说,如果救治不及时的话,他的大脑会因无法及时处理所有信息过载,严重的话,会造成冲击性脑死亡。
“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奉命而来的搜查官捧着坂口安吾熟悉的黑色记事本,手里握着钢笔,一板一眼的像是询问罪犯般盯着他。
“书,昏过去之前我看到了一本书。”坂口安吾叹了口气,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折好,随手放在一旁的柜顶, “你只管这么写,剩下的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知晓[书]存在的人少之又少,很不幸,坂口安吾算一个。
搜查官的笔迹一顿,在偏黄色的纸张上泅出一抹黑,就像是他目前的思绪一样一团糟,乱的不像话。
但他还是依言告辞,上层的博弈向来不会关心底层群众,对方提醒他已经算是好心。
搜查官离开后,病房立即静了下来,也给了坂口安吾更多时间进行思考。
自己翻出来的那些资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微风挽白鲸,冰雪掩往事,草木晓愚梦,雷光破迷雾,磐岩印拂晓,泡沫裂新芽。
白鲸坠落时那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冰矢,先前的集体昏睡事件,迷雾中的神秘雷光,共噬事件,以及那被层层加密的提瓦特事件簿……
坂口安吾无意识的揉搓着被子的一角,这些事或多或少都和提瓦特有关,那最后那一句[泡沫裂新芽]又指向什么?
被海量信息填埋的后遗症开始显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悲伤苦楚齐齐涌上心头,坂口安吾心理性的想要吐,干呕几次后,他认命的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再去想这些事。
反正自己在休病假,其他事等他身体好些了再说吧。
有人休息,就代表着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
除去那些必须由坂口安吾亲自接手的工作,其他事件或多或少的被分配给了同等级或次等级的同事。
其中一项就是逮捕涉嫌故意杀人的武装侦探社社员——国木田独步,在侦探社接受政府嘉奖之后。
共噬事件中,想要协助乱步搜查普希金线索的国木田独步,没能挽救那两个孩子,现场所有的痕迹已被抹除,而乱步的证词被采纳的可能性很低。
这样一来,在找到线索之前,国木田都会以嫌犯的身份被拘留。
由于侦探社平时信誉良好且和政府关系密切,国木田独步并未受到苛待,乱步去看他时,他正背对着看护栏,常用的印刻着理想二字的记事本被远远的放在身后。
他低着头,整个人被懊悔的情绪填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会想办法带你出来的。”乱步站在看护栏外,盯着国木田看了半晌, “有负罪感也好,待在这里忏悔自己也罢,反正我会为你洗脱罪名,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
见国木田独步依旧背对着他,乱步看了看时间,转身离去,他的声音也一并飘远, “老鼠里应该有专门消灭痕迹的[灭迹人],我会抓住他。”
他离开并非是因为探视时间快结束了,而是与谢野医生的审讯结果出来了。
据被多次救治的普希金交代,今天中午魔人费奥多尔的[灭迹人]会出现在天文馆的瞭望台。
他要抓紧时间找到他才行,但按照死鼠之屋的情报效率,对方肯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样貌,所以说要找一个不会被怀疑的人选接触才行。
不能是政府相关人员,侦探社的其他人选也不行,港口Mafia的干部更不可能,那就只剩下……[组合]。
话说上一次太宰见到了菲茨杰拉德,那么坡应该也在附近才对。
由于假日的缘故,即便是白天,天文馆依旧不少来参观的人群。乱步四处看了看,最终在展厅的角落看到了一只眼熟的浣熊。
爱伦·坡向来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但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带着卡尔出门,还是在人流量庞大的天文馆,是接头信号还是为了让交接人更容易注意到自己?
“在等人?”乱步绕过人群,悄无声息的来到爱伦·坡身后的空位。
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的爱伦·坡快速转身逃离,站在他肩头的卡尔则因为重心不稳扑到了乱步身上。
看清来人是谁后,见到偶像的激动心情急速替代了刚才被吓到的惊恐情绪,爱伦·坡悄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抬头看向乱步,回答他的疑问, “之前在拍卖会拍下了《白之公主与六侏儒》,今天是来取货的。”
“这个吗?”乱步拿出一本书,在爱伦·坡面前晃了晃, “很早之前太宰治拿回来一本。”
看到书籍封面时,爱伦·坡整个人激动地不得了,要不是顾忌乱步,他恨不得立即将书翻开,仔仔细细的读完每一行。
文字简洁,多用暗讽,多次反转,即便是写出无数优秀[剧本]的爱伦·坡也承认了这本书的优秀。
也不知道当初的出版商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堪堪发行了几本,先前那本被他遗漏在了白鲸,早就被海水泡烂了。
显然认同这本书优秀的人不止他一个,在拍卖会上他同另一人一起竞争,最后他用两千万的价格拿下了这本书。
而今天就是交货的日子,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本书了!
可现在就有一本书在他眼前,爱伦·坡小心翼翼的问道: “乱步君,这本书可以……”
“帮我一个忙,这本书就送你了。”
“真的!”爱伦·坡有点不敢相信,反应过来乱步到底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拉着乱步走到了更隐秘的角落。
“乱步君,请说!”爱伦·坡握住乱步的手,神情真挚, “我一定会帮忙的,就是……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看这本书。”
“当然没问题!”乱步爽快的将书给了爱伦·坡,顺带指了指书脊上的印字体,在一旁诱导性的说道: “帮我找到那个人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八重堂见主编。”
过一段时间,八重堂有一个见面会,不爱社交的爱伦·坡自然不知道这些信息。
“真…真的吗?乱步君。”毕竟他已经将另一本买了下来,乱步手中这本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见到主编的诱惑他真的无法拒绝。
见到主编就意味着他可以了解到创作《白之公主与六侏儒》的作者,等于间接接触了作者本人,也就是说他有和作者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这怎么能让人不兴奋!
两人简单交换过情报后,爱伦·坡自己一个人去了天文台的瞭望台,但由于许多年轻的情侣和带着孩子的家长正在那里排队,他的社恐性格立即发挥百分百。
但为了完成任务,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自己离人群远远的,举着在附近摊位买到的望远镜观察。
这样的举动或多或少的让周围人认为自己遇上了一个怪胎,离他愈发的远。
关注于观察的爱伦·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单方面的隔离了,许久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后,他拨通了乱步的电话, “你确定提防那个[灭迹人]会在瞭望台出现吗?”
眼看着交易的时间快要到了,爱伦·坡不免有些焦躁。
若不是乱步说对方可能认识自己,不方便来这里,爱伦·坡绝不会独自一待在人在塔顶。
等待的时间真的好难熬,眼看着手表中的指针擦过一个个数字,爱伦·坡的心情也愈发紧张。
在某一瞬间,他的四肢不受控制的酸软,这是神经过度紧绷的表现,他的身体下意识的排斥人多的地方。
为了保持相对理智与清醒,爱伦·坡用力攥紧空闲的那一只手,算不上尖锐的指甲在大力袭来时,不可避免的伤害到了掌心的脆弱肌肤。
直到疼痛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爱伦·坡才反应过来,放开双手。
他抬手看了看,掌心尚未消弭的红痕依旧在幻痛,四周也依旧寻常,和几十分钟以前一样寻常。
为了让自己的思维不在执着于环境,爱伦·坡将自己的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了今天发现的纪实小说中。
“乱步君。”爱伦·坡翻到了最新的章节,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当下最轰动的纪实小说《日月前事》,据说这本书中隐藏了……”
这一点乱步倒是很好奇, “你居然会看推理小说以外的东西?”
“看过这本书的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其中隐藏了世界的真相。”爱伦·坡收好杂志,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有意思是的,这本书的发行方是八重堂。”
“又是那个地方。”
身后的电梯打开,乱步说话的声音和尚未挂断的电话在爱伦·坡耳边炸起二重奏, “不是说[灭迹人]可能认识你的脸,所以要在其他楼层蹲守吗?为什么来这里了?”
“太刻意了。”拿过爱伦·坡手中杂志的乱步随手翻了几下,再确认出版方是八重堂后就将杂志还了回去, “八重堂出现的次数太多了,大概率是为了让侦探社上钩。”
《白之公主与六侏儒》是太宰治拿回来的,那段时间他应该在异能特务科工作,这种书籍并不符合那里的环境,所以说这本书是从洽谈地方带走的。
那段时间的侦探社多了一位新成员,织田作之助,是经由鹿野院平藏介绍介加入的成员。
提瓦特和八重堂会有关系吗?
第74章
第 74 章
倘若这件事真的和提瓦特有关,那么这些信息提示都太过于明显了,这不符合平藏的做派,比起将线索一股脑的塞到你面前,他更擅长引导,他在的引导下,任何人都会变得很聪明。
也就是说有人利用了提瓦特这个名号进行视线集中,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安然脱身。
除了八重堂,还剩下那本书。乱步摸了摸卡尔的尾巴,转身面向爱伦·坡, “你买的那本书在哪里交易?”
闻言,爱伦·坡打开手机,找到聊天界面, “交易人说,他的标志是红色信封,信封外面用锁链锁住了,不用担心丢失。”
“被锁链锁住的红色信封?”乱步指向天文望远镜旁边的一小块玻璃, “不就是那个吗?”
“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趁着乱步不注意,爱伦·坡将卡尔接了回来。已经有了一本书的他,对交易内容的兴趣直线下降。
看着信封上造型古怪的锁链,两人虽然奇怪,但还是拿了起来。
抬起的一瞬间,手中的坠力骤然加大,没能反应过来的两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信封中的书籍被撕裂成两半,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本来捆住信封的锁链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急速转动,飞快的向上爬行。
两人抬头看向锁链消失的地方,一具尸体从高处坠落,在空中面向两人是的毫无生气的眼睛,如在岸边待了许久而死去的鱼类,黯淡无光。
爱伦·坡掏出先前乱步给他的有关于[灭迹人]的信息,刚才那张脸,和[灭迹人]一模一样。
“凶手报警了啊。”乱步趴在玻璃墙上,看向在不远处路口等红灯的警车,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下楼。
如果不下去的话,被社长知道了,一定会被批评的。
想到社长训斥社员的场景,乱步思索片刻,拉着爱伦·坡下了楼。
看着脸着地的尸体,两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像寻常人般感到恐惧,而是想到了这是凶手在消除痕迹,从楼顶坠落的人并不能确定就是[灭迹人]。
“被当成替罪羊了。”爱伦·坡抱着书籍残骸站在一旁,裂开的书页中夹杂着细碎的红色信封碎屑,看起来像极了地面上尸体流出的血。
按照惯例,后续理应是乱步戴上眼镜,找出真凶。
但这一次,他被当成了嫌犯,一旁的爱伦·坡则因[组合]先前用资金砸出来的外交豁免权利逃过一劫。
面对那些往日有求于侦探社才能保住饭碗的警察,乱步并没多激动,只是说了句, “因为我碰了那条锁链?”
“不止这些。”一位年轻的警察从警车中拿出一份视频,视频内容算不上清晰,但记录下了一个和乱步极为相像的人将尸体用锁链绑在塔顶的过程, “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不可能!”爱伦·坡反驳道: “那个时间乱步和吾辈在一起,并没有作案时间。”
并没有多少人理会爱伦·坡,刚才那个警察也只是重复了一遍, “请配合我们调查。”
然后取下别在腰间的手铐举起,放在乱步身前。
见乱步许久没有动作,青年警察直接将手铐扣在乱步的手腕上,强行带走。
身后的爱伦·坡正在想办法和拍卖会负责人取得联系, “乱步,我去调银行流水!”
凭借那一个似是而非,面容不全的影像根本无法定罪,只要他从拍卖会的负责人那里要到拍卖这本书的资金去向,就能证明那个文件不是乱步的,也就能间接证明他无罪。
但让他失望的是,那笔资金的确没有流向乱步的账户,但那个账户是个不记名的中转账户,大批资金在这个账户分流,无法证明乱步无罪,也无法证明他有罪。
事情就这么僵持不下,直到上层遇到了新的疑案,指名交给武装侦探社,乱步这才被放了出来。
和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国木田独步,释放理由都是同样的证据不足。
回到侦探社的乱步在那里遇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在他的位置上坐着鹿野院平藏。
“好久不见。”鹿野院平藏热情的冲着乱步挥手,手里还挂着一个御守。
“你来这里做什么?”乱步拉开对面的椅子,懒散的趴在桌子上,他不知道鹿野院平藏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目前的局势乱糟糟的,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到底是谁在操纵着一切,好像自从侦探社受到表彰之后,就接连不顺,成员被诬陷拘捕,被迫接下了凶杀案。
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希望还是……毁灭。
“送礼物。”鹿野院平藏将御守推到乱步身前, “你会用上的,就当是一点补偿。”
补偿?
乱步突然来了精神,神情严肃的盯着鹿野院平藏, “补偿什么?”
“未来。”鹿野院平藏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只是说道: “会用得上的。”
为了活下去,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只能尽可能的去补偿因此受到伤害的人。
转身离去时,鹿野院平藏在心底默默道歉:对不起,利用了你们,但我们已经别无他法。
我们……已经无法承受失去的代价了。
上面递过来的案子十分急切,两人谈话时并没有人注意谈话内容,乱步也不想将一些没凭没据的东西让大家感到惶恐,只好将这份疑虑咽下,趴在桌子上听国木田独步介绍案件内容。
国木田将受害者情况一一介绍,令人发指的作案手法引起侦探社成员的一致吐槽。
“这癖好真是难以理解。”与谢晶子嫌弃的将那张面目全非的尸体照片扔在桌子上。
凶手在受害者头皮划开十字伤口后,将水银灌进伤口中,从而腐蚀掉骨骼与肌肤相接处的那一部分,完整的剥开了受害者的皮,划成服饰模样,翻开外穿到受害者身上。
这让她想起了在在常暗岛作为实习医生的那段时间,,和此案的凶手一样,真是令人作呕。
与谢野晶子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换到国木田的介绍上,刚好赶上了总结。
“这一周内,凶手已经犯下了四起案件,手法残忍,犯案率极高,且受害者皆是与政府有关的各区成员。”将所有的信息介绍完之后,国木田独步转过身,合上记事本,语气严肃, “相关方根据作案手法称其为天人五衰。”
谷崎翻看着受害者的基本信息,将他们与天人五衰一一对应, “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汗流,身体臭秽……还差一个受害人。”
“不会有新的受害人了。”福泽谕吉推门而入,眼底的情感一丝丝褪去,被坚毅所取代, “侦探社会全力阻止幕后真凶的阴谋!”
在众人情绪高涨时,乱步突然开口, “我不要。”
“给我一个理由,乱步。”
掌心的御守有些发烫,乱步用力攥着, “在接受表彰之后,侦探社的成员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扰,让我们得以顺遂的条件是这个案件,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是陷阱也必须跳下去,用我们的身躯抵挡损害,让普通民众得以平安。”福泽谕吉眉心蹙了蹙, “这是侦探社的指责所在。”
“随便你们,反正我不会参与!”乱步将手中资料在桌前一推,气愤的转身离去。
如今侦探社被送到了风口浪尖,在天人五衰案完结前,他必须找到幕后推手是谁,与大部队分离是必然的选择。
侦探社附近的小巷内,八重神子走到鹿野院平藏背后, “看够了没,小侦探?”
“八重宫司大人,这样做……”乱步离去的背影在一瞬间和鹿野院平藏离世的友人重合, “这样做,真的能得到更好的结局吗?”
“你不是把御守送给他了吗。”八重神子捋了捋袖口,眉眼微低看着袖口的花纹, “那可是我从鸣神大社带出来的最后一个御守,享千风供奉,能带来的可不止是转机。”
还有……希望,承载了提瓦特无数生灵活下去的愿望,一定能在关键时刻绽放出最为耀眼的光华。
离开时,八重神子抬头看了一眼侦探社的窗户,绘彩的玻璃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光,有些刺眼。
[隐藏任务:愚人者人愚之(完成率: 93%)]
[检测到隐藏任务完成度高,现开放部分权能,具体情况以实际操作为主]
八重神子抬手挡了挡彩绘玻璃的流光,没人看得到她此刻的表情。
沿途街道上的枝头挂满了花苞,只等时机一到就会大肆宣扬自己的存在。
只要时机一到……
那些人已经开始收集武装侦探社先前的污点了,其中最好追踪的便是太宰治先前的经历。
只要隐去经历的人不在庇护,他的过往就会被彻底摊开在阳光下。
泉镜花那个小姑娘的档案更是复杂,虽然占了未成年的身份,但该有的处罚一样都逃不过。
主张处置极端人士的社长,庇护三十五人斩的社员,和港口Mafia有所牵扯,社医更是涉嫌谋杀患者。
哎呀。侦探社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啊,在轻小说中此般境遇应该被称作——背水一战。
只要赢下去,那便是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一般在这种穷困到极点时,都会有一位脾气古怪智慧超群武功高强的老头指引主角方向。
现在嘛,老头不好找,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八重宫司大人倒是打算出手让他们赢下去。
第75章
第 75 章
乱步决定独自调查后不久,武装侦探社的内部邮件收到了一短视频。
穿着黑白拼色西装,头戴礼帽,左眼有一道伤痕,看样子是划过了眼球表层,右眼则被扑克牌遮盖不知是否完好,举止怪诞的不明人士坐在桌面上。
看周围环境应该是一间办公室。
在他身后是几位双手托枪头戴白面,无法确定个人信息。而在他周遭则是被链锯捆住的人质。
看到链锯后,侦探社众人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那位不明人士的第一印象是荒诞。
常出现于魔术表演中的道具被结结实实的扎捆在人质身上,嫌疑人身上带有的扑克牌,这让他们联想到了魔术师或是小丑。
“各位,听得到吗?”视频里的不明人士整了整服饰,从桌面上跳下来,摘下自己的礼帽,拉开披风挥手躬身行礼, “很高兴见到你们,武装侦探社的各位。”
“我!”他指了指自己, “是果戈里,过去曾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现在则是乐于助人的小精灵。”
说罢,他还从一旁的花瓶中扯了根较为笔直的枝干,将花朵和多余的枝叶去掉,一根朴实的魔法棒完工。
果戈里拿着这根手工自然魔法棒指了指自己, “现在。我要告诉灰扑扑的武装侦探社参加舞会的条件。”
“第一,今天小丑的城堡会有表演。”果戈里将镜头挪向被绑在座椅上的人, “我把他们用机关绑起来了,只要到了舞会结束的时间,他们就会被推到舞台,被一分为二!”
“第二!”果戈里从身后的书桌上拿出一张湿漉漉的红色的,折叠在一起的硬纸,上面歪歪斜斜的用黑色签字笔写着[武装侦探社]几个大字, “小丑的城堡不欢迎除了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如果有其他人来的话,伤心的小丑会将舞会取消,但小丑不愿意让宾客伤心,依旧会让表演进行。”
“第三,舞会在今日18:00结束,记得按时参加,小丑在城堡里等着你们哦!”
视频就到这里,短短的几分钟,在侦探社众人眼中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电脑屏幕上的暗色,将侦探社众人的情绪全部展露,国木田独步抬手看了看时间,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我们必须尽快解决。”
“谷崎,把这件事转述给乱步先生。”
“好的。”收到指令后,谷崎拨通了乱步的号码,为了防止转述出现问题,他全程开着免提。
简单的解事情的进展后,乱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们要小心些, ‘只允许侦探社的成员过去’这种条件,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不要因为时间紧张就急于去行动,那样就正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跟着线索走的乱步来到了一间废弃的楼房面前, “有太宰在的话,不会有大问题的。”
“今天中午就联系不上太宰先生了。”中岛敦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 “楼下咖啡店的服务员小姐也说没有见到太宰先生。”
“这样啊。”乱步的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而后又恢复平静,他握紧了手中的御守, “目前我们并不知道敌人的目的,万事小心为上。”
挂断电话后,乱步抬眼打量着此行的目的地。
楼层外层围着的铁皮早就被雨水冲刷掉了表皮,内里又发生了各种反应,红色的铁锈附着在楼层表面,在远处看像极了从砖墙缝隙中流出的血。
这栋楼被废弃了很久,不止是墙体,侧门的合页也被侵蚀的斑驳,推开吱嘎作响的大门,乱步走了进去。
皮质的鞋子在水泥地面上踏出回响,每走一步就会激起不同的声调,凑在一起像极了恐怖电影里脱离了主角团队单独行动是发出的背景音乐。
木质的楼梯扶手摇摇欲坠,稍微一用力就能推倒。台阶上也没有多余的脚印,刚才的大门除了自己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楼体外层又被铁皮包裹了个仔细,对方是怎么进来的?
如果没有利用工具的话,那就只剩下异能力者这一个选项了。
乱步心中的疑虑愈发凝重,这种情绪在推开最后一道门时到达了顶峰。
门后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有一把椅子放在中央,上面坐着的是种田山头火,异能特务科的最高负责人,也是全力支持武装侦探社建立的人。
虽然心中还存有疑虑,但看到对方身体不适时,乱步依旧跑了过去, “种田长官!你没事吧?”
似是身体承受到了极限,种田山头火几番开口,还是没能说出完整的话,只好借助乱步的力气勉强支撑, “我知道…天人五衰的目的了。”
“咳咳!”种田山头火摆摆手,示意乱步不用管自己, “天人五衰由无名犯罪者组成,目前已知的成员有魔人费奥多尔,小丑尼古莱,省下三人也是远超管制的存在。”
“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们做了个交易。”种田山头火伸出颤抖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从这里。”
像是快要将事情说完了,种田山头火的表情轻松起来,他制止了乱步想要呼叫治疗的动作, “他们利用我的记忆,拿走了一页[书],这本书的潜力无穷……”
“一页书?”这个崭新的称呼让乱步有些无法理解,魔人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偷走一页书?
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这本书突然出现在横滨,没人知道[书]的由来。这本书没有内容,但只要写下的内容合乎逻辑都会被实现。”种田山头火强撑着继续说道: “这一页就是为了研究从中撕下,拥有和[书]等同的作用,快放弃这项任务,不然侦探社会成为……”
“种田长官!”乱步利用身边的物品,仓促的为种田山头火止了血。
在准备拨打异能特务的急救电话时,他看到了自己一路跑来留下的脚印,他一个人的脚印。
“完美犯罪?”乱步猛地转身,在四处搜寻,视线停留在右上角的墙体上,那里有一个摄像头,红色的信号点恶意满满的对照着他。
在转身之前,他很确定,这个房间没有监控。
在乱步盯着摄像头的那几秒,他的手腕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拉扯,推诿间,他的手心多了一样东西。
乱步低头看去,自己的左手依旧握着那枚御守,而右手则握着一柄沾满鲜血的匕首,和种田长官身上伤口相吻合的匕首。
这就是书页的力量吗?将只存在与脑海中的幻想倾诉在纸张之上,随即变为现实。
这是第二次被诬陷啊,只可惜这一次就算是有银行流水也救不了自己。
那这样的话,不愿意回到原来位置的不乐本座就是侦探社啊。
掌心的御守越来越烫,乱步展开手心看了一眼,御守顶端露出一截白色的布料。
抽出来后,上面用墨汁写了一个地址,正是侦探社其他成员行动的地方。
乱步低头看了看依旧在滴血的匕首,又看了看左手的地址,他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满是兴奋,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挑战了。
将匕首妥善的收好,乱步拨通了国木田的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他一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道: “天人五衰的真实身份是……武装侦探社!”
看来被更改的事实不止一处。
“国木田,冷静!”乱步当机立断的说道: “你先带着其他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马上就去找你们!”
通话结束后,乱步立即出发朝着侦探社其他成员的方向赶去,手中还不忘握住那个御守。
而利用谷崎的异能力,侦探社的其余人躲过了第一轮搜查,又因为乱步正在往这里赶,他们选择躲在附近的森林里。
侦探社作为自组织的民间结社,自然比不过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及拦截手段的军警。
对方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只希望乱步会带着希望找到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躲藏的位置一变再变,如果五分钟之内,乱步找不到他们的话……
国木田叹了口气,垂眸遮住眼底的黯然,五分钟,他们还有五分钟……
林中无风,树丛晃晃悠悠,与谢野小心翼翼的扒开树丛,那里有一只受伤的鸟。
双翅受伤,骨骼外翻,已经飞不起来了,和侦探社的处境一样。
与谢野晶子伸手放在小鸟附近的地面,过了大概半分钟,小鸟终于放松了警惕,拖着受伤的翅膀跳到与谢野掌心。
确认小鸟无法逃离后,与谢野一狠心双手合住,一点点的压缩着小鸟的生存空间,尖锐的鸟鸣一点点虚弱下去,等到挣扎的动作变得微弱,与谢野的异能力发动,将它完全治好。
“飞吧。”将它放在地上后,与谢野朝前推了推, “你自由了。”
见小鸟依旧在原地蹦跳,与谢野又推了推。
“这是小岛铁路鸟,它们天生不会飞。”
这个声音是……
“乱步先生!”贤治热情的挥手, “我们在这里!”
第76章
第 76 章
简单的寒暄过后,几人接着转移阵地,时间拖得越久,敌人的搜寻范围就会越大,对他们也就越不利。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谷崎将国木田制造出用来开路的短匕递给贤治,逐渐放慢自己的步伐,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等待愿意收留我们的组织出手。”
与谢野晶子偏头看向乱步,自我嘲讽道: “还有人愿意帮我们?帮我们这群罪犯?”
“当然。”乱步展开手心的御守,上面的平安扣嵌了一颗不知名的宝石,在星星点点的太阳下闪着光。
“哎呀,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侦探社众人还未明白声音的来源究竟是何处,乱步掌心的御守便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几人不受控制的闭眼,一瞬间,意识仿佛也离自己远去。
等到意识回笼时,乱步只听见耳边有一个模糊的声音说: “来,跟我念,是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八重神子大人救了我。”
“……八重神…子?”
陌生的名字,是提瓦特的人吗?
见乱步醒来,八重神子便也不在玩笑, “最后一个也醒了,诸位还请坐吧,我可不想站着和你们说话。”
几人仓促收拾好自己的乱步从地面爬起,面带困惑的看向周围的环境,这也是[书]的力量吗?
将他们送森林中转移到……横滨河岸?
看到窗外熟悉的景色,乱步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说[书]在提瓦特手中?
可这说不通啊,如果[书]在提瓦特手中,他们又为什么要针对侦探社?
“这可不是[书]的力量,闲来无事研究着玩的东西罢了。”像是看透了众人心中所想,八重神子将手中封面花里胡哨的轻小说压在手下, “将意识寄托于物件,然后灌输力量将你们接过来。”
八重神子抚了抚耳边的神之眼,微笑着点头, “一点小把戏,还比不上[书]中所蕴含的力量。”
回过神后,乱步才将重心放在八重神子身上,熟悉的气质让他很快对八重神子做出了判断——一个和太宰治很像的女人。
分神瞥了一眼八重神子看的书,不仅封面花里胡哨,名字也长的离谱, 《转生到异世界开事务所,然后天下无敌》这几个字几乎占满了整个封面。
[与八重神子契合度上升至45%]
[已开启特别支线:跨越时间的樱种子]
[检测到该支线与主线任务高度密切,且主线任务完成率达到判定数值,该任务已自动完成,奖励于主线任务完成后一并发放]
“那你为什么帮我们?”与谢野晶子眯着眼睛,问出了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 “你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凶名在外的异能犯罪集团吗?”
虽然经过这些年侦探社的纠正,与谢野晶子的性格已经有所改变,但遇到一些[无偿]帮助时,她总是格外警惕。
早些年的遭遇让她早早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免费的胡萝卜上总是拴着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是狡猾的狐狸。
“我当然知道。”将左臂架在胸前,八重神子拿起一旁的报纸递给与谢野,故作神伤的说道: “你们可是头版头条,把我的八重堂新书见面会都比了下去,这可怎么办才好?”
闻言与谢野近乎凶狠的夺过报纸,逐字逐句的看下去,至于八重神子之后说的是什么,她完全没注意。
看着那往日通常为歌颂的文字变成批判,与谢野攥住报纸两边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明明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却被黑色的文字染成一片墨。
这真是……真是讽刺……
“喂,可别在我这里受伤,我可不会治疗。”
八重神子轻飘飘的将报纸从与谢野手中拿出,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就当是帮你们一程。”
她坐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翻开了那本封面花花绿绿,名字奇长无比的轻小说,看似随意的说道: “虽然记忆和历史都是记录的一种,但它们并不可靠。”
“时间拥有强大的力量,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点,都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一抹幽黑。”
看着呆愣住的与谢野,八重神子坏心眼的戳了戳她的肩膀, “立足于现在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当你带着过去在未来观测这一段记忆时,就会发现这一点漆黑里隐藏了无数谬误和修正。”
“历史和记忆都会在时间中磨损,被修改,谁又能确保自己的消息是绝对正确的呢?”八重神子合上书页,朝他们的方向送了送,指尖在书封上轻点几下, “虽然记忆和历史会被改变,但已出版的故事可不会。”
[主线任务:建立提瓦特侦探事务所并扩大影响(完成率: 87%)]
“好了!”八重神子拍了拍手将几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随后扣在一起。
胳膊压在桌面上,扣着的手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显得她愈发神秘, “在风头过去之前,你们可以尽情在这里待着。”
看到八重神子离开的背影,从刚才的话中解到事情真相的乱步气鼓鼓的问道: “等等,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神态自若的和乱步对视, “这里可不是什么收费景点,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更何况你们可是被我带进来的逃票用户。”
最近寄居在新宿的妖怪亡魂不知为何躁动不安,她还要赶着去处理,可没空陪着他们耍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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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去删掉前些天的豪言壮语
(大家可以在评论区骂我,这是我应得的)
第77章
第 77 章
在这里待了两天,侦探社众人逐渐从乱步口中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更是解到了现在他们所处的这块地方,是以前的[骸塞],提瓦特的据点之一,只不过现在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任何人。
谷崎曾披着细雪出去过一趟,得到的答案并不理想。
外面到处都贴着他们的通缉令,就算是电视购物节目都会在购物筐那里轮番滚动他们的大头像和悬赏金额。
那个价格足矣可以说是,只要他们一现身,就会被热情的横滨市民抬到警局换赏金。
在第一天他们曾经试图寻找其他社员,结果第二天就在餐桌上发现了不用担心的布条。
说来也怪,这两天他们从没见过[骸塞]里有其他生物,就连蜘蛛都难见一只。
这里设置了各种放松娱乐的场所,就连会议室都有好几间,但就是没有厨房。
也不知道他们每天吃的味道寡淡的食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到是乱步含含糊糊的说过,不用担心食物问题,偶尔社员还会撞到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又一次撞到乱步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后,与谢野晶子忍不住举了举自己搜刮来的长刀。
但在看到自己那跃跃欲试的影子后,她放弃了, “乱步先生,你每天到底是在和谁沟通?”
“兰那罗,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终于露面的八重神子给了她答案。
“难怪。”在看到乱步胸口的神之眼后,八重神子心中然,原来是被布耶尔认可的人类,怪不得能看见兰那罗。
她抬头看了一眼乱步,继而否定了这个想法,或许他一直都能看见。
“你的事情处理完了?”乱步眯着眼睛,淡定又缓慢的打了个哈欠。
“如果是前两天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八重神子唇角一挑,露出那标志性的略带戏谑的弧度, “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哄了不少像你一样被吓哭的小孩子。”
现在居然还有人肯翻那些烂到掉渣的古书,百鬼夜行?他也真是敢搞,要不是她忙活了大半天,整个新宿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名侦探才不是小孩子!”乱步气鼓鼓的离开,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但只要稍微分一点注意力在他身上,就会发现,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和小孩子一样步伐缓慢,耳朵尖尖,堪称偷听的标准模样。
“但要是你们的事,还差一点。”
听到关键信息的乱步回头,正对上了八重神子那探究的目光。他出言极快,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差什么!”
在感受到自己话语中的冲动后,乱步尴尬的咳了两声,顿了顿,用依旧有些不用自然的语调说道: “只是……怕你没人聊天难过而已。”
对,就是这样。乱步在心中说服自己。
“是运气哦。”暗紫色的眼睛似有落樱飘过,八重神子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人, “这件事没有运气可办不成。”
“运气?”乱步的表情空余茫茫,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往的人生中,无论是和父母在乡下居住的闲适时光,亦或是艰难求生的那段日子,亦或是加入武装侦探社的时间。他似乎从未有过运气,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看明白。
运气这种东西对名侦探来说就是红豆汤里的年糕一样,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乱步怔愣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八重神子提这件事做什么。
“我曾说过,已经出版过的轻小说不会骗人。”她的手指轻敲手背,不知名的节奏却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但未出版的稿件,编辑有随时退回修改的权利。”
“你知道书页的下落。”乱步笃定道。
“我喜欢你这样规矩的聪明人。”八重神子嘴角的笑意加深,倘若此刻在她面前的人是神里家那小子,指不定要套多少情报才肯罢休。
“所以你们需要一点运气。”压在腹间的双手朝上指了指。
乱步立即就反应过来八重神子所要表达的内容,天空除了晴日阴雨,还有高悬与各国管辖之上的天际赌场。
“你要我们去找赌场负责人?”乱步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凑成一团,眉眼微动, “露西没办法进入赌场。”
侦探社如今的身份,无法出入需要核验身份的场所。
能把他们带往天际赌场的人只有露西一人,而她根本接不到邀请函。
据他所知,天际赌场是在十三年前战胜国的秘密会议上决定建立的。
其目的是为了制造出第二个常暗岛,第二个无论动用多少武力都不受管制的纠纷处理场所。
不被约束于各国规则,也不享受庇护,就和自己注销了国籍的蠢货没多少区别。
唯一的区分点在于天际赌场很有钱,虽然属于四不管区域,但在这里洗钱已经是有钱人和高官们心照不宣的约定了,或多或少会照拂一番。
起初,赌场对外开放了部分名额,运气好的一路赢下去,运气不好的则会因为还不清赌债选择一跃而下。
在这些运气不好的人中,也总有那么一两个运气稍好些的,他们大多死在平台上,而那些运气格外不好的人会被悬浮扇叶绞成肉泥。
后来因为死的人太多,为了降低影响。
天际赌场不在无条件对外开放,只有你的资金到达了一定数额,天际赌场才会对你敞开大门。
八重神子怡然自得的给自己泡了杯茶,只是悠悠的品了一口,就没在动过。
见乱步思绪回神,她才接着开口道: “我说过很多次了,小侦探。记忆和历史并不可靠,只有被出版的轻小说能窥见其中一两分真理。”
“而你们现在需要的是运气。”茶杯下的茶托压着一张黑白相间,字体描边烫金的邀请函,八重神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只要手气够好,完全可以对赌场提要求。”
多亏了前几日多莉提供的资金支持,让夜兰在天际赌场赚的盆满钵满,否则这张邀请函可到不了他们手上。
[书]本是世界树的枝丫,当初被那辆不知名的列车撞了一下才掉进这个世界,化身为[书]。
世界树扎根于世界,记录着世间万物的信息。
按理说,身为草木之主的神明才能迅速锁定被撕裂的那一页制造出来的事实。
但多莉爱钱的性子早已名扬整个提瓦特,要是天际赌场在十三年前就开了,多莉的身价早就翻了翻。
也就是说,天际赌场和犯罪的侦探社一样,都是八天前被那一页虚构出来的。
这种事情在八重堂有一个专属词汇:骗稿。
那些作者往往会用尽各种手段来解释自己很多天前就写完了的稿子去向,他们编造出来的那些理由,往往要比他们的故事还要精彩。
将邀请函抽出,夹在两指之间,八重神子眉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用担心,我会和你一起去。”
她早就想见识一番从书页中走出来的现实是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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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加急,等我睡一觉起来接着写
第78章
第 78 章
将中岛敦带上天际赌场时,八重神子并未做出过多的伪装,两人的踪迹毫无保留的被传输到解控中,临时接管城市监视网的猎犬第一时间推测出了两人的意图,派遣了部分队员以安全检查的名义同赌场负责人会面。
多日的躲藏让中岛敦形成了条件反射,遇见人群时会低着头,任何疑似摄像头的物品下意识的扭头。
在他第十三次侧身时,八重神子从背后靠近中岛敦,伸手板着他的肩膀露出大半张脸,正对着走廊上的摄像头。
“放心,不会出大问题的。”八重神子嘴角微翘,胸有成竹的在前方带路, “那个小侦探应该把计划内容告诉你了,在你接触到西格玛之前,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那本书在他身上吗?”中岛敦压低声音,身体微微侧倾避开从这里经过的路人。
“算是吧。”踮起的脚尖一顿,八重神子略微思索了半刻,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书]并不在西格玛身上,但他曾是[书]的一部分,就像是[书]曾经是世界树的一部分一样。
他们曾吮吸过同一条根系输送出来的营养,相似的构成会让他们彼此吸引。
找到了西格玛,就能找到[书],世界树就会被修补好,地脉记忆才能更为完善。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回家了。
至于侦探社的问题,只需要让纳西妲出手,事成之后稍微修改一番即可。
提及家这种充斥着具体回忆的地方,八重神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鸣神大社,那里曾寄托着她的过去,稻妻人民也曾将其奉为信仰。
只不过当灾厄降临时,最先被毁灭的就是希望与信仰,也不知道那棵神樱树过几百年才会重新发芽,稻妻又何时才能恢复正常。
走过一个拐角,迎面而来的不是宽敞的通道,而是真枪实弹的武装成员。
站在最前方的守卫率先收起了枪,只不过其他成员的表现依旧不够友好。
在看到这些人之前,中岛敦就感知到了那股沉重的呼吸声,他想要叫住八重神子,但奈何自己落后太多,要是想要八重神子听到自己的声音,必然会惊动守卫。
最后只得集中精神,在拐角后落半步,尽可能的隐藏自己,将异能力凝聚于肢体。
一但察觉到形式不对,立即带着八重神子逃跑。
“别紧张,不用躲着。”八重神子气定神闲的侧身对着中岛敦打了个手势,但中岛敦没看懂。
没看懂手势,但他听到了那句让自己出来。
靠着墙角的中岛敦眼神几经转变,咬咬牙,还是决定出去。
总不能让八重小姐一个人在外面,有他在多少能争取一些时间。
见中岛敦露面,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守卫拿出设备仔细比对了好几次后,冲着他们队长点了点头。
“军警找你们了?”
见这群人的负责人拿着自己递过去的邀请函,表情几经变换,将为难印在了脸上,八重神子拢了拢袖口,轻描淡写道: “正好我也有事要去见你们经理,一起吧。”
在被一群守卫带到办公室的路途中,中岛敦用余光悄默默的瞥了八重神子好几次。
异能力虽是老虎,但也无法免俗的沾染上了猫科动物的好奇心。乱步只告诉了他听八重神子的指令,具体的操作一概不知。
明明秘密就在眼前,稍微一伸手就能解到事情的全貌,但却被防弹玻璃隔了里三层外三层,只能站在红线外面抓耳挠腮的自己思考。
这种被毛线团捆住的感觉,困扰了中岛敦的大半路程。
而与之同行的八重神子,则将藏在袖中手心的御神签紧握,在心中感慨中岛敦的气运。
上一次她为了眼狩令求出来的签文是:枯木逢春,意为得忍且忍,得耐且耐。
果不其然,在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猎仪式上,来自异国的风漂洋过海,穿越雷暴抵达稻妻,为稻妻带来了新的希望与转机。
而今早她为中岛敦侦探社和中岛敦求出的签文是:浮云散尽月当空,少见的上上签。
这也是她为什么主动将中岛敦的脸暴露在监视器下的原因,按照那张签文的释义,比起躲躲藏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找上门。
这种没有避讳的签,近几年就没抽出来几个。
就算是她自己也仅仅抽出来两次,第一次是将旅行者送往影的时间,第二次就是替侦探社求的签。
快要到地方的时候,八重神子的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了中岛敦一眼。
只可惜,她没有狐斋宫大人那望人观气的本领,否则就能仔细瞧上一瞧,这个白发少年到底特殊在哪里。
守卫们的工作范围只包括巡逻,结局冲突和引路,至于办公室里的那些谈话和人情来往并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再将那份极为特殊的邀请函送进去后,守卫的队长极为隐晦的看了中岛敦一眼,眼中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那种自上而下的,充斥着主观臆断的——同情。
这种眼神中岛敦看到过很多次,在幼年时期尤甚。
孤儿院的孩子们会因为自己受伤蹲坐在墙角时,逆着光站在他眼前,居高临下的毫不遮掩的讲述自己的疑问,施舍自己的同情。
稍大一些后,周围的人群为了填饱肚子,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遮掩情绪,学会了伪装。
似乎只有他自己依旧在原地踏步,一抬头,身边的同伴都跑到了前面,自己是最后一名。
刚想要奋力向前追赶时,院长将他关在地下室里,同情的眼神便从孩子们转移到院长身上。
等到他被赶出来,在横滨的街头流浪,河对岸衣着光鲜的独立青年们则会同情的看向衣着破烂的他。
直到加入侦探社,和社员们经办一件又一件委托后,这种表情才逐渐在他身边消失。
而现在,又出现了。
刚才那个守卫之所以同情的看向中岛敦,纯粹是因为他看到了西格玛接过邀请函后阴沉的面色,对他的未来感到悲哀。
毕竟这里是天际赌场,不受任何国家法律的约束,在这里死个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守卫离开前,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屋内人的示意,办公室的大门并没有关严,留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里面人谈话的声音就顺着这条缝溜出来。
“恐怖分子潜入赌场?”在隐隐约约听到这几个字时,八重神子抬眼看向中岛敦, “他们好像在说你哦。”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但一想到侦探社在世人眼中依旧是犯罪集团,中岛敦怎么都笑不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他们能听到屋内人的谈话,也就意味着里面的人能听到他们的话。
虽然刚才那点声音按照正常人的耳力来推算,根本听不到什么。但经常接受改造手术的猎犬队员显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但好在对方记得这是别人的场合,只是拆掉了办公室的大门。
在此等待许久的大仓烨子单手撑着座椅扶手,伸腿踩上一旁同伴的椅子扶手,借力力道转身。
座椅下的地毯被这股力道硬生生拽出一个大洞,那里的绣样刚好是一只狐狸。
被撕裂的地毯只有寥寥几根丝线仍在坚挺,能让人勉强看得出来这块布料本身的模样。
“还以为你们要躲一辈子,阴沟里的老鼠们!”自从来到天际赌场就一直在忍耐自己脾气的大仓烨子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不服从管教的经理,明明拥有武装却依旧被相关方判定为普通市民导致她不能随便出手的护卫队。
八重神子和中岛敦到来的实在是恰到好处,一个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黑户]和一位被挂在通缉令上的逃犯,没有什么比这两位更能让人心情愉悦了。
而对大仓烨子此举感到最为冒犯的并不是中岛敦,也不是八重神子,而是西格玛。
作为天际赌场的负责人,他办公室的大门被拆了,地毯被弄破了,最为关键的是,这两件事都发生在他眼前,他还都没能阻止。
这无异于把他的面子拽下来放到地下踩,更何况先前这两人趾高气昂的让自己关闭赌场,简直是踩到了西格玛的雷区。
赌场,是他唯一拥有的存在了。
绝对,绝对不允许被破坏。
而另外两人手里有他的特别邀请函,当时他做出过承诺,凭借此邀请函可以带一位客人前来,无论对方身价几何。
就算对方带来的是一名逃犯,他也不能主动开口赶人。
但对于三番五次挑战他心理极限的另外两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从我的赌场滚出去!”西格玛面色不善的指着大仓烨子和立原道造。
背后的落地玻璃窗为了承受高空的压力被钉上了条板,第一次见到这扇窗户时西格玛还有心情调侃这是艺术为现实做出的妥协。
而现在,他所拥有的,绝对不能因现实而妥协!
高空的阳光没了厚云层的遮挡能射到更远的方向,而被那两条条板遮挡的部分则变成阴影附在地面,延伸成为审判的十字架。
而西格玛,则是这场审判的发起人。
“你刚才让我’滚出去’?”大仓烨子缓缓转身,被帽檐遮住大半的脸庞瞬间就冷了下去,但再抬头时,她又换了一副开朗模样, “看来西格玛先生对赌场的武装戒备力量十分放心。”
“那我也就放心了。”大仓烨子笑吟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管状物, “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我的见面礼”
要不是看到了她手中的起爆器,立原道造都要误以为她转性了,看了看周围持枪的安保人员,立原道造压低了嗓音,用仅能两人听到的音量问道: “喂,你什么时候装的炸药!”
“上飞机之前,我让铁肠帮我装了很多。”大仓烨子歪着头,一副邻家小妹的天真做派。
下一秒,邻家小妹按下了自己新得到的玩具按钮。
近乎同一时间,起降站附近传来巨大的爆破声,大量炸药堆积起来的能力向外逸散。
虽然波及到这件办公室时,已经没有太多余威,但西格玛依旧没站稳,身形狼狈,最后只好扶着桌子保持稳定。
在这场爆炸中最为震惊的就是立原道造,他还以为大仓烨子将炸弹放在了办公室,没想到的是他们先前乘坐的飞机本事就被塞满了炸药。
要是大仓烨子的手一个不稳,他们在路上就没命了!
逃过一劫的立原道造看着被炸毁的起降站,嘴角抽搐,无论任务是否完成,他们好像没法用正常的方式回去了。
趁着众人都沉浸于刚才的爆炸中尚未回神时,躲在一侧的八重神子在光明正大的打量西格玛。
据她所知,世界树并不能凭空的创造一个[人],一定要有一个依托才行。
西格玛遗忘了自己的过去,因而被持有[书页]的人选中,二度赋予其人格和新生。
先前旅行者曾断断续续写过一段时间的日记,在两人离开提瓦特后,这本日记辗转来到她的手上,曾被她刊印过多次。
其中有一则故事很有意思: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站在一棵树面前。
梦里的树很高,曾经见过这棵树的人告诉我:
这棵树很久之前生过病。
那场病很严重,差点夺走这棵树的生命,好在有人肯为他治疗。
治病人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在这棵树康复之前便已经死去。
如今我接替了她的位置,继续为这棵树治病。
在这棵树恢复健康之前,我在树下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们见了一面,她让我好好长大。
不了解其中内涵的读者怕是只当这则故事是一个梦,而打理稻妻上下数百余年的八重神子有着不一样的见解。
很久之前她便发现记忆会消退,记录则会因为人的缘故,或多或少受到主观判断而发生改变。
彼时尚且稚嫩懵懂的她去了璃月,在市井之中,她听到有人在讲评书,璃月的历史在他口中娓娓道来。
虽说同她的记忆有些许出入,但大致上并无太多差错。
也就在那时,八重神子意识到了不会被更改的记忆是——书籍。
回到稻妻后她马不停蹄的创办了八重堂,在民间招募能人异士撰写稻妻历史。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八重神子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每个人看待事务的方向都是不一样的。
面对一件事,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见解,因而写出来的[历史]变得不再可信。
事情又一次陷入僵局。
直到她接触到了轻小说这类文学方式,她发现,只要给那些作家一个方向,他们就能创造出无数以现实为基准的作品。
只要仔细研读,便能窥出一二,而且这种方式只会被世界树甄别为无用的垃圾,并不会被清理。
于是,八重堂的业务从史料编辑改为轻小说征集。
旅行者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日记的记录时间是在须弥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世界依旧病着。
八重神子根据各个地区的书籍野史得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推论:几百年前治疗世界树的另有其人,对方逝去后,此后的须弥由小吉祥草王继任。
但在提瓦特的所有记录中,小吉祥草王就是须弥最初的神明!
旅行者的这则日记印证了八重神子的猜想,天理施加于诸身的磨损并不是简单的遗忘,而是毁灭的倒计时。
遗忘是磨损的一种,但倘若所有的记忆都被遗忘,所有有关于提瓦特的记忆都被封存,提瓦特还会存在吗?
没等她想明白这个问题,灾厄悄然降临,黑红色的淤泥封锁地脉,伪造的太阳被虚假的星空镇压,禁忌知识再一次席卷提瓦特,黑色的纹路爬满背脊,人们在哀嚎声中死去。
彼时的提瓦特已经不适合继续生存下去了。
那时,与地脉联系最为密切的纳西妲再次深入世界树,从中调查,得出的结论令人扼腕。
高天会听到人们的渴求,有饥馑,便落下食物;有贫瘠,便出现矿藏……*
这是高天定下的规[规则],每当有人违反了[规则],高天便会降下寒天之钉,使其走向毁灭,在此地积攒的能量则会被送往高天所在。
现在的他们违反了……[规则],悬在头顶的寒天之钉即将降下。
最令人感到惊恐的不是头顶随时降下的审判,而是预见无法阻止的未来……
第79章
第 79 章
为此,七神进行多次秘密会谈。
按理来说,七神的会议,作为眷属的八重神子并没有资格参加,此种大部分内容是她多次同影闲聊时,一点点拼凑出的真相。
那时的影没日没夜的精进武艺,在灾厄尚未完全淹没提瓦特之前,她必须要守住稻妻!
以此身,庇佑千万臣民之梦。
也是因此,八重神子开始频繁的代替影参加会议。
在最后一次会议中,他们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判断未来的决定,那就是以世界树和地脉为依托,利用神之心和神之眼的力量,带着所有人——离开提瓦特!
去寻找一个新的家园,等待灾厄发生。
一切繁荣都有终点,一切灾厄终会结束。
待大地再度迎来春生,他们会带着希望回家。
继承[高天]留给提瓦特的伤疤,在一片枯萎中扎根生存。
不断地笔直向上。
他们不是逃离,只是暂时离开,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会再度回到家园。
而现如今,最后一块名为西格玛的希望碎片正在为了他的依托努力。
等到他明白自己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时,将他的一生勾勒完整的那一页就会回到世界树,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回家了,回到提瓦特。
回到那个充满希望与美好的地方。
想到这里,八重神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只要能回去,无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时间则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付出。
“你这女人在笑什么?”大仓烨子一脸不爽的看着八重神子,一进门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难缠的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摸清对方实力,甚至神经过于兴奋的时,偶尔还会遗忘她的存在。
着只能说明一点,对方很擅长隐匿,保守估计的话,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
没等八重神子回答,大仓烨子眯起眼舔了舔一侧的犬牙,转头看向望着被炸烂的起降站发呆的立原道造, “你,看好这两个对天际赌场起降站进行爆破的嫌疑犯,我去搜查其他可疑人员。”
“啊?”立原道造不可置信的看向大仓烨子,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炸掉起降站的好像是他们吧。
“啊什么啊!”大仓烨子恨不得掐了立原道造的声带,这样他的语言器官就能暂时停止工作了,并且还不影响后续的活动, “你是没听见我的命令吗!”
“啊?”
“……啊!”反应过来的立原道造连连称是, “我会看好这两人的!”
西格玛略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事情的走向有些出乎预料,但总归没有那么麻烦了。
“我还要去安抚被爆炸惊扰的民众,诸位还请自便。”
明显改变的语气,往往只有两种原因,赌气和强撑着一口气。
八重神子饶有兴致的盯着西格玛的背影,在他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开口, “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给我一杯茶吗?如果有酒那就更好了。”
西格玛的脚步一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其中, “照这位女士说的做!”
早知道就不发布特殊邀请函了!
隐匿于暗处的人员的到首肯后,对着西格玛微微欠身,悄无声息的离去。
“恼羞成怒了啊。”八重神子靠着椅背捂嘴偷笑,被书页寥寥几笔勾勒的二次人生没法给西格玛带来更多的信息。
在轻小说中,这类记忆近乎空白的人要么强大到无惧任何事情,在旅途中寻找记忆,要么就是扭曲到誓死守卫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显然,西格玛的心性算不上是成熟,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新生的孩子被赋予重任,而他的监护人显然不合格。
忘了告诉他一个浅显的道理:越是焦急,便越会露出破绽,只有冷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离去的西格玛紧锣密鼓的安排相关事宜。
能来到天际赌场的要么是赌徒,要么是富豪,这群人闹起事来,可不是赌场目前能承受得的。
他必须在事情发酵起来之前,将起降站被毁的事情压下去。
他不敢想象,如果赌场里的人知晓了他们暂时无法离开的消息,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
人们会开始骚动,隐藏在身躯里的恶意会愈演愈烈,就像是一场措不及防的瘟疫,席卷整个赌场。
妥善安排好一切后,西格玛走到机房的角落,扶着墙体干呕,刚才差点就要搞砸了。
说什么嫌犯是持有邀请函的两人,起降台明明是猎犬炸毁的。
明明知道真相是什么,他却只能任由猎犬借着排查嫌犯和隐患的理由四处搜寻。
他实在是太没用了,差点连赌场都护不住。
因身体的不适而躬着身的西格玛紧咬嘴唇,猎犬的鼻子向来是最灵的,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天际赌场的真实面目,绝对会夺走赌场的控制权。
既然如此,只好让他们在发现秘密之前彻底消失了。
眼底的迷茫逐渐被坚定所替代。西格玛握紧手中的通讯器,作为赌场的负责人,他不能直接抵抗。
倘若被猎犬认定为袭击,对方绝对会对赌场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事到如今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他记得猎犬有不能对平民出手的规定。
既然如此,就让那些拖欠赌场资金的赌徒来打前锋好了,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思及此处,西格玛握住通讯器的手有紧几分, “发布指令, [如发现以下两人,发动攻击者,免除其罪责和债务]”
同一时间,所有负债者的房间内的投影电视都被投放了这段影像。
免除负债四个字,无疑是令赌徒们垂涎的香酪,仅仅是几十秒的影像就已经足够他们不顾一切了。
狐狸的耳朵总是比寻常人要敏锐上几分,虽然天天际赌场的隔音效果做的不错,但外界的骚动可瞒不过八重神子的耳力。
“你不去帮忙吗?”八重神子格外悠闲的举着酒杯轻晃, “你可爱的同伴好像陷入危机了呢?”
“……我目前的任务是看守你们两个……嫌犯。”
说实话,这话立原道造自己都不信。将一个通缉嫌犯和普通人放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是,西格玛似乎让普通人对你们下手了哦。”八重神子放下酒杯,对着办公桌上的电脑打了个响指,嗤嗤啦啦的广播声从中传出。
在听到免除负债这几个字的时候,立原道造的瞳孔因这难以置信的信息扩大。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烨子一定正在被普通人围攻,偏偏猎犬有规定不能对普通人动手。
现在他们的处境十分被动。
立原道造看了看门外的走廊,眼神挣扎。
得益于改造后的身体,那些虽然微小但依旧能听出来的杂乱声响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神经。
玻璃碎裂的声音,刀剑挥舞时发出的破空声,杂乱的脚步,最起码有三十人。
这些响动加重了立原道造的焦虑,烨子她……
“真的不去帮忙吗?”八重神子站起身对着中岛敦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捂住耳朵。
在众多文学作品中,狐狸往往是美貌的代名词,她们年轻又有魅力,只要轻飘飘的说上几句话,就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去完成。
虽然有夸大地成分在里面,但暂时性的[引导]这种简单的小事,她还是能做到的。
“起降站已经被毁了,我们可没有办法出去。”被酒精浸润过的喉咙,透着引诱的音调, “可不去帮忙的话,你的搭档似乎会死在围攻之中。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要是有人能伸出援手就好了。”
一旁的中岛敦,听话的捂住耳朵。惊奇的看着立原道造逐渐涣散的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出了门。
这种惊讶持续到八重神子敲了敲他的头, “小家伙,该你上场了。”
“我…我应该做些什么?”
完全不知晓计划的中岛敦一脸迷茫,乱步先生只是让他听从八重神子的吩咐,其余的一概没讲。
突然得到自主行动的指令后,他一时找不到任何可以继续的任务。
“做你想做的就好。”八重神子将剩下的酒水泼洒到地毯上,泅出一片深色的痕迹,远远看去像是一棵树的模样,但仔细看几眼,只觉得那像是狐狸。
“我说过,你的运气很好。”酒杯在手中转了几圈,八重神子又坐了回去, “跟着你的直觉走,你会找到目标的。”
将中岛敦哄出去后,八重神子回到那片酒水浸染出的痕迹面前,缓缓蹲下身,闭眼,口中念叨着艰涩的话语。
身前的痕迹仿若有了生命,逐渐向四处蔓延,最后汇向同一个方向。八重神子睁开眼后,对于接下来的目标有些预料之外, “居然藏到这么显眼的地方吗?果然还是小孩子。”
地毯上的痕迹也随着八重神子的离开逐渐消失,仿佛从未有东西在此处存在过。
顺着神樱树影的指引,八重神子来到了一间客房门前,这件客房距离赌场最为近便。
每天来来往往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经过这个拐角。
人多,也就意味着混杂,如果有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混进去,也不会被立即发现。
但缺点就是——藏得太浅了。
就和西格玛的心性一样,一看便知。
纤细的手指在门扉前停留片刻,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敲门。
但下一秒,手指便落在了身侧人唇前, “小心点,可别把人吓跑了。”
“啧。”
改变了自己年龄的大仓烨子伪装成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年迈老人,本来是想借机制服八重神子的,但没想到还没靠近就被识破了。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问题的。”大仓烨子恢复了自己惯用的年龄,同时毫不留情的镇压了立原道造变回来的想法。
他们两个在摆脱那群赌徒时,无意发现了一枚中空的硬币。
在立原道造异能的暴力拆解下,他们明确了硬币的内容物——微型炸弹。
差不多一枚硬币就能把一个成年人炸上天。
目前的坏消息是这座赌场上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硬币炸弹,好消息则是这些硬币炸弹里被安装了特殊的电子启动器。
只要找到启动器,将关联性接触,这些炸弹最多会被当成假币处理掉,造成不了什么大的危害。
不得不说想出这个点子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
将货币制成炸弹,一旦流出并爆炸成功。
普通民众对就会对政府的公信力产生怀疑,甚至会进一步影响国家信用。
到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流言发酵,就能掀起世界级的恐怖袭击。
“某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在这里落了一枚硬币,虽然仅仅是一枚硬币,但对于一部分人来说,那也弥足珍贵。你觉得呢?”
当初夜兰带着多莉的部分来源不明的资产来天际赌场洗白,除了应该抽取的部分佣金外,余下的所有全都归还多莉。
从商多年,多莉的双手流转了数不清的摩拉。
就算是来到了横滨,依旧无法阻挡她对金钱的喜爱。
哪些硬币纸钞有问题,她一上手就能分辨。
早在第一批资金洗白回收的时候,提瓦特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但民间组织插手这类事务,绝对是会成为重点关注对象,但改变的时机尚未来到,提瓦特还没做好走出幕后的准备。
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专门的人来做才是。
比如——猎犬。
只要在角落留下一丁点线索,敏锐的嗅觉也会帮他们找到猎物的藏身处。
“有这种事吗?”大仓烨子紧咬着后槽牙,面色狰狞的又一次按下了立原道造跃跃欲出的头, “你那位朋友还真是不小心啊!”
原来是你们放的啊,还以为是凑巧找到了关键线索,到头来是别人放的诱饵。
他们两个则不负众望的钻了进去,还厚着脸皮来幕后推手面前质问。
这可真是,太!棒!了!
但他们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不是相互撕打,而是找到西格玛。
在不确定炸弹藏在哪里时,比起一个个房间的去搜寻,还是直接问屋主遥控器在哪里来的更快。
大仓烨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八重神子,率先打开了房门, “你们两个,不要拖我后腿。”
“是!”刚刚变回正常身高的立原道造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按照常理来讲,三人队伍一般是前后方侦查,中间支援,一般是两前一后的阵型。
奈何被诱骗过的立原道造并不信任八重神子,警惕的背对着大仓烨子缓步后退。
腰侧的武器也被调整到了合适的角度,只要对面的人有任何异动,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动手。
走在最后的八重神子在立原道造的注视下瞥了一眼已经打开的,略显凌乱房间,意味不明的说了句, “哎呀呀,真是警惕啊。”
果然还是需要一点运气才能抓住西格玛,希望小家伙那边没让她失望。
看着暴露在眼前的,洗劫一空的保险箱,大仓烨子牵着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语气是罕见的平静, “你看好她。”
“那你呢?”立原道造下意识的询问搭档的去处。
“当然是斩首。”
再次被[看管]起来的八重神子毫不介意,只是在大仓烨子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合作愉快。”
目前为止,都和提瓦特所推演的一样,只差最后一步。
终幕,就要要开场了。
第80章
第 80 章
听了八重神子那含义模糊的一段话后,中岛敦迷茫的在赌场四处游荡。
自己该去的地方又在哪里?
思来想去,中岛敦顺着被炸毁的起降站一路向下,作为天际赌场的负责人,西格玛不可能将所有的飞行器都放在一个地方。
但根据他的观察,起降站确实只有一个。
所以说,只要有人想要离开,就必须经过起降站。
直觉,真的有用吗?
为了避免强风将自己卷出场外,以及拥有更开阔的视线,中岛敦握着因爆炸冲击而裸露的钢筋,粗糙的螺旋纹理在掌心挤压出红痕,焦急的心情反倒让人忽略了身体传来的疼痛。
握着钢筋的手指相互挤压,尚有空余的拇指不自觉的摩擦指节,就在中岛敦犹豫要不要放弃这个地点的时候,头顶传来重物破空时的巨大声响。
他下意识的伸手准备去接,但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从高空坠落的西格玛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毫不留情的将中岛敦一同带下。
可惜的是,起降站几乎位于赌场的最底层,这一次已经没有什么平台能供他们起降了。
“为什么?”西格玛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救自己。
明明他们是敌人,可是为什么要救自己。
“要救侦探社就必须找到[书页],而你是唯一一个和[书页]有联系的人。”
中岛敦的目光并没有为西格玛停留半分,他必须找到一个新的可供两人停留的地方。
在这种紧张严肃的场合,中岛敦莫名的想到了第一次出外勤,坐飞机时,带了太多行李,结果被工作人员告知需要另外办理托运。
那时候太宰先生告诉自己,大型飞行运输设施对于重量都一定的限制。
倘若配重过高,就会影响飞行器的行驶,所以很多飞行设施都采用了特质的轻型材料。
而常年在空中飞行的天际赌场,也一定会有减轻重量的结构。
客房和赌场都是需要一定空间的留存,所以这两个地方的配置几乎无法削减。
起降台被炸了,最底层可供运行的能源设备更是没办法减少。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底层边缘的支撑结构。
在重力的作用下,两人的掉落速度飞快,等到中岛敦看到身侧的钢架时,他们因继续下降错过了那一小段距离。
如果没办法用手抓的话,那就用尾巴好了。
半虎化后的中岛敦力气也增加了不少,抓住一个成年人完全没有问题。
但近似倒立的姿势让身体的重心随着重力不断下移,抱着西格玛已然不现实。
那种从自己胳膊滑落的感觉,是失去的前奏乐章。
眼看西格玛就要坠落,中岛敦松开一只手,拽住了西格玛的手腕。
与此同时,侧边支撑力量的缺失,让西格玛处于严重的失衡状态。
在风中晃悠的身体,许多次都擦着赌场的地层架构。
身后传来的火辣痛感,被神经一丝不差的传递给西格玛。
直到另一只握住了手腕,西格玛的情况才略有好转。
或许是知晓自己临近死亡,西格玛的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我说,为了侦探社没必要拼到这个地步吧?”
或许是怕中岛敦的回答令他失望,西格玛没等他开口便继续说道: “你要是想要知道[书页]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已经拼尽全力的去寻找存在的意义了,只可惜,还是没能找到。”
或许这就是名为西格玛的一生吧。
身为没有过去未来的人,给自己取了西格玛这样求和的名字,本意是希望从其他人身上学到些什么,但最后却成为了一个由其他人组成的怪物,毫无自我可言。
真是……可悲……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中岛敦突然加大了握住西格玛手腕的力道, “不可以,人绝对不能留下[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这样无用的遗言而死去!”
“很抱歉,但谢谢你。”被握住的手腕一点点下滑,像是无法更改的预言,被现实抹上绝望的灰。
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不断下坠的西格玛强忍着眼周的酸涩和体内因高度快速改变而产生的疼痛,他不舍的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天际赌场。
自己和赌场有一个能活下来就够了。
天际赌场为了筛选客人,刻意立于高天,而为了维持赌场的运转,自赌场诞生起,西格玛从未离开过那片区域。
他没有记忆,睁开眼便是孤身一人,握着一个不存在的地点的车票于沙漠醒来。
在黄沙中独自彷徨三天后,被人贩子商团控制,或许没有异能他也会成为商品之一。
后来被费奥多尔带走,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地下室度过。
无论是沙漠,地下室,亦或是赌场,它们都离地面上的生物太远。
看着围着自己袖口玛瑙扣打转的虫子,西格玛恍惚间记起自己曾在昆虫图鉴上见过它。
这是一种趋光性生物,终其一生都在追逐那须臾的光亮,就像他追逐自己存在的意义,死守着天际赌场一样。
他自诞生起三年所经历的一切,如同周遭的风,消然逝去,了无痕迹。
不知为什么,原本凌冽的能割破皮肤的风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耳畔传来声响, “要一起去看飞鸟翱翔的模样吗?”
“我快要死了,怕是不能和你同去。”
西格玛将视线从赌场挪开,费力的扫了一眼身周,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存在后,全当刚才的声音是自己临死前的幻想。
“人总是在不停失去中走向死亡,可你的赌场依旧存在,它会保护你远离伤害。”
提瓦特也会。
……
“这就是你们耍的把戏吗?”从中控室返回的大仓烨子,要紧牙根,恨不得直接咬破那群人的喉咙。
在中控室西格玛那个疯子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她好不容易找到支撑点,结果那个经理又被侦探社的白毛小子救了下来。
在对方总算是要死的时候,一阵诡异的风直接把人带走,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她的眼皮底下带走目标人物,提瓦特,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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